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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先生別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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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伏先生別集
卷一
作者:鄭經世
1899年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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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忠州蓮堂韻。留上厓翁。時厓翁亦呈辭歸覲。後余行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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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道初心漸覺昏。悠悠終恐闕朝聞。三年已被功名誤。却悔將身早許君。

重陽日在省中。以禁醞一壺寄士廓,叔載,叔平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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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値登高節。空題送酒詩。遣人穿落日。要子醉荒籬。宦況秋全少。鄕愁夢獨知。何時一歸棹。三益共追隨。

題三角寺僧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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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慵病愛丘山。強著衫鞾住世間。靜對高僧眠永晝。依然淸夢到商顏。

寄題三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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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曲川圍麓。蒼茫野接天。名區連九月。良會聚三仙。橫笛秋風外。看棋暮雨前。吾丹方欲熟。早晩倘同筵。

獄中舒懷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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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己丑冬。余以玉堂正字。坐曾爲史官薦賊甥。罷官繫禁府。騎曹郞朴孝伯,衿川守韓益之皆以是罪。同日被繫。余念自幼飭行如處子然。持身不敢不謹。取友不敢不端。逾二紀于此。而顧於立身事主之初。乃得承望賊臣風旨之名。夫爲此啓者雖未必非深文。而吾輩自失之罪亦豈少耶。省愆追咎。輒以詩之。

孤恩積垢獄中身。羞道前御是近臣。范曄有名欺擧世。張公無眼相姦人。淸時罪網虛三面。遙夜牢愁濕一巾。聞說賢卿方草疏。佇看明詔下楓宸。時成牛溪新入朝。頗以救護士林爲言。將上箚故云。後竟不果。

樓巖旅館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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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岫欲埋何處雨。平波猶帶去年愁。一樽官酒難成醉。千里鄕心獨倚樓。

送許書狀功彥赴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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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送子朝北京。今年送子出東海。賢勞爲國子應安。遠別連年我何耐。長帆大檝風浪惡。日暮魚龍呈詭怪。熏腥濕熱瘴霧昏。男兒性命絶可畏。君言此事何足道。忠信只應吾所賴。人臣夷險本難擇。七尺微軀均一芥。聖朝威德恥爲唐。平生我亦輕員外。驅使馮夷戢飛廉。約束島醜輸大貝。歸來袖裏璧尙完。再拜龍顏瞻八彩。遂令千里樂耕桑。百年南封脫兜鎧。書生辦此亦事業。惜別寧爲兒女態。壯哉此語吾所服。執爵起向樽前拜。

送金沙潭弘敏赴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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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淅淅卷汀沙。歲暮離愁雁外多。平地向來能折軸。長途珍重愼驅車。

金監司宇宏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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丱角凝然已老成。更將詞藻擅華聲。賦成元氣人傳誦。公早年有仲尼元氣賦疏詆妖髡鬼砉驚。嶺南士林疏論普雨時公爲疏頭雁塔名題強仕日。公四十三登第鵬溟風擊幾千程。周庭喜得靑牛老。史官漢帝能容白馬生。諫職短李素深門省望。政院小蘇端合玉堂盛。經筵官天恩便覺丘山重。仕路難敎去就輕。供職未曾殊內外。竭誠惟願贊淸明。搴帷冀境貪汚屛。湖西觀察分竹幷州稚弱迎。光州牧使平世功名方有待。暮年衰病却相嬰。江湖不盡思君淚。嶺塞兼勞憶弟情。神雀忽穿甁口縠。信鷗終失渚頭盟。公構亭洛上。方有倘佯之計。眼前蘭玉留餘慶。身後文章帶令名。苽葛幸嘗叨厚分。松楸那忍拜荒塋。呑聲一慟傷吾道。一字題詩一涕橫。

次呈尹希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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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搖屋壁雨淋椽。猶道謀生勝計然。無限詩書常滿腹。有時廚竈不生煙。鸞凰未肯棲叢棘。蛄蟪安能見大年。一掩松門多歲月。騷人應賦考槃篇。

丁酉冬。楊侍郞鎬以經理承命。領兵直到蔚山。圍倭將淸正于島山。朝夕且受降。報至。上喜甚。命同副承旨臣經世齎賀帖問安。馳到安東。聞王師不利。已退次矣。憤惋不自勝。題寓舍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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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寐寧無覺。天心果孰憎。頻年師左次。何日國中興。字宙英雄少。山河怨恨增。危欄便北望。遙夜涕垂膺。

兒輩借人蘇詩數卷置郡齋案上。公暇偶閱之。得和劉景文登介亭詩。其下篇有共爲湖山主。出入窮澗谷之語。不覺欣然有感于心。援筆用其韻。寄山中諸友。庚子在寧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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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邦異節候。八月猶蒸溽。公餘倚南窓。解衣伸兩足。悠悠忽夢歸。故山溪水綠。覺來煩鬱除。爽氣尙滿腹。憶昨病休官。幽貞占東麓。丘山敦宿好。於此甘潛伏。寂寞謝塵囂。漁樵但相逐。不料賤姓名。承恩廁除目。誰云五馬榮。簡書苦相速。僶勉出洞壑。在途猶躑躅。半年困簿領。生憎鬢邊玉。束帶向官長。碌碌事邊幅。平生種樹書。偸閒時一讀。長看笏外山。不作岐頭哭。緬懷陶彭澤。遺辭今可續。富貴有危機。側足誰敢觸。長松蔭翠壁。白雲平澗谷。忘機伴麋鹿。此樂吾甚欲。寄聲謝山友。行當返初服。

寧海約山堂。留別主人趙光義○今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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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築臨江曲。蒼巖擁翠屛。專城豈初願。一壑付餘生。夢入山霏濕。衣薰海氣腥。煩君莫相挽。歸欲及春耕。

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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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病項牛。放在山阿幽。雖有戀主心。而無驅策憂。上隴齕芳草。入溪飮淸流。日夕下山臥。不怨無人收。

寄金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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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茵花幄柳如帷。定是春光浩蕩時。離索不堪懷勝友。過從緣底誤佳期。愁逢酒陣城將陷。詩遇神鍼病已醫。汝遇見拙製老馬詩。謂末句豪氣未除。且有些子放不下底意思。畢竟非佳作云。余深服其評故及之。莫問邇來何事業。靜中盤水苦難持。

高翠屛應陟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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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破千篇賢聖書。淸時有味老樵漁。何妨末俗嘲迂闊。自是高情任卷舒。原憲懸鶉貧不病。榮期帶索樂猶餘。一遭觀化吾何恨。浩氣應知返太虛。公嘗有詩曰。讀破千篇聖賢。歷覽六道山川。歸臥洛東江上。明月淸風滿船。觀化前十餘日。又作不動心賦。乃其絶筆也。故首尾二句及之。

挽金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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丱角交情指白頭。如何今日便長休。薄雲義氣尋無地。驚座宏談聽莫由。綠綺已緣鍾子廢。丹旌應爲巨卿留。誰知未死傾河淚。不管泉臺去路幽。

貞敬夫人李氏遷葬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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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行當時配大賢。眼看蘭玉滿堂前。溪南舊壟拱木今千尺。壽洞新壟寒煙又二年。魂氣固宜無不至。魄靈應亦喜從遷。門生不盡山頹淚。此日臨詩更泫然。

尹希庵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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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先君子。稱公好丈夫。小生叨托契。景仰自趨隅。風度元豪士。襟期豈俗儒。傾心卽意氣。擧足又規模。早抱屠龍略。翻嫌泣玉愚。大拈題柱筆。高擲入關繻。蹭蹬終難合。蕭條秖自娛。丘園眞樂土。耕釣是良圖。松嶽齋郞職。以薦除齊陵丹城竹使符。以才堪守令薦授夢回槐國短。跡與筍班迂。晩卜松爲號。晩居月洞。自號一松。餘齡菊作徒。平生甚愛菊。余嘗爲作菊圃記。吟詩時擊節。遇酒輒傾壺。夜臥仍連晝。朝飧或幷晡。身閒貧也樂。適意老而腴。鳩守床前杖。蛇疑壁上弧。鄕筵方四豆。屋雷已三呼。修短皆由數。神明豈不扶。傳家欠千橘。留慶有雙珠。聽笛悲堪慟。銘碑語敢諛。聞公臨逝以碣文見托應知不亡在。能識此情無。

禱雨九龍淵不雨。示同行諸君。乙卯在江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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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隆東閣積幽悁。扶病祈靈九瀑泉。石磴攀緣筇識意。瑤壇稽拜月臨虔。風如欲雨來從海。龍不憂人臥在淵。聞說桑林方責己。佇看甘澍遍窮邊。

挽權司諫春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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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標格鶴形容。古井波恬不起風。暫與鵷鸞供卯酉。好隨鴻鵠謝樊籠。紛紜世事三緘口。淡泊生涯一畝宮。今日此人那可得。舊僚空有淚傾涷。

月夜得一絶。簡丁士優牧令西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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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中庭月。悠悠有所思。明朝人去後。誰復問心期。

挽吳黃澗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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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日桑蓬志。丁年虎豹韜。穿楊聊自試。分竹未爲叨。謾抱平戎策。誰憐泣鏡毛。纔聞耒陽醉。遽報屋榮皐。泉壤悲長隔。兵戈憶共勞。戊戌。余以方伯隨董提督入泗川。君以幕賓從。那堪淚盈眦。難說死猶尻。

挽金參議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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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老階庭玉樹叢。就中翹秀說吾公。明時去踏重霄路。晩歲歸休一畝宮。尙喜修齡猶未艾。豈知斯道便終窮。傷心記得分携處。雪漲驪江吼朔風。

戊午十二月廿三日曉有異夢。覺而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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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玉皇史。降我雲錦誥。雙御數十字。下有眞君號。字織金縷成。隷法眞妙絶。同封瑤華函。授以鉛汞訣。俄頃至一處。宏敞如官府。白日八牕靜。周遭閉廊廡。執役數三人。氣像閒且愿。合藥或屑瓊。郁郁香滿院。忽聞淸蹕聲。心疑玉皇至。屛息磬折立。被命趨前跪。二女在帝傍。星眸蘭蕙質。琅然向我言。子鞈封有日。左辟遂成展。蘧蘧下界客。怪來室有光。滿牕山月白。

挽呂郡守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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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犖奇男子。軒昂好丈夫。文華元世業。意氣豈拘儒。鵬擊重溟翼。驊馳九軌途。立揚方得路。致澤有良圖。大學薤鹽案。偏成枳棘株。酸鹹違俗嗜。局促恥轅駒。世亦君平棄。吾將隱者徒。棲遲樂耕釣。沈晦謝圓觚。郡紱初非願。君恩未忍孤。病深聊臥閤。來暮聽歌襦。桂辣難移性。泉淸豈合汚。還尋遂初賦。歸老水雲區。貴詘心何樂。貧安道卽腴。不嫌牙齒廢。寧恨渥丹枯。課子探經史。邀隣共榼壺。恬愉齊得喪。偃仰夢軒虞。謂必靈春壽。如何病鶴癯。未爲神所勞。終與化俱徂。知己云亡矣。從人問慟乎。歡情那可忘。交道未曾渝。雪榻論襟夜。寒坰敍別晡。公嘗乘雪訪余。晤宿玉成。後庚戌冬。余赴錦城。邀拜道左。日暮而別。雪榻寒坰。乃記實語也。風標猶宛是。精爽已難呼。書疏相來往。心肝每鬱紆。幽明今永隔。宇宙獨長吁。何處無春谷。深埋不夜珠。題詩當執紼。愁思滿平蕪。

挽金上舍以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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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籍頭行着姓名。急鞭歸馬出都城。君丁巳聞榜元李榮久將疏請廢妃。不應榜而歸。眼前道義千金重。世上芬華一羽輕。瑚璉未成人識寶。楩枏方長鬼凋榮。古今何限頑公耇。天問篇中淚自傾。

寄黃會元號海月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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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敎勝地祕詩仙。驅駕風雲日百篇。東海若將雄筆捲。越松亭畔盡桑田。

追次黃會甫大夫人壽席韻。致頌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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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髮靑瞳倚繡茵。定應扶護有明神。樽前兩箇斑衣舞。膝下常時扇枕人。萱草映階翻淑景。荊花滿樹殿餘春。年年此席開無算。會待西王母下巡。

挽李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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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恭雅飭有章程。此舅階庭合此甥。不問可知薰炙力。與交能釋吝驕萌。朝譆夕瞑緣何病。位下年卑但令名。聽說三郞皆峻茂。善家餘慶後當榮。

全淨遠爲本道都事不赴。寄詩來。次韻答之。時鄭造爲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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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坦非難見。滔滔昧所之。用行元義分。潦止豈身私。大水誰能涉。沈痾不可爲。丁寧難進字。此道未全衰。

李正郞景嚴結茅于楊根之先塋下斜川里。以一冊寫陶翁遊斜川一篇于首。要諸名公和之。千里又求於余。余不作入城書已久矣。續和而不敢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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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足在忘物。至樂在心休。達人臥蓬蓽。自有逍遙遊。世道好塞竇。出門或同流。安能任乾沒。甘作逐浪鷗。善君避煩囂。結屋依狐丘。依依望松楸。悄悄謝朋儔。時逢農圃老。濁酒相獻酬。問君方寸間。還有外慕不。珪組亦何樂。或招刀鋸憂。富本不可求。可求無用求。

附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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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年秋。余在山居。李君子陵以斜川詩帖寄示。索余語。余方持括囊之戒。旣和而旋縮之。今年趨召入洛。則子陵方以騎曹郞從宦于朝矣。持是帖屬余曰。前作今可出矣。余不敢隱。遂書以歸之。但與子陵今皆爲出門人。是則可愧。然霽行潦止。自當與時消息。庸何歉焉。

送李子時觀察嶺南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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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孟子曰。治人不治反其智。聖賢之於民。寬恕惻怛如此。世之論治而歸咎於民習之不美者。顧不謬歟。嶺南之民。樸而不華。馴而不驁。率之爲善易。驅之從惡難。其見於方輿所載。前輩所評者。班班可考。而近歲乃以豪悍格官令稱。豈嶺之俗美於古而惡於今耶。其必有所以。而非民之罪也。今日得公爲觀風。此嶺民之幸。而公之游刃。亦必有餘地矣。入境而察之。則當有以知吾言之不誣矣。

英妙當年宣慰公。褰帷今去又觀風。欲知嶺外民生苦。破屋荒疇一望中。

政要推仁與布公。今人往往說威風。憑君報與張持國。朱博持刑本不中。右二首。用持國韻。持國之詩用意甚好。而上一句頗有抑揚。恐觀者不深察。故爲著一轉語。

嶺路前年値大無。甁空無計納官租。使家却作豪民看。狼藉笞鞭不用蒲。

雨露要須勝雪霜。鷹鸇自是下鸞凰。久知詩禮爲家學。會見絃歌化一方。右二首用他韻。以此贈公。無乃醫家所謂實實而虛虛耶。然寬猛相濟。不得不如此也。

挽沈舍人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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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鳧州緖。風流檜老甥。十年愁瘴熱。千載値河淸。未展鵬溟翼。空留鳳沼名。沾詩今日淚。聯審舊時情。

挽韓柳川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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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代掄才將相兼。羽儀朝著見鴻漸。中年禍大名猶盛。公爲鄭仁弘,李爾瞻輩所構陷。幾不測。在謫累年。而士大夫敬慕之不衰。晩歲官尊道益謙。公爲國舅。未嘗以片言干預時政。德器未爲廊廟用。高明還被鬼神嫌。傷時反袂千行淚。不爲吾公孰爲沾。

挽李興海浩然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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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軒然氣度溫。大賢家世典刑存。纔騰驥步臨雲路。却佩魚符滯海門。千里兩情長惜別。一痾三日忽成冤。難將殀壽齊毫嶽。久把心肝托弟昆。墓道徵文那忍負。公以先公墓表見托。諾而未成。郵筒留札不堪繙。公十月書尙在案頭重泉若見吾兒面。爲說空山哭斷猿。

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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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賊梁景鴻等伏誅後播告八方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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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天地有陰沴之鍾。或梟獍蘖牙於邦域。宗祊屬靈長之會。乃鯨鯢磔戮於藁街。常刑旣盡於彝章。誕告可已於中外。噫亂賊何代不有。而悖逆此類最凶。處五流五宅之鄕。罔念幷生之德。非一朝一夕之故。久稔射天之謀。締繼賢爲腹心。密通書檄。約韓潤以嚮導。將據要衝。又稱平遼之剋期。欲致誕隣之胥伐。旣是讒言罔極寧不禍應且憎。將謂鬼神之莫窺。竟爲徒黨之所發。陰謀祕計已盡輸於榜笞。妖腰亂領尋卽就於鈇鑕。事異潢池之盜弄。實係國步之安危。云云。於戲。見無禮於君。輿憤必切於食肉。吾何快於是。邦憲寔嚴於瀦宮。

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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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都督文龍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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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氷積海。音問莫憑。一念瞻遡。曷嘗少弛。履玆新春。伏惟茂迓天休。福祿川至。驕虜妖氛。惟指期佇息耳。冬間。得譯官張禮忠處諭帖。似有不能釋然於不穀者。不勝瞿然。不穀於大人。實赤心相托。數年以來凡所以應命承敎者。不敢不自盡于心。或有不及。亦坐力竭。非敢恝然。中間一二煩言。本不介在心胸。豈有陽諾陰違。密爲隄防。如大人所疑者哉。讒來不入。是謂相信。事過卽忘。乃爲盛德。不穀之所望於大人者此爲眞切。願深諒之。不然。不穀何所恃於知愛之地耶。比緣敝邦多故。久闕專候。玆遣重臣。委布微悃。聊附簿儀。統希崇照。

毛都督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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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馳書。告以所聞。相急之義有同骨肉。不穀蒙大人眷存。六年于玆矣。常時銘感之心。曷嘗少懈。而今日則又倍蓰矣。厚誼無以爲謝。但此人兄弟皆以勳業重臣。忠藎素著。或藩翰于外。或謀猷于內。殆古人所謂有禦侮有先後者。豈有此理。必以告者誑也。詩云。采苓采苓。首陽之顚。願大人察之。卽其心跡如有一毫可疑。不穀雖不能覺察幾微。其聞大人之敎。寧有執迷不悟之理。惟大人以此爲決。而不置疑其間。則幸莫甚焉。提兵協守之示。雖出於輔車之義。旣無此事。不當過慮。綏靜兩利之語。乃爲眞實相愛久遠交驩之道。彼此之所當勉也。良深感佩。山川雖間。肝肺相照。臨楮興懷。形留神往。別幅菲儀。庸伸虔敬。伏惟崇諒。

登州軍門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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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穀叨守外藩。亦聖天子疆場之臣也。雖地隔重溟。無路攀拜。而竊伏下風。懷想德誼。爲日久矣。今有切迫事情係小邦存亡者。何敢自外於仁度之內。而遂默不告耶。小邦不天。上年酷被兵禍。公私懸罄。而今又荐以大旱。野無靑草。孑遺民生。喁喁待盡。議賑無粟。告糶無隣。將至於立視其死。憫蹙之極。直欲寧丁我躬。而不可得。痛苦痛苦。念惟父母孔邇而因極有地。玆敢不避干冒。具咨告急。如蒙一視同仁。特與施行。則小邦赤子之不歸於枯魚之肆。寔餘波所及。而宗社之不亡。秋毫皆盛賜也。豈勝銘鏤。秋序漸涼。祇祝旌節增重。不腆土宜。聊薦遠誠。伏希莞領。

陳副摠繼盛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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氷海連空。音耗莫憑。引領西望。但切懸情。玆承手帖。就審徂冬入春。牙纛增重。區區欣慰。不任遠誠。頃因邊臣馳報。聞有匪茹深入之變。雖知出於虜中誇詡之道傳。而猶不得不爲之驚愕。謹已火急差人就探。的報未至。而此書發矣。書中旣無那邊消息。則前日之言。定是虛妄。令人憂疑頓釋。不翅如披雲覩日也。示喩沿途設撥。無事時巡緝作挐棍徒。有事時騰時報變以便防援。此是第一長算。敝邦之所願欲者。當以示喩曲折行會于義,鐵兩邑。令一遵約束。緩急庶無違悞矣。但念邊地疲氓。慣經漢人侵暴。今與撥夜相挨。或未諳此是牙下法度中人。不無魚駭獸散之患。則甚非細憂。望嚴加鈐束。使無相擾。令民案堵。遇有作挐先棍。一一緝捕。解到軍前。則敝邦受賜多矣。豈不幸甚。義存同舟。心如合符。雖隔重溟。無異面對。不宣。

陳副摠移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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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胡差脫逃。禍延邊封。義州一城。酷被傷殘。懇乞嚴戢軍兵。以懲後來。以保民命事。據議政府狀啓。崇禎三年三月二十日。據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柳斐馳報。本月十七日。據義州府吏李億孫狀告。胡差仲男等入接本府。將要過江。望見漢船數十艘汎海來到。卽撥帶胡三名前去。唐船處所擒捉漢人一名走向水上去訖。漢人騎步幷約五百餘名。直到本府南山外擺陣。闌入城裏。言說你們同謀容匿。窮搜遍索。卒無所得。則又稱透漏事情。故令脫逃。將本府節制使李時英綁縛歐打。或亂射或挾梱。兩脛幾至折傷。不省人事。命在晷刻。滿城居民。盡被打射。將官池汝海被箭四處。左臂又被破傷。判官白光宗,玉江萬戶柳江,出身李季榮等二十餘人。逢箭被創。各項官藏貨物。沒數掠奪。仍將李時英等將官戰馬衣服等物。城中凡有頭畜及過涉船四隻。幷爲搶去。又該龍川府使李瀞所報相同各等因。據此具報。竊詳我國不幸。密邇強寇素爲邊患。丁卯之變。酷被兵禍。兩西生靈。已盡虔劉。城池器械。無復可恃。不得已而與之羈縻。以緩目前之禍。其情誠亦慽矣。其時卽具一本。上聞朝廷。初非有隱於父母之邦而暗與交通也。夫旣與羈縻。則使在其間。往來通問。自是常事。前後金差之來。摠鎭亦無不知。而未嘗爲鼷鼠發千斤之弩者。蓋深量我國形勢不欲開邊釁以貽禍於我國也。今者摠鎭將官領率軍兵。揚帆過江。迫近城外。則彼旣日覩官兵之來。逃逸之患。勢所必至。何待我國邊吏之漏通。而摠鎭軍兵闌入義州。奪我牛畜。掠我官藏。不遺錙銖。被掠貨物。邊臣想已關報於摠鎭。必當査處。至於府尹李時英累度中箭。又被酷刑。此外龍川前節制使池汝海,判官白光宗以下將官。無不中箭逢刃。幾至死域。滿城居民亦皆酷被鋒鏑。瘡痍狼藉。夫戕害我人。豈摠鎭之意。而鎭下將領。橫怒所發。不遵法度。致有此變。我國至誠事上。天朝視同一家。雖有失悞之事。未嘗以兵刃相加。至施酷刑於守邊將官。實二百年所未有之擧也。摠鎭如燭此間情節。亦必有處斷之擧。合無備將前由。另咨副摠。嚴行禁戢相應等因其啓。據此爲照。小邦與虜羈縻。出於千萬不得已之計。而區區拱北之忱。天日照臨。自聞伊賊入寇。心膽掉裂。雖兵力單弱。不能效敵愾之志。而其與貴鎭同舟共濟之義。固已十倍於前日矣。今者仲男之來。亦令儐臣劃卽報聞。想貴鎭之所明知也。及至鎭下兵船來迫義州城。彼乃自爲瞭望。先知逃逸。豈仍小邦透漏之所致。不圖官兵有此移怒之事也。非但前頭嫁禍明若觀火。義州一城被傷之慘。實屬駭異。煩乞貴鎭曲察小邦事情。嚴究作挐軍丁。使邊城纔聚之民得以保存。不勝幸甚。

答金主帖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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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孑然獨處之國。四境之外必有隣。交則爲與。而兩國共享安寧之福。爭則爲敵。而生民胥被屠戮之禍。上天孔仁。其好惡必有在矣。我與貴國。各守界限。無相侵伐。幾年于玆矣。往日之事。彼此得失。悉置不論。惟從今伊始。永堅和好。以承上天愛民之心。乃至願之所在也。寡弟旣蒙厚遇。專使護還。足見信義不淺。且承來書。申以結好之意。期之久遠。此豈獨爲我國之福耶。良深喜幸。繼自今兩國之民越境逃生者。各相刷還。毋得容住。當如所示。惟是我國人被擄在貴境者。懷思父母鄕土。舍命脫來。乃是恒人之至情。卽上天之所矜憐也。我爲民之父母。旣不能使之保存於被兵之初。及其來歸。又從以縛送之。此於天理何如。決不忍爲此。幸願諒之。抑數月以來。心有所介然致訝於貴國者。若不一一吐露。是不以誠信相待也。當初約誓。旣以各守封疆爲言。而輟兵之後。餘衆尙留我境。驅民作農。顯有久住之狀。豈貴國之所不知耶。若然則誓墨未乾而盟已渝矣。欲使我何恃於貴國。而永爲久遠和好之計耶。甚非當初所望。願細思而善處之。若果仍留不撤。則深恐戰爭方始。而兩國不得享和平之福。到伊時。願無歸曲於我幸甚。此是赤心相告以求敎耳。更希諒察。

答金主帖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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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壤而國已幸。況又證天成約。結爲兄弟。此來書所謂天成和好者。豈容人力。無論彼此強弱。惟當敬承天意。共享太平之福。何可有一毫輕忽之心哉。書中乃以四事爲言。有若督過者然。私心甚不安。請略陳之。毛文龍之事。已往不須多言。但彼是天朝將官。當初果有貿換相資之事。近日兵火之後。公私蕩然。因之饑饉連年。國中生靈。喁喁待盡。何暇及人。其云全賴朝解者。以告者誑也。況今劉興治跳踉海中。肆行搶掠。本國苦之久矣。有何心情。管他飢飽。彼邊上小民私相買賣者則容或有之。自今當申飭禁斷也。逃還人現出者。前日隨卽刷送。今則日月已久。絶無來者。設或有之。旣聞官家刷還之令。藏蹤逃匿。惟恐不深。雖欲搜括。不可得矣。此意前後已累言之。想有以諒之也。義州之事。卽所謂劉興治肆行搶掠者。彼其乘風擧帆。直到城下。本欲得貴國差人。而脫失之後。謂我國通謀故縱。大肆忿狠。府尹以下竝被創刃。幾死而蘇。此乃差官之所目覩而傷嗟者。自此常謂貴國必知我急難之義。不料今日乃以此咎我也。北邊潛商。原係我國禁令。犯者輒死。法非不嚴。而今見來書。有此云云。必是邊臣奉法不嚴。亦或奸民爲生理所在。不憚於犯禁。極爲痛駭。雖我無招來之事。而貴國逃役之民或相因依。此則來諭是矣。今當另差剛明官員。着實禁斷也。惟是兩國各有封域。各有民人。當初約誓。旣以毋相侵越爲言。而來書乃有待氷發兵等語。甚非所望於久遠相期之地。如何如何。人之相交。貴在兩心相信。若見一事不如意。便生疑怒。則雖匹士之交。不能久全。況兩國之君各爲百萬生靈計。可容如此耶。蒼天下臨。百神傍質。惟赤心相與。以全終始。甚善甚善。近因島中亂作。仍有東搶之形。邊情洶洶。不得不調兵待變。以此邊上多事。前日興治所搶物貨。趁未辦出。以致許多夫馬暴露淹滯。深用未安。然事急力綿。想在所諒恕也。

疏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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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箚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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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近因軍務稟世子裁決之敎。大臣宰從連日陳啓。而聖批嚴峻而牢拒。臣等且驚且惑。實未知聖意之所在也。夫以皇勅旨意坦然明白。聖明於此宜無所不察。而堅執意見。托爲辭說。以欽遵聖旨爲敎。臣等今亦不必更爲他語。而聖上之事大。如子事父。請以人子事親之道。反覆而推明之。凡人子受父母之命。籍記而佩之。時省而速行之。務在奉承其命而已。如不能深察父母命言之本意。或以一毫私意參錯其間。認彼爲此。事與命異。則雖所行皆是。猶未免爲違命之歸。況未必是乎。其不貽怒於父母。見非於鄕黨。吁亦難矣。聖明試將皇上勑辭。澄慮而深察之。則皇上本意。果許世子裁決一國軍務如聖明之敎乎。總督之稱。不過專閫許以便宜。只要責成。而原其降勑之意。則不欲孤聖上奏請之望。以示他日冊封之微旨也。其曰俟有成功。另議優處者。蓋以說盡無蘊矣。今若擧一國軍務委世子裁決。則不幾於認彼爲此。事與命異者乎。必將貽怒於天朝。見非於人議。他日之虞或出於意慮之所不及。則豈非可懼之甚乎。綸綍之言。下及於外藩陪臣。乃一國無前之事。而郊迎纔罷。聖敎遽降。上乖皇命。下咈衆情。加以引喩失義。過自菲簿。一則曰罪人。二則曰冒據。前後聖批多有臣子所不忍聞者。百僚惶駭。庶務隳廢。若此騷擾之擧。在平時猶且不可。況今危急存亡之日乎。伏乞聖明深思皇勑旨意務盡欽遵之道。無爲違越之歸。不勝幸甚。

弘文館箚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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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祇承聖批。顯有退托之意。臣等聚首垂涕。不勝憫迫之至。竊伏念聖上憂勤圖治。垂三十年于玆。修德立政之間。無大闕失。而不幸遭千古未有之變。廟社丘墟。彊場屠衊。乙夜丙枕之上。反躬省愆之際。悲憂惕念。宜無所不至矣。然而事或關運。寇非我致。外侮之來。聖哲之或不能免。而天未絶宋。民猶思漢。在天祖宗之托。擧國臣民之望。咸在聖躬。則淨雪深讎。光復舊物。皆殿下之責也。誠宜奮發擔當。勇往直前。益勵嘗膽之志。不替沫血之誠。思有以慰答神人。再造邦家。而奈何過自菲薄。徑思退遜。曲引皇勅之辭。牢拒臣僚之請。今日之事。莫有大於聽斷戎務。而將付之問寢視膳之地。委以專決。不欲與聞。上負祖宗之托。下孤臣民之望。未知於聖上之心安乎否乎。前後聖敎之下。慘痛懇惻。有臣子所不忍讀者。況於世子仁孝之誠。其爲憫迫憂遑。必有不可勝言。而廢食籲呼之餘。意念愁鬱之極。或有疾病乘之。則以聖上慈愛憂疾之心。得無有大傷悔者乎。況乎王者之爲國。唯當順人心而已。今者百僚在廷。血誠呼訴。輿情所同。固已洞燭。此而咈之。則未知殿下將何恃而爲國乎。伏乞聖明更加三思。亟從廷論。以定人心。不勝幸甚。

弘文館箚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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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百僚造庭。累日號籲。血誠之積。訖可回天。而聖批之下。愈益嚴峻。臣等相顧驚惶。不勝憂懼。此必天不悔禍。陰誘聖衷。使一國庶務漫無主張。至於渙散廢壞而莫之救也。不然。豈以聖上之明。而反不察乎此耶。嗚呼。百年忘戰之餘。強寇猝至。兇鋒所向。列鎭瓦解。以之長驅。何往不可。浿江以西。曾無天塹之固。而屯駐平壤。終不能進一步向前。使龍灣一隅卒爲我土。君臣上下得保今日者。非天意乎。兩湖雄藩。國之天府。而迤東一帶。皆被屠躪。向西路頭。未有藩籬之限。而終得完全。使今日調兵出糧皆有所賴者。非天意乎。運際厄會。淪敗塗地。略無自振之勢。而幸以聖明當之。格天有誠。使皇家兵馬遠爲外藩圖存者。非天意乎。此數者皆非人力所及。莫之致而至焉。天之佑我。蓋可見矣。殿下誠宜奮發擔當。自誓于心曰。祖宗基業之傾覆。旣丁我躬。則重恢之責。是誠在我。銳志宵旰。躬勤聽斷。而於修攘之策。戰守之務。尤致意焉。以無負上天之眷顧。而奈何厭倦退托之心。遽發於臥薪嘗膽之日。頻下未安之敎。驚駭臣民之聽。甚至大臣論之。諫官爭之。侍從執之。百僚言之。而一切揮屛。堅守不回。理明而不察。言直而不從。大不類聖明平日擧措。此臣等之所以深疑於此。而必以爲天欲禍我也。豈不誠大爲憂懼哉。斡回天心。只在聖上一振作之頃。而安危轉移之機。間不容髮。伏乞聖明深加警畏。急思改圖。上答天意。下慰民情。不勝幸甚。

辭慶尙監司疏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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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積勞傷氣。積憂傷性。危症一發。百病交攻。驅馳則勢所不堪。調攝則時非自便。不得已冒昧呈告。日俟嚴譴。今者伏見朝報。則該曹以調理行公回啓蒙允。是則朝廷猶以臣疾爲可以黽勉。而本道事爲。不甚緊急也。嗚呼。臣亦人耳。有五臟焉。有九竅焉。苟有分毫氣力或可自強。則當此岌岌之日。安敢以自己疾病。仰瀆君父之聽。自取避事之誅哉。臣之得病。今已二十五日。而寢食俱廢。身不離席者又已十餘日矣。道內公務。皆已委之於都事。臣所自句管者。惟邊報馳啓一事而已。而成貼之際。倩人扶起。側臥着署。其䙝慢亦已太甚。而閉眼僵臥。百事不理。僅爲有息之屍。守令士民。已不知有方伯矣。如此而尙可一日冒據。句當方面之任乎。如使該曹知臣疾病果爾深重。而非出於詐稱。則必不以調理行公責之於今日。以重誤國事也。顧今國內含生。孰不與此賊有共天之痛。而臣之情事。則又倍於平人萬萬。不惜一塊肉。不怕片時痛。畢命於干戈之下。乃其至願。而東洋敗還之日。北望拊膺。心膽俱碎。至今思之。夢悸食噎。近聞天威所震。兇醜盡遁。雖其不得勦殲殄滅。使片帆不返。爲國家深痛。而孑遺餘生。得見妖氛澄豁。舊疆重恢。亦足一快。躍馬疾馳。倚釜山臨滄海。放聲一慟。尙可以少洩悲憤。而此亦不能。他又何望。痛切公私。初非惜身之計。病纏心髓。已無陳力之路。恩奬未答。罪戾先積。伏枕流涕。不知所言。臣之病勢如此。已不堪供職。而又有一事決不敢冒處者。夫監司之職。在於明黜陟。不能乎此。爲失其職。而國家亦安用監司哉。臣卽見朝報中言官以臣爲受人指揮。黜一守令。其言發於論劾大臣之章。若是則臣之誣上行私。宜得罪於朝廷。公論旣發。臣不敢自爲分疏。第以此事實狀有不如此者。臣於到界初。卽到安東。則府使鄭賜湖已有告病乞遞之語。臣亦素知其有病。心甚憫之。而特以國事方急。至誠以開諭之。嚴辭以拒絶之。其後累累呈狀。竝皆不許。而一向不治事。四閱月而瘝曠益甚。本府之事將至於不可收拾。然後不得已而啓請罷黜。其時狀啓。曲折備具。聖明之所已燭。非可得以誣也。此則雖使賜湖自言。必不敢謂臣有他意。而言官所論乃如此。此必臣之平日處心行事不能一出於公。不能使人不見疑於流言以取此也。名器至重。公論至嚴。身爲方伯。得此題目。臣雖無恥。亦將何顏面更居守令之上。以爲黜陟號令乎。伏乞聖慈憐臣病勢深重。察臣情跡狼狽。亟賜罷斥。使得屛死丘壑。則入地銜感。結草圖報。若其命之以曠官行私之律。使就司敗。身伏刑章。亦不敢辭。伏惟聖明垂諒焉。

乞寢給昏需之命箚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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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昨日。病伏私室。聞有下諭本道題給昏需之命。感激之餘。不勝惶悚縮恧之至。臣竊聞禮。尊者有賜。少者賤者不敢辭。況君父之賜。尤無可辭之禮。而古之人臣。辭君賜而不受者亦多有之。誠以君臣交際之間。賜予辭受之節。必當求合於義。而不敢苟也。臣竊見先王朝盧守愼,柳成龍,尹國馨諸臣受由下鄕之日。皆有賜物。乃以其人等有老親。故孝理之化。不得不急於老老以及人也。至於婚姻之禮。雖人家所重。要非君上所宜軫念。況今國計蕩然。經費不繼。歲又大歉。民將餓死。尤不當私一微臣。至煩各邑公儲以爲宂費也。臣家世淸寒。自祖先以來。凡干昏喪大事。悉皆隨家有無。不求豐備。貧者不以貨財爲禮。自是理當如此。非敢僞讓。實出情願。伏乞聖明曲賜照察。亟收成命。庶上無謬恩之譏。下免冒受之誚。不勝幸甚。

乞遞職疏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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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頃以先墓修治事。仰瀆天聽。蒙賜恩暇。至命本道備給澆奠之需。恩霑存沒。感極幽明。卽宜歸掃荒塋。以爲親榮。而翌日旋有除命。臣又傷暑病重。遲留至今。人子私情。不勝懸鬱。今將扶曳癃病。寸寸下去。而顧惟冒據之地。非他閒慢庶司之比。乃聖明耳目之所寄。朝家綱紀之所托。而以長爲名。其責尤重。決不敢帶職遠離。以速瘝曠之誅。懇乞聖明特賜照察。卽許遞差。上存公家事體。下全臣子職分。不勝幸甚。

辭職箚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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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衰朽頹齡。荐遭殃禍。積傷之餘。百疾侵凌。去冬以來。羸惙益甚。而忽値主辱之日。但有臣死之義。驅馳累月。不敢言病。其筋力精神。蓋已弊脫而無餘矣。還朝之後。冒昧呈告。冀得投閒靜閉。以延一日之命。而賊猶在境。邊聳未息。黽勉扶曳。旋卽出仕。然初非有供職之望也。臣之種種諸疾沈痼之狀。數年之內。縷縷陳達。不啻屢矣。今不敢更爲煩瀆以溷淸聽。目今眼疾甚苦。兩睫腫爛。不能開視。赤翳攀睛。咫尺殆不辨物此則平生所無之證。而今忽有之。六閱月而不瘳。此必心肝鬱熱血枯之致。非一時外感之發也。當此國家危急存亡之日。豈不知人臣夙夜之義萬倍平日。而疾病如許。末由自力。備局公坐。不得進參者已踰半月。昨日延詔大禮。亦不隨班。揆之分義。豈容如此。臣實憂惶。不知所出。懇乞聖慈曲垂憐察。將臣本職及藝文館提學,備邊司提調。竝許遞免。使就軍職散班。得以安心將息。不勝大幸。抑臣有一事涉於自已。而實關於朝廷大體者。不得以不言也。故事臺諫遞。則必付他職。若無實職之窠。則入啓送西授西班職。終不得無故棄置而不爲之所者。乃祖宗朝尊重臺諫之美意。而列聖二百年以來未之有改也。頃者臣忝爲憲長。以罪引嫌而遞。吏批旣已送西。而兵批終不付職。越三日而始授西樞。臣竊怪之。似聞其日以習儀之故。兵批政官元不詣闕。只有假參知入直。致令如此云。此已誤矣。而越三日付職之際。又無具由待罪之事。直將三日前送西之人。與本日遞差之人騈首列書。昧然啓下。是則該曹之見。全不以此事爲駭。而視臺諫如庶官也。竊恐他日該曹郞吏援此爲例。則此後臺諫之見遞而不得付職者。或將比比。而祖宗舊規之墜廢不行。實自臣始。豈不大可懼哉。臣以此尤不欲濫廁宰列。自重罪戾。臣雖狷狹。豈以數日不得職之故。而一毫有悻悻之心哉。千萬無此。只欲以存朝廷政體而已。惟聖明諒察焉。

辭職箚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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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於昨日。退遂俱難情事狼狽。冒昧陳箚。恭竢嚴譴。不自意聖批溫諄。曲賜開諭。臣誠感激。不欲再有煩瀆。而反復思惟。終有所不敢就職者。請略陳其一二。而聖明察之也。當初李貴之言。雖發於憂憤之深。而其悖理無倫則固已甚矣。遂致兩司多官一時引避。而臣於處置之際。亦不能謹其所發。信口信筆。觸犯重臣。未免胥失之歸矣。然亦豈有私忿於其間哉。厥後李貴以長書抵臣。橫說豎說。無非不忍正視之言。信如所論。則臣雖具五刑以死。亦有餘罪矣。震薄悸慄之極。寧欲逐段自列於君父之前。然後退就司敗。求以自辨。而旋念輕怒善罵。乃是此人一生病痛。必非有陷人刑戮之意。且以私相往復書尺之言。上徹宸聰。分義之所不敢。遂隱忍泯默。而中心則實不能自安也。今則旣已露章上聞。而其所謂不可與共戴一天者。卽前日抵臣書中一句語也。其言雖比前低平。汎稱三司。而其實則指斥臣身。臣何敢不爲之瞿然乎。情外之言。其小者可以容受。其大者。不可斯須受以爲罪。此所以雖欲仰體聖意。不與相較。而終有所不敢者也。抑臣之爲此。非欲屑屑然與之爭較。實所以尊重臣而審自處也。念臣當此鞫逆方急之日。召命臨門。而不得趨詣。此非徒在例當遞。乃是大段違誤之罪。而臣於肅謝之日。通身流汗。冒夜而退。重感風寒。病勢甚重。不能出門。旣不得扶曳再避。事異常時。又不敢呈告乞遞。求之義理。又不敢抗顏出仕。臣之情事。十分憫蹙。天日在上而未蒙下燭。則臣將置身何地。伏願聖慈特賜矜憐。亟命遞改。毋使臣至於三瀆而自陷於大僇。則此乃天地生成。父母保庇之道也。臣不勝祈懇切迫之至。

擬上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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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迂滯昏陋。觸事懵然。前後六年之間。所在不能擧職。孤負聖明任使之意者多矣。今者崔始量照律公事。改付標入啓一事。又是不擧職之尤者。臣實慙惶無面於諸大夫之後也。夫以當初任之後所告觀之。則始量當爲謀逆之甚者。而聖明特察其冤。拔之千仞之坑。置之平地之上。崔琇父子雖粉骨糜頂。不足以報聖恩之萬一也。至其供辭之際。不免有欺罔之犯。而聖明又不直加雷霆之威。命有司以照律。有司但當案律斷罪。而不可容一毫低昂也。大明律詐僞條有曰。對制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所謂對制。註謂親被顧問也。始量旣承傳旨推問。而不以實對。則照以此律實無可疑。而及其一經何問。則政院輒以非密而妄言有密者加一等之文應之。夫所謂非密而妄言有密者。律文明有註釋。乃是誣告上變之類。與始量所犯全不相干。故臣等昨承嚴旨。雖極惶恐。而不得不具實入啓。誠以法如是。不可更重之也。聖明終不省錄。直命改付標以入。有司恐忤聖意。明知其非律文本意。而不得不付標以入。臣於今日。乃爲張釋之之罪人矣。臣雖萬萬無狀。何敢爲一始量。舞文以欺聖明哉。誠恐此路一開。他日用法。皆爲之輕重。而民無所措手足也。臣干冒至再。極知死罪。而忝爲奉法之官。職當謹守三尺。不敢不以告焉。惟聖明恕其僭而察其忠。則非臣之幸。乃國家之幸也。

處置兩司箚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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竝引嫌而退。淺近之言。猶必察焉。其未善者則隱而不宣。此聖人聽言之道也。迺者聖上求言之敎。出於遇災側修之誠。則李埈,許䙗等所論。雖有過中之失。而其心則發於應旨盡言之忠。豈有忘君負國如重臣所言者哉。聖上之竝皆優容。此正大舜廣大之量。而臺諫主一時言路通塞。惟當將順之不暇。何可反爲請罪乎。況前後鞫獄懲討之典。昭如日星。容此一二人危峻之發。寧有混淆是非之理。此又重臣之過慮也。其置而不論。別無所失。請獻納沈之源,正言吳端,大司憲洪瑞鳳,執義金槃等。竝命出仕。

處置兩司箚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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竝引嫌而退。聖人之心切於愛民。故殺人者死。傷人者抵罪。皆以其彼之施於人者施於其身。所以嚴懲惡而厚愿民也。況謀叛大逆是何等罪惡。而任其以私怨構誣而莫之恤乎。被告者旣蒙疏釋。則誣告者當伏反坐。乃百王通行之大法。萬口一辭之公論也。聖敎以爲雲衢明有不道之言。匡裕所告亦不盡虛。是則不然。臣等謹案大明律誣告條。云若告二事以上。輕事告實。重事招虛者反坐。今雲衢輩雖有謗訕不道之語。而謀逆之狀。未有端緖。卽律所謂輕事告實。重事招虛也。若以其所告之事虛實相間。而不用反坐之律。則是法不信於民。而因嫌誣告者將接踵而起。民何所措手足乎。以聖上好生之德。何愛於目前之一凶人。而忍日後無辜之受誣以死乎。兩司之論執。實爲此慮。而聖批太嚴。至有臣子不忍聞之語。聖明俯臨百僚。宜無所不察。今日朝廷。孰有爲雲衢復讎之人。而忍下此敎乎。至於弘遠之妾。旣以誣告處絞。則敬賢不當受賞云者。亦是稱停功罪之論。而聖敎又以爲惡敬賢之受賞宜矣。臣等不審聖人胸次有何留滯不平之心。而發之於言語者輾轉至此乎。臣等竊有所未安焉。兩司所論。未見有失。請大司諫徐景雨,司諫鄭弘溟,大司憲李弘冑,執義趙邦直等。竝命出仕。

辭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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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全羅監司狀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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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受氣虛薄。稟質羸弱。幼多疾病。長益痿瘁。今犬馬之齒行將五十。乃古人所謂始衰之年也。元氣漸耗。客耶易侵。少失將護則百病交作。平居惴惴自持。如保嬰兒。雖尋常職務。已不能堪。況此雄藩重地。承流宣化。了辦軍民財賦等事。決知一日不勝委寄。受命之初。瀝血草疏。自列其駑劣無能。疾病不堪之狀。冀蒙矜察。而適値其時玉候違豫。不敢以私懇仰聒於靜攝之地。泯默赴任。初非不量而冒入也。旣到職次則又不敢以賤疾自暇。僶勉作氣。晨夕疲精。旬月以來。夙患心病大作。喜怒易常。政令乖當。時或痰火上攻。則頭旋眼暈。輒欲仆地。屛事瞑目。久而得定。以若精神。安能置身於軍民之上。以誤一路之事乎。近又聞諸道路。臣之不肖姓名。被人拈出。至溷天聽。臣雖未見本藁。不知措語如何。而中心驚懼。若隕淵谷。罪戾之蹤。尤不敢一日冒據。以辱外臺重寄。伏乞聖慈深加矜愍。特賜譴罷。使得歸死丘壑。以安愚分。以厭公議。不勝幸甚。

乞遞大司憲狀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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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所冒據之職。爲任極重。因私受由。遠出外方者。決不可仍帶。此理甚明。而辭朝之日。泯默而退者。誠以一辭不獲。難於瀆撓也。臣扶病登程。寸寸作行。本月初十日始得到家。而道中觸冒暑熱。毒氣入腹。精神迷罔。呼吸短促。食入輒歐。睡着便魘。委頓床席。奄奄如澌盡之人。竊念臣內傷已極而外感又重。必須積久將護。可望蘇息。而父母墳加土之事。又須病瘳之後方始起役。則還朝之期。早晩難定。瘝曠至此。豈人臣分義之所當得哉。伏枕一念。耿耿在此。憂惶憫迫。不知所出。伏惟聖慈天地父母。體下之仁。何所不及。乞賜矜察。卽許遞改。使臣得以安心靜伏。專意調治。內全軀命。外免官謗。不勝幸甚。

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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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進圭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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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尙右。以右爲尊。禮所謂儐者由右。相者由左。詩所謂宛然左辟。皆所以避右。而不敢居也。擧動時進圭受圭。無由左之文。而臣妄意由右未安。故前此每每由左矣。更思之則奉圭之後。所重在圭。與儐相不同。且伏念自上授受之際。由左似不順便。今日爲始將欲由右。而事與初變。不敢不啓。

憲府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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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聖批指鹿之喩。乃推求日後之弊而極言之耳。非指今日之事也。但其辭氣之間。鋒穎太露。摧折有甚。不惟不能優容而已。不審聖明之自廣狹人。何至於此極也。臣欲與同僚從容陳達。以冀開納。而同僚直爲引嫌。相繼避退。臣則適因他事避嫌。今始瀆冒。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

憲府避嫌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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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前忝禁府堂上時。判府事臣李貴以慶尙監司鄭蘊狀啓末端誤引律文之事。爲輕蔑朝廷。直請拏鞫。臣意以爲此不過不識事體耳。何可以此至於拿鞫乎。判府事臣金瑬亦以爲不當。只請推考。蓋其事理如此。非有一毫他意也。至於頃日政院之啓。則以常規言之。果似未安。而身居喉舌之地。不忍士子之隕命於拷掠之下。以傷欽恤之德。不免有此微稟。亦或一道。彼豈有私於窮鄕一介不識面目之人乎。昨暮見李貴啓辭。一則曰。凡係嶺南之事。臺諫莫敢指論。二則曰。臺諫之緘口不言。畏後患也。其語意所在。甚不可曉。不過是忿懥之發。未免顚錯。不欲相較。而第臣以嶺南之人。方忝臺席。顯被重臣緘口之斥。勢難仍冒。請命罷斥臣職。

復命啓丁卯號召使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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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受命下去。敢不竭盡心力。而才疏事難。了無一事仰副委寄之意。今當復命。無可陳白。惟是各邑義將等盡誠於國事者。則不敢蒙蔽不達。善山義將金澃。勤幹有才。布置得宜。固城義將盧克福。遍走閭閻。涕泣開諭。誠意所動。人皆樂應。十室殘邑。募粟甚夥。星州義將李天封,高靈義將李見龍,義城義將權守經,仁同義將張慶遇等。亦皆盡心於召募之事。而其爲人可備百執事之任。或令銓曹甄錄注擬。以爲日後激勸之地。則其於國家培養奬成之道。所補當不細矣。至於應募納穀之人。雖未必皆有希冀之心。而自國家酬報之典而言。則除表表朝官外隨其所納多少。以爲所施輕重。似不可已。故謹具其人職役姓名。別紙書啓。其他所納零星者。則調度使李埈自初句當義糧。自當一一陳達。不敢竝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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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旅軒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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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有罔測之變。旋作無前之慶。臣子之情。憤喜交集。伏惟卽日。道體起居對時增福。經世。奉命南來。準擬一造門屛。今聞大駕已於昨日回鑾。更無巡歷各邑之事。將自此直向京城。覿德之願。又成差池。良以爲恨。竊想今日正是勉爾遁思之時。春和上來之敎。必不忍違。未知計將安出。願聞其槩耳。復命之日。必下詢行止。故尤欲知之。幸示及焉。

答金沙溪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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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中得宋孝子書。審有命駕枉訪之意。感喜之深。無以仰喩。昨奉台惠書。知喪餘日迫。不能出入。此是無分於承誨。引領下風。但切悵歎。經世。扶病西遡。元氣薾然。雖幸得達。決無供職之望。此間情緖。想高明有以心會也。疑問三冊。謹如敎持去。以多問寡。是盛德之事。但念空空無以相起發。以此爲愧耳。握手說。句讀明白。儘無可疑。惟是記文裏親膚。賈疏令裏親膚。兩句本自文從字順。而高明必欲改裏爲裹。終始堅執。不肯聽人說話。此深所未曉。其賈疏一款句讀。未免崎嶇詰曲。雖蒙再三提示。終不敢聞命。高明若不暫舍舊見。則竊恐終無爛熳同歸之日。可歎可歎。

與韓益之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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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台慈。以舊義言之。雖逐日相見。猶未足以慰其愛慕之情。而三年之間。就拜門屛者不過八九遭而已。蓋欲深避嫌疑。而亦見門庭寂然。全不似國舅家。酬酢之際。無一語及時事。私竊歎服。此等云云。固可付之悠悠。而乃以相告者。欲台監益愼於應接之間。免得關通內外之謗。卓然終不失正人君子之名耳。

與李叔載,叔平。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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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來僉況何似。懸仰。卽見而得書。銳意屛山事。欲令生爲之經紀於其間。想此老必不細聞外間論議也。己以不敢之意答之。不封以去。幸照後糊付來使如何。大抵鄙見。本以一府兩設爲難。故當初答君邵時。有所重有在奈何不得之語。中聞僉兄語亦甚切至。且有故事可據。故略及於孝伯書中。而初見尙未全變。雖無外議。不敢必主此事。況外議紛然耶。然答書中亦不敢悉陳此意耳。頃見季華書。言一府論議不一。而兩丈必欲勝之後已。政使勝之。擧措促狹。猶未盡善。況未必勝耶。不勝憂慮云。觀此則決難遽擧。如何如何。此大事也。人或有咈然者。則千萬未安。不如姑徐之爲得也。

答李叔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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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窓擎書。審比日德履珍勝。欣慰。就想階庭菊花方盛。而此間適有小釀。明明乞佩一叢來臨如何。無饌可供。只欲相對一笑。故不敢備邀請之禮矣。

答李叔平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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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藁甚盛。但其推恕罪人情事處。過於詳悉。此言旣出於聖敎。不必縷縷至此。故欲抹去數行。唯在量處。親親之義。不可以有罪廢者。固是好議論。然三代之法。公族有罪。磬于甸人。其所以伸親親之義者。只在於不刑于市而縊于甸人而已。何嘗廢其大辟耶。此說亦恐行不得也。況聖上已分明說盡親親之道至矣盡矣。臣子惟當歸美而將順之。不宜自爲立論以掠其美。此等處亦加刪潤如何。

與李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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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想孤坐峽中。官況如客。不勝寥寂。奉慮無已。然吾人向來學力。寧以些少出入爲一毫介然於胸次耶。庭空吏退之後。讀書松桂林。未必非天有以玉成之也。此間人或疑生與老兄論議不同。兄亦未免有不豫色云。此眞是淺丈夫不知吾輩肝肺。妄有云云。不滿一笑。然兄亦當知有此言。故聊以相報耳。月澗兄書中語。皆第一等論議。令人媿服。

答李叔平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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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承垂復。辭意懇惻。慰豁未了。繼以一喟。人生窮達淹速。莫不有數。何足一毫有介於胸次。只是相愛者不能免惋惜耳。聖明之所軫念。廟堂之所規劃。無非保民一事。而澤不下究。殿屎日聞。迂愚無狀。久忝論思之地。未有一事裨補。而徒竊寵祿。慙懼日積。蓋不知所以自處也。知禮地僻務閑。謂可自安衰境。而承示。不堪之狀。一至於此。此豈老兄一家之憂耶。良可浩歎。

與李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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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承兩書。深慰懸想。所論皆是識務之語。諷誦歆歎。恨不能盛之白玉堂。而使老拙猥居前列耳。逆适尙稽天討。今據鳳山。前頭只有一帶臨津爲天塹。臣民之憤。直欲膽裂。昨到用安。聞兄行已到嶺上。不勝驚慰。謂必相遇。到安保。乃知以無及於赴難。欲歸鄕曲而倡義。深喜。生之受命。專爲此事。而非藉重於老兄。無以辦此。敢以從事啓請。想忠憤所激。不嫌於降屈也。今日宿咸昌。當卽向龍宮,醴泉等處。而欲與兄先爲商確。留此一日。明早未可馳來耶。

答李叔平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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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玆新正。想惟德與年進。茂迓洪休。遙切慰賀。生。汩沒塵埃。添得兩鬢華髮。寧有好意思耶。向蒙長牋見敎。不啻丁寧。有如提耳面命。眞所謂君子之愛人。三復感歎。銘佩不敢忘。但知食祿。昔人所恥。生雖無似。豈不知此。而六年棲遑不能去者。誠以聖恩隆重。未忍便永訣耳。且道此未忍訣之心。是天理耶人欲耶。其分不難知也。嘗念齊宣王以羊易牛。而不能反求其心。四境不治之問。顧左右而言他。其爲人槩可想見。而孟子猶以爲足用爲善。其不遇而去也。遲徊眷戀。不忍便出晝。觀其曰王如改之。卽必反予。又曰。諫於其君而不用則怒等語。分明是有言而王不能用。而猶庶幾其悔悟也。聖賢至誠惻怛之心蓋如此。況今生逢聖明。厚蒙知奬。誠所謂致澤之會。而只是自家無此伎倆可以仰答隆眷耳。孔子曰。君子之事君。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救其失。是以上下能相親也。六年經幄。未嘗不盡心於此。隨事進規。輒蒙嘉納。臣子之衷。安得不感激思死職耶。朱夫子嘗曰。舍之則藏易。用之則行難。蓋謂自家無可行之道也。今自顧其中。空空無所有。此爲甚大愧懼。奈何奈何。靜中傍觀。必有所得。幸因便數數提撕。使有以行其萬一。甚善甚善。

答李叔平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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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知令兄四方之志已倦。一壑之趣方深。必難於起動。而恩除之下。便有感激之衷。故前書以來謝勸之。與往歲城南臨別之語。自是別一意緖。不能不以無適莫相期待也。承示。以致仕之年自限。夜行不息爲戒。讀之令人爽然增氣。始知靈澈之句未免爲刻薄語矣。敬歎敬歎。但其中有一二宜復者。請略陳之而明者察之也。君子之於言也。理在可言則言之而已。人之信與不信。君父之聽納與否。命也非所管也。況令兄前日之疏。不能爲廟堂之所聽施而已。若謂群飛蔽天。三至投杼。則老兄之言。得無近於尤人耶。其以避朋比之嫌。而不敢言見責者。固是固是。生當頓首受罪之不暇。然鄙淺之見則亦有不然者。使老兄以言觸諱。陷於危地。而爲生者熟視不言。則固爲左儒之罪人。今但言不見用。從容呈告而歸。此是好出處。乃於其間。向人呶呶。費力分疏。未知於道理如何。而只論利害。似亦不當如此也。昔西厓先生爲群小所誣詆。至有杞檜郿塢之謗。而視之若無。不動毫髮聞人有欲陳疏。則貽書痛責。使不得爲。老先生當日所遭逆境。比今日老兄所遭。不翅十百。而廓然大胸襟。和平灑落。不曾着一毫悁忿之念。曷嘗容欲吐不吐之蠅介在咽臆間耶。吾輩出入門墻二十餘年。所當學者正在此等處也。蒙敎文山四句語。一時之赫赫者有矣。千載之赫赫者幾人。爲一時之赫赫者。其不能千載也決矣。十分奇壯。直令懦夫激昂。爲之三復擊節。然其語意微與聖賢所以敎人者不同。學者若得其言而不得其心。則必有輕內重外之病。切切然以驚世動俗爲心。爲名與爲利雖淸濁有間。其役心於外。則同是爲人之學。如何如何。古人所謂避好名之嫌則無以爲善者。所以勵中人以下也。信筆及此。未知於道果能不相遠否。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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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値歸人告忙。對客作報。悤悤不能盡意。迨切恨歎。來書末段。稱道太過。期待太重。一生肝膽相照之地。不當爲此指擬不倫之語。令人縮恧不安也。蒲柳以下數行語。又有悲涼意味。得非一時屬筆口呼之際。不覺有離群索居之懷。以致如此耶。抑或偶爾氣不平耶。望須日間平心易氣。常令胸次坦然。此不但爲養生之法。亦於來書所謂究竟法者。爲助不細也。

答李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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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書慘痛。不知所言。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命物者之意。不可知如此。亦復奈何。古人云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今之所當勉者。惟在於委命節情。不以死傷生而已。鄙生之至今保存。亦賴此四字上得力。此是眞切經歷之言。幸勿視以汎然相慰譬語也。投紱之計。雖出至情。棄歸則未安。而蒙許又不易。更須細量善處。不必汲汲爲臨穴永訣之計。況羸悴之極。尤不可觸寒遠行也。

與李叔平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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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同志。宜莫如吾輩數三人。而乃於今日大議論。不免有些小牴牾。亦可謂不幸。而所恃爛熳同歸必不遠矣。大槩先輩所造地位高下淺深。不可輕易論說。南溪兄所見。得無失之於率易耶。且其立言措意多有未瑩。令人不得解見。必須相對一番痛說。而生心神昏憒日甚。雖片言半句。亦不得分明酬酢。況今衆說紛糾。愈見而愈難解。奈何。所願僉兄與南溪兄密切提撕。期於判斷此大論。至善至善。士林公論。本非一人一家私事。而況有退陶先生至精至大之論。何可以己意揣度驅率。或以爲初年之見。或以爲責備之論。欲爲與奪於其間也。更願細量。

答金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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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俯詢行止。生之愛老兄。無異於骨肉。自欲其榮之心言之則願往赴。自欲其寧之心言之則又願其毋往。反復思之。不知所以爲兄計也。雖然。榮辱窮通。皆身外事也。老得小科。爲榮幾何。而以千金之軀。忽沈痼之疾。涉氷雪之途。冒晨夜之苦。其不病且殆。幸也。幸何可必也。然則兄之此行。得無與古人所謂忘生徇欲者。所爭不多耶。此充類盡義之論。非兄不敢發也。千萬諒察。若其氣力之支勝與否。兄當自知。僕姑論其理而已。數日來寒氣酷甚。社門縮坐。猶有受凍之慮。不謂兄乃有遠行意。甚矣技癢之爲。而恐閔生之說亦有以動之也。明甫兄近欲來訪。如能撥置此事。俟和暖日連轡以來。快談穩話。坐臥自適於燠室之內。則其爲樂或可以抵當一科。如何如何。

答黃會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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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知必有外議。而眼中忽見英拔之標。誤謂聖人之於人。亦不保其往。此子無害於可妻也。卽得示諭。縷縷說出人意思所未到處。非見愛之深。何以及此。深感深感。但期待太過。責望太重。不惟老拙蹙然發汗。他人見之。亦必鼻笑之矣。千萬莫作如此見解。至善至善。第有一說。人於迷途上。回車復路則善矣。若執其初而不許其自新。則李固,朱穆初亦應梁冀,梁商之辟。亦可擧平生而棄之耶。凡論人處事。緩則流於失己。峻則歸於傷物。惟得中爲貴。非爲姜君分疏。願以廣賢者之意耳。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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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見權生得惠翰。知比日晴姸。學履增勝。慰不可言。生亦粗保。而屋宇之役。尙未合尖。日間殊覺意緖汩沒。可歎。先生文集。寫出一本。未及校正。欲於道南作文會。讎校更寫一件。而外間騷動。尙未全寢。恐難如計。携入屛山。分寫正本。藏之深處。以待太平。示意得之。近欲謀之安仲。令道南輸送于屛山耳。前書有枉訪之諾。而今日入山棲。仍向城山。恐有題鳳之歎。作此留之。以替面論耳。書面之稱。只心中大不安。何可論他人所處如何耶。朱子辭夫子字。退溪辭先生字。皆發於至意。非姑爲謙讓而然也。況後學空空無實。而據其名爲己有。則與僭竊者何以異耶。願勿如是。千萬。

答柳季華辛酉疏論爾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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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蒙專人惠書。深感。就審家內痘患已熄。眷集匀慶。尤切欣慰。醴人之擧。初看已知不是義氣。其事之不難知。較如黑白。而士友之識事理者。亦以爲不可不應。爲之苦口論說。而不相聽信。或以兩是當之。私竊慨然。今得別紙所論。節節皆與鄙見符合。古人所謂隔千里如合席。信哉信哉。但若去此人以下一款。鋒穎太露。未知其所與往復者保無透漏耶。此等論議。屋下對說則可。形之筆札則似不合時宜。幸願節愼爲佳。

答柳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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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嶺以來。常切瞻泝。玆承惠翰。審官況萬福。迎諡大禮。無撓過行。不勝欣慰。作官隣邑。固知不便。而猶謂以賢者處之。則亦無甚難。承有棄歸之計。可歎。然如不至十分難耐。則纔赴任所。旋卽投紱。恐非分憂盡職之義。況聖明之所以待左右者。極不尋常。千萬諒之。勿輕爲決去。甚善甚善。如生誤恩竊祿。少無裨補。本合退休。而顧今時事艱虞。君父方在憂危之中。便爾求退。甚非見危授命之道。僶勉趨朝。出於甚不得已。而朋友相愛之人。四面醮責。感則有之。而謂之知心則未也。奈何奈何。

答申汝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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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及儀節。乃是亡於禮之禮。淺陋何足以知之。第旣蒙俯問。不敢闕然不報。姑陳,臆見以備採擇。夫奉安群主。初行祫祭。而以禫服卽事。涉於苟簡。未禫之前。遽用吉服。又於情禮不安。此喪主之所以致疑也。然祔及告遷。皆以衰服入廟。豈不以親喪在身。雖於廟中不敢遽變耶。來示所謂旣許以墨衰常祀於家廟。則可以禫服奉安廟主云者。恐爲得之。況大祥翌日。奉安行祭。乃是權宜不得已之禮。恐不可以祫祭稱也。如何如何。掌令昆弟。想來在其處。幸更面論。務令安於情而無闕於禮。甚善甚善。更有一節。朱子答陸子壽書云。必不得已而從高氏之說。則祥祭之日。未可撤去几筵。直俟明日奉主祔廟。然後撤之。此於今日。恐不可不知也。

答趙汝完光璧○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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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絡繹。深用慰豁。前見抵無悔書。固知微意有在。但謂士論當聽於淺劣。則恐未免爲輕言之失矣。示諭病若危重。則馳往救藥。是至情之不容已者。他不暇顧。若欲假此爲辭。以濟不欲行之本意。則恐不安。惟望細思以處之耳。

答金萬悅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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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祭與廟祭自別。有故不得上墓。則行之於墓下齋宮。或設壇行之似得。行之於家廟。恐無意義。如有癘疫不得已之故。則勢須廢之。但恐有疏則怠。怠則忘之弊耳。

答康生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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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書知安。甚慰別後之思。別紙所論。論議甚正。識見甚高。讀之令人竦然。前日相對。心固已奇之。猶未知所得之已造此境界也。僕之遷居之計。果出於喪患之餘。雖非專以地理爲必可信。而實不能一刀兩段如君所示。雖謂之不能踐言。無以自說矣。中間堂構一款。尤爲之瞿然。然亦不敢抛棄舊基。只欲新卜小屋以遺稚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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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蓬詩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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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萬曆辛巳。月蓬柳侯出宰吾尙。是時牧使西厓柳先生。以副提學被召還朝。尙之民。惄然如赤子之失乳焉。代之治者不亦難乎。而侯能呴濡撫摩之。使召父杜母之謠騰一境。余方弱齡。隨鄕父老後。以公事至其室而拜之。得其爲人簡淡而溫雅。可愛而不可慢也。侯素有詩才。時以製錦之暇。寄興於拄笏吟詠之間。長篇短什。流播里巷。爲邑人所膾炙。余亦得而誦習焉。後此五十年。而今牧使至。則以先大夫之所以愛尙民者治之。民亦愛之如月蓬焉。一日。出詩稿一帙示余曰。先人之作蓋不止此。而惜兵火散失之餘。十不存一二。今欲入梓以壽之。子可以一言侈之耶。退而卒業焉。則昔日之所誦習者皆在其中矣。噫。余非知詩者。且此詩非有待於人言而傳。不敢承命。顧其俛仰今昔之感。有不能忘于懷者。遂書此以歸之。亦欲知公之所以名于世者不專在於詩也。

壬午司馬榜會圖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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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友李迪夫。一日訪余言曰。李君叔平今以三陟守來肅命。將赴于官。吾壬午同年無恙在都下者十有二人。各佩一壺。敍別于便地。因爲榜會。勝事也。以告于首揆。首揆亦善之。子以爲如何。余曰盛矣。子盍以遍告耶。遂約日齊會于忠勳府。爲竟夕之晤。甚懽也。臨別。相與嘆曰。壬午於今四十有九年矣。懸弧于壬午者。其髮已蒼艾矣。況司馬于壬午者乎。宜其在世無幾。落落如曙天星矣。其幸而存者。或山川間之不相見。殆如曠世人矣。又其幸而同居京輦之下者。各爲職務所絆。役役於卯申。其得盍簪聯席。握手而吐心如今日者。百歲之中能有幾耶。噫。其可忘也耶。是宜入之繪畫。列其姓名。錄其歲月。使他日情隨事遷。感慨係之之際。時一展看。則賞心之一助也。遂以屬之迪夫及柳勵仲幹其事。額用仙源篆。寫用梨川筆。令余敍其槩。崇禎三年四月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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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絲付吏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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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論曰。或有問於臣者曰。晉僕射山濤。豈不誠廉矣乎。人與之絲。受而藏之閣。終不肯用。後當推撿之日。取以付諸吏。積年塵埃。封印如故。時人莫不歎服。嗚呼其賢矣。臣應之曰。可以爲賢矣。惡能廉。古人於辭受之際。其法甚嚴。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芥不以取諸人。故其言曰。無處而餽之。是貨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今濤。相也。遺之者。一邑令也。以邑令而私致饋於相。亦可謂其來也以道而其接也以禮乎。不過曰行賄也。不過爲阿大夫之求譽也。行賄求譽。不但無處。而百斤繭繅。不但一芥。則始之受之者已傷於廉矣。烏可恕其終之不用也。傳曰。可以取。可以無取取。傷廉。況在於不可取而取之者乎。曰。受而不却。不欲其異於時也。閉而不用。則以心却之者多矣。彼豈若小丈夫然哉。屑屑然自以爲潔。以取能讓之名哉。曰。是大不然。君子之律身行事。一視於義。故義之可爲。則擧世違之。而必行焉。義不可爲。則擧世履之。而不從焉。求其無悖於義而已。又安求其必同於時乎。人之不能力於爲善。而爲因仍苟且之行者。皆不欲其異於時之心有以使之也。其爲害顧不大乎。如子之言。則不受齊金者。未免屑屑之譏。而能却人馬者。反爲取名之人乎。此說若行。將率天下爲同流合汚之行。而無篤信自好之士矣。先儒之言曰。避好名之嫌則無以爲善。蓋懼此也。矧乎貨賄之際。君子所愼。而令之於相。義無私交。則當其絲之來也。直言而却之可也。婉辭而拒之亦可也。而無辭而受之。甚未有處也。閣非鬲縣之藏。受是僕射之手。則其後之用與不用。固不當論也。朱子之評晉人曰。一面淸淡。一面招權納貨。以此見之。其時士習之鄙陋甚矣。君子之所深恥而不爲者也。惜乎以一時甄拔之賢。而欲同於招權納貨之俗。斯不亦惑之甚者乎。或曰。淸而畏人知者。乃所謂眞淸也。濤其畏人知者乎。其終也取以付吏。誠出於不得已也。不然則終不使人知矣。不亦善乎。曰。淸畏人知者。謂自守廉介之操。篤行於己而不爲表襮之事。求聞於人耳。安有效人汚濁之行。掩己淸簡之實。而以爲畏人知者。豈近於人情哉。意者東京之末。黨錮諸賢。以激濁揚淸爲事。汚穢朝廷。淸節相高。而終至於禍結搢紳。騈首就死。故放曠之風。遂盛於晉。遺棄名敎。不顧行撿。恣爲溷穢之跡。以懲淸㳘之禍。而濤之立心。又不能自拔於流俗。其弊終至於此也。嗚呼。律之以古人辭受之義。則濤謬矣。較之以執牙籌廣田園之相。則晉國之士濤。當爲巨擘矣。臣謹論。

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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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衛司衛率黃公墓碣文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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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憕。字伯康。上世有諱瓊。爲新羅侍中。有諱公有。事高麗明宗。位殿中監。忤李義方。挈家移長水縣。黃氏之貫長水自此始。後有諱鑑平。號逸齋。學徒多師事者。五世至君瑞。資憲判江陵。殿中監以後厭王氏之亂。晦跡不仕。江陵公力學勵行。知天命有歸。始臣我朝鮮。子翼成公厖村諱喜。爲國首相。身係安危廿四年。卒配世宗廟庭。翼成公之三子。長判中樞胡安公致身。季領議政烈成公守身。中子曰典籤。保身。以門戶盛滿。解綬歸田。爲漁樵隱。有子曰從兄。繕工監副正。於公爲曾大父。有子曰瓘。金海府使。金海五子。最後生曰孝獻。吏曹參判。於公爲皇考。德行卓絶。世稱淸白吏。階嘉善。超擬大提學望。權松溪應仁嘗曰。畜翁文章典雅。勝於柳村。柳村卽其兄汝獻。世稱鄭黃蘇者也。公十二歲而孤。兄弟四人。皆育於母夫人尹氏家。及壯。外王父坡城君金孫召語曰。而父早世。而母窮居。而等可取才吏曹做一官。公獨不然曰。吾父以文行顯一世爲名家。子不克紹厥志。一朝騈首求祿。此可愧。吾姑讀書求志以待時非晩也。坡城君太息而許之。自此學益篤志益勵。不以貧窮有少沮。中乙卯司馬。聲聞漸徹。於是授義禁府都事。遷典牲署直長。陞引儀。改工曹佐郞。除洪川縣監。以大夫人在嶺外。憫就遠道。臺諫以厭殘邑啓罷。卽歸尙州田舍。居無何。授翊衛司衛率。仍除報恩縣監。六年善政。吏民畏愛。考滿。拜引儀兼參軍。遂換司導寺主簿。陞司僕寺判官。拜星州判官。節稅均役。務安鰥寡。州捕劇盜。付判官以治。引及平民。莫辨虛實。公設計。縛別人稱所引名示盜曰。此汝所謂某人云。信否。盜曰。是卽其人也。得知所引皆誣。遂禁逮捕。只罪其魁。閭里安妥。在官且六年。以疾歸。州人立碑八莒縣以頌德。萬曆元年癸酉十月日。卒於新德里別墅。壽五十三。以其年月日。葬於功城縣墨坊先兆次。公天性端雅慈祥。不用箠楚而人自讋伏。不致惠以悅而人無敢怨望者。心志堅定。不撓譽毀。常從容自得也。居鄕行業俱修。在官不肯事權貴。無汲汲進取意。素愛白華山獻壽峯之勝。結廬其間。拾取八景。求詩於仲父柳村。序有曰。吾季畜翁之子自少力學。探奇摘異。眞可謂具眼目者也。詩有曰。煙霞技癢在。非子孰能爬。初欲卽閒終老。爲卜名區。而陳力養親。又不享年。不暇遂其志。在工曹也。語人曰。蔭官廁文士間。必陽尊而退譏之。偏親在嶺外。不若得南中一薄縣以養。彼郞官虛號。於吾何有哉。搢紳聞之。莫不讚歎。母夫人卒享二邑榮孝養。逾九十。卒於公歿後。配坡平尹氏。謹順淑明。甚得婦道。卒於萬曆乙未十一月日。葬與公同域異墳。有男女。女。士人鄭象德。早歿。男曰俊元。宜寧縣監。錄宣武原從功臣一等。追贈父母封爵公承旨。尹氏淑夫人。前此墓碣。有題無辭。故今因改題而遂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