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麓堂集 (四庫全書本)/卷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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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十 懷麓堂集 巻四十一 巻四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懐麓堂集巻四十一
  明 李東陽 撰
  文稿二十一
  題跋
  書愧齋倡和詩序後
  師召陳先生初以詩經名天下既入翰林為古文精簡有法尤捷不容思日可給數篇或乘醉縦筆不復記憶若有神助獨于詩雖能而不甚好人有乞者不得已應之朋輩投贈多不裁答領之而已去年偶閱杜詩有所得乃揭其近體篇目于壁暇則闇誦至貫穿無遺自是下筆滚滚時出竒句其鋒甚銳回憶曩時不此之好口雖不言察其有悔色也昔黄山谷謂坡老曰有文章名一世詩不逮古人者而彭淵材恨曽子固不能詩自今觀之子瞻豪雄浩瀚决不出山谷下子固集所傳諸作當世亦豈多得不足信也夫天下無兩似之物二美相並必有所掩然則人惡以多技為哉若吾師召殆不欲以詩掩其文故稍振圭角而亟自韜晦乃委於朋友之助如此序所云者噫以予之闇劣何所不頼於友而况詩乎師召既悔倡和之晚乃輯所往還者得若干篇為巻而其所為詩在焉詩家者觀之則其言之誣不誣可知也
  題山谷墨跡後
  肥欲有骨瘦欲有肉此山谷論書語今觀此帖當識此老筆意
  書宋諸賢墨跡後
  右宋李忠定公書一張忠獻公書一趙忠簡公劄子一外小帖一吕太保安老李叅政泰發書各一姑蘇沈啓南氏所藏者吳太史原博㩦至京師予得而觀之嗚呼天下未有不用君子而治不用小人而亂者宋之衰非無君子而屢於不能用然其君子亦有過焉秦檜首惡天下所由亂賢如忠獻實與薦之泰發雖與持議禍至死初不能無叅政之屈此其所憾者吕非純才仇視諸賢無足深論忠定再罷乃由忠獻忠簡雖與忠獻合而屢惑讒間至悉變其所為則所謂君子者亦不能同志戮力自貽矛盾之患何怪乎國勢之不昌小人之禍未殄也晦菴謂眀大義識事理惟忠定兼之葢雖張趙不能不各有長短吕李而下其器可知也然使其志論獲行小大畢用皆當有益於世今觀其尺書寸札皆國家天下事也卒令厄塞困頓齎志以没國亡世改而其辭獨存哀哉
  恭題魯府尹所藏先朝勅諭後
  臣獲從應天府尹臣魯崇志伏覩我太宗文皇帝之徳音葢其先臣穆舉進士時所得者也文皇帝聰眀神武求賢圖治汲汲若不暇凡所策士既為親定甲乙復自閱名籍慰勉敦勸至厪勅諭諄諄教戒其至如此故皆感激奮厲什志倍力争効用以致太平名臣碩輔照耀先後尚可指而知也湯誥曰克綏厥猷惟后泰誓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葢人君之在天下有師道焉湯武而下雖英君誼辟鮮有與於此者惟我太祖髙皇帝實全有之以至於文皇丕承大烈赫乎洪武之風也臣穆歴官監察御史按察僉事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始終一節克稱能臣宣宗章皇帝之褒勅英宗睿皇帝之悼祭宸書麗澡後先輝映皆足以仰承而不愧於是知聖教所及三十年如一日以至於今又四十餘年矣聖天子之所簡用賢如崇志者謂非聖教之所遺乎民生於三事之如一章皇帝之徳教與都憲之澤其在崇志克引而承之奚翅異世雖千百代可也謹拜手稽首題其後
  書同聲集後
  予從方石先生倡和得此巻愧齋題為同聲集予豈敢同先生之聲哉然於先生之心則不敢有異也言異而心同則其異也不逺矣
  題張滄洲遺詩後
  嗚呼亨父先生不可作矣其遺詩在文量職方者予泣而觀之清古翹㧞無一字犯俗雖偶書旁集若精擇而後得者世果有仙乎吾亨父死必為之惜乎吾不得而見之也
  書圍爐詩後
  東陽童時遊京庠四眀邵先生實掌教事間與今翰長楊公圍爐對酌東陽適侍几席公命作圍爐詩撰五言一首公覽而賞之因裒以去越五年東陽叨進士獲從公官翰林每見所作稍稍當意輙加奨借今又且二十年東陽将滿再命矣公偶語及之因出示一巻皆名卿士詞翰而是詩在焉公曰吾於是時已待子於今日矣東陽竊自念樸劣㓜稚之資僅曉聲律此兒童恒事公以大方先軰曲為汲引以俟其成此古君子之盛心不見於今之世久矣而東陽聰眀不及方百倍韓昌黎之歎寧知驪牝之質終不為九方臯善相之累乎昔蘇文忠謂文章士各有定價先後進相汲引因其言以信於世則有之至其品目髙下付之衆口非一人所能揚抑是公於東陽雖日汲引之不暇亦安能使之自勵於進哉竊用是懼思有所勉進以副公望而未能也姑識於巻末更二十年觀之使公不自悔其誤則東陽於公庶乎可以無愧矣
  書䝉翁類博稿後
  嗚呼此我外舅蒙泉先生岳翁遺稿也公在國子時已名能古文歌詩然稿成輒棄去及第為翰林著作甚富入内閣典機務攻曹石罪逆得禍幾死戍甘之行第宅為勢家所奪書册蕩逸委不復顧比召歸又為讒媢所中出守興化以去及致政家居檢閱舊稿存什一而已公既屬纊東陽以治命拾遺文得於其從子坪竊懼闕畧不敢就次乃與公門人潘君辰李君經稍加搜訪或摘殘草手自謄識越十有餘年始克成編為十巻乃屬我同年知府陳君道刻於金華名曰類博者存公舊也夫文章事業大扺與世運升降而亦存乎其人顧二者雖相為用亦各以其盛者稱而莫之或兼固人之難亦kao造物者之所靳也公少以經濟自許天下亦以此望之入翰林雖以文顯而非其志及得政行志奮不顧私再黜於外亦無暇乎所謂文者既老且倦則斂其所欲為者以歸於文而又不幸死矣故功烈震一時氣節葢天下而文章制作有餘力焉况於放闕失畧之餘哉然執是以白於世因竒偉壯麗炳朗震耀斷斷乎不可沒也可謂難矣且古之文章亦必其人有道徳行義始足以為世重今之世有如公者雖片紙隻字人固當寳而藏之况其所存焯焯如此哉然則公文之闕固造物所靳亦後生者之責也公於書無所不讀葉文荘墓銘載經疑數巻已逸去著皇極新觧未及就深衣纂誤一巻藏於家以俟續有得者并刻焉
  希蘧府君二絶句後記
  右希蘧府君題畫絶句二首栝蒼梁澤所藏吳先生原博為求得之此二詩家集所不載且無圖印然固知其為真蹟也東陽曩歸茶陵詢府君裔孫旭政獲覩手抄詩易二經皆貧無書時所録楷法精甚諸族所藏大書行草亦遒逸含古意雖小大不類然其結構則一也東陽舊未有藏忽得此不啻拱璧先學士公實與見焉命謹藏之以遺子孫來者其勿䙝哉
  希蘧府君題朱澤民畫長句後記
  右希蘧府君題朱澤民山水圖長句真蹟有名及字印各一而無畫崑山許翀鴻髙所藏鉅巻皆元諸人詩翰此其一也原傅吳先生見而說之曰此在子巻不過三十之一無之不為闕在其子孫則千金之寳也子何惜三十之一以為千金之饋乎他日以諾告且曰為我作海月菴記即可致矣記成而詩果至又數日陸先生㢘伯以澤民畫一軸為贈上有空楮取是詩校之不爽分寸即禮於其上覩者不能辨其為二物也嗚呼干将鏌鋣千載離合世間此事似亦有鬼神之力雖府君有靈不能不為之憮然况為之子孫者乎軸頗舊不復装飾所以存故實彰竒異使來世益愛䕶永不㪚失而二先生各題其傍以識其所從得云
  書楊侍郎所藏沈啓南畫巻
  沈啓南以詩畫名吳中其畫格率出詩意無描寫界畫之態畫家者流乃以分寸䋲墨指而病之豈未知芭蕉為雪中物耶亞卿楊公貫之得此巻於趙中羙氏趙與沈有連當為真筆近呉人所携贗本充人事似此巻者葢少指彼而議此又可乎哉予不深於畫每愛啓南之詩見其屋烏若無不可愛者故為一辨
  書陳大參六嬉圖詩巻後
  東坡三適山谷四休皆有詩適以處變休以養生事異辭殊然皆逹人君子事也陳南山六嬉之作其倣諸此乎或謂嬉之言甚於休適非良士瞿瞿之義是不然善戲不虐君子所與張而不弛雖聖人有所不能且今所謂嬉者不過載酒濯纓振衣長嘯采芝放鶴以陶寫情志宣導沈鬱而不出乎名教之外嬉乎嬉乎吾不得而訾也南山官郡侯治劇地紛輪鞅掌之餘乃託興邱壑寓情韋布與夫野林叟相倡和葢又以文為戲者也戲不以物而以文其為嬉也不尤善乎詩自有序論體裁者稱為善作予又推其義如此
  跋存復先生遺墨
  御史姑蘇朱天昭視予以其髙祖存復先生澤民手書一巻葢范石湖四時田園雜興詩也先生勝國名士世多得其畫而罕見其書虞邵菴謂其文為畫所掩書固未暇論也今存復集刋本有大星記跋載予先提舉希蘧府君事予家亦有府君題先生遺墨予與朱氏雖稱通家可也石湖集世不傳浦陽吳清老嘗作月泉社為詩賦實用春日田園雜興為題乃四時之一時東南名士盡在選中而拘於律體亦未有能出石湖之外者宜先生之重是詩也况天昭之於世澤有念祖修徳之義又豈獨以詩而已哉予又聞天昭有睢陽五老圖真蹟溯是以往其世澤尤有甚逺者尚當於他日考之
  題姚少師所書劉太保詩
  元劉太保詩一絶國朝姚少師所書也劉姚俱隱於僧劉瑞州人名子聰號藏春居士改名秉忠佐世祖建號立國為國朝驅除今京都地是也姚蘇州人名道衍號逃虛老人洪武間以髙僧徴事文廟潜邸參謀賛成大業其改名廣孝世傳以為御筆所定也兩翁雖遭際不同迹頗相類觀姚書劉作有契會之意焉程錦衣用眀持以視予兩翁皆天下竒士其學予則不能知後有具法眼者不知作何等觀也姑書此以俟
  敬書雲陽集後
  右我希蘧府君詩文集十巻家有舊本云男位編集即墓表所稱自立者字畫瘦勁有府君家法葢其所手録而永新俞千户懋所刻也東陽省墓時俞氏已絶板刻無知者比吾友顧君天錫知吉安謂東陽曰此吾郡流寓所當表見東陽乃取舊本屬廣陽劉瀚永嘉趙式分録之國子祭酒方石謝先生為序則太僕少卿李公貞伯所録次以舊序若干篇惟劉某序𨽻字多闕無所從質會禮部主事楊君謙來自蘇州以録本見遺因得補其殘舛并以近所得於栝蒼梁澤蘇州許翀者古詩一絶句二及近時大夫士題識附焉近又見朱大遥文徴所藏清眀上河圖跋尾真蹟葢今第十巻所載後有印曰不二心老人此平生所未聞者府君之志又於是乎觀吾李氏子孫其敢忽諸
  書碧落碑後
  碧落碑石本吾子行所藏自云手補首行五字及十五葉一行之闕今觀補字非子行不能作也獨其跋語謂以籀文歸小篆為妙絶恐未必然周伯琦疑其雜出諸體者得之葢其妙在筆不在體也此帖數傳至陳刑部眀之予嘗見此刻久不復識手臨二本輒為好事者取去數月後偶檢舊藏而得之則首行固在而其中乃闕三十餘字豈模搨先後互有異邪古刻寖不完此固可寳而子行之篆伯温之𨽻與楊宗道之楷書宋潜溪之題跋皆不可得已眀之其永寳之
  書耿氏家蔵公牘後
  禮部尚書青崖耿公以家蔵公牘示予其一為其祖汝眀公洪武初所給户帖其一則山西鄉舉公據也公之先出鉅鹿徙居平定至公復給帖領舉為河南盧氏教諭永樂初卒於官宣徳景泰間以其子清恵公貴累贈刑部右侍郎成化間以孫貴加贈南京禮部尚書居盧氏者三世矣户帖稱耿氏為儒籍葢因元之舊而然按元史選舉志分天下為十等儒居其九君子於是知元祚之不長士當是時非大家世族而能以儒為籍不為他歧異術所汨又幸而不罹於坑焚之厄以待圖籍之收葢亦難矣及科舉法行公即以儒起家以啓其子孫再世為尚書者國朝不二三見清恵公之亷徳重望雖登華陟要不愧為儒播在天下著之國史今青厓公為史官為祭酒為禮部世守清白為儒流冠冕公之澤其益昌乎然儒之道至元為極晦而在我朝為極昌觀於是不獨見耿氏之興也且趙氏之簡三年而已失之唐之告身或不再世而已為貿物之具今公方寳襲是帙與累朝誥命相表裏其所闗亦大矣哉予又聞今嵗禮部之火是帙在侍郎周公伯常廨舎巻歸而廨燼意其為神物呵䕶使永為家廟之寳非偶然也因併識之以示其後人
  書米南宫真蹟後
  右米元章跋顔魯公真蹟顔文葢為節度李光顔作者而今亡矣米稱顔栁挑踢用意太過無平淡天成之趣固宜乃以為後世醜怪惡札之祖其所遺書曰海岳名言者屢屢言之嘻亦過矣蘇東坡嘗言書至顔魯公天下之能事畢矣蘇米皆名家而其言若此何哉蘇稱米書為超逸入神而米對神宗訾蘇為畫字其取舎又各不同不可知也匏菴蘇學而藏米帖謹以是質之
  書溪山風雨圖後
  右溪山風雨圖一巻無題識有私印曰容齋清玩官印曰紹興省試總轄諸司印按宋洪邁號容齋在理宗初以奎章閣學士知紹興府此巻有紹興人王某題稱知府相公所蔵意者為洪氏物又有皇姊圖書印馮子振詩奉大長公主命題子振吾長沙人號海粟又號怪怪道人今私印所篆者仕元為集賢待制所稱皇姊為元公主則此巻又為元外戚家物又有李氏珍藏印不審為何人今為庶子吳君原博所藏也嘗記容齋随筆稱畫之妙者人必以為似真江山之妙者則又以為似畫此世間常語今觀此圖凡溪山草木人物器具皆風雨也論畫者殆将以為真乎使其固幻然歴二代數百年宋元之江山皆不能有而此圖方入盛世為大夫君子藏幸觀物者不以真幻為輕重可也
  書同聲後集後
  方石以纂修命再入官所與倡和又若干什題曰後同聲集於是先生之聲益髙而予之不可强而同者益逺矣然先生益不予鄙所以與之者甚厚是其所以同也果有不係於聲者乎或者又以為言乃心之聲有不容以不同者則予不敢以不勉也先生拜國學之命将棄予而南葢将與愧齋同其聲集成幸以寄予予則為序以報之
  書馬逺畫水巻後
  右馬逺畫水十二幅狀態各不同中間江水尤竒絶出筆墨蹊徑外真坡老所謂活水也吾不識畫格直以書法斷之
  書䝉翁所藏黄華老人真蹟後
  右黄華老人書三十三字吾外舅䝉翁先生所藏翁及天全翁徐公所題皆在焉老人本金人姓王氏名庭筠字子端號黄華舉進士官至翰林修撰書學宋米元章論者謂其胷次不在米下此詩已斷裂不能讀而字畫遒逸可玩䝉翁題五字筆意渾成天全併稱為得意信然而天全此書亦竒偉絶俗雖稱三絶可也某将南歸時䝉翁指此書謂曰子至姑蘇必見此翁某未至數日而翁已卒歸見䝉翁已卧病不能語嗚呼異代不足論二翁雖異尚殊見皆葢世人豪而亦不可作矣可勝慨哉可勝慨哉
  書䝉翁所藏西南夷圖後
  我䝉翁所藏松雪西南夷圖後所識子昂二字及碑目小字皆非松雪書葢臨本也巻中有潜溪頤菴兩先生詩後題百餘字亦我翁親筆故自可寳畫不必論也翁既没巻藏於從子坪後十有七年某乃獲見焉三復展玩不知涕淚之交頤也
  書林藻帖後
  右唐林藻深慰帖藻字緯乾莆田人父披為饒陽郡守有子九人世所稱九牧林氏者也藻貞元七年進士嘗試珠還合浦賦人謂之神助官至嶺南節度副使有書名而傳世甚少宋宣和書譜所載惟此而已今唐帖如歐虞顔栁世所盛傳者皆不復多見况其餘乎此帖僅一紙歴數百年而不失可謂難矣匏菴吳先生得而藏之因為題其後云
  書虞邵庵墨蹟後
  右虞邵庵先生八分擬峴臺記四字篆南豐曽氏新建文定公祠堂記十二字楷書記文一通詩跋各一首書家者流所謂人品髙師法古者殆兼有之此危太樸家物屢傳至左庶子呉君原博葢百四十年於今矣祠堂記及跋皆先生所著文意髙雅臺記出文定世所傳誦固不俟論而王荆公詩筆亦與近時俗學不同雖謂之三絶可也原博博古能文且精書法其以予言為将無同乎巻尾有黄晉卿題名宋景濂陳衆仲呉師道跋語又出三絶之外詩所謂尚有典型者竊有慨焉姑識巻末以俟後來君子
  書岳陽樓圖詩後
  江漢間多層樓傑閣而岳陽為最洪都之滕王西山在眺武昌之黄鶴漢陽川樹可俯而數也滄海吾不得而見之天下之大觀於此焉盡自唐以後數百年兹樓之興廢屢矣予過岳時呉都憲輿璧呉太守行驗實修之為簷三疊棟宇新構而階級不具未可登眺洞庭之波濤浸乾坤浴日月含括萬象者第得之舟中顧望之餘不能無憾比北歸聞樓成而雷火碎其上太守懼稍損其髙而重覆之今存者僅二疊然其雄偉固在也每觀世所傳圖畫而不得再至其地未嘗不悵然感之河間太守謝君道顯得此圖寓至京師學士大夫能詩者多賦其上予欲效之而情興荒落才力弗稱竟不能就也姑述其所見如此







  懐麓堂集巻四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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