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義/卷078
詩曰:
誅仙惡陣四門排,黃霧狂風雷火偕。遇劫黃冠遭劫運,墮塵羽士盡塵埋。
劍光徒有吞神骨,符印空勞吐黑霾。縱有通天無上法,時逢聖主應多乖。
話說老子一氣化的三清,不過是元氣而已,雖然有形有色,裹住了通天教主,也不能傷他。──此是老子氣化分身之妙,迷惑通天教主,竟不能識。老子見一氣將消,在青牛上作詩一首,詩曰:
「先天而老後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曾拜鴻鈞修道德,方知一氣化三清。」
話說老子作罷詩,一聲鐘響,就不見了三位道人。通天教主心下愈加疑惑,不覺出神,被老子打了二三扁拐。多寶道人見師父受了虧,在八卦臺作歌而來。歌曰:
「碧游宮內談玄妙,豈忍吾師扁拐傷;只今舒展胸中術,且與師伯做一場!」
歌罷,大呼:「師伯!我來了!」好多寶道人!仗劍飛來直取。老子笑曰:「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把扁拐架劍,隨取風火蒲團祭起空中,命黃巾力士:「將此道人拿去,放在桃園,俟吾發落!」黃巾力士將風火蒲團把多寶道人捲將去了。正是:
從今棄邪歸正道,他與西方卻有緣。
且說老子用風火蒲團把多寶道人拿往玄都去了,老子竟不戀戰,出了陷仙門,來至蘆篷。眾門人與元始迎接坐下。元始問曰:「今日入陣,道兄見裏面光景如何?」老子笑曰:「他雖擺此惡陣,急切也難破他的;被吾打了二三扁拐。多寶道人被吾用風火蒲團拿往玄都去了。」元始曰:「此陣有四門,得四位有力量的方能破得。」老子曰:「我與你只顧得兩處,還有兩處,非眾門人所敢破之陣。此劍你我不怕,別人怎麼經得起?」正議論間,忽見廣成子來稟曰:「二位老師,外面有西方教下準提道人來至。」老子、元始二人忙下篷迎接,請上篷來,敘禮畢,坐下。老子笑曰:「道兄此來,無非為破誅仙陣來,收西方有緣;只是貧道正欲借重,不意道兄先來,正合天數,妙不可言!」準提道人曰:「不瞞道兄說,我那西方:花開見人人見我。因此貧道來東南兩土,未遇有緣;又幾番見東南二處有數百道紅氣沖空,知是有緣,貧道借此而來,渡得有緣,以興西法,故不辭跋涉,會一會截教門下諸友也。」老子曰:「今日道兄此來,正應上天垂象之兆。」準提道人問曰:「這陣內有四口寶劍,俱是先天妙物,不知當初如何落在截教門下?」老子曰:「當時有一分寶巖,吾師分寶鎮壓各方;後來此四口劍就是我通天賢弟得去,已知他今日用此作難。雖然眾仙有厄,原是數當如此。如今道兄來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方可破此陣耳。」準提道人曰:「既然如此,總來為渡有緣,待我去請我教主來。正應三教會誅仙,分辨玉石。」老子大喜,準提道人辭了老子,往西方來請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共遇有緣。正是:
佛光出在周王世,興在明章釋教開。
且說準提來至西方,見了接引道人,打稽首坐下。接引道人曰:「道友往東土去,為何回來太速?」準提道人曰:「吾見紅光數百道俱出闡、截二教之門。今通天教主擺一誅仙陣,陣有四門,非四人不能破。如今有了三位,還少一位。貧道特來請道兄去走一遭,以完善果。」西方教主曰:「但我自未曾離清淨之鄉,恐不諳紅塵之事,有誤所委,反為不美。」準提曰:「道兄,我與你俱是自在無為,豈有不能破那有象之陣!道兄不必推辭,須當同往。」接引道人如準提道人之言,同往東土而來。只見足踏祥雲,霎時而至蘆篷。廣成子來稟老子與元始曰:「西方二位尊師至矣。」老子與元始率領眾門人下篷來迎接。見一道人,身高丈六。但見:
大仙赤腳棗梨香,足踏祥雲更異常。十二蓮臺演法寶,八德池邊現白光。
壽同天地言非謬,福比洪波語豈狂。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閑極樂是西方。
話說老子與元始迎接接引、準提上了蘆篷,打稽首,坐下。老子曰:「今日敢煩,就是三教會盟,共完劫運,非吾等故作此障孽耳。」接引道人曰:「貧道來此,會有緣之客,也是欲了冥數。」元始曰:「今日四友俱全,當早破此陣,何故在此紅塵中擾攘也!」老子曰:「你且分付眾弟子,明日破陣。」元始命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廣成子、赤精子:「你四人伸手過來。」元始各書了一道符印在手心裏,「明日你等見陣內雷響,有火光沖起,齊把他四口寶劍摘去,我自有妙用。」四人領命,站過去了。又命燃燈:「你站在空中;若通天教主往上走,你可把定海珠往下打,他自然著傷。一來也知我闡教道法無邊。」元始分付畢,各自安息。不言。只等次日黎明,眾門人排班,擊動金鐘、玉磬。四位教主齊至誅仙陣前,傳令命左右:「報與通天教主,我等來破陣也。」左右飛報進陣。只見通天教主領眾門人齊出戮仙門來,迎著四位教主。通天教主對接引、準提道人曰:「你二位乃是西方教下清淨之鄉,至此地意欲何為?」準提道人曰:「俺弟兄二人雖是西方教主,特往此處來遇有緣。道友,你聽我道來:
身出蓮花清淨臺,三乘妙典法門開。玲瓏舍利超凡俗,瓔珞明珠絕世埃。
八德池中生紫焰,七珍妙樹長金苔。只因東土多英俊,來遇前綠結聖胎。」
話說接引道人說罷,通天教主曰:「你有你西方,我有我東土,如水火不同居,你為何也來惹此煩惱。你說你蓮花化身,清淨無為,其如五行變化,立竿見影。你聽我道來:
混元正體合先天,萬劫千番只自然。渺渺無為傳大法,如如不動號初玄。
爐中久煉全非汞,物外長生盡屬乾。變化無窮還變化,西方佛事屬逃禪。」
話說準提道人曰:「通天道友,不必誇能鬥舌。道如淵海,豈在口言。只今我四位至此,勸化你好好收了此陣,何如?」通天教主曰:「既是四位至此,畢竟也見個高下。」通天教主說罷,竟進陣去了。元始對西方教主曰:「道兄,如今我四人各進一方,以便一齊攻戰。」接引道人曰:「吾進離宮。」老子曰:「吾進兌宮。」準提曰:「吾進坎地。」元始曰:「吾進震方。」四位教主各分方位而進。且說元始先進震方,坐四不相逕進誅仙門。八卦臺上通天教主手發雷聲,震動誅仙寶劍。那劍愰動。元始頂上慶雲迎住,有千朵金花,瓔珞垂珠,絡繹不絕,那劍如何下得來。元始進了誅仙門,立于誅仙闕。只見西方教主進離宮,乃是戮仙門。通天教主也發雷聲震那寶劍。接引道人頂上現出三顆舍利子,射住了戮仙劍。那劍如釘釘一般,如何下來得。西方教主進了戮仙門,至戮仙闕立住。老子進西方陷仙門。通天教主又發雷震那陷仙劍。只見老子頂上現出玲瓏寶塔,萬道光華,射住陷仙劍。老子進了陷仙門,也在陷仙闕立住。準提道人進絕仙門,只見通天教主發一聲雷,震動絕仙劍。準提道人手執七寶妙樹,上邊放出千青金蓮,射住了絕仙劍,也進了絕仙門來,到了絕仙闕。四位教主,齊進闕前。老子曰:「通天教主,吾等齊進了你誅仙陣,你意欲何為?」老子隨手發雷,震動四野,誅仙陣內一股黃霧騰起,迷住了誅仙陣。怎見得,
騰騰黃霧,艷艷金光。騰騰黃霧,誅仙陣內似噴雲;艷艷金光,八卦臺前如氣罩。劍戟戈矛,渾如鐵桶;東西南北,恰似銅牆。此正是截教神仙施法力,通天教主顯神通。愰眼迷天遮日月,搖風噴火憾江山。四位聖人齊會此,劫數相遭豈易逢。
且說四位教主齊進四闕之中,通天教主仗劍來取接引道人。接引道人手無寸鐵,只有一拂塵架來。拂塵上有五色蓮花,朵朵托劍。老子舉扁拐紛紛的打來。元始將三寶玉如意架劍亂打。只見準提道人把身子搖動,大呼曰:「道友快來!」半空中又來了孔雀大明王。準提現出法身,有二十四首,十八隻手,執定了瓔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加持神杵、寶銼、金瓶,把通天教主裹在當中。老子扁拐夾後心就一扁拐,打的通天教主三昧真火冒出。元始祭三寶玉如意來打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方纔招架玉如意,不防被準提一加持杵打中,通天教主翻鞍滾下奎牛,教主就借土遁而起。不知燃燈在空中等侯,纔待上時,被燃燈一定海珠又打下來。陣內雷聲且急,外面四仙家各有符印在身,奔入陣中,廣成子摘去誅仙劍,赤精子摘去戮仙劍,玉鼎真人摘去陷仙劍,道行天尊摘去絕仙劍。四劍既摘去,其陣已破。通天道人獨自逃歸;眾門人各散去了。且說四位教主破了誅仙陣,元始作詩以笑之,詩曰:
堪笑通天教不明,千年掌教陷群生。仗伊黨惡污仙教,番聚邪宗枉橫行。
寶劍空懸成底事,元神虛耗竟無名。不知順逆先遭辱,猶欲鴻鈞說反盈。
話說四位教主上了蘆篷坐下。元始稱謝西方教主曰:「為我等門人犯戎,動勞道兄扶持,得完此劫數,尚容稱謝!」老子曰:「通天教主逆天行事,自然有敗而無勝。你我順天行事,天道福善禍淫,毫無差錯,如燈取影耳。今此陣破了,你等劫數將完,各有好處。姜尚,你去取關;吾等且回山去。」眾門人俱別過姜子牙,隨四位教主各回山去了。
子牙送別師尊,自回汜水關來會武王;眾將官來見。元帥至帥府,參見武王。王曰:「相父遠破惡陣,諒有眾仙,孤不敢差人來問候。」子牙謝恩畢,對曰:「荷蒙聖恩,仰仗天威,三教聖人親至,共破了誅仙陣,前至界牌關了,請大王明日前行。」武王傳旨治酒賀功。不表。
又說通天教主被老子打了一扁拐,又被準提道人打了一加持寶杵,吃了一場大虧,又失了四口寶劍,有何面目見諸大弟子!自思:「不若往紫芝崖立一壇,拜一惡旛,名曰『六魂旛』。」──此旛有六尾,尾上書接引道人、準提道人、老子、元始、武王、姜尚六人姓名,早晚用符印,俟拜完之日,將此旛搖動,要壞六位的性命。正是:
左道兇心今不息,枉勞空拜六魂旛。
不表通天道人拜旛,後在萬仙陣中用。且說界牌開徐蓋陞了銀安殿,與眾將商議曰:「方今周兵取了汜水開,駐兵不發。前日來的那多寶道人擺甚誅仙陣,也不知勝敗。如今且修本,差官往朝歌去取救兵來,共守此關。」只見差官領了本章往朝歌來,一路無詞,渡了黃河,進了朝歌城,至午門下馬,到文書房。那日是箕子看本,見徐蓋的本大驚:姜尚兵進汜水關,取左右青龍關、佳夢關,兵至界牌關,事有燃眉之急!」箕子忙抱本來見紂王,往鹿臺來。當駕官奏知:「箕子侯旨。」紂王曰:「宣來。」箕子上臺,拜罷,將徐蓋本進上。紂王覽本,驚問箕子曰:「不道姜尚作反,侵奪孤之關隘,必須點將協守,方可阻其大惡。」箕子奏曰:「如今四方不寧,姜尚自立武王,其志不小;今率兵六十萬來寇五關,此心腹大患,不得草草而已,愿皇上且停飲樂,以國事為本,社稷為重,愿皇上察焉!」紂王曰:「皇伯之言是也。朕與眾卿共議,點官協守。」箕子下臺。紂王悶悶不悅,無心懽暢。忽妲己、胡喜妹出殿見駕,行禮坐下。妲己曰:「今日聖上雙鎖眉頭,鬱鬱不樂,卻是為何?」王曰:「御妻不知,今日姜尚興師,侵犯關隘,已占奪三關,實是心腹之大患;況四方刀兵蜂起,使孤心下不安,為宗廟社稷之慮,故此憂心。」妲己笑而奏曰:「陛下不知下情,此俱是邊庭武將,鑽刺網利;架言周兵六十萬來犯關庭,用金賄賂大臣,誣奏陛下,陛下必發錢糧支應;故此守關將官冒破支消,空費朝廷錢糧,實為有私,何常有兵侵關。正為裏外欺君,情實可恨!」紂王聞奏,深信其言有理,因問妲己曰:「倘守關官復有本章,何以批發?」妲己曰:「不必批發,只將齎本官斬了一員,以警將來。」紂王大喜,遂傳旨:「將齎本官梟首,號令于朝歌。正是:
妖言數句江山失,一統華夷盡屬周。
話說紂王信妲己之言,忙傳旨意:「將界牌關走本官即時斬首號令!」箕子知之,忙至內庭,來見紂王:「皇上為何而殺使命?」王曰:「皇伯不知,邊庭鑽刺,詐言周兵六十萬,無非為冒支府庫錢糧之計;此乃是內外欺君,理當斬首,以戒將來。」箕子曰:「姜尚興兵六十萬,自三月十五日金臺拜將,天下盡知,非是今日之奏。皇上若殺界牌關走使,不致緊要;失邊庭將士之心。」王曰:「料姜尚不過一術士耳,有何大志?況且還有四關之險,黃河之隔,孟津之阻,豈一旦而被小事所惑也。皇伯放心,不必憂慮。」箕子長吁一聲而出;看著朝歌宮殿,不覺潸然淚下,嗟歎社稷坵墟。箕子在九間殿作詩以歎之,詩曰:
「憶昔成湯放桀時,諸侯八百歸盡斯。誰知六百餘年後,更甚南巢幾倍奇!」
話說箕子作罷詩回府。不表。
且說姜元帥在汜水關點人馬進征,來辭武王。子牙見武王曰:「老臣先去取關,差官請駕。」武王曰:「但愿相父早會諸侯,孤之幸矣。」子牙別了武王,一聲砲響,人馬往界牌關進發。──只離八十里,來之甚快。正行間,只見探馬報入中軍:「已至界牌關下。」子牙傳令:「安營。」點砲吶喊。話說徐蓋已知關外周兵安營,隨同眾將上城來看,周兵一派盡是紅旗,鹿角森嚴,兵威甚肅。徐蓋曰:「子牙乃崑崙羽士,用兵自有調度,只營寨大不相同。」旁有先行官王豹、彭遵答曰:「主將休誇他人本領,看末將等成功,定拿姜尚,解上朝歌,以正國法。」言罷,各自下城,準備廝殺。只見次日,子牙問帳下:「那員將官關下見頭功?」帳下應聲而出,乃魏賁曰:「末將愿往。」姜子牙許之。魏賁上馬,提鎗出營,至關下搦戰。有報馬報入關上曰:「啟主帥:闕下有周兵討戰。」徐蓋曰:「眾將官在此,我等先議後行。紂王聽信讒言,殺了差官,是自取滅亡,非為臣不忠之罪。今天下已歸周武,眼見此關難守,眾將不可不知。」彭遵曰:「主將之言差矣!況吾等俱是紂臣,理當盡忠報國,豈可一旦忘君徇私?古云:『食君祿而獻其地,是不忠也。』末將寧死不為!愿效犬馬,以報君恩。」言罷,隨上馬出關;見魏賁連人帶馬,渾如一塊烏雲。怎見得:
幞頭純墨染,抹額襯纓紅。皂袍如黑漆,鐵甲似蒼松。鋼鞭懸塔影,寶劍插水鋒。人如下山虎,馬似出海龍。子牙門下客,驍將魏賁雄。
話說彭遵見魏賁,大呼曰:「周將通名來!」魏賁答曰:「吾乃掃蕩成湯天保大元帥姜麾下左哨先鋒魏賁是也。你乃何人?若是知機,早獻關隘,共扶周室;如不倒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彭遵大怒,罵曰:「魏賁,你不過馬前一匹夫,敢出大言!」搖鎗催馬直取。魏賁手中鎗赴面相迎。兩馬相交,雙鎗併舉,一場大戰。好魏賁!鎗刀勇猛,戰有三十回合,彭遵戰不過魏賁,掩一鎗往南敗走。魏賁見彭遵敗走,縱馬趕來。彭遵回顧,見魏賁趕下陣來,忙挂下鎗,囊中取出一物,往地下撒來。此物名曰菡萏陣,按三才八卦方位,布成一陣。彭遵先進去了。魏賁不知,將馬趕進陣來。彭遵在馬上發手一個雷聲,把菡萏陣震動,只見一陣黑煙迸出,一聲響,魏賁連人帶馬震得粉碎,彭遵掌得勝鼓進關。報馬報入中軍:「啟元帥:魏賁連人帶馬震為齏粉。」子牙聽罷,歎曰:「魏賁忠勇之士,可憐死于非命,情實可憫!」子牙著實傷悼。彭遵進關,來見徐蓋,將壞了魏賁得勝事說了一遍。徐蓋權為上了功績。次日,徐蓋對眾將曰:「關中糧草不足,朝廷又不點將協守,昨日雖則勝了他一陣,恐此關終難守耳。」正議之間,報:「有周將搦戰。」王豹曰:「末將愿往。」上馬,提戟,開關,見一員周將,連人帶馬純是一片青色。王豹曰:「周將何名?」蘇護曰:「吾乃冀州侯蘇護是也。」王豹曰:「蘇護,你乃天下至無情無義之夫!你女受椒房之寵;身為國戚,滿門俱受皇家富貴,不思報本,反助武王叛逆,侵故主之關隘,你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催開馬,搖戟來取蘇護。蘇護手中鎗赴面來迎。二馬相交,鎗戟併舉,蘇護正戰王豹,有蘇全忠、趙丙、孫子羽三將一齊上來,把王豹圍在垓心。王豹如何敵得住,自料寡不敵眾,把馬跳出圈子就走。趙丙隨後趕來。正趕之間,被王豹回手一個劈面雷,打在臉上,可憐隨駕東征,未曾受武王封爵之賞,趙丙翻下鞍鞽。孫子羽急來救時,王豹又是一個雷放出,此劈面雷甚是利害,有雷就有火,孫子羽被雷火傷了面門,跌下馬來,早被王豹一戟一個,皆被刺死。蘇家父子不敢向前。王豹也知機,掌鼓進關,回見徐蓋,連誅二將,得勝回兵慶喜。不表。且說蘇護父子進營來見子牙,備言損了二將。子牙曰:「你父子久臨戰場,如何不知進退,致損二將?」蘇全忠曰:「元帥在上,若是馬上征戰,自然好招架;今王豹以幻術發手,有雷有火,打在臉上,就要燒壞面門,怎經得起,故此二將失利。」子牙曰:「誤喪忠良,實為可恨!」次日,子牙曰:「眾門人誰去關下走一遭?」言未畢,有雷震子曰:「弟子愿往。」子牙許之。雷震子出營,至關下搦戰。報馬報入關中。徐蓋問:「誰去見陣走一遭?」彭遵領令出關,見雷震子十分兇惡,面如藍靛,巨口,赤髮,獠牙上下橫生,彭遵大呼曰:「來者何人?」雷震子曰:「吾乃武王之弟雷震子是也。」彭遵不知雷震子脅有雙翅,搖手中鎗催開馬,來取雷震子。雷震子把風雷翅飛起,使開黃金棍,劈頭來打。彭遵那裏招架得住,撥馬就走。雷震子見他詐敗,忙將翅飛起,趕來甚急,劈頭一棍,彭遵馬遲,急架時,正中肩窩上,打翻馬下,梟了首級,進營來見子牙。子牙上了雷震子功績簿。且說探馬報入關中:「彭遵陣亡,將首級號令轅門。」徐蓋曰:「此關終是難守,我知順逆,你們只欲強持。」王豹聽曰:「主將不必性急,待我明日戰不過時,任憑主將處治。」徐蓋默然無語。王豹竟回私宅去了。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