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沙塞部和醯五分律/卷第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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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律卷第七(彌沙塞)
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
第一分之五第二十二事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語比丘尼言:「明日般陀比丘次教誡汝,汝當就彼聽受法教!」作是語已,還到所住,語般陀:「汝明日應教誡比丘尼!」長老般陀明日食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食後還歸,掃除內外,取清淨水,辦手脚巾,露地敷座,自取繩床,於邊坐禪。
時諸比丘尼到般陀所,頭面禮足,就座而坐,於是般陀問諸比丘尼:「曾聞八敬法不?」答言:「曾聞。」復語:「姊妹更聽:一者、比丘尼眾半月,應從比丘眾乞教誡人;二者、比丘尼眾安居時,要當依比丘僧眾;三者、比丘尼自恣時,應白二羯磨遣三比丘尼,從比丘眾請見聞疑罪;四者、式叉摩那二歲學六法已,應於二部眾,求受具足戒;五者、比丘尼不得罵比丘,不得於白衣家道說比丘,若犯戒、若犯威儀、若邪見、若邪命;六者、比丘尼不得舉比丘罪,而比丘得呵責比丘尼;七者、比丘尼犯麁罪,應在二部僧中求半月行摩那埵,行摩那埵已,次阿浮呵那,應在二十比丘、二十比丘尼眾中出罪;八者、比丘尼雖先受具戒百歲,故應禮新受大戒比丘。」說此八敬法已,即說偈言:
「欲得好心莫放逸, 聖人善法當勤學, 若有智慧一心人, 乃能無復憂愁患。」
說此偈已,閉目正坐。時諸比丘尼竊相語言:「此比丘唯知此一偈,云何當能教誡我等?」般陀聞已,作是念:「此諸比丘尼輕賤於我。」於是踊在虛空,現分一身,作無量身,還合為一;石壁皆過,履水如地,入地如水;或現半身,或現全身;或身上出烟,身下火然;或身上火然,身下出烟;或身上出水,身下出火;或身上出火、身下出水;或坐臥空中,如鳥飛翔;或手摸日月,或身平立至梵自在。現神變已,還坐本處,說偈如前。諸比丘尼見此神變,心大歡喜,白言:「大德!願更以神足教化!」於是般陀東踊西沒,西踊東沒,餘方亦爾;作如是種種神變,然後還坐,復說上偈,乃至日沒,然後捨去。
時諸比丘尼暮至城門,城門已閉,扣門索入,守門者問:「汝是誰?」答言:「是比丘尼。」守門者問:「夜何處來?」答言:「尊者般陀教誡我等,是以還晚。」守門者言:「可還本來處,正使王來亦不敢開!」諸比丘尼既不得入,或在門下、或在塹邊、或依樹下,夜為蚊虻、風塵所惱。明日門開最在前入,時諸居士自相問言:「此諸比丘尼開晨先入,從何處來?」或有人言:「正當是求男子還耳!」諸不信樂佛法者,種種呵責言:「我等白衣不修梵行,汝比丘尼亦復如是。空剃此頭,著壞色衣!」諸長老比丘聞,呵責般陀:「云何教誡比丘尼,乃至日沒?」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般陀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差教誡比丘尼,至日沒,波逸提。」
僧差者:白二羯磨差。
若比丘僧已差,應語比丘尼:「姊妹!若非難時,當教誡;難時,不得教誡。」
若就比丘尼住處教誡,應語:「汝等敷座,我當往。」若不得往,應在所住處,掃灑如前,應將大比丘為伴,量無然後獨往。為說八敬法已,若日早,能更說餘法亦善;應籌量日早晚,要使及日得至所住。若說法竟,應前去者,便去;若有恐怖處,比丘應送比丘尼至所在。
若比丘教誡比丘尼至日沒,語語波逸提。
沙彌,突吉羅(二十二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比丘尼皆得諸禪解脫三昧正受。時六群比丘僧不差,亦往教誡,但說麁惡不善之語。諸長老比丘尼默然不聽,六群比丘尼讚言:「善哉,無過是者!」於是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俱往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時諸比丘,有因緣事、塔事、僧事、私事,應入比丘尼住處,慚愧不敢。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為教誡因緣,不聽入。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以教誡因緣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有諸比丘僧雖差,猶慚愧不敢入;諸比丘尼無教誡故,空無所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僧所差比丘聽入。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波逸提。」
爾時跋陀比丘尼病,遣信白舍利弗:「願大德來,為我作最後說法!」舍利弗言:「佛不聽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聽僧不差,為病比丘尼說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比丘尼病,是名因緣。」
若僧不差,為教誡故入比丘尼住處,隨入多少,步步波逸提;若一脚入門,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十三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上座比丘次第教誡比丘尼,諸比丘尼或別請供養,或以鉢囊,或以腰繩,或以燈油、衣食、湯藥,而用布施。時六群比丘見已,語諸比丘:「可差我等為教誡人。」諸比丘言:「如佛所說成就十法,汝等無有,云何求差?」六群比丘便作是語:「諸比丘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諸比丘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作是語:『諸比丘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波逸提。」
若言為供養利故,教誡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言比丘行十二頭陀、坐禪、誦經,作諸功德,皆為供養利故,語語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二十四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與比丘尼獨屏處坐,遂生染著,不樂梵行,或有反俗、或作外道。諸居士見,皆譏呵言:「此等沙門與比丘尼獨屏處坐,正似白衣對於婬女!食人信施而為此事,無沙門行,破沙門法!」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獨屏處坐,波逸提。」
與式叉摩那、沙彌尼,獨屏處坐亦如是。
沙彌,突吉羅。
若眾多比丘、比丘尼共坐;若諸難起,須與獨屏處坐,皆不犯(二十五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阿練若比丘,住阿練若處,初不親近一切道俗。彼比丘晨朝著衣持鉢入村乞食,道逢二比丘尼;一比丘尼語一比丘尼言:「我今欲與此比丘相識,汝能同不?」答言:「甚善!」比丘既至,便為作禮,比丘默然,不與共語。二比丘尼復共議言:「今此比丘不欲道中與我相識,當共至其住處,禮拜問訊。」二比丘尼明朝,早往至比丘所,禮拜問訊;一禮、二禮皆不共語,至第三禮,乃言:「老壽!」二比丘尼禮竟而去。
彼比丘後復入村乞食,二比丘尼於巷中見,禮拜問訊,乃共語言。二比丘尼便以片衣段,及染色綖布施比丘,比丘受之,白言:「大德疲極,至我住處小息,然後乞食。」即便往息。息已臨欲乞食,比丘尼復言:「此有菜醬,若得食已,可還此食。」比丘復受其語,得食持還,如是非一,或比丘乞食前還,待比丘尼;或比丘尼乞食前還,待比丘,遂至他家更相讚歎。
彼比丘後得一好衣,便生諂曲心,作是念:「我今當以此衣與彼比丘尼,彼必不受,我幸可得惠施之厚。」作是念已,先於諸比丘前讚彼比丘尼言:「某甲比丘尼,族姓出家,信心堅正,少欲知足。」諸比丘言:「夫出家者,應當如是!」讚已,持衣與彼比丘尼,比丘尼即便受之。失本所圖,心懷惱恨,還語諸比丘:「某比丘尼,信心淺薄,多欲無厭!」諸比丘言:「汝向說某,少欲知足。今何以故,復說如此?」具以上答。諸比丘種種呵責:「云何心不捨物,詐以施人,量其不受,虛望人感?」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豈不聞我讚歎捨物與人,然後得大功德耶?汝今云何心不捨物,而詐與人?」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衣,波逸提」
時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衣服、臥具,悉皆麁弊,疾病醫藥亦不能得。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與親里比丘尼衣物者,當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與親里比丘尼衣物。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衣,波逸提。」
爾時舍衛城二部僧得已成衣,即共分之,或比丘得比丘尼所宜著,或比丘尼得比丘所宜著,欲共貿易而不敢。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與比丘尼貿衣。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衣,除貿易,波逸提。」
若與破戒、邪見親里比丘尼衣,突吉羅;若與非親里式叉摩那、沙彌尼衣,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
若為料理功業事,若為善說經法,或為多誦經戒與衣,皆不犯(二十六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有一少知識比丘尼得未成衣,不知自作,語諸比丘尼言:「我不知作衣,願為作之。」諸比丘尼言:「姊妹!我多事,不得作。可往比丘眾中問,有憐愍心者必為汝作。」即往比丘眾中言:「我少知識,得此未成衣,不知自作,願為我成。」諸比丘答亦如上。復詣長老優陀夷,白之如上。優陀夷言:「我能作耳!莫數數來催,隨我意作,當為汝作。」答言:「隨長老意。」於是優陀夷取衣裁縫,經時不得,彼比丘尼來問:「大德!衣已成未?」優陀夷言:「先已有要,何故來催?」答言:「我來參問,不敢相催!」即還所住。
優陀夷於後以種種色綖,在中葉上繡作男女交會。時像成已,呼比丘尼還,即來取之,優陀夷語言:「未可舒視,亦莫示人。波闍波提比丘尼往詣佛所時,於都路頭,然後舒披。」彼比丘尼得衣持去,竟不舒視,亦不示人。波闍波提比丘尼至佛所時,乃於都路頭披,路人見之,無不撫掌大笑,共相語言:「此比丘尼乃能如是巧繡,作所欲像,自著衣上。」彼比丘尼甚大羞恥,即還所住。波闍波提比丘尼卷疊此衣,持到佛所,舒以白佛:「唯願世尊視此所作!」佛為瞿曇彌說種種法已,遣還所住;以此事集比丘僧,問優陀夷:「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作此污辱人衣?」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為比丘尼作衣,波逸提。」有諸比丘有親里比丘尼,衣服敗壞,乞得衣段,而不知作。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與親里比丘尼,作衣者,當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親里比丘尼作衣。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非親里比丘尼作衣,波逸提。」
比丘為非親里比丘尼取衣時,突吉羅;割截時、染時,皆波逸提;縫時,鍼鍼波逸提。餘如與衣中說(二十七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於摩竭提國,與諸比丘尼人間遊行,或一比丘與一比丘尼俱乃至眾多,或渡深水、或上高坂,更相見形,生染著心,不復樂修梵行,遂至反俗、或作外道。諸白衣見,便譏呵言:「此輩沙門如人將婦及婬女行!」種種譏呵,如上獨屏處坐中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共道行,波逸提。」有諸比丘與眾多伴共道行,見諸比丘尼亦行此路,便作是念:「我等將無犯波逸提?」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先不共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波逸提。」
有諸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後不敢去,或兩相避;以先期致疑,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先與比丘尼期共道行,若不去,若兩相避,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波逸提。」
爾時有一比丘尼,於險路中見一比丘,呼言:「大德速來!共同道去!」彼比丘便往語言:「姊妹!佛制不聽與比丘尼共道行。」比丘尼言:「此路險難,而我女弱,依怙大德爾乃得過。」答之如前,比丘便去。比丘尼於後為賊剝脫,裸形大喚言:「賊剝我!賊剝我!」彼比丘遙聞,到所住處向諸比丘說。諸比丘將至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若險難處,有疑畏處,與比丘尼共道行。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從此聚落到彼聚落,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若多伴,有疑畏處,是名因緣。」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道行,無聚落處半由旬,波逸提;若與式叉摩那、沙彌尼,先期共道行亦如是。
沙彌,突吉羅(二十八竟)。
佛在舍衛城。爾時諸比丘於摩竭提國,與諸比丘尼共舡遊行,或一比丘與一比丘尼共舡乃至眾多,上下舡時,相見形體,白衣譏呵。諸長老比丘聞,乃至佛告諸比丘,皆如上共道行中說。「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舡行,波逸提。」
有一比丘尼在阿夷羅河邊,待舡欲渡。後有一比丘來,比丘尼語言:「大德!此間險難,可共俱渡。」比丘答言:「佛制不聽我等與比丘尼共載一舡。」舡師復言:「但俱上舡,各在一頭。」比丘不聽。比丘尼言:「若不得者,大德先渡。」比丘即在前渡,舡未到岸,比丘尼被剝赤肉。舡師見之,便譏呵言:「汝等同共出家,不能相護,況於餘人!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彼比丘還到僧坊,向諸比丘說。諸比丘將到佛所,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捨比丘尼,使賊剝脫?」呵已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與比丘尼先期共舡行,若上水、若下水,除直渡,波逸提。」餘如共道行中說(二十九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難陀、跋陀食比丘尼所讚歎食,諸比丘見種種呵責。
時舍利弗、目犍連遊行人間,到王舍城;有一居士聞二人來,便出迎之,頭面禮足,却坐一面;為說妙法,示教利喜;居士即請明日作客比丘食,默然受之。居士即還其家,辦種種飲食,敷好坐具。舍利弗、目犍連至時著衣持鉢往到其舍。舍利弗在前欲入,偷羅難陀比丘尼先在此家,聞其語聲即住不入。彼比丘尼見辦種種飲食,敷好坐具,問言:「為欲請王?為是婚姻?」答言:「今不請王,亦非婚姻,欲供養尊者舍利弗、大目揵連耳!」比丘尼言:「云何不請大龍,而供養此小德比丘?」居士問言:「誰是大龍!」答言:「六群比丘!」又言:「若欲請族姓出家,行頭陀、四念處乃至八聖道分,須陀洹乃至阿羅漢比丘;欲求好婿、好兒、生天、解脫、現世富貴,當供養六群比丘。」如是讚歎已,默然而住。舍利弗、目犍連然後乃入,彼比丘尼前問訊言:「善哉,尊者!可就此坐。」復語居士言:「善哉,居士!汝今大得福利,請如是大龍比丘。」居士便呵言:「汝向言小德,今言大龍,作此反覆,如何無恥?從今已去,莫入我家!我亦不復供養於汝!」於是居士手自下食,食竟行水,取小床於二比丘前坐。為說妙法已,從坐起去,還向佛所。佛遙見便語言:「善來,舍利弗、目犍連!從何處食客比丘食?」答言:「世尊!向到一居士家,有一比丘尼或見名為小德,或見名為大龍。」佛問:「所說何等?」具以事答。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食比丘尼讚歎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比丘尼讚歎食,波逸提。」
有諸比丘尼於屏處讚歎比丘食,後乃知便生慚愧:「我將無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比丘尼讚歎得食,食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比丘尼讚歎得食食,波逸提。」
爾時有一家請五百比丘食,其家先所供養比丘尼,作是言:「與諸比丘食,莫使失時!」諸比丘聞,便生慚愧,不敢復食,還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比丘尼先不讚歎,臨食時作是語:『好與諸比丘食,比丘食此食。』犯波逸提者,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比丘尼讚歎因緣得食食,除檀越先發心作,波逸提。」
讚歎者:讚歎得過人法。
若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比丘讚歎因緣得食食,突吉羅。
沙彌,突吉羅(三十竟)。
佛在王舍城。時有一大臣常供養佛及比丘僧。有一貧人見,作是念:「今此大臣得大善利,乃能如此供佛及僧,若我有物亦當如是。」復作是念:「我今無物,正當傭賃以用供養。」即便客作,日食一食,留一食分。主人問言:「汝何以留一食分?」答言:「我且留之,後當并取。」如是經時,知所得已足,語主人言:「可盡以作直,為我辦種種食具。」主人問言:「汝今貧窮,云何盡以作直,頓辦種種飲食之具?」答言:「我見王舍大臣,常請佛及僧種種供養。我作是願,亦當如是。是以客作欲遂此意。今計作直足一供養,所以於今頓辦食具。」主人聞之生希有心:「如是貧人苦身傭賃,得少財物尚用供養,況我財富?」發心之頃,飲食已具,而不能為,即雇數倍,使其任意辦眾甘美。於時作人,即持財物來詣佛所,供辦極世殊味飲食。緣其意至,鬼神來助,倏忽之頃,自然都辦。正遇節日多饒供養,眾人競來請就家食。諸比丘共相語言:「今日貧人竭力作會,人人皆當為之稍食。」雖相誨語,所食極少,而請處多遂至飽滿。
時彼貧人食具已辦,唱言時到。於是諸比丘皆集就坐,唯佛住房。時彼貧人,手自斟酌,歡喜下食,比丘雖受所食甚少。貧人作是念:「諸比丘為是愍我貧窮,恐食不足?為是食惡不可進噉?」即以問之。諸比丘中少慚愧者答言:「恐汝食少,故於餘家處處先食。」貧人恨言:「云何先受我請,而餘家食?我本肆力,期盡供養!今諸大德,雖不能噉,願隨意持去,勿令有餘。」諸比丘聞已,便復強食,然猶不盡所供之半。眾僧食訖,貧人復作是念:「我強勸僧食,故當不得罪耶?」以是白佛。佛言:「善哉,貧士!汝能見人作福,傭力慕及。雖受人身,生天因緣皆已具足。從汝發心欲供養佛及僧已來,隨事皆得無量功德,正使眾僧不食一粒,於汝功德無不具足。汝今當復得現世報。」貧人聞已,歡喜踊躍。佛更為說種種妙法,即於坐上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彼見法已,受三自歸,奉持五戒,從坐起,頭面禮足,右繞而退。
爾時有五百賈客從優禪那國來,道路逈絕,絕糧三日,前遣馬使募求熟食,遍語人言:「我等五百賈客,從優禪那國來,絕糧三日,故先遣我求諸熟食。若有熟者,不計價直!」城中人言:「此間無有,唯一貧人於僧坊設會,大有餘長。汝往求之,必得無疑。」於是彼使,即便馳往,具以情告。貧人答言:「我今設食,不為財利;但當速來,莫論價直。」使人聞之,出非本望,歡喜還報。須臾俱至,咸言:「速與我食,當厚相報!」答亦如初。即便下食,既飽滿已,借問餘人:「此人有何事業,乃能如此種種施設?」有人具以事答,眾賈聞已,倍增希有,即斂百千兩金,以酬其施。又復借問:「此城某甲今為在不?」答言:「已死。」又問:「彼有子孫不?」答言:「向之施主即是其子。」諸賈客等聞之,依然語貧人言:「汝父是我等師。」又與百千兩金,以敦舊情。王舍大臣及所賃主,聞見此事,益懷歡喜,復各送百千兩金,以結新好。即日,瓶沙王復拜為大臣。一日之中蔚然富貴,國人號為忽起長者。
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受人請,而先食他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汝愚癡人!云何已受人請,而先食他食?」呵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波逸提。」
爾時畢陵伽婆蹉等八十比丘,皆得重病,不能頓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數數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是名因緣。」
爾時世尊聽諸比丘受迦絺那衣,不犯五事。諸比丘作是念:「為是衣時,不犯數食?衣竟,亦不犯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衣時不犯,過衣時犯。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白衣知比丘不得數食,作是念:「我當作方便為諸比丘作衣;比丘來受,并得供養。」即便作衣,請諸比丘,諸比丘言:「我等不得食,但與我衣。」諸白衣言:「大德!若受我食,乃當與衣。」諸比丘作是念:「世尊若聽我以施衣故,數食者,可不乏衣。」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為施衣,數數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數數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是名因緣。」
爾時阿難詣長者家,長者家設諸飲食,阿難忘先受請,便受彼食,垂食乃憶,語主人言:「可還攝食,我先受請不得復食。」長者恨言:「云何已受我食,而忽中悔?」於是阿難馳還白佛,佛言:「若有如是因緣,應先心施,作是念:『我請分,與某甲比丘。』然後可食。」若不念施人而食,突吉羅。
爾時或有前請,後設食;或有後請,前設食。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請時應語言:『隨前設食者當食。』」
數數食者,先受他請,後於餘處食,是名數數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僧所差,若別房食,若白衣來受八戒設供養,若常食,不犯(三十一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調達為求援助故,教化諸居士,或令一家請四僧、或五、或十。諸長老比丘呵責受請比丘言:「云何為援助調達故,受別請眾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實受調達別請眾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波逸提。」
有病比丘牽病乞食,其患增甚。諸居士語言:「莫牽病乞,可就我食!」答言:「世尊結戒,不聽我等受別請眾食。若以供養眾僧,我等便自得分。」諸居士言:「我等家貧,不能得廣,正可力辦,供養病者。大德!若須便可來取。」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受別請眾食。」衣時、施衣時,如數數食中說。「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比丘欲作衣,為乞食故衣不即成,妨廢行道,作是念:「若作衣時,佛聽我受別請眾食者,衣得速成,不廢行道。」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作衣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是名因緣。」
有諸比丘共伴行,到一聚落,語諸伴言:「我等入村乞食,可小見待。」答言:「不須乞食,我當相與。」比丘言:「世尊不聽我等受別請眾食。」遂入村乞,諸伴捨去。比丘乞食已,不復及伴,被賊赤肉,諸比丘作是念:「世尊若聽我行路時,受別請眾食者,不遭此難。」
有諸比丘寄載人舡,至時乞食,舡主捨去,致諸苦難,亦復如上。皆以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聽諸比丘行路時、舡上行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是名因緣。」
諸佛常法,歲二大會春夏末月,諸方比丘皆來問訊,以眾多故,次請甚疎,乞食難得。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我等大會時,受別請眾食者,不致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大會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大會時,是名因緣。」
爾時瓶沙王弟,名曰迦留,事一種道,而年年普請九十六種沙門作一大會,聞釋子沙門不受別請眾食,而力不得能廣及眾僧,以闕無佛道沙門故,愁憂不樂,作是念:「我當云何致沙門釋子?唯當委王,然後可果!」便以白王。王以是事,即出詣佛,具說弟之情願。王去後,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沙門會時,受別請眾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受別請眾食,除因緣,波逸提。因緣者:病時、衣時、施衣時、作衣時、行路時、舡上行時、大會時、沙門會時,是名因緣。」
別請眾食者:若於眾中別請四人已上,是名別請眾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始受別請眾食,既往而分,言受異請,不復成眾,不犯(三十二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處飢饉,乞食難得,一切比丘盡集王舍城,四遠人言:「我等先時朝暮見諸比丘,今何以斷絕不復見之?」有人言:「此間乞食難得,悉往王舍城,是以不見。」諸人言:「我等寧可建立小屋,日作一比丘一宿、一食。若無來食者,便當聚集,俟後來眾。」即便作之。時有一家恒作美食,六群比丘遊行人間常住其家,餘諸比丘都不復得,語居士言:「汝為僧故,作一宿食。如何使我不得一豫?」居士答言:「我本為僧作此處所,而六群比丘住不肯去,使我不復得見餘僧。此是彼過,非是我咎。」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六群比丘,以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六群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施一食處,過一食者,波逸提。」
時舍利弗得風病,到一食處,食一食已,便欲餘行。諸比丘言:「長老疾患,不須餘行。我等當以食分相供養。」答言:「世尊不聽一宿處,過一食。」有諸居士聞舍利弗疾患,亦共請住,答亦如初。於是舍利弗牽病而去,諸比丘作是念:「若世尊聽病比丘於一食處,過一食者,便無此苦。」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病比丘於一食處,過一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無病,施一食處,過一食,波逸提。」
施一食處,眾多比丘暮同時至,若檀越施非時漿、若塗足油,聽次第受。明日隨次受食;若無,則止一食已,應去;若檀越留,聽住。若去已,有緣事宜還,當白主人,主人聽住則住,不聽應去;若後來比丘,應得一食食,有餘,應與主人所留比丘。
若比丘來,而一食處多,諸比丘應分張住。
若親里家過一食,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
若有諸難不得去,不犯(三十三竟)。
佛在王舍城。時有女人欲還夫家,辦種種餅以為道糧。有一比丘次第乞食,往到其舍,女問言:「欲須何等?」答言:「須食!」復問:「能噉佉闍尼不?」答言:「能!」即取鉢盛種種餅與之。彼比丘得已,語餘比丘言:「某甲家多有美食,汝可往乞。」諸比丘聞,皆往從乞,所有熟食施之都盡。
時彼夫家遣人催之,答言:「資糧未辦!」復作種種食,如是至三,比丘來乞皆盡與之。夫家三催,答皆如初,便大瞋忿,謂有異意,遣使報言:「我已更求婚,不復用汝瞎女!」於是女家咸瞋恨言:「由沙門釋子使我女寡!」復種種罵詈,醜言溢口。隣人語言:「他薄汝女,何預沙門?」即具以答。不信樂佛法者,咸皆言:「快由敬沙門,致有此事。若復親近,劇當過是。」
爾時復有賈客主,語諸賈人言:「可辦資糧,某日最吉,當共發去。」即皆備辦種種飲食。有一比丘次第乞食,到一賈人家,賈人問言:「欲須何等?」答言:「須食!」問:「能食餅麨不?」答言:「能!」即取鉢盛滿與之。比丘得已,語諸比丘言:「某甲家多有美飲食,汝可往乞。」諸比丘皆往悉得,糧食遂盡。賈客主言:「吉日今到,應共發去!」此賈人言:「糧食未辦!」賈客主言:「我先宣令,備辦糧食。何故於今,方言未辦?」答言:「沙門來乞,與之悉盡。」賈客主言:「今是吉日,不得不發。我便先去,汝可後來。」於是便發,後還安隱,大得宜利。彼一賈人後去遭賊,失物蕩盡,便啼哭言:「由沙門釋子遭此窮厄!」賊問言:「我奪汝物,何以怨人?」具以事答。諸賊聞已,復語之言:「汝親近沙門,正應打殺,正應奪物!若復有親近者,亦當如是!」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諸比丘:「汝等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須,二、三鉢應受。過是受者,波逸提。」
有諸病比丘入村乞食,有一居士自恣多與,過二、三鉢,不敢復受。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病比丘過二、三鉢受。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須,二、三鉢應受。若無病,過是受者,波逸提。」
有諸比丘就請家食,食已,復從主人索食持去。諸比丘以是白佛,佛言:「若就請家食,不得更索持去;若不就請家食,聽持去。」
有諸比丘受二、三鉢持去已,不與諸比丘共食。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應與諸比丘共食。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到白衣家,自恣多與飲食,若餅、若麨;若不住其家食,須二、三鉢應受,出外與餘比丘共食。若無病,過是受,及不與餘比丘共食,波逸提。」
自恣與食者:來乞輒與。
若比丘第一鉢受,還應語餘比丘:「我已某家受一鉢,餘二鉢在,須者往取。」若第二鉢受,應言:「我已某家受二鉢,餘一鉢在,須者往取。」若第三鉢受,應言:「我已某家受三鉢食,莫復往取!」若不宣語,突吉羅。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四竟)。
◎ ◎佛在王舍城。爾時諸處飢饉,乞求難得,諸比丘盡還王舍城。王舍城諸居士,問諸比丘:「僧有幾人?食有幾許?」答言:「僧有若干,食有爾許。」時諸居士共作議言:「我等當為諸比丘隨力作食。」於是或有一人,作一比丘食乃至十比丘食;或有二人乃至十人,共作一比丘食乃至十比丘食。辦食具已,諸居士主復作是念:「我等雖復隨力作食,食一人、十人,必不周普。今當斂物,普為作食,若不足者我當足之。」即便斂取。其中有貧窮者,雖心無惜而無好米,隨家所有豆麥之屬,以充此斂。彼居士主,即差次作之,飲食麁惡,老病比丘皆不飲食,持與乞人、或與外道,更往知識家食。諸居士知,便譏呵言:「我等減割身口、妻子之分,種福田中。云何比丘薄我此食,用乞乞人及諸外道,更求美味?此輩本求解脫,離老病死,如何於今反求美好?無沙門行,破沙門法!」
時跋難陀主人次至監食,跋難陀眾中食已,復就其家索美好食。彼人問言:「大德!向不在眾中食耶?」答言:「在眾中食,恐檀越失別施福,是以更來。」彼人便譏呵言:「今世飢儉,眾人罄竭,共作眾食。云何薄此,更求美好?」諸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跋難陀:「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竟更食,波逸提。」
爾時畢陵伽婆蹉等八十比丘得病,諸比丘為其請食,食不盡,棄著房前。諸居士見,問言:「此是何等食?」答言:「是病比丘殘食。」諸居士言:「何不少取?」答言:「諸病比丘或有多食、或有少食,我等所以不得小取。」居士復言:「今世飢儉,以一粒施,乃可生天!云何棄之而不惠施?」或復有言:「此輩沙門寧棄于地,不以施人!我等既已施僧,一粒墮地,便謂大罪。如何比丘不惜此物?」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問阿難:「頗有人能食此食不?」答言:「看病比丘為請此食,而其自食初不充足,欲噉此殘食,而復不敢。」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諸比丘食病比丘殘食。」
爾時王舍城眾僧食竟,有比丘於外得食持還,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可以此食與病比丘。」即便與之。病比丘言:「此食增病,我等不須。」以是白佛,佛言:「聽諸比丘於病比丘人邊,作殘食法食。」
爾時王舍城眾僧食竟起去,復有比丘於外得食持還,病比丘已差,不知云何?復以白佛,佛言:「應在食未竟比丘邊,作殘食法食;若無,應在未食比丘邊作;若眾中無未食比丘,應近處覓;若近處,復不得者,與應受具足戒沙彌速受戒,然後於是人邊作殘食法食。」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食竟,不作殘食法食,波逸提。」
有比丘,晨朝請諸比丘作小食,與時飲、佉陀尼食、賒陀尼食。諸比丘謂已是足食,不敢復食,以是白佛。佛言:「此不名為足食。有五種食,名為足食:飯、乾飯餅、麨、魚、肉。於此五食,一一食中有五事,名為足食:一者、有食;二者、授與;三者、受噉;四者、不復受益;五者、身離本處。若離本處已,更得時食、飯、餅,不作殘食法食,口口波逸提。」
諸比丘不知作殘食法,白佛。佛言:「持食著鉢中,手擎,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作是言:『長老一心念!我某甲食已足,為我作殘食法。』彼比丘為取鉢,問言:『是食與我耶?』答言:『與!』便為食少許,餘殘還之。若都不食,但取已,還之,語言:『此是我殘,與汝。』亦名殘食。」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五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有二比丘共為親友,一人聰明,一人闇鈍。其闇鈍者,數數犯惡;其聰明者,恒語其罪,教令悔過。其闇鈍者心轉懷忿,作是念:「我今亦當伺其過罪!」伺之不得,便於彼食竟,以不作殘食,呼令食之。彼比丘以親厚故,都不懷疑,即便為食。食已語言:「汝食非殘食,犯罪應悔!莫不修梵行,長夜受苦!」時彼比丘呵責言:「我欲益汝故,相教呵!云何以此見恨,陷我於罪。」諸長老比丘聞,種種呵責,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問彼比丘:「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作殘食法,強勸已食比丘食,欲使他犯罪,波逸提。」
有比丘足食已,諸比丘不知,復呼令食,彼比丘言:「我已食竟。」諸比丘便生疑:「我故當不犯波逸提耶?」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若不知他食竟,呼食犯波逸提,無有是處。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知他比丘食竟,不作殘食法,強勸令食,欲使犯罪,波逸提。」
若勸已食比丘,食不作殘食法食;若彼食時,口口波逸提。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六竟)。
佛在王舍城。爾時世尊未制比丘受食食,諸比丘各在知識家不受食食。諸白衣譏呵言:「我等不憙見此惡人,著割截壞色衣,不受食食。不受食食,是為不與取!」
爾時大迦葉著糞掃衣,於街巷處處,拾棄食而食。諸居士見,譏呵言:「此沙門正似狗,趣得食食,不淨可惡!云何令彼入我等家?」諸長老比丘聞二事已,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先問諸比丘:「汝等實不受食食不?」答言:「實爾。世尊!」佛種種呵責已,又語迦葉:「汝雖少欲,而為人惡賤,不應食棄去食。若食,突吉羅。」告諸比丘:「今為諸比丘結戒,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波逸提。」
時諸比丘為作人作食,不敢嘗,或醎、或淡,作人瞋恨不肯復作。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為作人甞食,但不得咽。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除嘗食,波逸提。」
時諸比丘不受楊枝及水,便不敢嚼及漱口,口臭眼闇;共人語時,人聞其氣,問言:「大德!口何以臭?」諸比丘甚羞恥,便乞受楊枝及水。諸人言:「汝自嬾取,誰為汝惜楊枝及水?」諸比丘以是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告諸比丘:「今聽不受楊枝及水。從今是戒應如是說:
「若比丘,不受食,著口中,除嘗食、楊枝及水,波逸提。」
爾時舍利弗得風病,目連往問:「汝在家時,曾有此病不?」答云:「有!」「何方治差?」答言:「食藕!」於是目連到阿耨達池取藕與之。舍利弗問:「何處得此?」答言:「阿耨達池。」又問:「從誰受?」答言:「從龍。」便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聽從龍受食。」
時大迦葉從貧家乞食,釋提桓因作是念:「今大德迦葉從貧家乞,我今當作方便使受我食。」即於迦葉乞食之次,作一貧窮織師,在機上織;復化作一女人為其作緯,迦葉從乞,即取鉢盛百味飲食與之。迦葉得已,作是念:「此人貧窮,何從得此?」即入定觀,知是帝釋,語言:「憍尸迦!後莫復作!」遂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從天受食。」
爾時世尊行於逈路,暮至曠野鬼村。時彼鬼神見佛歡喜,便請佛及僧設明日供,佛默然受之。鬼即竟夜作種種飲食,晨朝敷坐,請佛及僧。佛勅諸比丘,共受彼請,即皆就坐。鬼神手自下食,諸比丘不敢受,以是白佛。佛言:「今聽諸比丘從鬼受食。」
爾時世尊遊娑羅樹林。時有一獼猴,從樹上下,取佛鉢欲持去,諸比丘捉,不聽。佛告比丘:「聽獼猴取鉢。」即持鉢到一樹上,取滿鉢蜜上佛。佛見有虫不受,獼猴諦視見虫,即便拾去;復以上佛,佛為受之,於是獼猴歡喜踊躍,却行而退。佛持此蜜與諸比丘,諸比丘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聽食獼猴授食。」
爾時有販馬人請佛及僧。行水已,有人語言:「火燒馬屋!」彼以此不展授食,語比丘言:「可自取食!」言已便去。諸比丘疑,不敢食。以是白佛,佛言:「若無淨人,聽諸比丘以施主語食,為受食。」
復有諸白衣遙擲食與比丘。比丘以是白佛,佛言:「不得受遙擲食。」
有諸老病比丘眼闇,受食時觸淨人手,數洗煩勞。以是白佛,佛言:「應受草葉敷之,以手按邊,令食著上,此亦名受。」
諸比丘便廣敷草葉。以是白佛,佛言:「不應廣敷,敷齊手所及處。」
有諸白衣惡賤比丘,不肯親授,以食著比丘前地,語令自取。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白佛。佛言:「若施主惡賤不肯授食,亦聽以彼語取,為受食。有四種受:身授身受,物授物受,手授手受,教取而受。」
有醎水,比丘不受不敢飲之。以是白佛。佛言:「若不著鹽,性醎,聽不受飲。」
比丘尼亦如是。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三十七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