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定孝經衍義 (四庫全書本)/卷020
御定孝經衍義 卷二十 |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孝經衍義卷二十
衍教所由生之義
刑
周禮地官司徒大司徒之職七曰以刑教中則民不虣〈薄報反〉
以鄉八刑糾萬民一曰不孝之刑二曰不睦之刑三曰不婣之刑四曰不弟之刑五曰不任之刑六曰不恤之刑七曰造言之刑八曰亂民之刑
〈臣〉按以刑教中者司徒十二教之一也刑禁暴亂所以約天下之桀驁難制者而協于中也六行以孝友睦婣任恤為序此退友行于睦婣之下而變文言弟者睦親于九族婣親于外親並是善父母之類友專施于兄弟弟兼施于師長以至親任于朋友而憂恤其災危並是善兄弟之類也于不率六行之外又設造言亂民之二刑者先王用意之
周至也王制所謂行偽而堅言偽而辨並是造言充其類則後世之淫詞小說壊心術敗風俗及訛言惑衆倡立教門聚徒講說皆是也王制所謂亂民〈變易官與物之名〉改作〈更造法度〉執左道〈若巫蠱及俗禁〉以亂政並是亂民充其類則後世釋氏之稱空王道士之偽立名號私創庵觀寺院符籙治療病術士妄談禍福之類皆是也此二種之民在鄉黨之中鼓惑衆人觀聽其在于經則不率六行之教俱可謂之非孝無親而造言亂民直可謂之非法無君此先王立法之意也大司徒布此教典自鄉遂而比酇以糾察其所治之民其附于此八刑者則歸之士然則教官所掌者以糾察為教至于用刀鋸則在司寇矣
夏官司馬大司馬之職以九伐之法正邦國
鄭康成注曰諸侯有違王命則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諸侯之于國如樹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賈公彦釋曰案下文惟有賊賢害民一者稱伐其餘八者皆不言伐此經總言伐者侵滅二者亦是伐之例其餘六者皆先以兵加其境服乃𤯝之墠之削之正之殘之杜之故皆以伐言之
馮弱〈以强陵弱〉犯寡〈以大侵小〉則𤯝之〈四靣削其地猶人瘦𤯝也〉賊賢〈賊虐諌輔〉害民〈重賦多徭〉則伐之〈鳴鐘鼓以往所以聲其罪〉暴内〈賊賢害民〉陵外〈馮弱犯寡〉則壇〈讀善〉之〈伐之𤯝之不奪其位此則内外之惡兼有故出其君置之空墠之地立其次賢〉野荒〈田不治〉民散〈民不附〉則削之〈明其君不能有〉負固〈倚恃險固〉不服則侵之〈侵輕伐重以弱其勢〉賊殺其親則正之〈正殺之也執而治其罪未必即是殺但賊殺其親其罪尤重故鄭注以正為殺〉放〈逐也〉弑其君則殘之〈殘殺也〉犯令〈違命〉陵政〈輕正法不循〉則杜之〈杜塞使不得與隣國交通〉外内亂〈外亂如齊襄公内亂如衞宣公〉鳥獸行〈悖人倫無以異于禽獸〉則滅之〈不可親百姓則誅滅去之也〉
賈公彦釋曰按春秋公羊左氏說凡征戰有六等謂侵戰伐圍入滅用兵麤〈音粗〉觕〈倉胡反〉不聲鐘鼓入境而已謂之侵侵而不服則戰之謂兩陳交刃戰而不服則伐之謂兵精而聲鐘鼓伐而不服則圍之謂帀其四郭圍而不服則入之謂入其四郭取人民不有其地入而不服則滅之謂取其君
〈臣〉按司馬有九伐之法而賈公彦據左氏公羊之說則自侵至滅其由輕而重由淺而深由粗而精者凡有六等臣思此九伐者設之以教邦國其罪附于此九者則施之以其所應得者所謂惟罪致其辟也但王師壓境雖其罪止于侵猶當肉袒靣縛歸死于軍前然後原之故原而不服則戰戰而不服則伐伐而不服則圍圍而不服則入入而不服則滅也蓋不服則加于應得之罪一等矣故有自輕而之重無自重而之輕也賊殺放弑内外亂鳥獸行乃應于十惡之條三千莫大之罪雖其輸服無可赦減司馬執之司寇刑之者也
秋官司寇〈秋義肅殺斂藏天子象之立官主寇賊法禁治姦惡刑强暴作亂者〉大司寇之職掌建邦之三典〈常行之法〉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典〈為其元未習于教〉二曰刑平國〈承平守成之國〉用中典〈常行之法〉三曰刑亂國〈簒弑叛逆之國〉用重典〈以其化于為惡臣〉按此與洪範乂用三徳同意新國和順故以輕典治之以柔克柔也亂國强梗故以重典治之以剛克剛也平安之國則用常行之典以正直治之也其威福予奪抑揚進退皆所以為教其大柄在王而司寇佐之此則明刑弼教之大㫖此三典雖職在司寇其用之或輕或重皆適于中則孝治天下者以教愛教敬之義權之者也
以五刑糾萬民〈用五刑以糾察善惡其目在下與墨劓等之五刑有别〉一曰野刑〈施於六遂〉上功糾力〈以農功為上察其不致力者而刑之〉二曰軍刑〈施於軍旅〉上命糾守〈以用命為上察其不守律者而刑之〉三曰鄉刑〈施於六鄉〉上徳糾孝〈以成徳為上察其不致孝者而刑之〉四曰官刑〈施於官府〉上能糾職〈以賢能為上察其不稱職者而刑之〉五曰國刑〈施於王國〉上愿糾暴〈暴當作恭以謹愿為上察其不致恭者而刑之臣〉按此五刑皆糾其善不糾其惡此制刑之意教萬民以為善不為惡也在司寇者乃糾善不糾惡而在司徒者乃糾惡不糾善糾不率之鄉刑則有八而以不孝為首惡而糾善之鄉刑則直曰上徳糾孝而已此其微權妙用曲成萬物以輔孝治孰謂周禮非致太平之書哉
以圜土〈獄城〉聚教罷民〈聚罷民其中困苦而教之為善也〉凡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所能役使之〉以明刑恥之〈書其罪惡于大方版著其背墨幪赭衣雜屨弗使冠飾〉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下罪一年〉不齒〈不得以年次列于平民〉三年其不能改〈不能伏思已過〉而出〈逃亡〉圜土者殺
賈公彦釋曰害人謂邪惡已有過失麗于法者案司救〈教官之屬〉職云凡民之有衺惡者三讓而罰三罰而士加明刑恥諸嘉石役諸司空即此下文者是也〈下文以嘉石平罷民〉謂語言無忌侮慢長老過淺直坐之以嘉石不入圜土也司救職又云其有過失者三讓而罰三罰而歸于圜土此謂抽拔兵器誤以傷人罪重不坐嘉石徑入圜土晝日亦役諸司空夜入圜土者也此罷民本無故心直是過誤比入五刑者為輕比坐嘉石者為重已麗于法也
以嘉石〈文石樹之外朝門左〉平〈平成也成之使善〉罷民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于法而害于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期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次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仍恐習前為非而不改故使州長里宰保任乃舍之〉司圜〈司寇之屬〉凡圜土之刑人也〈但加以明刑〉不虧體〈不用五刑以傷其體〉其罰人也〈但罰以勞役〉不虧財〈不用五罰以傷其財〉
〈臣〉按獄城圜者東方主規規主仁恩凡斷獄以仁恩求出之也圜土所聚之罷民是害人者故疏以為抽刀拔劍誤以傷人所麗之法即恥以明刑施之職事是也石有文乃稱嘉欲使罷民思其文理知己之所為若語言無忌侮慢長老有悖于文理為州里之害因而改悔自修其役于司空即脫其桎梏其舍之而入鄉即得齒于鄉里先王之止畜人之邪惡于其未甚之時所以困苦挫辱之令其省愆思咎能改即止故訓平為成以為如是適所以成就之爾圜土之罷民于五刑為近以其本無故心而又不得正于五罰故保其身體髮膚使得盡其全歸之孝故既著此恥明刑施職事之文于大司寇之下而又申其解于司圜之職蓋此抽刀拔劍誤傷害人之民賦性狠戾其流至于寇攘姦宄殺越人于貨愍不畏死不保其首領無幾也至于嘉石之罷民非惟未麗于五刑抑且未麗于圜土之法何以不從鞭扑金贖而必坐之役之者語言無忌侮慢長老罪雖輕亦不孝不弟之充類也必坐役之使改悔所以絶惡逆之源也
春秋九月衞人殺州吁于濮〈陳地水名隱公四年〉
〈臣〉按州吁之弑衞桓公而自立應于大司馬九伐之法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者也天王既已失刑而國人莫思討賊其見執于陳則石碏以計致之也〈事詳左傳〉左傳書其實以表石碏之純忠又因以權父子之道君臣之義兩難所處則有大義滅親所謂變事知權也而春秋則深没其文稱國稱人稱地以見亂臣賊子在宫在官殺之無赦不必士師天地之間無所逃死不必本國故逆惡之人稱人以殺皆為討賊之詞此入經以來莫大之凡例也故曰春秋聖人之刑書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桓弑立而穀鄧二君遠來朝之故賤而書名桓公七年〉
胡安國傳曰四時具然後成歲故雖無事必書首時今此獨于秋冬闕焉何也立天之道曰陰陽陽居春夏以養育為事所以生物也王者繼天而為之子則有賞陰居秋冬以肅殺為事所以成物也王者繼天而為之子則有刑賞以勸善非私與也故五服五章謂之天命刑以懲惡非私怒也故五刑五用謂之天討古者賞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桓弟弑兄臣弑君而天討不加焉是陽而無陰歲功不能成矣故特去秋冬二時以志當世之失刑也獨于四年七年闕焉何也按周制大司馬諸侯而有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桓弑隱公而立大司馬九伐之法雖未之舉猶有望也及使冢宰下聘恩禮加焉則天下之望絶矣故四年宰糾書名〈夏四月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而去秋冬二時以見天王之不能復用刑也方伯連帥〈去聲〉環視而未之䘏猶有望也及榖鄧二國自遠來朝則天下諸侯莫有可望者矣故七年穀伯鄧侯各書其名而去秋冬二時以見諸侯之不能復修其職也然則見諸行事不已深切著明矣乎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臣〉按恭行天罰者天子之刑為天子之宰宜統六師者也肅將王誅者方伯連帥之刑穀鄧二君宜以其師從者也天子不能奉若天道以正邦國而望之方伯連帥方伯連帥又不舉其職而以討賊之義望之人人斯不得已也不然而來聘來朝奚賤而名之削四年七年之秋冬為其不能則天之明也名宰糾穀鄧二君為其比于無上無親也故曰志在春秋行在孝經
春王正月肆大𤯝〈莊公二十有二年〉
杜預曰赦有罪也放赦罪人蕩滌衆故以新其心有時而用之非制所常故書
胡寧曰罪在五刑上天所討大𤯝皆肆春秋譏之〈臣〉按經文五刑一章與孝行一章相次蓋驕亂紊爭之事刑辟所必及其義相因而起夫子曰志在春秋行在孝經肆大𤯝為譏失刑無疑也
晉侯〈厲公州蒲〉執曹伯〈成公負芻〉歸于京師〈成公十有五年〉胡安國傳曰稱侯以執伯討也何以為伯討晉合諸侯伐秦曹宣公〈名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䘮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至是晉侯執之又不敢自治而歸于京師使即天刑夫是之謂伯討春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者故獨書其爵
〈臣〉按曹伯之罪亦應于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者也執有罪而歸于京師能修方伯連帥之職矣
曹伯歸自京師〈十有六年〉
胡安國傳曰曹伯不名其位未甞絶也不絶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師王命也言天王之釋有罪也善不蒙賞惡不即刑以堯為君舜為臣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負芻殺世子自立不能因晉之執寘諸典刑而使復國則無以為天下之共主矣〈臣〉按曹人請而晉侯釋之也而書歸自京師則是專責王室以失刑也故夫子又著其義于經曰要君者無上非聖者無法非孝者無親蓋刑賞之柄失于上而逆節之行肆于下必先有無君之心而後動于惡也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孝治天下其可忽諸
左傳鄭伯〈寤生〉使卒〈百人為卒〉出豭行〈二十五人為行〉出犬雞以詛射頴考叔者君子謂鄭莊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無徳政又無威刑是以及邪〈臣下不能懐徳畏威是以及邪辟之行〉邪而詛之將何益矣〈邪不能治而假詛祝將何益于國家之事 隱公十一年臣〉按鄭伯將伐許公孫閼〈子都〉與頴考叔爭車〈爭所賦之車〉頴考叔挾輈〈車轅〉以走〈授車之時未有馬故挾車轅而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九達謂之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公〈魯隱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傅附也三國附于許城之下〉頴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登許國之城〉子都自下射之顛〈顛墜而死〉射頴考叔者子都也經曰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子都之謂矣明正其罪而加之以刑易耳不施之以刀鋸而施之以詛祝疑若别有隱情焉此左氏所以正之于君子曰鄭莊失刑
城濮之戰晉中軍風于澤〈牛馬牝牡相誘曰風〉亡大斾之左旃〈大斾旗名繫旐曰斾通帛曰旃〉祁瞞〈晉臣〉姦〈音干〉命〈掌此二事而不修為軍令〉司馬殺之以徇于諸侯使茅茷〈扶廢反晉臣〉代之師還壬午濟河舟之僑先歸〈舟之僑為戎右棄其職而先歸〉士㑹〈隋武子〉攝右秋七月丙申振旅〈整行列也長者在前少者在後〉愷〈軍樂曰愷師出有功則愷歌入國以獻于社〉以入于晉獻俘〈獻楚俘于廟〉授馘〈數所截耳馘〉飲至大賞徴㑹〈徴召後㑹〉討貳〈討諸侯二心者〉殺舟之僑以徇于國民于是大服君子謂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先是顛頡𬋖僖負羈氏文公殺之以徇于師并此祁瞞舟之僑為三罪也僖公二十八年〉
〈臣〉按戰陳無勇蒞官不敬謂之不孝以其不免于虧體辱身也不殺三罪則恃功跋扈離局失守士皆不用命矣晉文用刑之當所以取威定伯至于魏綘戮楊干之僕〈雞澤之㑹晉侯之弟楊干亂行于曲梁魏綘戮其僕〉而悼公〈名周〉以為能以刑佐民使佐新軍蓋霸者之家法也
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季孫行父〉使司寇出諸境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對曰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徳〈則者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法則合此法則為吉徳違此法則為凶徳也〉徳以處事〈徳之吉凶所以處制事之是非〉事以度功〈事之是非所以度量功之成否〉功以食〈音嗣〉民〈功之成否所以食養民之厚薄〉作誓命〈誓要信也〉曰毁則〈壊法〉為賊掩〈匿也〉賊為藏竊賄〈財也〉為盜盜器〈國用也〉為姦主藏之名〈以掩賊為名〉頼姦之用〈用姦器也〉為大凶徳〈毁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法則故為大凶徳〉有常〈有常刑〉無赦在九刑〈誓命以下皆九刑之書今亡〉不忘行父還〈音旋周旋〉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徳盜賊藏姦為凶徳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寳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域也〉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徳是以去之〈文公十八年〉
〈臣〉按經文以順則逆民無則焉不在于善而在于凶徳與此文惟異昏字度字而意義相同蓋夫子亦有取于史克之對也
晉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與雍子〈亦故楚人〉爭鄐田久而無成〈久訟未决〉士景伯〈晉理官〉如楚叔魚攝理韓宣子〈名起〉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于叔魚叔魚蔽罪邢侯〈受賄曲斷〉邢侯怒殺叔魚雍子于朝宣子問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行罪〉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叔魚〉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已有惡而取人之美謂之昏亂〉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殺人不忌為賊夏書〈逸書〉曰昏墨賊殺〈三者皆死刑〉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叔魚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隱于親〈昭公十有四年〉
〈臣〉按比昏墨于殺人者死之律此聖人立教之深意亦峻嚴其法以折絶其入刑之路也經曰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安用掠美乎經曰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安用貪欲乎若乃在醜而爭則兵刃加于人還加于身也安可專殺乎三罪惟均知愛其身體髮膚者不敢不慎矣
程頤曰聖王為治修刑罰以齊衆明教化以善俗刑罰立則教化行矣教化成而刑罰措矣雖曰尚徳而不尚刑顧豈可偏廢哉
〈臣〉按禮以折刑刑以弼教舉其綱則䘮多而服五罪多而刑五舉其目則禮之威儀三千刑之條例三千也道民者齊之以禮有悖禮者亦必加之以刑此相及之勢也如使修刑罰而不明教化則無以折絶其入刑之路而司寇之刀鋸日敝矣司寇之鄉刑曰尚徳糾孝孰謂刑之中無教化存焉
胡居仁曰兵刑皆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徳政未孚頑梗未化只得如此處置故二者皆極其矜恤戒慎
〈臣〉按不得已而用則在所必用故有矜恤戒慎之心而無姑息緩縱之事也尚書惟刑之恤哉司馬遷五帝本紀作惟刑之靜哉徐廣曰今文云惟刑之謐哉爾雅曰謐靜也蓋兵刑者聖人法天之陰陰主靜謐又極剛方人知必無可以幸免故犯之少故經曰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則者言法所不宥曰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言爭亂之事可以亡身使親常憂奉養雖優不可為孝如嚴延年〈漢酷吏〉之母知其子之必被刑不肯入其官舍而歸不待既麗于法而云貽父母羞辱也故刑罰不濫則小人懼而思義矣
以上刑之教所由生
御定孝經衍義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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