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卷0944
太平御覽 卷九百四十四 |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九百四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蟲豸部一
蟲
爾雅曰有足謂之蟲無足謂之豸
周禮冬官梓人曰外骨内骨卻行灰行連行紆行以脰鳴者以注鳴者以旁鳴者以翼鳴者以股鳴者以胷鳴者謂之小蟲之屬〈外骨龜屬内骨蟞屬卻行螾衍之屬仄行蟹屬連行魚屬紆行蛇屬脰鳴鼃屬注鳴精列屬旁鳴蜩蜆屬翼鳴蝗屬股鳴蚣蝑動股屬骨鳴榮原屬〉
大戴禮曰毛蟲之精者曰麟羽蟲之精者曰鳯介蟲之精者曰龜鱗蟲之精者曰龍倮蟲之精者曰聖人禮記月令曰孟春之月蟄蟲始振仲春之月蟄蟲咸動〈啓户始出〉仲秋之月蟄蟲坏户季秋之月蟄蟲咸俯在内皆墐其户〈墐塗閉之也〉
春秋考異郵曰二九〈闕〉八主風〈闕〉為蟲八日而化風列波激故其名從蟲蟲之爲言屈申也
東觀漢記曰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長秋宫以率八妾上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馬貴人德冠後宫遂登至尊先之數日夢有飛蟲萬數著身入皮膚中復飛去
魏志華佗傳曰廣陵太守陳元龍得疾所苦胷中煩懣面赤不能飯佗胗其脉曰府君胃中蟲數升欲成内疽病食腥物所為也今治病法宜作湯二升先飲一升須臾復一升食頃吐出數升許蟲長二寸赤頭皆揺半身皆是生魚膾也
趙書曰前石時淳〈闕〉 羌婦産卵大如盂剖之有蟲如巨蟻二足立行
蕭子顯齊書曰王敬則少時於草中射獵有蟲如烏豆集其身擿去乃脫脫處皆流血敬則惡之詣道士卜曰不須憂此封侯瑞也敬則聞之喜故出都自効
後魏書曰蠕蠕東蕃之苖裔也木骨閭死子車鹿㑹自號柔然役屬於魏世祖以其無知狀類於蟲故改其號為蠕蠕
隋書曰田式拜襄州總管專以立威為務所愛奴嘗詣式白事有蟲上其衣衿奴揮袖拂去之式以為慢已立棒殺之
莊子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墟也夏蟲不可以語於氷者篤於時也
魯連子曰百足之蟲斷而不蹶持之衆也
淮南子曰凡有血氣之蟲含牙戴角前爪後距有角者觸有齒者噬有毒者螫有蹄者踢喜而相戲怒而相害天之性也
又曰草食之獸不〈闕 疾患〉水居之蟲不疾易行小變而不失常
又曰太隂所在蟄蟲〈闕〉穴處鵲巢以鄉為户
又曰水食者善游能寒〈魚鼈之屬是也〉土食者無心不惠〈蚯蚓之屬是也〉
又曰介蟲之動以固〈介甲龜鼈之屬動行也〉貞蟲之動以毒螫〈貞無牝牡之屬〉
又曰山有猛獸林木為之不斬園有螫蟲藜藿為之不採
抱朴子曰毒粥陳則旁有爛膓之鼠明膏舉則下有聚死之蟲
又曰慕惡者猶宵蟲之赴明燭學惡者猶輕埃之應飄風也
孫卿子曰肉腐出蟲魚枯生蠧
論衡商蟲篇曰變復之家謂蟲食穀者吏貪很所致也蟲頭赤者武官黒者文吏按蟲頭赤身白頭黒身黄復應何官耶今蟲食五穀則為灾桂蠧桑蝎不怪何也桂中藥桑給蠶何可不怪書卷不舒衣襞不縣皆生蟲也此復關何吏耶
又曰司南之杓投於地其柄南指魚肉之蟲集地北行自然之性也
世本曰廩君乘土船至鹽塲鹽水神女子止廩君廩君不聽鹽神為飛蟲諸神從而飛蔽日為之晦廩君不知東西所向七日七夜以青縷遺鹽神曰纓此與爾俱生鹽神受縷而縷之廩君應青縷所射鹽神死天則大開崔豹古今注曰光武建武六年山陽有小蟲皆類人形甚衆明日皆懸樹枝而死
搜神記曰東陽劉寵北征炊飯盡變為蟲又家人蒸粆亦化為蟲火愈猛而蟲愈壯寵遂見誅
廣五行記曰漢武帝幸甘泉宫馳道中有蟲赤色頭目鼻盡具觀者莫識帝使東方朔視之對曰此秦時拘繫無辜衆庶愁死咸仰首嘆曰怪哉故名怪哉此必秦之獄處朔又曰凡憂者得酒而解以酒沃之當消於是取蟲置酒中須臾糜散
栢譚新論曰睢陵有董仲君好方道嘗坐重罪繫獄佯病死數日毁蟲出而復活
蟬
易通卦驗曰姤上九候蟬始鳴不鳴國多妖言蟬應期鳴古語之聚今失節不鳴鳴則失時故多妖言
毛詩蕩之什曰咨汝殷商如蜩如螗
毛詩疏義曰鳴蜩蟬也宋衛謂之唐蜩陳鄭云蜋海岱之間謂之蟬通語也
禮記曰月令仲夏之月蜩始鳴季秋之月寒蟬鳴又檀弓曰范則冠而蟬有緌
爾雅曰蜩蜋蜩〈夏小正曰蜋蜩者五彩具〉螗蜩〈夏小正曰螗蜩者蝘俗呼為胡蟬江南謂之螗蛦音夷〉蚻蜻蜻〈如蟬而小方言云有文者謂之螓夏小正曰鳴蚻虎懸〉蠽茅蜩〈江東呼為茅截似蟬而小青色〉蝒馬蜩〈蜩中最大者為蟬〉蜺寒蜩〈寒螿也似蟬而小黒色月令曰寒蟬鳴蝒音綿〉
孝經援神契曰蟬無力故不食
周書曰夏至又五日蜩始鳴不鳴貴臣放逸立秋之日寒蜩鳴不鳴人臣不力爭
梁書曰朱异為通事舍人後除中書郎時秋日始拜有飛蟬正集异武冠上時咸謂蟬珥之兆
又曰何戢為呉興太守頗好畵扇宋孝武賜戢蟬雀扇善畵者顧景秀所畵時呉郡陸探㣲顧寳先皆能畵歎其巧絶戢因王晏獻之上令晏厚酧其意
後周書曰宣帝汰侈既自北上帝不欲令人同已常自帶綬其通天冠加金附蟬顧見侍臣武弁上有金蟬及王公有綬者並令去之
莊子曰仲尼適楚出遊林中見痀僂者承蜩猶掇之也仲尼曰巧乎有道耶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隊則失者錙銖〈累二丸於竿頭是用手之停審也〉累三而不隊則失者十一〈所失愈少也〉累五而不隊猶掇之也吾處身也若厥株拘吾執臂也若槁木之枝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側不以萬物易蜩之翼何為而不得〈遺彼故得此也〉
又曰鵬之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扶揺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蜩與鷽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槍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也孫卿子曰曜蟬者務明其火振其樹若火不明雖振樹無益人有明德則天下歸之若蟬歸夫明火也
淮南子曰孟秋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
又曰蛇不足而行魚無耳而聽蟬無口而鳴自然者也又曰蠶食而不飲二十二日而化蟬飲而不食三十日而蛻
說苑曰呉王欲伐荆告其左右曰敢有諫者死舍人有少孺子者欲諫不敢則懷丸操彈於後園露沾其衣如是者三旦呉王曰子來何苦沾衣如此對曰園中有樹其上有蟬蟬髙居悲鳴飲露不知螳蜋在其後也螳蜋委身曲附欲取蟬而不知黄雀在其旁也黄雀延頸欲啄螳蜋而不知彈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務欲得其前利而不顧其後之有患也呉王曰善哉乃罷其兵
論衡曰王充建武三年生為小兒不妄狎人而不掩雀捕蟬
鹽鐡論曰以所不覩而不信若蟬之不知雪也
揚雄方言曰蟬楚謂之蜩宋衛之間謂之螗蜩〈江南呼為螗蛦也〉陳鄭之間謂之蜋蜩〈蜋音良〉秦晉之間謂之蟬海岱之間謂之䗁〈齊人呼為巨䗁音技〉其大者謂之蟧或謂之蝒〈音綿〉馬〈按爾雅蝒馬者蜩之别名蝒馬也此方言誤耳〉其小者謂之麥蚻〈如蟬而小青色今關西呼為麥蠽也〉有文者謂之蜻蜻〈爾雅云蜻蜻即蚻也〉其雌謂之疋〈必一切〉大而黒者謂之䗃〈音棧〉黒而赤者謂之蜺〈雲霓〉蜩蟧謂之茅蜩〈江東呼為茅𧕾〉𧕄謂之寒蜩寒蜩瘖蜩也
崔豹古今註曰牛亨問董仲舒曰蟬謂齊女何答曰昔齊王后怨王而死尸變為蟬登庭樹嘒唳而鳴王悔恨之故曰齊女
又曰貂蟬胡服也貂者取其有文而不雜外柔而易内順而勁也蟬者取其清虛而識時變也在位者有文而不耀有武而不示人清虛自守識時變而動也輝光外映灼灼於目也
曹大家蟬賦曰吸清露於丹園抗喬枝而理翮
陸雲寒蟬賦曰昔人稱雞有五德而作賦焉至於寒蟬才齊其美獨未之思而莫斯述夫頭上有緌則其文也含氣飲露則其清也黍稷不享則其廉也處不巢居則其儉也應候守常則其信也加以冠冕則其容也君子則其操可以事君可以立身豈非至德之䖝哉且攀木寒鳴貧士所歎余昔僑處竊有感焉公侯常伯乃身紆紫黻手執龍淵俯鳴珮玉仰撫貂蟬飾黄廬之多士光帝皇之侍人騰儀像於雲闥望景曜於通天邁休聲之五德豈唯鳴雞之獨珍
傅𤣥蟬賦曰美兹蟬之純㓗稟隂陽之㣲靈
傅咸粘蟬賦曰櫻桃其為樹則多隂其為果則先熟故種之於㕔事之前時以盛暑逍遥其下有蟬鳴焉仰而見之聊命粘取以弄小兒退惟當蟬之得意於斯樹而不虞粘之將來也
蠅
韓詩曰雞鳴刺讒人也匪雞則鳴蒼蠅之聲〈薛君曰雞與鳴蠅聲相似〉毛詩甫田曰青蠅大夫刺幽王也營營青蠅止于樊〈蠅之為䖝汙白使黒汙黒使白喻讒人變亂善惡也〉豈弟君子無信䜛言營營青蠅止于棘䜛人罔極交亂四國
漢書曰成帝建始元年六月青蠅萬數集未央宫殿中朝者坐〈服䖍曰公卿以下朝㑹坐也〉
又曰昌邑王賀夢青蠅矢積西堦可五六尺以屋版瓦覆發視之青蠅矢也以問龔遂遂曰陛下之側䜛人衆多願皆放逐之賀不用其言卒至於廢也
東觀漢記曰光武與隗囂書曰蒼蠅之飛不過三數步托驥之尾得以絶羣
後漢書曰楊匡因杜喬李固薦為平原令後喬固被刑匡行之洛見喬固暴屍坐其旁驅逐蠅䖝
魏畧曰王思正始中為大司農性急嘗執筆作書蠅集筆端驅去復來如是再三思怒自趕逐蠅不能得還取筆擲地踏壞之
張勃呉録曰曹興帝使畵屏風筆落興便為蠅帝疑生乃彈之
前秦書曰苻堅欲赦與王猛苻融議甘露堂悉屛左右堅親為赦文有大蒼蠅集於筆端驅去復來俄而長安街巷人相告曰官今大赦有司以聞堅驚曰禁中無屬耳之垣事何從泄也勅窮之咸言有一小兒衣青衣大呼於市曰官今大赦須臾不見堅歎曰其向蒼蠅乎梁書曰昭明太子食中頻得蠅䖝之類宻置案邉恐厨人獲罪不令人知見
北史曰庫狄伏連居室患蠅杖門者曰何故聽入唐書曰武儒衡為中書舍人元稹知制誥儒衡一日因㑹食公堂有蠅集𤓰上忽發怒命撃去之曰適從何所來而遽集此
淮南子曰夫江河之腐胔不可勝數也然祭者汲焉大也一盃酒蠅漬其中匹夫不飲小也
韓子曰以火去蛾蛾愈多以魚毆蠅蠅愈至
吕氏春秋曰以狸致鼠以氷致蠅
昜子法言曰或問蒼蠅紅紫〈蒼蠅間乎白黒紅紫似朱而非朱也〉
論衡曰清受塵白受垢青蠅所汚常在練色邑犬羣吠吠所怪也
虞翻别傳曰翻放棄南方自恨疏節骨體不媚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弔客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崔豹古今注曰蠅虎蠅狐也形似蜘蛛而色灰白善捕蠅一名蠅皇一名蠅豹
揚雄方言曰蠅東齊謂之羊陳楚之間謂之蠅自關而西秦晉之間謂之蠅
廣五行記曰魏吏部尚書何晏嘗夢青蠅數十頭來自鼻上驅之不肯去以問管輅輅曰鼻者天中今有青蠅臰惡而來集之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不可不思之至明年何晏及鄧颺皆伏誅
太平御覽卷九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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