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 (四庫全書本)/卷25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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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全文卷二十五上
  宋孝宗三
  戊子乾道四年春正月甲子朔 是月籍荆南義勇民兵先是前知荆南府王炎奏荆南七縣主客佃户共四萬有竒丁口一十餘萬臣依舊籍雙丁以下及除官户并當差户人外浄得八千四百有竒每歳於農隙只教閲一月若比以贍飬官軍八千四百人歳當錢四十萬貫米一十一萬石紬絹布四萬餘疋今纔歳費一萬四千石錢二萬緡獲此一軍之助利害豈不較然易見二月甲午朔 是月詔福建路建劒汀邵武四州軍科賣官鹽騷擾民户可將本路鈔鹽一項盡行住罷轉運司毎歳合抱𤼵鈔鹽錢二十二萬貫並與蠲免却令本司於八州軍增鹽錢并將樁留五分鹽本錢抱認七萬貫充上供起𤼵今後州縣不得更以賣鈔鹽為名依前科敷騷擾初巨僚極言其弊詔令前漕臣沈度陳彌作看詳來上遂有是命未幾沈度奏事上曰前日觀卿所奏鹽事已盡蠲十五萬緡以寛民力且曰朕意欲使天下盡蠲無名之賦悉還祖宗之舊以飬兵之費未能如朕志又言四川有鈔鹽綱有歳計鹽綱鈔鹽綱者為抱納鈔鹽錢窠名歳計鹽綱者毎斤除分𨽻增鹽錢鹽本等錢外其餘係州縣所行市利錢即以充納上供銀錢等用今鈔鹽窠名已盡行除放州縣只是搬賣一色歳計綱湏令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出賣不得科抑於民 給僧牒一千道紫衣師號五百道助四川總司 以蔣芾為右僕射王炎賜出身簽書樞宻院事 雨雹大雪 三月癸亥朔詔舉制科 夏四月壬辰朔 是月賑綿漢等州饑尋以饒信及建寧府等州饑遣司農寺丞馬希言同提舉常平官賑濟降僧牒一百道付建寧府户部降米五千石賑衢州饑荆南府僧牒二百道衢州一百道饒信米各三萬石雷州水賜十道 進呈欽宗實錄并帝紀禮部貟外𭅺李燾奏修史先進呈帝紀自淳化始凡所以先進呈者羣臣筆削或有失當因取决於聖裁故號為進呈記草 李燾上續資治通鑑長編自建隆元年治平四年閏二月 五月壬戌朔令常平官歳按倉儲六月甲午上曰昨日汪㳙對云去秋江西水數州之
  民至有無藁枯餵牛者朕都不知陳俊卿奏去秋沈樞亦申來言水灾陛下所以預令理㑹和糴上曰卿等更别措置今後水旱湏令實申來蔣芾奏曰州縣所以不敢申恐朝廷或不樂聞今陛下詢訪民間疾苦焦勞形於玉色誰敢隠上曰朕正欲聞之庶幾朝廷處置賑濟尋詔諸路漕司以水旱之實聞州縣隠蔽者並寘于法辛亥度支趙不敵言方今一歳内外支用之數大槩
  五千五百萬緡有竒又以一歳所入計之若使諸路供億以時别無蠲減拖欠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務入納無虧則足以支一歳之用不闕然賦入之科名猥多分𨽻於户部之五司如僧道免丁常平免役坊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酒課之類則左右曹掌之如上供折帛經總無額茶鹽香礬之類則金部掌之度支則督月樁倉部則專糴本催理雖散於五司悉經於度支藉之古人量入為出之義則度支一司安可以不周知其所入之數也哉臣因置為都藉㑹稽窠名總為掲貼事雖方行簿書草具而條目詳備固已粲然易考欲望付之本曹自兹為始歳一易之庶幾有司得以久逺遵行不惟財賦易以稽考抑使胥吏無所容奸從之丙辰詔守臣罪狀顯著或職事不舉而按司不即按劾却因他事𤼵覺三省具姓名取㫖守臣不按知縣亦如之 秋七月壬戌臣僚言臨安府風俗自十數年服飾亂常習為奢華聲音之娯以鄭亂雅臣竊傷悼中原士民淪溺日甚延首企踵欲自致於醇樸之化者三四十年却不可得而東南禮義之民乃反墮於妖媚之習而不自知甚可痛也今都人静夜十百為羣吹鷓鴣撥琵琶使一人綵衣而舞衆人拍手和之傷風敗俗不可不懲伏望戒敕守臣檢坐紹興三十年指揮嚴行禁止詔從之 甲申詔諸路運司行下所屬將灾傷處各選清強官遍詣地頭盡與檢放或不實不盡有虧公私被差官并所差不當官司並重作行遣其被水甚處令監司守臣條具合措置存恤事件聞奏 是月親錄繋囚先是詔以踈决並為文具令有司具祖宗典故朕當親閲至是後殿臨軒决遣罪人 右僕射蔣芾以母喪去位陳俊卿兼知樞宻院事言於上曰臣自叨執政之列每見三省宻院被内䧏指揮茍有愚見必皆宻奏多䝉開納為之中止然比及如此已為後時今以參預首貟奏行政令欲乞自今内降恩澤有未允公議者容臣卷藏不示同列即時繳奏或次日面納上曰卿能如此朕復何憂俊卿每勸上親忠直納諫諍抑僥倖肅紀綱講明軍政寛恤民力異時統兵官不見執政俊卿曰召三五人從容與語察其材智所堪而宻記之以備選用於是上嘉俊卿之言多所聽從大抵政事復歸中書矣 龍大淵既死上憐魯覿詔召之陳俊卿曰自陛下出此兩人中外無不稱誦聖德今欲召還恐大失天下望臣願先罷去上感其言遂止不召 贈王恱官恱知衢州死之日百姓巷哭即為立祠於徐偃王廟其䘮出城百姓號慟聲振原野恱愷悌慈祥視民如子是春乏食恱𤼵廩勸分使百姓不至失所自中夏闕雨恱竭誠祈禱絶不茹葷早晚一粥幾月餘日題之壁間有乞為三日之霖願減十年之壽之語竟以是卒詔贈直龍圖閣仍宣付史館 八月乙巳度支郎官劉師尹論頃年因軍須額外創添賦入欲乞漸次裁減以寛民力上曰朕未嘗妄用一毫只為百姓又論漢宣帝時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上曰宣帝中興只此数語今吏不稱職所以民未受實惠 癸丑知温州胡與可以支常平錢五百貫并係省錢五百貫賑給被水人户自劾上曰國家積常平米政為此也可放罪 是月行乾道厯初將統元紀元厯與劉孝榮所獻新厯委官測驗互有踈宻遂令太史局參照新舊行用尋禮部侍郎程大昌言新除厯官互有異同難以參照而新厯比舊厯則為稍宻遂詔令太史局施行新厯以乾道厯為名未幾禮部郎李燾言厯久必差自當改法恭惟列聖臨御未有不更厯者獨靖康偶不及此今統元厯行之既久其與天文不合固宜况厯家皆以為雖名統元其實紀元若紀元又多歴年所矣厯術精微莫如大衍大衍用於世亦不過三十四年後學膚淺其能行逺乎隨時改厯此道誠不可廢抑嘗聞厯不差不改不驗不用未差無以知其失未驗無以知其是失然後改之是然後用之此劉洪要言至論也舊厯差失甚多不容不改而新厯亦未有明效大驗但比舊厯稍宻耳厥初最宻後猶漸差初已小差後將若何故改厯不可不重也謹按仁宗用崇天厯自天聖至皇祐其四年十一月月食厯家言厯不效詔以唐八厯及本朝四厯參定厯家皆以景福為宻遂欲改厯而劉羲叟獨謂崇天厯頒行逾三十年方將施之無窮兼所差無幾不可偶縁天變輕議改移又謂古聖人厯象之意止於敬授人時雖則預考交㑹不必脗合辰刻辰刻或有遲速未必獨是厯差仁宗從羲叟言詔復用崇天厯羲叟學為本朝第一歐陽修司馬光輩皆遵承之崇天厯既復用又十三年至治平三年始改用明天厯厯官同琮等皆遷官後三年明天厯課熙寧三年七月月食又不效又詔復用崇天厯琮等皆奪所遷官崇天厯復用至熙寧八年始更用奉元厯奉元厯議沈括實主之明年正月月食奉元厯遽不效詔問修厯相恩人姓名括具奏辨故厯得不廢先儒盖謂括強解不深許其知厯也然後知羲叟所稱止於敬授人時不必輕議改移者不亦至言要論乎欲乞朝廷察二劉所陳及崇天明天之興廢申飭厯官加意精思勿執今是益募能者熟復討論更造宻度使與天合庶幾善後之䇿也詔送太史局仍令諸路求訪精通厯書之人 九月壬申禮部貟外郎李燾論對論科舉等事上曰科舉之文不可用老莊及佛語若自修於山林何害儻入科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必壊政事 甲戌户部郎官曾逮奏任賢使能周室中興於賢曰任於能曰使則賢能之任使固不同今以刀筆之小才奔走之俗吏謂之使能此不可不辨上曰論得甚好癸未新差權𤼵遣衢州劉風奏對論朝廷不當顓以
  才取人上曰才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小人而有才虎而翼者也人主之要在於辨邪正 冬十月辛夘前四川制置使汪應辰面對讀劄子至畏天愛民上曰人心易怠鮮克有終當以為戒上又曰朕日讀尚書於畏天之心尤切應辰奏堯舜禹湯文武皆聖人然一部尚書中君臣更相警戒言語雖多要皆不出此道聖訓及此實天下之福 是月蔣芾起復左僕射陳俊卿右僕射芾辭乞終䘮詔從之先是殿前指揮使王琪被㫖按視兩淮城壁還薦和州教授某人上命召之俊卿與同列請其所自上曰王琪稱其有才俊卿曰琪薦兵將官乃其職教官有才何預琪事上曰卿等可召問之俊卿召淇責之琪皇恐不知所對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奏昨琪傳㫖增築州城今已訖事俊卿請於上則初未嘗有是命也俊卿曰若爾即琪為詐傳聖㫖此非小利害也容臣等熟議以聞退至殿廬遣吏召琪詰之琪叩頭汗下俊卿亟草奏言曰王琪妄傳聖㫖移檄邊臣増修城壁此事係國家大利害朝廷大紀綱而陛下之大號令也人主所恃者紀綱號令賞罰耳今琪所犯如此此而不誅則亦何所不為也哉謹按律文詐為制書者絞惟陛下奮𤼵英斷早賜處分於是有㫖削琪官而罷之先是禁中宻㫖直下諸軍者朝廷多不與聞有某官張方者因某事𤼵覺俊卿方與同列奏請自今百司丞受御筆處分事宜並須申朝廷奏審方得施行之報至是因琪事復以為言上乃恱而從之事下兩日則又有㫖收還前命俊卿語同列曰反汗如此必闗牒至内諸司有不樂者相敬為之耳即具奏曰三省察院所以行陛下詔命也百司庶府所以行朝廷號令也詔命一出於陛下號令必由於朝廷所以謹出納而杜奸欺也祖宗成憲著在令甲比年以來漸至隳紊臣等昨以張方之事輙有奏聞及此踰月又因王琪奸妄之故陛下赫然震怒然後䧏出聖慮亦已審矣聖斷亦已明矣中外傳聞莫不歎服而昨日陛下諭臣等曰禁中欲取一飲一食必得申審豈不留滯而又有此指揮夫臣等所慮者命令之大如令三衙𤼵兵則宻院不可不知令户部取財則三省不可不知耳豈為此宮禁細微之事哉况朝廷乃陛下之朝廷臣等偶得備数其間出内陛下之命令耳凡事奏審乃欲取决於陛下臣等非敢欲專之也况此特申嚴舊制亦非創立新條而已行復收中外惶惑且將因循觀望并舊法而廢之為後日無窮之害則臣等之罪大矣或恐小人因此疑似陰以微言上激雷霆之怒更望聖明深賜體察翌日面奏上色甚温顧謂俊卿曰朕豈以小人之言而疑卿等耶 先是劉珙進對語切遂忤上意既退御筆除珙端明殿學士在外宫觀俊卿即藏去宻具奏言前日奏劄臣實草定珙與王炎略更一兩字即以投進以為有罪則臣當先罷若幸寛之則珙之除命臣未敢奉詔也明日復前申請且曰陛下即位以來容納諫諍體貌大臣皆盛德事今珙乃以小事忤㫖而獲罪如此臣恐自此大臣皆以阿䛕順㫖為持祿固位之計非國之福也上色悔久之又奏言珙正直有才略肯任怨臣所不及願且留之上曰業已行之不欲改也俊卿曰珙無罪而去當與大藩以全進退之禮上然之乃以珙為江西帥俊卿退又自劾草奏抵突被命稽留之罪上手札留之俊卿請益堅上不許且曰卿雖百請朕必不從上於是有意相俊卿矣不數日而有是命大閲于茅灘上親御甲胄指授方略命三司合教為三陣戈甲耀日旌旗蔽天六師驩呼犒賞有加焉 十二月戊子朔 是月召魏掞之以諸司薦其行髙識逺學術該通孝於親友於弟召赴行在至是入對上曰治道以何者為要掞之奏治道以分臣下邪正為要詔掞之議論可採賜同進士出身除太學錄將釋奠孔子祠職當分獻先賢之從祀者掞之先事白宰相曰王安石父子以邪説惑主聽溺人心馴致禍亂不應祀典而河南程氏兄弟唱明經學以幸來今其功為大請言於上廢安石父子勿祀而追爵程氏兄弟使從食不聽又言太學之教宜以德行為先其次尤當使之通習世務以備官使今壹以空言浮説取人非是其它政事有係安危治亂之機者亦無不抗疏盡言以諫至三四上皆不見省則移書杜門以書質責宰相語尤切掞之前已數數求去遂以迎親予告歸行数日罷為台州州學教授掞之自少有志於當世晚而遇主謂可以行其學然其仕不能半歳而不合以歸尋以病卒聞者惜之掞之己見紹興三十一年 先是福建諸司薦興化軍仙遊林彖行義召不至諸司又薦彖行義授廸功𭅺添差本軍教授 是歳蠲廣德軍月樁錢 湖廣總司申江鄂荆襄三處軍馬歳約用凡百八萬四千餘貫 四川宣撫使虞允文奏興洋之間紹興初義士係籍者以七萬計今所籍興元洋州大安軍共二萬三千人有竒其金房等州雖未申到約亦可得三萬人則西師之勢壯矣歳可免六七百萬之費而獲四五萬人之用其為利便甚明 有以四明銀鑛獻者上命守臣詢究且將召冶工即禁中鍛之陳俊卿奏曰陛下留神庻務克勤小物然不務帝王之大而屑屑乎有司之細臣恐有識之士有以窺陛下也况彼懼其言之不副則其鑿山愈深役民愈衆而百姓將有受其害者夫天地之産其出無窮若愛惜撙節常如今日則数年之後自當沛然但願民安歳稔國家所少者豈財之謂哉請直以其事付之明州使收其贏餘以佐國用則亦不至於擾民矣此事當是俊卿為𠫵政時然不得其月日姑付此年之末
  己丑乾道五年春正月戊午朔 是月徐子實新知無為軍陳獻屯田利害上以其可采遂除大理正充措置兩淮屯田官 二月辛亥中書舎人汪㳙奏而給事中又於制敕有誤許其論奏而給事中又所以駮正中書違失各盡所見同歸於是近年已來間有駮正或中書舎人給事中列銜同奏則是中書門下混而為一非神宗官制所以明職分正紀綱防闕失之意 壬子又言詔令之出始於中書又經門下審覆然後付分謂之成命近年以來往往書讀未定即已行下所屬或𫝊報於外詔制勅未經兩省書讀未行 是月雨雹 罷制國用司以其事併歸三省户房 三月戊午明州州學教授鄭耕道進對奏太祖皇帝嘗問趙普曰天下何物最大對曰道理最大太祖皇帝屢稱善夫知道理為大則必不以私意而失公中上曰固不當任私意
  臣留正等曰天下惟道理最大故有以萬乘之尊而屈於匹夫之一言以四海之富而不得以私於其親與故者若不順道理則曰予無樂乎為君惟予言而莫予違也私意又安得不肆壽皇聖帝因臣下論道理最大乃以一言蔽之曰固不當任私意嗚呼盡之矣
  壬午淮西副總管王公述進對上曰到任應有事與
  郭垠同共深切議論淮甸義兵可依時教閱不可乆勞有妨種耕如城修了當可因往逐州軍按閱廂禁軍或見淮甸有大利便可具奏來 癸未臣僚言國家置武學養士皆月書季攷以作成之而武臣登第止許參選入監當錢榖之任銓部積壓猥多差遣艱得後雖許通注沿邊親民廵尉往往皆逺惡去處多不願受是致武臣及第之後所用非所養甚非朝廷教育作成之意欲望睿㫖將前後武舉及第之人其間有兵機練達武藝絶倫可為將佐者許侍從薦舉乞賜召對量材擢用或令注授屯駐諸軍機幕幹辦參賛軍謀庻㡬有以激勸詔令監司帥臣管軍侍從已上薦舉 是月親試舉人賜鄭僑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命參政王炎宣撫四川仍舊參知政事 夏四月辛邜左祐劄子契勘楚州係極邊重地路當衝要本州之東地名鳬魚溝北沙一帶抵接淮海與山東沿海相對乞將本州兵馬鈐轄羊滋移往前去置廨舎警察奸盜縁元管海船二百餘隻搬運海州軍糧間探之類甚為濟用其一帶正瀕淮海與射陽湖通濟地分濶逺誠恐本官出廵臨時闕官拘轄今欲剏置使臣二貟專充管轄海船機察淮海盗賊聽羊滋使喚從之 是月詔去歲灾傷州郡流移人令常平司所在收䘏賑給 五月癸亥刑侍汪大猷言國家立保正之法縁法中許願兼耆長者聽故數十年來承役之初縣道必抑使兼充盖保正一鄉之豪官吏百須可以仰給故樂於並縁以為己利凡有差募互相對糾乞令諸路常平司相度或别有所見可行者限一月條具來上俟到令本部參以見行條法立為定制從之詔後省官置言事籍看詳臣僚士庻言事詳擇其可行者條上 是月詔有司議獄以法不得作情重奏裁六月戊戌上御便殿初上御弧矢有弦激之虞以致目眚至是康復陳俊卿密疏曰陛下經月不御外朝口語藉藉由臣輔相無狀不能先事開陳以致驚動聖躬虧損盛德非細事也臣聞自昔人主處富貴崇高之極志得意滿道不足以制欲則游畋聲色車服宫室不能無所偏溺而不得為全德之君陛下憂勤恭儉清淨寡欲凡前世英主所不得免者一切屏絶顧於騎射之末猶有未能忘者臣知陛下非有所樂乎此盖神武之略志圖恢復故俯而從事於此以閱武備激士氣耳陛下誠能任智謀之士以為腹心仗武猛之材以為𤓰牙明賞罰以鼓士氣恢信義以懐歸附則英聲義烈不出樽俎之間而敵人固已逡廵震疉於千萬里之逺尚何待區區馳射於百歩之間哉又曰古之命大臣使之朝夕納誨以輔德繩愆糾繆以格非欲其有以正君之過於未形唐太宗臂鷹將獵見魏徴而遽止憲宗蓬萊之遊憚李絳而不行臣人㣲望輕無二子骨鯾强諌之節致陛下過舉彰聞於外今誅將及身而後乃言亦何補於既往之咎哉又曰弓矢之技人所常習而易精然猶不免今日之患况毬鞠之戲本無益於用武而激射之虞銜橜之變又有甚於弓矢者間者陛下頗亦好之臣屢獻言未䝉省録今兹之失盖天之仁愛陛下示以警懼使因其小而戒其大也陛下試以弦斷之變思之則向之盛氣馳騁於奔踶擊逐之間無所蹉跌盖亦幸矣豈不為之寒心哉太祖皇帝嘗以墜馬之故而罷獵又以乘醉之誤而戒飲遷善改過不俟旋踵此子孫帝王萬世之大訓也臣願陛下克己厲行一以太祖為法則盛德光輝將日新於天下而前日之過何傷日月之明哉右諌議大夫單時亦上疏諫上靣諭曰卿言可謂愛朕前此時為侍御史嘗上封事言飲酒擊毬二事上大喜之詔輔臣曰擊毬朕放下多時飲酒朕自嘗戒 賜孔璨官宣聖四十九世孫也 秋七月丙寅宰執言近日上書論邊事者悉送兩編修官擇其可行者與可去者或可留存者各以其類相從置簿抄上以備他日採擇之用 八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乙未中書門下省奏白劄子寺劄丞簿學官大理司直密院編修之類謂之職事官朝廷所以儲用人才比年以來往往差下待闕數政除授猥監賢否混淆何以清流品何以厚風俗欲望特降指揮今後職事官須見闕方得除人其已差人却恐待次之久無闕可授乞朝廷稍復諸州添差釐定通判簽判教授屬官等闕以處之他時職事官有闕却從朝廷於曽差下人内選擇召用庻㡬内外之職稍均朝廷紀綱稍正詔已差下人如應赴任半年内許令赴上在半年外人各以資序高下除授一次其所復添差等闕今後更不作闕三省常切遵守 是月以陳俊卿虞允文為左右僕射 九月丁巳中書門下省勘㑹諸路監司近來多不廵按官吏貪惰無所畏憚間有出廵去處又多容縱隨行公吏等乞覔騷擾理宜約束詔諸路監司今後分上下半年依條廵按詢訪民間疾苦糾察貪惰不職官吏仍具詣實以聞如敢依前容縱公吏等乞覔騷擾當議重置典憲 己未新江東運副程大昌朝辭上宣諭曰近來監司多不廵歴卿為朕徧行諸州察守令臧否民情寃抑悉以聞奏 丙寅起居郎林機論諸郡守臣欲郡計辨集而不恤縣道之匱乏致使横歛及民上曰甚不體朕寛恤之意且如稅賦大重朕欲除減但有所未及當次第為之機又奏曰諸處有羡餘之獻皆移東易西以求恩倖上曰今之財賦豈得有餘今後若有獻朕當却之 壬申詔三衙諸軍應有違軍律弊事統兵官特與放罪差主師措置日下盡行除革其軍校有因教閲損壊軍器官為給錢修補軍身火飯務令飽足不得多歛錢米却行減尅借差軍兵戰馬多破白直諸處窠役囘易私占官兵悉行拘收入隊教閱務要軍政整肅諸處送到官貟月給並應副索客及諸般名色掊斂減尅陪填羸落以為私用等錢物亟計贓論罪私借人馬亦計庸科斷其違戾統制統領將佐從主帥按劾以聞當議重寘典憲主帥失於糾舉亦重作行遣先是樞密院奏國家撫養戰士全藉主兵官督責教閱以備緩急使喚近來三衙諸軍統兵官循習私意恣為不恭顯是有害軍政遂條具十一事乞行懲革故有是詔 是月復監司避本貫法 是秋令監司帥臣臧否守令 太常少卿林栗等言竊惟祀于郊在國之南就陽位也國家舉行典禮歲中祀上帝者四春祈夏雩秋享冬報其二在南郊圓壇其二在城西惠照院望祭齋宫盖縁在京日孟夏大雩别建雩壇於郊丘之左季秋大享有司攝事就南郊齋宫端誠殿今城西望祭齋宫於就陽之義無所依據欲望詳酌除三歲親祠自有典故外其有司攝事歲中四祭並即圓壇以遵舊制從之續禮部侍郎鄭聞等言國初沿襲唐制一歲四祭昊天上帝於郊丘謂祈榖大雩享明堂祀圜丘也惟是明堂當從屋祭元祐六年從太常博士趙叡之請有司攝事乃就齋宫行禮至元符元年又寓於齋宫端誠殿竊見今郊丘之隅有淨明寺欲乞遇明堂親饗則遵依高宗皇帝紹興三十一年已行典禮如常歲有司攝事則當依元祐臣僚所陳權寓淨明寺行禮庻合明堂之義從之 冬十月庚子臣僚言陛下臨御之初約束州縣受納苖米多收加耗法禁嚴甚而近年以來所收増多逮朝廷抛降和糴却以出剩之數虚作糴到所得價錢盡資妄用乞申戒州縣杜絶弊倖庶寛民力從之是月賑温合州水灾守臣不以聞各降官落職放罷
  監司各降一官 十一月甲寅守起居郎兼權中書舎人林機論司馬光有言君子以德勝才小人以才勝德才德之辨願陛下察之上曰朕於此未嘗不加察但恐有所未盡漢高祖名知人謂陳平智有餘難任周勃重厚可屬大事盖得此道 丁巳御書御製用人論賜宰臣陳俊卿等 己未林機奏本朝慶厯三年歐陽修建言臣僚奏事退令少留殿門候修注官出靣録聖語至七年王䞇始請只令備録開報遂為定制是以仁宗皇帝之朝道德教化之源禮義刑政之具載在國史最為詳悉由史官之職也近世以來臣僚奏事例以不得聖語為報伏覩在京通用令諸進對臣僚有親聞聖語應記注者限一日親録實封報門下中書後省事干機宻難於録報者止具因依申知又勅應記註事不報門下中書後省者以違制論次乞睿㫖降付兩省檢舉前件條令庻㡬得以特書大書垂信萬世詔檢坐見行條法申嚴行下 辛未給事中兼侍讀胡沂進對論朝廷命令當謹之於造命之初上曰三代盛時如此卿職當繳駁事有當言勿謂拂主上拂宰相而不言 是月令節臣毋得薦舉通判有履行著聞職事修舉者許監司列銜保奏 嚴監司郡守選令侍從䑓諫兩省官各舉京朝官以上三人保任終身限五日聞奏見任郎官不在薦舉之數 十二月甲辰秘書監兼史院編修李燾言臣竊見太平興國三年初修太祖實録命李昉等同修而沈倫監修五年成書及咸平元年真宗謂倫所修事多漏略乃詔錢若水等重加刋修吕端及李沆監修二年書成視前録為稍詳而真宗猶謂未備大中祥符九年復詔趙安仁等同修王旦監修明年書成太宗實録初修於至道再修于大中祥符九年神宗實録三次重修哲宗實録亦兩次重修神宗哲宗兩朝所以屢修則與太祖太宗異盖不獨於事實有所漏略而已又輙以私意變亂是非紹興初不得不為辨白也誣謗雖則辨白而漏略固在然猶愈乎近所修徽宗實録盖徽宗實録疎舛特甚史院已得修㫖四朝正史竊縁修正史當據實録實録儻差誤不可據則史官無以準憑下筆乞用太祖太宗故事將徽宗實録重加刋修更不别置司局只委史院官取前所修實録子細㸔詳是則存之非則去之闕則補之誤則改之實録先具正史便當趨成又言臣近進續資治通鑑長編自建隆迄治平自合依詔㫖接續修進乞許臣専意討論徽宗一朝事迹纂述長編既具即可助成正史 是月張栻新除嚴州入見時宰相虞允文以恢復自任且謂栻素論當與己合數遣人致意栻不答見上首言曰先王所以建功立事無不如志者以其胸中之誠足以感格天人之心也陛下試深察之日用之間念慮云為之際亦有私意之發以害吾胸中之誠者乎有則尅而去之使吾中扄洞然無所間雜則見理必精守義必固天人之應將不待求而得矣且欲復中原之土必先收中原百姓之心欲得中原百姓之心當先有以得吾境内百姓之心求所以得吾境内百姓之心者無他不盡其力不傷其財而已若中原之内聞吾君愛惜百姓如此又聞百姓安樂如此則其歸孰禦上曰誠當如此况中原之人本吾赤子必襁負其子而至矣栻又奏今日誕謾之風不可長至如邊事湏委忠實不欺之臣不然或有誕謾豈不誤陛下倚任上曰若誕謾必至誤國事栻又奏先聽其言却考其實此所謂敷奏以言明庶以功栻至郡問民疾苦首以丁鹽絹錢太重為請詔蠲其半 降會子二十萬貫行兩淮漕司收換銅錢兩淮州郡並以鐵錢及會子付使 是冬措置兩淮陳子實言準指揮復置萬弩營令乞以神勁軍為名合行事件乞並𨽻屬官田所兼乞下淮東漕司就真州計置營寨又遇招到萬弩手以本軍忠勇使効為名支給例物並免户下科敷差役及三百畆稅賦並從之
  庚寅乾道六年春正月壬子朔 是月黄中入對初中兼給事中内侍遷官不應法諫官劉度坐論近習龍大淵忤㫖補郡已復罷之中皆不書讀安穆皇后家當賜田而奪殿前軍所買田以自入軍士以為言事下户部尚書韓仲通不可而侍郎錢端禮奏予之中復封上羣小因是媒孽中遂罷去諫官尹穡詆中為張浚黨乾道改元中年適七十即告老至是上思中老儒召赴闕引對中因復以前奏正心誠意致知格物者為上精言之又言比年以來言和者忘不共戴天之讎固非久安之計言戰者復為無顧忌大言又無必勝之䇿必也暫與之和而亟為之備内修政理而外觀時變則庶乎其可上皆聽納除兵部尚書兼侍讀中知無不言其大者則迎請欽廟梓宫罷天申錫宴也中前在禮部論止作樂事中去踰年卒用之是年又將錫宴中奏申前說且曰三綱五常聖人所以維持天下之要道不可一日無欽宗梓宫逺在沙漠臣子未嘗一言及之獨不錫宴一事僅存如魯告朔之餼羊耳今又廢之則三綱五常掃地而盡陛下將何以責天下臣子之不盡忠孝於君親哉中未滿歲即乞告老且陳十要道之說以獻且曰用人而不自用者治天下之要道也以公議進退人才者用人之要道也察其正直納忠阿䛕順㫖者辨君子小人之要道也廣開言路者防壅蔽之要道也考覈事實者聽言之要道也量入為出者理財之要道也精選監司者理郡邑之要道也痛懲贓吏者恤民之要道也求文武之臣靣陳方略者選將帥之要道也稽考兵籍者省財之要道也 甲子詔真州六合縣遺火延燒居民寨屋統制官錢卓並不用心救撲顯是弛慢不職可降三官 丙子建康都統制郭振言已降指揮令振同淮西⿰糹⿱丿㤙 -- 總領相度揀選屯田堪披帶人充入隊帶甲不堪披帶人且令依舊屯田於所得子利内約度支給養贍契勘屯田官兵共約三千餘人其毎年所收物斛大段數少若將不堪披帶官兵止于所得子利内支給養贍委是不給乞將屯田諸莊内除巢縣界拓臯莊各召歸正人耕作外其和州界屯田並行廢罷將見占官兵拘收歸軍詔其田令和川召人租田如無人即估價召人承買是月户部言自放行度牒已賣一十二萬餘道今考
  遞年所納免丁錢止増三五萬貫顯是州縣侵隱望行下諸路提刑司檢察括責盡數入經總制帳毎季起發從之 二月壬午朔 是月詔均役限田略曰朕深惟治不加進夙夜興懐思有以正其本者今欲均役法嚴限田抑遊手務農桑凡是數者卿等二三大臣深思熟計為朕任此而力行之其交修一心毋輕懐去留以負委托 三月壬子朔户部侍郎葉衡言三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毎歲所收入納茶鹽等錢依指揮比較如有増羡方推賞竊慮將别色應數欲乞立定歲額行在八百萬貫建康一千二百萬貫鎮江四百萬貫收納及額方得推賞 是月省諸司吏貟 罷淮東總領所併歸淮西仍以總領兩淮浙西江東財賦軍馬錢糧為名 詔復都大發運使以史正志為户部侍郎江浙京湖淮廣福建等路都大發運使江州置司尋降緡錢三百萬充糴本户部一百四十萬左藏南庫一百六十萬尋命總領並兼發運使罷鑄錢司以其事歸轉運司 罷四川安撫制置司併歸宣撫司 夏四月乙未校書郎劉焞奏蜀中毁錢以為銅而乃欲𣙜其銅以鑄錢上問蜀中有出銅處否焞對蜀中銅山但有名耳祖宗時嘗𣙜其銅額不過三百六七十斤上曰原來所出只如此焞奏不但止如此亦自元無之沈該嘗作相建議令𣙜銅山之銅時王之望為轉運使風采震動一路然竟不能𣙜後但科敷民間以應朝廷之令而已上曰如此豈可 劉焞又奏衛文公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事上問衛文公能致富莫只是節儉所謂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否焞奏作𫝊者但記其恭儉之事至於文公操心自别有道所謂秉心塞淵是也若如此沈審即無輕發之事自不枉過歲月所以如期致富也上曰極是極是 焞又奏論崇觀以後政事多不要其終曰引法曰鈔法曰方田水利曰官田曰水運曰開邊上曰此皆崇觀創為之否焞奏崇觀皆以紹述為名建立政事人多乘時獻言故多所更張上曰獻言者固是迎合朝廷聽之亦太不審焞奏治平以來君子小人消長事上曰朕毎痛念自治平以前都無事皆自王安石唱之其後章子厚蔡卞繼之至靖康間大臣猶庸繆無狀更不曽畫一䇿以至敗亂焞奏大抵君子消之㡬盡小人既去則不免用庸人上曰極是朕毎以此為戒上又曰大抵小人之進多因迎合朕毎誦兩句云不察察以為明不穆穆以為恭小人察之亦豈勝察但令無可迎合足矣 令淮東萬弩手候秋成日依淮西路一體教閱施行時陳俊卿為相奏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和州各屯三萬人預為家計仍借民家三丁者取其一以為義兵授之弓弩教以戰陣農隙之日聚而教之沿江諸郡亦用其法要使大兵屯要害必爭之地待敵至而决戰所民兵合首其城相為掎角以壯聲勢而又言於上曰國家養兵甚費募兵甚難惟有此䇿可守方靣可壯軍勢而樂因循憚改作之人皆以擾民為詞天下之事欲成其大安能無小憂但守臣得人公心體國自不至大擾矣上意亦以為然詔即行之然竟為衆論所持俊卿尋亦去位不能及其成也 五月癸丑臣僚奏毎遇大禮凡所湏之物動以千萬計有司但依例抛降近處州郡收買州郡則責辦於屬邑屬邑則取足於平民並不支還價值又輦運所費不貲交納之際老姦宿贓邀阻乞取人受其弊無不怨嗟臣謂三歲一舉希濶之典豈不能捐十數萬緡錢選清強官於近便去處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和買或許客旅販賣依時價交易嚴立賞罰絶去姦弊變怨嗟為謳歌如此則人心恱而天意得和氣不召而自至矣詔從之 辛酉校書郎蕭國梁論漢武帝承富庶之後而有虚耗之弊盖用之者多不止為征伐也上曰不獨漢武帝為然自古人君當艱難之運未有不節儉當承平之後未有不奢侈朕他無所為止得節儉又論鹽鐵商車緡錢等事皆取民無藝上曰正不必如此又論今日坑冶不必捜茶鹽不必外為之法上曰祖宗茶法已盡是誠不必更變
  臣留正等曰古之為國家者類皆成於節儉而敗於奢侈故卑宮室𢙣衣服禹所以興至桀則瑤臺瓊室而亡矣不邇聲色不殖貨利湯所以興至紂則以酒池肉林而亡矣自三代以至漢唐靡不然者 夀皇聞蕭國梁用財之說反復論議深懲漢武之失至謂他無所為止得節儉此與禹湯之意若合符節誠百王之𮜿範也
  甲子前知廣州龔茂良進對上曰廣南在祖宗朝多
  以重臣分鎮後來士大夫乃以入南為憚南方農事近來如何茂良奏嶺外土曠人稀亦多不耕之田盖縁頃歲湖冦侵擾廣東人户流移今漸次復舊因論奏聽納之道當以功效成否責言者若未見功效而遽賞之恐好言利害之人紛然競進上曰敷納以言明庶以功車服以庸豈可未見效便賞言者茂良奏其下文明言帝不時敷同日奏罔功盖恐反此復為預防之說以告舜上曰正是如此 庚午户部狀已降指揮自行在至建康府沿路征稅頗繁可省者省之今措置臨安府自北郭稅務至鎮江府沿路一帶稅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内地里接近收稅繁併去處合行省罷庶㡬少寛商賈詔從之 癸酉新知泉州胡銓進對讀劄子至臣嘗恭聞聖訓有及於唯禮不可以己之說如不欲平治天下則已如欲平治天下捨禮何以哉上曰朕記得曽與卿說禮之用甚大於是詔胡銓可與在京宫觀兼侍講 甲戌詔曰朕嗣承大業所頼薦紳大夫明憲度總方略率作興事以規恢逺圖屬者訓告在位申飭檢押使各崇尚名節恪守官常而百執事之間翫歲愒日茍且之俗猶在誕謾之習尚滋便文自營以為智模稜不决以為能以拱黙為忠純以繆悠為寛厚隆虚名以相尚務空談以相高見趨事赴功之人則舞筆奮辭以沮之遇矯情沽譽之士則合從締交以附之甚者責之事則身媮激之言則氣索曽㣲特立獨行之操安得仗節死義之風豈亷耻道䘮之日久而浸漬所入者深歟抑告戒懇惻未能孚於衆也繼自今其洒心易慮激昂砥礪毋蹈故常朕則爾嘉或不從朕言罰及爾身弗可悔 乙亥臣僚言保正之役為良民之害願行耆長之法募民之有産者為之罷去保正之役臺諌户部看詳言檢會元豐八年十月指揮耆户長壯丁之役皆募充其保正甲頭承帖人並罷欲下兩淮路權依此給催直募耆户壯丁從之 戊寅詔舊設兩省言路之臣所以指陳政令得失給舎則正於未然之前臺諫則勅於己然之後故天下事無不理今任是官者往往以封駁章疏太頻憚於論列深未盡善今後給舎臺諫凡封駮章疏之外雖是事之至㣲亦無致忽少有未當可更隨時詳具奏聞務正天下之事左僕射陳俊卿罷虞允文之始相也建議遣使金人以陵寢為請俊卿靣陳以為未可復手疏言之事得少緩允文至是復申前議一日上以手札諭俊卿曰朕痛念祖宗陵寢淪於北地者四十餘年今欲遣使往請卿意以為如何俊卿奏曰陛下痛念陵寢思復故疆臣雖疲駑豈不知激昂憤切仰賛聖謨庶雪國耻然性質頑滯於國家大事毎欲計其萬全不敢輕為嘗試之舉是以前日留班靣奏欲俟一二年間彼之疑心稍息吾之事力稍充乃可遣使往返之間又一二年彼必怒而以兵臨我然後徐起而應之以逸待勞此古人所謂應兵不勝十可六七兹又仰承聖問臣之所見不過如此不敢改詞以迎合意指不敢依違以規免罪戾不敢僥倖以上誤國事惟陛下察之繼即杜門上疏以必去為請三上乃許出知福州陛辭猶勸上逺佞親賢修政事以安邊陲泛使未可輕遣允文遂遣使竟不獲其要領 初吏部尚書江應辰舉李垕應制科㫖召試權中書舎人林機言垕詞業未經後省平奏且獨試非故事俊卿奏元祐中謝琮亦獨試機盖為人所使耳上詔俊卿詰之乃機與諌官施元之密謀以是沮應辰而對上又不以實二人因此遂罷應辰竟以與右相論事不合求去俊卿奏應辰剛毅正直乞留之因數薦應辰可為執政上初然之而後竟出應辰守平江自是上意盖向允文而俊卿亦數求去矣 俊卿在相位曽覿官滿當代度其必將復入預請以浙東總管處之上曰覿意似不欲為此官俊卿曰前此陛下出覿及大淵中外無不歎仰盛德今外間竊議以謂覿必復來願陛下捐私恩以伸公議上稱善久之俊卿既去覿亦召還遂建節旄歴使相以躋保傅而士大夫莫有敢言者矣 閏五月壬午詔廣東運判劉凱特降兩官以凱嘗奏曽造之最至是造犯贓凱以失舉坐罪故也造前知潮州以贓敗除名勒停編管兩雄州仍籍沒家財又前知梧州皇甫謹以侵盗官物入已特貸命刺配梧州 甲申刑部狀據建康府司法參軍趙善寅申準勅節文今後權將勅律内應以絹定罪之法更遞増一貫通四貫足斷罪外有勅内以錢數定罪擬欲一例遞増一貫乞備申朝廷又刑部狀據太平州申亦為上件事並送部看詳本部乞將應紐絹定罪更増一貫通作四貫其以錢定罪者亦合一體更與遞増一貫詔從之 壬辰鎮江府金壇縣布衣陳士英上書秀州有大辟公事送鞫於常州勘官郟次雲行司張濤臨鞫結案某人枉就死地後致正殺人者出官首身秀州取元行案張濤本縣隱蔽夫前寃枉之獄既如此後容吏之罪又如此有公道乎體上意乎刑獄之大者尚如此矧其小者灼見其㺯法矣詔令吕正已體究申尚書省 己亥臣僚言方今重征之弊莫甚於沿江如蘄之江口池之雁自昔號為大小法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言其征取酷如殺人比年不止兩處凡泝流而上至於荆峽虚舟往來謂之力勝舟中本無重貨謂之虚喝宜征百金先抛千金之數謂之花數騷擾不一欲乞行下沿江諸路監司嚴行禁革及刷沿江置場繫併處取㫖廢罷從之 壬寅詔江東諸郡多有被水去處漕臣黄石不即躬親按視止差縣官前去顯是弛慢可降兩官 癸卯詔江東運司將建康府太平州被水分縣四等五等人户今年身丁錢並與放免一年不得巧作名色依舊科取如有違戾令監司按劾許人户越訴 丁未詔入内内侍省東頭供養官徐攷叔為不合請求去法特降一官送吏部與逺小監當 是月詔諸州人納觧發並用錢㑹中半 范成大為祈請使為陵寢受書二事也敵復書略云和約再成界山河而如舊緘音遽至指鞏雒以為言援曩時無用之文瀆今日既盟之好既云廢祀欲伸追逺之懐止可奉遷即俟刻期之報至若未歸於旅柩亦當並發於行途抑聞附請之詞欲變受書之禮出於率易要以必從於尊卑之分何如顧信誓之誠安在自紹興講和後定受書之禮及乾道再和循舊例降榻受書畢復御座上頗悔之先年因其報問使還及其年遣李若川賀敵尊號悉命口陳祈削舊禮不報至是虞允文議遣使上問誰可使者允文薦李燾及成大退以語燾燾曰今往彼必不從不從則以死爭之是丞相殺燾也更召成大告之成大即承命 兵部尚書黄中嘗從容奏曰陛下聖孝及此天下幸甚然今欽廟梓宫未返朝廷置而不問則有所未盡於人心且使敵國之日彊或以是而窺我矣上異其言比成大致書敵果以為詞云 詔遣使本為祈請祖宗陵寢而臣下妄興異論可見不忠不孝吏部尚書陳良祐可放罷筠州居住時議遣泛使往請陵寢良祐上疏爭之故也 置舒州鐵錢監從發遣使史正志之請也毎歲以五十萬貫為額 六月辛亥詔諸路監司責任非輕近來多有闕官去處可檢照累降卿監郎官更迭補外指揮施行壬子内抛降郊祀詔曰要當一純二精務盡吉蠲之饗盖為羣黎百姓匪専服御之華 丙辰權盱眙龔鋈奏本軍去秋旱申告朝廷於高郵軍撥米二千石賑貸今二麥收成見在總所牒催還已一靣告報人户情願具到收成熟田毎畆送納課子小麥三升補助支遣勘㑹龔鋈所陳止縁總所拘催先借撥過高郵軍樁管米二千石致上件申請特與除放 癸亥軍頭司引見臨安府疎决罪人
  臣留正等曰恭聞真宗皇帝咸平之四年嘗勑三司引逋負官之人於崇政殿上親臨問釋二千六百餘人除二百六十餘萬緡越明年又閲逋負名籍釋繫囚一千二百六十蠲物八萬三千信史書之天下誦之以謂堯舜三代之仁政不能加毫末於此今壽皇聖帝哀矜庶獄蒐講舊約屋厪當暑引見繫囚尋降赦書悉從末減仁哉壽皇聖帝之心真宗皇帝之心也
  丁卯新除尚書吏部貟外郎張栻進對奏近日陛下
  治徐考叔請託之罪并及徐伸罷之英斷赫然臣為諸臣言陛下懲姦不私於近有君如此何以負之上曰朕意正欲羣臣言事如其不言是負朕也又奏謀國當先立一定之規周密備具按而行之若農服田力穡以底於成上曰奕者舉棋不定猶且不可况謀國而無定規乎 辛未臣僚言竊見勅令所書成欲進愚謂所書盖君子所盡心者金科玉條不容有改况其利害禍福所係非輕欲望朝廷曲加參訂所貴永有成法天下幸甚詔委兩省侍從審覆訖取㫖進呈 甲戍權發遣靜江府李浩朝辭進對上諭監事曰相度以聞官吏貪虐庸懦不任職奏來 乙亥趙廓權發遣江南東路兵馬鈐轄囘朝見進對論治軍務要嚴整又論州兵須以正兵夾習上曰嚴整乃治軍之要州兵當兼正兵同赴功廓奏臣所陳皆今日軍政之弊 時宰臣謂敵衰可圖建遣泛使往請陵寢士大夫有指其非是者輒斥去之是月吏部郎中兼權起居郎張栻奏疏曰臣竊謂陵寢隔絶言之至痛然今未能奉辭以討之又不能正言以絶之乃欲卑詞厚禮以求於彼則於大義為已乖而度之事勢我亦未有必勝之形夫必勝之形當在於蚤正素定之時而不在於兩陣决戰之日今日但當下哀痛之詔明復讎之義修德立政用賢養民選將帥練甲兵以内修外攘進戰退守之事通而為一且必治其實而不為虚文則必勝之形隱然可見矣於是栻見上上曰卿知邊境事乎對曰不知也上曰邊境饑饉連年盜賊日起栻曰邊境之事臣雖不知然境中之事則知之詳矣上曰何事栻曰比年諸道歲饑民貧而國家兵弱財匱小大之臣又皆誕謾不足倚仗正使彼實可圖臣懼我之未足以圖彼也上為之黙然久之栻因出所奏疏秋七月癸巳詔鄂州建岳飛祠宇以忠烈為額從州人之請也 甲午臣僚奏竊以省官不如省事古之格言也國家循襲近世文弊之極上下苦之宜及中外正無事時蚤計所以更革省去繁文漸就簡質欲望陛下委自朝廷博訪官司凡有行遣遷囘者各令日下條具蚤為更革事既漸簡日多閒暇而以圖囘萬務有餘裕矣詔從之 丙午權户侍王佐言今之户部即祖宗時三司之職國之會計出納無所不統比年朝廷創立南庫本以豐儲蓄備緩急而不知者以為割户部經常之費為别庫樁積之資殊不知財之在南庫與户部則一也今欲將户部所入根攷括責造成簿籍勾稽驅磨俾無滲漏月終以實收支之數申奏歲終㑹計其盈虚或經常用度之餘有䟎積剰數除量留一月約支外盡以歸之朝廷或朝廷有非泛支用亦合聽户部開具申陳取撥不惟事切一體形跡不存亦使有無相通不誤緩急詔専委王佐䟎造簿籍令陸之望同措置 八月己酉新權發遣衢州朝堅常進對奏廣糴常平上曰若一州得二十萬石常平米雖有水旱不足憂矣卿所奏甚好新福建轉運副使沈樞進對奏州郡水旱去處乞留
  轉運司和糴米接續常平賑糶上曰即為施行 戊午新權和筠州葛祺進對論恢復大計上曰盛衰禮之必然又論東南之兵可用上曰㑹稽八千人破秦在用之如何耳又論建康戰船乞修葺添造月具數目申奏上曰甚好已令修葺 新修和饒州江璆進對上曰卿向來所陳鹽利甚好廣南田可耕否何不勸誘鄱陽近地大郡卿宜加意治之如二廣上又曰鄱陽所出瘠薄卿宜有以撫䘏之 丙寅新知真州常禋進對奏寛民力事上曰不可擾及百姓民兵切留意 臣僚言比年監司郡守近朝廷者固已極一時之選而地逺者未能悉稱陛下東求之意今畿甸之民州縣一不得其情則之臺之省以至撾鼓必徹而後已逺方之民縣不見省則愬之州州不見省則愬之監司監司又不見省則死且無告矣欲望陛下益加宸慮如除授逺地監司郡守比近地為加審委臺諌訪問糾劾比近地為加嚴詔從之癸酉太學正薛元鼎進對論周之名將南仲為武成
  王同時之將乞改配食武成王上喜以謂南仲之孫皇父猶為宣王中興之將便可施行又奏太學釋奠輪差南班宗室陪位觀禮今差武舉從祀已定乞令三衙管軍及環衛官輪陪位觀禮上曰亦使之知 知寧國府姜詵劄子今來合於十月内措置修圩濟養圩户饑民除以委官前去相視料度工役續具申聞外今採訪得今來所壊圩岸比之紹興年内所費多所減省兼有合行門决除廢去處見行相度亦當具申朝廷詔其餘州軍有圩岸損壊去處令守臣依此措置修整仍具工役去處申尚書省 甲戌右朝請大夫吕游問進對論祖宗成法上曰言事者未必盡知利害便與更張 是月復勅令所 九月壬寅新權發遣衢州施元之進對進用人責小過太詳上曰今日之弊正在此
  臣留正等曰用人之道取其長者必䕶其短其大節茍可稱則其細故雖略焉可也漢高祖不以小行而廢陳平唐太宗不以怨仇而廢魏證卒之謀謨諫諍皆為名臣其理盖昭昭也觀守臣論用人責小過之失而壽皇灼知為今日之弊聖謨洋洋如天覆物人才之在天下孰非可用者乎
  是月詔役法為下三等户之害並以官民户通差
  池州都統呉總朝辭上曰將帥難得人故文臣中擇卿將帥須先民事後統軍 冬十月戊申權發遣興元府王之竒奏伏覩歸正官承信郎劉湛右廸功郎劉思顔父子等保䕶陵寢忠義事節湛子師荀師顔與其親黨㡬五十人深念祖宗德澤不顧敵國驕横謂聖朝陵寢不可犯謂臣子節義不可失共甘一死以支強弱之形勢連年繫獄子死婦亡衆人聞此為之骨驚而湛父子含笑受之非天資忠義何以至此詔承信郎劉湛特轉兩官劉思顔改右承務即陞擢差遣秦世輔特轉一官陞充正將仍宣付史館 癸丑湖南轉運副使黄鈞進對論士大夫風俗不振上曰君相不當言命士大夫不當言風俗士大夫風俗之本也又論水旱上曰當早為之備 丙辰知信州林機進對因論昔曹彬下江南太祖皇帝靳一節度使不予近世為將者未嘗有戡難破敵之功爵賞過厚至於極人臣之位願陛下鑒是為駕馭之術庻可責效於異日上曰此實人主礪世之術也丁巳權知襄陽府司馬倬奏父故試兵部侍郎朴乞
  賜諡得㫖特與贈諡太常寺欲擬諡曰忠肅危身奉上曰忠執心决斷曰肅詔司馬朴賜諡忠潔 甲子禮部尚書劉章進對奏臣聞李德林在隋開皇初與修勅令請於朝謂欲有更張者當以軍法從事夫法之弊也故修之修之而未必皆當與衆共議之可也乃欲脅之以軍法其亦不仁甚矣仰惟陛下清明逺覽命官取新舊法並前後勅㫖緝而修之越舊書成廼以奏御而丙夜之觀尤為詳悉其間有未便於人情未安於聖心者莫不朱黄識之稍或可疑必加改定然後頒行欲望播告中外惟新書是遵上曰朕已㸔一遍亦異乎隋高祖之事矣詔從之 癸酉新江西轉運判官芮揮進對上曰卿當先正士大夫風俗次則民間訟牒早與裁决其次則漕運卿所陳甚好在合理㑹奏來 是月復武提刑先是陳俊卿在相位日御札依祖宗舊制復置武提刑俊卿言此職自景德以來置復不常今用文臣一貟亦無闕事貟外増置徒為煩擾乃止至是卒置之 造㑹計録從都大發運使史正志之請也 十一月丁丑朔詔淮南轉運司今後使人往來應副舟船並責令篙梢結罪如敢船載錢寳一文以上過界流配一貫以上及憑恃貴勢抑勒裝載並依軍法施行若篙梢隱匿與犯人一等斷罪仍許人陳首若錢數多取㫖陞擢漕臣不行覺察重行黜責 壬午郊 乙酉大禮慶成臣僚劄子伏見郊祀隂雨連日自聖帝致齋酌獻景靈宫天宇澄霽祥煙瑞霧環繞殿楹囘鑾太廟又雨至夜漏四刻隂雨頓開星斗燦然行朝饗之禮焉明日駕如青城亦晴道旁觀瞻甚盛霏微凍雨還作將祭之夜駕幸大次更衣數星𤍞然現於雲表及登壇樂作四郊雲隂尚盛獨歲星中天靈光下燭終禮成不雨行禮之次差官廵杖至城門雨大霪獨泰壇無有此皆聖上寅畏格于上天天意昭答乞宣付史館以彰聖德詔宣付史館 張栻劄子略曰陛下之心即天心也陛下之心欲定未定故上天之應乍隂乍晴天人一體象類無間深切著明有如此者臣願陛下毋以此為祥瑞之事而如此存敬戒之心試思夫次日御樓肆赦之際日光皎然四無纎翳天其或者何不早撤雲隂於行事之時使聖懐坦然無復憂慮而必示其疑以為悚動然則丁寧愛陛下之意深矣天意若曰今日君子小人之消長治亂之勢中外之形皆有所未定特在陛下之心何如耳若陛下之心嚴恭兢畏常如奉祠之際則君子小人終可治治道終可成國耻終可滅當如祀事終得成禮惟陛下常存是心實天下幸甚 己丑國子録姚崇之輪對論大將而下有偏禆凖備將之屬豈無人才可膺王佐之任乞驟加拔擢如古人拔卒為將上曰茍得其人不拘等級權通判建康府許克昌進對乞命兩省侍從更宿禁中賜以燕問從容以盡天下之事上首肯如是詔許克昌與知州軍差遣又乞命郡守以治兵為殿最武臣提刑按閱郡兵上曰正是如此又論揀汰使臣及歸正人州郡拊之不至上曰卿如今典郡正要如此又論禁流言上曰流言為害又論弭盗賊上曰甚好 庚寅臣僚劄子伏覩已降指揮加上光堯壽聖太上皇帝壽聖太上皇后尊號謹按太唐詔令凡上太上皇尊號係人主率百官上表陳請謂宜參用唐制以稱主上事親盡敬之意詔從之 十二月丙辰監左藏西庫周權進對奏増減偽㑹罪賞上曰期於必行又奏行賞罰上曰當先賞而後罰 戊午太學録袁樞輪對因論今日圖恢復當審察至計以圖萬全之舉上曰卿言極是當如此 己未工部侍郎胡銓奏於隆興之初仰䝉聖訓令臣捜訪詩人臣已物色得數人上曰可具姓名來 庚申禮部尚書劉章進對奏當今縣邑之政出於苟且為令者惟知以官錢為急月解無欠則守臣監司必喜之而民訟不理皆置不問上曰豈可取其辦錢而不察其政 癸酉詔史正志職專發運奏課誕謾廣立虚名徒擾州郡責授楚州團練副使永州安置其發運司可立近限結局 復置淮東總領所 大閱於白石










  宋史全文卷二十五上
<史部,編年類,宋史全文>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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