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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要義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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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五 尚書要義 巻十六 巻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尚書要義巻十六
  宋 魏了翁 撰
  君奭 蔡仲 多方
  一召公不說無𫝊疏謂召不說周之留
  召公為保周公為師相成王為左右召公不說周公作君奭尊之曰君奭名同姓也陳古以告之故以名篇正義曰成王即政之初召公為保周公為師輔相成王為左右大臣召公以周公常攝王政今復在臣位其意不說𫝊無此意周公陳己意以告召公
  二師保不言太亦不及畢公為傅
  此實太師太保而不言太者意在師法保安王身言其實為左右爾不為舉其官名故不言太也經傳皆言武王之時太公為太師此言周公為師葢太公薨命周公代之於時太傅葢畢公為之於此無事不湏見也三公之次先師後保此序先言保者篇之所作主為召公不說
  三鄭王謂奭開旦言以解世惑史記妄謂奭疑
  案經周公之言皆說已留在王朝之意則召公不說周之留也故鄭王皆云周公既攝王政不宜復列於臣職故不說然召公大賢豈不知周公留意而不説者以周公留在臣職當時人皆怪之故欲開道周公之言以解世人之惑召公疑之作君奭非不知也史記燕世家云成王既㓜周公攝政當因踐阼召公疑之作君奭此篇是致政之後言留輔成王之意其文甚明馬遷妄為說爾四鄭不見周官篇以師保為大夫之職
  鄭𤣥不見周官之篇言此師保為周禮師氏保氏大夫之職言賢聖兼此官謬矣
  五𫝊以奭為周同姓經𫝊無所考
  僖二十四年左傳冨辰言文王之子燕十六國無名奭者則召公必非文王之子燕世家云召公奭與周同姓姬氏譙周曰周之支族譙周考校古史不能知其所出皇甫謐云原公名豊是其一也是為文王之子一十六國然文王之子本無定數并原豊為一當召公於中以為十六謬矣
  六我不敢知謂不敢獨知孔鄭同義
  孔以召誥去我不敢知者其意召公言我不敢獨知亦是周公言我不敢獨知是君奭所知故以此及下句為説殷之興亡言與君奭同知舉其殷興亡為戒鄭𤣥亦然也
  七格天即格帝變文而言
  正義曰言時則有若者言當其時有如此人也指謂如此伊尹甘盤非謂别有如此人也以湯是殷之始王故言在昔既受命見其為天子也以下在太甲在武丁亦言其天子之時有如此臣也成湯末為天子已得伊尹言既受命者以功□皇天在受命之後故言既受命者皇天之與上帝俱是天也變其文爾其功至於天帝謂致太平而天下和之也保衡伊尹一人也異時而别號伊尹之下已言格于皇天保衡之下不言格于皇天從可知也伊陟臣扈言格于上帝則其時亦致太平故與伊尹文異而事同巫咸巫賢甘盤葢功劣於彼三人故無格天之言
  八殷紀太戊太甲孫世表云太甲子必有一誤
  史紀殷本紀云太甲崩子沃丁立沃丁崩弟太庚立崩子小甲立崩弟雍已立崩弟太戊立是太戊為太甲之孫太庚之子三代表云小甲太庚弟雍已太戊又是小甲弟則太戊亦是沃丁弟太甲子本紀世表俱出馬遷必有一誤孔於咸乂序𫝊云太戊沃丁弟之子是太戊為太甲之孫也
  九湯有臣扈大戊亦有此為二人或一人
  夏社序云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則湯初有臣扈已為大臣矣不得至今仍在與伊尹之子同時立功葢二人名同或兩字一誤案春秋范武子光輔五君或臣扈事湯而又事太戊也
  十巫咸不言格天不及二臣
  格于上帝之下乃言巫咸乂王家則巫咸亦是賢臣俱能紹治王家之事而已其功不得至天言不及彼二臣
  十一祖乙太戊孫巫賢咸之子
  祖乙是太戊之孫也孔以其人稱祖故云殷家亦祖其功賢是咸子相𫝊云然父子俱稱為巫知巫為氏也
  十二六臣不數傅説未知周公意
  髙宗未立之前已有𠂀盤免䘮不言乃求傅説明其即位之初有𠂀盤佐之𠂀盤卒後有傅說計傅說當有大功此惟數六人不言傅說者周公意所不言未知其故十三由六臣殷禮配天天祐商實百姓
  率惟兹有陳保乂有殷故殷禮陟配天多厯年所言伊尹至𠂀盤六臣佐其君循惟此道有陳列之功以安治有殷故殷禮能升配天享國久長多厯年所天惟純佑命則商實百姓殷禮配天惟天大佑助其王命使商家百姓豐實皆知禮節正義曰此伊尹𠂀盤六臣等輔佐其君率循此為臣之道有陳列之功以安治有殷故殷有安上治民之禮升配上天享國多厯年之次所天惟大佑助其為王之命則使商家富實百姓為令使商之百姓家給人足皆知禮節也率訓循也
  十四明恤小臣屏侯甸恤大臣思朝廷可知
  王人罔不秉徳時恤小臣屏侯甸自湯至武丁其王人無不持徳立業明憂其小臣使得其人以為蕃屏侯甸之服小臣且憂得人則大臣可知正義曰王肅云王人猶君人也無不持徳明憂小臣之不賢憂欲使得其人以為蕃屏侯甸之服也小臣且憂得人則大臣憂之可知侯甸尚思得其人朝廷思之必矣王肅云小臣臣之㣲者舉小以明大也
  十五王恤小臣矧咸奔走惟此事舉有徳
  此章所陳惟言君憂得人臣能舉賢以王之尊猶尚秉徳憂臣况其下得不皆奔走惟王此求賢之事惟有徳者必舉之置於官位用治其君事也
  十六君臣相恤故有事如筮之孚
  正義曰禮天子自稱曰予一人故為天子也君臣務求有徳衆官得其人從上至下遞相師法職無大小無不治理故天子有事於四方𤼵號出令而天下化服譬如卜筮無不是而信之事既有驗言如是則人皆信之十七天夀有平至之徳言有徳必夀如殷三宗
  公曰君奭天夀平格保乂有殷嗣天㓕威言天夀有平至之君故安治有殷有殷嗣子紂不能平至天㓕亡加之以威今汝永念則有固命明我新造邦今汝長念至至則有堅固王命其治理足以明我新成國矣正義曰周公呼召公曰君奭皇天賦命夀此有平至之君言有徳者必夀考也殷之先王有平至之徳故能安治有殷中宗髙宗之屬是也由其君有平至之徳故能安治有殷言有殷國安而民治也有殷嗣子紂其徳不能平至國不安民不治故天㓕亡之而加之以威也
  十八此經孔尊言殷君鄭言臣王言君臣
  孔𫝊之意此經専說君之善惡其言不及臣也王肅以為兼言君臣注云殷君臣之有徳故安治有殷言是者不可不法殷家有良臣也鄭注以為専言臣事格謂至於天也與孔不同
  十九上帝割制其義申勸文王之徳
  在昔上帝割申勸寧王之徳其集大命于厥躬在昔上帝割制其義重勸文王之徳故能成其大命於其身謂勤徳以受命
  二十舉虢閎散泰南宫五人不及尚父
  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閎夭文王庶幾能修政化以和我所有諸夏亦惟賢臣之助為治有如此虢閎閎氏虢國叔字文王弟夭名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顛有若南宫括散冝南宫皆氏宜生顛括皆名凡五臣佐文王為胥附奔走先後禦侮之任僖五年左𫝊云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是虢叔為文王之弟也虢國名叔字凡言人之名氏皆上氏下名故閎散泰南宫皆氏夭宜生顛括皆名也正義曰詩緜之卒章稱文王有疏附先後奔奏禦侮之臣此四事者五臣共為此任非一人當一事也鄭云不及吕望者太師教文王以大徳周公謙不可以自比
  二十一文王得五臣又曰無能徃来
  正義曰無能徃来一句周公假為文王之辭言文王有五賢臣猶恨其少又復言曰我臣既少於事無能徃来謂去還理事未能周悉言其好賢之深不知厭足也二十二武王惟兹四人孔云虢叔先死鄭疑辭
  武王惟此四人尚廸有禄文王没武王立惟此四人庶幾輔相武王蹈有天禄虢叔先死故曰四人正義曰虢叔先死故曰四人以是文王之弟其年應長故言先死也鄭𤣥疑不知誰死注云至武王時虢叔等有死者餘四人也
  二十三周公雖還政猶與召公同任濟川之責
  正義曰周公既以還政則是捨重任矣而猶言今任重在我小子旦者周公既攝王政又須𫝊授得人若其不能負荷仍是周公之負以嗣子劣弱故言今任重猶在我小子旦也彼四人者能翼賛初基佐成王業我不能同於四人望有大功惟求救溺而已詩云泳之游之左傳稱閻敖游涌而逸則游者入水浮渡之名譬若成王在於大川我徃與汝奭其同共渡濟成王若云從此向川故言徃也
  二十四命蔡叔後而不及管罪有輕重
  蔡叔既没以罪放而卒王命蔡仲踐諸侯位成王也父卒命子罪不相及作蔡仲之命冊書命之蔡仲之命蔡國名仲字因以名篇正義曰蔡叔與管叔流言於國謗毁周公周公囚之郭鄰至死不赦蔡叔既没成王命蔡叔之子蔡仲踐諸侯之位封為國君以䇿書命之是成王命之也蔡叔之没不知何年其命蔡仲未必初卒即命以其繼父命子故繫之蔡叔之後也蔡叔有罪而命蔡仲者父卒命子罪不相及也昭二十年左傳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言罪不相及謂蔡仲不坐父爾若父有大罪罪當絶㓕正可别封他國不得仍取蔡名以蔡叔為始祖也蔡叔身尚不死明其罪輕不立管叔之後者葢罪重無子或有而不賢故也
  二十五致辟管叔囚蔡叔降霍叔三年不齒
  惟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百官總己以聽冢宰謂武王崩時羣叔流言乃致辟管叔於商囚蔡叔于郭鄰以車七乗致法謂誅殺囚謂制其出入郭鄰中國之外地名從車七乗言少管蔡國名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齒罪輕故退為衆人三年之後乃齒録封為霍侯子孫為晉所㓕蔡仲克庸祗徳周公以為卿士叔卒乃命諸王邦之蔡正義曰謗毁周公周公乃以王命致法殺管叔於商就殷都殺之囚蔡叔遷之於郭鄰之地惟與之從車七乗降黜霍叔於庶人若今除名為民三年之内不得與兄弟年齒相次
  二十六周公以蔡仲為己卿士叔卒乃邦之蔡
  蔡叔之子蔡仲能用敬徳周公為畿内諸侯得立二卿以蔡仲為己之卿士周公善其為人及蔡叔既卒乃將蔡仲命之於王國之於蔡為諸侯也
  二十七郭鄰不知何方徙而又囚之與流異
  郭鄰中國之外地名葢相𫝊為然不知在何方舜典云流宥五刑謂流之逺地任其自生此則徙之郭鄰而又囚之管蔡世家云封叔鮮於管封叔度於蔡是管蔡為國名杜預云管在滎陽京縣東北
  二十八霍叔不監殷民其罪輕故暫降而復封
  言羣叔流言則霍叔亦流言也而知其罪輕者以其不死不遷直降黜而已明其罪輕也霍叔不監殷民周公惟伐管蔡不言伐霍叔於時葢在京邑聞蔡之語流𫝊其言謂其實然不與朝廷同心故退之世家云武王已克商平天下封功臣昆弟封叔處於霍則武王已封之矣後黜為庶人奪其爵禄三年之後乃更齒禄葢復其舊封封為霍侯春秋閔元年晉侯㓕霍既子孫得為國君為晉所㓕知三年之後復得封也世家惟云封霍不云其爵𫝊言霍侯或當有所據而知之
  二十九仲為周公卿士在圻内史記妄謂魯卿
  周禮冢宰以八則治都鄙馬融距王城四百里至五百里謂之都鄙鄙邊也以封王之子弟在畿内者冢宰又云乃施則于都鄙而建其長立其兩馬鄭皆云立卿兩人是畿内諸侯立二卿定四年左傳說此事云周公舉之以為己卿士是為周公圻内之卿士也世家云周公舉胡以為魯卿士魯國治於是周公言於成王復封之於蔡案魯世家云成王封周公於魯周公不就封留佐成王則周公身不就封安得使胡為卿士馬遷説之謬爾
  三十三蔡皆屬汝南孔言叔封圻内未詳
  仲之所封淮汝之間左傳有文叔之所封圻内之蔡其事不知所出也世家云蔡叔居上蔡宋仲子云胡徙居新蔡杜預曰武王封叔度於汝南上蔡至平侯新徙蔡昭侯徙居九江下蔡檢其地上蔡新蔡皆屬汝南郡去京師太逺叔若封於上蔡不得在圻内也孔言叔封圻内或當有以知之但圻内蔡地不知所在爾
  三十一蔡叔不知何爵按世家初封即侯
  正義曰此使之為諸侯於東土爾不知何爵也世家云蔡仲卒子蔡伯荒立卒子宫侯立自此已下遂皆稱侯則蔡仲初封即為侯也蔡伯荒者自稱其字伯非爵也三十二淮夷與奄再叛成王親征徙之
  正義曰周公攝政之初奄與淮夷從管蔡作亂周公征而定之成王即政之初淮夷與奄又叛成王親徃征之成王東伐淮夷遂踐㓕奄國以其數叛徙奄民作誥命之辭言平淮夷徙奄之政令史叙其事作成王政之篇成訓平也言平此叛逆之民以為王者政令故以成王政為篇名
  三十三合洛誥費誓知淮徐叛在成王初政
  此篇在成王書内知是成王即政淮夷奄國又叛王親征之又案洛誥成王即政始封伯禽伯禽既為魯侯乃居曲阜費誓稱魯侯伯禽宅曲阜淮夷徐戎並興魯侯征之作費誓彼言淮夷並興即此伐淮夷王伐淮夷魯伐徐戎是同時伐明是成王即政之年復重叛也三十四遷奄於蒲姑為近中國猶遷殷成周
  昭二十年左傳晏子云古人居此地者有蒲姑氏杜預云樂安博昌縣北有蒲姑城是蒲姑為齊地也周公遷殷頑民於成周近京師教化之知今遷奄君臣於蒲姑為近中國教化之必如此言則奄去中國逺於蒲姑杜預云奄闕不知所在鄭云奄葢在淮夷之地亦未能詳成王先伐淮夷遂㓕奄奄似逺於淮夷也
  三十五諸侯多殷舊國故因歸自奄而誥之
  武王歸自奄伐奄歸在宗周誥庶邦誥以禍福作多方多方衆方天下諸侯惟五月丁亥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周公歸政之明年淮夷奄又叛魯征淮夷作費誓王親征奄㓕國五月還至鎬京正義曰自武王伐紂及成王即政新封建者甚少天下諸侯多是殷之舊國其心未服周家由是奄君重叛今因㓕奄新歸故告天下諸侯以興亡之戒欲令其無二心也語雖普告天下意在殷之舊國篇末亦告殷之多士獨言諸侯者舉其尊者以其篇主告殷之諸侯故也
  三十六以諸書證伐淮奄為歸政之明年
  以洛誥言歸政之事多士之篇次之多士是歸政明年之事故知此篇亦歸政明年之事事猶不明故取費誓為證以成王政之序言成王東伐淮夷費誓之篇言淮夷徐戎並興俱言淮夷明是一事故言魯征淮夷作費誓王親征奄㓕其國以明二者為一時之事也上序言成王伐淮夷而此𫝊言魯征淮夷者當時淮夷徐戎並起為亂魯與二國相近𤼵意欲並征二國故以二國誓衆但成王恐魯不能獨平二國故復親徃征之所以成王征之序與費誓之經並言淮夷
  三十七此宗周謂鎬京然豐洛皆得名宗周
  此宗周即鎬京也禮記祭統衛孔悝之鼎銘云即宫於宗周彼宗周謂洛邑也是洛邑亦名宗周知此是鎬京者成王以周公歸政之時暫至洛邑還歸處西都鎬京是王常居知至于宗周至鎬京也且此與周官同時事也周官序云還歸在豐經云歸于宗周豐鎬相近即此宗周是鎬京也
  三十八加周公曰於王若曰之上明成王意
  成王新始即政周公留而輔之周公以王命告令諸侯所告實非王言故加周公曰於王若曰之上以明周公宣成王之意也猷道也王肅云周公攝政稱成王命以告及還政稱王曰嫌是成王辭故加周公以明之然多士之篇王若曰之上不加周公曰者以彼上句云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知是周公故也
  三十九桀不克終日勸于帝之廸
  乃大滛昬不克終日勸于帝之廸言桀乃大為過昬之行不能終日勸於天之道
  四十因甲于内亂𫝊意甲夾通鄭王為狎
  桀既為惡政無以悛改乃復大下罪于民重亂有夏之國言其殘虐大也夾聲近甲古人甲與夾通用夾於一事之内而為亂行故𫝊以二事充之外不擾民内不動徳桀身夾於二亂之内言其昬闇甚也鄭王皆以甲為狎王云狎習災異于内外為禍亂鄭云習為鳥獸之行於内為滛亂與孔異也
  四十一以義民而不克永享非恭人而任之
  乃惟以爾多方之義民不克永於多享天所以不與桀以其乃惟用汝多方之義民為臣而不能長久多享國故惟夏之恭人多士大不克明保享于民惟桀之所謂恭人衆士大不能明安享于民言亂主所任任同己者義民實賢人也夏桀不用惟桀之所謂恭人衆士實非恭人亂主所好好用同己者以其同己謂之恭人實非善人故不能明享於民杜預訓享為受受國者謂受而有之此言乃不能安享於民謂不能安存享受於民衆也
  四十二天五年須暇紂罔可念聽
  天惟五年須暇之子孫誕作民主罔可念聽天以湯故五年須暇湯之子孫冀其改悔而紂大為民主肆行無道事無可念言無可聽武王服䘮三年還師二年四十三冀紂改悔故言聖狂在念不念
  正義曰聖者上智之名狂者下愚之稱孔子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是聖必不可為狂狂必不能為聖此事决矣而此言惟聖人無念於善則為狂人能念於善則為聖人者方言天須暇於紂冀其改悔説有此理爾不言此事是也謂之為聖寧肯無念於善己名為狂豈能念善中人念與不念其實少有所移欲見念善有益故舉極善惡者言之
  四十四武王未暇行師而云天以湯故須暇之
  從武王初立之年數至伐紂為五年文王受命九年而崩其年武王嗣立服䘮三年未得征伐十一年服闋乃觀兵於孟津十三年方始殺紂從九年至十三年是五年也然服䘮三年還師二年乃事理宜然而云以湯故須暇之也以殷紂惡盈久合誅㓕逢文王崩未暇行師兼之示弱凡經五載聖人因言之以為法教爾其實非天不知紂狂望其後改悔亦非曲念湯徳延此歳年也
  四十五天求多方罔堪顧之乃顧我周王
  天惟至多方正義曰天惟求汝衆方之賢言欲選以為天子也大動紂以威謂誅殺紂也天意復開其能顧天可以伐者欲使伐之顧謂廻視有聖德者天廻視之詩所謂乃眷西顧此惟與宅與彼顧同言天顧文王而與之居即此意也但謂天顧此人人亦顧天此云開厥顧天謂人顧天也下云罔堪顧之謂天顧人也言多方人皆無德不堪使天顧之𫝊以顧事通於彼故皆以天言之
  四十六王遷則臣易今尚宅爾宅畋爾田
  正義曰主遷於上臣易於下計汝諸侯之國應隨殷降黜今汝殷之諸侯皆尚得居汝常居臣民畋汝故田田宅不易安樂如此汝何不順我周王之政以廣上天之命使天多佑汝何故畏我周家自懷疑乎諸侯有國故云居汝常居臣重田故云畋汝故田治田謂之畋猶捕魚謂之漁今人以營田求食謂之畋食即此畋亦田之義也
  四十七教告之戰要囚之乃再三不靜
  正義曰教告與戰要囚連文則告以文辭是將戰之時教告謂伐紂之事昭十三年説戰法云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是将戰之時於法當有文辭告前敵也我惟汝如是不謀信於正道故其教告之謂訊以文辭訊告也告以文辭數其罪也其戰要囚之謂戰敗其師執取其人受其要辭而囚之謂討其倡亂之人囚執其朋黨也此雖總言戰事但下有至於再三明此指伐紂也以伐紂為一故再謂攝政之初三監與淮夷叛時也三謂成王即政又叛也言上廸屢不静之事
  四十八臣我監五祀孔謂期以五年得還
  王曰嗚呼猷告爾有方多士暨殷多士王歎而以道告汝衆方與殷多士今爾奔走臣我監五祀監謂成周監之此指謂所遷頑民殷衆士今汝奔走来徙臣我我監五年無過則還本土越惟有胥伯大小多正爾罔不克臬於惟有相長事小大衆正官之人汝無不能用法欲其皆用法多士有幹有年𫝊亦云由終修善得還本土皆未必然
  四十九殷多士謂頑民我監謂成周之監
  正義曰言有方多士與殷多士則此二者非一人也有方多士當謂於時所有四方之諸侯也與殷多士當謂遷於成周頑民之衆士也下云以臣我監者謂成周之監明此殷多士也下云自時洛邑此所戒成周之人故知監謂成周之監此指謂所遷頑民殷家衆士也五年再閏天道有成故期以五年無過則得還本土以民性重遷設期以誘之
  五十告殷併及諸侯康誥亦然
  正義曰成周一邑之士不得謂之多方此葢意在成周遷者兼告四方諸國使知亦如康誥王誥康叔并使諸侯知之離逺汝土更逺徙之鄭云分離奪汝土也與孔異也
  五十一王不惟多誥汝惟祗告爾吉凶之命
  王曰我不惟多誥我惟祗告爾命我不惟多誥汝而已我惟敬告汝吉凶之命又曰時惟爾初不克敬于和則無我怨又告汝是惟汝初不能敬以和道故誅汝汝無我怨解所以再三加誅之意正義曰王曰我今告戒汝者不惟多為言誥汝而已惟敬誥汝吉凶之命從我則吉違我則凶汝命凶吉在此言也王又謂汝所以再三被誅者是惟汝不能敬於和道故致此爾汝自取之則無於我有怨
  五十二王曰又曰者王親告周公曰王若曰者公稱王命
  更稱王又復言曰以序云成在豐誥庶邦則此篇是王親告之辭直稱王曰者是也其有周公稱王告者則上云周公曰是也又云嗚呼王若曰是也顧氏云又曰者是王又復言曰也













  尚書要義巻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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