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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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三年九月壬子朔

徽猷閣待制知建康府沈晦,提舉江州太平觀,以殿中侍御史常同論其兇暴狂僭,貪忍輕率也。晦到官纔踰月而罷。

初張浚爲宣撫處置使,行移於六部用劄子,而六部則用申狀,至是吏部請宣撫使非見任執政官者,並申六部,六部用公牒,從之。

右朝請大夫陳杌,知通州。

癸丑

尚書左僕射呂頤浩引疾求去,詔幹辦御藥院趙徹宣押赴都堂視事。時天象示變,臺諫交章論頤浩之罪,上始厭之,及罷都漕司,頤浩不能争,乃求去。

祕書少監孫近請命前宰執供具建炎四年二月以前《時政記》,仍令修注官補建炎以來起居注,命百司日以朝廷所施行事報祕書省進奏院,月報亦如之,從之。

甲寅

呂頤浩再求去,詔幹辦御藥院邵諤宣押視事。

川陜宣撫司隨軍轉運使趙開,增印錢引一百五十萬緡,以錢引未通流於䕫路故也。

乙卯

給事中黃唐傳,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免謝辭。時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唐傳自爲給事中,將及半歲,朝廷政事寧無差失?前後臺諫劾正亦多,唐傳尸禄其間,曾無一言封駮,但乞以文士解額三分取武士,爲此不急之務而已,其畏謹緘黙如此。今都轉運司虚占員闕,蠧耗國用,臺諫官以爲可罷,公論以爲可罷,陛下以爲可罷,唯大臣初主議者尚欲存留,唐傳不顧公議,明示傅㑹之迹,欲以取悅宰相。頃者京城失守,唐傳爲宗正少卿,盡取玉牒獻於金帥,使皇族係累而去,用此張邦昌差權中書舍人,屢行僞命告詞,士大夫至今切齒,望賜罷黜,以肅百僚。」故有是命,章再上,遂奪職。 唐傳奪職在丁巳

湖南轉運副使李弼孺罷。先是本路安撫使折彥質奏弼孺與之有舊隙,請罷去,詔弼孺移江西 五月庚申,時湖㓂充斥,弼孺聞命不行,遍檄諸州,有敢應副帥司者,當職官枷項送獄,御史常同言:「弼孺趣操卑汚,頃年嘗認倡人李師師爲姑,諂事朱勔,贓汚狼籍,今又公違詔旨,占䕶錢糧,意望敗事。」故弼孺遂罷。

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乞致仕,不許。

參知政事同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孟庾自軍中朝行在,至是復還鎭江。時江東宣撫使劉光世、淮南宣撫使韓世忠因私忿交争,事下督府,庾不能辨曲直,乃走愬諸朝焉。 此以紹興八年常同劾䟽附入

初僞齊侍御史盧載揚上議,陳結南蠻擾川廣之䇿,大畧謂:「今宋朝播遷,假息吳越,西失闗陜之重兵,東絶齊魯之徭賦,荆湖屯大宼,江浙防勁敵,固已顛沛矣。然而川廣交通寳貨雜遝,有金銀茶馬之貢,香礬繒錦之利,資其雄富,未易殞越,爲今之計,莫若列其利害,表于大金,大具海舶,各遣一介之使,南通交阯,結連溪洞,講智高之舊䇿,約二廣以分王,侵掠其地,俾財賦不入于二浙,將窮且廹,雖不加討,亦必魚爛而亡矣。」豫大悅,是日遣通判齊州傅維永及募進士宋囦等五十餘人,自登州泛海入交阯,冊交阯郡王李陽焕爲廣王,且結連諸溪洞酋長,金主遣使毛都魯等二十餘人偕行。 此據張孝純書增入,計未必達也,姑附見

丙辰

朱勝非言:「近聞泉州水灾 事見七月丙子,已下本州詰問。」上謂大臣曰:「國朝以來,四方水旱無不上聞,故修省蠲貸之令隨之,近日蘇湖地震、泉州大水,輒不以聞,何也?」旣而泉州奏其事,乃詔民之被害者,除其稅,其當濟給及營繕者,以度牒二百賜之。 奏至在是月甲戍。《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書》曰:『明四目,達四聰』,蓋言人君之視聽,貴於無壅也;管子曰:『堂上長於百里,堂下逺於千里』,蓋言人主之視聽,易於隔絶也。今欲去隔絶之患而使之無壅,其唯言路乎?四方雖逺,有水旱灾異,使之上聞,雖不出戶庭而周知天下之疾苦,其視聽廣矣!能乎是,則天下之事無不聞矣。蓋人情喜聞其美,而惡言其非所樂聞之事,今也水旱灾異而使得以上聞,則凡可以達一人之聽者,果何憚而不言乎?姦佞之肆欺,盗賊之竊發,若是之類,使其無之則已,有則必皆以實告,得其實而預圖之,天下無難事矣,其爲益豈小補哉!噫!此祖宗之深意,而太上皇帝所以責監司守臣也。」

時行宫外朝止一殿 —— 日見羣臣,省政事,則謂之後殿;食後引公事,則謂之内殿;雙日講讀於斯,則謂之講殿。至是梁朽前榮且壞,命有司繕治之,乃權御射殿,極卑陋,茆屋纔三楹,侍臣行列,巾裹觸棟宇。

權刑部侍郎兼詳定一司敕令章誼言:「朝廷比修紹興敕令,忠厚之意,悉本祖宗,惟是速於成書,去取之間無不舛錯,今州縣推行,漸見抵牾,望詔監司郡守與夫承用官司,參考祖宗之舊典,各摭新書之闕遺,悉隨所見,條具以聞,然後命官審訂,刪去訛謬,著為定法。」從之。

左朝奉大夫王次翁自廣西轉運判官召還,是日引見,而對不合,乃以次翁知處州,次翁乞祠而去。

丁巳

詔:「自今行在職事及釐務官上書,並實封,用公文印記,繳牒檢皷院投進,不在召保知在逐便之數。」前三日,太常少卿唐恕應詔上書,皷院用例,併投匭人押出,侍御史辛炳言有虧禮意,故有是旨。 元旨爲應詔上書人設,後以皷院監官唐瑑申明,十一月庚申得旨,逐時投進文字依此,今併書之

戊午

特進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宻院事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呂頥浩,罷爲鎭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宫,頥浩再相凡二年。侍御史辛炳劾其不恭不忠,敗壊法度,及頥浩引疾求去,殿中侍御史常同因論其十罪,大畧謂:「頥浩循蔡京、王黼故轍,重立茶鹽法,專爲謀利,一也。不於荆淮立進取規模,惟務偷安,二也。所引用非貪鄙俗士,卽其親舊,三也。民訴訟有再至者,輒罪之,四也。贓吏呂應問、韓僖皆滿數萬,頥浩旣受女謁,遂令移獄,欲罪元按官司,五也。臺諫論事不合己意,則怒形於色,六也。近兩將不協,幾至交兵,不能辨曲直以申國威,而姑息之,七也。其心腹最善者,擢置臺屬,使採臺中議論,八也。近者地震,抑而不奏,及降詔求言,又不引去,九也。每會親黨夜飲,男女雜坐,比言者論罷都漕司,遽託病乞出,十也。陛下未欲遽罷頥浩者,豈非以其有復辟之功乎?臣謂功出衆人,非一頥浩之力,縱使有功,宰相代天理物,張九齡所謂不以賞功者也。」䟽入,遂召翰林學士綦崈禮草制,授頥浩舊節,奉祠。崈禮所草詞畧曰:「備觀夙夜之勤,莫測灾祥之異,駭人言之歸咎,指國政之失平,朕則責躬,卿胡辭位?」崈禮,頥浩所厚也,炳言:「頥浩制詞優厚,無一字貶黜之意,不知頥浩之罰,是耶非耶?案頥浩兩任宰司,狼籍不一,不特搢紳士夫能言之,雖三省六曹百司之人猶能言之,不特武夫悍卒能言之,市井閭巷之人亦能言之,祖宗以來,不聞大臣敢如此者,頥浩安而行之,欺忽陛下,敗壊法度,日甚一日。頃者罷去,正坐臣僚章䟽,不曾降出,亦聞陛下批語有力掩之者,是非之不明,賞罰之所以不行,此前日之失也,今復蹈之,可不爲後日戒乎?望以臣前䟽付外廷,以明是非,鐫去將相崇資,以正賞罰。」於是頥浩卒改命。

詔:「諸路水旱等事,令監司郡守卽時聞奏,如敢隱默,當寘典憲。」

己未

手詔:「以絹計贓者,三千爲一疋。」舊法:千三百爲一疋,建炎初增爲二千,至是言者欲舉祖宗之制,杖脊贓吏於朝堂,上以絹直高,故有是旨。 乾道六年三月甲戌又增一千

都省言:「近降金銀錢帛,和糴米一百萬斛,務欲利國便民,聞前時和糴,郡縣多將糴本留不卽支,及阻節減尅,民戶實得無幾,致所糴數少,今宜革去前弊。」詔:「有違戾者,當職官并徒二年。」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古今言理財者,必曰輕重斂散也,太公行之於周,管仲行之於齊,其後李悝以爲平糴,耿夀昌以爲常平,李彪以爲和糴,名雖不同,其實一也。然則和糴之法,豈不爲甚良,而其效豈不爲甚著。今天下利之所出,取之悉矣,理財者無所施其能矣,其猶可以佐用度之乏,而兼利於公私者,莫若和糴,賤而斂,貴而糶,民有所濟而不饑,利不入於大賈蓄家,而公土享其嬴餘,此其法所以爲可行也,然而朝廷行之未見大爲利者,法非不善,而行之者重蠧爾。太上皇帝因都省之言,重違戾之罪,蓋將以痛懲其弊也。其在今日,和糴之法未嘗廢而不講,臣願舉太上皇帝是法而奉行之,有違戻者,必罰無赦,庶幾和糴之法不徒存其虚名,而遂收其實效,此誠當今之急務也。」

庚申

呂頥浩復爲特進觀文殿大學士,宮祠如故,制畧曰:「迨再預於首台,遂兩更於期歲,聲稱有減,風績頓愆,復虧難進之風,遂致易汙之失。」用辛炳䟽也。

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自江州來朝,賜飛金帶器甲,飛養子雲年尚少,上亦以戰袍戎器賜之。 賜甲帶在此月甲子,今併書之

夜,朝天門外,火燔民居甚衆。

辛酉

川陜宣撫司統領官吳勝敗僞齊兵於黃堆寨。初陜西同統制軍馬楊政率諸軍深入,至清水縣,命勝與統領官楊從儀、程俊等率忠義人進討,僞涇原第八將嚴千以甲軍千人、騎五百築蓮花城,勝急擊,破之,翌日,第十將楷師閔復以騎二千來援,勝等追殺無遺,獲所部將十餘人,師閔僅以身免。勝還至臘家城,復與敵遇,歩將從義郎彭扆戰死,准備將承信郎賀吉爲敵所獲,曰:「吾不死於敵手!」遂自殺。是役也,將士死者百二十有三人,皆贈官,録其子。吉,延安人也。 吳勝以是月己卯破蓮花城,彭扆、賀吉以十月丙戌死事,今併書之

壬戍

直徽猷閣呂祉,陞直龍圖閣,知建康府。祉初除淮南宣撫司參議官,未至,上奏言:「今屯兵淮甸,表裏雖一,而上下不接,如人之身,四體不備,今日荆楚之地不可不宿兵,以固上游之勢。」上納其言,會江東謀帥,遂用之。建康自南渡後,率以前執政或侍從官爲帥,至是特有此授。祉旣至,對於内殿,首論:「治道之要,先自治而後治人,兵家之法,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臣所謂先自治而後治人,先為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者,莫急於形勢,故一曰形勢。日者朝廷命諸將分屯沿江,得之矣,然此特形勢一事,若軍政不修,恐亦不可恃,故以軍政次之。軍政修在擇守將,故次以守將。屯田乃宿兵之先務,故次以屯田。宿兵旣多,則生財必有術,故次以通貨。然生財莫如省費,故次以省費。欲將士用命,蓋在謹賞,故次以謹賞。正兵以當大敵,而保守鄉井,助戰策應,以防賊兵衝突,不可無民兵,故次以民兵。防固吾圉,欲知賊中動静,則不可無斥堠,故次以斥堠。若欲知賊中虚實,乘利進討,則不可不遣間探,故次以間探終焉。凡兹十事,皆今日所當行,闕一不可也。然臣之所論,特其大畧,至其詳則在講之,及得人行之。」其論形勢曰:「西北以山河爲險,東南以長江爲險,自建炎己酉歲後,長江表裏,非敵騎蹂踐,則邉馬騷殘累年,諸處間有軍馬,然上下不接,來去不常,大非所以一統東南,臣前日論之詳矣。臣聞闗中者,天下上游,而江左則下游也,上下之勢,猶之首尾,其中氣脉必相接續,豈可一處間斷。將欲復闗陜,必先固四川,自四川而下,有襄陽、荆南、武昌、九江、池陽、太平、建康、鎭江,皆㳂江也,小大不均,表裏不可無備,謂當命將分兵戍守,使相維持,自逺近視之,皆隱然如敵國焉,則共奠王室,有磐石之固矣。」其論兵政曰:「古之兵法,下自五人爲伍,上至五師為軍,平居無事,有以結其心,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及一旦犯難,則同力蹈萬死,以求一生。去古旣逺,名雖不同,而意皆倣此,未有其心不一而可用者。方今諸將,類多忠勇絶世,敢當大敵,則將不乏矣;累年巨宼如張用、曹成、李宏、馬友下,皆河北百歲忠義之民,勇悍敢戰之士,今則盡歸諸將,是兵亦不少矣;至於器甲,亦稍增緝,多至八九分,少者三五分,是器甲亦粗備矣;惟是烏合之衆,不揀不練,失古軍伍結心之法,尋常討捕草冦潰兵,則有子女玉帛之利,而倚恃諸將威力,故所向無前,若當大敵,臣恐未必如是之銳,蓋非所謂仁義之兵,節制之師也。臣願陛下蒐求知兵之士,講究古軍伍結心之法,因時之宜,稍凖古制,酌自宸意,以授諸將,委曲訓飭,使心曉意肯,而力行之,以時教之,以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令耳目習熟,緩急肯出死力以相助,士卒隸將佐,將佐隸統領,統領隸統制,統制隸大將,則是所謂仁義之兵,節制之師也。」其論守將曰:「民以養兵,兵以保民,兩者不可偏廢,而守則治民者也,將則統兵者也,俱要得人,諸郡屯兵多少不等,則將當視之,大郡則任近上大將,守臣當選前執政,次郡則任以次諸將,守臣當選從臣,小郡則任又其次諸將,守臣則選庶官。守、將協共,兵、民和一,則外宼不侵,内患不起,四方安業,一二年間,可復舊矣。」其論屯田曰:「民至愚也,難於慮始,可與繼成。今軍中招徠之衆,類皆南畆之民,但習於偷惰,日有請給,遂忘其故業,㳂江諸處,沃野連壤,若計口授田,貸之牛種、器具、土宜而勸相之,亦豈有不可爲者。臣見湖南韓京一軍,在衡州茶陵、安仁縣,請佃抛荒田,耕種二三年矣,人情安之,今法行之初,雖若强之,及其收成,獲利稍厚,始知耕稼之樂,蓋復其本業,則競趨之有不待勸相者,故趙充國惓惓於此,誠得宿兵守邊,省財足用之要,此事全在守將得人,行之如何耳。」其論民兵曰:「三代而上,寓兵於農,農卽兵也,春秋而降,齊有内政,晉有被廬,曷嘗不用民兵,而近世用之則無益徒擾,是何耶?推行無術,責望太重也。臣謂民兵但可令保守鄉井,官兵擊逐,則併力把托而防其衝突,若因利乘便,則助戰䇿應,近世不然,徃徃調發令逺去,且使之當先,以嘗賊軍,是以無益而徒擾,所謂推行無術,責望太重也。臣伏思卒伍與器仗,古人皆謂之兵者,言致用均也,且以槍劔譬之,槍非不長也,劒非不大也,要其利用止在鋒刄,鋒刄一入,則所向無前矣。士卒之衆何以異此?顧臨敵用之如何耳。古人計兵有號萬者,有號十萬者,有號百萬者,安得皆是精銳,特鋒刄耳,以此論之,民兵未可謂之無益也。」上嘉納之。

癸亥

起居郎曾統言:「記注之官,職司言動,國朝尤重其選,多以諌臣爲之,聽直前奏事,所以廣聰明也。元豐官制,始正起居郎舍人之名,不復并任諫列,然有史事,亦許直前。頃者權臣用事,言路寖壅,居是官者旣無言責,率以出位爲嫌,陛下雖有好問之誠,人臣雖有輸忠之意,而舊制日隳,莫之或舉,誠爲可惜。」乃命依元豐舊制。

故中散大夫孟彥弼,特贈太師。故贈直龍圖閣孟忠亮,特贈祕閣修撰。彦弼,忠厚父,忠亮其兄也。上以昭慈故,内批彦弼追封王爵,忠亮贈從官,令有司討論,已而復有是命。時皇后母福國夫人熊氏,以邢煥薨,故乞賜田賜第,官其子弟門客,皆踰常制,上令補二子官,其長子右承務郎孝揚,進二秩,餘悉不行,且諭輔臣曰:「祖宗待戚里皆有常憲,朕不敢逾,豈以后族,故私之邪?」 《中興聖政》:「後復以皇后受册乞恩,上曰:『朕於外戚,不敢有所私也,况待遇后家,又不敢與宣和家等,今請雖不已,視其援母后爲比者,亦勿聽。』臣留正等曰:『后之尊母天下,固無與並至,其家所宜得之恩,於外戚亦奚有加焉?太上皇帝待遇后家邢氏,不敢與宣和皇后韋氏家等,非謂其區區之禮當然也,孝心之所發,其爲等級次第,有自然而然者,雖欲彊而同之不可得也。語曰:「故雖天子,必有尊也。」惟太上皇帝之是心也,其爲有尊也著矣。』」

乙丑

江隂軍進士李韜、蘇白伏闕上書論時事,御筆:「押歸本貫。」翌日,輔臣進呈,上曰:「所言皆細務可行,非有詆訐之語,顧不當伏闕耳,此風皆李綱輩啟之,卒成變亂,不可不懲也。然韜、白所言宗子擾民等事,亦命監司郡守譏察之。」

丙寅

詔:「自今執政官,許留身奏事,如宰臣例。」

給事中詹乂,復爲徽猷閣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以言者論其昏耄也。

端明殿學士江南西路安撫大使兼知洪州趙鼎,爲江南西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中衞大夫武安軍承宣使神武副軍都統制岳飛,落階官,爲鎭南軍承宣使江西㳂江制置使,戍江州,尋詔飛落「㳂江」二字。樞宻院言:「欲令飛於江州、興國、南康軍一帯駐軍,其江西見管諸頭項軍馬,雖隸帥司,如遇緩急,許飛抽差使唤,鼎發遣應副,務要内外相應,共濟國事。若江上有軍期,急速會議,不及,許飛一面隨宜措置施行訖,報鼎照應,江北對岸,係舒、蘄兩州,可令岳飛節制,合用錢糧,令鼎督所屬監司州縣應辦。」從之。飛言:「本路兵久不訓習,乞留五千人屯洪州,二千人屯䖍州西安軍,餘並隨軍訓習。」詔飛、鼎同議。先是飛在洪州,與江南兵馬鈐轄趙秉淵飲,大醉,擊秉淵幾死,帥臣李囘奏劾之,及是上戒飛止酒,飛遂不飲。始統制官傅選屯江州,李山知蘄州,皆受囘節度,飛受命,奏乞選、山皆爲本司統制,於是飛始能成軍。江東宣撫使劉光世與秉淵素厚,奏秉淵還建康以避之。時飛軍月費錢十二萬二千餘緡、米萬四千五百餘斛 此據十月十八日趙鼎所奏 ,詔漕臣曾紆津致錢糧,爲軍中五月之費,而鼎督趣之。囘與飛不協,至鼎推誠待之,飛亦心服。 飛節制舒、蘄州及隨宜措置在此月己巳。落沿江字在壬申。光世奏秉淵部轄歸附人在癸酉。飛乞分兵在甲戌。詔李山兵馬令飛收管在戊寅。令曽紆樁管五月錢糧在十月己亥。選、山充統制在十二月乙未,今牽聯書之

尚書省言:「自來奉使國書,係學士院收掌,自軍興以來,國書事干機密,欲令學士院將見架閣國書正副本并應干文字,並赴樞宻院機速房送納,令本房收掌,宰執封押,檢詳官常切檢察。」從之。

詔都督府參議官直祕閣宋孝先、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禦使馬擴、主管機宜文字起復左承議郎范同等二人,幹辦公事左朝議大夫張髦等七人,准備差遣右廸功郎孫大雅等八人並留;參議官直祕閣宗頴、主管機宜文字左宣教郎李蕘、幹辦公事直祕閣任直清等七人,准備差遣右承直郎姚宏等六人並罷。大雅,近子。宏舜,明子也。先是呂頥浩、孟庾皆置官屬,合三十有六人,及是减半,時擴在全州未至也。旣而以頴提舉廣南路市舶,直清通判荆南府。

是日,信安郡王孟忠厚上昭慈聖獻皇后改諡册於温州太廟,不改題神主。

丁卯

勒停人謝亮,叙朝請大夫知滁州。中書舍人孫近等言:「亮以假官入仕,法當審量,誕妄貪汚,不可付以郡寄。」命遂寢。

戊辰

上謂輔臣曰:「議者多言諸大將不宜益兵,漢高祖定天下,諸將兵至數十萬,未嘗以爲疑,故能成功。今劉光世、韓世忠兵纔各五萬,張俊不滿三萬,議者已患其多,此不知時宜也。」席益曰:「方用兵之時,御諸將當如高祖,旣削平之後,待功臣當如光武。」前三日,詔以忠銳第九將史康民、第十將王林所部益俊軍,又令第二將張守忠受俊節制,故言者及之。

以岳雲爲保義郎閤門祇𠉀。

詔:「前宰執領祠官居外者,添給如判州府例;嘗任侍從人,大中大夫以上,依知州例,以下依小郡知州例。」時士大夫奉祠者,率避地嶺南,故廣州以爲請。

中書舍人孫近言:「募役法始於熈寧,成於紹聖,歴歲滋久,逮今已不勝其弊。鄉村之民,貧者破竭貲産,當頻併之役,富者轉移名籍,爲幸免之計,則以募役之法取於逐甲,而不通於一都之弊也。母子不相保,而必至於出嫁,兄弟不相容,而必至於析生,則以募役之法雜取人丁多寡,而不專用物力高下之弊也。其他曲折,難徧以䟽舉,望下諸路提舉官,講求見行役法之有害於民者,條具而變通之。」其後頗有條陳者,不克行。

己巳

尚書兵部侍郎鄭滋,試吏部侍郎。滋攝天官踰半年,至是改命。

權刑部侍郎章誼,試兵部侍郎。大理卿李與權,權刑部侍郎。中書舍人黃龜年,試給事中。與權嘗獻《士師龜總》,故以命之,旣而殿中侍御史常同言:「與權刀筆俗吏,傾事朱勔。自擢刑寺,每斷一獄,必具情節見宰相於私第,觀其意所喜怒以爲輕重。近所進《龜總》,聞止是《職林》《通典》《六帖》之屬,編集皆出子弟門客之手,他無足取。龜年素無直聲,乍任言官,隂結大臣,致身要地,自登詞掖,所繳幾何?」左司諫唐煇亦言:「與權爲燕山漕,髠首以拜郭藥師;爲江南漕,日事燕飲以奉大帥,未及一年,超躐要地,豈當玷法從之選。」乃詔與權提舉江州太平觀,龜年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與權進《龜總》在此月丁巳,二人得宮祠在壬申,今聨書之

河南布衣朱敦儒,特補右廸功郎,令肇慶府以禮敦遣赴行在。初敦儒䇿試不就 已見建炎二年二月丁卯,避亂,抵南雄州,張浚將西行,奏赴軍前計議,敦儒卒不起,至是宣諭官明槖言其深達治體,有經世之才,參知政事席益、吏部侍郎直學士院陳與義又交稱其賢,乃有是命。

廣南宣諭明槖言:「二廣官賣鹽,諸州價平者,每籮不下八九千,而漕司官價止於四千七百,其餘所入,皆爲私有,乞將立定官價,永爲中制外,或增或損,隨時低昻,官司不得執定。將鹽息所入,並充經費,毋得科斂,其餘封樁,以待朝廷移用。」槖又言:「二廣州縣多缺官,有一郡止知州或一縣全缺正官者,望令吏部速注正官,催促之任。」事下𣙜貨務及吏部勘當。

右承奉郎新通判廣州章億,提舉江西茶鹽公事。 著此以見常同所云監當資序人除監司,或又前已有此,當考

庚午

上謂輔臣曰:「日來稍撥忠銳軍𨽻大將,而江上防守諸將部分悉定,顧今歲防秋,比日前爲畧具矣。」朱勝非曰:「今歲防秋,誠非前此可及。」上曰:「今有兵僅三十萬,當更精擇,得勝兵二十萬,器械悉備,訓而用之,可以復中原,威外國,豈獨扞防險阻哉!」

殿中侍御史常同言:「朝廷設官,有當廢而置,當存而罷者。自渡江以來,不除寺監之官,豈非欲減冗員,省浮費,然在外諸司屬官,寖增舊員,坐享厚禄,全無職事,以江湖、荆浙、閩廣九路約計,無慮百餘員,事之倒置如此。夫内之郎曹,外之監司,其任重矣,而選除之際,至用初改官或監當資序人爲之,蓋其間實有材能可用,而朝廷無資格以待之故也。今添差一路分都監之類,月俸數百緡,輟一員之費,已可養十寺監丞,况一郡之官有踰百員者,而在廷之臣,反不及此數,非所以尊王室。臣愚以謂當裁減諸路屬官之數,復除寺監丞官,一則可以分掌郎曹繁劇之務,二則可以養試人材,以觀其功能,而於此選除郎官監司,三則資淺而可用者,不至僥倖而躐遷,其爲利便,灼然明甚。」是日進呈,上曰:「郎官高選,前此多歴寺監丞乃得之,自渡江以來,省併官曹,序進人材,徑至郎官非是,其議復置如同言。」同又奏:「邇者輔臣不公,招致物議,望訓諭近弼,各推公心,共濟國事,破朋黨之隙,去自用之隘,勿以私怨而抑實材,勿以異已而廢羣䇿,衆智並用,一私不容,公道旣開,人情厭伏,中興之業可望而至矣。」詔付三省樞密院。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國朝之制,以三省統六部,以六部統九寺五監,尊卑上下,秩秩然有不可紊之序,用人率循次以進,未有不歴寺監丞而得至郎曹者也。中興之初,大減吏員,寺監丞多闕不補,進用者乃始超躐尚書郎,或以初改秩及監當資序者爲之,太上皇帝於是詔復寺監丞,如累朝舊典,此一舉也,有三益焉 —— 考核人材,詳試以事一也;資級有倫,名器增重二也;少年新進,不敢有僥倖之心三也。主上嗣興,尤重郎曹之選,寺監丞亦不輕授,誠得太上皇官人之法哉!」

尚書吏部員外郎朱異,提㸃江南東路刑獄公事,坐出使舉非其人也,尋又罷去。 異十月甲申改主管太平觀,今併書之

度支郎中侯懋,以嘗言都漕司事,不自安,因求去,詔以懋爲福建轉運判官,已而侍御史辛炳論懋非按察才,命遂寢。

詔:「陜西都統制吳玠、永興經畧使郭浩,和尚原有功,俟復陜西,於本路賜玠田十五頃,浩田十頃,統制官已下皆有差。」時張浚已命浩帥興元,而朝廷未知也。

武節大夫榮州團練使趙延壽,爲兩浙東路兵馬副都監,溫州駐劄。 延夀去年爲督府前軍將,其衆叛去,不知何以不降罷?當考

辛未

右宣義郎蘇籀,爲大宗正丞。籀,轍孫也。

詔免德安府上供二年。

壬申

三省言:「勘會江淮防秋,分道置使,部分已定。」詔直學士院綦崈禮草詔賜劉光世、韓世忠。 詳見是月乙亥

自軍興以來,機速事皆以白劄子徑下有司,旣報行,然後赴給舍書押降敕,其後擬官斷獄皆然,兩省之職殆廢,至是中書舍人孫近言:「國家倣唐舊制,分建三省,凡政令之失中,賞刑之非當,其在中書,則舍人得以封還,其在門下,則給事得以論駮,蓋先其未行而救正其失,則號令無反汗之嫌,政事無過舉之迹。今給舍但書押已行之事,雖欲論執,而成命已行,非設官本意,望申嚴舊制,應非軍期急速不可待者,並先書讀而後行。」詔自今非急速不可待時者勿報,應給舍書讀,如無封駮,令畫時行下。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唐制以三省之長共議國政,復以中書舍人平處可否,給事中駮正違失,蓋懼其行之而有未善也。至徳以後兵興,急於權便,三省之長始顓决遣,於是政去臺閣,迨會昌間乃復舊典。國朝建官,遵用唐舊,上下相維之制,益復詳密;艱難以來,軍事或不待給舍書行,循習滋久,凡擬官斷獄,一切徑下,是亦何異於至德以後哉!使給舍緘黙,不得有所建明,是豈祖宗建官之意哉?太上皇帝斷然以重事非急速者,仍命給舍書讀,不以一時之權而忘萬世之制,《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太上皇有之。」

布衣李杞,補右廸功郎。杞,常孫也,寓居華亭,宣諭官胡䝉言其賢,上召對而有是命,未幾杞以私酤事爲人所告,有司掩之而不治,言者論之,杞坐奪官而蒙貶秩。

大理少卿張礿言:「親民之官,莫如縣令,比來縣令不職,姦贓日聞,豈特爲令者之罪,蓋在於舉之不審,用之不當,任之不久,遇之不厚,誠能反是四者,臣見才能奮發,治效顯著矣。臣欲乞每歲監司聚議,舉縣令治狀尤異者一人,保明列奏,重行殊賞,庶幾人自奮勵,化爲循良。吏部注授縣令,並用合格之人,不得注初補官子弟及文學衰懦之士。若廣南江北縣令,少增酬賞,人自樂赴。京朝官知縣,乞依舊三考,選人縣令依諸州教授,在任改官,并破驛券。」是日進呈,上曰:「縣令尤為近民,須一任,有舉主及格者,乃得為之。比來一切之制行,或初官便得爲令,已釐正矣,當謹守之。」乃命以礿所言送吏部,後多施行。礿,玉山人也。{{color|maroon|{{-| 《日曆》:「壬申,進呈張礿論淮南監司帥臣守令當精加選擇,上曰云云-{」,熊《曆》因之,案此日所降出臣僚章䟽,乃書論縣令,而上語亦專指此,不知《時政記》何以云然?或又别有章不下,當考。《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自封建之法廢,分天子之民而治之者惟守令,固不可以不擇,以令視守,其去民尤近,奈何以百里之任而小之,輕於除授而莫之察乎?張礿有請太上皇帝未暇監司帥守之問,而先及於縣令,聖意蓋有爲也,雖然古者爲官擇人,後世爲人擇守,漢郎官出宰百里,唐歴縣令則得爲臺郎給舍,所以重其選也。今日之法,改官而爲縣令,例所不免,則不得已而後授之,其餘求他入不得,亦不得已而後授之,授之旣出於不得已,彼視其職,不過爲養資考之計,以求免於罪戾而已,尚何望其興吾民之治乎!臣謂今日之法,宜爲官擇人,如漢唐之制,増重其選,則於太上皇聖意有合矣。」}}}}

詔神武後軍見在行在官兵八千人,並撥𨽻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 《日曆》無人數,案巨師古全軍萬人,除撥高進二千人隸王𤫙外,當餘此,今增入

癸酉

直龍圖閣知明州李承造、尚書刑部員外郎蘇恪、左朝奉大夫監都茶場程庠、大理司直曹匯,並罷,侍御史辛炳言其閨門之内,帷簿不修,甘心倡優,以奉權貴故也。承造尋奪職。 承造奪職在十月戊子

左奉議郎新湖北轉運判官范 伯思,守度支員外郎.先是伯思權樞宻院計議官,徃廣西帥司趣市戰馬,及還,擢爲部使者,又除省郎,旣而左司諌唐煇言伯思始事林靈素,其後繫名軍中,所遷官率多冐濫,命遂寢。

甲戌

寧逺軍承宣使權行在宗正司安定郡王令畤,同知行在大宗正事。

敦武郎權主管夀春府統制軍馬羅興,爲武翼郎閤門宣贊舍人,知壽春府,仍賜金帶。興本王亨部曲,假守踰年,至是請於朝而改命。

提轄𣙜貨務都茶塲張純言:「訪聞近有妄造言語,扇揺鹽法之人,乞降黃榜約束。」從之。

江南東西路宣諭官劉大中言:「左奉議郎知寧國縣李椿年,練習民事,稽考稅額,各有條理。左宣教郎湯鵬舉,悉心撫字,百姓服其恩信。」詔並進一官,俟任滿赴行在。椿年,浮梁人。鵬舉,金壇人也。大中又言:「祕閣修撰權知䖍州侯延慶,守正特立,近岳飛平宼,賴其協濟,得以成功。直龍圖閣知建昌軍朱芾,節制軍馬,擒殺石陂軍賊盡净,其學問淵源,殆近時所謂老成人者。直祕閣知江州孫佑,諳練民事,招集流亡,人多歸業,三郡之政,實有可觀。縁已經朝廷擢用,乞更不轉官,特降優詔褒寵,以爲奉法愛民者之勸。」從之。時已詔延慶爲修注,而徙芾知䖍州,大中蓋未知也。 芾徙䖍州在此月癸酉

詔神武副軍統領官武功郎閤門宣贊舍人張憲、武顯大夫閤門宣贊舍人王貴、正將武功郎姚政、副將承節郎楊再興等二十四人,並陞帶陜西諸路副將至准備差使有差。憲尋以捕䖍宼功,遷武畧大夫吉州刺史,而貴亦進階官遥郡二官。 二人進官在此月庚辰

乙亥

江東宣撫使劉光世,爲江東淮西宣撫使,置司池州。淮南東路宣撫使韓世忠,爲建康鎭江府淮南東路宣撫使。置司鎭江府。神武前軍統制荆南府潭鼎澧岳鄂等州制置使王𤫙,爲荆南府岳鄂潭鼎澧黃州漢陽軍制置使,置司鄂州。神武副軍都統制江西制置使岳飛,爲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置司江州。賜光世錢十萬緡爲營壘費,仍命世忠措置所部㳂江至平江府、江隂軍㳂海地分。侍衞親軍歩軍都指揮使武泰軍節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爲檢校少保知明州兼㳂海制置使。神武中軍統制提舉宿衞親兵楊沂中,兼權殿前司公事,仍詔仲荀以紹興府、温、台、明州爲地分,自帥府外,應統兵官並得節制。始諸將雖擁重兵而無分定路分,故無所任責,朱勝非再相,始議分遣諸帥,各據要會,某帥當某路,一定不復易,已而江西制置大使趙鼎言:「舒、蘄、黃三州先得旨,分𨽻大路,後有旨,軍期事聽江州㳂江安撫司約束,又令遇盜賊竊發,聽淮西帥司約束,最後令舒、蘄二州聽岳飛節制。三州殘破之餘,事力單弱,凡受四司節制,不知號令何所適從。」乃詔舒、蘄州𨽻岳飛,黃州𨽻王𤫙節制 十一月丙寅降旨 。仲荀至明,正當風汛賊舟南來之時,卽遣小舟入海爲斥堠,屯兵港口,據要㑹以待之。 熊克《小曆》載仲荀知明州在七月,蓋誤也,今從《日曆》。世忠兼領許浦在十月丙申

初張浚之在閬州也,奏言宣撫司見屯諸將官兵四萬五千人、馬五千餘匹,而吳玠、闗師古兩軍不與。浚旣出蜀,副使王似等奏見兵三萬七千餘人、馬二千八百餘匹,詔浚具所留兵數以聞,至是浚言:「隨赴行在,乃建康所擕親兵及摘差武騎銳士良家子與奉詔所遣西兵等共八千餘人、馬二千三百餘匹。」乃命浚於所至,遣還西兵五千人,以備捍禦。

丙子

尚書兵部侍郎章誼,充徽猷閣直學士,與徽猷閣待制兼樞宻都承旨趙子畫兩易。

尚書右司員外郎胡蒙罷,左司諫唐煇論蒙「奉事權臣,侵冒陞擢,昨爲浙西宣諭,所按發皆任私喜怒,有承大臣風指者」,故黜之。

詔堂後官遷轉,並赴臺謝。 事祖見二月庚子

襄鄧鎭撫使李橫言:「諜報金、僞欲併兵前來,深慮多寡不敵,倉卒失據,乞嚴賜指揮荆南、金房、德安鄰鎭,更相救䘏,庶有輔車之勢,敵人畏憚。」樞宻院言:「已降旨令李横、解潛緩急互相應援。」乃劄橫照會,而敵兵已至矣。 十月己亥僞齊陷鄧州,在此後二十三日

川陜宣撫司統制官武德大夫康州刺史李師彦,爲拱衛大夫和州防禦使,餘六人進秩有差。先是張浚錄饒風嶺之勞,次第褒錄,至是申命之。 著此用見饒風功賞

戊寅

祕書省正字陳祖言請修建炎以來日歴,從之。

詔行在諸軍並令戶部犒設一次。上自還會稽以來,每兩月乃一賞衛士,朱勝非及其時,則命吏爲文書置袖中,俟命而後進,久而上覺之,問何不早進,勝非曰:「此異恩也,當出自陛下,若舉之,非市恩而何?」

己卯

詔臨安府權免本路監司移送公事及定奪文字,俟移蹕如舊,以守臣梁汝嘉援開封府例有請也。

右朝請大夫中書門下省錄事魏彦弼,還所寄資,爲右中奉大夫提轄行在𣙜貨務兼都茶塲。

庚辰

集英殿修撰蘇遲,權尚書刑部侍郎。

端明殿學士知饒州董耘,提舉萬壽觀兼侍讀,旣而言者論其夙貪,命遂寢。

詔神武副軍都統制江西制置使岳飛所部改稱神武後軍,以飛爲統制。

進士楊次雄應詔上書,詔賜束帛。

僞齊遣將與知光州許約合兵,圍固始縣,知縣事孫暉將所部遁去,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統制官酈瓊等救之,未至,會淮西安撫使胡舜陟命凖備將領秉義郎洪邦彦以鄉兵來援,賊棄城去。

是月 僞齊直學士馬定國,進《君臣名分論》,極其指斥,豫批進定國一官。 楊克弼爲《豫傳》載:「定國進論,首句八十九字指斥,不錄。」

是秋 金帥宗維悉起女真土人散居漢地,惟金主及將相親屬、衛兵之家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