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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齋先生文集/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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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寒水齋先生文集
卷十三
作者:權尙夏
1761年
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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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成仲徵厚○戊子[编辑]

或者以爲五性各占界分。如手足左右之各有所在。若五者對峙幷立於方寸中者然。此說如何。

朱子曰一心之中。仁義禮智各有界限。又曰仁義兩字是箇大界限。此欲狀性之體段。自不得不如此言之。非實有形象間架之各有限隔也。活看可也。至於手足左右之譬。對峙幷立之云。似若指有形體者言。大誤。

未發之前。只有本然之性。不可謂氣質之性。及其發也。方可見氣質之性。或者辨之曰兼本然所寓之氣。命之曰氣質之性。安得謂未發之前。只有本然之性乎。未知何者爲得。

朱子曰仁義禮智。猶是成之者性。程子曰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若據此則未發之性。安得離氣質單言哉。且本然之性云者。謂性之本體如此也。今以本然氣質把作二性看。亦似未精。

或者以爲氣質之氣字。與形氣之氣字有異。氣之發者非耳目口鼻四肢百體之氣。只是心之氣。此說如何。

氣發之氣。指心也。形氣二字。指耳目口鼻也。形氣之氣。氣發之氣。似不可合而言之。

答崔成仲戊子[编辑]

祖母喪中遭父喪者。以何服爲重而常持乎。沙溪先生曰昔年人有遭祖與父喪者疑持服。愚以爲俱是斬衰而祖尊。當以所尊爲重。以此觀之。祖母與父喪。齊斬旣異。恐當以斬衰爲重。未知如何。

有人問於華陽曰。祖母喪中遭父喪者常著何服。老先生答曰此禮無明文。吾家嘗有如此事。喪人常著祖母服。未知於禮果如何也。愚之所聞於先生者如此。

答崔成仲庚寅十一月[编辑]

禽獸不能盡得五常之性。看來尤覺分曉。大抵人物之性異同。只在理氣離合看。分而看之則無論稟賦之初與後。人物皆得太極之全體而其性同矣。合而看之則人得其全物得其偏。自其稟賦之初已然而其性異矣。愚嘗答德昭書曰。天命流行。莫不均賦。而由氣之偏。或不能全。上句卽所謂分而看之者也。下句卽所謂合而看之者也。德昭以此言爲恰好無病。未知然否。伏望更賜批敎。

示諭謹領。高見與鄙意正相符合。而分看合看云云。尤得其要旨。德昭所謂恰好者。不可易也。

答崔成仲辛卯四月[编辑]

戀思悠悠。春盡而益難裁。德昭至。備聞靜養貞吉。仍奉手筆。仰領多少。披喜萬萬。若親面晤。僕前月往來華陽。歸棲幸免疾作耳。成達卿喪。慘慟何極。蓋其篤學純行。大爲儕友之所推重。前頭成就。所望不淺。而意外凋謝如彼。其所悼惜。奚但交義之深也。禽獸不能稟五常之義。高見與愚意本自脗合。今觀盛諭。無所容議。近與晦甫公擧亦講此事。而二友不以爲然。此難以口舌爭。更加沈潛玩繹則必有歸一之日。唯是之企。

答崔成仲壬辰正月[编辑]

中庸天命之性。卽乎形氣之中。指其所得乎天之本體。而不雜乎形氣而爲言也。章句性卽理者謂此然非有以離乎形氣也。朱子曰非形則性善無所賦。凡言性者皆因氣言云者。亦恐謂此。故木之理方可謂之仁。金之理方可謂之義矣。此政一而二二而一者。而若或泥看本然不雜之義。離乎形氣而別討得五性之目。則離木金之氣而得仁義之名矣。得無近於懸空強排耶。

天命之性云云。所示甚精。無容議爲。朱夫子曰仁義禮智。猶是成之者性。正恐後人之錯認而有此敎也。

答崔成仲十月[编辑]

中庸十六章言鬼神之德。貫前後三章之義。前承下敎。旣以書紳。而近讀此書。敢有蠡測焉。蓋自十三章道不遠人至二十章九經。皆所以發明十二章費隱之義也。十二章備言夫婦與知能行。語小莫能破。聖人不能知行。語大莫能載。而中著鳶魚飛躍之詩。以見造端乎夫婦者。無非此鳶魚飛躍之理也。察乎天地者。亦無非此鳶魚飛躍之理也。至於十六章。以前庸德庸言。不怨不尤。自邇自卑者。言費之小。以後大德受命。武王纘緖。周公繼述者。言費之大。及論鬼神之德則復說隱。以應鳶飛魚躍之詩。以見前後三章所言。無非鬼神之德也。朱子所謂兼費隱包大小者。意蓋如此耶。

十二章夫婦聖人。以遠近而言。莫能載莫能破。以大小而言。蓋以極言道之費者。於遠近大小。無所不在者。而又復提出鳶魚二物。以明此道流行活發。不滯一隅之妙。蓋以鳶魚釋費隱之道。非要以費隱釋鳶魚之理也。且此章之指。摠而言之則第二節以道之在遠近大小在人事者而言。第三節以道之在上下在萬物者而言。末一節包上文兩節而摠結之。其不以鳶魚包括一章之義而言者。此又可見矣。鬼神前後六章。只言費而不言隱。蓋包隱在不言之中。而人亦未易曉得其然者。故於中間說鬼神。以明道雖至費而未嘗不隱者。此鬼神一章所以處於六章之間者也。蓋前後六章極言道之費。而又說鬼神。以明道之妙用不可測度者。前後六章又皆以人事言。此章包萬物而言。此前後六章。正與十二章夫婦聖人之意相應。而此章又與鳶飛魚躍之意相應者也。來諭蓋欲推得此義。而反以六章爲釋鬼神之意者。語意賓主之間。似不免差互。未知如何。

答崔成仲癸巳四月[编辑]

程林隱心學圖。退溪先生嘗極其稱賞。而栗谷先生論辨其位置工夫之反易失序。尤菴先生所著心經釋疑。只曰李文成以此圖爲未安。而不明言程氏之失何耶。老先生平日。亦不以退溪說爲未然耶。

程氏心學圖。老先生嘗以栗谷說爲是。而釋疑不甚明辨者。以非議退溪爲嫌而然也。當日侍坐。言猶在耳。

答崔成仲四月[编辑]

世或有葬而返魂於他所者。恐非神返室堂之義。又失於反諸其所作反諸其所養之禮。然事勢大有相礙則不得已返于他所耶。徵厚之姑母家于此十餘年而歿。其夫黨將欲返魂於其家。俾其遺孤奉饋奠。恐不可以有違於返哭之節而止之也。未知如何。

婦人以夫家爲家。而死則夫黨主之。生時雖寄養於已之親黨。便非其所。葬後返哭於夫家。事理當然矣葬後若暫返所居之室。行虞卒哭。徐還夫家。則似爲曲盡情文。而又未知葬所果在何地。而能無掣礙之端否。

內從韓弘祚死後。內舅愍其早殀無嗣。詢得族人之子。將聞于朝。定爲後嗣。而但禮斜受服之際。拖延歲月。勢將迫初期矣。當計爲後者之受服日月實數。以爲練祥。則撤靈座當在三歲之後。而內舅及喪婦除服。亦依先滿先除之例耶。小記所云爲長子禫。指傳重長子而言也。今內舅雖主其喪。而猶是繼禰之宗也。禫不可自主。而使爲後者行禫耶。昔年在三洲座上時。有人來問祖在母喪。誰可主禫。洲丈答曰小記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禫亦當如虞卒哭而其子主之云云。未知此說如何。此亦可据以爲證於祖在爲父禫者耶。願承批誨。

爲人後者禮斜迫初期之時。則當計受服日月實數行練。祥禫雖遲一年。大祥之前。似不可撤靈座矣。家長及喪婦除服。則自當依先滿先除之禮矣。但几筵未輟而喪婦除服在於一年之前。似不忍。愚意三年後禮斜。事勢平順。而禮制無礙。未知如何。○宋時父在母喪。猶服三年。其禫也父雖無服。父猶主祭。此明有朱子說。據此則禫祭雖行於家長除服之後。父當主之矣。父在父爲主。禮之大節。三洲小記之引。未知其必然也。

答崔成仲六月[编辑]

近來氣質五常之論。各說異同。莫有歸一之望。而至於經傳之旨。因此破碎。有驅率聖言。以合已意之弊矣。頃聞彥明久留門下。其能言下卽契。不復如前之墨守耶。

彥明頃日之訪。頗得從容講論。但氣質五常之說。終不改舊見。勢不得不姑爲倚閣矣。

雜記大功之末冠子之說。張子以爲衍文。而家禮只言大功未葬不可行。然則大功旣葬後冠子。可以無疑矣。但禮賓獻酬之節。揆以九月之喪不與宴樂之禮。則恐似未安。而若裁以不醴撤饌之義而廢不行焉則誠似過矣。未知何以則得其中耶。旣不嫌於自行此等禮節。則亦可爲賓贊於他人冠子之禮歟。

雜記此段難解。必有錯誤。雖以張子之意作衍文而釋之。亦未分曉。家禮旣有朱夫子定論。何必遠求於難解之古文耶。禮大功將至辟琴瑟。此謂當宴大功者至則屛退琴瑟也。禮賓雖曰盛儀。視管絃有間。廢而不行。誠似太過矣。爲主人爲賓贊。有何差異。○本服朞而爲大功者。雖葬後似未安。如何。

答崔成仲乙未八月[编辑]

書儀曰先用麻繩撮髻。又以布爲頭𢄼。家禮之文實本於此。以此觀之則括髮之後。當又施布𢄼矣。同春先生則以麻繩爲斬衰事。以布𢄼爲齊衰事。未知於古有據否。

答崔成仲[编辑]

疾病遷居正寢者。通言父母耶。蓋正寢在中門內。而婦人及日乎中門之內。則正寢亦婦人所至之處。而通行正禮。故笄禮及醮子醮女。皆行於此。而至於疾時尤不可不重終也。是以士喪禮註。疾者齊故于正寢。大記註。亦曰卒當於正處云。而亦不分男女。以此言之。遷居正寢。似是通言父母也。然以喪大記世婦卒於正寢。士之妻皆死於私寢之文觀之。則唯貴者宜遷。而家禮不言。恐當以家禮爲正。

似當以家禮爲正也。註旣言男子婦女云云則通言無疑。

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此婦人男子。是摠稱。抑別有所指耶。若摠稱云而以朱子揮婦人出諸門外之意觀之。則父母之於子女。皆不可見耶。第喪大記註曰。君子重終。爲其相褻。且春秋僖公薨於小寢。譏其近女室。且會成亦言君子于其死也。欲終始而不褻。則男女之分明。夫婦之化興。詳此文意則所謂男子婦人者。似非摠稱。如何。

本意出於不褻男女之義。以此文勢觀之。則不但夫婦間而已。子女外餘親男女。似皆包言。

陳襲衣條。不別言婦人服。何也。豈深衣男女不嫌通服。故不別言男女服耶。曾聞老先生於女喪。亦用深衣云。莫亦從家禮故耶。

集說曰襲斂之禮無婦人。想亦只以類推。亦當襲以常服。備要註曰女喪則圓衫。或蒙頭衣長襖子。家禮之不別言婦人服。似是文不備而然也。男女通服深衣。雖有古文。然家禮常時男女。各有盛服送終之節。似不可通服而無別也。先師於女喪一番用深衣。愚亦聞之。似亦從古之意耶。

喪服條。無帶下尺。蓋家禮旣曰衣長過腰。則其所謂帶下尺。非遺却。乃不言也。未知如何。

來示似然。

襲條。悉去病時衣及復衣一節。備要移之於沐浴條。引喪大記註。去病時所加新衣及復衣。以竢沐浴之文而證之。輯覽又引諸家註說而辨之曰。去復衣一節。宜入於設牀遷尸之時矣。旣曰深衣袍襖之類。而遷尸其上。而又曰易以新衣。文似倒疊云云。詳此命意則沙溪先生蓋以悉去之去字。作撤去之去字看。而疑家禮於襲時始撤去而易之也。此不敢曉。蓋家禮亦言悉去病時衣及復衣。悉去二字。專爲不用而設。非謂至是而方撤去也。如言悉不用病時衣及復衣於襲。而皆用此深衣袍襖等新衣云爾。如是看則文理脈絡。似不至倒疊。如何。

家禮則沐浴與襲。分作兩大文。故悉去舊衣在於襲條。而備要則襲與沐浴通作一條。故去舊衣而沐浴。沐浴後易新衣。次序益分明。輯覽所謂倒疊云云。未可曉也。

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云。而不言設之之所。備要圖亦不言焉。當設於何處。且奉養二字。只作櫛頮看否。然則朝夕之夕字。似無歸著。如何。

雖未知設之之所。而似當在尸牀之側矣。夕時奉養之具。亦必是平日所用之物也。

大斂條云留婦人兩人守之何義。內喪則婦人可矣。至於外喪。亦必以婦人守之耶。

此婦人通指女子婢妾而言。男僕不敢入門內。則舍婦人而使誰守殯乎。

主人以下各歸喪次條。大功以下異居者。旣殯而歸。居宿於外三月而復寢云云。大功以下小功緦麻。亦皆三月而復寢耶。成服條曰五月三月者。飮酒食肉。冠婚條亦云大功未葬前。不可行禮。則小功緦麻未葬前行禮。可知也。旣飮酒食肉。又婚且冠焉。則安有不復寢之理乎。此必有文不備處。可以活看。而以以下二字只貼旣殯而歸看。以居宿以下九字貼大功看否。

以下二字活看。如來示可也。

絰帶。家禮在成服條。而備要從古禮移於小斂條。豈朱子之意以成服前則襲斂等事。重在於送死。而至於生人則其繁文縟節。有難一一暇及。故凡此絰帶故移成服耶。

古禮則主詳。家禮則從簡。得一書爲據可矣。

腰絰散垂三尺。終無絞之之文。而於備要則小斂後散垂。而至成服絞之。以大全答胡伯量書絰帶兩頭皆散垂之。以象大帶之文觀之。則家禮散垂三尺者。象大帶之屈垂三尺也。家禮不絞之意。似亦明白。恐不必泥古絞之。如何。

備要之說。實據儀禮禮記。則恐不可易。

婦人絰帶。家禮不言。而附註楊氏參古禮補之。蓋家禮不唯不言婦人絰帶。古禮幷無婦人之帶。至於笄禮。只云冠子背子。而亦不言帶。宋時已無婦人帶也。若婦人於平時吉禮旣不帶。則何獨於喪服而有帶乎。以此家禮只言大袖長裙。而不言絰帶耶。

家禮與古禮不同處非一。蓋從俗從簡也。雖然記曰婦人重腰。如此處似當從古禮如何。

朝奠條。奉魂帛出就靈座。蓋出就卽自靈牀出就也。大斂設靈牀後無置魂帛靈牀之文。而此云云者。似無來歷。豈闕文耶。然則魂帛於設靈牀後。夕時卽當入置。如何。

來示然矣。

朝奠條。附註楊氏引初喪立喪主條凡主人謂長子以奉饋奠之文與父在子無主喪之禮。而合之曰長子主喪。以奉饋奠。以子爲母喪。恩重服重故也。朔奠則父爲主者。朔殷奠。以尊者爲主也云。此恐不然。蓋初喪喪主之長子。是適子爲父母喪三年者。而父在子無主喪者。是父在服母朞者也。其爲各項。不啻分明。而今楊氏所以幷而一之者何也。恐失照勘。

兩說各爲一項。而楊氏合而一之。果誤。

賻用錢帛條。唯親友分厚者有之云云。以賻狀某上某人靈筵之文觀之。所謂分厚者。似指死者也。但儀禮云知死者贈。知生者賻。然則雖不知死者。苟與生者分厚則皆當賻之。而至於婦人未嘗升堂拜者。亦皆有狀而賻耶。

分厚似是通指死生而言。賻狀云云。只言其大槩。

開塋域祀后土附註溫公說曰。擇遠親或賓客爲之。而及祝執事皆素服。旣以遠親或賓客告后土。則不必用素服而此云云者何義。家禮所以易以吉服者。其意儘非偶然。而備要圖亦取溫公。此不敢知也。

備要從家禮云告者吉服。圖所謂吉冠素服。恐失照勘。

家禮俱載黼黻雲三翣。而不言士大夫用之之異同。則其通用無疑。丘氏以爲今擬大夫用黻翣二雲翣二。士用雲翣二云。而備要亦取此說。丘氏之不從家禮而士不用黻翣。何所據耶。喪大記註曰翣飾棺者。以華道路及壙中。不欲衆惡其親。說文又曰大夫四士二云云。而亦不分黻雲。則丘氏說恐未可從。當以家禮爲正。如何。

輯覽曰按禮唯諸侯得用黼翣。家禮用書儀舊文。溫公是諸侯。其用黼翣之制以此耶。黻亦大夫所用。士恐不得用。丘氏所定。似有所據。不敢容易非斥。

柩行則主人以下哭步從。返魂則皆乘車馬。豈有差殊於柩行而然耶。

本註主人以下哭從。如來儀是步從也。何以曰乘車馬乎。下文所謂卑幼亦乘車馬者。非指主人而言。

虞祭陳器具饌條。家禮本文則酒甁幷架一於靈座東南。而備要圖則於門外東階上而無架。本文則置卓子於酒甁之東。設注子盤盞於其上。而圖則於門外西階上。本文則置卓子於湯甁西。設祝版於其上。而圖則無卓子何也。

備要實據家禮則圖之有所異同者。幷以家禮爲正似可。

祝辭夜處下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家禮則自小祥至禫皆有之。而備要只曰小祥者何意。恐有闕文。

來示然矣。

小祥陳練服條。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別所。置練服於其中。蓋家禮於喪服。丈夫衰裳。婦人大袖長裙。外無他衣。則此所謂練服者。卽衰裳與大袖長裙也。今按備要則家禮無受服。所以從簡。此何據。以其下以練布爲冠。去負版辟領衰爲疑。則恐未然。蓋以練布爲冠云者。謂冠亦以練布爲之。而去負版等云者。是以練布爲衰裳。不爲負版等云也。截長裙之截字亦同此意。然則家禮受服。似甚分明。如何。

來示然矣。

答李公擧柬○丁亥十一月[编辑]

卽今士夫家無別置墓田者。只有所謂奉祀條田民而已。長房或有頻易者。田土奴婢屢換其主。則保存未易。無寧不動。以厚宗家之爲愈。故某家方奉安高祖遞遷之位。而所謂奉祀條田民辭而不受。老先生所敎之意亦如此而然耶。在宗家之道。送之似得。而聞國法無移送之文。此所未考。不能質言也。

古有承襲之規。未娶而有官者多。婦家用某官字以此耶。某氏猶言某姓之家。壻家用某氏字亦無疑。古者男女喪通用掩。中古男子易以冠帽。又易以幅巾。女喪則當依舊用掩耳。

祝辭中故字。是朱夫子原本。非胡元避皇字而所改也。告與祝。豈有所異。故字之只見於一處而不見於他處者。恐是偶然耶。

祝文所謂小祥則云者。謂自小祥如此之意也。

備要忌祭祝註曰妻弟以下云亡日復至。據此則弟以下有祝無疑。

答李公擧己丑五月[编辑]

箚疑恐是底是。謂當行不成說話。

先生之意。以爲當行之理。便是沖漠無眹。而子約以沖漠無眹爲大本。以當行之理爲達道。是當行之理之外。別有沖漠無眹。故曰不成說話。

形器已具。而其理無眹之目。

此以易言之。象數未形者。謂象卦爻未形之前也。其理已具者。謂未畫卦前先有易也。形器已具者。卦爻已成也。理無眹者。未問吉凶之前。吉凶之理。已具於卦爻之中而無端緖也。繫辭曰易無思也無爲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註曰易指蓍卦。無思爲。言其無心也。寂然者感之體。感通者寂之用。據此則所謂無眹。正指寂然不動之時也。

陰陽也。君臣父子也。皆事物也。

陰陽已具則必有流行之理。君臣父子已具則必有仁敬慈孝之理。此亦皆指當行者言也。非指已行處也。

只此當然之理。沖漠無眹。非此理之外。別有一物沖漠無眹也。

當時之人。必有以天地未判。萬物未生之前。其象沖漠無眹。爲道之本源。若老子玄牝之說者。故朱子之言如此。更加商硏如何。○太極圖說註。自其微者而觀之則沖漠無眹而動靜陰陽之理。已悉具於其中。微字及已悉三字。明白直說。更無可疑。捨此明文而別求他證。何也。

答李公擧七月[编辑]

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

此言性理也。知覺氣也。合二者而名之曰心也。大抵正蒙文字。不如程朱說話。如合虛與氣有性之名一句。以虛字當理字。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一句。知覺中兼包虛靈之意。其實虛靈是心之體段。知覺是發於虛靈而運用底。知覺二字。安得兼包兩義。活看可也。心統性情一句。朱子以爲不如作心者性情之統。橫渠文法本自如此。定性之性。亦以性字代心字。

心之知覺。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

此乃大全答潘謙之書中語也。橫渠語錄心統性情條。又有朱子所釋。與答潘書。大同小異。而無之知覺三字。其文曰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用。心者性情之主。卽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則性也。所以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覺其爲是非者心也。愚竊詳此書之旨。具此理者心也。知是非之知字與覺其爲是非之覺字。乃所謂心之知覺。乃所謂行此情者。然則答潘書中此句語。無乃有闕文或誤字耶。當更考他書。

一性渾然而知覺不昧

此九字。雖指未發而言。然上四字指靜。下四字指靜中之動也。猶言復見天地之心也。萬物未生。可謂至靜之時。而天地之心則動之端也。朱子與南軒論動靜而以復卦當未發時。亦與此段一般意思。請更商硏。

大全答吳晦叔書。以知覺爲智之用。○答游誠之書曰。仁自是愛之體。覺自是智之用。○答胡廣仲書曰。上蔡之言知覺。謂識痛痒。能酬酢者。乃心之用而智之端也。○凡此所論。皆以知覺爲用。而未有兼體而言處。考之如何。

三洲之見。嘗以爲知覺自有體用。守之甚確。愚則曰知覺心之用。虛靈心之體。所以靈所以知覺者智也。譬之於鏡。知覺是照也。靈是明也。智者所以明與照之理也。然則訓知覺者。或作心之用或作智之用。何所不可。今必分之曰是非是智之端。知覺則只可屬於心。而不可屬於智。若是則心性爲二物。而天下有性外之物也。其可乎哉。大抵晦甫之見。與鄙意相符。

追書

大全答張欽夫書。方其存也。思慮未萌而知覺不昧。是則靜中之動。復之所以見天地之心也。及其察也。事物糾紛而品節不差。是則動中之靜。艮之所以不獲其身不見其人也。三十九卷三十二板

若據孟子本文則程子釋之已詳矣。曰知是知此事。知此事當如此也覺是覺此理。知此事之所以當如此之理也意已分明。不必更求玄妙。三十二卷卅一板答欽夫書

答李公擧庚寅八月[编辑]

子益文字。所未曾聞。今以來示中語句觀之。不勝駭怪。渠以英才。平日言議堂堂。常有過高之慮。不料見識之迷錯一至於此。殊可惜也。高明之見。剖破明快。令人敬服。

答李公擧壬辰七月[编辑]

栗谷先生曰。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所謂理通者。何謂也。正以太極之全體。無不各具於一物之中也。所謂氣局者。何謂也。正以人與物所得之性。不無偏全之異也。唯人也。稟五行之全氣。故盡得五常之全德。物則僅得形氣之一偏。故不能有以通貫乎全體。此在中庸或問極分曉。今來示提說偏全字非一。而還又言物亦盡具五常。此愚之未能瑩然者也。無乃別以他義看偏全字耶。於此相合則可無多少論辨矣。孟子生之謂性章註。亦曰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以全哉。亦此意也。

天所賦爲命。物所受爲性。竊觀盛意。每以命字當性字。仁義禮智猶是成之者性。何可與天所賦之命。無所分別乎。如以天命言之。物物之中。無不各具太極之全體。栗翁所謂理通者此也。孰敢有間於來說乎。朱子嘗曰謂之理同則可。謂之性同則不可。幸於此分別理會而更敎之。

頃年高明問曰未發時亦有善惡乎。愚答曰五性感動之後。善惡出矣。未發之時。寧有善惡之可言者乎。高明笑曰果然矣。未發時有善惡之云。是德昭之見也。愚以爲如此則德昭誤矣。其後德昭之來。叩其所見。儘不然矣。其意蓋謂有生之初。便有氣質之性。淸濁粹駁。有萬不齊。其本領之美惡如此。故爲發後淑慝之種子。非謂未接物時惡念常存於心也。此說不無所見。故愚嘗印可之矣。今承來示。無乃愚見亦非耶。大學或問論此曰所賦之質。淸者智而濁者愚。美者賢而惡者不肖。觀乎此則德昭之見。亦有所據。斥之雖嚴。必不服矣。

答李公擧九月[编辑]

人之氣質。得於有生之初。雖未發之前。美惡自在。唯其外物未接氣不用事。故本性湛然。有善無惡。雖衆人。如有此時則與聖人無異。及其外物之邪正。觸其形而動其中也。氣質之美者。感其正而易趨於善。氣質之惡者。感其邪而易趨於惡。此理勢之不得不然者也。然則德昭之種子云云。有何所病而呵叱如彼也。

子思曰。天命之謂性。程子分而言之曰天所賦謂命。物所受謂性。其意有在。蓋天所授謂命者。卽繼之者善。孟子所謂性善。蓋本於此。物所受謂性者。卽成之者性。孔子所謂性相近。上智與下愚不移者。於此已具矣。孟子之言。極本窮源之論也。孔子之言。兼氣質而言也。必合兩說而參看然後其義乃備。高明若虛心遜志。濯去前見。以來新意則當自覺悟矣。

太極圖

第一圈無極而太極道之體隱者體之微。自其微者而觀之云云。正釋此圖之義

第二圈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繼之者善。天所賦謂命。元者善之長。

第三圈陽變陰合。生水火木金土。費者用之廣。道之流行之用。元亨。自其著者而觀之云云。正釋此二圈之義

語類曰形而下者甚廣。形而上者實行于其中。無物不具。無處不有。故曰費。圖說註曰動靜不同時。陰陽不同位。而太極無不在焉。此兩說文異而意同。其實一事。今日微著二字。難與費隱相準。不知高見何故如此。決知其不然。速改是望。

蓋太極之用。實行於形而下之中。安得不以形而下起頭乎。信如盛諭著字但指陰陽而已。則生陽上何故著太極動三字。不同位下何故著太極無不在五字乎。雖以形而下爲起頭。歸重於太極之用皎然。總論所謂卽事卽物。此理無不在焉者。豈非亦歸重於太極乎。試以一事言之。天者象也。行健者費也。若如來示則不言天而只言行健。可乎。

第四圈氣化第五圈形化。物所受謂性。成者之性。仁義禮智信。是五行之德。

氣質云者。指心而言也。太極之理。囿在心中。故曰性。此所謂生之謂性也。性以天道言之則爲用。以人心言之則爲體。

程子曰人生氣稟。理有善惡。又曰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也。又曰凡人說性。只是說繼之者善也。孟子所謂性善是也。此一條望詳釋以示。

栗谷曰。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下條語高明每以氣質當之。然則兩性字釋以何義。願聞之。

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以全哉。此已有朱子定論。而高明每曰物亦具五常。然則此訓不可信耶。

勉齋說一條

問。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其所以有善惡之不同何也。勉齋黃氏曰。氣有偏正則所受之理隨而偏正。氣有昏明則所受之理隨而昏明。木之氣盛則金之氣衰。故仁常多而義常少。金之氣盛則木之氣衰。故義常多而仁常少。若此者。氣質之性。有善惡也。曰旣言氣質之性有善惡。則不復有天地之性矣。子思子又有未發之中何也。曰性固爲氣質所雜矣。然方其未發也。此心湛然。物欲不生。則氣雖偏而理自正。氣雖昏而理自明。氣雖有贏乏而理則無勝負。及其感物而動則理隨之。由是至善之性。聽命於氣。善惡由之而判矣。此未發之前。天地之性。純粹至善。而子思之所謂中也。記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程子曰其本也眞而靜。其未發也五性具焉。則理固有寂感。而靜則其本也。動則有萬變之不同焉。愚嘗以是質之先師。答曰未發之前氣不用事。所以有善而無惡。至哉此言。

答李公擧[编辑]

本然之性

兄人說性。皆是說繼之者善。孟子言性善是也。

氣質之性

纔說性時。便已不是性。孔子言性相近是也。相近云者。謂氣質之不齊也。

未發時

沖漠無眹。不偏不倚。程子曰不是性中元有兩物相對而生。各自出來。兩物指善惡

已發處

善惡之情。感物而動而所感有正有邪。其動有中理者。有過不及者。斯有善惡之分。所謂中理者。其氣質淸粹。直遂其性者也。所謂過不及者。其氣質駁雜。爲其所揜。不能直遂者也。必須變化氣質。而得以中理。

答李公擧別紙[编辑]

繫辭一陰一陽之謂道。此所謂太極也。

繼之者善。此所謂天所賦爲命也。

成之者性。此所謂物所受爲性也。

朱子曰。仁義禮智。猶是成之者性。上面有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竊詳夫子之意。分明作三節看。而聞高明以仁義禮智當太極。以成之者性當氣質之性。然否。不改此見則恐無釋然之日矣。更思之。

太極圖說。說無極而太極。以明根柢樞紐之義。其下說陰陽變化等幾轉語而後。乃曰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也。以此觀之則太極與性字。不可不分看也皎然矣。南軒曰五行各一其性。則爲仁義禮智之理。聞高明以此亦以爲氣質之性。此見於何書耶。

答李公擧癸巳五月[编辑]

前來冊子奉領。自念老昏無所省識。特感俯詢。前後罄竭非一。而未蒙俯察。雖復呶呶。似不相入。徒費往復。只煩聽聞。姑欲塞兌。反自循省。賴天之靈。如幸牖迷。謹當更請磨切耳。

今來三紙。適値擾擾。未暇披看。然韓仁夫所傳似不免差爽。遞傳之言。例致如此。無怪也。

此昨日所書也。今朝得詳來紙。其所指斥鄙說者。全失鄙意。如理通氣局云云。全失栗谷先生本意。雖更獻愚。豈有歸一之望哉。

答李公擧己亥九月[编辑]

未發之前無惡之說。是愚本來之見。而朱子之訓曰氣不用事。故無惡。昔年愚以此訓仰貢於座下。座下聽而不聞。今所示如此。莫知其故。氣乏呼倩。

答李公擧[编辑]

師說上下篇。俱是至理所存。無以議爲。但下段寓意或有指鄙人者否。若然則儘是題外。鄙人於座下。年齒雖先。而從前只以不挾長之友自居。師之一字千萬不近。無乃盛意本不屬鄙人。而妄忖而曲解耶。晦甫必口詳。俾一陳之如何。

示李公擧命性圖[编辑]

File:ITKC MO 0420A A150 0263 010.jpg聖人之稟。純淸極粹。所發無非本然之善。下愚之稟。都是濁駁。而亦不能無善情之發。斯可見本然之性無不稟。

第一層無極而太極。易所謂一陰一陽之道。

第二層動而生陽。易所謂繼之者善。一本理同。

第三層五行之性各一其性。易所謂成之者性。萬殊理絶不同。

答尹晦甫焜○乙未五月[编辑]

未發時氣不用事云云。在栗谷集。謄呈望更精硏。

氣質之性。雖有善惡。而當其未發之際。幾微不動。四德渾然。故中庸謂之中。

答尹晦甫丙申四月[编辑]

惠札忽投。若奉顏釆。近事實係運氣。不但章子厚所作爲也。侮辱及於師門。其餘何足論也。自寫誣悖。不易之公論云云。所諭誠然矣。

答玄彥明尙璧○己丑十一月[编辑]

華陽時獲親雅儀。殊慰積年傾嚮之情。只以稠擾之中。未克穩奉緖言。歸來不覺步步回首。玆於永叔至。承拜辱札。仰感眷撫之意。無以名言。相去渺渺。無由更得倚玉。徒增瞻詠而已。配祝有無。考書他紙。不宣。

考家語。先聖正位及兗國公鄒國公配位。各有祝文。是宋朝頒降之式也。考先師遺稿。坡山書院聽松正位及牛溪配位。亦各有祝文。但考滄洲精舍釋菜儀。先聖位則讀祝而配位則不讀祝。

答玄彥明壬辰八月[编辑]

永叔之疾。纔聞向差。忽承凶音。慘慟何極。高才篤學。其進未涯。而奄忽至此。此何天道。成仲書自洛纔到。始得信報。而葬期謂不出八月之內。未知山事已定。而吉在何日。仰惟情義深篤。曷堪悲傷。老炎尙苦。起居神衛否。僕不似職名。虛帶許久。控乞至八。罪戾冞積。惶懼之極。置身無地也。伯用之殀。亦極驚悼。莫非吾黨之蹇運。酸噎何言。風便草修。多少不盡。

答玄彥明己丑二月[编辑]

卽今聖廟至書院。旣有東西階。又有神門。直向兩楹間。別築一道爲中階。蓋香祝祭物奉入。皆由是道也。嘗考儀禮廈屋殿屋之制。東西階外。雖有側階而無中階。家禮祠堂之制。亦無中階。今之中階。豈國俗所刱歟。集成祠飛鵾時亦立中階。今欲依古制。不知如何。

中階之設。旣是古禮之所無則去之宜矣。

影堂兩位。各設香案。嘗考家禮祠堂四龕皆正位。而只設一香案。況今配位均設。不亦可疑乎。

配位香案。諸學宮雖或有幷設之處。而興龍影堂則只設於正位。依此不設恐當。

答韓永叔弘祚○戊子七月[编辑]

竊詳朱先生之意。每以祔與遷爲兩事。卒哭而祔。雖曰神之。猶未忍盡變事生之禮。至三年而遷于廟然後全以神事之。蓋孝子慈孫之心。必如此然後庶可盡深愛至痛之情也。祥後明日祔廟。雖亦先生所許。此則陸氏以祔與遷爲一事。必欲固守已見。故不得已而從高氏之說。此是第二義。非先生之本意也。卒哭而祔。古禮十分分明。雖略差過日子。及今行之則猶不失朱先生本意。如何如何。但未聞先儒如此行之者。此愚之未敢質言者。唯在高明商量取舍也。大全胡伯量問答。又載此事。已考之耶。練而祔。雖孔子所善者。而先生之敎如此。誠不敢率意行之矣。聞玄石喪子。行祔於練後。此則於朱先生之敎。終未知果如何也。

先師旣曰若得古人之證。可以行之。朔望歸奠几筵。有朱先生已行之事。則此可爲非大夫亦行望奠之證據而行之似無不可。

吉祭之前。廟中猶未配。合祭誠爲未安。而合葬之墓。事勢不得不幷設。難處之端。誠如所疑。然幷祭各設牀卓。自是古禮。雖墓前依此各設。則前喪行一獻之禮。後喪行三獻之禮。似不相妨。如何如何。此未見先儒定論。而只臆見如此。未敢自信。

遷葬之虞。先生雖以爲都不可考。而語類有葬畢奠而歸之說。則據此設奠可矣。

答韓永叔己丑二月[编辑]

物物五常之說。從前面論。不啻熟矣。今玆示諭。只是前日所聞者。別無新語。徒勞往復。有何益也。姑停此一段。別窮他事無妨。萬物之理。雖不可不窮。而其視日用事物。猶爲不緊矣。

答韓永叔四月[编辑]

戀極奉踏靑遣書。眞如渴者之飮也。多少論意幷領悉。析合補空。退翁之見雖如彼。旣有朱夫子自釋。則當以此爲定論。正統說。對以別紙。於高見如何。早晩回示。集成之祀已過否。叔敬已作地中人。事事皆成陳迹。益復泫然。晦甫,公擧佳安未。瞻戀。

別紙[编辑]

正者指子丑寅正朔。統者指天下一統也。春秋書春王正月。公羊言加王於正大一統是也。綱目繼春秋而作。故朱夫子於序例曰因年而著統。亦春秋之義例也。自註曰正統之年。歲下大書。非正統者。兩行分註。考綱目可見也。漢儒推五德生勝。以秦爲閏位。在木火之間。霸而不王。正閏之論。實始於此。而朱夫子不用其說。以周秦漢晉隋唐爲正統。此皆天下混一之國也。然坤之六五傳曰。婦居尊位。非常之變。婦居尊位且如此。夷狄之居尊位。亦豈非萬古之大變乎。使朱子在者。必不以胡元爲正統明甚。老先生大小文字。必書崇禎年月者正此義也。而三淵之如彼。未可曉也。

遜齋集家無所貯。未能考見。而其所釋正變之云。何其與朱子之說有異也。論語註曰三統。謂夏正建寅爲人統。商正建丑爲地統。周正建子爲天統。此所謂三正。指三統而言也。今曰正統變統。是何等語也。高明所謂四統。是衍遜齋之語。而非春秋綱目之本義也。大抵春秋綱目。是萬世之法程。自餘諸說。在所可略也。

答韓永叔[编辑]

朱子之三正三統。以子丑寅正朔。天下尊奉者爲言也。遜齋之正統變統。以得天下之君其身邪正爲言也。二統之不同如彼。而賢者欲合而一之。未可曉也。愚意已悉於前。不須疊牀。至於歐陽。晦翁嘗以秉筆迷至公唐經亂周紀。罪此人。今來諭若以朱子取歐公識見者然。此則大不然。大抵賢者若主張正變等說。則綱目未免誤勘之失。將不得爲天下萬世之龜鑑耶。後學只當以朱子爲法程也。

位數分卦圖

圖外卽朱子說。而圖內乃玉齋說也。題以朱子分卦之圖。果可疑矣。大抵朱子析合補空之說。初甚簡易。而玉齋所衍。多支離苟簡。不須一一窮硏。浪費心力。

答韓永叔庚寅八月[编辑]

暑疾連荐。長委枕席。箚疑之役。一味擔閣。尤用憂惕寢食不甘也。先師墓表文字略已構成。而石役有故停止。姑藏篋笥。早晩相對。可以奉質也。瑞膺,德昭留此多日。其所酬酢。何能盡報。只於沖漠說。德昭聞愚言而大覺曰。不覺手舞足蹈。未知吾友亦有此日否。丈巖衰年絶域。生還未易。區區愍念。奚但朋友之私。先表文字。如示可改處。謹當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