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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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三十六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三十七
卷一百三十八 

紹興十年秋七月【案是月壬寅朔】癸卯

武義大夫閤門宣贊舍人馬秦,爲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

張俊之得宿州也,從政郎權蘄縣于躍殺敵之在邑中者,率其民來歸,詔躍改右宣教郎,知縣事。 于躍事以林待聘《外制集》所書附入

是日,湖北京西宣撫使司將官張應、韓清入西京。初河南府兵馬鈐轄李興旣聚兵,先復伊陽等八縣,又復汝州,僞河南尹李成棄城遁走,河南宣撫使岳飛遣應、清與之會,遂復永興軍。

甲辰

故降授文州團練使王𤫉,追復房州觀察使。 《日曆》及林待聘《外制集》並無𤫉所降州名,今追考書之

丙午

御史中丞王次翁,爲參知政事。

武節大夫閤門宣贊舍人河南府兵馬鈐轄李興,爲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知河南府;右承奉郎知汝州劉全咨,爲右承事郎。興旣得西京,言於朝,乞命帥守,遂就除之,仍給眞俸,許便宜行事,全咨亦以驛報屢通,故特遷之。 二人皆林待聘行詞,今《日曆》獨無李興除命,蓋秦熺所不取也

丁未

司農少卿李若虛自岳飛軍前計議還,入見。

戊申

上曰:「朕常與諸將論兵,諸將皆謂敵人鐵騎馳突,若在平原,勢不可當,須據險以扼之。朕謂不然,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兵之勝負,顧人心如何耳。茍人心協和,則彼雖在平原,亦可取勝,諸將皆不以爲然,今諸將奏捷,皆在平原,以歩兵勝鐵騎,乃信朕前日之語。」秦檜曰:「陛下天資神武,以人心論勝負,非諸將之所能及也。」

尚書都官員外郎歐陽興世,爲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旣而言者論興世儒雅自將,而更任未久,乃改知太平州。

己酉

勑令所刪定官施鉅,爲尚書都官員外郎,用從官應詔所舉也。

是日,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自與越國王宗弼戰於郾城縣,敗之,殺其裨將。是役也,統制官楊再興單騎入敵陣,欲擒宗弼,不獲,身被數十創,猶殺數百人而退。

庚戌

曲赦海州。

是日,永興軍路經畧副使王俊遣統領官辛鎭與金人戰于長安城下,敗之。初命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將遣兵千人,具舟百艘,載柴草膏油,自丹州順流而下至河中府,焚毁金人所繫浮橋,及選萬人由斜谷出潼闗,皆以絶敵歸路,世將奏:「已差統領官閻興,以五百人往會知丹州傅師禹、知陝州吳琦、知華州潘道及忠義統制官傅起,同措置斷毁河橋,又臣前遣永興副帥王俊領選鋒四千人,已復興平、醴泉二縣,永興之屬邑也,今正與大敵相拒,且當盛暑,中傷者多,未容更遣兵,兼俊在彼,可以乘間斷其歸路。」其後閻興至永興之外邑與俊會,雖同師禹結到河東忠義秦海等千餘人,皆補以官,然亦不能成功。 王俊復二縣,據《日曆》與辛鎭之捷同以八月一日申到,未得本日

辛亥

左朝散郎河南府路轉運判官李利用,主管台州崇道觀。利用自西京遁歸,至鄧州,詔釋其罪,利用乞奉祠,許之。

壬子

進士張本,特補右迪功郎,以其獻《佑政編》可採也。 本娶葛立方女,不知誰所薦,當攷

癸丑

太尉保成軍節度使殿前副都指揮使楊沂中,爲淮北宣撫副使;武泰軍節度使沿淮制置使兼權知順昌府劉錡,爲淮北宣撫判官。沂中自行在引兵出泗上。

御史臺言:「朝議、奉直大夫見闕五十五員,乞從上與放行磨勘。」詔吏部先次放行三十員。

乙卯

左宣議郎王之道,降一官,送吏部與逺小監當差遣。先是之道見河南用兵,投匭上書言:「敵有五敗,陛下有五勝,雖敵且衆,固無能爲矣;而我有未必勝者勝三,又不可不知也。且敵專事攘竊而陛下一本仁義,此道勝也。敵專務姦詐而陛下一本忠信,此徳勝也。敵起兵三十年,用人如牛羊,殺人如草菅,而陛下視民如傷,不憚屈己增幣,俯約講和之請,冀與天下休息,此仁勝也。敵自兀朮用事,上則欺幼主以擅權,下則殺親族以播虐,而陛下夙興夜寐,不忘父兄播遷之難,此義勝也。敵前後專以和親欺罔國家,陛下頃縁王倫爲地,復與之和,當是時,下而樵夫牧子,皆以敵爲得計而陛下失計,然和必至於變,無可疑者,但變速則禍小,變遲則禍大,今敵曾不二年,無故敗盟,引兵入犯,臣然後知敵人今爲失計,而陛下今爲得計,此計勝也。陛下有此五勝,固可以勝矣,然以臣觀之,未見其必勝之理,何則?今諸軍大會境上,而不置統師,一也,國家用兵十有六年矣,士卒之隸諸將者,不爲不親附,而罰終不行,二也。今日之兵隸張俊者,則曰張家軍,隸岳飛者,則曰岳家軍,隸韓世忠者,則曰韓家軍,相視如仇讎,相防如盜賊,自不能奉公,惴惴然惟恐它人之奉公,而名譽賢於己也,自不能立功,惴惴然惟恐它人之立功,而官爵軋於已也,且其平日猶或矛盾若此,使其臨大利害,安能保其不能爲敵國邪?此其三也。臣願陛下自謀諸心,選擇耆徳,素負天下之望者,謀及龜筮,謀及士庶,授以斧鉞,俾統六師,自閫以外,咸得專之,臣見一戎衣而天下定,不得專爲有周美矣,願陛下斷自宸衷而必行之。」疏入,詔之道降官,依衝替人例,言者論:「之道恣睢妄行,全無忌憚,旣薦舉大臣,復擬制詞併上,小人狂率,一至於此,乞盡奪見所有官,編置逺方,以懲不恪。」故有是命。

右武大夫忠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舍人應天府路兵馬鈐轄淮西宣撫司雄勝軍統制宋超,爲親衞大夫忠州防禦使知亳州,用張俊奏也。

湖北京西宣撫司都統制王貴、統制官姚政及金人戰於潁昌府,敗之。初岳飛以重兵駐潁昌,欲爲久駐之計,會張俊自亳州南歸,金人謀知飛孤軍無援,於是併兵以禦飛,飛不能支,告急於淮北宣撫判官劉錡,錡遣統制雷仲出兵牽制,抵至太康縣。是役也,飛將官楊再興、王蘭、髙林皆戰死,獲再興之屍,焚之,得箭鏃二升,會天大雨,溪澗皆溢,敵騎不得前,官軍乃退。 此以趙牲之《遺史》《岳侯傳》《淮西從軍記》參修

丙辰

詔内侍陳腆送大理寺治罪。腆勞劉錡于順昌,錡以例書送銀五百兩,例外又以六百五十兩遺之,腆不以聞,故抵罪。

庚申

尚書左司員外郎薛弼,充祕閤修撰知䖍州。向子忞旣罷,弼不自安,引嫌求去 向子忞事己見六月乙丑,乃命出守。

壬午

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兼閤門宣贊舍人馬秦,爲泉州觀察使兩浙西路馬歩軍副總管,仍賜錢萬緡、田十頃、第一區。秦至行在,上召對,遂有是命。

直祕閤淮南西路轉運副使李仲孺,陞直敷文閣,充淮北宣撫判官隨軍轉副使。

是日,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自郾城班師。飛旣得京西諸郡,會詔書不許深入,其下請還,飛亦以爲不可留,然恐金人邀其後,乃宣言進兵深入,逮敵已逺,始傳令回軍,軍士應時皆南鄉,旗靡轍亂,飛望之口呿而不能合,良久曰:「豈非天乎!」金人聞飛棄潁昌去,遣騎追之,時飛之將梁興渡河趨絳州,統制官趙秉淵知淮寜府,飛還至蔡,命統制官李山、史貴,以兵授之,遂遣諸將還武昌,飛以親兵二千自順昌渡淮赴行在,於是潁昌、淮寜、蔡、鄭諸州皆復爲金人所取,議者惜之。 《岳侯傳》云:「侯在郾城,聞兀朮竝韓將軍等人馬退去汴京,侯欲乗勢追擊,奏曰:『臣聞漢有韓信,項羽投首;蜀有諸葛,二主復興,臣雖不才,所望比此,乞與陛下深入敵境,復取舊疆,報前日之恥,伏望陛下察臣肝膽,表臣精忠。』表到,秦檜大怒,忌侯功髙,常用間謀於上,又與張俊、楊沂中謀,乃遣臺官羅振奏:『兵微將少,民困國乏,岳某若深入,豈不危也,願陛下降旨,且令班師,將來兵強將衆,糧食得濟,興師北征,一舉可定,雪恥未晚,此萬全之計。』時侯屯軍於潁昌府、陳、蔡、汝州、西京、永安,前不能進,後不能退,忽一日,詔書十三道,令班師,赴闕奏事。」案羅汝檝此時爲殿中侍御史,《傳》所謂臺官,乃汝檝也

甲子

復釋奠文宣王爲大祀,用太常博士王普請也,於是祀前受誓戒,加籩豆十有二,其禮如社稷。

乙丑

戶部請州縣出納官物,毎千增收頭子錢十文,赴左藏爲激賞之用,許之。 通舊爲四十三文,乾道元年十月戊子又添十三文,至今爲例。今年九月辛酉,臨安府火,注朱勝非《閑居録》所云秦檜科激賞錢事,恐與此相闗

右丞務郎京東淮東宣撫使司書冩機宜文字曹霑,爲右宣義郎,賜六品服;武功大夫武眷,領威州刺史。時韓世忠遣霑等獻王山之俘於行在,故以命之,仍詔押山回世忠軍,隨宜區處。山隨金人至順昌城下者也。秦檜請今後獲敵不必解來,上曰:「不然,須令押數人來問之,庶得其實。」

是日,金人遣翟將軍圍趙秉淵於淮寜府,李山、史貴及劉錡軍統制官韓直共擊退之。秉淵聞岳飛已去,遂棄城南歸。 《日歴》八月六日丁丑申到。趙甡之《遺史》亦以爲丁丑日事,恐誤

丙寅

太常寺奏大禮祭服事,上曰:「朕嘗攷三代禮器皆有義,後世非特制作不精,且失其義,朕雖艱難,亦欲改作,漸令復古。」上又曰:「艱難以來,祕書省舊書散亡,今所藏甚少,不稱設官之意。朕近日多訪得古書,當令館職校正,别録本,付省中藏之。」時大樂亦久廢,詔太常肄習,於是太常丞周執羔輯舊聞,閲工器,而樂始備。執羔,弋陽人也。

詔契丹千戶耶律温,特補武翼大夫忠州刺史,賜金帶。温降於淮西宣撫使張俊,故以命之,俄賜姓趙,用爲殿前司將官。 温賜姓在是月己巳

尚書省奏禫服人胡寅狀:「寅於先父諡文定爲世適長子,服母李氏、繼母王氏喪,各齊衰;服祖父母喪,各期;今來服先父喪,見在禫服。昨紹興六年正月,先父得微疾,初委寅以承家主祭之事,於四月内收建州鄉人劉勉之書,責寅不歸見世母,升堂而拜,以盡融融洩洩之意。世母者,先父同堂三兄之嫂也。先父震怒,所患遂増,作《辯謗》一篇,以授寅、二弟及三兄之子見任建州教授憲,又授大指,令寅荅書以曉勉之,寅請曰:『升堂而拜,融融洩洩,母子事也,勉之安得此言?』先父曰:『此欲離間吾父子也,汝祖母於汝始生,收而存之,卽以付吾,吾時年二十有五,婚娶之初,孰云無子,而洎爾母氏劬勞顧復,以逮長立,遂承宗祀,亦惟不違汝祖母愛憐付託之重,於汝之大義,本末如此,汝他日於世母,當厚有以將意而己。』寅自是請問情義曲折,至於再三,先父所告,曽不越此,且曰:『汝於吾言,未能一聞而信,則以勉之離間之言爲是乎?』今來寅禫制將畢,遂還建州,省覲世母,以遵先訓,又聞諸道途,得鄉曲議論,謂寅於此時當爲三伯父追服,此寅所不禀於先父者也,若據而行之,則士大夫謂寅伸其私意,干貳正統,非爲人後之實,若斷而不用,則士大夫謂寅忘其世父,故匿服紀,將加以不孝之名,雖仰奉義方,不敢違背,而參稽衆說,必有折衷,伏望敷奏取㫖,下禮部、太常寺定奪,明降指揮。」詔禮部定奪,申尚書省。或曰:「寅之始生也,其母拯而字之。」故寅有收存之語云。 勉之已見八年四月

丁卯

右諌議大夫何鑄,爲御史中丞。

戊辰

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魏憲卒。

庚午

右承議郎通判順昌府汪若海,特遷一官,以陳規言圍城之初,若海毅然請援于朝也。若海移書輔臣,且言劉錡之勝,且謂:「錡所統不過二萬人,其中又止用五千人出戰,今諸大將所統甚衆,使乘錡戰勝之後,士氣百倍之際,諸路並進,兀朮可一舉而破,甚無難者。今諸大帥惟淮西最務持重,不肯輕舉,宜以淮西之兵塞其南窺之路;俾京西之兵道河陽,渡孟津,淮東之兵巻淮陽,渡彭城;俾陝西之兵下長安,渡蒲坂,則河朔之民必響應,冠帶而共降,兀朮可不戰禽也。聞淮西之帥,得亳便還,義士莫不嘆息,甚為朝廷惜之。」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兼閤門宣贊舍人新知辰州柴斌,移知唐州。

東京留守司効士夏頴達等六人,脫身來歸,詔免文解一次,差充諸州効士。

辛未

金將鶻眼引兵攻盩厔縣,永興軍路經畧副使王俊逆戰於東洛谷,却之。時上以親札賜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將,言:「今日事勢,以力保闗隘鵩先。又陝西將士與右護軍不同,正當兼容,有仗義自奮者,優奬之,以勵其餘。」於是世將奏:「川口諸隘及梁洋一帶,先已修畢,見分遣吳璘在白石至秦州以來,遏熈、秦之衝;楊政在寳雞,遏永興、鳯翔之衝,及永興副將王俊亦在盩厔作寨,牽制敵勢。兼自金人再犯陜西,諸曾受僞命,並許收使,如能立功,就上超轉,縁從僞旣久,率望風拜降,臣亦開其自新之路,多方慰諭,已招到一萬一千五百餘人,總管傅忠信、安撫朱勇、將官梁柄及統制、統領官各給袍帶,其老幼居於近裏,又有總管魏价管十四員,帶城寨兵一千五百,亦加勸奬,官各授差遣,卒各支請給,與右護軍相參為用矣。」時政在寳雞,撒離喝隂遣客刺政,詐爲降卒,政覺而誅之。

初知商州邵隆奏:「本州密近陝西,乞增戍。」朝廷下其議。是月,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將命環慶經畧使知金州兼節度制商州范綜濟師,綜言:「金川闗隘四十餘處,皆係要衝,比之商州,去金人尤近,止合量度事宜𦂳慢,如敵果來侵犯,當併力捍禦。」於是止遣左部第九將官兵八百四十餘人,分錢糧與之而已。

八月 壬申朔

左通直郎何若,爲秘書省正字。若,江寜人也。

詔祕閣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張九成,與知州軍差遣;左奉議郎喻樗、左奉議郎陳剛中,令吏部與合入差遣;尚書刑部員外郎凌景夏、祕書省正字樊光逺,與外任差遣;臨安府司戶參軍毛叔度,與對移一般差遣。先是九成等皆言和議非計,及是秦檜將罷兵,而九成家臨安之外邑,故斥逺之,尋以九成知邵州,剛中知安逺縣,景夏知辰州,光逺爲閬州州學教授,叔度爲嘉州司戶參軍。剛中尋卒于貶所。 陳剛中送胡銓啟,已見紹興八年十一月;毛叔度奏劄,已見九年十二月,更不别出。剛中知安逺縣,據胡銓跋和議詔書。叔度對移嘉州,據《紹興正論》,《日曆》盖無有也。同日降㫖,又有元益對移一般差遣,未知益爲何官,所言事謂何,當攷

左中奉大夫直徽猷閣淮西宣撫司參議官史愿,進一官,陞直龍圖閣;昌州刺史江南東路馬步軍副總管張子蓋,爲登州防禦使,以其來獻捷也。

癸酉

右朝議大夫直祕閣范直方,試司農卿兼淮北宣撫司謀議軍事。

右朝奉郎監尚書六部門呂希常,爲刑部員外郎。

甲戌

監察御史万俟卨,行右正言。

故左武大夫吉州刺史統制涇原路軍馬張逵,加増開府儀同三司。逵,中孚父也,靖康間救太原,死於陣,至是中孚請而命之。

乙亥

詔兩浙轉運副使權添嵗舉改官各五員,俟將來車駕還都日如舊,用副使黃敦書請也。

是日,韓世忠圍淮陽軍,命諸將齊攻之,帳前親隨武翼郎成閔,從統制官許世安奪門而入,大戰於門之内,閔身被三十餘創,世安亦脛中四矢,力戰奪門復出,閔氣絶而復蘇者屢矣,世忠大賞之。别將解元掩擊金人於沂州譚城縣【按此句與《北盟會編》同,《宋史·韓世忠傳》作譚城,無「沂州」字,《地理志》皆不載】,敵溺死者甚衆。及班師,世安以箭瘡不能騎,遂肩輿而歸,世忠怒命世安馬前步行。世忠奏閔之功,授武徳大夫遥郡刺史。閔,衞州人,世爲農,建炎初避亂抵京口,日者趙常見而竒之,黃天蕩之役,閔投世忠軍中,至是有功,旣而韓世忠乞重賞以勸將士,遂除涿州團練使。

丙子

左朝散郎劉昉,爲荆湖南路轉運副使。昉爲秦檜所喜,故薦用之。

戊寅

詔左迪功郎李彭年旌表門閭。彭年,廣徳人,父母皆死於盜,彭年蔬食飲水終身,不御酒肉,郡上其事於朝,故有是命。

南平軍言隆化縣射士吳沂廬墓,詔賜束帛。

是日,知陜州吳錡遣統制官侯信渡河,刼金人中條山寨,敗之,獲馬二十匹,翌日又戰於解州境上,敗之,殺其將茂海。

己卯

宰執奏徽宗隨龍人乞恩例,上曰:「若舊人,尤當優恤,凡事干徽廟,非唯朕奉先之孝所當自致,亦欲風勵四方,使人知有君親之恩也。」

庚辰

金人自滕陽來救淮陽軍,韓世忠逆擊于泇口鎭,敗之。

是日,世忠所遣統制官劉寳、郭宗儀、許世安,以舟師至千秋湖,陵逼金人所遣酈瓊叛卒數千人,寳等與戰,大捷,獲戰船二百。

壬午

李成自河陽以五千騎犯西京,知河南府李興命開城門以待之,成疑不進,興遣銳士自它門出擊之,成敗走。

癸未

上與宰執論戰守之計,上曰:「戰守本是一事,可進則戰,可退則守,非謂戰則爲強,守則爲弱,但當臨機應變而已。」

中書舍人王鉌、起居舍人兼實録院檢討官張嵲,並兼侍講。

甲申

川陝宣撫副使胡世將言:「臣被㫖,因軍事合行黜陟陞轉,許依張浚所得指揮施行,臣自承指揮,其餘諸般差注陞轉等事,卽不敢干預,所有節次縁軍事便宜差過官,乞下有司給降付身。」從之。

乙酉

直徽猷閣主管台州崇道觀張滉,知撫州。

右朝奉郎主管台州崇道觀鮑貽遜,知楚州。言者奏其貪酷不可用,罷之。

丙戍

左奉議郎充祕閣修撰新知邵州張九成,落職。御史中丞何鑄言:「九成矯僞之行,頗能欺俗,前此趙鼎當國,傾心附之,驟從閑曹,躐登華近,比其罷退,九成悒然不樂,率先求去,誓與之同出處,伏望嚴行竄責。」故有是命。九成以家艱不赴。

奉國軍節度使知永興軍兼樞密院都統制節度陝西諸路軍馬郭浩,知䕫州。 此除似因胡世將奏浩難以責成之故,當求它書參考

丁亥

淮北宣撫副使楊沂中潰軍於宿州。初沂中至宿州,而以步軍退屯於泗,金人詭令來告以有敵騎數百屯柳子鎭,沂中以爲信,欲擊之,或諫以爲不可輕出,沂中不聽,畱統領官王滋、蕭保以騎兵千人守宿州。夜,沂中自將騎兵五千襲柳子鎭,至明不見敵而還,金人以重兵伏其歸路,沂中知之,遂横奔而潰,沂中至壽春府,渡淮而歸,與保、滋相隔,參議官曹勛不知沂中所在,表聞於朝,朝廷大恐,令淮南州縣權宜退保,金人刼沂中,不得志,遂犯宿州,滋、保與戰不利,金人入城,怒州人之降也,乃縱屠戮,自是潰兵由淮河上下數百里間,三三兩兩而歸,其死亡者甚衆,旣而沂中自淮西復還泗州,人心始定。保,襄樂人也。 王滋紹興十二年五月庚申以武功大夫貴州刺史殿前司前軍統制,陞帯淮東馬歩軍副總管。蕭保同日以右武大夫英州刺史殿前司右軍統制,陞帯京西南路兵馬鈐轄,不知此時爲何官職也。淮南退保事,今年九月甲寅所書泰州奏請,及九月丙子所書祝永之除官事,可以參照,或可移附甲寅。王曮撰《存中神道碑》云:「兀朮再入犯,詔王以淮西宣撫使禦之,卽渡江,取虹縣,復靈壁,下符離,撫定而還。」其言簡畧如此,蓋諱之也,又案上書,今年閏六月丙戌,王德下符離,七月癸丑沂中方除淮北宣副,在其後二十七日,曮所云恐誤

戊子

監登聞檢鼓院虞澹面對,言:「國家置檢鼓院,所以廣言路,通下情,顧逺方士人往往肆意鼓言,上凂宸聽,至如登用大臣,謀任元帥,茲實人主之職,豈一介當輕議。望令檢鼓兩司,將甲令所載名件,分明揭示,使之曉然,皆知朝廷延納之意在此而不在彼,自今凡有獻陳,必與保人偕來,逐院監官躬親審之,如依得祖宗事目,亟爲進呈,庶前日狂妄之習自息。」從之。

己丑

權尚書吏部侍郎兼實錄院修撰范同,試給事中。

起居舎人兼實録院檢討官兼侍講張嵲,試中書舎人。祕書少監張宦,守起居郎。直祕閣李易,守起居舎人。祠部員外郎兼實録院檢討官朱翌,試祕書少監。

名福州處士周朴廟曰剛顯,用帥臣張浚請也。黃巢入福州市,得朴,將用之,朴曰:「我為處士,尚不仕天子,安能從賊?」巢怒,斬朴,邦人至今祠之。

辛卯

右承事郎蘇籍,爲太常寺主簿,填復置闕。籍,軾孫也。

壬辰

直龍圖閣知臨安府蔣璨,與直祕閣兩浙轉運副使張滙兩易。

直徽猷閣秦鳯等路提㸃刑獄公事宋萬年,陞直顯謨閣知慶陽府。金人之犯慶陽也,帥臣范綜未赴,而萬年攝守事,率厲軍民爲固守計,宣撫副使胡世將言於朝,故有是命。時直祕閣潼川府路轉運副使喻汝礪以書遺世將,言:「金人貪戾猜禍之國,屬者竊聞敵積粟於鞏,又積粟於岐,其所以爲此者,蓋欲以謀蜀也,今敵已窺慶臺之疆,兼雍州之地,則蜀之於敵,壤近而患急矣,望急遣一介之使,請於朝廷,詔岳少保與蜀相首尾,萬一敵騎陵忽,則使荆鄂走精銳,出襄漢,薄金洋,以壓敵後,彼敵雖悍,又安敢睨蜀。」世將以爲然。

是日,永興軍路經畧副使王浚擊金人於盩厔縣,敗之。

甲午

詔曽任職事官,合得封贈而去官在大禮前者,不問久近,如非降責,竝與封父母一次,用言者請也。

川陝宣撫司同統制軍馬邵俊、統領王喜,遇金人於隴州汧陽縣牧羊嶺,敗之。喜以功復爲恊忠大夫榮州防禦使右遊奕軍統制。

丙申

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兼閤門宣贊舎入殿前司勇勝軍統制新知宿州王進,兼京東路兵馬鈐轄。

丁酉

右奉議郎孫汝翼,爲國子監主簿;右奉議郎李澗,爲宗正寺主簿,竝塡復置闕。

戊戌

詔皇太后母益國太夫人宗氏,特追封兩國夫人。

右朝請大夫新京東路提㸃刑獄公事陳吉老,直祕閣知揚州。旣而吉老不赴,乃命右武大夫忠州團練使知眞州劉光逺代之。 光逺之除,《日曆》不見,當求本州《題名》考其月日

庚子

親衞大夫忠州防禦使知亳州宋超,除名,勒停,張俊軍前自效。先是金人犯亳州,超棄城走,提轄官魏經率軍民拒守,城陷,經不屈死之,故有是命。後贈經閤門宣贊舎人,官其家二人。 魏經十一月戊午推恩

九月 壬寅朔

遣起居舎人李易赴韓世忠軍前議事。宰相秦檜主罷兵,召湖北京西宣撫使岳飛赴行在,遂命易見世忠諭㫖,時淮西宣撫副使楊沂中還師鎭江府,三京招撫處置使劉光世還池州,淮北宣撫判官劉錡還太平州,自是不復出師矣。

乙丑

右朝奉大夫知卭州何掄,爲成都府路提㸃刑獄公事。

丙午

左宣教郎鄭昌齡,爲太府寺主薄。

丁未

常任秩爲司農寺主薄,蔣及祖爲將作監主簿,竝塡復置闕。及祖,之竒孫也。 任秩、及祖未知以何官除。本監《題名》及祖十二年十一月除知江隂軍。本寺《題名》不見任秩遷罷,當攷

是日,楊政軍同統制楊從義刼金人鳯翔府城南寨,敗之,獲戰馬數百。

戊申

金人復入西京。先是李成數爲知河南府李興所敗,乞師於都元帥宗弼,得蕃漢軍數萬,興聞之,度衆寡不敵,棄城去,寓治於永寕之白馬山。

己酉

上諭大臣曰:「朕昨面諭岳飛,凡爲大將者,當以天下安危自任,不當較功賞,彼以功賞存心者,乃士卒所爲,至於朝廷待大將,亦自有禮,如前日邉報之初,除諸將便加師保,豈少待有功乎?若必待有功而後進官,所以待士卒輩也。」時飛已至行在,故上訓及之。

庚戌

合祀天地於明堂,太祖、太宗竝配,赦天下。

右正言万俟卨言:「今邉隅未靖,宜復勇爵,以厲爪牙之士,蹶張超距之流,而專補文資非是。」時將帥皆以文人禄其子,故卨有是言,不從。

癸丑

親衞大夫華州刺史統制忠義軍馬李同,爲忠州防禦使永興軍路馬歩軍副總管知同州兼沿邉安撫使。同固守蒲城,不肯降敵,故胡世將奏用之。

楊政軍統制官楊從義、邵俊、統領王喜,敗金人於汧陽。

甲寅

泰州奏乞移治泰興縣沙上,許之。 楊沂中軍潰,許淮南州縣退保,或可移附此日

乙卯

尚書工部員外郎高頴,試司農少卿兼湖北京西宣撫司參議官,岳飛請之也。 《日曆》不書兼參議,此據本寺《題名》

直徽猷閣陝西轉運副使霍蠡,坐擅離職守及収受饋送,落職,監筠州新昌縣酒稅,其饋送,仰歸還。

丙辰

右朝請郎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參議官劉阜民,直祕閣。阜民自軍中來奏事,以例除也。 同日有旨,陳桷除落過名,按桷自右文殿修撰京東淮東宣撫處置司參謀官,落職,監澧州酒務,丁憂,不赴,明年二月庚辰以舊官職朝見,或卽是此時復職也

丁巳

詔川陝改官人許就宣撫司放散,舉主申吏部驗實給告,用成都府路安撫使張燾請也。張浚之爲宣撫使也,令於所在州保明放散,胡世將爲副使,乞收還省部,吏部侍郎周綱言川陝道逺,乃令赴遂路漕司公參,理爲到部,至是因燾有請,遂以其事付宣撫司焉。

祕書省校書郎范如圭,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辛酉

臨安火,延燒省部倉庫,翌日輔臣奏事,上曰:「累令撤蓆屋,作瓦屋,皆不奉行,朕已戒内侍,如敢不行,比衆罪當加重,卿等更戒諸房吏亦依此,若内侍、堂吏奉行,則又不敢違矣。」 朱勝非《秀水閑居錄》云:「趙鼎淮上用兵,以三百萬緡入三省激賞庫,秦檜繼相,用術尤精,九年金人還河南故地,檜託言計備使禮,凡常賦之入,多歸此帑,此時所獻,日月増厚,而賜賚便蕃,權勢熏灼,綫履每兩二十餘緡,月至數兩,至是庫金出入輕於州郡公庫矣。用度旣廣,賦入不繼,十年下令云,舉兵擊敵,須備犒賞,計畆率錢,徧天下五等貧民,無得免者,所斂號激賞,而兵未嘗舉,百姓尤以爲怨,十一月火作,首焚三省,庫中所積,一夕而盡,不復根治,悉行除破,蓋侵取旣多,見物無幾,幸火以滅迹,無復稽考者也。」臨安之火,《日曆》不書,而《時政記》於九月壬戌書稿設救火諸兵,則非十月事也,《日曆》十月六日丁丑臣僚上言:「每當宗祀之秋,必有警戒之象,今又大火示變」,益知當在九月不疑,今併附此,更須參攷 於是參知政事孫近建言,拆去草屋,寛畱地歩,詔限五日,後亦不果行焉。 紹興十一年七月八日甲辰,臣中上言:「去年臨安遺火,延燒府庫,參知政事孫近首建言拆去草屋,寛留地歩,致朝旨限五日毁拆,及知府俞俟取稟,近復云未得毁拆,待近再取旨,蓋朝天門一帯,多堂吏所居故也。」姑附此,當考

壬戌

言者奏:「頃年獻議之臣,有以審量之說而凂我徽宗者,書之史册,又足以虧陛下孝治之風,比者特罷審量,士大夫莫不歡呼鼓舞,以手加額,欲望特降睿旨,小使臣因泛濫補官人,如已經關陛,許注親民,仍令收使,分數恩例。」從之,自是靖康以來討論審量之法盡廢矣。 兩日乃何鑄、万俟卨上殿,此請未知出於何人,當考

直祕閣知臨安府張匯,復爲兩浙轉運副使。直祕閣知揚州俞俟,知臨安府。

直徽猷閣兩浙轉運副使蔣璨,爲江南西路轉運副使。

癸亥

上曰:「朕觀自昔守令能抑强振弱者,始號循良,今豪家稍不快意,必中傷之,自今縣吏有能稱,而或誣以非辜者,須朝廷主張,庶使吏得自効,而民被其惠矣。」

乙丑

詔獄官縣令不親定牢者,徒二年,著爲令。

丙寅

右通直郎知無餤軍祝永之,特貶秩三等。先是永之乞移治江南,詔不得越境,已而永之以書抵朝士,言兩淮之民方且歸業,若降移治指揮,民間惶惶,莫知所向,樞密院言其鼓惑衆聽,故責之。 此亦與今年八月丁亥所書楊沂中軍潰事相關

戊辰

奉國軍節度使新知䕫州郭浩,移知金州,仍舊帶行永興軍路經畧安撫使兼樞密院都統制節制陝西河東軍馬兼措置河東路忠義軍馬。

親衞大夫貴州團練使知金州范綜,移知綿州,仍舊帶行環慶路經畧安撫使兼錦威茂州石泉軍沿邉安撫使。

後宮劉氏爲紅霞帔。 十三年六月甲午,轉司記。十六年五月戊寅,遷才人。十七年二月己酉,遷媫妤。二十三年五月壬子,遷婉容,二十四年正月丁丑,封貴妃

左中大夫劉大中,以憂免,至是卒,詔復資政殿學士致仕。右正言万俟卨奏:「大中罷歸,益懐怨憤,幽囚其父,壹鬰而殞。」遂寢之,旣而遺表上,増左正奉大夫,官子孫如故事,言者又駮之,乃止。 大中復職在十月壬辰,贈官在十一月戊戌,駮奏在己酉,今併書之,以見秦檜用意曲折

辛未

尚書右僕射秦檜,以明堂恩,封華國公。

皇兄嚴州觀察使權主奉益王祭祀安時,特遷寜逺軍承宣使,於是親賢宅宗子十人並進官。

是月 金主亶殺尚書右丞相陳王希尹、右宰相蕭慶。先是客星守陳,太史以告宇文虛中,虛中以告,希尹不以爲怪,及是坐誅。初希尹與慶在兵間,皆晉國王宗維腹心,而都元帥越國王宗弼素出其下,至是宗弼得權,凡希尹所以致罪,則宗弼之爲也。 苗耀《神麓記》:「固新母姙三十箇月而生,名曰固新,乃三十也,身長七尺餘,言如巨鐘,創造女眞文字,軍旅之事,暗合孫吳。初兀朮往祁州帥府,已朝辭,衆官餞於燕都兀朮甲第,夜闌散歸,惟固新獨留嗜酒,嚙兀朮首曰:『爾䑕輩,豈容我嚙哉!肅之軍馬能有幾何,天下之兵皆我有也!』兀朮佯醉如厠,急走騎告秦國王宗幹,云:『兄援我!』宗幹與固新素厚,遂言語遮護之,『固新實有酒,豈可信哉!』兀朮出,次早以辭皇后爲名,泣告皇后如前云,后曰:『叔且行,容欵奏帝爾。』兀朮遂行,后具此語告東昏,使兀朮親弟燕京留守紀王阿嚕追兀朮,至良鄉及之,兀朮至,宻奏,帝曰:『朕欲誅此老賊久矣,奈秦國王方便援之至此,自山後沿路險阻處,今朕居止,善好處自作巴納,凡我骨肉不附己者,必誣而去之,自任其腹心於要務,姦狀己萌,惟叔自裁之。』是夜詐稱密詔,入固新所居,執而數之,賜死,四子並蕭慶父子皆被誅」希尹旣死,徒黨連坐者數百人,奉使徽猷閣待制洪皓嘗與希仲持論,㡬被刑,宗弼知之,故不死,金主亶遂進宗弼爲太傅尚書左丞相兼侍中監修國史,領行臺尚書省事都元帥如故。 以洪皓《記文》、張滙《節要》、熊克《小曆》參修。宗弼所除官,據《紹興講和録》明年九月兀朮第一書結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