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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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十有五年 嵗次乙丑.金熙宗亶皇統五年 春正月 丁未朔

初行大朝會禮于大慶殿,用黃麾仗三千三百五十人,視東都舊儀損三之一,輦出房不鳴鞭,以殿狹也。自建炎以來,正至不受朝,但宰臣率百官拜表稱賀而已,及太母還宮,言者以爲國家大慶,四方來賀,亶維其時,乞舉行大禮,禮官以日廹不可行,次年復以大禮後權罷,至是乃講焉。

戊申

瀘南安撫使馮檝獻嘉禾九穗,上曰:「近日州郡所奏嘉禾甚多,大有年之慶,庶幾可望也。」

壬子

宰執奏事,秦檜因論士大夫之弊曰:「軍興以來,無肯爲國出力者,所以不能勝敵,臣嘗謂敵之所以勝我者,以其用心朴實故爾。」上曰:「朕觀太祖太宗以來,多用朴實之人,所以風俗厚而根本固。」《中興聖政》臣留正等曰:「士大夫之弊,以風俗之移人也。風俗之無弊,其惟祖宗之時乎!漢周勃、張良相如此,皆髙帝之臣也,逮事文帝,其言不能出口,一時在廷之臣,誰獨無有長者哉?及帝善嗇夫之對,而張釋之稱譽二人者,至於反覆問辨,盖眀其爲髙帝之臣也,漢嘗以是繼秦而争天下矣,秦政弊,則徒文具而無實,天下爲之風,靡漢誰與敵哉?故釋之,亦因爲文帝言之,士大夫而趨浮僞之俗,宜為國者之所深戒也。」

癸丑

故武功大夫文州刺史趙成,特贈左武大夫忠州團練使,官其家三人。先是漳州長泰縣民華齊作亂,安撫司遣成率兵往討之,官軍敗,成與其將校死者十四人,軍校不與焉。右廸功郎長泰縣尉陳休烈將射士捕齊,死於陣,詔贈左承務郎,録其子爲文學。

乙卯

祕書省著作佐郎兼普安郡王府教授趙衞、錢周材,並爲著作郎。校書郎陳誠之,爲祕書郎。左宣教郎黃公度,爲祕書省正字。

戊午

保信軍承宣使知閤門兼權樞密副都承㫖曹勛,提舉洪州玊隆觀,從所請也。

己未

分經義、詩賦爲二科以取士。

辛酉

初藉千畝,用司封郎中李澗請也。

資政殿大學士知建康府張守薨,諡文靖。

丁卯

四川宣撫副使鄭剛中乞减成都府路對糴米三分之一、本司激賞錢二十萬緡。時剛中於階、成二州營田,抵秦州界凡三千餘頃,嵗収十八萬斛,而軍撫司激賞錢已减為一百萬緡,至此復有此請。上謂秦檜曰:「累年民力少寛,此休兵之效也,其從之。」

戊辰

上始聞端眀殿學士左朝奉大夫同簽書樞密院事王倫死狀,謂秦檜曰:「倫雖不矜細行,乃能守節死敵,人誰無死,擇死爲難耳。」於是贈左通議大夫,輟一日朝,詔報其家,且賜銀帛三百匹両,未㡬其子述從北人得其骨以歸,官給葬事,後諡愍節。輟朝在二月戊子,今併書之,《日曆》不載贈官,此據《㑹要》,未得其日

命權戶部侍郎王鈇措置兩浙經界。李椿年旣以憂去,秦檜請用鈇,上因言經界之法,細民多以爲便,檜曰:「不如此,則差役不行,賦稅不均,積弊之久,今已盡革,去年陛下放免積欠,天下便覺少蘇。」鈇言:「本部員外郎李朝正嘗知溧水縣,均稅不擾,請與共事。」又言:「今當革詭名挾戶,侵耕冒佃,使差有常籍,田有定稅,則差役無争訴之煩,催科免代納之弊,然湏不擾而速辦,則實利及民,欲更不畫圖,又造砧基簿,止令逐保排定,十戶爲一甲,令逓相糾合,從實供帳二本,積年所隠,一切不問,如有不實,致人陳吿,卽將隠田給以充賞。」從之。朝正同措置在此月辛未

己巳

御筆:尚書禮部侍郎兼直學士院提舉祕書省秦熺,除翰林學士。

左諫議大夫何若,知貢舉;權吏部侍郎陳康伯、祕書少監游操,同知貢舉。若、操常爲發解所試官,及是再命之,非故事也。

敷文閣直學士新知紹興府張叔獻卒。

庚午

工部尚書兼侍讀詹大方,罷爲龍圖閣學士知紹興府。

敷文閣待制知撫州晁諫之,充敷文閣直學士知建康府。諫之嘗言崇仁縣民婦産三男,足驗生齒蕃息之盛 十四年八月丁卯,又言臨川縣禾登九穗,足爲瑞應 其年九月癸未,皆乞宣付史舘,秦檜喜,故擢用之。 《林泉野記》云檜頻使臣僚及州縣奏祥瑞,以爲檜秉政所致云。呂中《大事記》:「日屢食,則檜皆以隂雲不見賀,彗星見,康與之以爲不足畏,檜則與之改秩,而日使臣僚及州縣奏祥瑞,以爲檜秉政所致而已。」

辛未

初命諸路僧道士納免丁錢,時言者論今官尹皆納役錢,而僧道坐享安閑,顯爲僥倖,乃詔律僧嵗輸五千、禪僧道士各二千,其住持長老法師紫衣知事皆逓増之至十五千,凡九等。 《日曆》無此,今以《會要》脩入。趙甡之《遺史》在紹興五年六月盖誤

是日,上因論和買預買之弊,秦檜言:「戶、工部不可不兼𨽻,在祖宗時,皆𨽻三司,今戶部以給財爲務,工部以辦事爲功,誠非一體。」上甚以爲然。檜又奏宗子成忠郎不皦娶倡女爲妻,爲大宗正司所劾,上曰:「宗子不肖至於如此!然其間不無清貧有守之人,前日有貧而不能娶者,朕賜之千緡,所以勉之也。」其後有司具獄,不皦坐除名,令宗司庭訓拘管。 九月壬子行遣

甲戌

斬閬州人龎師道于都市。師道亡之北境,自稱從義郎,妄言朝廷機事,金械之還,故戮之。

乙亥

權尚書戶部侍郎王鈇,進秩一等,以頃在兩浙轉運司脩都亭驛成,推恩也。

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向子忞,特降三官。子忞寓居衡山,帥臣劉昉希秦檜意,劾其强橫虐民,故有是命。

二月 丁丑朔

故廸功郎莫正,贈承務郎。正嘗權東海縣,僞守王山招之,不從,爲所殺,故録之。

戊寅

上謂大臣曰:「朕觀史册,見古之養士有至二三千人,亦朝廷一盛事。」於是増國學弟子員百人,通舊以七百人爲額,尋命置上舎三十人,内舎百人,用監丞文浩請也。 浩建請在癸卯

己夘

命簽書樞密院事楊愿,兼脩玉牒。

庚辰

上曰:「聞軍士亦有喫菜者,此曹多食素,則俸給有餘,恐驕怠之心易生,可諭諸統兵官,嚴行禁戢。」

癸未

故除名人温濟,追復拱衞大夫威州防禦使。濟自海外量移潭州,死於道,至是用其家請而復之。

丁亥

兵部郎中葉庭珪轉對,言:「陛下比者專尚文德,天下廓廓無事,然芸省書籍未富,切見閩中不經殘破之郡,士大夫藏書之家,宛如平時,如興化之方、臨彰之吳,所藏尤富,悉是善本,望下逐州搜訪抄録。」從之。

己丑

右承直郎郭諴,特改右宣教郎。諴,普安郡王夫人之父也。

庚寅

翰林學士秦熺,兼侍讀。給事中李若谷,兼侍講。

直祕閣褔建路轉運判官徐琛,爲兩浙西路提㸃刑獄公事。琛,南昌人也。 王眀清《揮麈録》云:「徐獻之琛,王氏甥,與秦檜之妻爲中表,而師川之族弟也,㑹之知髙宗眷念師川不替,一日奏事,啟上云:『徐俯身後伶俜可憐,有弟琛能承兄之業,願陛下録用之。』上從其請,其後獻之爲貳卿,㑹之並縁上,率皆類此。」【案此句上下文疑有脫誤】

壬辰

和州防禦使錢愷,知閤門事。癸巳,左武大夫保順軍承宣使知閤門事何彦良,落階官,爲閬州觀察使。二人皆以嘗出疆之勞,特遷之。

乙未

權戶部侍郎王鈇乞諸路州縣民戶科折之數,自第一至第四等,一例均敷,從之。先是講和赦書以上戶規避物力,析爲下戶,自今令一等科敷,已而諸路多言貧民由此不能自存,有失朝廷憂恤之意,故鈇以爲請。

己亥

保大軍節度使崇國公璩,加檢校少保,進封恩平郡王,以將出閣故也,其官屬禮儀,並依普安郡王體例。 三月丁未降㫖

顯謨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程邁卒。

辛丑

故承奉郎王眀,特與一子官,以前任德清軍使,與金人戰死故也。

三月【案是月丙午朔】丁未

寧國軍承宣使幹辦皇城司吳益,爲保康軍節度使提舉萬夀觀。

甲寅

監察御史黃應南,提舉廣南東路刑獄公事。

辛酉

武信軍承宣使添差江南西路兵馬鈴轄兼安撫司統制程師囘,陞本路馬歩軍副都總管,洪州駐劄。時師囘統兵戍贛上,會詔歸北境人,而師囘有親兵數百,憚不欲行,守臣祕閣修撰薛弼諭之曰:「公從卒多,不可庇,公能遣此屬,朝廷必多公,若庇不遣 原闕四字 責矣。」師囘承命,旣而省符趣師囘就道,遂去。師囘舟行過大孤山,舟人告毋作樂,恐龍怒,師囘故命其怒,奏蕃樂,少頃,黒雲四合,有物湧波間,目如金盤,師囘射中其目,卽還入水,風亦息,安流而濟,人皆服其勇。 此以洪邁《夷堅乙志》及熊克《小曆》參修,但邁以爲紹興十二年事,而克繫之十三年,則皆誤也。案薛弼以紹興十三年八月除知䖍州,今年五月移廣州,當此時弼固在任,意者師囘統戍日久,故用改除,使之離去耳。五月戊午白常指揮略同,更湏參考

癸亥

左朝奉郎提舉江州太平觀筠州居住李文會,降授左奉議郎;武翼郎四川宣撫幹辦公事范寧之;降授從議郎借補廸功郎陳洵武,杖脊,刺面,配泉州牢城収管。初王師心之北使也,文會以洵武屬師心爲官屬,寧之保之,楊愿在中司,以此擊文會罷政,至是鞫實而有是命。

甲子

上謂大臣曰:「交鄰之道,當以守信爲主。」秦檜曰:「臣觀眞宗皇帝時,雖諸蕃小國,如溪峒之類,亦必委曲調護,不欲起兵端,可謂至仁矣。」時金人來索北客之在南者,檜因遣敷文閣待制周襟、馬觀國、史愿北還 襟等還北,史皆不書,惟孫覿撰《李謨墓誌》云:「金檄還北客之落南者,馬觀國在遣中,過公,别涕泣而出。」趙甡之《遺史》繫之今年三月,故因檜奏語附書之,但甡之以「襟」爲「金」,盖字誤。《林泉野記》云:「檜命盡發前後所得大金、契丹及歸眀人五萬,還于大金,内弱軍勢,絶後來歸降之心。」不知北人何以至有五萬,當考。案誓書云:「淮北人願歸者,更不禁約。」去年四月上嘗以此諭檜,令回檄泗州,檜奏如此甚便,與《野記》《遺史》諸書全不同,今併附此

中亮大夫武勝軍承宣使荆湖北路馬歩軍總管巨師古,提舉建昌軍仙都觀,從所請也。

丙寅

歩軍司奏軍器事,上曰:「朕頃在京帥,見内庫所藏弓矢皆太宗、眞宗朝所製,經歴百年,記識如新,盖製造精善故也。」

丁卯

直祕閣劉堯佐、堯仁,並陞直敷文閣主管台州崇道觀。

戊辰

進呈廷試䇿題,上曰:「䇿題盖欲入仕者皆知趨向之正。」秦檜曰:「士人趨嚮不正久矣,亦風俗使然,在陛下力與變革。」上曰:「朕觀五十年前,人材皆是仁宗時涵養所致,以此知人材正在作成也。」

己巳

上策試南省舉頭林機等于射殿,制畧曰:「朕託士民之上,所頼以濟者,惟正賢碩能然,廼或同於鄉原,專於身謀,不修亷隅,不本忠信,平居肆貪得之心,臨事乏首公之節,使風俗曠然大變,必有術處此。」舉人劉章答策言:「陛下旣以先修其身,而又任用眞儒,始終如一。」又曰:「陛下法守古先,得一賢者,必思先王所以任之之誠,得一能者,必思先王所以使之之方,彼賢者能者,孰敢不盡忠竭節於下哉?」王剛中策言:「帝王之應世,非治天下之難,必得眞賢碩能之用爲難。」許必勝策言:「今日廟堂之上,其所以董正百官者,竭誠盡忠,以謀國事,縉紳知之,將見觀感視效,自然而化。」又曰:「國家廟堂之上,秉握鈞衡,總攬庶職者,其於節義之事,在人耳目,輝映今古,天下縉紳方且相與取正而激勵,今陛下乃以士大夫偷墮爲患,其亦陛下之過計。」有司擬章第三,及進呈,上親擢爲首,剛中次之,必勝又次之。機,侯官人。章,龍遊人。剛中,浮梁人也。

壬申

徽猷閣直學士提舉亳州眀道宮洪擬卒,諡文憲。

夏四月 丙子朔

賜太師秦檜甲第一區。

戊寅

檜遷居賜第,命内侍東頭供奉官王晉錫押教坊樂導之,賜檜銀絹緡錢各一萬、綵千匹、金銀器皿、錦綺帳六百八事、花千四百枝。

是夜彗出東方。

庚辰

左宣教郎新廣東提㸃刑獄公事黃應南乞詔湖廣諸州勿縱省民私交溪峒,及令監司帥臣覺察所部,勿造事端,以起兵釁,秦檜言:「近邊徭人與吾民互市,恐難抑絶。」上曰:「朕見徃年西夏亦有互市,中間禁止,遂致用兵,可令帥司相度。」後不行。

癸未

賜正奏名進士劉章等三百人及第出身、同出身,正奏名張鎡新科眀法及第。甲申,特奏名林洵美等二百四十七人、武舉正奏名應褒然等二人、特奏名三人,授官有差。

乙酉

詔臨安府捕武經郎方直治罪。直前宰相趙鼎給使,以事至行在,侍御史汪勃言:「今國是旣定,内外寧謐,豈容奸人輒肆窺伺,而趙鼎使臣尚不知革心從化,復敢如此,民聼謂何?」其後本府言直罪如章,乃送漳州羈管。

丁亥

赦天下。前四日,上謂秦檜:「彗星見,朕甚懼焉,卿等可圖所以消弭之道。」檜奏:「太宗、眞宗朝嘗縁彗星䟽决獄囚等事。」上曰:「且降詔,以四事爲主,避殿减膳,寛民力,出滯獄。」於是手詔監司郡守,條具便民事目,憲臣廵行,親决獄事 是月癸未。至是肆赦:「勘會數十年來,邊臣邀功生事,今當兼愛内外,期于並生。勘會數十年來,學者黨同伐異,今當崇雅黜浮,抑其專門。勘會累年以來,兵革不息,近者講和罷戰,正以保全生靈,愛惜民力,已降手詔,委諸路監司郡守措置裕民事目,務要必行,以施實德,尚慮徒爲文具,令三省考覈,取㫖賞罰。」

戊子

右朝請郎知大寧監龎昌孫及兵職官三人並罷,坐民居遺火不卽撲滅,致延燒官物文書甚衆,爲宣撫司所劾故也。

庚寅

四川宣撫司募禁衛三百人至行在,上曰:「此輩逺來,宜厚犒勞,沿途探請,悉與蠲之,居止亦湏令便利,庶皆得所。」

成州團練使知叙州邵隆卒。隆在金州,數以兵出敵境,秦檜恨之,至是因飲酒暴卒,年五十一,或謂檜宻使人酖殺之。叙人皆悲哭,爲之罷市。

壬辰

樞宻院編修官王墨卿、魏元若,並爲祕書省著作佐郎兼恩平郡王府教授。秦熺嘗從墨卿學,故薦用之。

甲午

上諭大臣曰:「比遣將捕盗閩中,第令殱其渠魁,脅從者皆釋,若措置得宜,優與推恩,不然罰亦隨之。」時福建劇盗號管天下者,攻剽郡邑爲奸,詔殿前司後軍統制張淵徃捕之,故有是諭。

丁酉

太學博士楊邦弼罷,侍御史汪勃論邦弼:「操心不正,毎探朝廷事,傳播于外,與罷黜者交通,曽不以教導爲職。」乃以邦弼通判信州。

庚子

省四川都轉運司以其事歸宣撫司。時宣撫副使鄭剛中言:「四川軍屯已移内郡,自有逐路漕司應副,都漕司虛有冗費。」故省之。 十五年十月庚子置總領官

皇叔廣州觀察使知西外宗正事士慷卒,特賜其家銀帛百匹兩,後贈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和國公。

辛丑

祕書郎陳誠之,守尚書祠部員外郎。

左從政郎新和政縣令湯思退、左朝奉郎行大府寺主簿王曮,並爲祕書省正字;左承務郎洪邁,爲勑令所删定官。思退,麗水人。曮,㬇從弟。邁,皓子也。三人皆以博學宏詞合格賜第,故有是除,旣而言官汪勃論邁知其父不靖之謀,同惡相濟,乃以爲福州州學教授。 洪邁罷在閏十一月戊午

賀州刺史御前摧鋒軍統制吳錫,爲江南西路兵馬鈐轄兼安撫司統制,䖍州駐劄。

五月 丙午朔

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宣州觀察使主管侍衞歩軍司公事趙密,爲定江軍承宣使。先是海冦朱眀作亂,朝廷遣歩軍司統領左武大夫武泰軍承宣使張守忠捕降之,詔進守忠一階,而密有是命。

己酉

侍衞歩軍副都指揮使武勝軍承宣使王貴,爲福建路馬歩軍副都總管,上覽除目曰:「此輩處之優穏如此,則見在軍者,有所激勸矣。」秦檜曰:「聖慮及此,可謂深逺。」 熊克《小曆》云:「初歩軍副都指揮使王貴因告張憲、岳飛之事,擢爲管軍,至是除福建副總管。」案飛以紹興十一年誅死,眀年三月貴罷爲褔建副總管,以田師中代之,未嘗除管軍,又案是時歩帥乃韓世良,後改用趙密,盖貴止是帶軍職,克誤以爲歩帥也。

癸丑

祕閣修撰知䖍州薛弼,移知廣州。

丙辰

詔减東南和預買絹匹一千,以寛民力,秦檜曰:「陛下天資仁厚,毎欲寔德及民,大類仁祖。」上曰:「朕安敢望仁祖百分之一。」 十七年九月折帛錢再减

戊午

詔貧民産子者,予義倉米一斛,以大理寺丞周懋轉對有請也。始命給錢四千,至是懋言:「免役、寛剰所収至微,豈能賙給,今所在義倉未嘗移用,若嵗令一路發千斛以活千人,以諸路計之,不知所活幾何,皇天親饗,本支有衍於百世矣。」乃命戶部措置行之。懋,東陽人也。 事已見紹興八年五月庚子、十一年三月乙巳

正侍大夫忠州防禦使添差荆湖南路馬歩軍副都總管白常,移潭州駐劄。時金人來索在南將士,常亦在遣中,同行者悉爲敵効力,常獨不肯徃,曰:「丈夫死則死耳,不能爲反覆士!」毎自書頭銜曰前熈河經略使白某,右副元帥撒離喝見之不恱也。後欲强官之,竟託疾以免。常有産在德順,熈河守將惡之,大詈曰:「白常旣臣我家,而尚宋官乎?」械繫久之,常不屈而止。 秦檜遣還北人,史無由見,如馬觀國,則見於孫覿《集》,程師囘,則見於洪邁《夷堅志》,然皆因他事及之,故無始末,獨白常事,原興宗《西陲筆略》記之稍詳,常嘗爲涇原摠管,興宗載此事在紹興十五年,又云與王四、小巢俱遣,王嘗位荆南總管,巢亦位將鎭,二人本末未詳,當考

己未

右武大夫貴州刺史張延夀,陞和州防禦使,録措置監牧之勞也。

庚申

大理寺丞周懋言:「紹興敕:罪人情輕法重者,並奏裁。立法之意,謂法一定而不易,情萬變而不同,設法防姦,原情定罪,必欲當其實而已。比年以來,内外官司類皆情重法輕聞奏,必欲從重,而以情輕奏者,百無一二,豈人人犯罪,無有非意誤冒可輕比者邪?陛下聖德寛仁,惟刑之恤,而有司未能推原美意,其於情法疑讞,輕重不倫,伏望申戒法官,應罪人情輕法重者,並仰遵守敕條聞奏,以從輕典,仍委所屬時加檢察,如有違戾,並以故入之罪罪之,庶使無知小民,免致非辜,悉罹重憲,以副陛下好生之德。」從之。

壬戌

復置六部架閣官六員,亦以周懋轉對有請也。尋遂以右廸功郎彭炤掌吏部,右從政郎艾若訥掌戶部,右廸功郎周紫芝掌禮兵、部,右廸功郎蘇鑒掌刑、工部。 案《題名》炤等填闕在今年七月,今併附此

癸亥

詔:「自今新除學士正謝,前一日待詔,卽私第宣召入院如故事。」用翰林學士秦熺請也。渡江後此禮久廢,至是熺奏復之,惟勅設以院隘,不容鋪設而止。【案此句疑有脫誤】

司農寺丞王會,守尚書比部員外郎。會,㬇弟也。

甲子

金國賀生辰使龍虎衞上將軍殿前左副都㸃檢完顔宗永、副使通議大夫充翰林待制程寀,見于紫宸殿。初燕垂拱殿,辭亦如之。丙寅,天申節,百官用樂,上夀于紫宸殿。丁卯,賜宗永等燕射于教場,自是遂爲故事。初宗永等將至,秦檜言於上曰:「使人及期而來,盖由待之以禮,示之以信故也。」上曰:「大抵爲國之道,旣不能强,又不能弱,則兵連禍結,無有已時,朕何惜爲天下生靈少屈耶!」於是遣吏部侍郎陳康伯接伴,而和州防禦使知閤門事錢愷副之。宗永甫入疆,上以端午遣中使賜扇帕于洪澤,宗永言:「上國是日例賀,當北面再拜,且接伴使副同之乃敢受。」康伯以舊制却之,或謂康伯此細故,朝廷必不惜,康伯曰:「今曲從之,後爲例不復可改,且辱命自我始,况所求或無厭,寧能盡從之乎?」宗永卒受賜,因自辨數曰:「接伴慢我朝廷,聞之,懼生事。」引見之前日,侍御史汪勃卽劾康伯酬對辱國,望罷之,以副惇信睦鄰之意,乃出康伯知泉州,而愷亦降爲舒州團練使。 上語在四月戊寅,宗永入界在此月戊申,勃奏康伯在癸亥,愷貶秩在甲子,今聫書之

入内東頭供奉官幹辦御藥院主簿【原本闕名】,還所寄資爲武功大夫貴州防禦使,令吏部差監鄂州酒務,日下出門,坐於職事全不用心也。 此未知與接伴有無相闗,當考

庚午

命權禮部侍郎宋之才、宣州觀察使知閤門事康益,充送伴使副。舊例接伴使副就充送伴,至是以金使有詞,故易之。辛未,之才等入對。

六月 乙亥朔

日有食之。

丁丑

上幸秦檜新第,後八日,降制加恩,封檜妻魏國夫人王氏爲韓魏國夫人,熺妻淑人曹氏爲和義郡夫人,孫右承事郎塤、堪、坦,並直祕閣,賜三品服,時塤年九嵗。

壬午

端眀殿學士四川宣撫副使鄭剛中,遷資政殿學士。剛中引疾乞奉祠,故有是命。

直祕閣通判眀州錢端禮,提舉淮南東路茶鹽公事。

甲申

右奉議郎喻樗,通判衡州。

丙戍

龍圖閣學士知臨安府張澄奏修蓋太師秦檜第宅官吏名銜,詔第一等轉兩官,餘以次第賞,尋拜澄端眀殿學士。 澄進職在是月丙申,《林泉野記》云「檜築賜第,窮土木之麗。」

戊子

翰林學士左朝散大夫知制誥兼侍讀提舉祕書省秦熺,特遷左中奉大夫,充翰林學士承㫖。

故廸功郎張木漸,特官一子,以任叙浦縣主簿,歿於王事也。

庚寅

左朝請大夫曽班,主管台州崇道觀。 班始坐降金,削籍編置,不知何時牽復也

癸巳

右朝散郎張昌,知楚州。昌守眞州,代還,入見,言:「兩國通好,使命徃來,則運河隄岸不可不治,望令淮浙沿流令尉兼帶入銜。」從之。 王眀清《揮麈録》稱秦檜喜昌,就官簿中減去十嵗,擢知楚州,事已附見紹興十二年五月戊申昌除知眞州注,或可修潤附此

乙未

命給事中李若谷、權戶部侍郎王鈇看詳監司守臣所上應詔條具裕民事件。

左承事郎充皇太后宅教授張本面對,乞令逐路憲司毎季條具一路刑獄禁繫多寡,核實以聞,嚴加黜陟,詔刑部申嚴行下,本尋遷一官。 本進官在己亥

勑令所冊定官錢龎面對,乞申戒州縣,或遇水旱,從實檢放,從之。

丙申

刑部侍郎周三畏,進權本部尚書。

祕閣修撰新知廣州薛弼,充集英殿修撰,與敷文閣學士知福州莫將兩易。時䖍、梅及福建劇盗,有號管天下、伍黒龍、滿山紅之屬,其徒稍衆,攻刼縣鎭,鄉民作山砦自保,將言:「漳、泉、汀、建四州接江西、廣東之境,縁游手輩從賊,熟識小路,引其徒直衝縣鎭,如入無人之境,官軍不習山險,多染瘴疫,難於掩捕,乞委四州守臣募强壯游手,毎州一千人爲効用。」時殿前司後軍統制官張淵措置本路盗賊,有㫖委將同措置,淵請逐州先招五百人,許之,未及招而將易鎭。

丁酉

秦檜奏以左朝散大夫新福建路提㸃刑獄公事王元鼎措置本路盗賊公事,上曰:「可諭殿前司,自今招捕郡冦,分塡諸軍闕額,則盗賊銷矣。」元鼎,𠉀官人也。

戊戍

秦檜爲上言:「士大夫多横議,無益國事。」上曰:「靖康之事是也,朕見當時士大夫奏狀,多是李綱、耿南仲等,紛紛争議,無肯以國事爲慮者。」檜曰:「靖康之初,金主自令斡離不就便酌中施行,誠有人肯任國事,則大計久已定矣。」上曰:「後來生靈塗炭之甚,皆由於此,所以國家大事,須在得人肯任。」檜曰:「非人主聖志先定,豈臣下所能决。」

已亥

翰林學士承㫖秦熺入見,引李淑故事,乞避親,且言:「前此以和議文字多所闗預,國事至重,不敢有請,今則大計已定,望許臣罷職,庶幾不紊彛制。」不許。

辛丑

江東轉運判官趙不棄,乞令監司察部内縣令老病不職者與嶽祠,上曰:「朕嘗謂縣令最爲親民,又非郡守之比,贓固不可,而庸繆之人尤害百姓,盖因其庸繆,則吏計得行,若十吏用事,是有十縣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