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義/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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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三雄義氣搶鐵牛　敢與官兵來尋毆

　　　　寡不敵眾難取勝　阮英著急心擔憂

　　　　無奈四外找朋友　大戰官兵報冤仇

　　　　相府搬請鐵羅漢　奸黨妖僧犯了愁

　　話說唐鐵牛叫來店小二，這才告訴說，後院住的劉祿，原先就是開這座大店，皆因本錢短少，將這座店押出來了。他的住房，就在這店的後院居住。

　　劉祿之妻周鳳娘，長的美貌無雙。皆因於家五龍，是五個名為仁義禮智信，他爹叫于成龍，第五子名叫於信，看見周鳳娘的美貌。

　　　　皆因鳳娘多美貌
　　　　拋頭露面把禍招
　　　　於信想要美貌婦
　　　　暗中謀算女多姣
　　　　私下作好假借契
　　　　借他白銀未還交
　　　　訛賴借他銀五百
　　　　三分利息把情瞧
　　　　叫人找去名劉祿
　　　　刻不容緩將銀討
　　　　非刑吊打將銀要
　　　　劉祿哀告苦求饒
　　　　於信開恩說了話
　　　　無銀快把你妻交
　　　　快送你妻頂銀兩
　　　　劉祿應允把賬消
　　　　這才放回把妻送
　　　　劉祿回家對妻言
　　　　他母聞聽這件事
　　　　婆媳二人哭嚎啕
　　　　鳳娘本是善良婦
　　　　心如紮上萬把刀

　　話說劉祿得命回家，對了他娘、他妻告訴：於五老爺開了大恩，吩咐於我，快把我妻周氏鳳娘給他送去，算頂還五百兩銀子。若要不把周氏送到他家中去，惹的擋路虎於信動了怒，再要將我拿去，難逃活命。

　　　　他娘聞聽走真魂
　　　　周氏也是淚紛紛
　　　　他娘止淚開言道
　　　　天上降刀要殺人
　　　　無事生非招冤枉
　　　　哪時借過他的銀
　　　　這是明要行霸道
　　　　倚仗勢大欺良民
　　　　我兒老實多軟弱
　　　　你妻賢德有孝心
　　　　這件事情怎麼好
　　　　我又難捨兒的身
　　　　娘又不捨賢媳婦
　　　　這是活活坑俺們
　　　　老娘說完放聲哭
　　　　劉祿哭的甚難云
　　　　周氏鳳娘淚如雨
　　　　一家哭壞三個人
　　　　鐵牛店中才吃酒
　　　　叫個伙計問的真
　　　　伙計老實對他講
　　　　鐵牛聞言氣炸心

　　唐鐵牛問道：「伙計你怎麼知道這樣真切呢？」店伙計說道：「劉祿是我家中的哥哥，我怎麼得知不真切呢？」鐵牛復又說道：「劉伙計，你把我領到你宗兄的家中去，我再問明。真要有這樣惡人，我就難容，代你報仇。」

　　　　鐵牛性情太愣怔
　　　　專打人間理不平
　　　　聞得此事動了怒
　　　　這等惡霸實難容
　　　　你將我領他家去
　　　　我要當面問個清
　　　　伙計搖手說不可
　　　　好漢必要惹災星
　　　　鐵牛這邊雙睛睜
　　　　你若不領把頭擰
　　　　走上前來忙抓住
　　　　嚇的劉二走魂靈
　　　　急忙說是我領你
　　　　只求好漢把手鬆
　　　　鐵牛鬆手哈哈笑
　　　　我也不欺顯我能
　　　　伙計不用你害怕
　　　　我也不是愣頭青
　　　　劉二回言說就走
　　　　到在後面問分明
　　　　領著鐵牛往後去
　　　　一步走入是非坑

　　店中伙計劉二領著唐鐵牛來到劉祿的屋門。劉二說：「你們不用哭了，有外客來到了。」母子夫妻正然痛哭，忽然聽見劉二說道有外客來了，周鳳娘也就閃躲不及了，劉祿母子止淚，抬頭觀看。

　　　　母子止淚抬頭看
　　　　有位英雄卻威嚴
　　　　看來身高有丈餘
　　　　膀闊三亭腰粗寬
　　　　面似烏金明又亮
　　　　兩道濃眉眼睜圓
　　　　獅子大鼻配闊口
　　　　雙耳厚大望懷前
　　　　青緞壯士巾一頂
　　　　絹帕包巾把頭纏
　　　　內襯青綢小夾襖
　　　　兜襠緞褲穿下邊
　　　　腰中緊束英雄帶
　　　　搬尖快靴足下穿
　　　　好像煙薰一太歲
　　　　火燎金剛一樣般

　　母子夫妻看見劉二領來這位好漢，素不相識。劉祿問著劉二說：「兄弟你把這位好漢領來，所因何事呢？」劉二回說道：「大哥有所不知。這位唐爺在店中吃酒，聽見你們後屋的哭聲，這位唐爺將我追問，我就把你們事全都實訴了。這位爺台，一定要我領著他來問問細底。」

　　　　這位客爺他姓唐
　　　　聽見哭聲問其詳
　　　　是我對他實告訴
　　　　並沒一字有瞞藏
　　　　這位大爺聞此事
　　　　黑臉氣的發了黃
　　　　一定叫我把他領
　　　　若要不領將我傷
　　　　是我無奈將他領
　　　　當面他要聽言良
　　　　你們事情對他講
　　　　他就聽去也無妨
　　　　劉祿聞聽連搖手
　　　　素不相識難開腔
　　　　非親非友怎說話
　　　　此事不好在外揚
　　　　倘使被人聽了去
　　　　前去送信必招殃
　　　　鐵牛聞言心急躁
　　　　不應這樣把我防

　　話說唐鐵牛說道：「皆因你們這屋中哭聲過悲，我才問了店中的伙計。他說的不明，我叫他把我領過來，一定要問所為何事。我姓唐，名叫鐵牛，好管個不平之事。」

　　我先對你說姓名　然後對我說個清　劉祿聞聽鐵牛話　看他動作是英雄　不像那等無能輩　所說所作丈夫行　到處愛管不平事　若遇惡霸他不容　劉祿想了多時會　急忙上前把手恭　好漢若問我的事　冤枉冤哉真苦情　此處地名於家堡　有個惡霸于成龍　他有五子名五虎　個個英雄有大能　獨霸一方行萬惡　若要打仗一窩蜂　家中打手人多眾　諸日操演軟硬功　縱子行兇搶婦女　不怕王法任意行　無故將我便訛賴　自作假契行事凶「于成龍的第五子，外號擋路虎，叫於信，他自己私寫了一張假借契，硬賴我紋銀五百兩，每月三分利息，故作看人來到我家，將我叫去，時不容緩，吊打逼要銀兩，若是無力交還，他就要我的女人頂帳。」

　　　　方才要我放回轉
　　　　我到家來將母言
　　　　如若不把我妻送
　　　　屋中無銀把他還
　　　　倘或再將我拿去
　　　　要求活命難上難
　　　　萬般出於無可奈
　　　　將妻頂賬求平安
　　　　剩我好養生身母
　　　　家中侍奉老年殘
　　　　皆因婆媳難割捨
　　　　夫妻恩愛兩牽連
　　　　婆婆夫妻有三口
　　　　就要離別心痛酸
　　　　聽他痛哭在一處
　　　　驚動好漢到這邊
　　　　劉祿說罷冤枉事
　　　　鐵牛氣的喊連天
　　　　清平世界無王法
　　　　朗朗乾坤把天翻
　　　　卻有這樣萬惡事
　　　　鐵牛焉能善寬容

　　話說這位英雄聞聽此事，只氣的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飛空，喊叫如雷：「氣死吾也！」鐵牛叫道：「劉兄不必害怕，我有銀子，他來要時待我替你還帳。」

　　　　你我從此有交情
　　　　俺們哥倆就結盟
　　　　你母即是我的母
　　　　鐵牛進前把禮行
　　　　老母面前忙跪倒
　　　　劉祿也就跪川平
　　　　急急還禮將頭叩
　　　　張氏太太哪曾停
　　　　雙手緊合連連拜
　　　　叫我老母怎擔承
　　　　這是有緣來相會
　　　　無緣對面不相逢
　　　　太太拜完忙伸手
　　　　拉起鐵牛愣英雄
　　　　太太又把鳳娘叫
　　　　嫂婦快來見恩公
　　　　鐵牛著急說差矣
　　　　不可恩公把我稱
　　　　再叫恩公我就走
　　　　猶如罵我一般同
　　　　我是你兒一般樣
　　　　老娘不必再謙恭
　　　　如要叫我提名叫
　　　　才像母子理上應

　　唐鐵牛說道：「老娘不要這般稱呼，哪有恩公呢？我就是你老人家的兒子。」張氏太太點頭說：「是也罷了。既然這樣，媳婦你快過來見見，這就是一家人了。」周氏鳳娘即忙向前，將雙手一合，對著鐵牛拜了兩拜。鐵牛說：「你是嫂嫂不拜。」周鳳娘說道：「我自幼小之時就知道三從四德，禮義謙恥，節義冰霜，三貞九烈，也不能希貪他家的富貴榮華。我到一家，無非一死方休，焉能從他！有辱家風。我死倒無惜，就是心中難捨婆母年邁無人侍奉。」

　　　　鳳娘說話淚如梭
　　　　情念婆母捨不得
　　　　已經年過花甲子
　　　　何人侍奉我的婆
　　　　叫我心中放不下
　　　　真是難捨又難割
　　　　好個惡霸賊狗子
　　　　害我居家滿門庭
　　　　這世不能將仇報
　　　　陰司路上走一程
　　　　閻王殿上去告狀
　　　　死後必要見閻王
　　　　冤怨相報循環理
　　　　一定把你活抓著
　　　　禍到臨頭不非凡
　　　　那時後悔也不中
　　　　鐵牛聽了鳳娘話
　　　　心中好似刀子割

　　話說唐鐵牛聞聽周氏鳳娘之言，乃是賢孝之婦。英雄最喜愛孝子賢孫，節婦義夫。見了這樣之人，如若有難，他鐵牛就拚了性命，也是要搭救難中之人。唐鐵牛聽著周鳳娘將話說完，他才接言說道：「嫂嫂不用你愁，也不要將你頂帳，兄弟我有銀子替大哥清還銀賬。」

　　　　不用嫂嫂你難心
　　　　兄弟我能替還銀
　　　　朋友有難必相救
　　　　這點小事在我身
　　　　於信要銀五百兩
　　　　照數還他無話雲
　　　　說罷伸手取銀兩
　　　　抖囊之中把手伸
　　　　一連取出十封正
　　　　起毫放光雪花銀
　　　　他要利銀我還有
　　　　不能少他半毫分
　　　　將銀放在桌子上
　　　　母子夫婦看的真
　　　　張氏太太開言道
　　　　叫我母子怎報恩
　　　　鐵牛聞言心不悅
　　　　老娘說話真氣人
　　　　方才已經說明了
　　　　莫非老娘起疑心
　　　　必是疑我沒好意
　　　　素不相識又無親

　　這三個人看見唐鐵牛取出了五百潔白銀子，老太太先就話說：「這可叫俺母子怎樣報恩呢？」鐵牛面上帶怒說道：「老母又生疑心，總是不能將俺信實。莫非又要疑惑我心懷不善？」張氏太太看鐵牛的光景，是真真俠義的好漢，並無惡意，心中大悅。劉祿夫妻二人也是歡喜不盡。正然說話，聽見門外有人叫喊。

　　　　忽聽門外人喊叫
　　　　劉祿你真不懂交
　　　　五爺定要打死你
　　　　是我與你討的饒
　　　　回家理該把妻送
　　　　不當得命家內藏
　　　　難道你將白銀使
　　　　莫非你敢要脫逃
　　　　快將你妻送了去
　　　　塌天大禍全然消
　　　　如要不把你妻送
　　　　五爺動怒就招災
　　　　一邊喊著往裡走
　　　　進了屋中仔細瞧
　　　　劉祿夫妻一旁坐
　　　　張氏她娘把話言
　　　　管家不必要喊嚷
　　　　我有銀子向爺交
　　　　哪有拿人去還賬
　　　　來人聞聽發了昏
　　　　要還銀子不中用
　　　　自要惹火把身燒
　　　　若不交人必招殃
　　　　五爺准要耍毛包

　　來的這個人，是於信的管家，名叫王寶，外說叫他野雞溜，是擋路虎於信叫他到在劉祿的家中，告訴劉祿快把女人送去，好完事。如不急速送去周鳳娘，送還銀賬，惹的於五爺動怒，你可就難逃活命。

　　　　王寶前來把信通
　　　　快送女人將賬清
　　　　如不送去還銀賬
　　　　五爺惱怒難寬容
　　　　聽他娘說有銀兩
　　　　要人還賬萬不能
　　　　王寶聞言連搖手
　　　　此時還銀可不中
　　　　劉祿自己親口許
　　　　送去女人把賬清
　　　　鐵牛聞聽這些話
　　　　不由動怒氣滿胸
　　　　手拍桌案撲咚響
　　　　狗使奴才要行兇
　　　　哪有這樁霸道事
　　　　訛銀還銀偏不應
　　　　定要人妻去還賬
　　　　莫非不是父母生
　　　　吃了熊心與豹膽
　　　　天外野人成了精
　　　　不知禮儀並王法
　　　　理義人情全不通

　　這個王寶由門外進屋中來，鐵牛早就看見他了，約有二十向外的年紀，長的面黃饑瘦的，賊眉鼠眼的樣子，穿了一身青衣，蹬著一雙薄底快靴，走進來說話。好漢也未把他放在心上了。

　　　　鐵牛見他未開言
　　　　聽他講話來說完
　　　　還是還銀他不允
　　　　一定要人抵債還
　　　　英雄聞言氣炸肺
　　　　手拍桌案叫連天
　　　　王寶正然說著話
　　　　聽叫如雷一樣般
　　　　聽見有人把他罵
　　　　王寶扭頭抬目觀
　　　　那邊來位黑大漢
　　　　如同太歲降下凡
　　　　連人和衣全黑色
　　　　猶如一個黑泥團
　　　　聲響如雷驚人膽
　　　　王寶看瞧吃一驚
　　　　但見他把雙眉皺
　　　　大眼睜的卻似圓
　　　　大罵於信行萬惡
　　　　你敢膽大包了天
　　　　硬行訛詐作飯食
　　　　奪人之妻惹禍端
　　　　仗著豪霸欺良善
　　　　哪有要人把賬還
　　　　今日我來助朋友
　　　　於娘與我說根由
　　　　並沒見過他銀兩
　　　　硬要訛賴使圈套
　　　　老娘膽小怕生事
　　　　與我借銀把賬完
　　　　只論省事波羅密
　　　　我才為友交銀添
　　　　取出白銀五百兩
　　　　利息說明我也還
　　　　哪知於信太霸道
　　　　不要銀子要祖先
　　　　我正在外找此事
　　　　如遇惡人難寬容
　　　　狗使奴才你回去
　　　　快對於信照實言
　　　　就說劉祿有朋友
　　　　要替盟兄把銀還
　　　　若要銀子快拿去
　　　　利息多少我再添
　　　　不要銀兩人也有
　　　　今夜我就到那邊
　　　　你就回去快送信
　　　　允與不允把信傳
　　　　王寶聞言不動怒
　　　　好個黑漢敢大言
　　　　太歲頭上來動土
　　　　你是活的不奈煩

　　野雞溜子王寶聽了鐵牛說的這些話，不由的動怒說道：「你這個黑漢，說話真愣。莫非說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要自找起禍來？你也該細訪一訪，於家五虎的利害。」唐鐵牛聞聽王寶他說出於家的父子名號，不聽猶可，一聽五虎之號，怒從心上起，火向膽邊生，只氣的七竅生煙，頓時心頭火起，呀呀怪叫說道：「真乃氣死我也」。

　　　　口中嚷叫氣死我
　　　　這樣惡霸真不多
　　　　無法無天自起號
　　　　不怕天仙與神仙
　　　　他們自知虎利害
　　　　我能降龍把虎抓
　　　　太爺到處除惡霸
　　　　我要揀惡能抄窩
　　　　惡人他要遇了我
　　　　嗚呼哀哉命難活
　　　　打虎好漢就是我
　　　　常常降龍把虎摸
　　　　看你似個無能輩
　　　　放你回去把話說
　　　　就說祖宗我來到
　　　　降龍伏虎鎮山河
　　　　龍虎如要不害怕
　　　　叫他父子看明白
　　　　強者存來弱者死
　　　　當面較量死與活
　　　　王寶聽了鐵牛話
　　　　我先給你死不得

　　話說王寶聽了唐鐵牛之言，不由的氣往上衝，嚷道：「你卻敢口出大言說此話，量你又何能處！也不用回去報信，我先管叫你知道強將手下無弱兵。要知道與鳳同居，必出俊鳥，與虎同房，焉能有善獸！」王寶對著鐵牛頭顱頂上就是一拳。好漢見了不慌不忙，單手往上一托，回手來急將王寶的手來抓住，用了力將王寶的右手就是一拳。王寶他就擋不住了，疼痛難忍，口口怪叫起來了，說：「饒命！」

　　　　王寶疼的喊連聲
　　　　完了我的命殘生
　　　　好大漢你饒了我
　　　　我也不敢來逞能
　　　　我可知道算是了
　　　　好漢膂力果無窮
　　　　高抬貴手將我放
　　　　叫我回去把信通
　　　　好漢有能等一等
　　　　我本是個無能人
　　　　力氣不佳算稀鬆
　　　　你就要了我的命
　　　　好漢你也不高明
　　　　疼的不住苦哀告
　　　　只當買雀放了生
　　　　鐵牛這邊哈哈笑
　　　　方才為何把我輕
　　　　有心我將你打壞
　　　　沒人報信也不中
　　　　暫且我先留下你
　　　　快對五虎去說清

　　話說王寶被唐鐵牛將他手抓住，用力一拳，他就痛了個狼嚎鬼叫，哪能破的開鐵牛之手。事出無奈，只得苦苦的哀告：「好漢求饒活命。」鐵牛說道：「我看你有降人之能，哪知你連握雞之力無有，就敢動手來與我較量。」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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