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弘明集/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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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编辑]○歸正篇第一之三
[编辑]△遂古篇──梁侍中江淹
[编辑]僕嘗為《造化篇》,以學古制今,觸類而廣之,復有此文。兼象天問,以遊思云爾。
聞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無涯邊兮。女媧練石,補蒼天兮;共工所觸,不周山兮。河洛交戰,寧深淵兮;黃、炎共鬥,涿鹿川兮。女妓九子,為民先兮;蚩尤鑄兵,幾千年兮。十日並出,堯之間兮;羿乃斃日,事豈然兮?常蛾奔月,誰所傳兮?豐隆騎雲,為靈仙兮。夏開乘龍,何因緣兮?傅說托星,安得宣兮?誇父鄧林,義亦艱兮。尋木千里,烏易論兮?穆王周流,往復旋兮。河宗王母,可與言兮?青鳥所解,露誠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昆侖之墟,海北間兮。去彼宗周,萬二千兮;山經古書,亂編篇兮。郭釋有兩,未精堅兮,上有剛氣,道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虛懸兮,倒景去地,出雲煙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約,寧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門兮,北極禺強,為常存兮。帝之二女,遊湘沅兮;霄明燭光,尚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國殤》,為遊魂兮。迦維羅衛,道最尊兮,黃金之身,誰能原兮?恒星不見,頗可論兮,其說彬炳,多聖言兮。六合之內,理常渾兮,幽明詭怪,令智惛兮。河圖洛書,為信然兮,孔甲豢龍,古共傳兮。禹時防風,處隅山兮,春秋長狄,生何邊兮。臨洮所見,又何緣兮?蓬萊之水,淺於前兮。東海之波,為桑田兮,山崩邑淪,寧幾千兮?石生土長,必積年兮,漢鑿昆明,灰炭全兮。魏開濟渠,螺堅兮,白日再中,誰使然兮?北斗不見,藏何間兮?建章鳳闕,神光連兮。未央鍾,生花鮮兮,銅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彩,六國先兮,周時女子,出世間兮。班君絲履,遊太山兮,人鬼之際,有隱淪兮。四海之外,孰方圓兮?沃沮、肅慎,東北邊兮。長臂兩面,亦乘船兮,東南倭國,皆文身兮。其外黑齒,次裸民兮,侏儒三尺,並為鄰兮。西北丁零,又烏孫兮;車師、月支,種類繁兮。馬蹄之國,若騰奔兮,西南烏弋,及罽賓兮。天竺、于闐,皆胡人兮,條支、安息,西海滣兮。人跡所極,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銅金銀兮。琉璃馬腦,來雜陳兮,車渠水精,莫非真兮。雄黃雌石,出山垠兮,青白蓮花,被水濱兮。宮殿樓觀,並七珍兮,窮陸溟海,又有民兮。長股深目,豈君臣兮,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結胸反舌,一臂人兮,諭踵交脛,與羽民兮。不死之國,皆何因兮?茫茫造化,理難循兮。聖者不測,況庸倫兮,筆墨之暇,為此文兮。薄暮雷電,聊以忘憂,又示君兮。
《梁典》云:江淹位登金紫。初,淹年六歲,能屬文為詩。最長有遠識愛奇尚,年二十,以五經授宋諸王,待以客禮。初年十三而孤貧,采薪養母以孝聞。及梁朝,六遷侍中。夢郭璞索五色筆,淹與之。自是為文不工,人謂其才盡,然以不得志故也。有集十卷。深信天竺緣果之文。餘檢其行事,與傳同焉。綴述佛理,不多錄其別篇,知明賢之雅志耳。
△《家訓·歸心篇》──北齊光祿顏之推
[编辑]三世之事,信而有征,家業歸心,勿輕慢也。其間妙旨,具諸經論,不復於此,少能讚述。但懼汝曹猶未牢固,略重勸誘耳。
原夫四塵五陰,剖析形有,六舟三駕,運載群生;萬行歸空,千門入善。辯才智慧,豈徒七經百氏之博哉?明非堯、舜、周、孔、老、莊之所及也。內、外兩教,本為一體,漸極為異,深淺不同。內典初門,設五種之禁,與外書(仁義禮智信)五常符同:仁者不殺之禁也,義者不盜之禁也,禮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至如畋狩、軍旅、宴饗、刑罰,因民之性不可卒除,就為之節,使不淫濫耳。歸周孔而背釋宗,何其迷也?
俗之謗者,大抵有五。其一以世界外事,及神化無方,為迂誕也。其二以吉凶禍福或未報應,為欺誑也。其三以僧尼行業多不精純,為奸慝也。其四以縻費金寶、減耗課役,為損國也。其五以縱有因緣、而報善惡,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益後世之乙乎?為異人也。今並釋之於下云:
釋一曰:夫遙天之物,寧可度量?今人所知,莫若天地;天為精氣,日為陽精,月為陰精,星為萬物之精,儒家所安也。星有墜落,乃為石矣,精若是石,不可有光。性又質重,何所係屬?一星之徑大者百里,一宿首尾相去數萬。百里之物,數萬相連,闊狹縱斜,常不盈縮。又星與日月光色同耳,但以大小為其等差。然而日月又當石耶?石既牢密,烏兔焉容?石在氣中,豈能獨運?日月星辰,若皆是氣,氣體輕浮,當與天合,往來環轉,不得偝違,其間遲疾,理寧一等?何故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各有度數,移動不均?寧當氣墮忽變為石?地既滓濁,法應沈厚,鑿土得泉,乃浮水上。積水之下,復有何物?江河百谷,從何處生?東流到海,何為不溢?歸塘尾閭,渫何所到?沃焦之石,何氣所然?潮汐去還,誰所節度?天漢懸指,那不散落?水性就下,何故上騰?天地初開,便有星宿,九州未劃,列國未分,剪疆區野,若為躔次,封建以來,誰所制割?國有增減,星無進退,災祥禍福,就中不差。懸象之大,列星之夥,何為分野?止係中國?昴為旄頭,匈奴之次,西胡東夷,雕題交趾,獨棄之乎?以此而求,迄無了者,豈得以人事尋常抑必宇宙之外乎?
凡人所信,惟耳與目,自此之外,咸致疑焉。儒家說天,自有數義,或渾或蓋,乍穹乍安。鬥極所周,管維所屬,若所親見,不容不同。若所測量,寧足依據?何故信凡人之臆說,疑大聖之妙旨?而欲必無恒沙世界,微塵數劫乎?而鄒衍亦有九州之談。山中人不信有魚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魚;漢武不信弦膠,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見錦,不信有蟲食樹吐絲所成;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氈帳;及來河北,不信有二萬石船;皆實驗也。世有咒師及諸幻術,猶能履火蹈刃,種瓜移井,倏忽之間,千變萬化。人力所為,尚能如此,何妨神通感應,不可思量,千里寶幢,百由旬座化成淨土,踴出妙塔乎?
釋二曰:夫信謗之興,有如影響。耳聞眼見其事已多,或乃精誠不深,業緣未感,時儻差間終難獲報耳。善惡之行,禍福所歸,九流百氏,皆同此論,豈獨釋典為虛妄乎?項讬、顏回之短折,伯夷、原憲之凍餒,盜蹠、莊蹻之福壽,齊景、桓魋之富強,若引之先業,冀以後生,更為實耳。如以行善而偶鍾禍報,為惡而儻值福征,便可怨尤,即為欺詭,則亦堯、舜之云虛,周、孔之不實也。又安所依信而立身乎?
釋三曰:開闢已來,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何由恚責其精潔乎?見有名僧高行,棄而不說,若睹凡猥流俗,便生非毀。且學者之不勤,豈教者之為過?俗僧之學經律,何異士人之學詩禮?詩禮之教,格朝廷之士,略無全行者;經律之禁,格出家之輩,而獨責無犯哉?且闕行之臣,猶求祿位,毀禁之侶,何慚供養乎?其於戒行,自當有犯,一被法服,已墮僧數,歲中所計,齋講誦持,比諸白衣,猶不啻山海也。
釋四曰:內教多途,出家自是其一法耳。若能誠孝在心,仁惠為本,須達流水,不必剔落髦髮。豈令罄井田而起塔廟,窮編戶以為僧尼也?皆由為政不能節之,遂使非法之寺,妨民稼穡;無業之僧,空國賦算,非大覺之本旨也。抑又論之:求道者身計也,惜費者國謀也,身計國謀,不可兩遂。誠臣徇主而棄親,孝子安家而忘國,各有行也。儒有不屈王侯,高尚其事,隱有讓王辭相,避世山林,安可計其賦役,以為罪人也?若能皆化黔首,悉入道場,如妙樂之世,勷佉之國,則有自然粳米,無盡寶藏,安求田蠶之利乎?
釋五曰:形體雖死,精神猶存。人生在世,望於後身,似不連屬。及其歿後,則與前身,猶老少、朝夕耳。世有魂神示見夢想,或降僮妾,或感妻孥,求索飲食,征須福祐,亦為不少矣。今人貧賤疾苦,莫不怨尤前世不修功德。以此而論,可不為之作福地乎?夫有子孫,自是天地間一蒼生耳,何預身事而乃愛護道以基趾?況於己之神爽,頓欲棄之乎?故兩疏得其一隅,累代詠而彌光矣。
凡夫蒙蔽不見未來,故言彼生與今生非一體耳。若有天眼,鑒其念念隨滅,生生不斷,豈可不怖畏耶?又君子處世,貴能克己復禮,濟時益物。治家者欲一家之慶,治國者欲一國之良,僕妾臣民,與身竟何親也?而為其勤苦修德乎?亦是堯、舜、周、孔,虛失愉樂,一人修道,濟度幾許蒼生,免脫幾身罪累,幸熟思之。人生居世,須顧俗計,樹立門戶,不得悉棄妻子,一皆出家。但當兼修行業,留心讀誦,以為來世資糧,人身難得,勿虛過也。
△《七錄》序──梁處士阮孝緒
[编辑]日月貞明,匪光景不能垂照;嵩華載育,非風雲無以懸感。大聖挺生,應期命世,所以匡濟風俗,矯正彝倫。非夫《丘》《索》《墳》《典》,《詩》《書》《禮》《樂》,何以成穆穆之功,致蕩蕩之化也哉?故鴻荒道喪,帝昊興其爻畫;結繩義隱,皇頡肇其文字。自斯以往,沿襲異宜;功成治定,各有方冊。正宗既殄,樂崩禮壞,先聖之法,有若綴旒。故仲尼歎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逮也,而有志焉。」夫有志以為,古文猶好也。故自衛反魯,始立素王。於是刪詩書、定禮樂,列五始於《春秋》,興《十翼》於《易》道。夫子既亡,微言殆絕。七十並喪,大義遂乖。逮乎戰國,俗殊政異,百家競起,九流互作,嬴正疾之,故有坑焚之禍。至漢惠四年,始除挾書之律。其後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內有延閣、廣內、秘室之府,開獻書之路,置寫書之官。至孝成之世,頗有亡逸,乃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光祿大夫劉向及子伋、歆等,讎校篇籍,每一篇已,輒錄而奏之。會向亡喪,帝使歆嗣其前業,乃徙溫室中書於天祿閣上。歆遂總括群篇,奏其《七略》。及後漢蘭台,猶為書部。又於東觀及仁壽闥,撰集《新記》,校書郎班固、傅毅並典秘籍。固乃因《七略》之辭,為《漢書·藝文志》。其後有著述者,袁山松亦錄在其書。魏晉之世,文籍逾廣,皆藏在秘書、中外三閣。魏秘書郎鄭默刪定舊文,時之論者謂為朱紫有別。晉領秘書監荀勖,因魏中經,更著新簿,雖分為十有餘卷,而總以四部別之。惠、懷之亂,其書略盡。江左草創,十不一存。後雖鳩集,淆亂以甚。及著作佐郎李充始加刪正,因荀勖舊簿四部之法,而換其乙、丙之書,沒略眾篇之名,總以甲乙為次。自時厥後,世相祖述。宋秘書監謝靈運、丞王儉,齊秘書丞王亮、監謝朏等,並有新進,更撰目錄為《七志》,其中朝遺書,收集稍廣,然所亡者猶太半焉。齊末兵火,延及秘閣,有梁之初,缺亡甚眾,爰命秘書監任躬加部集。又於文德殿內別藏眾書,使學士劉孝標等重加校進,乃分數術之文,更為一部。使奉朝請祖?撰其名錄。其尚書閣內,別藏經史雜書,華林園又集釋氏經論,自江左篇章之盛,未有逾於當今者也。孝緒少愛墳籍,長而弗倦,臥病閑居,傍無塵雜,晨光才啟,緗囊已散;宵漏既分,綠帙方掩,猶不能窮究流略,探盡秘奧。每披錄內省,多有缺然,其遺文隱記,頗好搜集。凡自宋齊以來,王公搢紳之館,苟能蓄聚墳籍,必思致其名簿。凡在所遇,若見若聞,校之官目,多所遺漏,遂總集眾家,更為新錄。其方內經記,至於術技,合為五錄,謂之《內篇》。方外佛道,各為一錄,謂之《外篇》。凡為錄有七,故名《七錄》。昔司馬子長記數千年事,先哲湣其勤,雖復稱為良史,猶有捃拾之責,況總括群書四萬餘卷,皆討論研核,標判宗旨?才愧疏通,學慚博達,靡班嗣之賜書,微黃香之東觀。儻欲尋檢,內寡卷軸,如有疑滯,傍無沃啟,其為紕謬,不亦多乎?將恐後之罪子者,豈不在於斯錄?如有刊正,請俟君子。昔劉向校書,輒為一錄,論其指歸,辯其訛謬,隨竟奏上,皆載在本書。時又別集眾錄,謂之《別錄》,即今之《別錄》是也。子歆探其指要,著為《七略》。其一篇即六篇之總最,故以《撮略》為名。次《六藝略》,次《諸子略》,次《詩賦略》,次《兵書略》,次《數術略》,次《方技略》。王儉《七志》改《六藝》為《經典》,次《諸子》,次《詩賦》為《文翰》,次《兵書》為《軍書》,次《數術》為《陰陽》,次《方技》為《術藝》。以向、歆雖云《七略》,實有六條,故立《圖譜》一志,以全七限。其外又條《七略》及《漢藝文志》《中經簿》所闕之書,並方外之經。佛經道經,各為一錄,雖繼《七志》之後,而不在其數。今所撰《七錄》斟酌王、劉。王以六藝之稱不足,標榜經目,改為經典,今則從之。故序《經典錄》為《內篇》第一。劉、王並以眾史合於《春秋》,劉氏之世,史書甚寡,附見《春秋》,誠得其例。今眾家記傳,倍於經典,猶從此志,實為繁蕪。且《七略》詩賦不從六藝諸部,蓋由其書既多,所以別為一略。今依擬斯例,分出眾史,序《記傳錄》為《內篇》第二。諸子之稱,劉、王並同。又劉有《兵書略》,王以兵字淺薄,軍言深廣,故改兵為軍。竊謂古有兵革、兵戎、治兵、用兵之言,斯則武事之總名也。所以還改軍從兵。兵書既少,不足別錄,今附於子末總以《子兵》為稱,故序《子兵錄》為《內篇》第三。王以詩賦之名不兼餘制,故改為文翰。竊以傾世文詞,總謂之集,變翰為集,於名尤顯,故序《文集錄》為《內篇》第四。王以數術之稱,有繁雜之嫌,改為陰陽;方技之言,事無典據,又改為藝術。竊以陰陽偏有所係,不如數術之該通。術藝則濫,六藝與數術,不逮方技之要顯,故還依劉氏,各守本名。但房中、神仙既入仙道,醫經、經方不足別創,故合《術技》之稱,以名一錄,為《內篇》第五。王氏《圖譜》一志,劉略所無,劉《數術》中雖有曆譜,而與今譜有異。竊以圖畫之篇,宜從所圖為部,故隨其名題,各附本錄。譜既注記之類,宜與史體相參,故載於《記傳》之末。自斯以上皆內篇也。
釋氏之教,實被中土,講說諷味,方軌孔籍。王氏雖載於篇,而不在志限,即理求事,未是所安。故序《佛法錄》為《外篇》第一。仙道之書,由來尚矣,劉氏《神仙》陳於《方技》之末,王氏《道經》書於《七志》之外,今合序《仙道錄》為《外篇》第二。王既先道而後佛,今則先佛而後道,蓋所宗有不同,亦由其教有淺深也。凡《內》《外》二篇,合為《七錄》,天下之遺書秘記,庶幾窮於是矣。有梁普通四年,歲惟單閼,仲春十有七日,於建康禁中裏宅,始述此書。通人平原劉杳從余遊,因說其事。杳有志,積久未獲操筆,聞余已先著鞭,欣然會意,凡所抄集,盡以相與,廣其聞見,實有力焉,斯亦康成之於傳釋,盡歸子順之書也。
古今書最
《七略》:書三十八種,六百三家,一萬三千二百一十九卷,五百七十二家亡,三十一家存。
《漢書·藝文志》:書三十八種,五百九十六家,一萬三千三百六十九卷。五百五十二家亡,四十四家存。袁山松《後漢·藝文志》書八十七家亡。
《晉中經簿四部》:書一千八百八十五部,二萬九百三十五卷,其中十六卷佛經。書簿少二卷,不詳所載多少?一千一百一十九部亡,七百六十六部存。
《晉元帝書目四部》:三百五帙,三千一十四卷。晉義熙四年《秘閣四部目錄》。
宋元嘉八年《秘閣四部目錄》:一千五百六十四帙,一萬四千五百八十二卷(五十五帙四百三十八卷佛經也)。
宋元徽元年《秘閣四部書目錄》:二千二十帙,一萬五千七十四卷。
齊永明元年《秘閣四部目錄》:五千新足,合二千三百三十二帙,一萬八千一十卷。
梁天監四年《文德正御四部》及《術數書目錄》:合二千九百六十八帙,二萬三千一百六卷(秘書丞殷鈞撰。秘閣四部書少於文德書,故不錄其數也)。
《新集七錄》內外篇圖書,凡五十五部六千二百八十八種,八千五百四十七帙,四萬四千五百二十六卷(六千七十八種,八千二百八十四帙,四萬三千六百二十四卷。經書二百三種,二百六十三帙,八百七十九卷圖符)。
《內篇五錄》:四十六部,三千四百五十三種,五千四百九十三帙,三萬七千九百八十三卷(三千三百一十八種,五千二百六帙,三萬七千一百八卷。經書一百三十五種,一百八十七帙,七百七十五卷圖也)。
《外篇二錄》:九部,二千八百三十五種,三千五十四帙,六千五百三十八卷(二千七百五十九種,二千九百七十八帙,六千四百三十四卷,經書七十八帙,一百四卷符)。
《七錄》目錄:
《經典錄》內篇一
《易部》,本四種,九十六帙,五百九十卷。
《尚書部》,二十七種,二十八帙,一百九十卷。
《詩部》,五十二種,六十一帙,三百九十八卷。
《禮部》,一百四十種,二百一十一帙,一千五百七十卷。
《樂部》,五種,五帙,二十五卷。
《春秋部》,一百一十一種,一百三十九帙,一千一百五十三卷。
《論語部》,五十一種,五十二帙,四百一十六卷。
《孝經部》,五十九種,五十九帙,一百四十四卷。
《小學部》,七十二種,七十二帙,三百一十三卷。
右九部五百九十一種,七百一十帙,四千七百一卷。
《記傳錄》內篇二
《國史部》,二百一十六種,五百九帙,四千五百九十六卷。
《注歷部》,五十九種,一百六十七帙,一千二百二十一卷。
《舊事部》,八十七種,一百二十七帙,一千三十八卷。
《職官部》,八十一種,一百四帙,八百一卷。
《儀典部》,八十種,二百五十帙,二千二百五十六卷。
《法制部》,四十七種,九十五帙,八百八十六卷。
《偽史部》,二十六種,二十七帙,一百六十一卷。
《雜傳部》,二百四十一種,二百八十九帙,一千四百四十六卷。
《鬼神部》,二十九種,三十四帙,二百五卷。
《土地部》,七十三種,一百七十一帙,八百六十九卷。
《譜狀部》,四十三種,四百二十三帙,一千六十四卷。
《簿錄部》,三十六種,六十二帙,三百四十八卷。
右十二部,一千二十種,二千二百四十八帙,一萬四千八百八十八卷。
《子兵錄》內篇三
《儒部》,六十六種,七十五帙,六百三十卷。
《道部》,六十九種,七十六帙,四百三十一卷。
《陰陽部》,一種,一帙,一卷。
《法部》,十三種,十五帙,一百一十八卷。
《名部》,九種,九帙,二十三卷。
《墨部》,四種,四帙,一十卷。
《縱橫部》,二種,二帙,五卷。
《雜部》,五十七種,二百九十七帙,二千三百三十八卷。
《農部》,一種,一帙,三卷。
《小說部》,十種,十二帙,六十三卷。
《兵部》,五十八種,六十一帙,二百四十五卷。
右一十一部,二百九十種,五百五十帙,三千八百九十四卷。
《文集錄》內篇四
《楚辭部》,五種,五帙,二十七卷。
《別集部》,七百六十八種,八百五十八帙,六千四百九十七卷。
《總集部》,十六種,六十四帙,六百四十九卷。
《雜文部》,二百七十三種,四百五十一帙,三千五百八十七卷。
右四部一千四十二種,一千三百七十五帙,一萬七百五十五卷。
《術技錄》內篇五
《天文部》,四十九種,六十七帙,五百二十八卷。
《緯讖部》,三十二種,四十七帙,二百五十四卷。
《歷笇部》,五十種,五十帙,二百一十九卷。
《五行部》,八十四種,九十三帙,六百一十五卷。
《卜筮部》,五十種,六十帙,三百九十卷。
《雜占部》,十七種,十七帙,四十五卷。
《刑法部》,四十七種,六十一帙,三百七卷。
《醫經部》,八種,八帙,五十卷。
《經方部》,一百四十種,一百八十帙,千二百五十九卷。
《雜藝部》,十五種,十八帙,六十六卷。
右十部,五百五種,六百六帙,三千七百三十六卷。
《佛法錄》三卷外篇一
《戒律部》,七十一種,八十八帙,三百三十九卷。
《禪定部》,一百四種,一百八帙,一百七十六卷。
《智慧部》,二千七十七種,二千一百九十帙,三千六百七十七卷。
《疑似部》,四十六種,四十六帙,六十卷。
《論記部》,一百一十二種,一百六十四帙,一千一百五十八卷。
右五部,二千四百一十種,二千五百九十五帙,五千四百卷。
《仙道錄》外篇二
《經戒部》,二百九十種,三百一十八帙,八百二十八卷。
《服餌部》,四十八種,五十二帙,一百六十七卷。
《房中部》,十三種,十三帙,三十八卷。
《符圖部》,七十種,七十六帙,一百三卷。
右四部,四百二十五種,四百五十九帙,一千一百三十八卷。
《文字集略》,一帙,三卷;《序錄》一卷。
《正史刪繁》,十四帙,一百三十五卷;《序錄》一卷。
《高隱傳》,一帙,十卷;《序例》一卷。
《古今世代錄》,一帙,七卷。
《七錄》一帙,一十一卷。
《雜文》,一帙,十卷。
《聲緯》,一帙,十卷。
右七種,二十一帙,一百八十一卷,阮孝緒撰。不足編諸前錄,而載於此。
孝緒,陳留人。宋中領軍歆之曾孫,祖慧真,臨賀太守,父彥,太尉從事中郎。孝緒年十三,略通五經大義,隨父為湘州行事,不書南紙,以成父之清。年十六,丁艱終喪,不服綿纊,雖蔬食有味,即吐之。在鍾山聽講,母王氏忽有疾,孝緒於講座心驚而反。合藥須生人?,自采於鍾山高嶺,經日不值,忽有鹿在前行,心怪之,至鹿息處,果有人?。母疾即愈。齊尚書令王晏通家權貴,來候之,傳呼甚寵,孝緒惡之,穿籬而遁。晏有所遺,拒而不納。嘗食醬而美,問之,乃王家所送,遂命覆醢。及晏被誅,以非黨獲免。常以鹿林為精舍,環以林池,杜絕交好,少得見者。御史中丞任欲造之而不敢,進睨鹿林,謂其兄履曰:「其室則邇,其人甚遠。」太中大夫殷芸贈以詩,任昉止之曰:「趣舍苟異,何用相干?」於是朝貴絕於造請,惟與裴貞子為交(貞子即子野之諡)。天監十二年,秘書監傅昭薦焉,並不到。天子以為苟立虛名,以要顯譽,自是不復徵聘。故何胤、孝緒並得遂其高志。南平元襄謂履曰:「昔君大父舉,不以來遊取累,賢弟獨執,其志何也?」孝緒曰:「若麕盡可驂馭,何以異夫?驥哉?」王作二闇及性情義,並以示之,請為潤色。世祖著《忠臣傳》,集釋氏碑銘;丹陽尹錄《妍神記》,並先簡居士,然後施行。鄱陽忠烈王,孝緒姊夫也。王及諸子歲時致饋,一無所受,嘗自筮死期云:「與劉著作同年。」是秋,劉杳卒。孝緒睨曰:「吾其幾何?」數旬果亡,年五十八。皇太子遣使吊祭,賵贈甚渥,子恕追述先志,固辭不受。門人諡曰「文貞處士」。
孝緒博極群書,無一不善,精力強記,學者所宗。著《七錄削繁》等諸書,一百八十一卷,並行於世。編次佛道,以為方外之篇,起於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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