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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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四年五月 庚戌朔

徽猷閣待制知温州趙思誠,試中書舍人。

鎭南軍承宣使江南西路舒蘄州制置使岳飛,兼黃復州漢陽軍徳安府制置使,以飛出師也。

集英殿修撰仇悆,知廬州。

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言:「閤門宣賛舍人知濠州冦宏申:備職邉吏,欲遣老母將妻子詣江外安頓,宏願以身効死疆場。」詔:「宏宣力日久。今來所陳。備見忠義。朕推赤心待人。並無疑閒。宜安職守。勿復有請。」宏起於諸盗,㑹羅興叛去,宏懼爲朝廷所疑,故有是請焉。

辛亥

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呂祉乞存舊行宮以爲便殿,許之。建炎末,上幸建康,卽以府治爲行宮,至是有旨撤其材以營新府,祉奏:「今行宮在子城之西,偏側不正,朝廷若欲别造行宮,謂宜當子城之中,營建正殿,令與宮門相直。其見存屋宇,昨來營造,費用朝廷錢物不少,一旦拆除,前功盡廢,殊爲可惜。」故有是旨。

御史中丞辛炳言:「竊見祖宗朝,宰相執政員數稍多,毎有所施設,必都堂聚議,參訂可否而行之,故仁宗皇帝時雖有西夏元昊之叛,而宴然若無事者,以韓琦、范仲淹輩同心協濟也。臣得諸搢紳之間,咸謂頃者駐蹕㑹稽,猶聞大臣每日㑹議,至三至四,自呂頥浩再相,專權自私,㑹食外,往往各於閣子押文字,雖軍旅之事、差除之屬,亦有不同相關决者,顧同列間情猶不通,况君臣之際乎?陛下遭時多艱,四方未靖,一日二日,萬幾盡以付之,二三大臣間有横議害政者,不旋踵而遂去之,政欲廟堂之上,同寅協恭,可否相濟,以賛中興之業也。願詔大臣,上體宵旰之意,每一號令之出,一政事之施,人材之進退,賞罰之勸懲,凡有渉於利害者,必商確參訂,審得其當,然後言於陛下而行之,盡復昔時㑹議故事,以踵前古都俞之風,僉論既諧,宜無乖繆,則鄭國之鮮有敗事,何足多尚,兹事體大,惟陛下留意。」壬子,詔劄與三省樞密院。

川陜宣撫司奏敵自鳯翔退走,詔劄與㳂江諸帥、神武諸軍,仍出榜曉諭。

癸丑

左朝奉大夫范冲,守宗正少卿兼直史館。前一日,執政進呈,上諭朱勝非等曰:「神宗、哲宗兩朝史録,事多失實,非所以傳信後世,當重别刋定。著《唐鑑》范祖禹,有子名冲者,已有召命,可促來,令兼史事。」勝非曰:「《神宗史》縁添入王安石《日録》,《哲宗史》經蔡京、蔡卞之手,議論多不公,今䝉聖諭,命官刪修,足以昭彰二帝盛美,天下幸甚。」先是參知政事趙鼎賛上尤力,故以命冲,鼎奏:「冲乃臣姻家,雖冲召命在臣未到行在以前,及今來除授並出聖意,竊慮士大夫不能詳知,謂臣援引親黨,乞罷冲除命。」上不許,㑹新除宗正卿蘓攜丐免,乃復以攜直龍圖閣主管臨安府洞霄宮。 鼎奏在是月乙卯,攜得祠在丁巳

起居舍人王居正言:「伏見兩浙州縣有喫菜事魔之俗,方臘以前,法禁尚寛,而事魔之俗猶未至於甚熾,方臘之後,法禁愈嚴,而事魔之俗愈不可勝禁,州縣之吏,平居坐視,一切不問則已,問有貪功或畏事者,稍蹤迹之,則一方之地,流血積屍,至於廬舍,積聚山林,鷄犬之屬.焚燒殺戮,靡有孑遺,自方臘之平至今十餘年間.不幸而死者不知幾千萬人矣。仰惟仁聖在上,視民如傷,而民愚無知,蹈禍至死,竊意陛下所宜惻然動心,而思欲究其所以然之說也。臣聞事魔者,每鄉或村,有一二桀黠,謂之魔頭,盡録其鄉村之人姓氏名字,相與訂盟,爲事魔之黨,凡事魔者不肉食,而一家有事,同黨之人皆出力以相賑卹,葢不肉食則費省,故易足,同黨則相親,相親故相卹,而事易濟,臣以謂此先王導其民,使相親相友相助之意,而甘淡薄,務節儉,有古淳樸之風,今民之師帥,旣不能以是爲政,乃爲魔頭者竊取,以瞽惑其黨,使皆歸徳於魔,於是從而附益之,以邪僻害教之說,民愚無知,謂吾從魔之言,事魔之道,而食易足,事易濟也,故以魔頭之說爲皆可信,而爭趨歸之,此所以法禁愈嚴,而愈不可勝禁。臣愚伏望陛下念民迷之日久,下哀矜之詔書,使人曉然,知以謂不肉食,則費省,故易足,同黨則相親,相親故相卹,而事易濟,此自然之理,非魔之力,而至於邪僻害教,如不祭其先之類,則事魔之罪也,部責監司,郡縣責守令,宣明詔旨,許以自新,又擇平昔言行爲鄉曲所信者,家至而户曉之,其間有能至誠用心,率衆歸善,優加激賞,以勵其徒,庶幾舊染之俗,聞風丕變,子子孫孫,咸被聖澤,實一方生靈赤子之幸。」詔諸路帥憲司措置,毋得騷擾生事。

是日,邵武軍卒蕭吉等謀縱火作亂,爲其徒黃嵩所告,同廵檢保義郎管遺直捕斬之,後以嵩爲保義郎,遺直遷一官。 嵩十二月丙申補官

甲寅

詔淮南帥臣兼營田使,知、通、縣令銜内兼帶「營田」二字。州推、判官;縣簿、尉勿並置。省路分都監、廵檢、監押、監當等員。時言者謂:「方今國家大勢,以東南爲重,自江以北,皆吾屏蔽,不可謂殘破之地遂忽之,今淮南官吏設員太冗,供給之須,必取於民,侵漁騷擾,爲害不細,兼所在皆有戍兵,别無捍禦,自可令爲屯田,旣未起稅,百姓來歸,正當勸督耕墾,在守令加意而已。」於是大省冗官,且令監司守臣條畫屯田利便,限一月聞奏焉。

詔都進奏院依祖宗法,隸給事中。初大觀間有旨:「進奏官供報稽遲失錯,並具情犯,申牒提轄官相度輕重施行。」 二年八月 建炎末,又申明之 四年十月二十日,其後吏部請誤報窠闕等,從本部徑送所屬 紹興三年四月十八日,後省以爲言,乃復舊制 九月十七日,至是權吏部侍郎劉岑復請徑送所屬,後省執奏不行,故有是命。

是日,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郢州。初飛旣出師,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發精兵萬餘人援之,飛率統制官王萬等自鄂渚趨襄陽,右僕射朱勝非許飛訖事建節,且命戶部員外郎沈昭逺往總軍餉,參知政事趙鼎請上親筆詔監司帥守餉飛軍無闕,庶幾必濟。飛將發。命軍士毋得踐民禾稼,皆秋毫不敢犯,至郢州,諭僞守荆超,令降,超不從,有僞知長夀縣劉某者登城,發言不順,飛怒,令軍士曰:「城卽破,必生致之!」城陷,超投崖而死,獲劉某,磔之,遂引兵攻襄陽,軍聲大振。 熊克《小曆》、徐夢莘《北盟㑹編》稱命司農少卿沈昭逺總其糧餉,皆承誤也,昭逺此時實以郎總餉,此月乙亥方有旨復置司農、太府二少卿,克等不詳考耳

乙卯

詔荆浙、江湖通接邉報州軍,並置撥舖,每二十里爲一舖,増遞卒至五人,日増給食錢,月一更替,文書稽違,如傳送金字牌法抵罪,提舉官常切㸃檢。

翊衛大夫忠州觀察使神武左副軍統制李橫,爲神武右軍選鋒統領,用都統制張俊請也。

丙辰

起復左朝奉郎祕書丞范同,爲尚書祠部員外郎。

起復左中奉大夫直祕閣知揚州宋孝先、左朝散大夫直祕閣知靜江府劉彦適,各貶秩二等。先是上命檢正官具宣諭五使檢察諸路事件最多去處,虞𤃅時以刑部員外郎權檢正,言明槖在廣西削三十六事、檢察稽違詔令一百四十事、平反刑獄二十五事,孝先提㸃本路刑獄,彦適爲轉運副使,坐失按所部吏,故責及焉。 《日曆》此日不書彦適降官,今以十月二十一日刑部檢舉狀増入

詔僞造三省樞密院印者,雖奏裁,並依本法處斬,更不原貸,令所在榜諭。

丁巳

翰林學士兼史館修撰綦崈禮言:「檢㑹知湖州汪藻得旨編類元符庚辰至建炎己酉三十年事迹,本所見已開局,自建炎元年五月一日以後纂修日曆,竊恐更不須在外别行編類,乞下藻,將搜訪到建炎以後文字,赴本所照使。」從之。自天聖以後,史官遷徙不常,中經渡江,朝廷文書悉行委棄,藻奉詔訪求甚備,未及修纂,至是崈禮取而專之,俄崈禮罷去,後十餘歲,《日曆》始克成書,首尾不全,前後舛錯,不可勝數矣。

川陜宣撫司王似等言:「川陜監司帥臣闕官或去替不逺,乞從本司一面選差主管職事訖奏。應轉運司、知、通窠闕及簽判、知縣,亦乞權許本司選官奏差,庶幾事宜之際,得人倚辦。」詔:「如差待闕帥臣監司,前期每闕具三兩名聽旨除授,卽非次見闕不可待報,許一面擬差訖奏,其餘堂除及安撫茶馬等司辟闕,依已得旨,一面選差。元係逐路運司窠闕,卽令轉運司依舊法施行。」自張浚召歸,朝廷以寒士久不得禄,故條約之。

中衞大夫濟州防禦使孟涓,知泗州。武功大夫和州防禦使樊序,知楚州主管沿淮安撫司公事。拱衞大夫岷州團練使許大同,知漣水軍。先是知泗州徐宗誠旣罷去,而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楚、泗、漣水軍、招信縣、洪澤鎭五處,皆係沿淮邉面,與齊地接界,水陸四衝要害去處,自來官屬皆未得人,所以前後斥堠不明,探報誣罔,大失倚頼。」乃召直祕閣知楚州楊揆、閤門祇候知漣水軍丁禩還朝,而命涓等焉。翊日,遂以中衞大夫和州防禦使淮東宣撫司前軍統領張順,充淮東兵馬都監洪澤鎭把隘,左武大夫温州團練使宣撫司選鋒第三副将兼水軍統領祁立,充楚州兵馬鈐轄招信縣把隘,皆用世忠奏也 《日曆》書此事但云樞密院勘㑹,而末云:「今欲差某人云云,有旨並特依所乞。」則是宣撫司奏也,今修潤附入,旣而金僞入犯,涓等率望風逃遁,卒不能保其境焉。

尚書考功員外郎孔端朝言:「建立政事,旣有其實,感悟人心,必假於言,今陛下留神治道,刻意恢復,聽覽至勤,奉養至約,行宮不逾牧守之居,射殿止用茅茨之制,聲色無所親幸,訐直每加優容,臣叨備朝列,耳目所接,乃幸知此數端,則旣有此美實矣,而播告之言,或未有以發之,四方萬里之逺,何自而知哉?臣愚無識,謂宜用陸䞇所言,凡制誥號令,因事見辭,以謙抑爲先,必自引咎,收拾人心,且具言陛下食不重味,居不求安,思雪大恥,圖復故疆之意,而侈大夸矜之詞無所雜於其間,人非木石,誰不知感誠,如是雖金人之彊,猶将憚而屏迹,彼盗賊叛逆,本皆吾民,其有不歸命者乎?」䟽奏,詔下示内外制詞臣。戊午,翰林學士綦崈禮、試尚書禮部侍郎兼權直學士院陳與義、中書舍人張綱,皆上䟽待罪,詔令供職。靖康初,端朝爲太學正,敵至而遁,坐停官,崈禮力為薦延,召對,改秩,遂除省郎,至是首以詞臣失職爲言,葢指崈禮也,議者薄之。 此以紹興七年十二月戊寅李誼劾䟽修入

詔:「監司郡守常切譏察,贓吏犯法、廵尉失職,並仰劾奏,如失覺察,取旨重行。」時禮部員外郎兼祕書省著作佐郎郭孝友言:「今東南州縣無水旱之灾、彊敵之禍,而居無尺椽、㸑無盛煙者,贓吏害之,盗賊擾之耳。郡縣有贓吏,乃煩朝廷遣使以黜陟之,是按察之官不稱職也;鄉邑有盗賊,乃煩朝廷命將以招捉之,是討捕之官不勝任也,願陛下申命有司,禁貪墨於未發之前,消姦宄於未形之際,監司郡守不覺察,當免,廵尉将校不斬捕,以重論,如此則贓吏革心,盗賊破膽,民安而物阜矣。」故有是旨。

庚申

詔日歴所速行條具重修《哲宗實録》事件聞奏。時已命官更修兩朝史,而言者以爲「祖宗以來,法度具備,海内乂安,自熈寧中王安石爲相,盡取而變更之,當時有識之士如韓琦、富弼、曽公亮、歐陽修、司馬光、呂公著、范鎮等,皆爭議於朝,相繼黜逐,及哲宗卽位,宣仁聖烈皇后 垂簾,嘗諭大臣曰:『先帝所立之法,民間不以爲便者,狥至公改之。』又曰:『餘可守者,不宜輕易廢改。』又曰:『先帝追悔往事,至於泣下,皇帝宜知之。』然則元祐之政,乃是順人情,合公道,復祖宗之舊,成神宗之志也,其後章惇、蔡京、蔡卞之徒,積怨造謗,痛加誣詆,指白爲黒,變是爲非,邪正善惡,顚倒交錯,馴致危亂。在紹聖時,則取王安石《日録》,用私書改修《神宗實録》;在崇寧後,則焚毁《時政記》《日曆》,以私意修定《哲宗實録》,其間所奏事端,悉出一時姦人之論,不可信於後也。然《神宗實録》其間猶有朱墨元本,他日尚可考訂是非,至於哲宗朝事迹,載在《時政記》《日曆》者,皆爲蔡京取旨焚毁滅跡,紹興元年,有進士黃縱者,嘗繳進其父籍沒京家所藏之餘,又皆殘闕不全,若非及此之時,尚有故家善類,父祖傳習之書,師友聞見之論,使之刋正,則雖今之搢紳習觀誣謗之史,猶有信以爲然者,况可使無惑於後世乎?恭惟宣仁聖烈皇后,以三朝母儀之尊,抱孫臨朝,保佑之徳,豈容異辭,而蔡確貪天之功,以爲己力,厚誣聖后,收恩私門,羣邪協謀,公肆謗毁,忠臣義士,疾首痛心,莫之能救,姦人敗露,公道乃明,靖康中追貶蔡確,其後竄逐蔡懋,葢爲此也,陛下卽位之初,首下詔曰:『宣仁聖烈皇后有安社稷大功,姦臣懐私,誣蔑聖徳,著在國史,以欺後世,可令國史院摭實刋修,播告天下。』屬以車駕南幸,圖籍散亡,史官廢闕,未暇舉行,近雖再降指揮,令史官看詳重修,尚恐論者以謂朝廷方修武備,指此爲不急之務,又復悠悠,則一代信史無期可成,數年之後,故家凋零,耆舊老死,傳聞訛謬,載記失眞,益難取信矣。欲望睿慈特降詔旨,明示聖意,選擇史官,責以歲月,先令刋修《哲宗實録》,候成書,然後取《神宗實録》朱墨元本,考證是非,修定施行。」從之。

詔故簽書樞密院事王淵歿於王事,更特官其家二人。淵之死也,已用使相例,官子孫八人,又以其子㓜,録其女之夫修武郎焦潔爲閤門祇候,至是其家有請不已,上特予之。潔,陜西人,父安節,嘗爲隴右都䕶。 潔除閤職在四月甲辰

辛酉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本軍統兵官武功大夫貴州刺史劉光弼乞陞差。」上謂輔臣曰:「光弼必光世之家,兹事未便,恐光世疑也。」世忠與光世交惡不已,至是世忠自揚州入朝,殿中侍御史常同言:「二臣䝉陛下厚恩,不思協心報國,一旦有急,其肯相援?望分是非,正典刑,以振紀綱。」上以章示二人。它日帶御器械劉光烈召帶御器械韓世良食,世良峻拒之,世忠見上,因及其事,上曰:「世良等内諸司耳,設有不和,罷其一可也。至如大将,國家利害所係,漢賈復、㓂恂以私憤,幾欲交兵,光武一言分之,卽結友而去,卿與光世不睦,議者皆謂朝廷失駕馭之術,朕甚愧之。」世忠頓首請罪曰:「敢不奉詔。他日見光世,當負荆以謝。」上以其語諭輔臣,然二人卒不觧。於是光弼更領䕫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仍舊從軍。 熊克《小曆》世忠乞差劉光弼充本軍統兵官,葢依《日曆》所書也,《日曆》五月十四日癸亥樞密院劄子:「已降宣命,改差下項人充逐路兵馬副都監,依舊韓世忠下使喚,候事寧日,申取樞密院指揮,前去之任。」數内劉光弼,䕫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替王宗道,成資滿闕,與王勝、呼延通等並命。則是光弼元在世忠軍中也,恐《時政記》微有差誤,今略刪潤,令不牴牾,更須詳考也

檢校少保光山軍節度使同知大宗正事士㒟,自吉州率宗室還居紹興,至是入對,士㒟言:「昨自陛下立極之初,首論大臣誤國,䝉恩寛貸,差知南外宗正事,臣旣離維揚,不旋踵有渡江之役,後來被旨召還,又自䖍、洪度嶺,首尾五年,衰病日増,乞罷宗正司職事,除一在外宮觀。」詔不許,士㒟又言:「靖康末,䝉太母密旨,遣臣管押張邦昌,齎圭寳詣南京,其一行官吏並已推恩,獨臣未霑恩霈。」乃詔其子秉義郎不議,換文秩忠翊郎,不抽換環衛官。

壬戌

詔李橫軍中文臣左朝散大夫直龍圖閣趙去疾等十三員,並發歸吏部,内借官人,依條施行。

癸亥

日曆所乞關内東門司取㑹禁中應出納更改事務。先是内東門司取旨不許供報,至是史館修撰綦崈禮復以爲請,乃許之,上因言:「禁中有事,皆遵守典故,不惟祖宗家法不敢輕議改更,亦厭紛紛多事也。」 熊克《小曆》在甲子,今從《日曆》

殿中侍御史常同,守起居郎;新除起居郎胡寅,别與差遣。時趙思誠新除中書舍人,㑹徐俯去位,朱勝非薦吏部尚書胡松年爲執政,同言:「松年乃王黼客,宣和間劉光世復直龍圖閣,松年在詞掖,嘗醜詆之,今乃營求,欲爲執政可乎?思誠,挺之子,挺之首陳繼述,實致國禍,且與京、黼同時執政,今公道旣開,豈可使其子尚當要路。」勝非不悅,同坐是徙官,思誠亦辭不至 《朱勝非行述》云:「勝非爲宰相,每薦士,而言路輒不容,朝士問勝非曰:『胡不辯之?』勝非曰:『勝非聞人以爲賢則用之,言者論其否則退之,初無容心也。且言路久塞,得人主聽言,乃盛徳事,勝非若於榻前辯是非,言未必不直,然不知我者,以爲壅塞,豈宰相事哉?』問者竦然。」案此所云與常同徙官事差不同,今併附此,更須詳之也,旣而復以寅爲直龍圖閣知永州。 寅除命在八月甲午

尚書右司員外郎袁正功,直祕閣知饒州,以正功引疾有請也。

武功大夫藍珪,爲内侍省押班。

左朝散大夫直祕閣朱萬年,特遷一官,以往來關師古軍前計議有勞也。

甲子

參知政事孟庾,兼權樞密院事。時密院全闕官,用故事而有是命。

左通議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范宗尹,復資政殿大學士知温州。

閤門宣賛舍人添差浙東兵馬都監劉綱,充淮東兵馬鈐轄,泗州駐劄。

徽州進士汪仲卿言,有二子汝賢、汝嘉,習童子舉,乞考試,詔賜錢五十千罷之。

乙丑

襄陽府免觧進士謝製,補正廸功郎。製在李橫軍中,累經借補,至是川陜宣撫副使吳玠有請也。

丙寅

尚書左司員外郎虞𤃅,爲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吏部員外郎晏敦復,試左司員外郎。

丁卯

利州觀察使新添差江南東路兵馬鈐轄翟琮,知夀春府。琮以母老,力辭不赴。 熊克《小曆》載琮除夀春府於今年三月,葢誤

戊辰

罷諸縣武尉,見任人並不釐務,聽成資罷。

辛未

武功大夫貴州防禦使韓公裔,幹辦皇城司。

壬申

三省條上裁省細務一百十一事,歸之六曹,應合呈知文字,令宰執㕔輪日請筆,民詞令都司簽貼,始用虞𤃅請也。上諭朱勝非曰:「朝廷所以多事者,以六曹不任責,每事取決耳。自今宜專責長貳,毋得循習茍且,卿等當進退人材,修明法度,助朕圖恢復之計,繁文末節,非所以委付大臣者。」勝非頓首謝。 《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大事關僕射者,所以著唐制之得體;宰相不親小事者,所以議蜀臣之失職。葢執刀斧,運斤鋸,左右趨走者,衆工之所服役,而梓人則不過司繩墨,正大綱,餘無所事焉。且天官雖均列六卿,而以治典居六卿之冠,明六卿分任庶務以逸夫天官耳,不然百官庶府,條目如蝟,雜然叢諸宰庭,殆有不勝應者,何以優游講究國家之大事耶?太上皇帝高見逺覽,清中書之務,勵分職之官,責六曹長貳,無得茍簡,而專以恢復大計屬宰臣,可謂得任人之要矣。傳曰:『掲裘者,振領綱舉而目張。』其斯之謂歟!」

癸酉

詔修國史日歴所,復以史館爲名,用修撰綦崈禮等請也。崈禮等又言:「《神宗皇帝實録》自有舊來朱墨本,係元祐年所修,已是成書,其朱本係紹聖年因蔡卞起請重修,將舊書所載多所増損,務要附㑹一時紹述議論,深詆元祐史官之非,其間語言不無過當失實,然亦有别行檢㑹,引用照據,以證墨本未盡去處,并將二本參照修定,委是詳備。欲乞從本館先據朱墨本看詳重修,如或尚有合行取㑹照對文字,逐旋申明取索施行。《哲宗皇帝實録》係崇寧以後蔡京提舉編修,叙事之外多,是増飾語言,變移是非,殆非實録之體,成書之後,其當時《時政記》等應干文字,又皆焚棄,竊恐所載不無更改,隠漏失實,卽難以便據舊録重行修定,欲乞從本所逐旋申明於諸路州軍及舊臣之家,更行取索,求訪當時文字事跡,按據參照,看詳重脩,庶無牴牾。」從之。

起居舍人王居正,兼權中書舍人,以張綱獨員故也。

甲戌

監察御史魏矼,守殿中侍御史。

國子監丞王普上明堂典禮未正者十二事:其二、先薦牛,後羊豕:其三、尊罍之數;其四、升祠祭法酒於内法酒之上;其六、禮官冕服,舊自七旒已下凡三等,今増爲四等;其七、皇帝未後詣齋室,非三日齋之義,請改用質明;其八、行事官致齋,勿給酒;其九、以侍中、中書令等侍立侍閤門官;其十、設席升煙奠冊,勿以散吏;其十一、樂曲先製譜後撰詞,非是,請倚詞製譜;其十二、皇帝還位,當歌大呂,以易黃鍾,皆從之。其一請以玉爵易陶匏;其五言三禮圖祭器制度不合古,請用《政和新禮》改造,皆未克行也。【案《宋史》紹興四年太常寺看詳國子監丞王普言明堂有未合禮者十一事,並從之,其九設神位版及升煙奠冊不當委之散吏,其十、十一皆論樂。此本「其九」一條,文義脫誤,疑當併入其十條内,又其一、其五兩條皆未克行,亦與《史》異】

詔神武右軍選精銳軍馬三千人戍䖍州,專一措置䖍、吉一帶盗賊,權聽江西帥司節制。先是岳飛出師,已破賊首鍾十四等十餘寨,至是其徒周十隆等出沒未已,遂命將官趙祥、李昇以所部往討之。

左從事郎樞密院編修官田如鼇,特改京官,以斬南安賊劉洞天之勞也。 事見元年二月

乙亥

權尚書戶部侍郎姚舜明,充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初都督府旣罷,舜明引疾乞奉祠,遂不赴行在,詔舜明江上宣勞日久,特除徽猷閣待制、宮觀,言者論:「舜明諂事權臣,至同僕𨽻,去年韓世忠移屯鎭江,舜明盡刷江東一路財物以行,上下怨憤,刻薄苛擾,無勞可録。又權侍郎未及二年,未應元降指揮,望賜追寝,以重名器。」舜明由是改命,中書舍人張綱當制,改送刑房行詞,論者非之。 改送刑房作責降人,令遇大禮不得奏薦,此言者論張綱章疏云耳

丙子

命館職編集建隆至元符七朝《制詔録》,用祕書少監劉大中請也,其後不克成。 此據《㑹要》

丁丑

詔秉義郎子彦,特轉武翼郎,添差温州兵馬鈐轄。左中大夫集英殿修撰新知泉州令懬,特轉行左大中大夫。初令懬奉詔選宗室子,至是復得子彦之子伯玖,年五歳,上以其聰慧可愛,命吳才人育之 聰明可愛,《日曆》所書上語云爾,紹興七年正月二十六日權太常少卿樓炤劄子:「吳才人位主管文字馮才申:本位和州防禦使璩,年八歳云云。」伯玖即璩也。前二日,上諭輔臣,且言:「向日賜名瑗者,亦令懬求來,可量與恩數。」朱勝非曰:「令懬見乞磨勘,有司以礙法,方欲奏禀。」上曰:「凡宗室恩數,當從優例,况令懬又有此功耶!」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於私第建閣,以藏所賜宸翰,乞賜閣名,詔名「懋功」,已而翰林學士綦崈禮言:「祖宗以來,人臣之家,不聞有以所藏御書賜閣名者,始於蔡京崇觀間,賜第城西,遂起「君臣慶㑹閣」,錫名揭榜,以侈大之,由是大臣貴倖之家,更相援比,以邀上賜,無間内外,兵火以來,所存無幾。今陛下乃於世忠復有此賜,竊探聖志,葢以寵光世忠,勉其立功之志,以歆艶諸將,非若前日誇䛕之風,未有過舉,然方京都淪陷,官省汙穢,龍圖、天章、寳文、顯謨、徽猷所藏七朝典訓,一時委棄,而陛下乃自以所賜将臣御書,聽其建閣,且爲製名,顯示天下,臣恐有識之士得以竊議,而未以爲當也。在世忠之分,則被遇聖主,感激眷知,親獲宸翰,焜燿私室,寳藏崇奉,唯恐不至,實臣子之義,顧陛下勿與焉斯可矣,欲望指揮,特賜追寝,今後臣寮不許有請,仍著於令,以明陛下謙恭抑畏之徳。」從之。 崈禮所奏在六月庚寅,今併附此。熊克《小曆》云世忠乞賜閣名,見朱勝非《閑居録》,案《日曆》有世忠、崈禮奏狀全文,《㑹要》亦備載此事,克不細考耳

戊寅

持服人前直祕閣范寅敷卒。

是月 江南西路舒蘄黃復州漢陽軍徳安府制置使岳飛,引兵復襄陽府。初僞齊將李成聞郢州失守,乃棄襄陽去,飛進軍據守,遂復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