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村先生大全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一百七
| 後村先生大全集 卷第一百七 宋 劉克莊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賜硯堂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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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村先生大全集
之一百单七
題䟦
西山帖
右西山先生為其邑子陳君適書課程如此先生夢
奠後二十年陳君道莆以示某念昔受學於先生誨
言在耳遺編在笥雖心力記憶未忘然目力昏花不
能讀耳誦先生𣣔専不𣣔雜𣣔精不𣣔多之語為之
慨然陳君於學不以先生在亡為勤惰它日必能為
師之𫝊人
為徐國録䟦西山帖先生帖
前一帖乃嘉定癸巳冬先生再守温陵時也後一帖
乃端平甲午春自温陵帥福唐時也先生為天下文
章宗師而州家筦記獨屬之仲晦茂功其言曰再留
泉一年無所𫉬惟𫉬二雋士時仲晦從元樞曽公徃
建江閫帖中所謂退之從晋公是巳先生於仲晦
如此而仲晦不翕翕附和方且獻四規先生至𣣔
銘之楹几皆賢於人逺矣此昔余昔参先生謀議所
自擊者後二十年先生墓本巳拱士有未嘗聆謦欬
經指授而托先生以平世媒身者至於真為先生品
題印可者徃徃流落江湖埋沒山林不願求知於世
猥曰西山門人滿天下能辨其真贋者少矣仲晦方
牧南郡茂功猶待禮部試先生謂二雋且不偶如是
士之遇不遇果有命哉余晚受明主昊知親近矣終
不能稱胡母生薦施讐而厺師交誼薄甚矣故題二
帖之末以識余愧
管生字説後
括古郡也管名族也名宗道字景孟者佳士也有文
學志趣多識當世聞人為景孟字説者一二公皆余
所敬余無以復加矣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注者
於上句曰仰慕也下句曰景大也以景為慕似是顛
倒其義西山先生初字景元後改景為希是矣然孝
經序有景行先哲之語則自唐以来承襲已乆古人
多引上下文互相𤼵明雖通用可也或曰孟亞聖也
學者以是倫擬然歟余曰昔宋齊坵字超囬時人譏
之云足下齊大聖以為名超亞聖以為字若齊與超
則㫁㫁不可學者師孔孟而已不慕孔孟當慕何人
景孟勉之
何絶制詩
先朝武人能詩者有
翰賀鑄劉季孫南渡以来有
劉翰潘檉其警句皆膾炙人口今又有何君所謂出
乎其𩔖者然使人稱詩名不若使人誦詩句盖詩名
在人頬舌可以逰談致詩句入人肝脾不可以虚譽
𫝊也何君勉旃
坡公書韓詩
韓詩蘓字希世寳也按惠州圖經松風亭在彌陀寺
後山之顛所謂潮士吳許二君呉當是子野許當考
呉垚投匭書後
先朝稍於科舉尺度之外㧞士徐禧駒以上書至侍
從鄧肅以艮嶽詩擢諫官玉山吳壵屡詣闕上封事
陳諫詩屡報聞而已前余承乏後省見章布匭凾巳
奏御付下者如山未有遇嘗合者雖拈出諸公無顧
省者豈非先朝上書者少易於㧞尤取頴近𡻕上書
者多難於扣戸拜官歟孟浩然曰不才明主棄杜肅
曰尚憐終南山君雖屡報聞猶皇皇斯世不舍學甫
者也非學浩然者耶
余氏四以齊銘
西山真文忠公竹隐𫝊忠簡公道義名莭人也然於
給事余曰訓子之四字侍郎陳公宥座之一銘拳拳
服膺如此彼以新貴加舊徳以後生議前輩者宜少
愧矣昔余先君與給事同朝屏間半面至今不忘後同
鄭子敬方孚若訪侍郎於仙遊以八九翁十翁而
雞黍止客清談竟夕𡻕月㡬何余陳真𫝊皆已仙去
君實盖給事之子侍郎之壻蚤擢世科工詞翰諸老
期之甚逺僅終於一縣令君實子新連江尉亢宗出
此軸念余陳二老余鄉前輩也真𫝊二公余師也君
實余友也拊今懐昔為之慨然亢宗字徳明能踐大
父之訓外大父之銘則君實不死矣
䟦聼蛙方氏帖
歐蔡二公帖
二府方與客食從官至不得通朝廷之体也參與来
黄雀鮓牛尾狸於三司使朋友之好也二物易致而
東府無之亦可見當時在外者不以方物為苞苴居
中者不以𪔂實改清儉惜不使近世公卿見之蔡公
與筆工信求散卓且𭔃𢇁鞵勒帛與之前輩克勤小
物如此
蔡公十帖
此十帖雖一時試筆㳺戯然備真行草𨽻之体内一
帖云顧少連以笏擊姦臣裴延齡改實以笏擊朱泚
盖公至大至剛之氣𤼵於翰墨者如此叚太尉名上
一字與公父名同偏傍故不書公於八法無𠩄不學
如鍾紹京歸登輩皆嘗習玩所以書為本朝第一昔
桓温見簡文謚議曰此安石碎金也余於此十帖亦
曰此蔡公碎金也
坡二帖
余嘗攷坡公先至惠而南圭後至以前一帖觀之稱
荔支龍眼柑橘之珍相續日望公來同樽俎之樂益
信余言之不謬後一帖諾諾南圭早膳之招又云幸
遣白直數人見取可見前輩居是州斂縮省事之意
赴郡集旋借人肩輿若平居則竹笠杖藜與𥠖秀才
翟夫子春夢婆輩相爾汝是豈權貴之所能害烟瘴
之所能死哉坡與南圭帖散落四出此帖在其族孫
立之家尤可寳立之名審權
古靈帖
古靈此帖云䝉富相公薦召試其始進由富公也又
云如入館中須供職二年可得外任歸鄉富公當朝
而古靈豫决歸與以富公進不以富公留也五叔叔
一貧儒然古靈執子姪之恭特甚召試則曰皆教胄
之力𡻕歉則曰某貧窘未有寸禄以及叔叔又曰願
叔夀考百𡻕得少致𫯠養意何其孝謹而忠厚也頃
見涑水公與兄書亦然昔王濟目湛爲癡叔沱文通
蚤貴呼存中為招叔古靈之罪人也
曾文招帖
曲阜公書咄咄逼唐徐浩本朝坡公
江民表帖
遺
江公立朝大節與鄒陳相望然為弟公亮求銀
綱以参選似未能免俗者烏虖此人之至情也江公
惟其自厚於倫紀如此所以能諫佑陵之厚於倫紀
歟末一帖云諸公見憐除一小罍闕尚逺當在宣和
初起守廣濟軍時
又
翌日偶讀吕紫
作公墓誌云公避地至京京城舊
有第宅以黨人不敢入國門鄭丞相居中為白上除
知廣濟軍此帖所謂浙東餘黨尚熾浙西未為奠居
臘冦未盡平也諸公見憐謂鄭相逹夫也公自崇寕
貶竄白首流落鄉國亂離厄窮至矣然寓京城二年
梁師成欲一見面而不可得當時貴人有呼師成為
恩府先生者淂不少愧乎
李趙二相帖
當炎紹初王室艱虞風塵𣻳洞危亡之慮廹矣二相
方叢天下憂責然忠簡猶不忘賞好文字如此忠定
猶不忘游戯翰墨如此見獨之詩不𫝊忠簡𠩄謂高
古者不可淂而見徳久之節不終忠定風雨鷄鳴之
望
矣他人稍濟貴任都忘舊學二相已居台輔不
廢雅道江左王謝不得
羙於前矣
吕
大慧帖
儒者率嘲梅釋氏而韓公尤甚或欲火其書或欲冠
其顛余謂靈師飲百琖醉花月文暢北逰邊慕裘馬
葷酒俗髠爾宜為韓嘲侮若大顛稍識理道觧外膠
膠則有不可得而嘲侮者矣珪泉二僧僧中鸞鳳也
吕歎其可與共飲而不得共飲為可痛惜然
㣲惟待珪果如此使遇靈暢其嘲侮豈减於韓公哉
果公與蔡中郎子應為方外友徃返書帖不呼官或
呼道友或呼靈岩山下大脱空百十年前尚有此事
其後士大夫益自尊大緇流益自卑屈不復然矣
陳懶散帖
懶公此詩此字使才翁子羙見之必有逼我太甚之
嘆
黄牧四六
文章於道為小友四六又文章中之小技然自唐
以来朝廷大典冊率用此體不習則不工顧今之
士有科舉之累多未暇焉間有留意者儕輩非笑之
曰是子工外學夫均之為雕
廼以其施之於
屋
者為内學施之臺閣者為外學四六之衰也宜矣故
有字面突兀不安者有對偶偏枯者有蹈襲陳腐者
有堆故事泥全句而乏氣骨者有渙散不相貫屬者
䋲以前作魯曾未涉楊劉徑蹊况敢望曲阜東坡廬陵
半山之藩乎余諸文皆不工四六尤荒拙暮年併與所
謂荒拙者廢忘之矣里人黄君未知其然錄示新舊
作二帙二鍊字造語妥帖而不突兀新竒而不陳腐
君年甚少若老於翰墨塲者余退惰無可語君而君
請不已竊謂能用事而不為事束
能用古人語如
自語者筆力也能使一篇意脉貫屬而不渙散者意
也意髙則筆力從之矣君請益余曰其追𤥨如玉斧
之修月其融化如獺髓之㓕瘢其屬對如新婦之偶
參軍尚有欲言者且止君名牧字景淵
臞軒王卿帖
穛士朱致逺出示臞軒王卿遺墨三幅余讀而嘆曰
士大夫方其坐黄堂稱太守也賔客唯諾僚屬奔走
相尊𫯠唯𢙢後一旦上印綬而去敬者慢譽者毀至
有袖瓦礫以送之者臞仙去樵十年墓木已拱而樵
人寳藏其翰墨如此亦異矣三帖一勸朱公賑糶二
録所作勸糴糶詩三托印坊書可見其私交也朱君
名亨祖樵之望族
趙崇安詩卷
前代宗室嗜章句者如楚元王父子皆從申公白公
受詩陳思王詩髙於建安七子唐詩人尤推賀白
本朝全盛時貴顯而負詩名者有徳麟近𡻕有南塘
兄弟詩工而命窮者有芝仲白而南塘遂為一代
騷人之宗余少交白當接南塘議論故江湖吟人
亦或謂余能詩顧詩豈易能哉崇安明府趙君寳示
余新舊詩二卷氣骨清㧞音節諧暢其合處徃徃流
出肝脾不待聳肩撚髭而或者惜其出稍晚不及與
芝白商
復未經南塘品題
余者本空疎加老病
雖智足以知君詩之羙然力不𠯁以為君詩之重姑
題其末以示木鐸者之采君名時鏢
周從龍長語
余生晚不及見晦庵先生識其髙弟楊吏部焉李宏
齊焉王勉齋焉不及見象山先生識其髙弟楊慈
湖焉𡊮潔齋焉周君之生又晚於余去前一輩人益
逺然余自童至耄於諸老之書不敢添一字注脚君
乃能㑹粹洙泗闗洛精㣲之言融液鵝湖異同之論
徃徃闓新義而助師説昔孟氏有豪傑凢民之辨余
早從諸老始鋭終老惰遂為塗人之歸凢民也君坐
進此道後𤼵先至豪傑之士也
李洞齋梅供詩卷
故少蓬洞齋李公有梅花癖花時必張讌名梅花供
自號供主一郡之騷人墨客皆集焉觴詠流行公倡
客和興酣歌聲出金石或命撾漁陽掺吹鐵籧以節
之所作皆自紀年積而成卷公翰墨擅天下盖為
㣲紅藥人主人而深藏組麗毫芒不試老於澗谷與
花為友然猶不能數年而供主仙去矣世間浮榮天
於公既有所虧欠矣外物清事亦復靳固如此何哉
為之掩卷太息
再題林合詩
余嘗以寒齋方魏野林逋以子真方邵子閑然士各
行其志不必皆以隠為髙子真與其乃翁既列於隱
逸矣子常尤工程文方當唾手取先龍學公寳章公
煥章公靖安府君世科而近士詩文亦有超世絶物
之意昔君家和靖不娶無子然方教弟子宥擢甲科
宥子大年為侍御史以介潔稱和靖身深隐未嘗欲
其子孫之俱隐也然則子真為閑子常為宥而大年
林氏父祖之所望也奚必如雲夫父子皆為少㣲星
哉
方汝一班史贊後
昔孔氏論三子曰果曰藝曰達論子産叔向曰遺愛
曰遺直孟氏論伊尹夷惠曰任曰清曰和皆以片辭
而盡矣人之平生太史公始人各為傳傳後又各
系以己見謂之賛然不可勝賛故有合数人而為一
賛者視聖賢大費辤矣班范於賛尤不苟班步驟史
記而不覺相犯范自謂賛是吾史傑思無一字虚設
今觀二書於一代公卿大臣人品之賢佞經生學士
道術之純駁仁人志士出處之精㣲與夫外戚宦官
姦雄夷狄禍亂之顛末𫝊所不能該者必於賛𤼵之
徃徃中其肺腑而得其骨髓方君清卿讀班賛若有
遺恨者又各以己見系其後多數百言少亦一詩或
為史所譽而見疵或為史所擯而取莭或潛徳久湮
而深嘉屢嘆或隐慝未彰而奮筆直書或一語之乖
謬或一行之謟曲雖其人之骨已朽必䋲以春秋之
法讀之使人汗出余謂班氏記帝拜牀下問灾異安
昌侯自顧年老愛子念孫不敢言王氏及載博山侯
望董賢車塵趨拜𠩄以形容二人情態甚於朝市之
撻矣清卿追咎光禹平當公孫禄馬官彭宣之流筆
力雖勁乃是按前史巳陳之迹斷千古未盡之罪謂
之森嚴可也謂之小恕亦可也然使為善者知可以
暫蔽虧而不可以終磨滅也為不善者知可以漏一
時之天綱而不可以逃千古之筆鉞也補史家議論
之闕遺佐王政賞罸之不及其有益於世多矣清卿
既畢班書必及范史東都大臣莫𡨚於李杜莫貴夀
於胡趙范賛李杜如琨玉秋霜胡趙如糞土與孔氏
千駟餓死之論合范亦有能言者矣噫責人易責己
難當二漢諸人沉酣富貴烏知班范秉筆議其後哉
班范文藝雖富志節靡終烏知如清卿者又秉筆議
其後哉清卿厯評前人且議舊史則立節必固著書
必無可疵無使後有作者復得秉筆而議也
䟦蔡忠惠公國論要目真蹟
此十二條以公奏議攷之諸疏皆不著年月但去冗
篇中稱仁宗廟號則知其在治平間為三司使時𠩄
上也公在諫省方三十餘立節髙而持論峻及此則
年事髙世故練其所僚畫字字忠實以養兵百二十
萬為自古所未有以磨勘法行能否無辨為大𡚁以
阿附為邪佞又以邀虚名賣譽為巧詐盖此十二
條非獨先朝與今人之通患實千萬世國家之藥石
人主之龜鑑也夫子之履魏公之笏後代寳之况公
諫草乎見其行草妙絶不减羲獻乎余請觀累年以
還墨林
王用和行卷
秦溪多名人余曩時識悦堂吏部清而嚴識信齊處
士博而約識留耕参與𢎞而毅此二三君子皆以賢
聞於世而不以詩名也王君用和行四方取友余曰
東家不有夫子乎其人雖亡然其流風遺書猶有存
者子歸而求之它日所造詣所植立将有在於詩之
外矣
方實孫經史說
曩余見塲屋之作及古律詩長短句知君之豪於文
也别数年聞君以其𠩄著易說獻於朝始知君之𮟏
於易也俄又聞君以布衣入史局預聞纂修之事又
知君之長於史也書成進御自
修大臣至諸史官
皆被醲賞時相以君累上春官欲令免省𫯠大對遽
以風聞報罷君浩然西歸示余讀語孟詩書中庸大
學各一帙西銘觧太極說各一帙史論一帙凢世儒
白首燈𥦗殚精覃思所不能通觧者徃徃立談造詣
一覧融㑹前輩有問劉通原讀到漢八年末者有欲
挽伊川入山讀通典十年者譏劉顓於史程灝於經
也君生李世之後而欲集先賢之長志大而才髙豈
非吾黨之畏友乎漢五經皆立博士諸儒各名一經
不𮦀治惟大儒舒向三數公兼通焉如賈山輩見謂
涉獵矣易至王荆公春秋至胡文定書至吕成公其
説宻矣或者乃曰介甫易吾一日可著百部朱氏於
胡李二家之書猶未能無疑焉若史學則自范史唐
鑑胡氏管見朱氏綱目之外可助此三事者未知其
幾家也此事當篝燈煨芋共下十年工夫余旣眊荒
君又行役姑題諸卷之末以俟他日商榷
龍眠畫四天王〈以下三篇為林孟芳作〉
世言𦘕神鬼易𦘕狗馬難此論殊未然自古至今𦘕
神鬼者多矣唐惟一道子本朝惟一伯時入神品它
名筆皆不逮孟芳此軸得之福唐官所故家物也其
𦘕天王大神通大威猛之状與夫侍女之妍将吏之
武兵械之盛不施丹繪而縈映巧妙變化恍惚觀者
莫知其作如何下筆非伯時不能作也余所寳伯時
圖豢龍氏二幅比此軸規模布置物色筆意皆酷似
借觀久之以還孟芳
楊𥙷之詞畫
藝之至者不兩能善畫者不必妙詞翰有詞翰者𩔖
不工畫前代惟王維鄭䖍兼之維以詞客畫師自命
䖍有三絶之名本朝文湖州李龍眠亦然過江後稱
楊補之其墨梅擅天下身後寸𥿄千金所製梅詞柳
稍青十闕不减花間香奩及小晏秦郎得意之作詞
畫旣妙而行書姿媚精絶可與陳簡齋相伯仲頃見
碑本已堪寳玩况真蹟乎孟芳此卷宜顔曰逃禪三
絶
花光梅
曩余爲宜春守謁仰山祠閲廟中蔵寳見楊補之梅
花障子其枝榦蒼老如鐵石其葩蘤芳敷如玉雪信
乎名不虚得也郡人言神尤寳愛有位者或借觀越
宿不還輙現變恠後爲鄭徳言銘墓其家以補之𠩄
作梅蘭梅竹石四清圖六幅潤筆與廟中障子筆意
畧同盖補之畫梅花尤宜巨軸花光則不然直以矮
紙稀筆作半枝數朶而盡畫梅之能事此卷就和靖
八詩各摘二字爲梅傳神爲和靖箋詩花光得意之
作也末有鄭南明䟦甚佳余亦有梅癖者然善畫不
如花光補之工詞翰不如和靖簡齋未知此䟦視鄭
老何如耳
二大父遺文
右二大父遺文十卷附録五卷史記考異五卷太守
丞眉山宋公之所刋也公下車尚賢而崇教既新
三先生祠復謂某曰吾將求君家隆乾間諫草遺文
使與艾軒之書並行某追惟二大父没時先君及諸
父皆幼所著書多為人取去及長而𭣣拾則散亡畧
盡時於里中故家淂半幅片簡惟季父習静翁得年
最髙盡平生心力纂輯成編著作公之文十居其九
諸父之言曰麟臺公沒信安𫝊舍中故遺藁尤少有
春秋比事二十卷别為書此十卷内如手録近事數
則得之林㣲猷家林公題其後云為同年劉著作治
後事於几案間淂其手書如此遂筆之答吕太史帖
論郡政得之吕巽伯喬年陸放翁與曽卿原伯帖稱
主司劉某天下偉人故足以𫝊伯恭得之曾温伯黯
二帖某至今珍藏麟䑓公卷内省試春秋首篇及送
英郎中序答三傳䇿各一篇希仁弟續求訪而得者
賢太守旣自題其編矣某敬識其傳後
退齋遺藁
先君平生為文最多嘗手選初筮時所作為兩帙又
命小吏抄為選入時雜著僅十帙皆克遜弟珍藏及
使淮浙官事鞅掌文字或令其代勞某去仕江西先
君始擢二奉常厯起居郎舍人遷吏侍凡舉按官吏
奏疏已見進故事之𩔖其逺官皆不及知先君屬疾
急未省覲遽罹大故創痛深鉅忍死扶䘮南歸而輜
重書籍皆留先君親吏家奴相家不幸其家殘于火
書遂羽化念先君之文不少概見于世前所謂兩帙者
十帙者克遜弟沒藏書𢾗橱悉斷爛不可讀宜搜故
篋偶有小冊載丙寅丁夘對劄謚議及為浙漕時律
詩數篇立螭時賀郊祀慶成詩一篇而已克剛弟之
子質甫偶録淂一卷徃徃皆初筮之文暮年老筆不
可得而見矣合新舊之作得古賦一古律詩二十六
奏劄五謚議四書五四六十九代論事四薦士一此
先君㤗山一毫芒耳然已失者不可追僅存者尚
可傳也某猶記先君為考功嘗覆議故李大府尉顯
忠謚忠襄在𫯠常乞以周必大留正二相配饗 光
宗及某
𫯠常訪覆謚議及論配饗疏老吏皆死
故牘亦不存矣可勝嘆哉時遜剛二弟皆已逝廼與
季弟克永刻之家塾以示子孫繼此訪求有得當
附益焉
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一百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