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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孝經衍義 (四庫全書本)/卷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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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 御定孝經衍義 卷五十一 卷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孝經衍義卷五十一
  天子之孝
  嚴宗廟
  按配天之祭既丁寧其義于經矣而又曰宗廟致敬鬼神著矣葢鬼享時思所以致其嚴者春秋冬夏三年五年制度自古昔而精禋在主人也都宫世室規模崇重陋自東京仍沿莫復而世數以七斯不易焉夫庶人之薦寢亦得申其霜露哀愴論尊親之極至則諸侯之降殺猶未得言徳厚流光也故廣敬之道次嚴宗廟古之葬禮其期之緩促視㑹者之逺邇故同軌畢至需以七月若山陵之度祗謁之儀經籍無聞緣孝子之心則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故以上陵附
  易萃卦名亨王假有廟
  彖曰王假有廟致孝享也
  渙卦名亨王假有廟
  彖曰王假有廟王乃在中也
  象曰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于帝立廟
  按萃渙二卦皆有王假有廟之辭夫子于萃言致孝享于渙言王乃在中而渙之大象又申之以享帝立廟據孔疏則以時之大聚為萃難之既散為渙時之大聚所以假有廟者疏以為天下崩離則民怨神怒雖復享禮與無廟同王至大聚之時孝德乃洽始可謂之有廟矣難之既散所以假有廟者疏以為險難未平方勞經畧今在渙然之中故至于有廟也然則享帝立廟所以告成功于上帝祖考者也據朱子之意則萃之假廟是言聚已之精神以聚祖考之精神也渙之假廟是祖考之精神旣散至于廟中以聚之也致孝享乃王者自致其孝享而程傳則云祭祀人心之所自盡也故萃天下之心者無如孝享王者萃天下之道至于有廟則其極也乃在中朱子直訓為廟中而程𫝊又以為求得其中攝其心之謂也是一萃一渙朱子但以一己之精神與祖考之精神聚散為言而程子則以報本之誠收合天下之精神為説矣而隆山李氏又以為萃因民之聚立廟以堅其歸向之心所以為懐保之道渙憂民之散立廟以收其蕩析之心所以為招攜之術葢亦即程子之説而推言之爾臣以大雅周頌及中庸之義考之如古公亶父自豳遷岐于人心播越之餘作廟翼翼則渙立廟之義頌美盛徳之形容以薦告鬼神如於穆清廟諸什則萃立廟之義要之鬼神之道幽深微渺不可度思非誠敬仁孝之極不足以言祖考來格也經曰宗廟致敬鬼神著矣又曰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所以朱子之説獨得其本而又足以兼衆説者歟
  書説命黷于祭祀時謂弗欽禮煩則亂事神則難鬼神無常享享于克誠商人開國之時其所主之論如此其于典祀固不致于疏而怠亦不致于數而黷也尚鬼之俗其自後王歟髙宗恭默夢帝于天人之際謂其感應至速而執喪盡孝其于禰廟之祭或過于豐故説既戒之于平日而祖已又訓之于雊雉之後明黷則不敬鬼神所不享其不誠與怠忘者等皆不得謂致其嚴也
  詩小雅天保篇名其四章曰吉諏日擇士之善齋戒滌濯之潔為饎炊黍稷曰饎是用孝享禴祠蒸嘗于公先王君曰卜爾萬夀無疆神之弔至也矣詒爾多福
  鄭康成箋曰神至者宗廟致敬鬼神著矣此之謂也按天保六章序言臣下歸美以報其上其辭皆所以祝君之多福而此章言其宗廟四時之祭諏日擇士之善齋戒滌濯之潔以致其誠敬于先王先公而神降之福而尸傳神辭以嘏主人如儀禮少牢饋食所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汝孝孫者也箋引經文宗廟致敬鬼神著矣詒爾多福之意明祖考來格惟其敬也敬之著存不忘者不可得而見所見者吉蠲致享之事也祭名既革殷禮而文王之時周未有稱先王者故朱子以為此必武王以後所作然據魚麗序言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則序意已兼言武王矣春礿夏禘春祠夏礿鄭以為夏殷與周之異然禴祭用禴已見于易則殷之夏祭固名禴矣不若從草廬吳氏王制篇内礿讀為祠禘讀為礿之善也
  大雅思齊篇名其二章曰惠順也于宗公先公神罔時怨神罔時恫痛也儀法也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宗邦
  其三章曰雝雝在宫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亦保嚴粲曰在宫則和在廟則敬其誠隨所寓而形見也不顯之處人所不見而亦若有所聴洋洋乎如在其上也無厭之時踐履既熟而亦自保守悠久無間也按文王之所以誠于事神而神無不格者由其誠以治人而人罔不孚也刑寡妻至兄弟則夫子所謂父母其順者也然而文王在閨門之内則極其和和生于所刑法和而敬也在宗廟之中則極其敬敬致于所惠順敬而和也在廟之肅肅固無不敬即在宫之雝雝亦無非敬也清廟言肅雝顯相是宗廟主敬亦兼肅雝也至于不顯亦臨則已之所處雖幽隠之中而心之戒懼則常若有臨之者無射亦保則人之于我雖無所厭射而心之操存則常若有所守焉夫惟鬼神所享者正此純亦不已之誠也
  周頌清廟篇名於穆清廟肅雝顯相濟濟多士秉文之徳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不顯不承無射于人斯
  吕祖謙曰士虞禮祝詞曰孝子某顯相夙興然則主人之外餘皆顯相也成王祭主也周公及助祭之諸侯皆顯相也言顯相之肅雝則成王穆然奉祭之氣象不言可見矣
  按此升歌清廟之歌辭也詩人于文王之徳實亦未明言之但言茍在廟中之人嘗見文王者愀然如復見文王焉則文王之徳所以起發人之誠敬而齊明盛服以承祭祀者不但主祭之孝子有文王肅肅雝雝之徳而助祭之臣亦秉其徳也又不但助祭之臣有其徳也朱弦疏越一唱三嘆但以熟弦廣孔少唱寡和遲遲而發不極聲音即執事之樂工亦有肅肅雝雝氣象矣此孔氏所謂祭宗廟之盛歌文王之徳莫重于清廟故以為周頌之首歟
  篇名有來雝雝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
  朱熹集𫝊曰此武王祭文王之詩言諸侯之來皆和且敬以助我之祭祀而天子有穆穆之容也
  按天子宗廟之祭歌雝以徹葢當祭畢收俎之時而助祭之諸侯雝雝然肅肅然主祭之天子穆穆然是始終一于敬者也
  載見篇名率見昭考武王以孝以享以介眉夀
  鄭康成箋曰諸侯既以朝禮見于成王至祭時伯又率之見于武王廟使助祭也以致孝子之事以獻祭祀之禮以助夀考之福
  按疏周公居攝七年而歸政成王成王即政諸侯來朝于是率之以祭武王之廟詩人述其事而為此歌焉武王之廟至于成王即政厯年多矣立廟久矣于此乃言始見武王廟者成王于此時親為祭主竊以成王喪畢之時已為祭主鄭于閔予小子既言除喪朝廟矣不俟歸政之日也特以禮成樂備之後其車服禮儀文章制度于前或有不同者于是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祭見辟王而求厥章因率之而見于昭考之廟以申命之也經曰昔者明王之治天下也不敢遺小國之臣而況公侯伯子男乎故得萬國之歡心以事其先王此之謂也
  商頌那篇名祀成湯之詩湯孫奏假綏我思成
  朱熹集𫝊曰禮記曰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旋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户而聴愾然必有聞乎其嘆息之聲此之謂思成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
  朱熹集𫝊曰閔馬父曰先王之𫝊恭猶不敢専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輔廣曰馬父解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深得其㫖可以涵泳便見得敬是徹頭徹尾制始制終之意
  按曲禮言毋不敬儼若思凡人之有越思皆不敬也祖考之精意既散而我以思成之是致齋之敬也然此敬必有用力于平時者温恭朝夕執事有恪為思成之本然以為聖人之行此恭敬之道久矣不敢言創之于已乃云受之于先古也如奏假者湯孫之敬即聖敬日躋之敬又卽敬敷五教之敬也
  長發篇名其三章曰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躋昭假遲遲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圍
  輔廣曰聖敬云者言湯之敬乃聖人之敬也無一毫虧缺無一息間斷故能昭格于天與天為一也以此觀之敬之一字乃入聖之門而學者成始成終之道可見矣
  按帝王學問所𫝊者惟敬宗廟之中所主者惟敬頌美盛徳所言者惟敬商王智勇天錫其于學問更日新又新者此敬商家賢聖之君六七作其于奉宗廟必能致愛致慤以盡此敬商書駿發嚴厲其于頌美盛徳又有以極其形容此敬也
  禮記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士一廟庶人祭于寢
  朱熹曰謂后稷始封文武受命而王故三廟不毁與親廟四而七者諸儒之説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者劉歆之説也如歆之説則周自武王克殷即增二廟于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遞遷至于懿王而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之上至孝王時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之上耳前代説者多是劉歆愚亦意其或然也
  按積厚者流澤廣積薄者流澤狹降殺之數諸侯卿大夫士亦以其徳之厚薄自致之以七以五以三以一孝治天下之聖人所以教天下之為人祖父者以善貽其子孫為人子孫者保世滋大以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祖考也而韋元成等諸儒之説則天子不必取盈于七而諸侯顧必取盈于五必無是理也故班史曰䆒觀諸儒之議劉歆博而篤矣但周公嚴父之孝居攝制禮其文武二廟之不毁則必既有成訓在成王之時則為祖禰二廟未可以不遷故自孝王之時二世室乃正位乎七廟之上矣非必俟親盡當祧始議及于祖有功而宗有徳也
  天子犆音特礿祫禘祫嘗祫烝
  按此時祭之祫非三年大祫也然一廟之中三時祫而一時犆四祭而三虚主豈所以貌其生而妥其神哉陳氏祥道曰君子以義處禮則祭不至于數煩以仁處禮則祭不至于疏怠悽愴發于霜露之既降怵惕生于雨露之既濡此所以有四時之享也前期十日而齋戒前祭一日而省眎祭之日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自再祼以至九獻其禮非一舉自致神以至送尸其樂非一次以一日而歴七廟則日固不足而强有力者亦莫善其事矣若日享一廟前祭視牲後祭又繹則彌月之間亦莫既其事矣故惟春一特祭于夏于秋于冬羣廟之主合食于太祖而時祫之禮行焉若三年大祫則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此其異于時祫者也
  月令天子乃鮮鮮當為獻羔開氷先薦寢廟仲春
  鄭康成注曰獻羔謂祭司寒也祭司寒而出氷薦于宗廟乃後賜之
  天子始乗舟薦鮪于寢廟季春
  農乃登麥天子乃以彘嘗麥先薦寢廟孟夏
  農乃登黍天子乃以雛嘗黍羞以含桃先薦寢廟仲夏孔穎達疏曰諸月無薦果之文此獨羞含桃者以此果先成異于餘物故特記之其實諸果皆于時薦
  農乃登穀天子嘗新先薦寢廟孟秋
  以犬嘗麻先薦寢廟仲秋
  天子乃以犬嘗稻先薦寢廟季秋
  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乃嘗魚先薦寢廟季冬
  按薦新之禮自天子達于庶人雖禮數不同其為自盡其孝思則一也故大夫士有田則既祭而又薦新庶人則薦于寢而已陳氏曰人子之于親飲食與藥必先嘗而進四時新物必先獻而後食寢廟之薦葢亦推其事先之禮以盡其誠敬而已先儒謂廟藏神主而祭以四時寢藏衣冠几杖之具而祭之以新物然國語曰大寒取名魚登川禽嘗之寢廟月令四時新物皆先薦寢廟者葢有寢廟者薦于寢廟無寢廟者薦于寢非謂薦止于寢也又曰古者祭必卜日而薦新不擇日祭有尸而薦無尸以至不出神主奠而不祭有時物而無三牲黍稷此薦之大略也祭以致禮有常月薦以致孝而無常時周禮王者享烝之畧皆在仲月是祭有常月也月令王者薦新或于孟月或于仲季唯其時物而已是薦無常時也漢舊儀嘗韭之屬皆于廟而不于寢故韋元成𫝊以為廟二十五祠而薦新在焉唐禮使太常卿一人奉薦新物有司行事然薦非盛禮一之于廟失之太瀆有司行事失之太輕既夕禮朔月薦新不饋于下室下室燕寢也檀弓亦曰薦新如朔奠古人之重薦如此則躬祭可知
  禮器大饗祫祭也其王事與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内金納侯邦所貢之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徳也龜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見情也丹漆絲纊竹箭與衆共財也其餘無常貨各以其國之所有則致逺物也其出諸侯助祭者出也肆夏樂工歌肆夏之樂章而送之盖重禮也祀帝于郊敬之至也宗廟之祭仁之至也方慤曰逺而尊者主乎敬近而親者主乎愛祀帝于郊所以為敬祭親于廟所以為仁仲尼燕居曰郊社所以仁鬼神則郊無非仁也要之以敬為主爾記曰太廟之内敬矣則廟無非敬也要之以仁為主爾按孝經云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助祭故知此大饗是祫祭也諸侯雖有時祫而無大祫不可致有九州之物合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惟王者乃然也祀帝于郊仁人之事親也而曰敬之至也宗廟之祭孝子之事親也前言太廟之内敬矣而曰仁之至也知其解者可以語于張子之西銘也
  大𫝊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方慤曰此禘也以其非四時之常祀故謂之間祀以及其祖之所自出故謂之追享以其比常祭為特大故謂之大祭以其猶事生之有享焉故謂之肆獻祼名雖不同通謂之禘也
  陳氏曰祀先之禮自禰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始祖其禮已備矣而禘之祭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也夫報本追逺而至于及其祖之所自出則非仁孝誠敬之至者莫能行也
  按鄭康成以禘為祭天而以郊天祭昊天分為二禘以此為郊天之禘非祭昊天之禘又以為始祖感天神靈而生祭天則以祖配之葢篤信䜟緯之書而不自知其支離誕妄者也
  祭綂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于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耆欲耳不聴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茍慮必依于道手足不茍動必依于禮是故君子之齊也専致其精神之徳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為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
  按君子不見不聞戒慎恐懼孝子出言舉足不敢忘親所謂必依于道必依于禮者豈特于齊之日哉然其喜怒哀懼愛惡慾則以情之所不能已可以節而不可以絶故曰不齊則于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三日齊七日戒致一之謂也是故精意以享曰禋而又曰明禋明享焉齊宫之義陳祥道言之詳矣曰祭綂曰君致齊于外夫人散齊于内然後會于太廟祭義曰致齊于内散齊于外檀弓曰非致齊也非疾也不晝居于内儀禮疾者齊處適寢適室也國語耕籍之禮王即齊宫百官御事各即其齊三日葢君齊于路寢夫人齊于正寢而大夫士亦各齊于適寢散齊夜處適寢亦豫外事所謂致齊于内散齊于外是也致齊晝處適寢不豫外事所謂非致齊也不晝夜居于内是也鄭氏曰致齊不御不樂不吊則散齊雖豫外事其他與致齊同矣故不飲酒不茹葷不賓不鳴珮喪者則弗見也不蠲則弗見也凡不以哀欲惡貳其心而已







  御定孝經衍義卷五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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