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仁祖/二十四年/二月
2月1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巳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白雲一道如氣，起自艮方，直指南方長竟天，廣尺許。〈內下日記〉
○藥房提調臣金堉，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連日沈陰，春和未布，伏未審調攝之中，聖候，何如？前日所患之症，已盡平復，而更無可虞者乎？臣等不勝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藥房再啓曰，世子所進補中益氣湯五貼，昨日畢進，今日加劑五貼以進，下令如此，故敢啓。答曰，知道。
○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一樣。
○世子宮，藥房問安。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政院，以司謁啓曰，禁府郞廳，以委官意來言，判義禁具仁垕，以兵曹判書，明日都政來參云，故三省推鞫，不得爲之，過政畢後爲之之意，敢啓。答曰，知道。〈《禁府謄錄》〉
○禮曹草記。入啓。答曰，知道。望後無吉日，則勿爲進定。〈內下記草〉
2月2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兵曹啓曰，近年以來，上番軍額，減縮已甚，而諸道減番之處亦多，兩界不爲上番，海西只爲收布，而每每除用於本道，畿內廣州、水原除番甚多，江華則近來全不上番。故凡有大小擧動，無計調用，專責於京中下番之軍，勅使之時，則或調京畿下番而用之，至於五部坊民，不得已抄發，諸司守直，闕門近仗，悉皆抽用，京民之規外立役，冤呼已極，畿民之裹糧立待，其弊不貲，守直之虛疎，事體之苟簡，莫此爲甚，諸道減番中，似當斟酌損益，商量緊歇，考例上番，以爲年形之地，而係是大段軍政，臣曹不敢擅便，令廟堂，指揮處置，何如？傳曰，依啓。〈《兵曹謄錄》〉
○備邊司粘目。入啓。答曰，疏辭雖多，別無奇策，而回啓中，似極有意見爲言，事涉過奬是在果，其中山林川澤禁斷事乙良，依回啓施行。
○司僕寺粘目。入啓。答曰，籍田落種之數及陳荒多少，令本府詳盡打量，趁卽上送，以憑處置。
○弼善張應一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內下記草〉
○都政。以金始蕃爲執義，洪興祉爲典籍，李山賚爲監察，金瀅爲仁同府使，許舒爲司僕主簿，李楫爲造紙署別提，尹益元爲戶曹佐郞，黃命奎爲西部主簿，任善伯爲掌令，鄭文翰爲司饔直長，李惟源爲典籍，元振溟爲掌令，趙集爲宗廟令，李克和爲中部主簿，閔汝鎭爲內資直長，崔得麟爲監察，李㮚爲敦寧判官，洪罙爲瓦署別提，金光厚爲繕工監役，李敏華爲漢城判官，許橚爲義盈庫主簿，鄭基豐爲工曹正郞，崔時遇爲結城縣監，趙晉錫爲禁府都事，金克銑爲掌樂主簿，柳摶爲瓮津縣令，黃裒爲司䆃主簿，田皥民爲刑曹正郞，鄭翼卿爲長淵府使，李騫爲濟用直長，李濬爲楊州牧使，鄭錫良爲義盈直長，申弘望爲典籍，李浚爲司贍主簿，兪伯曾爲副提學，韓後一爲平丘察訪，金震遠爲典籍，趙志孟爲司饔奉事。〈都目政事〉
2月3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自一更至三更，電光。四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巽方，直指艮方，長十餘丈，廣尺許。〈內下日記〉
○藥房都提調臣金瑬，提調臣金堉，同副承旨臣鄭維城啓曰，昨夕伏覩下醫官之敎，與諸醫等相議，則皆以爲舌上乾燥之症，主於心肺之熱，進御牛黃膏，固爲宜當，如或毒熱未解而然，則似當更議他藥，令醫官等入診後，議進相當之劑，在不可已，臣等不勝憂慮之至，敢此仰稟。答曰，知道。勿爲入診。〈《藥房日記》〉
○備邊司啓曰，各司行用，皆以楮注紙用之，草注紙代，以楮注紙上納，其價依楮注紙例磨鍊事，年前入啓蒙允，草注紙所納諸道各官，曾已行移知會矣。今聞諸司，不有啓下公事，好品楮注紙，猶且點退，名雖楮注紙責納，而必以草注紙取用，或次知囚禁，侵責不已，以此貢物主人，不勝支當云，當初入啓，草注紙降等，代以楮注紙者，欲減其價，以紓民力之萬一，而啓下未幾，主人先受其弊，如內醫院御藥貼紙，則須用敦厚好紙，令該曹，淮備進排，而其餘則勿論闕內與諸各司，依前啓下公事，皆以楮注紙行用，而如有依前操縱者，摘發重治，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故長臨都正慶齡戶奴，呈狀于本司曰，上典庶子碩，去丁丑年被擄，累度尋問，不知存沒，上年十月，始聞饒州衛地生存，手書出來，而上典本以貧家，前春又遭上典之喪，無計贖還，非徒私情之罔極，一箇金枝，朝廷之亦所恤念，前聞宗室子女，公給贖價，特蒙天恩，故敢此來訴云，近年以來，未有如此公贖之事，而係是宗室子枝，令該曹，稟處，何如？傳曰，允。〈《備局謄錄》〉
○傳于李時楷曰，備忘記，當下于賓廳，吏、兵判，卽爲進詣賓廳。
○以備忘記，下于賓廳曰，內間之變，至于今日而極矣，卿等俱以世祿之臣，任在卿相，似不可默無一言，恝視度日也。
○賓廳啓曰，自古凶逆之變，何代無之？未有如今日之罔極者也。上自朝廷，下至閭巷，遠近莫不扼腕切齒，思欲食肉而寢皮，況於臣等之甚乎？日夜痛心切齒，而終不得取服，臣等之罪，固已大矣。今承嚴旨，欲死無地，臣等雖極冥頑無狀，其於君臣之義，講之有素矣。苟有所見，此何等大變，而至今含默不言，恝視度日，自陷於不忠之誅乎？以臣等之愚見，則禁中至嚴之所，非他人之所可出入，置毒之事，亦非倉猝間所爲者，必不外乎廚房服事之類，而終始忍杖閉口經斃，無以慰宗社之靈，洩神人之憤，可勝痛哉？以按獄事體言之，則先鞫造逆之人，叩其端緖，以及辭連，盡根株痛斷，故王法得以行焉。今則變生腋庭，事尤叵測，廚房之人，可疑之輩，旣死之後，縷脈節絶，終無究問之地，使造謀同逆之輩，得會腰領，未正邦刑，此臣等之尤所當痛惋者也。臣等旣承無言恝視之敎，不勝惶恐，伏地待罪。答曰，姜嬪在瀋之時，潛圖易位，紅錦翟衣，預爲造作，內殿之號，公然潛稱，上年秋間，乘其憤怒，來在至近之處，高聲發惡，伻人問侯，亦廢累日，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以此顯著之惡，推度其心術，則埋凶置毒，皆非他人之所犯也。自古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其窮凶極惡，未有如此賊之甚者也。欲害君父者，不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令該曹，律文相考，稟處。
○賓廳再啓曰，臣等，伏承聖敎，聚首相看，不覺髮豎而心戰，聖上旣有律文相考之敎，臣等，固不敢容喙其間，而但念古之帝王，處人倫之變者非一道，而父子慈愛之天，固無所不在也，如此莫重處置，不可如尋常照律之爲。伏願聖上，深思善處，使恩義輕重，得以兩全，乃臣等，今日所望於聖上者也。臣等不勝區區血誠，惶恐敢啓。答曰，不允。〈朝報〉
○都政。以金尙養爲禁府都事，崔孝騫爲學錄，李後一爲長興庫奉事，金益熙爲司成，曺漢英爲持平，李浚爲監察，蘇尙謙爲東部主簿，鄭瀁爲禁府都事，金克良爲監察，安廷煜爲歸厚署別提，崔克誠爲工曹佐郞，洪再亨爲安陰縣監，閔汝欽爲楊根郡守，金裓爲茂朱縣監，洪琂爲尙衣主簿，鄭𤥻爲平海郡守，李晦爲甲山府使，張文顯爲三水郡守，尹熺爲掌隷院司議，李山賚爲引儀，沈榥爲靑陽縣監，趙侙爲任實縣監，康興祥爲熊川縣監，崔惠吉爲知義禁，許崘爲省峴察訪，權俒爲昌陵參奉，金翊震爲禮賓寺別提，柳忠傑爲監察，姜琠爲內侍敎官，崔根厚爲刑曹佐郞，李冕夏爲司書，崔琇爲典籍，閔聖徽爲尙衣提調，姜乙亨爲慶尙都事，金鍌爲黃海都事，柳𥳍爲禮賓寺正。〈都目政事〉
2月4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五更，流星出天津星下，狀如甁，尾長四五尺許，色赤光照地。〈內下日記〉
○義州府尹狀啓，冬至使，去正月初九日，自北京離發緣由事。
○政院啓曰，委官及判義禁，以賓廳啓辭，來詣闕下，三省推鞫，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領議政臣金瑬，完城府院君臣崔鳴吉，行判中樞府事臣李敬輿，右議政臣李景奭，工曹判書臣李時白，禮曹判書臣金堉啓曰，臣於昨日，敢申白忱，冀回天聽，而乃以不允爲敎，臣等不勝憂鬱之至，不得不冒死而更爲之陳請焉。竊觀前代帝王，遭骨肉之變，而處變之際，互有得失，臣等固不敢歷陳於聖明之下，而第念，今日處置，克念古聖人之道然後，方可以協臣民之望，爲宗社之福矣。殿下臨御以來，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前後治獄，惟恐或濫，雖以匹夫匹婦之微賤，莫不蒙欽恤之至仁，豈獨於天顯之親，不思曲全之道乎？伏乞聖明，更加商量，深思善處之道，不勝幸甚。答曰，不允。
○賓廳再啓曰，云云，批答，初六日下。
○呂爾載啓曰，以大臣待命事，傳曰，闕門外待罪何意云乎事，傳敎矣。問于大臣，則以爲，臣等再啓之後，恭竢聖批之下，伏覩下政院之敎，領議政金瑬惶恐退去，臣等今日之論，與領相少無異同，不敢晏然仍坐賓廳。且未承啓辭批答，故亦不敢退伏私室，共與諸宰，待命于闕門外，無任戰慓[戰慄]之至云矣。傳曰，如此之禮，古有之乎？政院察啓。
○傳于李時楷曰，大臣啓辭中，所謂善處變古聖王，何人乎？承旨察啓。
○呂爾載啓曰，以大臣闕門外待罪回啓。傳曰，如此之禮，古亦有之乎？政院察啓事，傳敎矣。大臣相議以啓，而領相惶恐退去，故諸大臣不安於心，闕門外待罪云，而古禮有無，未能詳知，惶恐敢啓。傳曰，知道。〈批答初六日下〉
○呂爾載啓曰，大臣啓辭中，所謂善處變古聖王，何人乎？承旨察啓事，傳敎矣。前代帝王遇變處置，各有得失，而善處變古聖人，大臣啓辭，必有取譬之意，而倉卒之間，未能記得，惶恐敢啓。傳曰，知道。問于大臣以啓。
○呂爾載啓曰，以本院察啓，傳曰，問于大臣以啓事，傳敎矣。問于大臣，則以爲，啓辭中，所謂古聖人善處變而不失其中，惟聖人能之，故以此爲言，所謂古之帝王，能得處變之道者，在唐，有太宗，太子承乾，與侯君集等謀叛，叛狀敗露之後，使房、杜諸人雜治之，太宗問處承乾之道，來濟曰，陛下不失爲慈父，太子得終天年則善矣。太宗從之，故竊取其義而及之云矣。傳曰，太宗非聖人，姜非予子，而所言若此，不亦異乎？
○呂爾載啓曰，領相出去之後，何大臣先爲作頭而出去耶？問啓事，傳敎矣。問于大臣，則再啓旣入之後，完城府院君臣崔鳴吉，疾作先出，領議政臣金瑬見傳敎卽出，判府事臣李敬輿，右議政臣李景奭，與諸宰相議，偕出云矣。傳曰，知道。〈朝報〉
○傳曰，以今日之事觀之，則李重馨似無大罪，分揀放送。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東營夜摘奸〉
○傳曰，小民，其子婦以不孝呈狀，則官司，直爲治罪乎，査覈後治罪乎？不孝之人，聞者疾之乎，不以爲怪乎？其中有勢力者則伸救放釋乎？政院察啓。
○右承旨鄭致和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國有大變之日，近密之官，不可輕遞，宜勿控辭，速出行公。〈內下記草〉
○都政。以安光郁爲宗廟副奉事，廉元俊爲陰竹縣監，李靖賢爲典設別檢，呂爾徵爲藝文提學，朴守文爲咸陽郡守，朴潾爲造紙署別提，愼愿爲繕工假監役，沈廷弘爲掌樂直長，李葆爲英陵參奉，宋時喆爲繕工監役，李烴爲典設別檢，李敏厚爲繕工假監役，徐必成爲社稷參奉，許岦爲禧陵參奉，金尙重爲典設司別檢，黃道亨爲繕工監役，金壽弘爲氷庫別檢，權諒爲氷庫別檢，閔聖徽爲訓鍊都監提調，李翀雲爲敬陵參奉，鄭弘溟爲校書提調，金得臣爲肅寧殿參奉，金忠慤爲長興庫直長，李𥠋爲監察，金佐明爲說書，金周爲氷庫別檢，吳釴爲濬源殿參奉，趙廷璜爲禮賓寺別提，姜𪻏爲尙衣別提，柳廷卨爲中部主簿，沈若河爲敦寧奉事，李志安爲童蒙敎官，李克誠爲昌平察訪，申在爲童蒙敎官，吳以奎爲禁府都事，朴簡爲司贍主簿，金光厚爲司䆃主簿，申𤀂爲繕工監役，韓崗爲尙衣直長，金光煜爲司圃提調，金翊震爲監察，盧尙義爲禮曹正郞，李惟寅爲尙瑞副直長，李馨震爲繕工副奉事，李翼老爲禮賓寺事，兪柲爲童蒙敎官。〈都目政事〉
2月5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內下日記〉
○傳曰，近來禁府所爲，事多稽緩，政院檢飭，且趙邦璧囚單子，何其緩緩來呈耶？問啓。
○禁府啓曰，傳敎矣。昨日趙邦璧拿推傳旨，政院卽已傳付於本府，登時囚禁矣，致勤聖敎，不勝惶恐，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備邊司啓曰，補運之米，雖得全減，船格整齊之難，尤極悶慮，鄭使之意如此，則誠爲可幸，今將倭情叵測之意，措辭成文，令宣傳官，罔晝夜馳去，俾及於勅行未渡江之前，何如？傳曰，依啓。〈《備局謄錄》〉
○傳于呂爾載曰，左右捕盜大將命招。
○呂爾載啓曰，以左右捕盜大將命招事，傳曰，何以趁不來詣乎事，傳敎矣。問之，則左邊大將韓好問，承命卽爲來詣，而右邊大將申景珍，家在僻遠，故差後馳詣云矣。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左右捕盜大將曰，此時譏察，不可少緩，夜禁十分嚴飭，卿等依舊例，時或親自巡檢，勿使兇徒，達夜往來。韓好問、申景珍，聽傳敎出去。
○呂爾載啓曰，傳曰，小民之於子婦，以不孝呈狀云云，政院察啓事，傳敎矣。凡以不孝發狀，而罪犯現著者，則直爲治罪，罪犯未著者，則査覈治罪，乃是官司通行之法，而人之不孝，莫大之罪，聞者痛疾之不暇，安有不以爲怪者，而亦豈以勢力而有所伸救放釋乎？敢啓。傳曰，知道。尋常不孝，尙且如此，父子之分，可謂重矣。
○政院啓曰，今此莫重處變之事，必須與大臣相議處置，而大臣盡爲退去，以啓辭批答未下之故，亦不敢入來，昨日啓辭，卽爲批下，使大臣速爲議處，似不可已，惶恐敢啓。傳曰，昔在成廟朝，燕山母廢出之後，其人別無犯上不道之罪，而朝廷慮其後患，啓請賜死，人臣憂國，當若是也。古今天下，安有欲弑其舅者？大臣、六卿相率以來，偃然伸救之時？又安有不待發落，出往闕外之擧乎？公卿之視予，有同嬰兒，予極慙愧也。
○以備忘記，傳于兵曹判書具仁垕曰，昨今氣色，殊極寒心，卿姑留在禁中，以備不虞。
○以備忘記，傳于鄭致和曰，罪人姜文明、文星等，上年世子之喪，渠敢干預，指揮都監，其時予知其無君之心，而不爲明言，姑以微過定配矣。今則厥妹，身犯大罪，渠等雖在遠地，豈有不知之理哉？令該府，急速拿來，前後罪犯，嚴鞫處置。
○大司憲洪茂績，執義金始蕃，掌令任善伯，持平曺漢英、李泰淵啓曰，大司諫睦性善，獻納沈𢋡，正言姜鎬、金徽，竝引嫌而退，默無一言之敎，只下於賓廳，而不及於臺閣，則爲言官者，欲有所言，因此發言，未爲不可，別無可避之嫌，大司諫睦性善，獻納沈𢋡，正言姜鎬、金徽，請竝命出仕。禮曰，爲人子婦者，不順父母則去。姜嬪在瀋所行，傳播中外，爲日久矣。及見備忘記，預作翟衣，僭稱位號之罪，非如隱微難明之事，則執法之臣，據法請罪而已，豈可更容他議？第念，自古聖帝、明王不幸而遇骨肉之變者，何限？當時輔佐之臣，必以屈法全恩爲請者，其意豈偶然哉？恐致恩義之失中，而有歉於處變之道也。今者大臣、六卿之聚首固爭者，豈有他心？其意亦出於此也。臣等妄意，姜嬪罪惡雖重，廢出閭閻，特貸其罪，則此實合處變之道，而殿下終不失爲慈父也。請姜嬪，降其位號，出置閭閻，還收考律之命。新除授掌令元振溟，時在江原道原州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出仕事及，下諭事，依啓。
○賓廳啓曰，臣等，非不痛心於今日之變，亦非敢有一毫伸救之意也，但念處變之道，務在輕重之得宜，故敢以屈法伸恩之說，連章陳聞，而辭不達意，上下疑阻，以致嚴旨屢降，至於非臣子所不忍聞者，此皆臣等之罪也。且臣鳴吉，近患火症，稍有勞動，便有驚悖戰悼之症，必經宿乃定，再昨賓廳啓辭時，夜深乃還，勞動旣甚，厥症大發，忽然失聲狂叫，良久乃甦，國有大事，不敢退在，扶曳詣賓廳，堇得同參再啓，病勢益重，不能自支，不得已舁歸私第。伏聞下政院之敎，先出之罪，臣鳴吉，實爲難免，臣敬輿，臣景奭，旣與領議政臣金瑬，終始參論，領相旣出，則偃然仍在賓廳，有所不敢。與諸宰相議後，不得已退出闕外，恭竢啓辭之批，而伏覩前後下政院之敎，益不勝隕越于下，臣敬輿退待之際，聞有何大臣先出之下問，臣敬輿，旣以職次先行，意有嚴譴，不敢自同於諸宰，仍在直房，歸伏私室，以俟罪罰矣。因今日嚴旨之降，冞增戰慄之至，冒昧來詣矣，臣敬輿，臣景奭之罪，尤有大焉。大槪，臣鳴吉，臣敬輿，臣景奭等，事雖殊，而罪則同，敢與諸宰等，席藁于闕外矣，旋念君臣猶父子也，似不當因一番嚴旨，過爲屛縮，益自疎外於父母之前，轉致情意相阻，故敢冒萬死來詣賓廳，伏地待罪。答曰，勿待罪。〈朝報〉
2月6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夜一更，月暈。自二更至四更，艮方東方巽方，有氣如火光。五更，四方有氣如火光。〈內下日記〉
○傳曰，近來禁府，何以不爲開坐耶？問啓。
○義禁府啓曰，傳敎矣。判義禁臣具仁垕，推鞫罷坐，都目政事，連日進參，罷政之後，仍詣賓廳，時在禁中，同知事柳卞，入直摠府，今月初四日出直，而只以同知二員，重囚罪人，捧招未安，姑待判義禁來參，而同知事崔□，今日肅拜後，將爲開坐之際，刑曹罪人愛香行刑，故亦不得開坐矣，敢啓。傳曰，知道。〈內下記草〉
○以備忘記，傳于李時楷曰，再昨出往之擧，非徒駭異，漸不可長，其時班首李敬輿，姑先削奪官爵，門外出送。
○以備忘記，傳于李時楷曰，置毒之事，臺官發論，則藥房提調，所當趁卽入來，問其進御與否，而終始默默，無意來問，事君情禮，何敢若此哉？其時提調，不可仍置其任，兩提調竝爲遞差。
○政院啓曰，再昨大臣之退出，嚴旨之下，惶恐無地，倉卒錯料，而第念，徑出之失經，削黜之罰重，雖在庶官，罰不當罪，則未免爲過中之擧，況待大臣進退以禮者乎？李敬輿雖有出去之失，遽施削黜重典，恐有累於敬大臣之道，臣等待罪近密，區區所懷，惶恐敢啓。傳曰，知道。此擧，出於防微杜漸也。
○大司憲洪茂績，持平李泰淵、曺漢英啓曰，臣等竊聞季孫之言曰，見無禮於其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姜嬪在瀋所行之惡，豈但止於無禮？又況預作翟衣，僭稱位號者，是誠何心哉？推是心也，何所不至，然則臣等之按法請討，豈容少緩？第自古亂臣賊子，出於至親之間，而必請屈法而全恩者，非爲亂賊，納吾君於盛德之地也，殿下特加三思，少霽天威，使負罪一寡婦，得全軀命，則此豈非恩義之得中，而盡處變之道乎？以此書之史冊，傳之後世，豈不美哉？臣等區區愛君之心，實出於此也。請姜嬪特貸一死，去其位號，廢出閭閻，還收考律之命。答曰，不允。
○獻納沈𢋡，正言姜鎬、金徽啓曰，國家不幸，有此無前罔極之變，固知殿下日夜竭心焦思，思所以保全之道，而不得已焉者也。然念，遇非常之變，必有非常之擧，故大臣之瀝血陳辭，至再而不知止者，豈有他哉？誠欲使我殿下，於處變之際，克盡其善處之道也。大臣，爲殿下之股肱，國家之柱石，則殿下之倚毗大臣，固不重歟？始者命招諸大臣，將以博議而處之，其審察而愼重之意，可謂至矣。嚴旨之下，大臣、六卿，皆不能自安而退伏，使莫重莫大之事，尙未得就決，殿下，不謀於大臣而獨決之乎？伏願聖明，亟令大臣，商議處之。
○鄭維城啓曰，以諫院啓辭，傳曰，此啓辭何意耶？政院察啓事，傳敎矣。大槪，此啓辭本意，則莫重處變之事，以大臣不安退伏之故，久未議定，亟令大臣議處之意，而臺諫各有所見，凡論啓之事，不一其道，今承下問，不知所達，惶恐敢啓。傳曰，此從重處置之意歟？
○又啓曰，以諫院啓辭察啓，傳曰，此從重處置之意歟事，傳敎矣。啓辭本意，大槪，如此，而至於處置輕重，則措語間，旣無現著之處，臣等不敢臆度其意矣，敢啓。傳曰，知道。
○院啓。答曰，臺諫啓辭，事體甚重，不當如是矇矓也。
○執義金始蕃，掌令任善伯啓曰，嗚呼，國家不幸，殿下遭此人倫罔極之變，考諸往古，前所未有，思之〈缺〉驚，念及氣短，尙忍言哉，尙忍言哉？殿下處此之道，宜與諸大臣，將前後所犯之惡，熟講以處，允合處變之道也。殿下不此之思，遽發天怒，辭氣太露，上下疑阻，景象愁慘，臣等於此際，尤有所愍鬱焉，直欲溘然而無聞知也。臣等愚昧，尋常處事之間，尙不得合宜，況此我國家三百年來，所未有之大變乎？昨日本府陳啓時，臣等亦循例隨參矣。仍竊伏念，莫重處變之道，實非二三臺官，所可固必，只宜陳達臺閣之意，以俟聖明財擇而已，似不可連日瀆擾，故臣等今日，以此發簡，欲爲停啓，則僚議矛盾，竟未歸一，此無非臣等疲劣，言不見信之致，旣不可苟同，則亦何敢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今日廷臣愛君，輕於鴻毛，護黨之心，重於泰山，予恐倫紀斁絶，亂亡無日，不意爾等發此正論，可謂忘身循國，不畏後患者也，勿辭。〈朝報〉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中宮入直新營，及南宮夜摘奸事〉
○右議政李景奭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徑出之失，責在班首，卿其勿辭行公。
○兵曹判書具仁垕，工曹判書李時白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都承旨金光煜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此非卿之所失，宜勿控辭，安心察職。〈內下記草〉
2月7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霧氣。〈內下日記〉
○以兵曹衛將所牒呈粘目，傳曰，下番軍士調用有弊，世子問安，十六日爲之，本曹啓曰，傳敎矣。世子問安時，則軍士侍衛容入之數，雖百許名，而朝出侍衛夕還，本緊處亦爲調用，本無所妨，而至於場中及祭軍，則元數全無，累日經宿之軍，決不可抽用，從略磨鍊，京下番一百十一名，不得已調用當番時，計日減番，則亦非大段有弊，啓目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兵曹謄錄》〉
○以副提學兪伯曾箚子，備忘記曰，姜氏多金帛，善誘人有子之人，無行之女，人皆畏惜，豈特護儻哉？兪伯曾、洪茂績，自前稍剛，而猶且畏憚，終不立異，姜之權勢，可謂重時人之志，亦可想也。玉堂，非緩論之所，渴症，非供職之病，本職及賓客遞差。
○有政。吏批，判書南以雄病，參判呂爾徵，參議尹絳進，都承旨金光煜進。兵批，判書具仁垕病，參判許啓進，參議蔡裕後，參知趙啓遠病，右副承旨呂爾載進。
○吏批，以金自點爲內醫都提調，閔聖徽爲提調，李斗陽爲柒谷府使，洪茂績爲判尹，洪瑑爲分承旨，李郁爲分兵曹佐郞，吳熽爲養賢庫直長，雲溪守大龍，今加明善老職。
○傳曰，順天府使閔應亨，大司諫除授，大司成趙絅，刑曹參判除授，司直金光炫，順天府使除授。
○兵批，以金斗南爲同知，金堉爲上護軍，沈演爲同知，安獻徵、兪㯙爲副司直。
○大司憲洪茂績啓曰，姜嬪在瀋，所行之惡，士夫之間，孰不聞知，況臣奉使西路，大小往來瀋中者，藉藉謄傳，臣不能無潛憂默慮，私自語於心曰，姜嬪罪惡，允合廢出，苟有憂國大臣，固已請廢之矣，相親士友之間，有識大官，聞記臣言者，今尙存焉，安可誣也。宮闈作變之事，殊非外臣所可詳知，不敢擧而論之，然推是心也，何所不至，人臣分義，孰不知請討之義乎？第念，自古帝王，上自漢唐，下至今日，亂臣賊子，或出於至親之間，則固請全恩者，非爲亂賊，恐其君之或至於傷恩，有歉於處變之道，袁盎之諫漢文，來濟之諷唐宗，其可謂護逆倘惡，而不愛其君者乎？殿下，行出百王，前代之所不及，此非臣之諂言，擧國臣民，孰不欽仰而欣戴也？獨於姜嬪，有此傷恩之擧，播諸四方而喧譁，傳之後世而譏議，今日廷臣畏威怵禍，承順聖意，則不忠之大者，神必殛之，此臣之所以冒死固爭而不止者也。臣賦性愚妄，動觸權貴，幾陷坑塹，未有少悔於心，何敢黨附於作惡一寡婦，以負吾君乎？殿下卽位二十年來，用法平恕，雖在賤隷下卒，未嘗有抱冤受刑者，以器遠通天大惡，念其前功，卽靳傳示，其在外臣，罪惡猶尙如此，姜嬪雖負罪惡，自絶于殿下，殿下不念昔日膝下之慈恩，遽加考律，有若就服行刑之賊，則不亦過乎？今者天威方震，放逐大臣，摧折臺閣，擧國遑遑，傾耳戴目，若不保朝夕，此何等景象也。雖在聖哲，異於凡倫，其爲天性，於理則一也。凡人怒頭，事多過中，殿下少霽天威，倘留三思，則或可念愚臣所爭，亦似有理矣，姜嬪可廢，決不可殺也，殿下必欲殺姜嬪，先殺臣然後，乃可爲也。臣待罪臺長，見吾君傷恩之擧，而緘口結舌，不盡所懷，則負君之罪大矣。古之忠臣，見其君之過擧，犯雷霆之威，碎首牽衣而爭之者，今非正論乎？古人之言曰，諫官雖卑，與宰相等，宰相尊行其道，諫官卑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所謂，非一二臺官所爲云者，是何意也？臣竊怪焉，臣於再昨完議之日，先發此論，則同僚皆以爲合當，而無一辭異同者，纔過一日，又有所云云，臺閣正論，果如是乎？臣忝在臺席，不見信於同僚，無非緣臣無狀。且臣昨有賤疾，今始來避，所失尤多，何敢晏然仍冒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依啓。
○獻納沈𢋡啓曰，凡論啓之事，若涉重大，則必以合啓啓之，或合司啓之，今此之論，實係無前大變，非如尋常兩司各發之擧也。昨朝，臣通書于憲長曰，今此之論，必當合辭以請，而本院無長官，位卑不敢發簡，敢此私告云矣。憲長所答，不爲明白，而未幾憲府之啓已入，臣不得已，與同僚相議論啓，而仍念國家不幸，聖上遭此罔極之變，凡有血氣，莫不痛心切骨，況大臣，豈不深思善處之道乎？殿下不待遽加摧折，而命召講定，以得至當之歸，故如是論啓，誠未格天，辭不達意，致勤政院之敎，繼有嚴旨之降，螻蟻如臣，負此矇矓之罪，實合萬殞，決難一刻仍冒，請命罷斥臣職。答曰，勿辭。
○持平李泰淵避嫌。答曰，勿辭。
○持平曺漢英避嫌。答曰，勿辭。
○正言姜鎬、金徽避嫌。答曰，勿辭。
○夜，洛興府院君金自點，兵曹判書具仁垕，都摠管洪振道，右副承旨李時楷引見時，上曰，從前咀呪之變，屢出於宮掖之內，因予不能齊家，致有如此之變，方用慙恨，況此無前之變，出於今日，對顔臣僚，尤增慙赧。自點曰，臣於行路，身有疾病，及至退伏私室之後，竊聞宮中置毒之說，不勝驚心慘骨，竊未知變出誰人之手，而念至於此，則恐有罔極之事，在於呼吸之間，臣子情懷，何以爲心？至於進御冷藥之際，爲臣子之心，罔知所達。仍哽咽流涕，上爲之動容，因曰，姜哥之事，群議如彼，是何事也？自點曰，以上下疑阻之故，展轉至此耳。臣來詣命招，而初日之啓，則臣亦同參，不勝惶恐，第諸宰初心，有所不然，而卒當大議，事有不逮者，故以至於此。蓋自上，旣下該府考律之命，故恐置極刑，而有此議也，顧其初心，實不如此矣，頃日臣，以原任，同參推鞫，而事無端緖，竟未得罪人，臣等不勝惶恐待罪矣。事未現著，而以備忘記上條觀之，則罪不容誅，而諸臣之意以爲，自上，必有善處之事，故如是陳啓矣。不順父母者，先朝亦有已行之事，臣實以爲，自上處斷行之，而非臣下之所敢爭也。第臣之憂悶，當此大變，上下相阻，則氣象凝嚴，群情不安，臣之所慮，豈止於憂悶而已乎？自上，洞燭諸臣之本情，則幸甚幸甚。上曰，姜氏前日少時，別無不順之事，自瀋出來之後，人事頗異，深用怪愕，其在瀋陽之時，未知所行之如何，而頃年出來之時，欲臨厥父几筵，而不之許，故頗有不遜之意，及其永還之後，揚揚自得之氣，掬於言語行步之際。且秋間，以厥婢子數人有過，使之放出，則來到至近之地，高聲發惡，至於痛哭，而自其夕，非但不爲問候，至於伻人起居之例，遂爲全廢，向親懷憤，安有如此駭異之甚乎？大槪，人有無君之心，則先有慢上之事，前見沈賊，蓄無君之心，黃海道吹鐵別將，不書姓名，而公然送之，予心甚爲怪，問之，則乃內奴未贖者也，許多幕下軍官中，必有可合別將者，而以賤人差送者，是何心也？其後備局引見時，言及此事，稱以不善，而筵中諸宰，皆聞之矣。厥後終不改差，而事敗之後，厥人逃走，此已有無君之心，故敢生慢上之意。今者姜也，亦有無君之心，故如此矣，人之有慢上之心者，心有恃。且有黨援而然也，以今日觀之則果然矣，至於欲爲姜氏死者有之，黨援之盛，從可知矣，彼自瀋來時，多載金帛，外廷諸臣，皆知之矣，以此散之，則何事不爲，至於大臣、六卿，則予豈致疑哉？或有庸劣者、不良者、貪財者，不無見誘之理矣，昔秦滅六國時，散金於諸侯之用事者，卒成大功，此何異於是乎？按獄之時，旣無就服之人，而咀呪之事，亦無現著之迹，予豈欲以此，遽斷其死乎？第彼之爲人，如此其惡，予之欲去者，爲後慮也，而諸人之救護，有若曩時救永昌之事，誠可怪也。國家不幸，逆節繼起，隨出隨除，安可必乎？早晩兇徒，挾之而起，則事歸何地，此予深爲慮後之計，欲使國家永安，而諸人之救護如此，他日脫有變故，今之救之者，其可得全乎？厥罪如彼，而護黨如此，姜碩期之女，其安敢得殺乎？自點曰，前日鄭使之來，以昭顯請還事發言，而夜深之後，領相沈悅，送備郞于臣曰，鄭譯有此請還之意，故急於入啓，未能相議云。此事，可詳審相議後入啓，而今已入啓，則明當相議，答于鄭譯，可也之意，答送之矣，厥後云云。上曰，然則其議，孰主張乎？自點曰，其時小臣爲左相，沈悅爲領相，而諸宰則未能記憶矣。且昭顯世子出來之時，其行事，多有未便，至於行途，馳騁山坂，臣以爲世子行止，不當如是，若有所傷，何以歸達於聖主乎？在彼之日，世子或有出獵之時，講院狀啓，姜氏必爲入見而筆削之云，安有婦人干預外事，至於此哉？臣中心憂悶，而奉事在北京時，亦以此事，言及張振道矣，姜氏多有不善之事，而其何一一言之乎？昭顯失人心於西路者，皆言姜嬪之所爲也，而在此諸臣，何得而盡知哉？今此一寡婦，得罪於宗社，罪惡昭著，只在於自上處置，非臣子之所敢議也。又曰，近來士夫，好爲士論，病於取名，故有如此紛紜矣，竊聞上前日敎，有曰，新世子，人心以爲如何云，臣不勝瞿然之至。且世子在瀋之日，人皆洽然稱譽，而往來西路，無不喜悅云，而自上，有此下敎，臣竊歎嘆。上曰，此非無端之言也。當初定議之時，李敬輿有波蕩之說，故有此敎也。自點曰，敬輿雖有此言，本心則不然，願上，勿復思也，置之於慮外。上曰，是言然矣，而旣聞波蕩之說，故言之耳。大臣之言，不亦重乎？自點曰，其時，卒有擇嗣之議，故諸臣未及預思矣。其時睿斷，若不卽定，遲留經日，則必有爭之者矣，臣之所以請上卽斷者，蓋慮此也。姜氏之潛圖易位，雖未可知，而預造翟衣，果非虛事，但諸臣之意，豈以作惡一寡婦之事，忽於吾君，而歸於無據之地乎？至於置毒事，至今未得端緖，而二三罪目甚重，當初諸臣，或慮其下該府用極刑而然也。上曰，寧有此乎？所謂，稟處者，蓋有意焉。當初賓廳，再啓以前意，猶可矣，而經夜之後，意思突變，何也？大臣處事，善不善間，當守初定之意，而一夜之間，如是變易，大臣固若是乎？成廟時，燕山母，以妬忌廢出之後，群臣廷請賜死者，慮其悖惡婦人，挾幼子，以亂朝政，故有此處置矣。未知其時之人，何意而欲殺世子之母，今之人，何意而欲護作惡之一婦人乎？古今人意思，何其不同之相懸也？爲人父者，欲殺不孝之子，而爲人臣者，不量其罪，多營護之心，此夷狄禽獸之不若也。大槪，爲其親者，旣發其子之惡，則自下議處，可也，而欲令其親獨當，可乎？如此惡事，予雖自當，而惟幸國家之無事耳。自點曰，上敎則然矣，而朝臣之意，以爲其間，或不無善處之道，故如是論之，而大臣、六卿斷無他意，聖上雖不信臣，而臣欲以死證之，諸宰如有他意，則臣亦當死。上曰，雖愚弄之君，安有發此莫大之事，而遽爲之還寢乎？成廟朝臣，是何心也，今之朝臣，又何心也？其時言事者，復被碎骨飄風之禍，今之人，亦畏此也。姜也有子三人，此人之若大畏處也，然其子雖在，何能爲也？且昭顯初喪時，其宮內婢子言，姜也一日兩時，只飮菉豆水漿一鍾子，而夕則又專廢焉云，聞來似不近人情矣。鄭孝誠雖稱孝子，居喪時，一日以一升米作粥，兩時而喫之，禮有蔬食水飮之節，姜也所飮如此，則命豈能一日保乎？予嘗自疑矣，及聞，內僕有時炊雜飯以進，則嗔怒揮却，厥後聞之，則潛取女奴之飯，和菹而喫之，有時煨�[鼎]而啖之云，用心不近於情如此，推之他事，豈有善狀乎？此則小事，不須爲罪，而俗言小事成大事，以此推之，何所不爲也？自點曰，上年六月，初喪纔過，卽有染藍之事云，何暇意及於此乎？上曰，洪茂績曾於光海時上疏被謫，故人皆稱美，其心以爲亦欲因此事而又得美名，乃爲張皇而避嫌乎？自點曰，茂績別無保護之心，而避嫌如是者，豈有他意哉？不過貸罪一事耳。上笑曰，洪茂績欲爲姜氏死者，何義也？誠可笑也。大臣三啓，異於初啓，而茂績不從合啓之論，至於本府之啓，又爲循例而避嫌，則如是張皇，其意未可知也，爲姜氏死，則信世間義士之多也。自點曰，所謂貞淑者，乃內廚房庫城上也。諱之於上，而自方外得麪入來，則一女調而進之，所幸者，自上，偶不進御矣，禁令旣嚴，而安有宮中之人，求麪於外處而獻之乎？此後如此之事，嚴禁可乎？上曰，亦有妙理而然矣，姜氏以寶貨，結交大內之婢，資以衣服，故貞淑之覓麪於外處者，以此也，觀其善誘內人之事，則善誘外人，從可知矣。自點曰，外間安有見誘而從之之人乎？自上，勿爲如此之敎，洞釋疑阻，何如？上曰，以大臣之啓觀之，則初啓似可，而明日則頓異何也？公卿之意，予亦知其不然，而必有凶人乘間恐動，或有佯爲公論，勸以救護者，或托以義理，而脅誘其間者，故大臣之意，中變者此矣。自點曰，自上致疑如此，故群情疑阻不安，臣敢縷縷陳達矣。仁垕曰，自上，命招大臣以下，相議定奪，何如？李時楷曰，兵判之言也，國有大變，上下疑阻至此，安有上下疑阻而可定國家之事乎？速招諸大臣，相與議定，竊以爲，可也。上曰，大臣豈從予者，而相與之面議乎？今日右相之疏，多費說話，至比廢朝時事，予甚慙愧。且大臣以下，棄而出去，事極驚駭，予將何面，更爲招見乎？若自下入請，則似可相見，而予則以此羞顔，不敢招矣。時楷曰，其時遽降嚴旨，故只因惶恐無地而出去，非有他腸也。仁垕亦曰，出去之事，出於惶恐而已。上曰，以今日氣象觀之，殊可怪也。有護黨之心，故是非不明矣。時楷曰，黨之爲言，非自今日，不敢曰無黨，而至於護黨，則雖尋常小事，猶且不可，況今日之擧，何等大事，而敢容一毫護黨之心哉？上曰，此則決不可以如彼之事，爲言也，棄而出去之事，極可駭也。自點、仁垕曰，此不過惶恐而然也。時楷曰，其時遽承嚴旨，倉卒錯料，惶恐而出，此出於不能深思，而旣出之後，更入爲難，進退狼狽，展轉至此，豈有他哉？洪振道曰，小臣得忝判尹，匪分之職，今日敢爲上疏，而自上，特爲遞免，則可得安分矣。上曰，勿辭。上曰，大臣，惟李敬輿，以姜氏臨喪之事，主張於前，又以波蕩之說，發之於定嗣之日，而今番出去之事，又其所爲也。此人，無乃與姜哥相親者乎？自點曰，臨喪之請，豈獨敬輿之主張哉？仁垕曰，今此出去之時，敬輿特以職次之高居首，而惶恐之際，倉卒出去，非爲倡率而出去也。臣亦在座中，目見其事，惟在惶恐無地而已。上曰，李敬輿、李景奭，予嘗待之甚厚，而今此擧措，有若以事業自期，殊非前日所望者也。友朋之間，或有爲友朋死者，而今日君臣之間，乃如此，國家安有可固之道乎？可謂誠意之薄也。自點曰，諸臣如此之事，皆以有光於吾君爲心，斷無他腸矣。〈朝報〉
○咸鏡監司尹履之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才器，實合此任，勿爲控辭。
○傳曰，冬至使先來譯官、軍官職姓名，書啓事。據冬至使先來軍官前萬戶李廷尹陞敍。〈內下記草〉
2月8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加里浦僉使盧守元。
○午時至酉時，日暈。〈內下日記〉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近來寒暖不適，伏未審夜來，玉體調攝，何如？臣自點，昨昏引見之時，瞻望玉色黎黑，又下喉間煩渴之敎，臣等不勝憂悶之至，敢來問安。答曰，近日只有煩渴之症矣。
○再啓曰，伏承近日，只有煩渴之敎，臣等不勝憂悶之至，前日劑入牛黃膏、五味子丹進御之後，尙無顯效耶？與醫官等相議，則入診後，更議相當之劑，在所不已云，今日入診之意，敢此仰稟。答曰，不至大段，勿爲入診，劑入之藥，時無顯效矣。〈《藥房日記》〉
○以兵曹軍士抽出粘目，傳曰，場中軍士勿減。〈《兵曹謄錄》〉
○呂爾載啓曰，右議政上疏辭意，與賓廳啓辭，同歟異歟？承旨勿爲循私，詳察以啓事，下敎矣。臣等，取賓廳啓辭及上疏，互相參考，則疏中所謂裁處節目，未暇歷陳一款及所犯罪惡已著，殿下之赫怒，孰敢以爲過等語與啓辭不同矣，敢啓。傳曰，知道。大臣及言者，稟處二字，有若不見，皆以考律二字，執以爲咎，與入告出順之意不侔也。
○玉堂箚子。入啓。答曰，依啓。且爭執無義，停論有理，一啓旋停，有何率爾哉？執義金始蕃，掌令任善伯，亦勿遞差。
○持平曺漢英、李泰淵啓曰，臣等伏見玉堂處置之批，以爭執無義爲敎，臣等卽爭執者也，寧有無義之人，而一日冒居言地乎？且發論之長官，旣已見遞，臣等理難獨免，以彼以此，決難苟冒，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獻納沈𢋡，正言姜鎬、金徽啓曰，今此罔極之變，尙忍言哉？大臣之瀝血陳辭，非有一毫伸救之心，誠欲使我殿下，屈法而伸恩，納之盡善盡美之地，而嚴旨屢下，罪譴隨至，上下疑阻，氣象愁慘，此豈聖世之事乎？殿下，以太宗非聖人，姜非予子爲敎，摧折大臣，臣等竊惑焉。唐宗雖非聖人，若論其處，則合於聖人之道耳。姜嬪雖非殿下之子，曰嬪之日，卽爲昭顯之配，則非殿下之子乎？若非殿下之子，則臣等何敢以善處之道，爲殿下懇懇爭論乎？請召諸大臣，從容商議，以究至當善處之歸，新除授大司諫閔應亨，時在全南道順天府任所，請斯速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朝報〉
○刑曹粘目。入啓。答曰，依允。金大仁，一處推閱處置。
○太僕寺粘目。入啓。答曰，依允。牧子移定一款，事甚有弊，前例相考處置。
○判尹洪振道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勿辭察職。
○右議政李景奭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爲固辭。〈內下記草〉
2月9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鄭致和。左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有霧氣。未時申時酉時，日暈左珥。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暈。五更，黑雲一道如氣，起自坤方，直指東方，長十餘丈，廣尺許。〈內下日記〉
○備邊司啓曰，曾以運米請減之意，中使齎咨入送事，定奪矣。今者補運已停，只有船隻具格入送之擧，而頃見平安監司狀啓，則船格之減，庶幾有望，中使齎咨之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送。〈《備局謄錄》〉
○傳曰，累降嚴敎，而沈𢋡等不動一髮，益發新語，侮辱君上，此何意耶？承旨察啓。
○賓廳啓辭。答曰，臺論方張，處置不可。
○掌令任善伯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內下記草〉
2月10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仁遮外萬戶金得壽。
○夜二更四更，月暈。五更，有霧氣。〈內下日記〉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春寒尙峭，伏未審夜來，聖候，何如？煩渴之症，亦猶前日耶？臣等不勝憂閔之至，敢來問安。答曰，與前一樣。
○又啓曰，世子所進補中益氣湯，前後劑入十五貼，當盡於今日，故令醫官等，取稟，則以中氣頗實，虛汗亦止，下令此藥，似有其效，與諸御醫相議，則依前加入五貼，加進爲當云，加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義禁府啓曰，李文偉、金廈樑等照律事，判下矣。臣等，取考《大明律》，則本無科擧用情之律，故自前，以對制上書，詐不以實，比律用之，而其律，杖一百徒三年矣。今考近年科擧事目，則供射代射，及皂隷、羅將、漕軍、驛日，未許通庶孽，公私賤之冒赴者，全家徙邊，保擧主，論以用情之律，邊遠充軍，竝勿揀赦前，錄名時，外方之人，或以京居，或以他道書塡，日後調發之時，無從可問，當今第一痼弊，居位冒錄者，隨現削科，入門官，保擧主，竝以科擧用情之律，論斷云云，故今此試官等，亦依此事目，照斷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有政。以趙絅爲大司憲，金慶餘爲執義。〈吏批政事〉
2月11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阿山萬戶金尙明。
○卯時辰時，有霧氣。巳時至未時，日暈。〈內下日記〉
○備邊司啓曰，傳敎矣。軍額減縮如此，則上番之數，勢必不足，而其弊，果及於坊部畿甸之民是白沙餘良，守直之虛疎，事體之苟簡，誠如本曹啓辭是白在果，斟酌損益，商量緊歇，考例上番之擧，惟本曹可能審處是白置，條陳節目，啓稟定奪，何如？傳曰，依允。
○又啓曰，北道淸譯朴成男等八人，因迎接都監啓辭，今方刷還本土，上項各人等，以千里嶺外，竝與妻子發行，或扶病携幼，跋涉遠路，未易得達，累日之糧，載去末由，一路各官，妻子散料供饋之意，草料成給，又依受由往來時例，刷馬一匹題給事，來訴其累，竝望散料，事涉猥濫，而參其情理，果爲切迫，累年在京，亦不無奔走之勞，當此賑恤之時，似不可任其飢仆，從其所願，草料成給，刷馬各一匹題給，何如？傳曰，依啓。〈《備局謄錄》〉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備邊司粘目。入啓。答曰，依允。鷹連乙良，咸鏡道亦爲分定，使之極擇入送。
○掌令任善伯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因命出仕，已成近例，宜勿固辭，速出行公。〈內下記草〉
○有政。以韓興一爲刑曹參判，李奎老爲正言，林聖翊爲正言，張應一爲獻納，李行遠爲司饔院提調，趙錫胤爲大司成，鄭太和爲禮曹判書。〈吏批政事〉
2月12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犯軒轅星。流星出星，星下入東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五更，月暈兩珥，有霧氣。〈內下日記〉
○以備忘記，傳于呂爾載曰，姜罪貫盈，而人皆畏惜，不圖人心，至於此也。當初傳敎所謂考律，意在嚴其分義，實非欲行誅戮，以此執言，不亦異乎？若或變生所忽，而事至不測，則雖悔莫及，廢出賜死，此意，言于兩司。
○完城府院君臣崔鳴吉，洛興府院君臣金自點，右議政李景奭啓曰，姜之罪惡，廷臣無不知之，但事係重大，不得不審愼，故敢以愚意仰陳者，非有他也。今者聖上，參酌恩義，已下成命，令政院，分付該司，擧行宜當，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張應一，正言李奎老啓曰〈措辭見上〉請少霽天威，更加三思，還收賜死之命。答曰，不顧大義，相繼救護，此亦變之大者也。〈朝報〉
○南陽君洪振道掃墳呈辭。入啓。傳曰，給由馬。
○傳曰，沈𢋡等，擬於試官之望，事極駭異，禮曹當該堂上郞廳，先罷後推。
○院啓。答曰，曺漢英等，竝爲遞差，下諭事。依啓。
○上護軍金堉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爲待罪。
○海崇尉尹新之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給由馬、澆奠牀備給，立石軍，亦令題給。〈內下記草〉
2月13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兪㯙。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至辰時，有霧氣。自午時至酉時，日暈。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內下日記〉
○備邊司啓曰，以伴送使狀啓粘目判付內，裵尙曾以下衣糧之價，亦令磨鍊入送事，傳敎矣。裵尙曾所領之船，以都差使員，所報成冊計之，則二十餘隻，而員役沙格之數，自此未能的知，本道監司則可知其實數，大槪，一船沙格，小不可十五名，若竝計裵尙曾所率員役，則幾至三四百名，衣資之價，其數不貲，宣傳官發送，事出急遽，自此駄運，勢必遲延，以管餉所儲銀貨，宣傳官之行，一時入送，似爲便當，令平安監司，參酌計送後啓聞事，撥上行會，何如？傳曰，依啓。
○又啓曰。傳曰，自前，淸國有入送鷹連之事，依前例相考擧行事，下敎矣。取考己卯年入送之數，則元數十坐，餘數八坐，合十八坐，而咸鏡監司、南兵使及黃海、平安監、兵使爲定三坐矣。今亦依此分定宜當，而咸鏡道則道路絶遠，臂送之弊，易斃之患，不可不慮，監、兵營各減一坐似當，以此行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備局謄錄》〉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近日寒氣未解，朝晝之間，冷暖不適，伏未審，玉體調攝，何如？煩渴之症，尙未盡除耶？牛黃膏、五味子丹，劑進已過十一日，伏想此藥，今將垂盡，加劑以進乎？臣等不勝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症候時無加減，丸藥加劑入，可也。〈《藥房日記》〉
○院前啓。答曰，不允。
○伴送使狀啓，入往勅使，二月初十日越江事。
○有政。以兪㯙爲右承旨，閔應協爲副應敎，柳𥳍爲掌令，李梓爲持平，睦行善爲校理，崔後賢爲持平。〈吏批政事〉
2月14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兪㯙。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果川縣監朴泰元，北京咨文齎去宣傳官柳時茂。〈內下日記〉
○獻納張應一，正言李奎老啓曰〈措辭見上〉答曰，不允。〈朝報〉
○備邊司啓曰，蓋州衛入送宣傳官，今將發行，路費之物，不可不齎去，卽令該曹，磨鍊以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備局謄錄》〉
2月15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兪㯙。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右副承旨臣李時楷啓曰，昨朝寒雨，入夜不止，冷濕之氣，異於常時，伏未審，玉體調攝，何如？再昨，伏承無加減之敎，臣等不勝憂悶之至，敢來問安。答曰，煩渴之症，頗爲減歇矣。
○再啓曰，世子所進補中益氣湯，前後二十貼，當盡於今日，故令御醫等進稟，則下令內，前日所患諸證，今已差復，而每夕就寢之時，雖有食滯之候，此則自前常有之證，不至大段，補中益氣湯欲姑停止，臣等與諸御醫等相議，則以爲湯藥苦口，恐妨進食，專以食治調保爲當云，湯藥姑停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中宮殿，提調臣閔聖徽，分承旨臣邊孝誠，問安。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義禁府啓曰，姜文明已爲拿來，自本府捧招乎？敢啓。傳曰，無君謀上等罪，皆非細故也。政院啓曰，姜文明旣有無君謀上之罪，則本府捧招，果爲不當，推鞫之意，一邊，分付于該府，而推鞫何處爲之乎？敢啓。傳曰，明日禁府爲之。〈《禁府謄錄》〉
○院前啓。答曰，不允。
○完城府院君崔鳴吉啓辭。答曰，欲爲引見，而氣適不平未果，卿其後日，更爲入來。〈內下記草〉
2月16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兪㯙。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禁府，雜人嚴禁，勿使內外相通。〈《禁府謄錄》〉
2月17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兪㯙。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姜文明急速拿來事，下敎矣。限內往返耶，過限入來耶？問于禁府以啓。
○義禁府啓曰，傳敎矣。珍島距京十一日半程，晝夜兼行，則當還於十二日內，而今者姜文明拿來都事，今月初五日申時發程，十五日酉時復命，以日子計之，則往返十一日矣，敢啓。傳曰，事涉怠慢，推考。〈《禁府謄錄》〉
2月18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傳于兪㯙曰，擇定世子，人所樂聞，而李敬輿對以人心波蕩，賓廳啓辭，禮宜俟答，而敬輿倡率出去，略無顧忌，大臣處心行事，不當如此也。近日邪論之愈往愈盛，未必非此類之所指敎，李敬輿絶島遠配，使爲人臣者，稍知君臣分義。
○以右議政李景奭上疏，傳于鄭維城曰，此疏與前疏之意相同耶？承旨察啓。
○鄭維城啓曰，今見此疏，則略及因下敎奉成命之意，而疏意，則專爲姜文星、文明等獄事而言，此前疏所無之語，而其意，亦自不同矣，敢啓。傳曰，勿爲問東答西，更爲察啓。
○又啓曰，更爲察啓事，傳敎矣。臣等伏蒙下批，不勝惶恐，臣等取前後疏辭，再三看見，則前疏在於未奉成命之前，後疏在於旣承成命之後，其間指意，似有不同，而臣等反覆參考，未能拈出其大段異同之意，惶恐敢啓。傳曰，事甚朦朧，殊非事君無隱之道也。
○傳于李時楷曰，前執義金始蕃敍用。〈朝報〉
○政院啓曰，今日當爲推鞫，而領議政金瑬待命郊外，左議政金自點未肅拜，右議政李景奭陳疏未下，完城府院君崔鳴吉身病方劇，勢難進參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日勿爲。〈《禁府謄錄》〉
○傳曰，領右相皆有病故，勢難卜相，前日卜相單子入之。
○政院啓辭。答曰，勿煩。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北營及城外軍堡夜摘奸〉
○左議政金自點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識見高明，義氣過人，此時扶顚持危之任，捨卿，其誰哉？卿其勿循常規，速出論道，以副予至望。
○右議政李景奭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安心調理。〈內下記草〉
○有政。以柳淰爲直講，鄭太和爲承文院提調，金重鎰爲兵曹正郞，崔惠吉爲刑曹參判，權悟爲禮曹佐郞，鄭斗卿爲修撰，柳俊昌爲掌令，李慶億爲兵曹佐郞，李惕然爲弼善，韓興一爲同義禁，兪㯙爲禮曹參判，金始蕃爲參議，李䅘爲承旨，鄭麟卿爲持平，金自點爲承文院都提調。〈吏批政事〉
2月19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一更二更，北方東方南方，有氣如火光。〈內下日記〉
○政院啓曰，大臣皆有故，今日推鞫，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推鞫今方開坐，而本府都事九員內，二員出使，一員當直待候，一員昨日罷職，當此多事之時，現存之員，只是五員，勢難周旋，昨日罷職李重國代，在京無故人，今日內，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依啓。〈《禁府謄錄》〉
○兵曹粘目。入啓。答曰，混同徵捧者乙良，査出減除，俾無不均之歎，似當更議處置。
○傳曰，奉保夫人料，限三年題給事，言于該曹。
○傳曰，國家不可一日無相，須速出仕，以濟時艱事，左議政處，遣承旨敦諭。
○院啓。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左議政金自點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卜相之規不一，其爲昔日枚卜，今用何傷哉？所陳領右相事，予當體念，卿其勿爲固辭，宜遵前旨，以副予望。〈內下記草〉
2月20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霧氣。〈內下日記〉
○政院啓曰，禁府郞廳，以左議政意來言曰，今日當爲推鞫，而日勢已暮，憲府未肅拜，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獻納張應一啓曰〈措辭見上〉答曰，不允。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賑恤廳嫡奸〉
○左議政金自點箚子。入啓。答曰，省箚具悉。其時之事，卿無所失，宜安心勿爲待罪。
○禮曹參議金始蕃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內下記草〉
○有政。以李時材爲禁府都事。〈吏批政事〉
2月21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連日雨後，餘寒尙峭，伏未審聖體，何如？臣等不勝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與前一樣。
○再啓曰，前日以中殿症候，紫河車丸數三劑劑進事，已爲入啓矣。今日與諸醫相議，則皆以爲此藥最合於中殿症候，連次劑進，期於收效爲當云，連續劑進之意，敢啓。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政院啓曰，新除授持平蘇泰道，以伴送使迎候事，出往開城府未還，今日推鞫，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戶曹草記。入啓。答曰，依啓。無面之物，畢捧後用之宜當，姑爲給價買用，俾無本司下人被侵之弊，可也。
○吏批粘目。全羅都事李元圭仍任事。入啓。答曰，依狀啓仍任。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禁府夜摘奸〉〈內下草記〉
○上御養和堂，左議政金自點引見。
○引見時，上曰，近來士大夫氣色論議，何如？自點曰，臣昨日始出闕門，不得接人，不知論議如何，而當此大變之日，所見雖或有不逮者，而豈有別樣氣色？第上下疑阻，慄慄惴惴，以是爲悶，自上洞釋疑阻之心，則臣僚之幸，何可盡言？上曰，完城府院君崔鳴吉上箚末端，有曰，國事多可憂，此人，被人恐動而然耶，抑出於威脅君上之意耶？自點對曰，賓廳命召之後，不復與崔鳴吉相見，而豈有威脅君上之理乎？此亦憂其上下之疑阻而發也。上曰，雖非威脅而發，亦必被人恐動而然，使大臣，狂奔疾走，遑遑汲汲，則其氣勢，可謂重矣。所謂大臣，雖白刃當前，尙不可動，況平日異於蒼黃，大臣異於小官，論事之際，不能守其初見，而乃至於此，於此觀之，則近日氣色，必有可慮者也。自點對曰，進言之際，辭不達意而然也。崔鳴吉所爲，臣亦不可知，而此是大變，不可不愼，故如是陳達矣。上曰，以下犯上，其可謂之大變乎？敎子敎臣，在於君上，豈可動於浮議，而脅君上也？自點對曰，今日之事，自上若寬貸，則自下言其不可也。臣之意見，本來如此，諸臣，特以後世之論議，如何爲言耳。豈有他意，可謂妄發也？上曰，擇言而發者，雖對賓主之際，猶可愼重，況君臣之際，豈敢妄發爲哉？謂之無情，則或可也。自點對曰，大臣雖如彼，自上當優容則善矣。上曰，以君上而欲勝臣下者，其國猶可危也。況臣下而欲勝其君，是何禮，是何行也？近來之人，皆以患失之輩，趨時附勢，若謂之言行不合，則何不棄官而去乎？張應一自以爲愛君，而其言曰，欲殺人，勒定罪案云，所謂君者何耶？自點對曰，所見不逮而然也。張應一，嶺南之人而朴直矣。上曰，鄕谷之人，亦爲如此，尤可駭也。右相以爲，若推鞫姜文明，則誣陷之弊，自此而起，然則予當誣陷之首也。如是爲言者，不過畏其碎骨飄風之禍，喪其廉恥，動於小利害，至於如此，大者，何言？古者有難事，則使學士臺閣，論其可否，卿試觀今日政府臺閣之所爲，是耶非耶？自點曰，今日臣僚之所爭者，豈以爲將有碎骨飄風之禍，亦豈爲姜氏之事？此必動於四方論士而然也。若有識見，則必不撓惑於是非。上曰，予非曰大臣，懷不軌之心而然也。只謂其動於人言者，如是也。若不動於人言，則必不至於三上疏也。洽似嬰兒，被人嗔喝，啼哭出入之狀，豈有大臣而如此也？昔讓寧大君廢出時，黃喜，獨以爲不可，喜之所見如此，故終始不改也。金始蕃之疏，誠不忍見，士夫是非間，當終始不改，豈有反覆之態，若是其甚也？動於浮議，慮其禁錮終身，不得容於士類而然也。使人失性如此，可謂變也。推度其心，何所不至？承旨見其疏，何如乎？呂爾載對曰，前後各異，實爲無據，小臣等所見，亦極駭異矣。上曰，主論若干輩，胥動浮言，欲遷延至此，慮有不虞之事。自點曰，必無如此之事。上曰，不然則大臣、臺閣之畏怯，豈至於此？自點曰，小臣別無所可畏者，若有今明日可畏之事，則臣豈有不達之理？臣以爲天有震雷則人皆畏之，今也天怒至此，臣以此爲憂，而意外之患則臣決知其不然也。上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且患失所忽，卿無乃有一失乎？自點，縷縷陳辨其不然。且曰，上下相阻至此，則展轉相激，終有難言之事矣。金瑬，自前與臣不協，李景輿[李敬興]，以名士自處，李景奭與學士爲文章，皆與臣蹤跡不相及，而雖或極切，豈敢欺罔於君父之前，亦何敢以常時有嫌不爲之言？臣之前後伸救者，只爲上下之疑阻不釋，則事甚悶迫故耳。諸臣，不過憂其君上，或有失中之擧而然也。李景奭則恐失令名而發此論也。至於鳴吉則忽略，人有是非，不能無所動矣。上曰，動於人言者君子乎？爲利害所動如此，故人得以言之。自點曰，以人臣分義言之，則自下請罪，可也。上曰，書之史冊，傳之後世，曰弑逆之人，卿相之人，相率而救之可乎？前聞淸國之事，則有二件可觀之事，每事，臣下皆自當之，雖微罪，必請以重律，令其君上，用寬典。且以我國之事言之，禁府、刑曹雖笞罰之罪，必請刑推得情者，無他，必欲使寬假之恩，歸於君上，今日之事，以君父，用法於臣子，而人，以廢朝時廢母之事視之，誠可駭矣。且姜哥雖無他罪，上下人心之所歸如此，則亦是死矣。天無二日，民無二王，豈有如是，而可以容息於覆載之間乎？此非外廷罪人，直欲賜死於闕內，卿意，如何？自點曰，當明正其罪而處之，何必於闕內爲哉？聞相臣承受後，西小門外，已定賜死之家云，臣意則出置姜家而處置，似當矣。上曰，鉤弋夫人，何以賜死於宮中乎？自點曰，此與鉤弋夫人有異，當初若無論議則，可也，論議旣發之後，則不可輕先處置於宮中，臺諫之停啓，豈能久也？上曰，臺諫豈有停啓之理乎？自點曰，大臣三人，已爲承受，臺論之停，亦將不久矣。上曰，恐致遲留，將有大禍。自點曰，上敎如此，臣請以死，明其不然，若有不測之禍，先及臣身，臣當遑遑汲汲，以告於殿下矣。上笑曰，但恐卿不知之矣。自點曰，臣決知其不然也。臣自前多有所犯，不見信於君父矣。然而此事，則必信小臣，可也。上曰，若有意外之變，則卿今如此言之，而後將奈何？自點起而對曰，如或有變，則請殺小臣。上曰，旣無國家之後，雖欲罪之，將安施乎？自點再拜而對曰，自上，雖不罪之，臣當死之。上曰，昔趙武靈王，欲廢其子，終至餓死，不可不慮。自點曰，宮中得罪一寡婦，豈有如是可慮者也？上曰，卿言如此，當信卿言矣。近來予年老多病，心恙轉劇，言語無倫，先後倒錯，今於所親，何所不言？臺諫發論置毒之事，旣曰御饌有毒云，則藥房固當循例問之，而終不提起，臣僚則謂予薄待臣下，而臣僚之薄待君上者，如何哉？且推鞫旣畢之後，視若尋常，不爲來問其由，事君如彼無情，而望君上之優待臣僚可乎？《孟子》曰，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仇讎，今者臣之視君如此，則君之視臣將，如何哉？是皆予薄德之致，誰怨誰咎？自點曰，藥房之事，誠有所失矣。推鞫之事，臣意亦以爲不當如許，而其時論議不一，置毒之事，前古所無，臣意則必欲更爲啓請可疑之人而不敢果矣。上曰，領相，丙子年，國無可恃之勢，而動於浮議，不送信使，終挑大禍，以至今日，國雖不亡，與亡何異？石晉雖與夷狄開釁，而猶曰，以十萬橫磨劍決戰，此則猶有所恃者也。徒張虛議，遂取實禍，使國家至於今日，則庶可悔悟改圖，而頃日之事，又未免爲浮議所動，半夜之間，人事大變，寧不痛恨哉？自點曰，領右相速爲召見，使之是非，從容議定，則臣之望也。兩相俱在待罪中，人情豈不疑惑，至於文則之事，亦令領相及諸臣相議處之，可也。自上如是，然臣下若將不順，則乃臣下之罪也。上曰，此相，自前動於浮議，不顧實事，今雖召之，彼豈肯來？且以何顔召對乎？古人雖有一飯之德，終必有禍，同朝二十餘年，而時人所爲，事事無形，是予昏庸所致耶？抑不知用人之道而然耶？自點曰，崔鳴吉豈無爲國之誠而然也？當丙子之亂，獨當國事，至於挺身於賊鋒之前，李景奭亦斷斷無他，過於憂國而至於此也。要之，兩人皆爲國也。敬輿卒然對問之際，偶爾妄發波蕩二字，果爲重矣，而適値厄會而然也。禁府照律，少無爲姜哥之事，至以瀋中所行言之曰，厥罪不輕云云，及與大臣相議時，不能立異，蓋立異於大臣中，誠極難矣。言語相敬，不可相規，故只論可否而已。心有所懷，則不可不陳於君父，故如是言之矣。上曰，卽今朝廷之波蕩，甚矣。波蕩之說，宜用於今日也。自點曰，殿下願忘波蕩二字。上曰，人皆謂予以父殺子爲非，上自公卿，下至庶官，皆曰不可，而予乃如此，臣民謂予何哉？予甚愧焉。自點曰，閭閻間爲子婦者，雖有發惡之事，皆曰不孝之子，而無不非之，諸臣豈以姜氏爲無罪也？只欲其君上之無過擧也。上曰，姜碩期多子女，婚家必多矣。自點曰，臣與姜碩期，雖不相親，同爲提調，故亦或有相見之時，而厥子則皆不見面，仍顧謂承旨曰，有子三乎，四乎？呂爾載曰，遠竄之數四人矣。上曰，以姻親之多，勞救者亦多矣，碩期死後，使內官護喪，則弔客不多云，予以爲常時恬靜，不爲交遊而然也。以今觀之，則黨援甚盛，其時人不往弔者必是譎也。自點曰，一番弔喪，不難之事，而尙且不爲，及至今日，天怒震赫之時，敢爲營救之事乎？上曰，當時之不弔，予疑其譎詐也。自點曰，碩期臨死，豈曰吾死後，勿爲來弔也？臣只見姜文明之面矣，當初卜山之時，崔楠以文明言來告曰，後將有赤族之禍。張鎭漢所言，亦如崔楠之說。臣雖不動，而世子之喪，不敢泛然聽聞，待罪之後，出于闕門，則布衣草笠之人，立當轎子之前曰，崔楠造作虛言，搆捏我大監，以此啓辭，則請與崔楠，同下王獄面質云。臣曰，汝與楠不相知乎？曰見之。臣曰，旣與見之，言子午對沖之說，則有何面質之事？觀其爲人，甚爲無形，必無譎詐之事。上曰，南京皇帝請兵於日本云，日本其果不許否？自點曰，臣以爲必不許也。弘光未亡之前，或有是事，而豈可以五千兵，有得力之理，此亦拙矣。臣計其月數，則弘光之亡，在於八月，請兵之事，在於臘月，他人若稱帝而請兵，則勢所未及也。上曰，然矣。自點曰，外寇不足爲憂，而歲荒民飢，至於如此，此甚可慮，且殿下之不信朝廷如此，國事終作如何狀乎？臣以此爲慮不淺矣。〈朝報〉
○有政。以朴靖、鄭榏爲學正，禹敬錫爲校書著作，李時材爲義禁府經歷，李厚載爲平市令，尹商佑爲引儀，李後天爲禮賓寺正，邊麟吉爲慶尙都事，郭瀜爲幽谷察訪，金益熙爲司僕正，金壽昌爲陜川郡守，朴慶元爲豐基郡守，朴長遠爲吏曹佐郞，蘇泰道爲持平，李廷望爲淸安縣監，金迪爲信川郡守。〈吏批政事〉
2月22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酉時，日暈。夜一更二更，艮方乾方，有氣如火光。三更，坤方巽方，有氣如火光。〈內下日記〉
○右議政李景奭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行期臨迫，勿爲固辭。〈內下記草〉
○有政。以朴安悌爲掌令，南老星爲執義。〈吏批政事〉
2月23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南方有氣如火光。〈內下日記〉
○政院啓曰，禁府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方物封裹，相位推鞫，不得開坐，而且諫院無官員，推鞫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禁府謄錄》〉
○副應敎閔應協，校理南翧，副校理姜栢年，修撰柳慶昌，副修撰嚴鼎耉等箚曰，伏以王者之用法，必合於人情，當於天理而惻怛欽恤之意，藹然流行於其間，然後可以有辭於後世，亦足聽聞於一時也。況親屬之間，遇倫紀之變，尤宜錯綜經權，參酌情法，使私恩公義，竝行不悖，而不可使有一毫之未盡者也。今玆內間之變，誠千古所未有也。凡爲臣子者，孰不肝摧膽裂，而在殿下，天地父母之獨不可從容處置，而思所以保全之歟？《孟子》曰，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彼雖自絶於殿下，殿下其可一朝割恩，斷以一切之法而莫之或貸乎？象日以殺舜爲事，舜爲天子則封之，夫以弟而謀兄，人倫之大變也。當時四兇之惡，疑不至此，而然而舜於四兇則流殛之，在象則封之，何也？仁人之於親屬，誠不忍以國人待之也。管叔啓商以叛，周公東征二年，罪人斯得，夫以周公之至仁，討管叔之至不仁，乃至於二年而後誅之者何哉？當其流言之始也。周公非不知管叔之罪也。討而戮之，夫豈不可哉？然而管叔之罪未著也，國人之論未定也。至於二年之後，天下四國，曉然皆知管叔之罪，無所容於天地之間，而管叔亦不得以辭其罪，然後周公從天下人之後而誅之。向使周公，不待論定，徑行王法，則豈所以爲周公也哉？惟其不然，故天下後世，疾管叔之惡，而誦周公之聖不衰，聖人之處變，固宜如是也。《孟子》曰，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大夫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見可殺焉然後殺之，此爲殺，凡民言之也。殺凡民，尙且如此，況在天倫之屬乎？《記》曰，公侯有罪，有司上讞曰，某之罪在大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對而走出，公又使人追之曰，必赦之，仁人之於親屬，待之固有其道，而惻隱之情，全活之意，夫何所不至也？今日廷臣，以聖人之事，望於殿下，冀殿下，曲盡處變之道，而殿下震曜之摧折之，情外之敎，過中之擧，疊見於前後，上下疑阻，氣象愁慘，此豈聖世之事乎？殿下若平心思量，兩全恩義，罪得其情，罰得其當，寧失之厚，毋失之薄，寧疑而輕，勿疑而重，則擧國臣民，咸仰大聖人好生之德，而書之竹帛，永爲美談，豈不盛哉？臣等俱以庸陋，待罪經幄，國有大變，義不當韜舌，而區區之望，竊庶幾天意幡然，少霽雷霆之威者，日亦多矣。愚衷所激，不敢終默。伏願聖明，更加三思，還收賜死之命。答曰，勿煩。
○掌令朴安悌啓曰，自古帝王，遭人倫之變者，略不不忍以義，割恩者有之，或當斷不斷，反致禍亂者有之，而恩義兩全，克盡處變之道者，唯舜一人，今此姜嬪，有是罪惡，則合置典刑，而幸賴聖慈如天，慇懃三思，有此成命，大臣旣已承受，非臣一二臺官所可爭執，而第念，臣之所期於殿下者，唯舜而已。以恩掩義，亦或一道。請還收姜嬪賜死之命。答曰，不允。〈朝報〉
○府啓。答曰，不允。崔根厚罷職事，及出仕事，依啓。
○禮曹參議兪㯙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意。卿才器不無可稱，而君上褒嘉時輩，不以爲榮，故未爲言及。卿其勿辭，安心察職。〈內下記草〉
2月24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午時至酉時，日暈。〈內下日記〉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分承旨臣洪瑑，中宮殿問安。答曰，一樣。
○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同副承旨臣鄭維城啓曰，前日劑入中宮殿加入四物安神湯三十貼，今日當爲畢進御。故臣等，進詣慶德宮問安後，請醫女丹春等入診，則丹春出來傳言，今二月初二日二更，氣雖上升，暫時而止。自能省察云，以醫女診候之言見之，則中殿症候，漸似有效，左右脈及察色等候，別單書啓，而臣等與諸御醫等，詳細相議，則加入四物安神湯二十貼及龍腦安神丸一劑連進，期於收效爲當云，此兩藥加劑進之意，敢啓。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禁府郞廳，以左議政意啓曰，今日推鞫當爲之，而領議政、完城府院君，皆以病不來，右議政受由出去，莫重推鞫，臣獨開坐，揆以事體，極爲苟簡，領議政、完城府院君命招參鞫，何如？答曰，依啓。原任大臣勿招。〈《禁府謄錄》〉
○府啓。答曰，不允。
○備局草記。入啓。答曰，知道。設有病故使行，可以指揮，堂下譯官，勿爲加送。
○戶曹草記。入啓。答曰，然則依啓辭爲之。
○修撰鄭斗卿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內下記草〉
○有政。以南斗爀爲慶興府使，朴廷芝爲陽德縣監，奇晩獻爲正言，魚尙儁爲迎曙察訪，朴思遐爲司錄，宋益爲旌義縣監，李丕顯爲刑曹佐郞，李行遠爲大司成，蔡忠元爲獻納。〈吏批政事〉
2月25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禁府郞廳，以左議政意啓曰，完城府院君崔鳴吉來進禁府門外，而以昨日原任勿招之敎，惶恐不敢晏然入來云，使之入來同參，何如？答曰，欲參則使之入參。〈《禁府謄錄》〉
○禁府粘目。入啓。答曰，依允。成殼乙良，中道定配。
○府啓。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內下記草〉
2月26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封世子謝恩上使，右議政李景奭下直，引見。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夜一更，東方有氣如火光。四更，流星出北極星上，入艮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府前啓。答曰，不允。〈內下日記〉
2月27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啓曰，春寒尙峭，伏未審，聖侯調攝，何如？前日問安，伏承與前一樣之敎，臣等不勝區區之憂，敢來問安。答曰，時無加減。〈《藥房日記》〉
○兵曹草記。入啓。答曰，依啓。破毁處，令典守者修改，則其勢似爲難堪，官吏只論罪，切勿撓貸，可也。
○傳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集春監夜摘奸事〉
○府前啓。答曰，不允。
○院前啓。答曰，不允。
○領議政金瑬上疏。入啓。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安心行公。
○鞫廳啓曰，姜文明加刑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內下記草〉
○又啓曰，姜文明加刑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禁府謄錄》〉
○有政。以李行遠爲大司憲，林葵爲禮曹正郞，李時萬爲司成，李廷楫爲典籍，趙聖達爲典籍，吳挺緯、洪重普爲承文副正字，李垶爲直講，李梓爲兵曹正郞，崔惠吉爲大司成。〈吏批政事〉
2月28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申時，日暈。夜自一更至五更，乾方艮方巽方，有氣如火光。〈內下日記〉
○備邊司啓曰，曾在甲申年，本司因黃海兵使狀啓，兩西校生大同考講，今年擧行事，覆啓，允下矣。今春飢饉，振古所無，救荒之外，靡暇念及於他事，姑觀秋成，更議擧行，何如？傳曰，依啓。〈《備局謄錄》〉
○刑曹粘目。入啓。答曰，初試與會試，不無輕重，姑依律文施行。
○院前啓。答曰，不允。〈內下記草〉
2月29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慶尙右兵使梁應涵，甫乙下僉使郭德立。
○備忘記，今下弓矢，慶尙右兵使梁應涵，甫乙下僉使郭德立處，給送。〈內下日記〉
○領議政金瑬初度呈辭。入啓。傳曰，安心調理。
○院前啓。答曰，不允。
○鞫廳啓曰，姜文明牢諱不服，請加刑。傳曰，依啓。
○傳于李䅘曰，推鞫姑罷。〈內下記草〉
2月30日
[编辑]都承旨金光煜。左承旨。右承旨李䅘。左副承旨呂爾載。右副承旨李時楷。同副承旨鄭維城。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以漢原府院君卒逝事，藥房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副提調臣金光煜，大殿奉慰問安。答曰，知道。
○都提調臣金自點，提調臣閔聖徽，分承旨臣洪瑑，中宮殿奉慰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三提調，輔德臣李時楳，世子宮，奉慰問安。答曰，知道。〈《藥房日記》〉
○禮曹草記。入啓。答曰，知道。命婦行禮一款，勿爲書送可也。
○領議政金瑬再度呈辭。入啓。傳曰，安心調理。
○兵曹粘目。入啓。答曰，依允。雜出身等，依前定奪，勿爲減數，使之分置於沿邊列邑。
○府啓。答曰，不允。
○院啓。答曰，不允。〈內下記草〉
○政院啓曰，推鞫罪人，已爲物故，三省推鞫，明日似當開坐，而領相呈辭，右相出使，完城府院君病，無故大臣，只有左相，委官，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左相進去。
○又啓曰，今日漢原府院君趙昌遠卒逝，停朝市，初二日國忌，三省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吏批政事〉郞廳李朝望校正。郞廳李宜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