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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政院日記/景宗/二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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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黃爾章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式暇。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鄭熙揆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孝寧殿朔祭,王世弟親臨後,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趙景命啓曰,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備忘記,傳于李廷濟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備忘記,傳于李廷濟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黃爾章啓曰,判義禁李光佐,昨日再牌不進,同義禁金重器、柳重茂又爲違牌,鞫坐日漸遷就,誠極可慮。更爲一倂牌招,以爲趁卽開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同義禁金一鏡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廷濟曰,召對爲之。

○吏曹參判金一鏡疏曰,伏以臣,兼帶金吾,必賜遞免之意,日上辭本,而喉司沮格,久稽登徹。且臣抑有所一二難安之端,宜卽斂縮,杜門屛伏,而目今朝著,競務紛鬧,或不當嫌,而强引以爲辭,或不宜入,而堅臥而不出,除凶討逆,曾不爲急,民憂國計,罔知攸濟。苟使古之純臣,爲今日計,誠如救焚拯溺,弗暇自卹其身,是豈拘於小節,昵於私朋,剩作辭說,强聒宸嚴,而不知止哉?如臣不肖,忝列宰執,才猷志節,雖不及古人,又何忍隨彼頹俗,自召鬧擾,知我至尊,獨憂社稷,而莫之念哉?臣故黽勉供仕,鎭日奔走,伏想聖明,亦有以俯燭之矣。日昨長僚,投示疏草,乃以諫臣之論銓郞者,引作嫌端,臣屢以書止之曰,銓官,專掌一世人物之進退,臺閣,若論某人之不稱某官,銓官輒事煩控,銓地豈有寧靖之日哉?六卿之列,左右堂之擬差,言者只論其人之不合而已,則銓官初無可嫌之義,況郞官乎?兩郞之紛紛,固已多事,其處地如何,而遽復有此耶云云,緣臣言淺,不能回長僚深入之見,疏已上矣,臣竊慨然也。然長僚旣以此引入,則臣獨晏然行公,有不可得矣。臣於判義禁沈檀罷職之啓,固已憫蹙不安,略陳情勢於頃日榻前,仰惟聖上,必復記有之矣。臣之不可復按王獄,非惟自劃於臣心已久,大臣亦嘗言之,朝紳率皆知之。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許遞臣本職及兼帶金吾之任,得以散秩,專意於敦匠修史之役,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隕越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嫌,從速行公。

○壬寅七月初一日申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黃爾章,侍讀官李明誼,檢討官權益淳,假注書鄭熙揆,記事官趙顯命、申致雲。李明誼進伏曰,臣等以實錄廳郞廳,晝仕出去,其間召對事,命下,而入來之際,時刻差遲,惶恐待罪。上無發落。明誼讀講目,自秋七月至十三丈。黃爾章曰,一人久讀難矣,請令下番輪讀。上曰,依爲之。權益淳讀至荊州刺使畢。巨源曰,一編再分進講,似宜,故前者以此稟達,今已讀畢矣。爾章進曰,向日連見八路狀聞,年事頗有登熟之望矣。近來鋤後之旱如此,聖上之憂勤惕念,其將如何?雖以獄事論之,逆獄尙未了當,國事誠爲寒心。向者治逆之時,雨澤頗洽,人心欣抃,皆以爲,天人有感應之理矣。治獄少弛,旱暵旋酷,此固聖上之所可俯察處也。且以秋曹囚徒,觀之,卽今咀呪及倫紀罪人外,皆是輕囚,似當有疏釋之道矣。上曰,依爲之。爾章曰,然則分付刑曹乎?承旨奉命,直往放釋乎?上曰,承旨進去。爾章曰,承旨自有該房,使之進去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爾章又曰,刑曹則見其囚徒,而禁府則臣未得其詳,干係逆獄之外,如或有輕囚可放者,則分付金吾,一體稟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明誼曰,承旨因旱所達,誠好矣。向者王法夬斷,雨澤頗洽,卽今旱災又如此,國家刑政,有乖而然矣。古語曰,獄決而雨,師興而雨,武王伐紂,而天乃雨,理固然矣。國家刑政,或有致災之道,以此惕念,可殺者殺之,可生者生之,一從一國公論而決之,似宜矣。上無發落,明誼釋第三十五丈司馬休之事,仰達曰,魏主珪,雖是胡主,其中最勝,而猶有殺士之擧,故休之不去。休之,固非可稱之人,而聞魏主之殺士,避而不赴,古語曰,鳥鳶之卵(不))毁,鳳凰不來,人君若有殺士之名,則賢士豈肯來耶?凡人主雖有不協於意,務盡優容,則他臣可以效忠矣。昔燕昭,先從隗始,故如樂毅者,自魏而往,待士之道,雖或有拂於心者,固當優容矣。明誼又釋第四十丈桓玄事,仰達曰,桓玄,簒代晉室,其祖桓彝以上,則謂以名位不顯,不入于廟,只納其父溫主于太廟,桓玄自是逆臣,無足可論,而待祖先,亦有貴賤之殊,如是而安得不亡乎?六朝之時,罔非逆臣,而桓玄尤甚矣。明誼又釋四十六丈朱齡石事,仰達曰,朱綽子齡石,爲劉裕參軍,謂以世受桓氏厚恩,不欲以兵刃相向,裕以義許之,此則齡石之事,不是矣。於沖溫,雖有私恩,討逆之時,豈敢言私?石碏之子,入於逆,碏,仗義討之,古人以大義滅親許之,爲人臣子,如石碏之仗義滅親,可也,如齡石者,不可謂義也。上無發落。明誼又起拜曰,向者以承旨持公事入侍時,召對同爲事,稟達,而連爲入侍矣。厥後持公事入侍,旣命姑停,召對則不敢自下擅達,下情方爲憫鬱矣。今日特敎許入,聖上勤學之誠,孰不欽歎?持公bb事b入侍,則處暑前姑停,而召對則惟在自上下敎,此後日氣,不至甚熱之時,輒許召對,幸甚。上曰,依爲之。又啓曰,臣惶恐敢達臣懷。日昨請對時,嚴敎猝下,咫尺奏對之際,言不知裁,致勤威怒,此實臣等之罪也。凡人臣事君之道,每以諫諍爲期,則言非激切,何能感動天聰乎?憂治世危明主,卽古直臣事也。以漢時賈誼疏,見之,當文帝治化隆洽之時,猶以痛哭流涕,爲言,其言豈不過激乎?然而後世未有少文帝,而疵賈生,蓋人臣之諷君,或擬之於桀、紂,或比之於桓、靈,而未嘗因此,而有損於君德矣。又曰,日昨臣等所達,不過區區忠愛之誠,而言不知裁,天威遽震,莫非臣等之罪,而第先儒曰,怒者,七情中難制,在昔宋之呂祖謙,有暴怒之病,至或打破家事矣。後來得見聖人躬自厚而薄責人之訓,一時之間,意思平流,終爲醇儒,朱子以善變氣質,稱之,怒者,雖是古之賢人,難制如此矣。臣竊瞷聖上日者嚴敎,蓋坐於七情之怒,猶未盡制而然,熟覽先儒遺訓,以觀理忘怒,爲心,是臣區區之望也。爾章曰,臣惶恐敢達。臣屢入榻前,小人之腹,未能窺測大度,乞免之章,敢以淵默太過等語,附陳矣。日者天威震疊,三司諸臣,或拿或遞,雖因聖量之寬弘,旋卽反汗,而諸臣以此文字,致勤嚴敎,臣尤切悚蹙矣。玉堂陳戒之言,眞個切實,古聖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惟聖上體念焉。明誼曰,人非堯、舜,人孰無過?聖人以下賢人,皆有過,而改之爲貴,故古人比之以日月之更。伏願殿下,治懲旣往之事,以此存省,以爲制怒之方,尤好矣。上無發落。

7月2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鄭熙揆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黃爾章,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朴熙晉,今日以式暇,不爲仕進,而昨日筵中,有該房承旨進去,輕囚放釋之命矣。當此旱災孔酷之日,奉命理囚,一日爲急,右副承旨朴熙晉卽爲牌招,使之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李光佐時未肅拜,諸堂上亦爲違牌,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竝牌招。

○李廷濟,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權益淳,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廣州府尹薦望,尹游、尹聖時、李明誼。

○有政。吏批,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病,參議李眞儒進,同副承旨李廷濟進。

○以鄭楷爲執義,尹大英爲掌令,尹就商爲判尹,權以鎭爲禮曹參議,金彦熙爲戶曹佐郞,崔是翁爲工曹正郞,洪敍夏爲佐郞,張遠胄爲引儀。洪顯周單付掌苑署別提,武科第一人。李時恒爲慶尙道黃腸敬差官,申兼濟爲江原黃腸敬差官,李世柱爲監察,尹游爲廣州府尹,鄭壽期爲司諫。

○兵批,判書李光佐陳疏入啓,參判金重器病,參議朴彙登進,參知柳鳳徵病,同副承旨李廷濟進。

○兵批啓曰,己亥別試武科壯元洪顯周,未及付職前在喪,故待闋服,送東敍用事,入啓,允下矣。今已闋服,依例送東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以鎭單付副司直。

○李廷濟啓曰,新除授廣州府尹尹游,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朴熙晉啓曰,因鞫廳頉稟,禁府諸堂上,有竝牌招之命矣。同義禁金重器承牌入來,金一鏡違牌陳疏,纔已入啓,柳重茂來詣闕外,陳疏不爲入來,判義禁李光佐來詣闕外,而不但有實病,諉以辭疏,尙未下批,不爲入肅。推考傳旨,竝爲捧入,而莫重鞫獄,如是遷就,極爲未安。柳重茂更爲牌招,判義禁李光佐,同義禁金一鏡,姑未承批,不得一體牌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廷濟曰,召對爲之。

○傳于李廷濟曰,卒慶恩府院君墓所石物及祭廳,已令內司擔當造成,而物力絶乏,不可無顧助之道,米三百石,木綿二十同,錢文一百貫,輸送內需司事,分付該曹。

○李廷濟,以禮曹言啓曰,去六月二十五日三司請對入侍時,因司諫鄭楷,獻納李眞淳,正言具命奎、李匡輔,校理李明誼,修撰金始㷜所啓,故副提學臣趙持謙,故執義臣韓泰東,受誣於金鎭商者,特降明旨,以示昭雪之意。趙持謙撤享於俎豆者,亟命禮官,還配舊享之院事,令該曹稟處,何如?上曰,依啓。右承旨趙景命曰,然則令禮官稟處乎?上曰,依爲之事,命下矣。特降明旨一款,不但非臣曹所可預議,擧條頒示之外,亦似無更爲降旨昭雪之事,而至於書院還配事,故文孝公趙翼書院,在於京畿廣州地,曾在壬辰年間,士論齊發,以故文簡公趙復陽及副提學趙持謙,配享矣。復陽之德望經術,冠冕士類,持謙之淸風峻節,矜式頹俗,追配其祠,實是儒林之公論,而其後筵臣所達,有若躋配於癸巳禁令之後,遂至撤享,士林之痛惜,輿論之慨恨,有不可勝言。今因諸臣之陳達,旣已允從臺啓,我聖上扶護淸議,昭雪冤诬之盛意,大小臣僚,莫不欽仰。惟當分付本道本官,使之仍前追配兩臣而已,自臣曹更無可以稟處者,以此擧行條件,文移道臣,使之卜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黃爾章,以備邊司郞廳,以右議政意啓曰,祖宗朝賜與靈光坡市坪收稅石首魚,丙申年裁減,而上年入啓復舊矣。到今戶曹,又稱裁減,不爲移送,戶曹則依前收稅於坡市坪,而分送政府之數,則獨爲裁減,殊涉無謂,如前移送之意,分付戶曹,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敦寧府言啓曰,北漢山城幸宮譜冊奉安閣雨漏處,發遣本府郞廳奉事李益炯,奉審以來,則第一二間滲漏處,多至十餘庫,而仰土剝落,椽木腐朽,鋪陳及樻袱等物,亦至渝傷,不可不趁卽修改,分付該曹擧行,而擇日後,更令奉審郞廳,進去修補,自明年爲始,發送郞廳,逐年奉審,仍爲曝曬譜冊事,定式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趙泰耉,今七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于楊花津村所住處,則以爲,臣於再昨,又重經痞塞,方在昏昏中,不能治上文字,卽者倉官,又以傳敎,輸到月俸,而在臣私義,終有所不敢冒受者,不恭之誅,恭手以俟,恩隆罪積,惶感之極,不知所達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承文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分館事體,至爲重大。今此增廣庭試兩榜分館,定在明日,而權知副正字李重觀,再昨政,移拜濟源[濟原]察訪,當此會圈隔宵之日,當參圈坐之人,遽爾出外,事甚未安。李重觀濟源[濟原]察訪之任,今姑改差,依例歸本院,使之仍參分館之坐,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趙泰耉,今七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楊花津村所住處,則以爲,不仕而受祿,古無是義,方治疏乞收恩命,不敢領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令倉官輸送。

○朴熙晉,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初一日,牧子鄭時英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柳鳳章,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許久廢闕,故去六月則別爲設行事,曾已草記定奪矣。連因公事私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承命馳往于典獄署,點閱囚徒案,則承傳罪人十二名,刑曹罪人三十名,咀呪罪人七名,來關罪人十三名,各司罪人六名,合在囚罪人六十八名內,奴鐵石,以其上典徵債事,私門捉來朴永俊,以刀刺傷事也。懷仁京主人宋九齡,以本縣前官解由作木終不來納事也。吏曹書吏安世碩,以所任不謹擧行事也。尹益萬,以金海導掌,侵虐屯民事也。池召史非理好訟於京兆、刑曹,非止一再事也。金召史其女壻徐震積,兩班家壽器盜賣事也。鄭聖發,書筵廳官員,分付不爲擧行事也。江陵人朴忠立,耆老所堂上分付拒逆事也。砲手申善望,凌辱凌磨兒廳[能麽兒廳]堂郞,事極驚駭事也。奴斗星,全羅兵使軍官河必圖屢度催促,尙不下去事也。李召史其夫吏曹書寫官分付趁不擧行事也。朴召史其夫書員朴起重官前多有遲晩事也。金弘禧與皮女符同,欲罷老味已定之侍養,貪財斁倫事也。已上十三名罪狀,不至大段,體聖上欽恤之德意,竝爲放送。其餘罪人等,雖未知所犯虛實,而俱係緊重,姑爲仍囚,而當此盛暑,非但滯囚之極爲矜憫,詳閱文書,則繫獄或至三十餘年,受刑或至一百五十次,小不下七八十次,如其非罪,則積年拘獄,飽受刑訊,旣極冤枉,如或當死之罪,則抵賴至此,國家刑政之失,豈細故也哉?亟宜申飭該曹,鎭日開坐,窮覈決折,俾無如前滯囚之患,何如?惶恐敢啓。傳曰,依啓。

○持平李匡輔,正言金始炯啓曰,請圍籬安置罪人健命,亟正邦刑。啓辭同前請圍籬安置罪人泰采,按律處斷。啓辭同前上曰,勿煩。

○持平李匡輔啓曰,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依律處斷。啓辭同前請亟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啓辭同前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啓辭同前新啓,前承旨李挺周,本以卑陋之類,挾其狡猾之性,諂事權凶,濫蒙吹噓。曾自海邑,移拜灣尹,稱以賑資料理,締結京外商賈,畢竟銀錢,利剩無算,憑托上納,盡歸私橐,西土之人,皆以銀府尹爲號,雖以平日所好之臺諫,亦難掩匿其穢聞。至發按贜之論,幾入烹阿之鼎,而特以頤命血黨之故,左掩右護,卒至無事,西民憤惋,至今未已,而頃當器之輩逆節未露之前,昏夜往來,蹤跡陰秘,及夫十六人遠配之日,獨爲漏落,人皆駭憤。如此貪虐陰邪之輩,不可一日置之輦轂之下,請前承旨李挺周極邊遠竄。務安縣監宋宅相,爲人麤鄙,行己陰邪,當初決科之不正,有口皆言,人之唾罵,固已久矣,而一自凶黨鴟張之後,諂媚虱附之態,無所不至,陷害善類之言,至發於除外過辭之際,其爲情狀,誠極痛惋。如此之人,決不可置之淸朝士大夫之列,請務安縣監宋宅相削去仕版。命德之器,決非人人所可濫授,而謝恩副使金致龍,人望素輕,臨事憒憒,不可以立朝之旣久,循例擬望也,明矣。陞擢之後,物情未允,請謝恩副使金致龍改正。答曰,不允。宋宅相事,依啓。

○正言金始炯啓曰,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啓辭同前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啓辭同前答曰,勿煩。

○壬寅七月初二日申時,上御進修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廷濟,侍讀官李明誼,檢討官權益淳,假注書鄭熙揆,記事官趙顯命、申致雲。李明誼讀自夏四月,至以爲嗣畢。李廷濟進曰,此以下令下番讀之乎?上曰,唯。權益淳讀至超大悅畢。明誼釋第三丈劉毅事,仰達曰,劉毅戰勝之後,謂以大事已定,不爲追躡,反爲桓振所敗,幾乎喪國。凡討逆之道,不可以稍定而止也,悉捕餘黨,而後可無後憂,而毅等計不出此,豈不致敗乎?唐之張柬之等,能撥亂反正,而武三思則去草不去其根,竟使中宗遭禍。以此觀之,凶逆宜盡除,餘孽若在,則終爲國家之患矣。凡觀史之道,爲觀古昔興亡成敗,殿下於此等處,尤宜留心監戒也。益淳釋第五丈魏主事,仰達曰,魏主命宗室,各置其師,當五代衰亂之時,魏主能置大小師於州郡,各擧才行而任之,此時猶然,歷代人君,薦用才行,則豈不大有益於國家乎?此宜留念矣。明誼曰,臣於下番才行之言,敢有所達。近來王世弟邸下,日再開筵,孜孜好學之誠,孰不欽歎?政宜廣搜才行之士,置諸宮僚,以備顧問,而卽今贊善、進善、諮議等職,作爲空窠,今世山林文學之士,必不無其人,博訪廣搜,置之書筵,以爲勸講之地,似宜矣。參贊官李廷濟曰,臣曾忝館職時,冒陳一箚,以前所徵召之士及經學表著之人,竝令廟堂、銓曹,另加體訪,裨補睿學之意,仰陳。其時批旨,以敦召招徠之事,令廟堂、銓曹卽速擧行,爲敎矣。今日玉堂之言誠好,以此所達,出於擧條,使廟堂、銓曹廣加搜訪,以爲收用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明誼釋二十一丈南燕事,仰達曰,其時南燕有怪災,超問成公綏,而卽黜公孫五樓,未幾復用。凡國家治亂,專在於用舍,燕主知五樓之奸,而旣黜旋用,故後人譏之,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此郭公之所以亡也。治亂成敗,都在於賢邪用舍,此固人主之各別留心處也。上曰,唯。

7月3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鄭熙揆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今七月初三日夜二更,流星出天弁星上,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光照地。

○李廷濟啓曰,禮曹判書李台佐呈辭引入,今已多日矣。本曹多有時急擧行之事,且兼帶祔廟都監、實錄廳堂上,久未行公,事多可慮。禮曹判書李台佐,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判義禁李光佐,同義禁金一鏡俱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孝寧殿告動駕祭親行時,自上具冕服事,磨鍊啓下矣。諸執事所着祭服,依前例該司所上祭服取用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慶恩府院君墓所石物及祭廳成造時,米三百石,錢一百貫,木綿二十同,輸送內司事,命下矣。今年稅入大縮,各樣經費,俱極蕩竭之餘,又當各都監許多需用,萬分苟簡,其中米穀,尤甚不敷,頒祿放糧,支計一年,多有不足。故纔已買得大同廳貢物米,移來充給,猶患難繼,當此之時,三百斛米,實無推移輸送之路。成命之下,如是仰稟,非不知惶恐,而本曹事勢之切迫,如右所陳,本錢則依數輸送,米穀則參酌減數,依詳定,以錢代送,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刑曹言啓曰,頃因皮召史、李女等擊錚,金弘禧與皮女,符同密計,欲罷其季叔家已定之侍養,貪財斁倫之罪,綻露無餘,故刑推後遠地定配事,覆啓蒙允矣。日昨輕囚放釋時,弘禧混入於蒙放中,而弘禧之負犯旣重,與輕囚有間,則未勘罪前,不可容易放釋,依前覆啓,還爲捉囚勘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弘文館言啓曰,當此鎭日召對之時,進講《綱目》,鱗次懸吐,而舊本多有訛誤處,不可不趁時齊會,相議校正,而修撰金時㷜呈辭受由,應敎沈珙,副應敎李世德,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副修撰李顯章疏批未下,不得循例請牌,副校理柳弼垣連呈辭單,不爲行公,新除授修撰金尙奎,除拜累日,尙未出肅,竝卽牌招,以爲齊會校正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弘文館草記,副校理柳弼垣,修撰金尙奎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匡輔,正言金始炯啓曰,請圍籬安置罪人健命,亟正邦刑。啓辭同前請圍籬安置罪人泰采,亟命按律處斷。啓辭同前答曰,勿煩。

○持平李匡輔啓曰,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依律擧行。啓辭同前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啓辭同前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啓辭同前請前承旨李挺周,極邊遠竄。啓辭同前請謝思副使金致龍改正。啓辭同前答曰,勿煩。

○正言金始炯啓曰,請亟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啓辭同前請李翔所復官袟,亟命還奪。啓辭同前新除授司諫鄭壽期,時在京畿仁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7月4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黃爾章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鄭熙揆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熙晉,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密昌君樴,以永徽殿秋享大祭初獻官,肄儀時,漢城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右承旨趙景命,日昨筵中,因憲臣意外請推,連呈辭疏,不爲仕進,左副承旨黃爾章連日病不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李光佐,同義禁金一鏡俱以陳疏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承旨趙景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就明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修撰金尙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就明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趙泰耉,今七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于楊花津村所住處,則以爲,卽又伏承祿俸更令倉官輸送之敎,感惶之極,不知死所。朝以收回成命,乞解職名之由,陳箚尙未承批,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下批輸送。

7月5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鄭熙揆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黃爾章,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右承旨趙景命,今日又不仕進,引嫌陳疏,亦涉太過。昨旣有只推之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李光佐,同義禁金一鏡俱以疏批未下,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黃爾章,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次對,有稟定之事,今方來詣賓廳,而吏曹判書李肇,禮曹判書李台佐外,或陳疏未承批,或身有實病,或本職未肅拜,竝不進,行兵曹判書李光佐,戶曹判書金演,工曹判書韓配夏,刑曹判書趙泰億,漢城判尹尹就商,吏曹參判金一鏡竝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黃爾章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趙景命啓曰,前日禮曹啓辭,孝寧殿祥後禫前四享大祭,依宗廟例爲之事,允下矣。今番秋享大祭,孝寧殿受押單子,以親押啓下,獻官單子,以親祭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朴熙晉,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刑曹啓目,前萬戶李澤萬,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澤萬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副校理柳弼垣初度呈辭,入啓。傳于趙景命曰,還出給。

○以咸鏡監司狀啓,咸興等官居白進弼等十一名,爲虎囕死事,傳于李廷濟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景命,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金尙奎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冊禮都監言啓曰,今此永徽殿追上冊禮後,儀仗鋪陳什物,所當改備排設,而臣等率郞廳、監造官,進詣奉審後,可以擧行,趁明朝奉審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院所屬廣州武甲山折受處,移屬守禦廳之後,其代醴泉北三面量無主加耕處,曾在甲午年,入啓折受,以補御器燔造之需矣。近來人心巧邪,當其收稅之時,不無虛疎之弊,本院所定差人,人卑孱劣,不能彈壓屯民,年年稅穀,甚不着實,當初爲燔事折受之意,未免歸虛,事體誠爲未安。莫重收稅之事,不宜付諸庸殘一差人之手,以貽前頭無窮之弊,自今爲始,發遣郞廳,依甲午年節目,與本官眼同,打量摘奸後,仍爲收稅,以補御器燔造之役,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本寺判官金彦熙,昨日政,移授戶曹佐郞矣。本寺物力蕩殘,殆不可收拾,判官專掌財穀,不可不久任責效,以爲一分收拾之圖,而金彦熙除授經年,方以擧職見稱,不可遽爲遞易,今姑仍任,以責成效,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初五日司譯院前銜金志鼎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弘甲,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趙泰耉箚曰,伏以臣,情病俱苦,退伏江干,今已浹月復自數日,重經痞窒,氣息危惙,落席昏昏。乃者倉官,又以傳敎,輸到常廩,今至五次,在臣私義,終有所不敢冒受者,而聖慈不諒,過紆恩寵,一至於此,惶感交極,措躬無地。臣以罪當退,以病當死,而一縷尙延,致令恩命,荐辱於荒郊俟譴之中,不恭之誅,尤無所逃。伏乞聖明,諒臣情勢病狀,決無復起從仕之理,亟收成命,仍遞臣職,俾得安意就盡,實天地生成之澤,臣無任伏地祈懇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不腆之廩,不宜過辭,卿其安心勿辭,卽出視事,以副至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左承旨李萬選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領議政趙泰耉處,則以爲,臣於昏昏垂死之中,伏承偕來承旨傳諭聖批,今又不允所辭,乃下卽出視事之命,有若以臣爲無病而强辭者然,是臣誠未感格之致,抑鬱惶悶之極,求死而不得。卽今病狀,轉動無路,虛紆恩寵,末由趨造承命,惟願速就刑章,以贖慢蹇之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工曹判書韓配夏疏曰,伏以臣,年至而神識漸耗,疾痼而筋力益衰,自量旣審,決無供劇之望,而只緣聖眷偏厚,過蒙剪拂,擢置於水部崇顯之班,仍畀以惠廳主管之任,徒感恩私之隆重,不計才分之疎迂,擔當敗局,妄意收拾,而顧念賑廳形勢,則誠可謂哀痛矣。儲蓄蕩然,虛器徒擁,雖有智者,無可措手處矣。古人有言曰,國無三年之儲,其國必亡。噫嘻,今日國計,不能繼一年之用,念之至此,寧不寒心?究厥弊源,不過曰,料理也,給債也,設鋪也。十四萬米穀,十五萬錢貨,是國家數年經用,而委之於牟利輩之手,曾莫之收納,如是而國安得不匱,民安得不困哉?今方任謗催督,刻期徵捧,而畿內麥事大歉,民窮益甚,千百爲群,滿庭呼飢,其頷顑之狀,慘不忍見。若欲設賑接濟,則殆近於無麪不托,若立視其死而不救,則此皆殿下之赤子,臣於此,亦豈忍恝然,而安於心哉?晝夜思度,終不得濟活之策,此莫非臣才疎計拙,不善區畫之致。目今朝著,群彦林立,多有以幹局稱者,能者進,而不能者退,誠爲今日急務,而亦臣之大願也。今若貪戀寵祿,不早自處,上不副委任之盛意,下不救顚連之民命,則是固得罪於上下,人將謂如何哉?況今臣又差惠陵石物監董之役,此後酬應,比前益煩,決不可使一人,兼管兩務。且聞諫臣,亦欲論賑廳事,至以區劃失當,爲言云,此固實際語也。臣雖無似,致位至此,廉義所在,豈可以其言之還寢爲幸,而晏然蹲據於是任哉?臣之必遞之意,於此益決矣。伏乞聖慈,俯諒臣血懇之忱,亟遞臣惠廳主管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嫌,從速行公。

○戶曹判書金演疏曰,伏以臣,地部應遞之職,尙今絆在身上,私情窮蹙,病勢日痼方切,惶憫抑塞之中,燕京使价之命,又下於萬萬意象之外,臣於此,尤不勝憫迫之至。夫異國專對之任,孰非不重,而至於上价,其責尤別,臣今年迫七袠,衰朽已甚,筋力精神,實無堪承之望。況此病情沈篤,轉成癃痼,左脚麻木刺痛,末由運步,足掌水痣,近又連續復發,以致庭戶之間,倩人扶將,痰眩之症,乘時輒作,頃刻之間,有或暈窒,阿睹之患,挾火昏翳,開睫視物,不辨白黑,最是齒牙脫落,不能咀嚼,僅以糜粥延活。顧此數三症形,罔非危惡,而近來一倍添劇於供劇之餘,實有朝夕懍惙之勢,瀋館萬里之役,決無一分致力之望。義在往役,臣豈敢言私,而狗馬之疾,跬步難動,使事之重,狼狽必至,此非賤臣私計之萬分切迫而已,其爲僨誤國事,當復如何?玆敢悉暴病重實狀,疾聲哀籲,以冀聖慈之憐察焉。且臣度支之任,秩是上卿,而臺章直以宜速遞改爲言,則其在廉義,不可一刻苟冒之狀。不惟臣自劃而已審,卽通朝之所共道,而辭疏長單,一例見格,迄未上徹,致令公私俱病,臣切惶霣憫鬱,靡所容措。臣治疏將上之際,因大臣筵奏,至有牌招之命,臣倍切驚惶,置身無地。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而大臣不諒臣情勢之難强,遽有此陳白勉出之擧,臣誠訝惑憫蹙,莫曉其故。矧今情勢之外,賤疾俱係危篤,無望起動,庚牌臨門,未免坐違,臣尤死罪。伏乞聖明,俯燭臣懇迫之情,下臣此疏于廟堂,亟遞臣本職及新授冬至使之任,以幸國事,以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望聖霣越俟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嫌,從速行公。

○吏曹參判金一鏡疏曰,伏以臣,雖極陋劣,官忝亞卿之列,寔不宜放倒廉隅,上貽淸朝搢紳之羞者,較然明甚,不待再言而可知。噫,初旣與人聯名做事,均被問備之臺參,末乃一則罪上添罪,遽至劾罷,我獨晏然居其職,復出而按獄,揆諸事體道理,寧有是哉?世間無恥之鄙夫,亦不欲容易出脚,猶當有逡巡却顧之意,況不以鄙夫自居者乎?其在聖世任使臣工之道,又何可牛維馬縶,不䘏以禮進退之義哉?臣於平日,不以行止自重,必以先國家之急,爲心,待罪金吾,于今六朔,參按大獄,屢遭橫逆,不敢爲終始力辭之計者,蓋有由焉。夫兇逆者,君父之讐賊也,臣子沐浴之義,決不容爲賊所逐縱而不討也。故臣於是,他不顧焉。迺者逆節畢露,諸賊伏法,惟是逆魁頤、集,初則失刑而賜死,後乃收司之久稽,同黨健、采,假息於覆載之間,尙屈典刑之嚴,萬口齊聲,一國咸憤,獨殿下何所據,而不卽快允於群下之請哉?懲討之不嚴若是,宗社之憂虞未畢,當今急先務,在此一着。惟彼滿獄死囚,都不過附麗於四兇,與聞於三手而已。縱微廉義之不可冒出,臣不欲捨厥巨魁,肆力於校葉也。今朝廷不許容臣自處,徒煩牌召,臣實慨然也。臣今坐於兼帶金吾之未卽缷免,都政迫近,而本職亦末由行公。伏乞聖明,俯察微悃,亟命遞臣同義禁之任,以便公私,不勝萬幸。抑臣竊有駭歎于中者,玆敢附陳焉。夫臺憲之職,乃執法之官也,不宜冒沒徑出,先自虧壞綱紀也,明矣。日昨匪怒之敎,固出於過中,而至於持平李巨源,則特以無狀目之,仍令遞職,較他人,固自有別,而當諸臺違牌坐罷之日,揚揚冒出,入對前席,法官之不自䘏,胡至是耶?伏願特賜譴責,以礪臺閣之廉義焉。臣無任惶怖隕越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嫌,從速行公。

○壬寅七月初五日巳時,上御進修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右議政崔錫恒,吏曹判書李肇,禮曹判書李台佐,左副承旨黃爾章,持平李匡輔,校理李明誼,正言具命奎,假注書鄭熙揆、南泰慶,記事官趙趾彬、申致雲。崔錫恒進伏曰,旱炎如此,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一樣。世子宮[世弟宮]氣候,亦一樣否?上曰,一樣。錫恒曰,禮文中,王妃冊禮後,殿下有會百官,如正、至會儀,又有上壽之詞,王妃會命婦,如正、至會儀,亦有上壽之詞,而考諸辛卯、辛丑、丙辰三年謄錄,則竝權停矣。該曹以此啓稟,則有竝爲之之敎,該曹則固當依傳敎擧行,而蓋《五禮儀》撰成,在於國朝豐享之日,雖以此載錄,辛卯以後,竝皆權停,列聖裁減,聖意有在。矧此連歲荐飢之餘,今年旱災之慘,又如此,前頭民事,罔知所爲。此時進宴,終涉重難,今亦依三朝已行之例,特命權停,似爲合宜,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啓曰,巖丸圖書成給之後,書式以巖丸閣下書給,則島倭等,皆以爲切迫,必欲改其書式。蓋兒名書式,雖載於謄錄,旣書兒名,又以閤下書之,輕重倒置,不成書式,依所請改給,似無所妨。以此意東萊府使處,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凡奉使之行,乃是苦役。《詩》曰,王事靡盬,我獨賢勞,古語曰,朝受命,而夕飮氷,未聞以勞苦而辭免者也。自朝家,軫其老病,不爲差送,則可也,旣差之後,爲使臣者,不思飮氷之義,以老病陳疏,殊涉未安,而喉司不爲退却,前後使臣之疏,竝卽捧入,殊欠出納之義。禮曹參判柳重茂,戶曹判書金演,當該承旨,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曰,六十之人,勿爲差遣之事,蓋在水路朝天時也。卽今未六十之人,何處得來乎?又啓曰,嶺南乃是人材府庫,而登科之後,沈滯者甚多,誠爲可惜矣。其中柒谷人李基命,以故監司元祿之子,分館時,誤屬於成均館,以此不欲仕進,出身數十年,尙未陞六品。晉州人金兌和,以鄕中士族,槐院分館時,得三點,而點數不足,雖未及於槐院,當屬國子,而誤屬於校書館,終不上京免新,故尙未出六,一道人心,莫不稱冤。分付銓曹,相當馬官中差送,以爲疏滯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李肇曰,分館時,遠地之人,或屬於校書館者,多矣。雖屬於校書館,唯在朝家調用之如何,自前郞署之職,亦多爲之者,金兌和,則初不免新,故陞六無期,成均館窠馬官差送,似宜。錫恒曰,聞其父年近八十云,以其近地馬官差送,似宜矣。又啓曰,頃日諫院,以訓鍊大將尹就商從重推考事,論啓,允下矣,雖以捕將李森之疏,觀之,其非出於承望風旨之狀,亦可知也。就商,以先朝宿將,持身本來謹愼,且前冬特除本任之後,一倍惶感,尤爲謹飭,豈敢有一毫驕恣之念乎?問備雖曰薄罰,措語頗緊,今方引入,不敢行公,將兵之人,不當一向屛伏,卽爲牌招察任,俾無軍務抛棄之弊,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鋤後之旱,農家所忌,今此旱災,已過兩旬,烈炎如焚,凄風連吹,日復一日,雨意邈然,前頭民事,罔知攸爲。當此之時,廟堂諸宰,雖殫竭心慮,一意講確,猶懼不濟,備局堂上行公之員絶少,如戶曹判書金演,筵中開釋之後,尙無行公之意,工曹判書韓配夏,以兼帶辭免陳疏,頃日筵中陳達之後,亦不行公,殊涉未安。此兩人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鞫廳,因禁府堂上之陳疏未承批,尙未開坐。當待下批擧行,而臣方差祭孝寧殿,自今日入淸齋,待大祭後擧行,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定奪又啓曰,吏曹參判金一鏡,禮曹參判柳重茂,兼帶必欲辭免。蓋沈檀,以判義禁,因臺啓坐罷,一鏡等,以回啓聯名之故,有所難安,而此則不然。凡禁府公事,首堂上主斷之後,次堂上則不過隨參而已,以此引嫌,殊涉太過。況同義禁金重器,旣已承牌出仕,金一鏡、柳重茂尤無獨爲引入之義,竝卽牌招,前頭鞫坐時,以爲同參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定奪又曰,謝恩副使金致龍還收之啓,旣已允從,銓曹今當差出,而當品中可擬之人絶少,如是陳達,極知惶恐,而事勢如此,以通政中可合人,問議領相,陞品備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定奪肇曰,日昨召對時,儒臣承宣以贊善、進善、諮議有闕之代,差出事,陳達蒙允。臣曹當爲擧行,而凡差除,例備三望,而卽今贊善、進善合擬之人無多,曾前或以單望啓下,今亦贊善、進善之窠,依前例單望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諮議今當差出,而此與初入仕無異,從前幼學中,或別薦,或陳達,而有通擬之例矣。卽今可以擬望之人,不爲不多,而皆是幼學,且無別薦,不得直爲擬望。筵中旣以令廟堂、銓曹,各別搜訪事,定奪,故臣問于大臣,則亦以爲陳達後通擬,爲可云。尹東源、朴弼溥、閔允昌此三人,俱是幼學,而學問行實,優於凡輩,聲名著稱。此三人不拘格例,直爲擬望,何如?錫恒曰,生、進則例爲通擬,幼學則只許監役望,而此則雖是幼學,不可拘於格例矣。上曰,依爲之。肇曰,祔廟不遠,廟庭配享諸臣,亦已抄選,皆是先朝大臣,國家宜有別爲優恤之道,卽今延諡及廟庭配享時,當有接待王人之禮,以白衣迎接,事體未安。故相臣尹趾完,故相臣崔錫鼎兩臣奉祀孫,時無職名,別爲付職,使得以冠帶行禮,何如?李台佐曰,故相臣南九萬奉祀子前主簿鶴鳴,時無職名,亦宜一體付職,而兩銓俱有相避,不得檢擬,別爲付軍銜,以爲迎接王人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肇曰,國家優老之典,自是古規,年七十者,例施恩典,至於八十者,則又宜別加優恤矣。前同知金尙鉉,卽司僕正啓煥之父也,以侍從臣父,及己亥別恩典,屢陞至從二品,曾經同知,便是宰列也。今年恰滿八十,官是二品實職,年且八十,則變品加資,自有前例。頃者大臣,亦以如此事,陳達蒙允,前同知金尙鉉,依例變品加資,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歲首例爲依謄錄入啓加資,而歲首若遠,則老人事未可知,亦或預爲稟達擧行矣。小臣頃者,纔有所達,續續煩瀆,極知惶恐,而旣有近例,故敢此仰達。掌令尹大英之父鳴最,今年七十二也。侍從臣父年七十者,皆爲循例加資,此亦一體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左參贊姜鋧,年過七十,其子世胤,曾經注書,爲侍從臣,而世胤以出繼之故,本生父母,不可循例推恩。且姜鋧時資爲崇祿,更加一資,則爲輔國,輔國則卽正一品之秩,不可以一時推恩。循例仰達,問于大臣處之,何如?錫恒曰,世胤,旣是出繼,不可推恩。且姜鋧,方爲崇祿之資,以世胤之推恩,遽加輔國,似爲未安,故小臣不敢仰達。肇曰,然則姑爲置之事,仰達。上曰,唯。又啓曰,都政去月當行,而至今遷就,事甚未安。吏曹佐郞李德壽,向因賑廳草記,至於坐罷,尹淳亦以朔試射不進,坐罷,又居中李德壽、尹淳,竝變通敍用,淳之居中,亦蕩滌,然後可以備擬,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定奪台佐曰,今年式年大小科初試,以八九月擇日啓下,頒布京外矣,祔太廟後,當設慶科,在前慶科設行之年,則式年例爲退行於翌年矣。慶科擇日,則祔太廟尊崇冊禮後,當爲擧行,而式年爲先退行於明秋之意,知委京外,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啓曰,九月初四日,端懿王后追上冊禮及中宮殿冊禮,同日擧行事,儀注定奪矣。端懿王后追上玉冊時,殿下親臨仁政殿,以送正、副使,中宮殿冊禮時,殿下又親臨仁政殿,以送正、副使,冊禮過後陳賀時,殿下又爲親臨仁政殿事,啓下。一日之內,三臨法殿,玉體易致勞動,兩殿冊禮,則係是禮節之大者,殿下固當親臨,而陳賀時,則自前或有權停例之規,自上參酌分付,以爲擧行之地,何如?上曰,唯。黃爾章曰,以權停例擧行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啓曰,先大王耆老所几杖,三年內則奉安於孝寧殿矣。祔廟之後,事體不宜入於太廟,江華長寧殿,旣有御容奉安之事,而此則道里頗遠。璿源殿在於闕內,祔廟後奉安於璿源殿,似爲得宜矣。錫恒曰,奉安於闕內,似宜,何必移安於遠地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匡輔進讀合啓,健命亟正邦刑事。啓辭同前上曰,勿煩。李明誼曰,健命罪狀,臺啓旣爲備達,臣等屢次請對,辭窮意竭,更無所達。人臣雖有一罪,亦難容貸,況此三大罪乎?一則箚請也,二則使事也,三則宮城扈衛等事也。負此三大罪,而豈可一刻容息乎?此啓速允,宜矣。爾章曰,健命之罪狀,三司已爲備陳,臣無更達之語,而逆節昭著,王法至嚴,殿下雖以先朝舊臣,而有所持難,此乃殿下之罪人,先王之罪人,一國之罪人也。此若不允,則實爲聖德之欠事,夬允諸臣之請,宜矣。明誼曰,頤、集雖是先朝大臣,其罪旣犯惡逆,則豈可以先朝舊臣而容貸乎?頃日所達許積事,此非渠之罪,而以其子緣坐,先朝置之死科。況健命,非緣坐之比,而渠之負犯,則豈可容貸乎?許積以顧命大臣,尙坐收司之律,則今於健、采,寧有顧惜之理乎?具命奎曰,臣等縷縷仰達,而誠意淺薄,言辭拙陋,不能回天,莫非臣等之罪也。今日則大臣備堂,同爲入侍,下詢其公議而處之,似好矣。匡輔曰,臣聞頃日大臣縷縷陳達之言,與臣等意見一般,今日備堂,皆與臣意無異,不但大臣與備堂而已。一國之人,皆曰,逆魁不可一刻容貸,則公議可知,殿下獨何持難至此耶?明誼曰,日昨大臣,亦以宜卽允從,爲達,則上自大臣,下至三司,皆曰可殺,向者章甫亦上疏,於此而一國之公議可見,國人皆曰可殺,而殿下獨爲持難,臣等實不勝其抑鬱矣。匡輔曰,路傍輿儓之賤,皆曰,國賊尙在,國何可爲乎云云,臣等所爭者法也,法不可私自低昻,速賜允從,宜矣。明誼曰,大臣諸宰方入待,更爲下詢,何如?錫恒曰,頃日筵中,旣已仰達,逆節彰露無餘,寧有可問之事耶?直爲正刑,則有違格例,依法鞫問,結案取招,似宜,此乃一國之公論也。匡輔曰,兩兇賜死,皆曰失刑,今日亟正之啓,夫誰曰不可乎?大臣鞫問之言,大有不然者。健命之罪狀,彰露無餘,則豈有可鞫之事耶?直爲正法,宜矣。明誼曰,匡輔所達,是矣。健命之逆節彰露,萬目皆覩,寧有可疑者乎?頤、集、健命,其罪一也。當初頤命之不爲鞫問,蓋爲無可問之事,則今於健命,豈有可問之端乎?臺啓直允,宜矣。上曰,勿煩。匡輔曰,每下勿煩之音,更無所達,爲今日臣子者,下至輿儓之賤,皆願其兩兇之速爲正刑,而殿下連降勿煩之音,臣等不勝抑鬱矣。匡輔又讀泰采按律處斷事,明誼曰,泰采之罪狀,與健命,同一心腸,所謂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臺啓旣已備陳,臣不欲疊床,速賜允從,宜矣。上曰,勿煩。匡輔曰,健命之罪有三,而皆是極罪,有一於此,尙難免死,況兼之者乎?至於泰采,中軍換差,宮城扈衛及箚請等事,與三兇同之,則豈有一毫容貸之理乎?臣等所請,宜卽允從,而每下勿煩之音,臣不勝抑鬱矣。明誼曰,日昨召對時,因文義有所仰達矣。桓謙、桓振,乃是逆黨,而劉毅不爲追躡,終致後患,況兩兇非黨也,乃巨魁也。旣曰治逆,而巨魁豈可容貸乎?逆黨悉除,而後可無國家後患矣。爾章曰,玉堂之言,是矣。古人曰,未見其形,願察其影,他日宗社之憂,不可不念矣。臣屢次往來鞫廳,詳見文案,且見右相治獄之事矣,右相意在平允,雖是刑推一度,亦十分消詳,惟恐或濫。其平允之本意,於此可見,而頃日筵中,尙有不可容貸之言,以右相平允之心,其言尙猶如此,益可見厥罪之難貸矣。匡輔讀頤、集收孥籍産事。啓辭同前上曰,勿煩。匡輔曰,此亦每下勿煩之音,臣等實爲抑鬱。國法不施於逆賊,則將何所用法乎?此若允從,則臣民之幸,宗社之幸也。明誼曰,治逆而後,宜卽告廟,而兩兇及孥籍事,不允之故,尙此遷延,豈不未安乎?況孥籍事,乃是治逆後應行之事,則殿下如是持難者,何也?爾章曰,至於此啓之持難,誠是意慮之外,治逆之後,孥籍之典,乃是應行之事,決意允從,宜矣。如有一分可疑之道,則殿下之持難,宜也,而此則逆節畢露,萬目皆覩,豈有一分可疑乎?速賜允從,是臣之望矣。明誼曰,大臣亦以宜允仰達,大臣乃是按獄大臣,四兇逆節,無不備知故也。三手凶謀,萬古所無,執如此之賊,實莫大之慶,而告廟之禮,尙未擧行,常典之欠闕,甚矣。請加俯察,卽賜允從。上曰,勿煩。匡輔又讀健命賞典還收事。啓辭同前上曰,勿煩。匡輔又讀李喜朝極邊遠竄事。啓辭同前上曰,勿煩。又讀李挺周事。啓辭同前上曰,勿煩。又讀金致龍改正事。啓辭同前上曰,依啓。明誼曰,日氣極熱,而連下召對之命,好學之誠,孰不欽歎?古之明君誼辟,或夜分乃寢,風雪談經,蓋出勤苦之意也。數日召對之命不下,蓋日熱比前尤極,以此不爲下敎,而此後朝夕日氣稍涼之時,頻降召對之命,是臣之望也。上曰,唯。諸臣以次退出。

7月6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李萬選奉命偕來。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未肅拜假注書李憙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趙景命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又啓曰,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今日病不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於秋享大祭親行時,本院承旨,皆有差備,不可不備員,而卽今左承旨李萬選以領議政趙泰耉,偕來奉命,往留於城外。自前如此時,有暫時來參,還爲進去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乎?敢稟。傳曰,來參。

○李廷濟啓曰,判義禁李光佐,刑曹判書趙泰億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鄭熙揆有頉,代以李憙爲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眞淳。

○趙景命,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孝寧殿秋享大祭,王世弟亞獻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秋享大祭,王世弟亞獻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牌不進,參議李眞儒病,同副承首李廷濟進。

○兵批,行判書李光佐祿陞、降坐起進,參判金重器病,參議朴彙登病,參知柳鳳徵進,同副承旨李廷濟進。

○以李眞淳爲輔德,李德壽爲吏曹佐郞,李普昱爲持平,李明誼爲獻納,權德載爲務安縣監,李夢相爲豐德府使,洪應夢爲陰竹縣監,權聖經爲重林察訪,李萬選爲謝恩副使,金致龍爲副護軍,嘉善今降通政。戶曹佐郞金彦熙,司僕判官仍任事,承傳。

○兵批,以李時恒、申兼濟、金始㷜爲副司果。

○李廷濟啓曰,新除授輔德李眞淳牌招事,命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啓曰,左承旨李萬選旣陞嘉善,都承旨南就明階是通政,以資級陞、降,則李萬選當在南就明之右,都承旨不得降授左承旨以下,自是規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李萬選改差。

○李廷濟,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孝寧殿秋享大祭親行時,寶劍、侍衛,不可不備員。而本府堂上十員內,副摠管金一鏡被斥臺疏,都摠管密昌君樴,副摠管密陽君梡、申翊夏、柳重茂,俱以差秋享大祭獻官,副摠管東善君炳,差北郊祈雨祭獻官,明將受香,一員寶劍、侍衛,將不得備員,未差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趙泰耉,今七月朔祿俸,下批後,令倉官輸送于楊花津村所住處,則以爲,卽者倉官,又以箚批已下,輸到月俸,每承恩命,感惶欲死,以病廢仕,冒受常祿,萬無是理。況又伏聞聲罪之疏,臣方危蹙俟譴之不暇,尤何敢承受仕者之所食乎?伏地惶隕,惟願速被譴何,以安私義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上年黃海水營城役時,因水使狀請,本曹庚子條別收米三千二百五十六石零許賣矣。厥後更因狀請,以本米還納事,自廟堂覆啓判下,故其時卽爲行關水營,使之上納,則該營報狀內,以爲貿米延安府,而入庫文狀粘連報來,延府則水營還報米,願借數朔,以賑濱死之民,其代以請得湖南米及江都穀,趁卽還報,一邊報本曹,一邊擅用,事極駭然。卽當入啓處置,而旣稱賑民,且以限三朔許貸爲言,故姑置之,以觀還報之如何矣。湖南、江都米,尙無聲息,故所謂料販監官金得聲、李晟弘,捉來嚴問,于泛稱報米次,錢文四千八百兩,貿米延安府,已用於賑資,五千兩,貿米於湖南云,而期限已過,終不來納。以此觀之,則水營入庫之報,延安賑民之說,太半歸虛,誠爲可駭。其時水使李汝迪,延安前府使申聖夏罪狀,令攸司稟處,金得聲、李晟弘等,自本曹治罪拘留後,別收米三千二百五十六石零,刻期督捧,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今七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大司成朴弼夢未肅拜,且與秋享大祭齋戒相値,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具命奎啓曰,請亟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措語同前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措語同前新除授廣州府尹尹游,資歷旣淺,未經弘、臺五品,言議才猷,亦不曾槪見於朝端,而遽加陞擢,物情未允,請廣州府尹尹游改正。答曰,勿煩。

○持平李匡輔啓曰,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依律擧行。措語同前請亟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措語同前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措語同前請前承旨李挺周極邊遠竄。措語同前答曰,勿煩。

○持平李匡輔,正言具命奎啓曰,請圍籬安置罪人健命亟正邦刑。措語同前請圍籬安置罪人泰采亟命按律處斷。措語同前答曰,勿煩。

○答判義禁李光佐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讓,從速行公。

○答刑曹判書趙泰億疏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讓,從速行公。

○判義禁府事李光佐疏曰,伏以臣,幸遞文衡,感祝恩造,而疾病沈篤,陳力無計,更申血懇,冀蒙終始生成之惠矣。喉司不諒,竟不許上徹,而金吾陞擢之命,遽出於意象之外,臣驚惶震懍,莫知措身於何所,始知古人循墻而走,實爲苦心所發也。噫,從一品何等峻秩,判義禁何許重職,今雖人物眇然,位著不備,豈可以如臣陋劣,百無一能者,苟然充數於萬萬人望之外乎?矧臣通籍雖久,進擢甫耳。乃於半年之間,躐陞兩資,班序甄登,豈容若是其無漸?竊恐傷淸明之理,駭四方之聽,實非細故也。然特以公體言也,臣本才能鮮薄,非供世之具,只以時事艱虞,黽勉朝列,日復一日,而碌碌行走,絲毫無所裨補,中夜以思,不勝慙悼。或至於蹶然以起,現帶之職,尙思一倂解脫,少塞其素餐之懼,炯炯此心,天日臨之矣。今玆寵擢,其又何名而承受哉?至如都忘己分,一向貪進,有命而輒承,則雖或免逋慢之誅,虞詬無義,將焉用此般人哉?且臣病情,因積瘁而頓添,上焦關格,氣滯而痰擁,變生百症,往往阽危。日昨又患暴泄,連達三夜,見方委頓床玆,眩怳不定。澟然有垂盡之形,而藉令目前少愈,若復勉强酬劇,積漸敗鑠,則幾何不至於溘然濱殆?臣不敢自惜,恐傷閔覆之深仁,目今鞫獄未了,金吾職名,夫豈辭乞之時,而不但新資之不敢冒受?病困至此,跬步難動,召命三降,而竟不克祗赴,臣罪益復萬死,至於太僕新兼,一時埤遺,以臣積病綿力,疊綰衆務,尤何以免顚踣?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卽命收還臣新授資秩官名,仍命竝裭臣本兼諸任,俾得專意調病,以尋生路,不勝至幸。臣無任悚慄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批答見上

○刑曹判書趙泰億疏曰,伏以臣,受命伴送,竣事而還,以臣痼疾之身,得免顚仆於道途,罔非王靈所曁,李[本]官新除,兩筵兼帶,一時荐降,榮動行路,手奉恩書,惶愧冞切,而急於復命,纔已入肅。第念臣十朔之內,再膺超擢,揆分靡安,匪福伊災,固當陳章瀝血,冀卽收還,而往役事迫,號籲路窮,黽勉就途,日夕懍惕,擬於幹回之後,欲陳必辭之義,未及還朝,恩命疊下,委畀冞隆,責任轉大,實非賤分之所堪,亦豈始望之所到哉?臣之才具淺短,而名位太驟,門戶盛滿,而戒懼冞深,前後除命,輒敢遜免,向來畿輔,冒昧承膺者,蓋出於辭內辭尊之意,而優游外藩,私分差安。儐使之命,適會承乏,節次推排,濫躋八座,爵命無章,公器漸輕,臣心悚恧,姑含毋論,貽累新化,所損如何?況玆秋曹劇地,政務繁宂,顧臣孱病,無望剸理,其不可以班資相近,苟然充擬者,決矣。至於經筵重任,尤非末學謏識,所可濫廁,宮賓之職,向來僥冒,終不敢一登胄筵者,實出於自視欿然之意。目今新涼乍動,講幄頻開,宜擇博洽多聞之士,以責啓沃輔導之效,此豈臣所可濫竽而虛縻者哉?反覆思惟,終無冒當之理,玆不得不疾聲仰籲。伏乞聖慈,俯諒臣情懇,先收臣職秩,仍遞臣本兼諸任,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批答見上

7月7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坐直。左承旨趙景命坐直。右承旨權以鎭坐直。左副承旨黃爾章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仕直金相奭在外未肅拜。假注書李憙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仕直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

○南就明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權以鎭啓曰,四次祈雨祭,今當受香,而自昨雨勢大注,尙無開霽之意,似不必仍爲設行。自前如此之時,亦有停止之例,今亦依此姑停受香,更觀前頭,稟處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以鎭曰,史官五員待命,騎馬十二匹立之。

○權以鎭啓曰,史官五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二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副摠管咸陵君極。

○吏批,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牌不進,參議李眞儒進,都承旨南就明進。

○兵批,行判書李光佐病,參判金重器病,參議朴彙登進,參知柳鳳徵差祭,左副承旨黃爾章進。

○南就明啓曰,明日孝寧殿秋享大祭親行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所當開政差出,今日雖値齋戒,在前如此之時,亦有開政之例,政官牌招,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義盈庫主簿崔會昌呈狀內,身病猝劇,不得察任云。病勢果如是危重,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權以鎭爲右承旨,朴㻐爲戶曹佐郞,柳尙徽爲禁府都事。前同知金尙鉉,今超資憲,年八十,曾經從二品實職,變品加資事,承傳,學生尹鳴最,今超通政,年七十二,侍從臣尹大英父加資事,承傳。

○兵批,以李萬選付副司直。

○南就明,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秋享大祭薦俎官,行副護軍鄭思孝預差,刑曹參議任舜元實預差啓下矣,俱有身病,不得受香,不得已以禮曹參議權以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以鎭,以冊禮都監言啓曰,永徽殿王冊文書寫官漢城府右尹李師尙,寫出草圖書一本,謹此封進,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參奉所報,則夜來風雨,正殿西邊內曲墻三層頹落云。正殿至近之地,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初九日設行,而卽今雨勢如此,姑待開霽,別定監役官,趁卽改築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7月8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趙景命。右承旨權以鎭。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未肅拜。假注書李憙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有霧氣。

○孝寧殿秋享大祭親臨後,大妃殿、大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傳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妃殿、大殿、中宮殿,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權以鎭啓曰,小臣領議政趙泰耉偕來事,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黃爾章,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孝寧殿秋享大祭親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大臣以情勢難安,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領議政趙泰耉,今七月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于楊花津村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病昏垂死之中,又新添以危蹙不安之情,屛伏俟譴之人,其不敢冒受常祿之義,與前無異,今又不免重犯不恭之罪,伏地惶泣,惟願速收恩命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丑時,上親行秋享大祭于孝寧殿時,六承旨、左右史及兵曹摠府繖扇侍衛,從王世弟,先從協陽門出,行祗迎禮于明政殿庭幕次,奏時官告祭正時前一刻,上以步輦,由明政殿而出,入庭西幕次,少選通禮奏正時,贊禮官跪於幕次外,請行禮,上出幕次,步詣靈殿前庭板位,俯伏哭,從臣助哀,哭畢,贊禮導上進詣盥洗位,諸承旨、執事進盥進巾,贊禮導上詣樽所,諸承旨、執事,奉爵注酒,上詣靈座前,奠幣三上香,暫還板位,再拜,贊禮導上,詣靈座前,行初獻禮,諸承旨、執事奉爵奠爵,上退就板位,行四拜禮,禮畢,入東廂小幄次,相禮導王世弟,行亞獻禮,禮率初,禮畢,王世弟復板位,四拜,全城君混,行終獻禮,禮畢,贊禮導上,出自幄次,還就板位,俯伏哭四拜,從臣助哀,上禮畢,還齋所,王世弟從,諸臣侍衛,上入幕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罔極。上少休於幕次,以步輦,由明政殿還宮,王世弟祗送於幕次東,上入宮,諸侍從皆退,時五更四點矣。

7月9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趙景命。右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未肅拜。假注書李憙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

○李廷濟啓曰,右議政崔錫恒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大臣以情勢難安,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今七月十一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7月10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趙景命。右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左副承旨黃爾章。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bb假注書b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仁敬王后忌辰。

○趙景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左副承旨黃爾章連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黃爾章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熙晉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右議政崔錫恒陳箚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賑恤廳堂上韓配夏,戶曹判書金演累度違牌,終不出仕,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注書尹光益病,代以尹宗臣爲假注書。

○傳于朴熙晉曰,領相處,遣承旨敦諭。

○趙景命啓曰,領議政趙泰耉處,遣承旨敦諭事,命下矣。廳中只有臣景命及右副承旨朴熙晉,伴直之外,無他進去之員,左副承旨黃爾章,同副承旨李廷濟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黃爾章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啓曰,惠陵石物追排都監啓曰,本陵石物浮出之役,不可徒委於郞廳、監造官,今月十一日臣配夏,臣重茂與郞廳鄭重海,監造官崔尙復,監役官趙重昌,先詣蘆原浮石所,看審役事形止,而先爲浮出之石,卽卽初鍊,連續車運,而臣等轉詣陵底,仍留監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廷濟曰,疏辭極其痛惋,此疏還出給,申慶濟削奪官爵,門外黜送。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當設鞫坐,而同義禁金一鏡引入不出,同義禁柳重茂連呈辭疏,不爲行公,不得開坐云,竝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右議政崔錫恒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右議政崔錫恒箚曰,伏以臣於日昨,得聞司直申慶濟投進一疏,盛論治逆不嚴之罪,而一篇精神,專在於詬斥臣身,聞來不覺毛骨俱竦,不知置身之所也。今此兇逆,實是國朝以來,所未有之大變,凡有人心者,孰不知討復之義,而只以不待取服,直加正刑,有違法例?且關後弊,以依法鞫問,結案取招後,明正典刑之意,請對陳達,乃所以嚴討逆之義,何嘗有一毫容貸之理耶?若其措語之不審,頃因臺臣之攻斥,屢煩箚陳,便是旣往已勘之事,而到今月日已久之後,掇拾他人已陳之語,以爲脅持臣身之資斧,臣誠愚惑,莫知其意之所在也。如臣不才,卒當大獄,非不欲盡心按治,而素無才識,觸事憒憒,疎緩之責,烏得免乎?至於刑訊,自有其道,必須一推更推,面質辭容,而後方始請刑,若以名出賊招,不問證左,輒加嚴刑,則人誰得免乎?此則非臣之所敢知也。且如罪人之移送本府,條貫各異,兼採群議,臣豈敢仰低於其間哉?自臣按獄之後,被人侵詆,前後非一,要不過就事論事,別無他意,故臣固自訟之不暇,而至於慶濟之疏,則不能追提情外之言,勒成罪案,信如斯言,誅殛猶輕。臣若徒恃聖眷,不思斂避,則未知前頭罪狀臣者,將至於何境耶?且伏念禫祀前,餘日無多,而臣差孝寧殿享官之任,情勢如此,末由進參於親享駿奔之列,區區愴悼之餘,罪戾尤大。臣方在縮伏竢譴之中,宜不敢妄有陳暴,而已過屢日,訖無處分,鞫獄方急,開坐無期,不得不仰首自鳴。伏乞聖慈,察臣蹤跡之孤危,憐臣情地之迫阨,將臣相職,亟許鐫削,仍治按獄疎緩之罪,以嚴邦憲,以快人心,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情外之言,不必深嫌,卿其安心勿辭,速出視事,用副予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司直申慶濟疏曰,伏以喬山草宿,滕廬制畢,仰惟聖孝,攀痛俱極,臣屛蟄鄕廬,不任筋力,久矣。爲參國祥,扶曳入洛,詣哭散班,少伸螻蟻之悃,而疾病淹滯,久留輦下,目見天時,則一年再旱,將成赤地之災,時象則百度縱弛,獨貽丙枕之憂,是何漢化初更之後,周王訪落之日,乃有此危亡之兆耶?天道玄遠,固不敢妄測,而臣愚死罪,意者,我殿下寅畏之誠,修省之方,或有所欠闕而然耶?抑群臣之佐下風者,不能對揚聖德,恪勤職責,以致天心未豫,咎徵荐至,朝著泮渙,庶事叢脞耶?殿下何不大警動厥心,大振作厥事,懋建皇極,勅礪群工,仰答仁愛之天譴,俯塞祈嚮之人情耶?臣於近事,竊有區區憂慨,不能自己者。噫,今此逆變,實振古之所無也。其所謂三急手者,排布設施,至凶至憯,至巧至密,凡爲殿下臣子者,耳聞逆狀,目覩賊刃,莫不欲支解其尸,臠食其肉,以少洩不共戴天之憤,此卽中外大小愚婦愚夫之所同然者,而居具瞻之位,受非常之任者,憂憤驚痛,宜倍他人,而當急書上聞之日,乃曰事在旣往,且非目前之急,噫嘻,此何言也?陰兇之迹,緩急安知,惡逆之罪,前後何論,而大臣之所以爲治獄第一義者,乃如是伈伈也?自是以往,一節緩於一節,遠邇聽聞,莫不駭歎。若其最所痛恨者,頤、集之爲逆魁,路人之所知也,況其兇謀逆節,畢露賊招,無一可疑,無一可恕,而乃於臺章准請之日,汲汲求對,或曰,先朝舊臣,或曰,三百年所無,或曰,不可法外殺人,甚至於在藥院不知等語,有若訟冤者然。拿鞫之論,始若爲執法之意,參酌之請,終歸於曲爲其地,臣未知是誠何心哉?雖然,彼以巨魁大憝,爲同堂兄弟者,尙何足道哉?愛欲其生,固其分也,托病不參,亦其宜也。獨惜夫終始參鞫之大臣,沐浴之義,乃其自任,兇逆之情,靡不目見,失刑二賊,亟宜追施,未死兩凶,政急顯戮,而前後奏對之際,終無一言及於孥籍正法之請,最後筵奏,草草說去,略同塞責,竝文前過,殿下之所倚重者大臣,而大臣之所以爲言至此,則雖使三司諸臣,鎭日瀆撓,殿下之尙靳一兪者,不亦宜乎?討逆之法,三尺至嚴,雖以人主之威,尙不容私護而曲庇,今乃爲一二橫議之所撓奪,主張簒逆之巨魁,而終漏極律,同與陳兵之凶謀,而遞減一等,如此而其可謂國爲國乎?廟堂之上,施措如此,故臺閣之問,公議間發,而或壓於氣勢,或忸於顔情,已言者縮朒,欲言者囁嚅,臣竊恐護黨之習,終必爲負國之歸也。噫,殿下之屛黜奸凶,收召間廢,不惜高官顯位,以尊寵其人者,豈徒榮其身利其家而已哉?蓋欲其安國家也,尊君父也,今於圖危國家,謀弑君父之賊,玩忽如此,弛置如此,甚至親戚族黨,勢力相援,榗、𫘂同罪之尹慤,尙逭訊問,喜賊知情之錫輔,移送本府,低昻在手,輕重隨意,雖以日月之明,亦何以一一俯燭此情狀耶?仍竊伏念,傳曰,亂臣賊子,非一朝一夕之故,今玆亂逆,厥有源委。粵自殿下在儲之日,彼時烈以不滿之意,唱之於前,春澤以動搖之計,和之於後,其蘊蓄將心,醞釀禍機者,至于辛巳,而綻露無餘矣。特以兩宮,慈孝無間,讒慝莫售,其欲甘心於殿下者,靡不用極,始慕䑛糠,終知及米,自謂天地可期,日月可蔽,而畢竟謀害東宮之說,狼藉於囚供,十手共指,萬口交騰,國人之誦,猶至今未已也。今者梟獍之類,竝伏常刑,鬼蜮之謀,益復彰著,龍、民、喜、器,卽春澤之支派,頤、集、健、采,乃時烈之傳法,其傳授次第,祖述情迹,自莫逃於天日之下矣。雖其陰誅已加,典刑莫施,臣謂時烈之追奪,春澤之孥籍,斷不可已也。今日廷臣,凡於爲君父,討亂賊之擧,雖事在目前,猶且依違前却,沿流溯源,討罪懲惡,又何責於顧瞻觀望之輩乎?嗚呼,玩獄滋甚,漏網尙多,此政臣子沐浴懲討,不容晷刻之時,而師門之訟,科獄之辨,章奏迭陳,京外紛然,彼固有可訟而可辨者,獨不念事有大於此者乎?亦可謂失前後緩急之序矣。臣年迫七十,死亡無日,受恩兩朝,涓埃莫報,目見懲討不嚴,王綱不振,黨習沈痼,國事日非,玆冒越俎之嫌,敢效獻芹之忱,伏願殿下,無以臣老耄,而留神採納焉。目前拳踢,日後譖詆,非臣之所敢恤也。謹昧死以聞。

7月11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左承旨任舜元坐直。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忠州牧使李衡佐,平康縣監崔昌億,寶城郡守都永成,鎭川縣監姜世胤,扶安縣監權賮等下直。

○朴熙晉,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禁府堂上不齊,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假注書尹宗臣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三司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辰時,上御進修堂。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普昱、李匡輔,獻納李明誼,副校理柳弼垣,正言具命奎,副修撰權益淳,右副承旨朴熙晉,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等入侍。

○李明誼啓曰,臣等當如此極熱之時,屢屢請對,極知惶恐,而國賊尙未正法,故臣等敢此請對矣。仍讀頤、集孥籍,啓。上曰,勿煩。

○讀健命正刑事。措語皆見上上曰,勿煩。

○讀泰采按律,啓。上曰,勿煩。

○李明誼曰,健命與頤、集罪惡,初無異同,同一心腸,而頤、集則雖云失刑,旣已賜死,健命尙偃息於覆載之間,若使三尺之典,快施逆魁,則如健命者,豈容一日之息,而頤、集孥籍,尙未擧行乎?至於泰采,主張聯箚,面謾諸宰,直請節目,謀傾天位,論其罪惡,浮於健命。非但朝臣,不欲與此賊共生,一國之人,皆曰可殺,而臣等爭執累朔,尙靳兪音,誠未曉聖意之攸在也。李普昱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然未有如今日之逆賊者也。雖斬作萬段,夷及三族,未足以洩臣子之憤,而殿下於孥籍應行之典,正刑按律當施之法,一向持難,不賜兪音,誠不勝鬱泄之忱矣。尹大英曰,今此四凶,排布三手,或爲推戴,陰逞簒奪之謀,或矯遺旨,敢肆廢黜之計,隱而有懷刃行藥之變,顯而有聯箚陳兵之擧,至以痿弱二字,登諸奏文,誣毁聖躬,暴揚異國,此實千古所無之逆也,有何一毫可恕之端乎?苟使孥籍之典,正法之請,一時留難,則爲宗社一時之憂。一日留難,則爲宗社一日之憂,伏願殿下,仰念廟社之重,俯察臣民之憤,亟賜允兪焉。上曰,勿煩。

○李明誼曰,四凶逆節,盡出於鞫案,殿下想已洞燭矣。龍澤以其世傳寶劍,付之白望,俾行塗廁之計,此所謂大急手也,密授世相以毒藥,旣試昭訓,將售椒酒之變,此所謂小急手也,喜之作爲歌謠,傳入宮掖,矯誣制旨,潛謀廢黜,此所謂平地手也。臣嘗見前史,西漢時馬何羅,懷刃入寢殿,東漢時梁冀,置鴆於煮餠,東晉時桓溫,脅制以廢主。此三兇者,雖是異代之逆,尙不勝其憤惋誅夷之心矣。況復臣等,目見四兇謀逆,三手逞毒,爲我宗社之賊,而君父之讐者乎?雖臠肉寢皮,塗腸抹血,猶未足以快洩輿憤,而孥籍之啓,旣允旋寢,正法之請,尙爾靳兪,臣等雖未曉聖意所在,然於今日治逆之法,實有所慨然者。枝葉卒徒,俱施常憲,元惡巨魁,尙逭王章,法壞倫斁,國何以爲國乎?向見北伯狀啓,會寧府使柳貞章,自刎而死。貞章,就章之弟也,渠若無同參逆謀之事,則豈有無故自刎之理乎?以此觀之,諸賊之逆節,尤無可疑之端,亟回天聽,快賜允兪焉。權益淳曰,四凶逆狀,明誼旣已詳陳,臣不必更煩,而殿下旣知弘述之逆節,快bb施b孥籍,則至於頤、集,獨靳應行之典者,何也?健、采二賊,旣曰兇逆,而尙今偃息於牖下,有同平人,苟使國家,無法則已,有法則豈容如是乎?李匡輔曰,四凶實爲宗社之賊,快正王法,則祖宗在天之靈,亦必悅豫於冥冥之中矣。孥籍乃次第節目間事耳,何所持難乎?論其逆節,則頤、集無異於弘述,而至於逆律,則或施而或不施,此其殿下處分,有所未盡處也,臣竊爲之慨然也。鄭楷曰,孥籍,法例間當行之事,而尙靳兪音,故有拘於此,至使莫重頒告之禮,至今遷就,事之未安,莫甚於此矣。伏願聖明,克念于此,快賜兪音焉。上曰,勿煩。

○鄭楷讀健命賞給還收,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讀李喜朝遠竄,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讀李挺周遠竄,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李明誼讀李翔追奪,啓。上曰,勿煩。廣州府尹尹游改正,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朴熙晉啓曰,館學儒疏,事體至重,封章入啓之後,疏頭以下,留待闕外,移設食堂,承批後始乃退歸,疏批若久而未下,則聖廟久闕守直,旣甚未安,移設食堂,亦多有弊,宜留聖念處,故敢達。上曰,唯。諸臣以次退出,時午鼓初動矣。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以大臣意來言,同義禁柳重茂,以惠陵石物看役事,纔已出去,姑爲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以爲鞫廳開坐之地,宜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鞫廳開坐,一時爲急,義禁府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同義禁柳重茂以惠陵石物看役事,纔已出去,同義禁金一鏡違牌不進,無故堂上,只有判義禁李光佐,同義禁金重器,無以備員。金一鏡更爲牌招,而柳重茂還朝遲速,有不可必,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柳重茂改差。

○傳于趙景命曰,長生殿內棺板一部,卽爲擇送于內需司事,分付。

○傳于朴熙晉曰,樂善君夫人之喪,出於意外,慘悼之懷,可勝云喩?禮葬等事,依崇善君夫人例,令該曹卽速擧行。

○趙景命啓曰,右承旨權以鎭以偕來,往留領議政所住處,右副承旨朴熙晉,將赴鞫坐,廳中只有臣景命及同副承旨李廷濟。左副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有政。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參議李眞儒病,同副承旨李廷濟進。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致龍爲禮曹參議,柳弼垣爲吏曹佐郞,趙翼命、鄭壽期爲修撰,權益淳爲校理,朴師任、李德欽爲童蒙敎官,吳彦胄爲永昭殿參奉,崔守身爲翼陵參奉,鄭錫耆爲惠陵參奉,贊善單鄭齊斗,以李師尙爲同義禁,愼惟益爲奉常正,李泰始爲濟源[濟原]察訪,崔𪹯爲典籍,睦天壽爲直講,李命稷、尹晉爲監察,徐宗遜爲寧陵參奉,曺夏望爲章陵參奉,趙昌壽、李廷秀爲禁府都事,任舜元爲承旨,梁廷虎爲司諫,韓師億爲繕工假監役,金始㷜爲副校理。

○兵批,有政。行判書李光佐進,參判金重器,參議朴彙登病,參知柳鳳徵進,同副承旨李廷濟進。兵批啓曰,宣傳官李遂良呈狀內,曾任南邑,傷於水土,每當夏月,諸症倍劇。又自數日前,添得毒痢,症情危篤,旬月之內,萬無復起之路,斯速入啓處置云。病勢如此,旣無察任之望,則侍衛之地,不宜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安骨浦萬戶李枝成,以軍器別備加資矣。因本道暗行御史別單,其所別備元數不多,以此蒙賞,誠極濫觴,所受加資還收事,自備局覆啓判下,原單子爻周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權晩、金德老爲同知,金克謙、洪萬宗爲僉知,徐行遠爲內禁衛將,朴葵爲南虞候,李聖漢爲曹司衛將,李日馨爲訓鍊判官,李炯爲加里浦僉使,金寶益爲黔毛浦萬戶,郭庶績爲多大浦僉使,朴師伋爲景福假衛將,李泰壽爲翊贊,林光弼爲洗馬,李萬錀、李泳爲五衛將。副司直尹宗臣,副司果南鶴鳴,副護軍尹鳴最。

○趙景命啓曰,禁堂旣已備員,鞫坐當爲設行,而刑房承旨朴熙晉,纔已申退,卽爲牌招,使之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十一日,武臣《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以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初八日,私奴善伊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兌寬,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卽接慶德宮假衛將牒報,則本宮禁川橋南邊槐木一枝,都摠府近處松木一株,爲大風折落云,卽令該曹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備邊司意啓曰,諸道元還上居末守令、邊將決杖,之次推考事,自前定式施行矣。今番捧未捧狀聞畢到,而旣經赦令,自前徑赦,則以宥旨前事,竝勿論,今亦置之,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弘文館意啓曰,新除授修撰趙翼命,時在京畿龍仁地,修撰鄭壽期,時在仁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下番副修撰權益淳,今日政陞拜校理,下番將未免闕直,副修撰李顯章,前日陳疏之後,間或行公,而今又連呈辭單,久不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大臣自門外送言,禁府諸堂上及兩司聚集之際,自致日昏,闕門已閉,推案請出未安,待明朝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舜元啓曰,咸鏡監司以高原郡北大川邊場市之日,赴市人三手軍田起文等二十五名溺死事,狀啓矣,敢啓。傳曰,渰死人等,令本曹恤典擧行。

○任舜元啓曰,黃海監司以瑞興等十二邑麰麥還上,未及更稟,先爲停捧,惶恐待罪事,馳啓矣,敢啓。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趙景命啓曰,開城留守以本府敬德宮碑石,賊人打傷,待罪事,馳啓矣,敢啓。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廷濟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修撰李顯章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臣敬奉敦諭之命,馳往於楊花渡津邊領議政趙泰耉所住處,傳宣聖旨,夜已向深,不得復命,寄宿於偕來承旨所留之處,待曉更往,敦勉其速出之意,則以爲,臣之膏肓奇疾,已無望於陳力,而舊讟未已,新詆繼起,危蹙之情,轉益難安。纔上引罪之章,未及登徹,而遣承旨敦諭之命,復下於千萬夢寐之外,十行綸音,辭旨隆摯,獎礪之至,責諭之勤,逈出常倫,有非賤臣微分,所敢得者。臣以何心,能不感激欲死。以首頓地,涕淚無從。近侍替來而相守,辭廩九還而十輸,今又施以特召之恩,必致乃已。況且祔廟尊崇,期日漸迫,臣雖無狀,粗知事君之義。到此地頭,何敢徒徇廉義,一向撕捱,不思所以仰承虛佇之聖意哉?第此床褥之身,運動無路,今方不計日氣之烘熱,灸焫遍腹,蓋欲得開利之效,滋飮食之養,爲奔走效力,畢義盡誠之地者,亦臣之所期願也。須更得旬日之暇,多灸至三四百炷,庶或可以望此。伏乞聖明,俯賜體諒,偕來承旨,先爲召還,俾臣得以安意施灸,竢間趨命,實天地生成之澤。臣無任瞻望雲霄,拜稽而顒祝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黃爾章疏曰,伏以臣,過被恩私,待罪喉院,今已五箇月矣。出納惟允之責,無一可稱,前席奏對之言,不槪聖心,而玉色假借,頻承曰兪之命,惶霣感激,措躬無地。臣年紀遲暮,本無才能,唯以殫竭筋力,當官盡悴,爲一分報效之地,顚仆之前,未嘗出沒避事,此固臣自矢于心者,不料濕痰之症,遇夏轉劇,宛轉床簀,幾死者數矣。前後違牌,萬不獲已,而聖恩天大,終靳例罷,私心悶蹙,有不容言。適當孝寧殿親祭展哀之日,不敢言病,强疾陪從,虛汗如瀉,眞元大脫。擔歸私次,昏不省事,繼有頭疼腹脹之症,加以吐瀉兼發,度數無算,乍寒乍歇,飮啖全廢。實有頃刻難保之勢,見者莫不驚悶,臣亦自分必死。此際僚員不齊,伴直苟簡,恩召儼臨,坐逋速辜,臣豈樂爲,而扶人坐臥?束帶無路,咫尺天陛,終未承牌,分義虧缺,良欲無訛。只推之命,又出格外,顧此賤臣,何以得此?一息未絶之前,頌祝聖恩而已。迺□□病乞免之章,兼附草草勉戒之言,而恩批久靳,在臣私義,固不敢復此瀆擾,而卽今病狀,實無一分强仕之望。疾痛之極,必呼父母,不得不冒死更籲,而數行文字,亦未能親自構成,乃敢倩人代草,敢干天聽,臣尤死罪。伏乞天地父母,憐臣疾病之萬分危篤,特軫職務之不宜暫曠,亟許遞免,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謹昧死以聞。

7月12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呈辭受由。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熙晉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任舜元啓曰,小臣以實錄廳堂上,坐起進去,下直,而每每微稟,有所煩瀆,日後則除稟啓,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侍講院意啓曰,今十五日,孝寧殿望祭,王世弟親行事,下令矣。分付該曹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鄭守範手本,則保放罪人鄭治,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問事郞廳趙遠命,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任舜元啓曰,平安監司以理山郡牛面居良人蔡從先等三名,爲虎囕死事,狀聞矣,敢啓。傳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李廷濟曰,今日內乘、宣傳官等試射時,宣傳官李聖魯,柳葉箭十巡居首,直赴殿試。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以京畿監司及忠淸都事兼海運判官狀啓,刑曹粘目,戶曹啓辭,刑曹啓目,南陽前府使洪元益,文義前縣監沈胄賢,黃海前水使李汝迪,延安前府使申聖夏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洪元益、沈胄賢、李汝迪、申聖夏今方待命於本府,竝拿囚之意,敢啓。傳曰,允。

○權以鎭啓曰,臣敬奉聖旨,傳諭于領議政趙泰耉,則以爲,昨於敦諭承旨之回,仰陳竢間趨命之意矣。卽又伏承偕來承旨傳宣箚批,辭旨肅溫,開釋備至,臣非木石,寧不知感?第臣病狀,進退無常,昨夜又經寒熱,卽今神氣昏昏,宛轉床席,差觀四五日氣力,以爲進身之計。王人之閱月相守,誠極惶悶,乞蒙卽爲召還,以安臣心,千萬至祝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趙泰耉箚曰,伏以臣,痼疾纏髓,危辱惕情,屛遠江郊,久抛緊務,論其罪狀,實合重誅。威罰之加,惟日夕以竢,聖度天大,優容而寬假之,旣不以爲罪,荐施以恩眷,承宣替來相守,殆浹一朔。倉官輸到辭俸,又至十度,是何負罪將死之喘,乃蒙寵錫,一至於此?惶感蹜踖,置身無所。況今都監事務,日以益急,習儀進冊,期日將迫。到今事勢,他有所不暇顧者,而顧臣痞塞之症,多服藥餌,少無所減,飮啜輒不順下,氣息以此凜凜,少有動作,喘汗吁吁,欲退不得自由,欲進無以自力。孤負隆私,宿計謬然,中夜撫枕,只自悲憐。日昨又伏聞,司直申慶濟之疏,旨意非常,侵斥多端,自來危蹙之情,又有此聲罪之言,臣之去就,益無可言。今若冒進,則人之詆斥,又不知其幾何,若是而其可晏然於職事,而冒當敦匠之任乎?不得不復此哀籲於日月之下,伏乞聖明,俯察臣決不可進之狀,亟遞臣本兼諸任,以謝人言。都監、提擧,劃卽變通,俾令國家大禮,無臨急窘束之患,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遭人言,雖曰非常,前後敦勉,昭晳無餘,則以卿休休之量,何足介懷?卿其安心勿辭,俟病少間,卽出論政,以副孤望。

○傳于趙景命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兩司合啓,健命正刑,泰采按律事。答曰,勿煩。

○府前啓,請寢頤命、昌集孥籍還收之命。答曰,不允。

○請寢健命賞給之命。答曰,不允。

○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皆見上答曰,不允。

○李挺周極邊遠竄事,依啓。

○新啓,今番諸賊之窮兇情節,實是前牒之所無,而幸賴宗社默佑,兇謀畢露,妖腰亂領,次第伏法,而尤可痛心者,以數百金重貨,購得一歃立斃之藥,旣試宮掖之間,致有冤死之人,仍欲更試於不敢言之地,其陰慘兇獰之謀,尙令人心寒而骨靑。原初購來之人,不可不急急捕得,以洩輿憤,而張姓譯官之說,旣出於賊招,則端緖已露,蹤跡可得,此臺臣所以啓請窮査者也。令捕廳購捕之命,已過屢月,而尙未斯得,事之疎緩,莫此爲甚。請左右捕盜大將從重推考,使之刻日譏捕,以正王法。答曰,依啓。

○院前啓,請寢頤命、昌集孥籍還收之命。答曰,不允。

○請李翔所復官爵還奪。答曰,不允。

○請廣州府尹尹游改正。措語皆見上答曰,不允。

○新除授司諫梁廷虎時在伊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趙洽,旣已更推,今無可問之端,姑爲仍囚,以待結末。沈榗、李瀗、洪哲人、李尙建、吳瑞鍾、墨世等,嚴刑窮問之下,終不直招,情狀極爲痛駭,竝加刑得情。鶴孫與一業,更加嚴刑,而與前招無異,所當更請加刑,而鶴孫則當初鉤問,只爲柳哥喪人之必欲覈得,而所謂柳哥,卽柳厚章也。厚章旣已捕捉,斃於杖下,今無更問之端,還發配所。一業則所謂傳說之言,非渠創出,得聞於兩宮人云,而其人姓名,終不現告,已受三次嚴刑,元非死罪,而一向嚴刑,徑斃杖下,則似有乖於欽恤之道,極邊定配。李晩成以臺啓措語,發問目推問,則所供如此,縷縷發明,而自明之言,有難取信。柳就章觀其所供,則雖極口發明,終無明的證據之端,竝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獄事幾盡收殺,餘存罪人,姑爲仍囚,待登對時稟處事,前日議啓時,已爲啓下矣。罪人柳慶裕,更推所供,今已直招,無更問之端,待明日登對,他罪囚酌處時,一體稟處,何如?傳曰,依啓。

7月13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式暇。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十三日,扈衛軍官崔秀徵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西學生李仁敷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曜金門守門將金兌寬,丹鳳門守門將金尙采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以慶尙左道暗行御史、忠淸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尙州別營將盧恰,禮山前縣監李深,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盧恰、李深等,今方待命於本府,竝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罪人鶴孫,因鞫廳議啓,還發配所事,命下矣。依前罪目,使羅將押送濟州牧大靜懸[大靜縣]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鞫廳杖斃罪人器之緣坐族屬,使之査出後擧行事,前已草記蒙允矣。卽接忠淸監司牒報,則器之父與祖伯叔父,竝身故,其子鳳馨,則自盡致死,依例檢驗,女及妾與孫、姪竝無,姊妹五人,俱已出嫁,其母則今年六十六歲,竝依律文除緣坐,其餘則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兩司合啓,請健命亟正邦刑事。答曰,勿煩。請泰采按律處斷事。答曰,勿煩。

○院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答曰,勿煩。請李翔所復官爵,亟命還奪事。答曰,勿煩。

○府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皆見上答曰,勿煩。新啓,正刑罪人金一觀,以逆賊弘述習陣後,回兵犯闕之謀,分明納招,歷擧知情者,至於三人,而鞫廳,以其擧兵月次之少差,不載於入啓文案,遂使窮兇極惡之逆節,至今置而不問,國人之駭憤,久而益激。蓋一觀,初旣曰,以十一月初九日習陣罷後,擧兵犯闕定計,遽因換局,只隔三日,事終不成云。其時問郞,詰之以換局乃在十二月,而十一月之說,何其虛妄云爾,則一觀,以精神昏迷,十二月錯擧十一月,而爲對云。第初告之月數,雖或少差,只隔三日,因換局不成之說,旣甚分明,鑿鑿皆中,則謀兇情節,據此可知。且一觀言內,弘述庶弟弘邁之子,乙丑生武人,卽其同情,拿問可知云云,則雖或忘其名字,旣已詳告其人,故日昨筵中,大臣及禁堂,至有陳達之擧。其在鞫體,不可不問,其餘知情者二人,亦宜覈問於弘邁之子,一體正罪。請令鞫廳,拿鞫嚴覈,快施王法。答曰,勿煩。

○趙景命啓曰,祔廟、尊崇兩都監習儀定日漸迫,禮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李台佐,方遭重制,參判柳重茂,奉命在外,新除授參議金致龍,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景命曰,卒慶安君夫人喪,造墓軍八十名,限十日趁役事,分付該道。

○趙景命啓曰,今此鋤後之旱,八路同然,連見各道狀啓,則農形凡百,極爲驚心,前頭民事,罔知攸措。頃當四次祈雨祭受香之時,雨勢徹夜大注,故依舊例啓請姑寢矣,旋爲開霽,更不下雨,今浹一旬。自前如此之時,雖當秋節,或因特敎,或爲啓稟設行矣。祈雨祭依前例,更爲設行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南就明三度呈辭。入啓。傳曰,還出給

○趙景命啓曰,持公事入侍,處暑間姑停事,曾已命下矣。今日乃是處暑,自明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趙景命,以禮曹意啓曰,因政院啓辭,今此鋤後之旱,八路同然,祈雨祭依前例更爲設行事,允下矣。依前啓請,四次祈雨祭,北郊遣宰臣,社稷遣重臣,不卜日來十五日設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禮曹意啓曰,前頭祔廟後,永徽殿大祭所用樂章,令大提學製進事,已爲啓下矣。卽今大提學,雖已遞改,此等重大文字,亦以前任文衡製進,多有前例,令政院更爲分付,斯速撰進,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祔廟都監意啓曰,敬寧殿玉冊文書寫官京畿觀察使李正臣,寫出草圖書一本,謹此封進,以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侍講院啓曰,本院新除授贊善鄭齊斗,時在京畿江華地,書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新除授說書兪彦通,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權益淳,以推鞫問事郞廳,今日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弘文館啓曰,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金始㷜,才[方]遭重制,未經成服,副應敎李世德,陳疏未承批,不得循例請牌。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前日陳疏之後,雖因事蹔出,亦以未承批,連呈辭單,久不行公。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都摠府意啓曰,卽接部將蔡泰雄名呈所志內,矣身今月初五日,中日試射時,柳葉箭邊四中,貫一中,沒技之後,以邊將除授,付標啓下,故如是呼訴云者,凡內三廳參下官沒技之類,六品承傳,自有前例,則今此蔡泰雄,未蒙陞六之典,宜有稱冤。原單子中,似當有付標之擧,惶恐,敢啓。傳曰,原單子入之。

○趙景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李瀗、李尙建、吳瑞鍾等,加刑之下,抵賴不服,更加嚴刑得情。洪哲人訊杖十四度氣塞,墨世訊杖二十度氣塞,呼吸不通,回甦間,姑爲停刑。李晩成更推之下,費辭自明,以其所供,發爲問目更推。柳就章,本以昌集腹心親密之人,訓局中軍,無端作窠,送言弘述,必以渠爲代者,專爲宮城扈衛時,便於任使之意,則陰謀秘計,必無不知之理,而更推之下,乃以枝辭蔓語,極口發明,以此發爲問目,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7月14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坐直。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趙景命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鞫獄事體,至嚴且重,堂上不可不備員,而同知事金一鏡,以情勢難安,陳疏引入,行公未易,不可無變通之道。金一鏡兼帶同知之任,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凡鞫廳罪人酌處之後,因臺啓更問,則以臺啓,發爲問目,乃是流來古規,故依前規擧行矣。取考前文案,則其中李瀗、李尙建等臺啓措語,不無差爽處,以本問目施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景命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趙景命啓曰,鞫廳大臣,以昨日臺啓,有難安,方爲陳箚,今姑不得開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景命,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至爲未安。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右議政崔錫恒箚子到院,而以祈雨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景命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祈雨祭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7月15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熙晉,以備邊司意啓曰,頃因臺啓,平安兵營記付銀貨,丙申、丁酉年間,不下六七萬兩,而近來枵然一空,耆老所,以銀貨四千兩稱貸事,行關於平兵,則兵使白時耉,如其數出給,未久盡捧云者,極涉可疑,査問於本道監營矣。卽見平安監司李眞儉査覈狀啓,則兵營丙申以後兵使重記及耆老所銀子貸下捧上冊,竝爲取來,別定査官,使之明査,成冊上送。耆老所許貸銀子,庚子四月差人徐允興處出給,辛丑十二月畢納捧上,成冊中載錄,而時任兵使尹五商所送文書中,有別件文書,乃是白時耉爲兵使時,與黃海前兵使柳星樞,往復慈城銀子事也。蓋逆賊鄭宇寬,以平安兵營所貸樣貸用,黃海兵使之報備局,請得慈城銀二千兩,而及柳星樞之遞職也,移文請償於白時耉,則時耉回移中,以爲二千兩銀貨,初無自弊營報備局請貸之事,亦無與貴營,文移往復之擧,而任自取來乎云云。及夫星樞累度督償於後,乃以爲詳問曲折於宇寬,則稅銀相換之時,果爲貸用,今方出給收稅價錢於宇寬,以爲換銀還報之地云。星樞之不見時耉請貸文字,莫重銀貨,轉貸宇寬者,誠極虛浪。時耉之慈城銀二千兩,只憑宇寬私自借貸之說,卽爲備償之狀,俱極可疑。兩道兵使,一從宇寬之言,宇寬請貸於星樞,則星樞貸之,宇寬請償於時耉,則時耉償之,或貸或償,不問文牒之有無,彼此所爲,極涉殊常。當初宇寬所貸慈城銀二千兩,先納戶曹與否,詳査處置之意狀聞矣。狀啓與成冊,竝移送禁府,白時耉、柳星樞,使之拿問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侍講院意啓曰,世弟宮別監張泰協爲名者,再昨夜初更量,被捉於捕盜部將,而部將二人,聚會道上,稱以犯夜,私自結縛,無數歐打,旋卽放送,不爲呈課于該廳。取考政院曾前定奪啓辭,則別監雖或犯夜,該廳先爲進來後決棍,已有定式,而今此部將之任意結縛,徑先歐打,殊極可駭,當該部將二人,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任舜元,以戶曹意啓曰,卽接禮曹啓下關,則今此祔廟時,侍衛禮貌官朝服,依舊例造給事,啓下矣。久遠謄錄,今無見存,雖不得考據,以庚午祔廟時言之,旣無朝服造給之事,當此經費蕩竭之日,前例所無,今不可造給,以此,分付通禮院,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大臣以陳箚未承批,今日鞫廳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台佐爲同義禁。

○以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金始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濟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以弘文館意啓曰,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副校理金始㷜,已經成服,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普昱啓曰,臣以李弘邁子拿鞫事,有所論啓矣。得伏見大臣箚本,則以臣啓中,國人駭憤,久而益激等語,以爲難安之端,至於陳箚引咎,臣竊不勝訝惑之至。夫賊述回兵犯闕之謀,始出於一觀之招,而其所謂推戴之人,雖曰,屢變其名,要不出於頤命之父子。且其所告知情者,至於三人,而旣曰,聞昌道之言,則聞人所傳,忘其名字,不可謂不近理,況旣以某人之子,某甲之人發告,則其所的知,豈不明白乎?且一觀初旣曰,弘述以十一月初九日習陣罷後,回兵犯闕定計,而只隔三日,因換局不成云云。及夫問郞更詰之後,乃以精神昏迷,十二月,誤以十一月爲對云。蓋十一月、十二月,雖或有一二字之少差,若其初六日之於初九日,數果隔三日,則因換局不成之語,鑿鑿相符,豈可以月次之誤對,而謂之胡辭亂語耶?噫,鞫獄事體,至重至嚴,雖泛然干犯之人,猶不宜或漏,況此回兵犯闕,是何等逆節,而出於罪人之如是狼藉乎?此日昨大臣,所以陳達於榻前者也,而尙今無拿覈之擧,國人之駭憤,烏可已乎?臣之所只欲,使逆節無漏,鞫體無失而已。夫豈有一毫侵逼於大臣,而大臣過自爲咎,徑停鞫坐,實非臣慮之所及也。臣新入臺地,才發一啓,致令大臣不安,莫非臣妄率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匡輔啓曰,日昨僚臺,以李弘邁之子拿鞫事發啓,而其事關係鞫獄,臺閣之請覈,旣有所執,故臣等與之聯名矣。大臣過自引咎,至於陳箚,而鞫獄遽停,僚臺以此難安,旣已詣臺引避,則臣等亦何敢獨爲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等之職。答曰,勿辭

○朴熙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持平李普昱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匡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7月16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沔川郡守趙光命下直。

○朴熙晉啓曰,大司憲鄭齊斗,掌令金重熙在外,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普昱、李匡輔,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韓配夏,同副承旨李廷濟啓曰,卽伏聞醫官所傳之言,朝者有入直醫官入侍之敎,而臣等未及聞知,諸醫入診退出後,始乃來通于臣,臣聞卽入來,與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自上雖無形現之證候,而當此老炎猶酷之時,治暑之劑,不可不進御云。故淸暑六和湯,加蒼朮一錢三貼,辰砂益元散十貼,竝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憲府多官,引避退待,處置歸於諫院,而諫院無行公之員,不卽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金始㷜,連日違牌,只有校理權益淳,獨爲入直,今朝晝仕出去,因應敎沈珙疏槪,引嫌陳疏,不爲入來,原疏退却,而卽今上下番,俱爲闕直,事體極爲未安。校理呂善長、權益淳,副校理權益寬、金始㷜,竝卽牌招,副提學李明彦上來,今已屢日云,亦爲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金始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熙晉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以禮曹意啓曰,慶安君夫人之喪,遣內侍致祭,以今月二十日擧行事,已爲啓下矣。其日與祔廟初度習儀相値,以二十四日退定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右議政崔錫恒陳箚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兵曹意啓曰,今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試射日次,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來言,本寺諸宗講學之規,連五等居首後,稟啓陞資,自是不易之典,而卽者光興令橏,爲其兄行光恩令楧,訟冤上言,因該曹覆啓,至有加資之命矣。取考本寺所上講記,楧,自丙申至戊戌,只是四等入格,故例不入於計劃論賞之中矣。到今年久之後,稱以連五等居首,誣煩天聽,冒受誤恩,事之無據,莫此爲甚。楧之所授資級,不可仍置,亟令還收。花平副令橃,自乙未至戊戌,連五等入格,而其間不無粗略之栍,故本寺措辭啓稟,先朝旣有區別賜馬之命,而今此其弟𪳄上言中,以置而不論爲言,有若本寺,初不擧論於啓辭中,而獨未蒙恩典者然,至煩上聞,亦蒙加資,誠極猥越。前旣蒙賜馬之典,則今又加資,係是疊受,所當改正,而旣出特恩,不敢直請還收。光興令橏,行花恩副令𪳄等冒瀆干恩之罪,亦不可不懲,竝從重推考,以杜日後之弊,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來言,濟州歲貢進上先後運馬,一時來到,元數三百八匹內,三匹船中故失,二十匹到中路病留,一匹故失,二匹逃逸,合二十六匹計除,實納馬二百八十二匹,禾毛色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旌義縣監兼山馬監牧官金世衡封進馬二匹,歲貢馬一時來到,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厩立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院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事。措語俱見上答曰,不允。

○又啓曰,持平李普昱,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匡輔,以李弘邁子拿鞫事,有所論啓矣。大臣過自引咎,至於陳箚,而鞫坐遽停,不敢晏然於臺次,竝引嫌而退。啓請拿覈,亦有所據,大臣箚辭,何必爲嫌,聯名陳啓,蓋欲明覈,其在臺體,尤無可嫌,請持平李普昱,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匡輔,竝命出仕。答曰,依啓。

○午時,上御進修堂。承旨持公事入侍時,同副承旨李廷濟,假注書李憙,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入侍。

○李廷濟,進讀黃海監司狀啓,平山鄕校改修時,香祝下送事。啓下。又讀平安監司狀啓,定州地藏洞堰畓修築事。啓下。又讀黃海監司啓本,罪人到配事。啓下。又讀黃海監司啓本,身布納未納成冊上送事。啓下。又讀黃海監司啓本,文化縣飜庫事。啓下。

○讀畢,廷濟進伏曰,旱災孔慘,八路同然,今年年事,又判大無,哀哉民斯,其將盡劉,而京外倉厫,枵然一空,前頭賑救之策,無可着手處。無食必死,國無民必亡,言念及此,不覺心寒,小臣多年居外,備諳民間弊瘼。凡諸隣族之侵,身布之徵,種種誅求,民不堪當,弱者塡于溝壑,壯者聚爲盜賊,常年尙然,況今洊經災荒之後哉?國計民隱,至於如此,必須自上,大加軫恤,申飭廟堂,講究荒政,加意撫綏,然後庶可以濟活窮民矣。小臣冒昧陳達,極知惶恐,而十年經幄,久備顧問之列,今又職忝近密,日接諸道所報,區區憂慮之懷,不敢終默,敢此略效陳戒之忱。伏願殿下,深軫民事,各別惕慮。凡干需用,務存裁省,一以周王之日昃不暇食,漢帝之惜露臺百金爲法,則推是心行是政,可以爲懷保綏集之道矣。且今朝綱漸弛,百隷怠官,中外臣僚,未見有擔當國事,盡心奉公之人,亦須各別飭勵,上下交修,然後國事庶可以有濟矣。上曰,唯。

○廷濟又奏曰,太學諸生,守闕待批,喁俟處分,而今至屢旬,尙靳批旨,聖廟久空,守直無人。且外方儒生之以書院祠宇事陳疏者,多至數十,而一例靳批,此則尤有異於泮儒者。諸生,或以儒賢杖屨之鄕,或以先正俎豆之所,有所陳請,則自祖宗朝以來,輒皆許施,以盡勸奬興起之方者,已成前例。今此諸鄕儒之疏,亦不過例下該曹,稟處之事,而遠外儒生,閱月待批,其爲鬱抑,可知矣。若自喉司,列書其疏入日月以入,以爲連次進覽後,批下之地,則似好,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奏罷,諸臣以次退出。

7月17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趙景命坐直。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入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熙晉,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祈雨祭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提學李明彦,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金始㷜,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大臣以陳箚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朝者五次祈雨祭官,旣已受香,而卽今雨勢如此,祭文中似當添入得雨之意,令知製敎,依前例措辭添入,使香室官員,急速陪進,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奉常寺官員,以都提調意來言,臣等日昨孝寧殿望祭罷後,王世弟以祭物排高不齊之事,至有令侍講院申飭之敎。莫重祭享各品所排,皆有尺數,而今此不齊之失,臣等平日不能檢飭之致,惶恐待罪爲白乎旀,當該典祀官推考警責,下人令攸司科罪,自今各別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宗親府郞廳,以有司堂上意啓曰,本府名雖上司,疲弊特甚,凡於接待諸宗之際,不成衙門貌樣之狀,實通朝之所共知也。時御所弘化門外諸司,則皆有朝房,而本府以物力之凋殘,尙未備置,大小擧動及朔望公會時,許多諸宗與下人輩,無止接處,散入閭家,每致生事,其爲苟簡,爲如何哉?今此籍沒中天紀家舍,在於闕下不遠之地云,令地部移屬本府,毋使衣冠之人,彷徨於路街之地。且卽今本府形勢,已至莫可收拾之域,故今番逆家田畓七八十結及奴婢各三十口,請令該曹該院,劃給本府,俾成貌樣之意,啓請蒙允之後,本府搜問屯田與奴婢所在處,則弘述、龍澤、宇寬、世相田畓,多在於京畿、忠淸、全羅、黃海、平安道內諸邑云。故田畓所在處,旣已望定移文於地部,而弘述奴婢,在於京外者六十口,亦已望定,移文該院矣。屯田及奴婢,一依望定數,移給本府之意,更爲分付該曹該院,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景命啓曰,來二十二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7月18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坐直。右承旨趙景命。左副承旨權以鎭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尹光益陳疏回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南陽府使鄭壽松,會寧府使張漢相下直。

○巳時,承旨持公事入侍,上御進修堂。都承旨南就明,右承旨趙景命,同副承旨李廷濟,持平李匡輔,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等入侍。

○南就命[南就明],讀平安監司狀啓,寧邊校生金時明等囕殺事。踏啓字。忠淸監司狀啓,延豐奴同伊囕殺事。踏啓字。

○趙景命,讀忠淸監司狀啓,舒川郡守申弼誨事。踏啓字。平安監司狀啓,平壤官奴金奇贊,令該曹,稟處事。踏啓字。平安監司狀啓,龍川李壽民事。踏啓字。

○李廷濟,讀忠淸監司狀啓,安興守城將崔瑞圭事。踏啓字。江華留守狀啓,船頭堡別將朴再萬事。踏啓字。左邊捕盜廳粘目,劉永萬、朴宗伊事。踏啓字。

○持平李匡輔進曰,三司請對,連陳討逆之義,而誠意未格,尙靳兪音,臣等事當更爲請對,而昨自藥院,有湯劑進御之請,聖候方在靜攝之中,故難於瀆擾,不敢請對,今日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故臣亦同入矣。仍讀頤命、昌集孥籍之啓。上曰,勿煩。匡輔曰,每以勿煩爲敎,誠不勝悶鬱之地。孥籍,自是逆律中次第當行之事,而尙不允從,實爲慨然矣。李廷濟曰,今日逆賊,實是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憤,臺臣之苦口力爭,非有私讐,誠以亂逆不討,則國不爲國之故耳。亟從臺言,快施治逆之律。匡輔曰,若曰,討逆,而使兩兇,止於賜死,則安足以正國法而懲人心乎?讀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還寢之啓。上曰,勿煩。李喜朝極邊遠竄事。上曰,不允。請以金一觀所告,知情者二人,覈問於李弘邁之子事。上曰,依允。請吳瑞鍾、柳慶裕,一處質問,期於得情事。上曰,依啓。請全羅監司權重經罷職不敍事。上曰,依允。

○趙景命啓曰,祔廟尊崇初度習儀,在今二十日矣。取考前例,則神輦陪衛承旨,每須二員矣。今番則神輦,將爲三位,承旨二員依例進去,則恰用六員,本院無守直之員,似有變通之道矣。今番則各位神輦,每一員進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今當連日習儀之時,陪衛承旨分排之際,必有窘乏之患,其日則偕來承旨入來進參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京外儒生,以書院廟享事,多有陳疏而疏批未下者,故自本院有抄錄入啓之事矣。前後朝臣,陳疏入啓,未及承批之前,或身死或罪謫,亦有遷官遞職者,此等合爲無批答還下之類,亦自本院,分其日子,抄錄以上,而所懷言事疏,可以留覽者外,一一還給,則似無積滯之患,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依爲之。南就明啓曰,小臣有更爲稟定事,惶恐敢達。卽今持平李匡輔,以定配罪人許璧,置於稟秩,監司權重經,至被劾罷,則其餘如此之疏,更無可論,而許璧以未徹之疏,旣爲屛裔,其疏之重大,聖明想已洞燭,而其時因本院啓辭,有如此之疏,勿爲捧入事,稟定矣。日昨李三齡、鄭𦒜等四人聯名之疏,亦以辛巳獄事爲言,逐日到院,該房承旨,今方入侍,明白下敎,何如?李廷濟曰,三齡疏,觀其措語,比許璧,尤甚無嚴矣。此事而可爲,則今日廷臣,以引君當道之誠,何待方外疎遠之言耶?專出嘗試之計,不識干犯先朝之罪,極爲痛惋,許璧疏旣令勿捧,且施屛裔之典,則此疏亦爲勿捧之意,敢啓。上曰,依。就明曰,其疏末,引向來凶黨之阻搪疏章,作一喉司之罪案,非但此也。以此陳疏之類繼到者,亦有之,將不勝其紛紜矣。趙景命曰,三齡疏事,兩承宣旣爲陳達矣。自此必多紛紜之患,而許璧疏,旣有勿捧之命,且施屛裔之典,三齡疏,今又不捧,則此後如此等疏,一併退却之意,敢稟。上曰,依。此出擧條

○祔太廟習儀時,神輦陪衛承旨,以各一員進參事,榻前定奪。

○祔太廟習儀時,領議政處偕來承旨,姑爲入來同參事,榻前定奪。

○任舜元啓曰,司譯院官員,以提調意來言,玆因筆工等上言,該曹覆啓,每於曆行時,筆工入送事,允下矣。燕行員役,自有定式,其來已久,不可加增,故凡御供衣襨藥料,非不重大,而皆令譯輩貿納,曾未有市人工匠等入送之事。黃毛之優劣,惟係於彼地貴賤,而不在於工匠之入去與否,而工匠等以此憑藉,願往北京,以創開無前之規,不但事極猥濫。至於曆行,則彼國《會典》所載人馬之數甚尠,尤難加減,故頃年松都狀請加慈貿辦別將,而亦不得許,則非有移咨定奪之前,決不可額外加送,筆工入送北京事,勿施,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戶曹意啓曰,本曹比年以來,稅入大縮,將不成貌樣,而加以諸宮家各衙門,或代受京倉米木,或相換外邑稅穀之後,趁未推尋其代,經費之苟簡,未必不由於此,故爲慮此弊,春間以諸宮家屯米代受京倉米木,防塞勿施之意,榻前定奪矣。觀此內需司啓下牒呈,則以龍洞宮需用不足,南陽免稅壬寅條稅米代,先以地木磨鍊輸送事啓下也,定奪屬耳。有此啓請,事體所在,殊極未便,況今木綿,經用不敷,封不動毁用者,亦未能充上,以此以彼,尤無輸送之勢,龍洞宮代受,則仍爲勿施,自今以後依定奪,諸宮家京倉米木代受之請,更勿煩稟之意,分付內司,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戶曹意啓曰,卽接兵曹移文,則爲其靑坡、盧原[蘆原]兩驛馬卒,請得別庫米太各一百石事,草記,允下矣。本曹稅穀,係是惟正之供,經用之外,元無那移雜用之規,年前雖有驛卒處給太之事,已是謬例,揆以事體,斷不可循例擧行。況且百官頒祿,軍兵放料,將有乏絶之患,驛馬喂養之資,尤不可論,今此米劃給安徐,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禮曹意啓曰,取考辛卯謄錄,則凡大祭時,祭物陳設,例在於前一日。今此十一室,則未祔之前,徑設祭饌,似涉未安,而第自上旣已就位,位版開櫝之後,守僕輩似不敢出入陳設,不得不依列位一時陳設。曾在元宗大王祔廟時,亦依此爲之云。且在前祔廟之時,旁有空室,故冊寶等物,姑安於空室,罷祭之後,卽爲奉安於所安之龕,而今此祔廟之時,則無空室,如欲奉安於冊寶之床,則地形狹窄,行禮不便,不如先以冊寶,安於所安之龕爲便云,事係變禮,不得不竝稟。傳曰,事勢如此,竝依此爲之事,傳敎矣。今亦依此例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禮曹意啓曰,前頭祔廟後,永寧殿大祭時,犧牲中羊一口,猪二口,當爲加用,依此封進事分付,而牛牲則自前每以五首,分設於宗廟、永寧殿各室,而所餘牛脚中三枚矣。祧遷後,永寧殿大祭時所用牛牲,則以其所餘三枚中,通融推移取用,旣有前例,以此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禮曹意啓曰,秋節後,更設祈雨祭,蓋出於浹月旱乾之致,而自昨雨下,殆過一犂許矣。卽今秋成不遠,冷雨連下,則反有害穀之慮,明日六次祈雨祭,姑爲停止,更觀前頭,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禮曹意啓曰,因侍講院啓辭,王世弟永昭殿、敬寧殿,進冊寶前,先行展謁,擇日擧行事,命下矣。兩殿展謁吉日,令日官推擇,則自今月二十日,至二十八日,其間連有拘忌及習儀相値,二十七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平安監司,以寧邊等官居校生金時鳴等三名囕殺事狀啓。傳于任舜元曰,令本道恤典擧行。忠淸監司,以延豐居奴同伊囕殺事狀啓。傳于任舜元曰,令本道恤典擧行。

○任舜元啓曰,秋節已入,地部事務漸殷,而判書金演陳疏承批,筵中開釋之後,連呈辭疏,無意行公。重務之曠廢,委屬可慮,戶曹判書金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玉堂上下番不備,視事則連日,取稟矣。取考前例,則曾前上下番未備之時,有頉稟之規,今亦依此備員間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大臣以陳箚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熙晉曰,今下弓矢,會寧都護府使張漢相處給送。

○趙景命,以侍講院意啓曰,王世弟永昭殿、敬寧殿,進冊寶前,先行展謁事下令矣。令該曹卽爲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校理權益淳,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軍兵料准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熙晉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景命,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累日,且當處暑已過,間日召對之時,上下番不可不備員,而應敎沈珙,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雖皆未承疏批,旣已因事一出,故竝連請牌招矣。屢次違牌,以致闕直之久,揆以事體,殊甚未安。應敎沈珙,昨呈辭單,遽已入啓受由,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金始㷜,則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正言金始炯啓曰,臣新入臺地,不戒三緘,事在目前,略陳迷見,而無益於規勉,反惹其[惹起]紛鬧,橫被僇辱,徒取狼狽,咋指追悔,誠不敢爲擧顔自列之計,呈單見阻,違牌靳罷,虛帶累日,進退俱窮,玆敢唐突詣臺,略暴臣之日昨疏語,非直爲憲臣分疏而發,其所命意,儘有所據。蓋自更化之後,士類彙進,其所以交相勉勵者,當在於正名扶義,則峻舊防嚴新討,豈非今日之第一義耶?向者李巨源之言論去就,明白正當,初劾金吾者,蓋爲其嚴立大防,復入前席者,實在於準請大論,則懲惡討逆之義,可謂兩得,此臣所以許臺臣之風裁,而斥宰臣之疏論者也。臣之意見,本自如此,而就事平說,亶出相愛相規之義,設令文字之間,有欠宛轉,此不過偶失照檢之致。論其大體,自是好意思,所望於宰臣者,謂宜反已虛受,以廣忠益,而誠信未孚,疑怒先加,對疏一出,旨意至深,許多危怖之言,不但止於蹙迫臣身,噫,其甚矣。臣若欲逐數提論,臺辭爭較,則恐貽效尤之譏,且犯無辨之戒,故甘心困辱,囚舌泯默,而至若因襲舊套,餘論突兀等語,關係不輕,有不得不辨者。噫,向來諸大臣苦心血誠,專出於爲宗社深長慮,而兇黨輩潛懷忌嫉,必欲傾陷,假借名義,設爲機穽,正人直士之憤,今猶未已者,誠如宰臣之言,而若其睦來善事,誣及先后,罪名至重,爲今日臣子者,固不敢輕議申理,而沈檀之急於護黨,直請牽復,略無所忌憚。當初問備之罰,旣失太寬,追後劾罷之啓,誠得臺體,則臣疏所謂扶名義爲己任者,有何一毫近似於兇徒之假托,而掇拾欛柄等語,全不擇發,信斯言也,則來善犯分之罪,爲薄物細故,而檀之讞奏,將歸於得當耶?夫名義二字,亦有眞假之別,意在禦人,借而用之,如向年兇黨之爲,則此所謂假名義也。辭嚴守正,斥之廓如,如今日憲臣之爲,則此所謂眞名義也。今若懲羹於假名義,而反欲弁髦其眞名義,則不幾於認金爲鐵,因㘆廢食,而名義二字,其將不復行於斯世耶?此非疑晦難明之事,則宰臣亦豈不知,而急於攻臣,未暇擇言?嗚呼,駟不及舌,臣竊爲宰臣惜之也。然,臣之所遭,誠有萬萬駭怖者,唯當杜門屛息,以盡自靖之義而已,何敢一刻仍冒於淸朝言議之列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朴熙晉啓曰,正言金始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諸承旨持公事入侍時,持平李匡輔所啓,鞫廳罪人吳瑞鍾,鳩聚銀貨,陰通邪經之計,初旣直招,而到今更鞫之下,稍變前說,半吐半呑,其爲情狀,萬萬絶痛。揆以獄體,不可不窮覈乃已,而當初定配罪人柳慶裕之貸給銀貨於瑞鍾,雖曰,鹽船改造,事極可疑,一處盤問,反覆覈實,然後方可以盡得奸情。請令鞫廳罪人瑞鍾,姑爲停刑,罪人柳慶裕,卽爲拿鞫質問窮覈,期於輸情。

○又所啓,卽伏見全羅監司權重經放未放狀啓,則定配罪人許璧,置之稟秩,臣誠不勝駭然之至。夫許璧之所坐至重,殿下之處分至嚴,而渠何敢肆然置之於稟秩,以爲嘗試殿下之計哉?放肆無嚴,莫此爲甚,而且定配罪人柳慶裕,則元不擧論於啓本中,金吾雖已請推,如此縱恣無忌憚之人,不可以推考薄罰而止。請全羅監司權重經罷職不敍。批答見上

○答館學儒生黃昱等,洪州幼學韓以禎等,鎭川進士李始振,龜溪院生崔應井等,淸州幼學朴守諴等,茂山幼學蔡昌遠,北道幼學吳昌運等,公州幼學李鳳成等,德山幼學鄭世事等,忠淸、全羅道儒生金壽龜等,南原生員吳命厚等,慶尙道進士李益𫗽等,北道幼學朱必燁等,益山幼學李斗錫等疏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該曹,稟處。

○七月十八日。

○注書尹光益疏曰,伏以新除授左承旨任舜元,卽臣之姑夫也。臣雖以病在告,揆以法例,自在應遞之科。玆敢陳章仰籲,伏乞聖明,亟命該曹照例處置,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踏啓字下吏曹

○忠淸道德山幼學鄭世甲、李廷夔等疏曰,伏以臣等,誠一布衣耳。身居草茅,跡遠京師,惟知鑿耕而食飮,朝曛而作息,其於時政得失,聾耳瞽耳。第比年以來,凶歉荐臻,田無所收,家無所儲,腹飢不食,膚寒不衣,父子不相保,兄弟不相見,夫妻離散,老羸溝壑,不但一家爲然,一村皆然,不徒一村爲然,一邑皆然,自一邑而一道,自一道而一國,環東土數千里,擧入於困窮顚連之中,風俗之薄惡也,巧僞也,民心之渙散也,怨詈也,今年甚於去年,今日甚於昨日,變怪百出,憂虞萬端,臣等誠愚昧無所知識,豈人事未盡而然歟?抑天數已否而然歟?君門不可以徑入,瞽言無由以上達,耿耿于中,凡幾年矣。上年冬十二月,得伏見備忘記,十行溫綸,一味懇惻,廣求直言,思補闕失,雖古之敢諫之鼓,誹謗之木,何以加是?臣等奉讀再三,愚衷倍激,竊自相與私語曰,有君如此,求治至勤,而臣下不能仰體其誠意,使國勢日就於危亂,民心日趨於壞敗,莫可收拾,亡而後已,則其責不專在於君上也,實惟臣下之罪也。臣等未知今日爲殿下臣子者,食君食,衣君衣,榮其軀,利其身,而竭忠盡誠,無負職責歟?不然,則何使殿下之國,若是扤捏[扤隉],使殿下之民,若是困窮歟?臣等皆不文也,憂憤所激,慷慨之極,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欲以諺文,寫出情狀,則格例所拘,登徹無路,乃敢以當務之第一,贊之於前,又以鄕曲之俚語,繼之於後,文理不接續也,辭說不精緊也,惟以極言竭論爲主,庶幾乎萬一之採納焉。伏乞聖明,特恢納汚之量,乙丙燕閑之暇,時時賜覽,一一垂察,必曰,此狂夫也,言則是矣。必曰,此妄人也,忠則有矣。少加變通之方,以解倒懸之急,則臣等雖死亦榮矣。臣聞《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曰,元首叢脞哉,服肱惰哉,萬事墮哉。以元首股肱,譬之於君臣,則固知夫民者,肢體也毛髮也,焉有元首脞,股肱惰,而肢體毛髮,不受其病者乎?臣等以是,知今日民生之困悴,其責有所歸矣。凡天下萬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一心,故漢儒蕫仲舒之言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萬民正,則天下莫不一於正,陰陽調,風雨時,無有邪氣,奸於其間,此儒者之常談,人主之厭聞者,而舍此之外,無他道也。自古聖帝明王,莫不以心之一字,爲傳授之法,而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則不偏不倚,無反無側,修齊治平,擧此而措之耳。大哉心乎,吾身之勤怠,心以察之,人物之賢邪,心以辨之,事務之得失,心以燭之,則外是心,而爲天下國家者,臣未之聞也。伏覩殿下,仁孝出天,睿智冠古,屢經變故,處之如常,動心忍性,毓德春宮,八域延頸,式至今日,天命之眷顧方深,人心之蘄向方切,三百年宗社之托,在殿下一身,億萬民愛戴之忱,萃殿下一身,雖欲自暇自逸,其可得乎?雖欲自私自輕,其可得乎?休無疆也,恤無疆也,殿下可不反顧吾心,益加修省之道,以盡學問之功耶。丹書曰,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凶,臣不敢知殿下於敬怠之間,理慾之界,存者幾分,去者幾分耶?臣等側聞殿下,專尙淵默,久廢經筵,引接臣僚,一曝十寒,鶴鳴九皐,聲聞于外,則臣等雖疎外,豈不得聞乎?臣等以是,竊恐殿下於敬勝怠之功,有所未盡而然也。或者殿下於諒闇深墨之中,哀慕未遑,欲效高宗之恭默云爾,則臣等又以爲不然也。高宗之時,尙曰,后不言,臣下罔有稟令,而高宗夢得良弼,其代予言,言則殿下果能得高宗之良弼,不負代言之責歟?臣於是乎得間矣。夫高宗,殷之聖君也,猶待傅說之賢,以備霖雨之責,而必曰,股肱惟人,良臣惟聖,其相須之殷,相感之妙,爲如何哉?臣等乃敢曰,殿下雖得賢相,不能使之也。何者,彼傅說,乃版築之一胥靡,而爰立作相,托以啓沃,則殿下果能辦此事耶。天生一代之人,足了一代之事,則如古之傅說者,誠不可得,而其間亦豈無竭忠展才,以備當世之需者耶?有齊桓,則有管仲,有昭烈,則有孔明,謂今之世,不復有賢才者,臣未之信也。臣等竊瞷殿下之待大臣,可謂太薄矣。旣已枚卜,而置之百僚之上,則盡誠以待之,委任以聽之,密勿無間,責其成效,乃可也。今乃一言不合,忽其優異之禮,一事有違,遽示疎外之意,則雖有養德丘園,負望朝野者,豈肯幡然致身於巖廊之間,盡力乎輔導之責哉?此所謂假虛名而無實效也,若是而能爲國者,臣等未之聞也。嗚呼,德莫如堯、舜,治莫如唐、虞,而曰都曰兪曰吁曰咈,然後能成於變之化,從欲之治,而臣則歸美於上,君則歸功於下,其熙暭氣像,有如是者,一日之間,萬幾[機]之煩,何如也,而徒事淵默,以致群情之抑鬱,則臣恐君臣之際,交孚之義,不當如是也。昔我先大王,以十事,貽訓于殿下,曰法三朝也。曰親賢臣也。曰勤講學也。曰謹幽獨也。曰戒逸豫也。曰納忠言也。曰堲讒說也。曰愼喜怒也。曰崇儉約也。曰明賞罰也。逐條而作箴,隨物而示誨,聖謨洋洋,以燕翼子,臣等有以知殿下,服膺勿失,寓慕羹墻,雖九經八條之治,無以加矣。傳曰,遵先王之法而過者,未之有也。殿下當以先大王爲法,而其間或不無變通之事者,則量其天理人情之宜,以爲斟酌損益之道而已。傳曰,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先儒眞德秀釋之曰,當持守而持守者,固繼述也,當變通而變通者,亦繼述也。肆惟我世祖大王,作善述篇,以賜世子曰,予在世宗時,全以父母之心爲心,不違命令,至今所作,無非所受,雖曰,善繼善述,而自古無能盡成父母事者,而況暇立己事乎?此則似是終身守父母之訓,而不敢變易也。然而其下,又曰,予當屯,而汝當泰,事隨世變,若汝局於吾跡,而不知變通,則所謂圓鑿而方枘,終身佩持,汝須毋忘,此則與先儒所謂變通亦繼述,同一意也。大哉,聖祖之訓也。其欲使子孫,務盡得中者,若是丁寧,而向之進言者,動輒以事係先大王,則不敢變通之意,陳達於前,殿下知其然乎?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三代聖王,有因而不改者,有損益而隨時者,三代猶然,況於後世乎?嗚呼,先大王盛德至善,沒世不忘,而軒有日新,閣有無逸,三銘八銘,念玆在玆,致五十年太平,而至於惜陰閣記,則伏想殿下,常記有之矣。其記有曰,惜陰二字,蓋取諸惜寸陰之義,以夏禹之聖而惜陰,今予所以戒春宮者,未豈偶然哉?殿下在春宮時,旣受此敎,則今日之久輟講筵者,非所以奉答先志之丁寧懇惻者也。伏願殿下,惕然大警動,無怠無忽,是訓是戒焉。臣等得伏見列聖御製,未嘗不齋沐薰誦,有覽聖祖神孫傳授,一如堯、舜、禹、湯,而循是以行,則三代之治,不難致矣。至於得人分職,以責成效,則尤爲當今之急務焉。何者,《書》曰,惟治亂在庶官。又曰,無曠庶官。庶官之中,守令爲最緊,百責之所萃也,衆民之所望也,得其人,則一境之內治,非其人,則一境之內亂,人未必盡善,而有愚妄强愎者,昏暗陋劣者,慈詳愷悌者,十無二三,淸白操守者,擧世罕見,哀我小民,安得不被其害,而受其困乎?近年以來,蔭仕之路太廣,濫竽之弊滋甚,自參奉陞奉事,自奉事陞直長,自直長陞主簿、監察,則此猶京職也。雖或不肖,無甚大害,而蓋自筮仕之初,已懷出宰之意,及夫出宰之後,惟事肥己之策,百姓疾苦,置之度外,九重委寄,不少體念,誰使此輩,差遣各邑,以貽吾民蝟毛之弊耶?此無他也,黨習已痼,私意橫流,不問才器之如何,惟以顔情爲主,至於監造官而極矣。始仕不滿數月,便陞六品,今日除某官,明日移某職,又明日拜好太守,其猝遽無漸,全蔑履歷,可知矣。其人才且賢也,則容或可也,而以不堪當之人,授不堪當之任,則安得不臨事僨敗,貽弊無限哉?況乎一二年間,遞易頻數,勞於迎送,汨於誅求,官以之空庫,民以之蕩財者,未嘗不由於初不擇人之致也,寧不寒心哉?況且局面屢換,人無遠期,今幸得之,明疑失之,汲汲經營,遑遑奔走,妻妾之奉,宮室之美,謂此時可圖也。廉恥之喪,贜汚之累,謂於我何害也。雖高談大言,自處以名流者,陷溺其良心,同歸一套,淸白絶無,貪風大振,則凡一錢尺布,出自民生膏血,而怨歸吾君,利歸於渠輩,豈不痛心哉?臣等居在鄕里,身親當之,習知利害之都由於守令,不憚裹足而來,敢陳瀝血之辭,自此以下,雜以俚語,惟聖明,恕其狂妄焉。夫田政也,軍政也,賑政也,此固有國之重務,而皆守令之所主管也。守令非其人,則觸處生疣,隨事爲害,民不聊生,職由此矣。以田政而言之,則每年踏驗,一委書員之手,以實爲災,以起爲陳,而成川也,覆沙也,浦落也,厥名甚多,而田畓實結,太半欠縮。初失於面書員,再失於都書員,鄕所及衙前,無不與焉,有若執籌分財者然。甚者,守令與書員輩符同,瞞報于敬差官,多得災頉,淸者折卜分給于民間,名曰減除徭役,而以施私惠焉。貪者混同出稅于元貢,而或貿錢或作米,添載稅船,厥數夥然,視以爲常,略不知愧,如此之類,不知何限,所謂各邑隱結,皆歸私用者,此也。昨年三南量田者,蓋欲得其餘結之隱伏者,而積年大飢之餘,加以癘疫之慘,死者幾半,病者甫起,流者未還,而連疇沃野,尙且荒廢。當此之時,雖十分休養,難望安集,而所謂監官書員輩,十數爲群,隳突閭閻,籠絡川原,徵索酒食,鷄狗不寧,隨其用情之多寡,有此結卜之增減,昔之爲十卜者,減而爲五卜,前之爲五卜者,衍以爲十卜,此固有力者之幸,而無勢者之不幸也,其在公家,則得於此而失於彼,亦何益之有哉?若其執卜太過,所收無幾,終歲勤動,不足以充其土稅,則孰肯用力開墾,爲此無益之勞哉?不過數年,陳者必多,而田畓收稅,反不如前矣。所獲不能補其所亡,而呼冤之聲,無時可已。《詩》曰,誰秉國成,俾民不寧者,此之謂也。以軍政而言之,則每當歲抄之時,闕額甚多,閑丁絶無,廣其密告之門,煩其捕捉之路,孤人之子,寡婦之兒,偏被其害,豪猾之徒,奸細之輩,獨免其役,而牛馬田畓,半歸於該色,苞苴賄賂,公行於請囑,可合者無端落漏,不合者仍爲充定。當初捕捉之際,閭里騷擾,如逢亂離,家家而不安,人人而自危,國家設軍政之意,豈端使然哉?至於兒弱充定,白骨徵布,實是王政之所不忍,而弊之大者,莫過於此矣。敢以聖考遺詩誦之曰,可矜白骨布猶徵,生髮纔乾籍已登,倒懸如此莫能解,靜夜無眠常歎興。嗚呼,大哉,先大王深仁厚澤,浹人骨髓,哀矜惻怛之念,至及黃口白骨,而乙夜無寐,思有以解懸,則今我殿下,曷不惕然興感,益加變通之方耶?以賑政言之,則出於不得已救民之策也,豈常年所有之事哉?爲守令者,尤當十分惕念,毋負芻牧之責,而近者列邑之汚吏,不過塞責應文而已。有土飢民,以若干皮穀,分給一二巡,無土丐乞之類,利其白給,虛張其數,若給十石,則加報以累十石,以至百石千石,次次增衍,皆歸自己之囊橐,至於儲穀若干者,稱以富民,而每面每里,各捧成冊,勒奪其穀,名曰私債,公然載去,半入私用,而至使穀主,空手而坐,反爲出債於他人者,比比有之,此誠又盜若貨器,而曾莫之恤者也。當其私債之封也,穀主多用賂於色吏,以爲圖免之地,其亦慼矣。尤可痛者,當米貴錢賤之日,不恤赤子仰哺之望,而擅出各樣官儲米,以廉價,多貿錢文,盡歸私用,而及待秋成,充報本數而已。此實商賈輩之事,而曾謂爲民父母者之道乎?其間又有刻骨冤痛者也,凡官家例以尺文,爲防奸之資,而十年前已納之田三稅及各樣還穀,稱以不載於捧上冊中,而强名之曰,此軍餉之米也,此惟正之供也,不可不盡數充納云,則屢經變年之民,或有合家沒死者,或有流離死亡者,所謂尺文,幾何其保而不失也。奸吏之輩,混錄加出,多者不下十石,少者殆至數石,不問是非,一併督納,囚係凍獄,繼以鞭扑,哀我愚氓,辨之無路,公然疊納,方其催督也。獰差滿村,或拔一族之食鼎,或攘同里之斗粟,或打孕婦而墮胎,或捽病人而促死,此足以感傷和氣,而爲官長者,佯若不聞,民何所恃而生乎?此皆貪吏之所偸竊者過濫,而破東補西,苟然充數,庶冀他日之免罪而然也,其爲貽毒生民者,莫非此類,民雖欲保存,其可得乎?臣等伏見先大王,以齊威王事,圖而作序,其序若曰,高拱者威王也,俯首者卽墨也,就烹者阿大夫也,待戮者嘗譽之人也,可謂善形容,而勤用心矣。予覽斯,輒慨恨乎贜法之不嚴,以圖大練,作障子,敍其事,弁之首,欲爲代山水而置座右,褒一循吏,誅一貪吏,思齊侯之果斷,不以私而掩公,此予繪圖之意也。嗚呼,盛哉,先大王勸懲之法,若是至嚴,而無非爲斯民哀傷懇惻之旨,則殿下曷不愴然興感,必思所以躬行者耶?在昔周公,進無逸篇,說者曰,必稱先王者,王之親也。詳文祖者,耳目之所逮也,臣等之所以必贊先大王事者,竊附此義也。惟殿下,特加澄省焉。嗚呼,人君者,一國之長也,守令者,一邑之長也。大小雖殊,而義則一也,遠近雖別,而理則同也。故守令於民,有父母之稱焉,有城化之分焉。后讐判於撫虐,離合分於賢否,其所關係,顧不重歟?民之遭不治之甚,而懷曷喪之歎者,必曰御史何時來歟,監司其無聞歟。聞暗行之發也,則庶幾其黜之也,當殿最之期也,則庶幾其貶之也,而若其親戚也,同色也。有勢力者,則閉眼而過之,掩耳而置之,反加褒揚,以悅其意,而其所斥罷者,不過疲殘無勢一二人而已,民乃缺望含痛而歎曰,御史無益也,監司無用也。尤可痛者,其中御史書啓,因臺諫彈劾,論列罪狀,應置重律,而一經行査,便卽白脫,曾未幾何,復典饒邑,貪黠如前也,害虐如前也。頃年以來,此弊已痼,勸懲若是不嚴,黜陟如彼不公,而民其安耶,邦其寧耶?且夫庸吏之不治,雖是公罪,而爲害於民,則一也。暗於是非,眩於聽斷,鄕所曰是,則曰是矣,曰非,則曰非矣。奸吏又從而愚弄曰,某也如此,可杖之,曰杖之,曰某也如彼,可赦之,曰赦之。文書堆於前,則如頭觸柱,呼訴滿於庭,則以手刮席,所謂秋毫不犯,官庫板蕩,愛民如子,闔境嗷嗷者,此也。至於黠吏之莅民也,專事巧僞,而一則要譽也。到任之初,政非不善,令非不嚴,而此心漸弛,外示淸素,內實貪鄙,托以棄官,乍去乍來,輦輸絡繹,盡歸于家,起而視之,官儲竭矣。當其辭狀而賦歸也。自鄕廳,通文于一鄕,或呈營門,或呈備局,準其願留之請,則諺稱買倅而來矣。甚者潛囑心腹鄕所,留連京邸,陳懇累日,則朝家莫辨眞僞,或有仍任者,或有移拜者,所謂狀頭,以其收合之錢,買馬而歸,故俗又曰,爲買倅而去,買馬而還矣。又其甚者,每當殿最之日,廣費賂遺於營屬,釣得虛譽於上司,而十考十上,亦此類也,不亦可羞而可哀耶。嗚呼,環三百六十州,害虐小民者,滔滔皆是,上困於官長,中困於鄕所,下困於吏輩面任也,里任也,橫行閭閻,憑藉侵漁,吾民之窮不自存者,無不被其毒,罌粟斗米,期延朝夕之命,而未免爲威力之所奪,日銷月鑠,仍以流亡。加以守令,不少恤民,毫分利析,專務私用,蕩滌之令,非不勤也。而依憑而已。蠲減之政,非不至也,而寢格者多,獨使至尊,憂社稷,臣竊痛之。夫廉恥者,國家之大防也,廉恥喪,而國乃滅亡,此必然之理也。凡士大夫,名重於利,而奔競者多,恬靜者寡,得失之念,交戰於中,而義理晦塞,貪饕成風,無名之餽,非法之貨,受之不辭,與之無疑,賄賂公行於白日,財力盡出於蒼生,銀閫帥錢守令之誚,至今播於閭巷,殿下深居九重,何由而聞之耶?臣等嘗聞之於褊裨之輩矣。閫帥之事權門也,以其剝割者,用什之八九,則聯翩陞擢,略不拘礙,用什之二三,則因忽沈滯,不復騰揚,非但閫帥爲然,守令亦然,則小民之受困,實由於此矣。伏願殿下,申飭銓官,俾作監戒焉。嗚呼,夫賞罰者,勸懲之大法也。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懲,行此之政,守此之法,信如四時,堅如金石,然後紀綱立,而敎化明矣,以此賞罰,何所不用?用之於田政,可也,用之於軍政,可也,用之於賑政,可也,而至於薦主擧人,尤爲切要焉。昔我世宗大王下敎曰,爲政之要,在於得人,如有循私謬擧,使貪汚亂政,害及生民者,按律科罪,無或有貸。亦越我文宗大王元年,以手札下敎曰,敢有循私謬擧者,罪之不貸。亦越我世祖大王,諭諸道方伯曰,其令界官,各擧所知,如有薦擧得人,自有上賞,其或循私阿意,非其人者,必有其罰。大哉,列聖之訓也。旁招俊乂,旣如是勤勤,賞罰擧主,又如是惓惓,賢者何由而不勸,不肖者何由而不懲也?肆祖宗之盛德,以基我三百年洪業者,罔不由賢才之布列也,其所以得賢才而致治,則亦莫不由薦者賢,而擧之得其人也。孔子謂仲弓曰,擧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旨哉,聖人之敎也。以我之賢,擧我所知,而所知者又擧所知,才也賢也,布列中外,則多士濟濟,百僚師師,夫何爲哉?恭己而已。夫玉不自衒,士不自售,則雖有懷道抱德之士,何由而登庸乎?此所以薦擧之法,實自堯、舜始,而其曰,明明揚側陋,其曰,疇咨若予采者,皆是也。近年以來,此法不明,牽於親舊,局於偏黨,心知其不合,而曲意從之,外取其象恭,而屈志聽之,至於館薦鄕薦而極矣,此莫非賞罰擧主,廢而不行,人不畏法,置之尋常而然也。伏願殿下,必以祖宗爲法,而於賞罰擧主,尤加意焉。若有才德化民者,則同賞其擧主,若有貪饕虐民者,則同罰其擧主,使薦人者,雖至親間,不敢干以私情,則凡出宰列邑者,庶得其人,而民必不若是困窮矣,殿下何憚不爲,而使殿下赤子,離散焉,死亡焉,曾莫之恤乎?夫科擧者,取人之方,而文以賁治,武以禦侮,則良法美制,庶乎傳之無弊,而試官私情之外,有借述者,有代作者,與者受者,俱有其罪,法愈密,而奸愈生。至於武科,則初試之後,會試無定數,故以一人而代射參榜者,至數人之多。向者壬辰之科,人言狼藉,至今未已,豈不寒心哉?近來別科種種,一年再設,而文武間出身者,不可勝數,家家生進,戶戶及第,至騰於童謠,以一隅偏邦,有限官職,何能盡用其人,以慰其心哉?玆故,遐方文官,旅食京邸,或三四年,或八九年,一官未調,寸祿未霑,至有徒步以行,乞食於人,去留俱艱,蹤跡狼狽,文官如此,武弁何論?一經科擧,爲弊不貲,而國用耗矣,私力竭矣。旣已取人之後,又復棄而不用,則將焉用科擧爲哉?且以文藝言之,則以製述爲業者,尋摘剽竊,競事華靡,巧於對偶,工於駢儷,節製庭謁聖一番試才,便賭發身之捷徑,乳臭童騃,騰揚宦途,而至於鄕曲宿儒,積學勤苦,藻思湧出者,屈而未伸,世之論者,皆曰,表不如賦,賦不如策者,蓋以此也。以明經爲業者,纔解語言,便習句讀,微辭奧旨,了不理會,而一行文半句詩,尙不能做成,故尋常書札,傳笑者多矣。況文與其人,了無可取者耶?至於武技也,莫如以講爲本,而四書中除單卷,三鑑中從自願,則可無無賴輩不識一丁者之混進矣。欲言科擧之弊,非盈尺之紙,所可詳也。俗言曰,我國以科擧必亡,可不思所以撙節者哉。嗚呼,臣等之所言者,不過爲民弊而已,則又以民怨之最切者,反覆論之。夫獄者,天下之大命也。哿矣有罪,哀此無辜,而守令之所威脅者,必曰獄,獰吏之所恐喝者,必曰獄,五六月極農之時,俗稱坐席難移,而官差臨於田野,鋤軍陷於牢狴,鎖以枷杻,繫以縲絏,肉銷肥爛,百錢何惜,晝地議不入,此之謂也。夫錢者,無用器也,而蓋自辛酉以後,貨泉大行,四十年間,人心大壞,一錢積而一兩,一兩積而一貫,百兩千兩,慾浪層生,賄賂之公行,盜賊之熾發者,錢之過也,民産之凋弊,廉風之掃地者,錢之罪也。古者出債,不過米租,而民猶以長利,爲太重矣。今者甲利之錢,盡其終年農作,不足以充償,則民之蕩殘敗業,職由此矣。俗傳始作俑行錢者,其無後乎,此疢痛之辭,而怨錢之意也。噫,貪官汚吏,怜錢之習,觸處爲害,而所謂錢者,出自民力,鞭扑之,囚繫之,必刻督剝割,然後竭其財,盡其力,而錢乃出也,錢之出也,不亦難乎?往年遺弓之日,擧切攀髥之慟,深山窮谷,莫不奔走哀號,則凡係國恤所用,孰不竭力盡誠,而伊時列邑,不待上納之令,徑加濫捧,急於星火。俄因慈聖下敎,特施別恩典,有勿聚民間之令,則爲守令者,所當還給其已捧之錢,而從中消磨,此類何限?且國恤時,各樣所用之錢,稱以未收,卽今督捧,大邑將至千兩,小邑不下五百兩,以此推之,則一道所捧,不啻數萬,況八道通計,厥數幾何?臣等不敢知三年內所用之物,未必盡責民間,而奸吏夤緣藉重,乃至於此耶?臣等非敢爲國恤所用,辨其多寡,而守令每因朝家有事,必聚斂民錢,厚招其謗,故欲得其詳而發也。嗚呼,先大王,以至誠慈惠,子養億兆人庶,雖在海外絶遠之地,待之一如畿甸輦穀之下,移粟賑濟,所活幾千,恩至渥也,德至厚也。故惟彼濟州之民,當天崩之日,齎其土産,越海而來,盡哀於闕外,祗役於因山,此非驅使然也,可見秉彝之不泯也。仍是推之,則施澤於民,而民不感者,未之有也。殿下曷不因人心之易感,擇守令賢者,俾盡分憂之責耶。昔齊之麥丘老人,告其君曰,願賜一國之飢者,願賜一國之寒者,夫豈人人而賜食,人人而賜衣也哉?殿下能愼簡守令,使訟者平,賦者均,耕而食,織而衣,則是乃賜食而賜衣也。嗚呼,當今第一痼弊,惟在於白骨徵布,兒弱充定,則臣等略陳於前矣,敢請申告于後。嗚呼,所謂良丁者,居十之二三,而有院校生焉,有公私賤焉,有僧居士焉,不然,則各衙門軍官也,無非謀避軍役之流,則其外良丁,凡幾人哉?以疲殘無依之人,充定良役,而一家之內,父子兄弟,有三當番者,有四當番者,每名身布,定以二疋元木之外,又有後木,厥數已多,民不支堪,而其中有兒弱者,有身死者,有逃亡者,隣之隣,族之族,遍被侵毒,而隣以之圮矣,族以之敗矣,向之稍實者,今反爲貧窮,而畢竟同歸於流亡也。此所以視良役,如就死地,一入軍簿,身名俱辱,故千計萬謀,庶幾脫免,而苟以兩班爲名,則雖庶孽之庶孽,必免乃爾,維是守令,不能剛克,惟恐怨言之大起,必以軍簿子枝,不計兒弱,苟然充定,而物故立案,亦不能趁時成出,故白骨徵布,於是乎難免矣。一族之弊甚,而及於山僧,夫僧者,削其髪,緇其衣,棄父母,無妻子,絶滋味,謝跡人間,托身山中,豈其志,在於崇佛而然哉?不過避其軍役而然也。其身之役,旣已謀免,而反侵其一族之番布,則所謂番布,豈僧所手自織者哉?況乎近來僧役浩繁,守令侵責之,上司侵責之,壯白紙也,麻草鞋也,一身汨沒,無暇酬應,而又立番於南、北漢山城,便是軍兵也。又從而徵其一族,其何以保存乎?大小寺剎,太半空虛,良可歎也。今之議者,爲慮此弊,頃者以四件事,詢問可否於遠近,而甲乙互爭,未免中止,徒傷事體,反取譏侮,甚可痛也。第以結布言之,則士大夫田畓,盡在外方矣。以口錢言之,則士大夫家率,有倍常漢矣。以戶布言之,則士大夫家,亦入戶籍矣。以儒布言之,則士大夫家,亦有儒生矣。抑而不行,固其所也。誰爲畫此必不可成之策耶?粵在百年前,士大夫有正兵甲士者,今之世,果能復古耶?丙子亂後八十年,民不識兵革,狃於昇平,安於姑息,漸至頹夷,莫可收拾,何事可爲,何策可施?觸處掣肘,議竟不行,脫有緩急,土崩瓦解,誰能禦之?言念及此,可謂痛哭。議者皆曰,白骨徵布,兒弱充定,爲必亡國之兆,未有國亡,而士大夫獨存者也。顧此士大夫富貴,誰所致也?何惜二三錢之費,不恤國亡而身亡耶?公卿士大夫家,先出戶錢若干,而下至士庶人,別其大中小戶,次次減等,則合以計之,不啻累鉅萬,而足當軍布減半之數矣,白骨也,兒弱也,有何難處之端哉?若以戶布爲難行也,則抑有一策焉。捐不急之官,除不緊之祿,而且以各司各邑各鎭屯田所收之稅,分其一半,以充軍布減半之數,則自可有裕矣。不然,則八道列邑之中,圖錄於軍官案,而每年納錢二三兩,便作閑遊之人,大邑所捧,殆至萬兩,盡歸於本官私用,西路諸邑,尤多此習,此亦不可以搜出者耶?其他各營各鎭將校輩,亦復何限?而至如豪强武斷鄕曲之類,斗護一村容隱閑丁者,亦且無數矣。校生院生不緊之類,謀避軍役者,亦多有之(之)),則不此之搜括,而徒區區於憂慮,則是何異於却步而求前乎,多其勞而無益也。嗚呼,今之弊瘼,難以更謀悉數,而姑以最切者言之。夫農者,生民衣食之源,而國家經用之本也。豳風七月無逸一篇,可以鑑矣。殿下曷不以耕織圖,揭之座右,而朝夕常目,罔或少弛,以盡敬授之道耶?目今屢經凶歉,加以癘疫,種食乏,而田野荒矣,農具無,而耕耘矣,春省補不足,秋成助不給,其又可望耶?農政如是,公私俱困,民無八口之養,國無一年之積,試以國用言之,則百官頒料,尙且苟簡,至于以太作米而極矣。來朔繼廩,有不可必,仰哺之徒,擧皆憂遑,未知殿下經國之臣,誰使公藏,若是罄竭,朝不謀夕耶?外而江都之米,盡歸移轉,南漢之米,半入假貸,而宣惠廳賑恤廳各衙門米粟也,錢布也,貸之又貸,厥數屢萬,雖剝膚椎髓,准捧末由,生民膏血,國家經費,爲一二主管者之所擅弄,使我殿下,孤立空虛之國,前頭客使,何以接之,猝然邊警,何以備之?盜賊處處蜂起,災變日日疊見,喩之於病,危兆敗症,脈痞氣塞,若將隕絶,必得醫師之良,然後庶幾回甦也。譬之於舟,層濤駭浪,檣傾楫摧,若將陷沒,必得篙工之能,然後萬一拯溺也。殿下中夜念之,曷不澟澟危懼,思有以汲汲改圖耶?夫民者,至愚而至神,聞一失政,則曰,吾王何使民此極也,疾首而蹙頞,聞一善政,則曰,吾王能使民其蘇也,回心而向道。近者減大同米,罷經理廳,而欣然相告,若更生焉,擧此一端,民情可見矣。且夫漕運者,國家之命脈,而近年以來,頻頻致敗,蓋以年事荐凶,人心大變,監色、沙工,無非盜賊,符同偸食,稱以某處致敗,通于地方官,取其腐朽若干之米,斗斗升升,分給民戶,及秋督捧,必准所載元數,公然白徵,每年如是,沿海之民,奚罪焉?此亦不治守令,拘於勢家及親舊之請嘱,不察沙工之實不實,必待京江所約之船,故勢自至於節晩,其爲沙工者,貪多務得,滿載一船,終未免沈沒之患,此非守令之罪而何哉?自今以後,痛禁非時漕運,必待春和,趁卽發船,而若有違限者,罪其守令焉。當其載米之初,守令親自點考畢載,然後船面沈水外,必以二尺爲限,公文成給,使所經沿海邊將,一一點視,若其船面,與公文相左一寸,則重治船人,除出濫載米,更以二尺爲限,則船人輩,必不能滿載於發船之初,庶免致敗之歎矣。如是而雖有致敗者,若無一人溺死者,則必是弄奸之致也,亟令梟示於列邑,則漕船致敗,必無如是之頻數,而拯米白徵,庶可免矣。且夫陰雨之備,有國者之所不可廢也。我國所憂,不過南北二賊,而北賊所長,鐵騎也,南賊所長,艨衝也。北賊長於弓馬之才,能於鐵鞭之手,上下乎山坂,馳騁乎平原,是故,北賊之長技,素稱鐵騎,鐵騎長驅,孰能禦之?我國之所以待之者,山城也,背嵬甲也,麻札刀也。我國山勢絶險,不下於羊腸,則固當占其峭峻可合處,完其城堞,而積柴實廩,深溝高壘,淸野之策,堅壁之謀,無不臻極,則雖以北賊之鐵騎,安敢易蹴乎?隋帝之敗還,唐宗之退歸,皆以城池之絶險,不敢當故也。顧今北漢及上黨山城,議者皆以爲無益於禦敵,則固不足論也。其餘山城,無非絶險,可守而待之也。所謂背嵬甲、麻札刀者,乃岳武穆之良器,而其禦兀朮也,以五百,當五千,以五千,當五萬,所向無敵,則器械之利,有如是矣。伏願殿下,亟令各營,精造其器,以備不虞,則幸矣。夫南賊者,處於海島之中,善於水戰者,蓋以輕捷艨衝,出沒乎滄波,有若飛渡者,然我國旣有舟船,則豈不效其輕捷乎?今若以沿海各邑,皆爲水軍,以戰船,改爲小船,一倣艨衝之制,則其於禦倭,庶乎得矣。我國戰船,大而且重,如非潮漲,不能運動於船泊處,賊之艨衝,乘夜飛渡,猝變孤城,則內外不通,陷在朝夕,雖待列鎭之來援,而列鎭水軍,散在各邑,非惟招集曠日,必待潮漲乘船,則雖欲救之,勢無及矣。昔者壬辰之亂,倭船猝泊於釜山,僉使鄭撥,勢孤援絶,城陷身戮,東萊、蔚山列邑,次第瓦解者,以其故也。今若造船,必以輕捷,一如艨衝之制,容師不過十餘人,而又多造龜船,使之互相出沒,則勦敵之方,無過此矣。是知大船者,不惟運動之極難,至於接戰之時,賊之艨衝,蔽海出沒,百計萬謀,大筩小筩,如雨交攻,船或破碎,則一船所入,死者無數,機械之所失,亦無數,戰船若小,則雖破,而死者與所失,亦不多矣。是故,倭賊之習於水戰者,不用大船,惟用艨衝者,於此可知也。且夫列鎭水軍者,星布各邑,水陸相去,或過數日程,而水軍所屬之鎭,有不虞之圍,則決難飛報於列邑,名雖水軍,而或有不知者,雖有知者,而程途遙遠,則勢無及於守城矣。以之列鎭之將,雖欲往救,而列邑碁布之卒,未卽調發,雖或調發,而日字遷延,可費一旬,而各鎭皆如是,則所圍之城,日望蟻援,而蟻援不至,所攻之敵,時舞雲梯,而雲梯難防,孤城土崩,列鎭瓦解,以此觀之,則各邑水軍,皆是無用之卒也。臣等之愚意,則有一焉。以沿海列邑之民,勿論閑丁、公私賤,皆爲水軍,其餘陸地之民,勿論閑丁、公私賤,皆爲陸軍,則有同相換者也。沿海水軍依前,而身役則二兩外,無一錢加捧,而又無一族之弊,則水軍之類,莫不鼓舞,樂爲水軍,而前所流離者,稍稍還鄕,晏然安堵矣,豈不爲敢死之卒乎?以公私賤,爲水軍者,名雖水軍,而依前束伍,無身役之事,則樂爲水軍矣。陸地水軍,則改定他役,而無水軍之名,其餘閑丁,各有身役者,依前役名,而身役則亦以二兩定式,而亦禁一族之弊,則陸軍亦皆感泣,樂爲敢死之卒矣。噫,閒丁之謀避水軍者,只嫌其身役之太重故也,若以二兩,爲身役,則無非敢死之卒也。以敢死之卒,平時鍊習,以待不虞,而設有賊船之來圍一鎭,則各船鎭之將,一時調發,片刻運船,蔽海來援,則賊之艨衝,反入圍中,進退不得,必爲所擒矣。雖然,機械之利,士卒之用,都在於將,將苟其人,皆爲能用,將非其人,皆是虛器,伏願殿下,以得人爲本焉。夫水利者,儲水備旱之謂也。所當趁其農歇,完築堤堰,而以爲沃焦蘇枯之地也。近者防築盡廢,或入於民田,或入於折受,餘存者無幾,而反爲牛馬之場矣?噫,大堰蒙利者,至於數百石落只,小堰蒙利者,不下數十石落只,防築之設,其可廢耶。昨年以廢堰許耕事,臺臣爭執云,此則誠是確論也。伏願殿下,嚴飭八道,不論民田及勢家所入,一一還推,修築舊堰,則利不啻千百,而其有補於農民者大矣。夫牛之畜於家者,必名之曰,農牛者,蓋以非牛則罔耕,非耕則廢農也。禮曰,諸侯無故不殺牛,古人重農之意,若是勤矣。自經變年以來,不但人病多斃,牛疫亦熾,存者益寡,而惟是守令,廣設屠肆,恣意發賣,而土豪恃勢之輩,又從而效尤,專以興販爲事,白日場市,黃肉狼藉,百家一牛,亦未易得,則西疇之耕,無所資矣,東隣之失,亦云酷矣。齊王見牛觳觫,尙有不忍之心,故孟子勸之以是心足王,則方今觳觫,一日幾千,雖以不忍之政言之,所當嚴飭痛禁,矧係農政,尤不可無者耶。伏願殿下,推不忍之仁,軫務農之念,不容循例禁斷,俾致九十其犉之效焉。夫書院者,不但崇報其人之功德也,蓋欲其觀感乎斯民也。近者書院,邑邑有之,各執所見,各立所宗,不問道德之淺深,不知學問之高下,一邊尊崇,一邊毁斥,至使雍容揖讓之地,反爲紛紜鬪鬨之場,謀避軍役之徒,又從而爲淵藪,則財力之費,良丁之失,有不可勝言矣。且有爲一人立書院者,不知其幾處,而南竄北謫之地,朝居暮徙之基,隨處立祠,享以爼豆,其爲弊端,容有極乎?疊設之禁,非不偶然,而殿下每因儒生之疏請,輒許賜額之恩典,設禁之意,果安在哉?竊爲執事者羞之。嗚呼,五子之歌曰,怨豈在明,不見是圖。武王之誥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今之民怨,不在隱而明矣,不在小而大矣。《孟子》曰,失其民者,失其心也。今者積失民心者,非止一二,失之於軍政,失之於賑政,失之於科擧,而其所以失人心者,莫非殿下之臣,導之不能盡其道而然也。然而其責,豈專在於臣下哉?殿下亦當反躬修省,惕然改圖,先立紀綱,必明是非,苟其罪也,則斷之以法,苟其賢也,則用之勿貳,至誠御下,庸責感悅,可行者行之,可改者改之,勿撓於浮議,勿變於讒說,而至於守令,則尤致勤懇,必擇善良,分遣列邑,以慰蔀屋蒼生之望焉。臣等無任云云。啓下備邊司

○慶尙道進士李益𫗽等疏曰,伏以人君出治之要,莫先乎尊尙前賢,崇奬儒術,而崇奬尊尙之恩,亶在於錫號揭廟,以聳觀瞻,則其爲興起斯文,振勵政化者,爲如何哉?宣廟嗣服之初,深谷、坡山、紫雲、遯巖四書院錫號之典,一時竝施,肅考甲寅之初,南平士人,以忠肅公白仁傑書院,請額蒙允,列聖右文之化,旣如是彰明,則今玆我殿下,新服厥命,萬化更始,盍擧表章儒賢之典,以裨出治之本乎。竊念本道之新寧,卽先正臣李滉往來憇息之所也,邑人薰炙於大賢之盛德,感發於大賢之訓迪,講學游從之士,一時坌集,慨無時習之所,乃於邑東花山之下鶴巖之中,結一小齋,則先正乃名之曰,白鶴書堂,手寫扁額四字,揭于堂楣,仍留三朔矣。壬辰之亂,書堂毁破,其手寫額號四字,則莫知其流落處矣。亂後鄕之一士,忽於村民之家,見得額號板子,則久作民家覆瓿之物,山河百戰之餘,人事累變,而獨此額板,終保於山民之家,豈非天慳鬼護,復出於邦家再造之日乎?此爲本邑之奇事,斯文之慶幸,而亂後凋弊之中,未遑復設書堂之計矣。嘉靖乙巳年問,李滉門人黃俊良,爲新寧倅,慨書堂之已毁,感額號之復存,乃令鄕士,重建書堂於舊址,又揭其額板於堂楣,則旣墜之斯文,待人而復興,其亦有數存於其間耶。鄕士之歌詠於書堂者,莫不膽仰先師之手額,景慕先師之遺馥,欲營書院而未果矣。粵在戊午,始建廟宇於書堂之後,乃以李滉入享,黃俊良從享焉,蓋俊良,李滉之高弟也。其居家篤學之實,立朝秉心之正,實傳李滉之緖餘,故詢謀僉同,從享廟內,爼豆有序,廟貌已成,而尙未延額,道中士林,咨嗟歎息,以爲聖世之欠典,而天門遠於九重,儒敎微於一方,尙未聞達於冕旒之下,此則士林之罪也。肆臣等,不憚千里之遠,裹足上來,仰籲於殿下嗣服之初者,竊冀殿下,仰念兩先朝故事,特許準施也,伏惟聖明,諒察焉。臣等伏念李滉學問之精粹,道德之純熟,列聖尊崇,士林景仰,傳之百代而無弊,殿下之所洞燭,臣等豈敢復費辭說,以褒文德於殿下之前哉?伏乞殿下,特施炳煥之典,以振一方之儒敎也。臣等且伏念頃年,自朝家有書院疊設之禁,此則其時,只爲冒濫立院之弊,而至曰,大名賢,不可拘此云,則若李滉,儘是東方之朱子,豈可以此禁,行之於此等大賢之院哉?且此院,則異於他院,書堂創建,在於亂前,復設,在於亂後,立享,又在於戊午,則已過四十餘年矣。豈可以疊設之禁,併施於久遠之院哉?今此新寧,僻在山谷,士子依歸之所,只有此院,而終靳宣額表章之擧,則顧何所瞻依寓慕,而興起也哉?伏願殿下,亟賜恩額,以示明道尊賢之意,以新一道崇仰之風,則必將有補於敦本興化之萬一也。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忠淸道公州幼學李鳳成等疏曰,伏以近年以來,朝家報祀之典大備,章甫請享之疏相續,雖一善一節之士,靡不爼豆而崇奉之,矧乎先正之高弟,名世之耆德,淵源有自,出處以正,而身沒三紀,迄無祀享,豈非昭代之欠事,斯文之至恨耶?臣等伏念,故參判臣李惟泰,天資旣美,求道甚早,爰自弱冠,出入於文正公金長生之門,漸磨切磋,蔚有成就,博約兩進,知行俱到,槪論其平生,則向裏加工,不事矯飭,而踐履也篤實,立志不苟,恥爲俗儒,而造詣也精深,居家聿盡孝悌,接人不失和敬,此其行誼之純固也。進退必以其義,辭受益加謹嚴,此其操守之貞高也。間遭橫逆,浮謗溢世,而在我無失,處之怡然,可見德器之宏深也。上自六經,以及史家,而貫穿無遺,如誦已言,可見學識之淵博也。素懷致澤之志,嘗講經濟之策,萬言敷陳,綱目畢擧,則亦抱負之發於章奏者也。具美全節,殆難僂指,而惟其名德之茂著,望實之俱隆如此,此所以旌招之禮,爰始於仁廟末年,優異之眷,彌篤於孝、顯兩朝,暨我先大王初元,亦嘗再遣近侍,荐降恩諭,必欲召還者也。臣等俱以末學淺見,生長於惟泰杖屨之鄕,或親炙而覿德,或晩出而聞風,其所尊仰慕悅,自倍他人,欲創祠院,思所依歸,相與艱辛鳩材,積久費力,倡自甲戌,歷歲僅成,第其不稟朝旨,徑先妥靈,有所未安,乃於辛卯,臣等多士,相率上京,疏請宣額,而佇俟兪音,快覩盛典矣。未及覆啓之前,該曹以癸未朝令後,所建書院,因筵奏,將欲一併禁斷,發關諸路,詳問各處創立年歲久近,臣等以甲戌倡建實狀,告知於道臣,道臣宋正明,以此回移之際,該吏不謹傳書,甲戌之戌字,誤書以申字,臣等聞甚驚駭,致詰於道臣,則道臣更以誤書委折,再次文移於禮曹,甲戌之誤書甲申,旣甚分明,而其時禮判臣閔鎭厚,不信道臣再次之文移,只憑當初誤書之申字,陳奏前席,至令毁撤,臣等玆不獲已,廢閣已成之院宇,不敢更爲入享之計,只自相顧錯愕,不勝抑鬰,思欲瀝盡肝血,一暴天陛,累進京輦,而適値先大王玉候,多年違豫之時,此等疏章,上徹無路,故緘封耿耿,泯默而退者,蓋已久矣。幸蒙聖上,初承丕緖,化理維新,闕章欠典,次第修擧,臣等於是,有喜色欣欣相告曰,尊尙儒先,此其時矣。繕葺舊廟,其可緩乎?玆乃相率同志,裹足遠來,敢申先朝未徹之微忱,痛暴一路公共之士論。伏乞聖慈,特察惟泰之成德,允叶於廟享,俯諒臣等之慕賢,寔出於血悃,亟降明命,誕宣恩額,以完斯文之大事,以副多士之懸望,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忠淸道淸州幼學朴守誠等疏曰,伏以崇儒重道,王者之先務,褒行尙節,有國之令典,是故,聖王之御世也,苟有名德之士,可以羽翼斯道,矜式一世者,則必表章崇報,如恐不及者,蓋所以風當時,勵後學也。惟我國家,以文爲治,尊儒術旌孝義之道,迥出百王,故雖窮鄕下邑之士,其一節一行,卓有可觀,則無不沾被褒嘉之典,是以列邑之間,先賢爼豆之所,比比相望,而其得賜恩額,列于祀典者,又不知其幾何,祖宗朝右文尙賢之意,於是,尤可見矣,豈不猗歟盛哉?臣等所居之地,素稱湖左名州,而節孝之士,篤學之儒,無代無之,若麗之按廉使臣金士廉,本朝之參贊贈諡平度公臣崔有慶,觀察使贈諡孝靖公臣李貞幹,司諫臣朴光佑,處士臣李之沖,贈左承旨臣趙綱,處士贈左贊成臣李大建,尤其表著者也。今臣等,略擧其平日言行,以備殿下之澄省焉。金士廉,則其文學行誼,爲一時衣冠之眉宇,而尤以氣節自許,與鄭文忠公夢周,相友善,見麗政衰亂,常憂憤慷慨,有殉國之志,及王氏亡,遂歸隱于州北䳱嶺山下,本朝徵拜司諫,而終不起,遂作詩曰,烈女猶不更,忠臣豈事二?以自明其志。臨歿,謂諸子曰,吾家世麗臣也,旣不能扶顚持危,又不能捐軀殉國,將何顔面,下見吾祖先乎?仍令薄葬,勿爲封樹,與平地等,後之人,高其節義,至以遺令平塜,出題試士,其淸風高節,實無愧於吉再、徐甄諸人云矣。崔有慶,天性至孝,事父母盡誠,及其沒,六年廬墓,太宗特拜大司憲,後諸臣,俱薦其才行可大用,歷典大州雄籓,一淸如水,人皆嗟歎,被抄於淸白吏,死後,以孝旌閭,摭其事實,載於《三綱行實》,故至今邑人,指其所居曰,孝子里。李貞幹,自幼有至性,其父早死,事母極孝,老而不衰,嘗慕老萊子斑衣娛親之意,爲嬰兒戲,以悅母志,世宗聞而嘉之,擢拜中樞院使,遂以御筆,書家傳忠孝世守仁敬八大字,以褒之。又令賜宴壽親,州人至今艶稱之。朴光佑,天資粹美,潛心性理之學,與趙光祖諸賢,磨礲講討,深爲光祖所歎賞,兄弟四人,同居一室,事親極孝,其行義,著于州里。己卯禍作,以新榜進士,與同志之士申命仁、李若水等,齊聲陳疏,救光祖,爲門者所歐,血流被面,裂裳裹頭,作詩曰,此身已許王庭士,努力當年莫作羞。逮乙巳,元衡將戕殺善類,火色滔天,光佑方居諫職,力爭前席,天恕大震,遂設庭鞫,光佑顔色不變,徐徐納供曰,杖大如股,命盡今日,求仁得仁,又何怨尤?命竄鳳山,出城門卽死,追奪官爵,籍其産,宣廟初服,先正臣李珥上箚,暴其冤死狀,命復其官,忠直之節,爲儒賢所奬許者如此。李之沖,自少講學于金安國之門,隱居求志,不就徵辟,德器渾厚,學問淹博,居親喪,執禮甚苦,幾至滅性,士論以此高之。嘗著《三經輯覽》等書,又抄程朱書及《春秋傳》要語,朝夕觀覽,以自警省,其見解之精,踐履之篤,實有人所不及者焉。如黃廷彧、李海壽諸名臣,皆其門人,其誘掖薰陶之功,亦可見矣。趙綱,少有美質,性極孝友,早棄科業,博學力行,事親專以養志爲先,母病中,思嘗野鴨羹,趙綱出野次,涕泣彷徨,忽有一鶻搏鴨,墜乎前,執而供母,人稱爲孝感云。父母歿,廬墓前後六年,後以才行薦筮仕,出守恩津,値壬辰倭寇,倡義募勇士,守險設奇,斬獲甚衆。又鳩合千餘斛米豆,鐵千斤,陳疏以獻,請補糧械,上嘉之。至顯宗朝,因朝臣奏達,追贈承旨,而告身左方,書以忠孝二字,人皆榮之,李大建,卽甲子名臣正郞李黿之曾孫也。生質淸明秀異,未十歲,詞學驟進,及長,受業於故徵士臣李潛、朴枝華之門,潛心性理,探究經旨,與枝華,論辨《大學》格致之說,枝華亦歎其稟識超詣,後遊於太學,太學諸生,莫不敬服,至稱之曰,館中顔子。嘗渡漢江作詩曰,氷下滄波幾仞深,行人莫不戰兢臨,若敎平地皆如此,步步無時放爾心,以此可驗其操履之篤實矣。惜其早沒,未能究其志業,而當時名流,多與友善,無不咨嗟興悼,盛稱其學術之淵微,才行之高卓。噫,之前數臣者,或守西山之媺節,或踵孟、王之至行,或秉史魚之直道,或紹濂、洛之遺緖,其出而顯於王朝者,用樹風聲,可以爲邦國之光華,退而隱於山林者,有功斯道,可以爲後學之楷範,而其杖屨逍遙之所,衣冠所藏之地,俱不出數十里之間,通德之里,下馬之陵,往往爲人所指點,則其流風餘韻,尙有不泯者,足以激勵頹俗,維持世敎者矣。是故,一州之衿紳,擧懷高山景行之誠,同倡建祠妥靈之議,乃於丙戌間,臣等各鳩財力,創立祠宇,而年歲洊凶,加以國家多事,臣等無以上籲,尙未蒙恩額之頒,門楣無色,享儀多缺,多士之抑欎,爲如何哉?伏以臣鄕,以湖左之雄州,七賢之高行峻節,又如此,而獨不沾朝家褒崇之典,宣額之恩,則此不獨爲臣等之至恨,豈不爲聖朝之闕典耶?臣等玆敢不避煩猥,裹足上來,齊聲仰瀆於九閽之下。伏乞聖明,特念諸臣卓異之行,俯察臣等㦝迫之誠,亟命該曹,宣賜華額,以彰國家崇儒尙節之意,千萬幸甚。臣等竊又伏念,故贈領議政臣李濟臣,曾在宣廟朝,來莅是土,多施仁惠,至今州民,莫不追思,稱賢長吏者,必以李濟臣爲首,然,此特李濟臣之緖餘耳。慶源之役,宣廟特起李濟臣,爲北兵使,奮不顧身,聞命卽行,指揮諸將,防守要隘,出奇兵以鏖虜衆,盡殪之,連破其部落五百餘帳,盪掃窟穴,翦其黨羽,終使醜虜,款塞內附,邊鄙不警,其豐功偉烈,至今爀爀,照人耳目。宣廟下敎以褒曰,北變之作,如癰疽,積年內蓄,一朝潰決,大命隨之,朝廷失慶源,而李濟臣復之,又討滅反賊,此不世之勳也,李濟臣若在,必使君父紓憂。此一節,足以建祠崇奉之,而若其孝友之行,廉白之操,俱可爲後學之矜式,則宜其與七賢,配食於一宇也。至於故相臣崔錫鼎,天質淸明秀異,聦悟絶人,博極群書,識解淹該,上自六經,下至濂、洛、關、閩之書,靡不硏究旨要,積有成說,至于象數之學,尤爲玄邃,洞貫精微,多發先賢所未發者。樂育人才,誘掖後學,出於至誠,雖窮鄕遠裔之士,摳衣來學者,則受而館之,供其衣食,盡心敎導,俾有成就,是以及門之士,多有彬彬可觀者。爲人樂易愷悌,名位雖極隆崇,而待人接物之際,恭謙和順,絶無一毫傲慢之意,故麻衣草履之士,常滿其座,無不得其歡心,賙恤窮交貧族,賴以擧火者甚衆,由是,士論翕然歸之,稱爲儒相焉。臣等亦嘗出入於崔錫鼎之門下,覿德薰化,其所以景慕者,尤倍他人,而顧此淸州,卽崔錫鼎松檟之鄕也。間常來往,而七臣祠宇之創建,又自錫鼎倡之,及其沒也,又卜葬於此,故一鄕士論,皆曰,追配七賢者,宜莫先於崔錫鼎云云,於此,又可見公議之所在也。故司僕正臣李寅爀,卽大建之曾孫也,爲人沖和淵深,高潔正直,動靜語默,鮮有不合於理,蓋其天資,自然近道也。居家孝友篤至,豁達喜施與,賑窮賙急,如恐不及,寒族窮交,歸之如家,歷典郡邑,而御下以寬,處事以簡,以氷蘗自持,吏民愛戴如父母焉。平居靜處一室,終日危坐,人不見其喜愠,凡於勢利浮華,窮達毁譽,視之泊如也。待人一以誠信,容貌言語之間,和氣譪然,眞意洋溢,令人自無鄙詐之心,儇薄之態,故見之者,莫不感悅敬服,一時儕友,亦以黃叔度、元紫芝一流人稱之,及當己巳之變,與朴泰輔諸人,同聲陳疏,及泰輔死,遂退歸鄕廬,絶意仕宦,朝廷累除郡邑,終不赴,家素貧窘,或至烟火屢絶,妻則凍餒,而處之晏然,誘掖後學,必以先行誼,後文藝爲務,故頗有成就之人。甲戌改紀之初,卽拜南陽府使,謂人曰,今日朝著之局面雖換,而中宮尙處閭舍,難進之義,與己巳,少無差殊,了無起色。及中宮復位,始乃趁賀班來謝,其志操之卓然,有如是者,故一世之士,無不高其爲人,嘉其節行,而臣等從遊於李寅爀者久矣。臣等竊以爲寅爀,資稟之美,操守之確,亦可以振一世頹靡之習,而其生也,遊息於斯,其沒也,又葬於斯,則實合躋祀於七賢之祠,玆敢因請額之疏,略陳三臣平日本末,仰徹於紸纊之下,儻蒙聖明,特加睿照,竝賜允許,以爲表章風勵之圖,則其有補於聖代崇賢之化,固不少矣。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全羅道南原生員吳命厚等疏曰,伏以崇德象賢,有國之急務,旌孝表忠,昭代之美規,是以盛德世有祀,著於賢傳,邦家用祀典,詠於詩人,世苟有碩德宏儒,黼黻皇猷,致澤君民,開導後學,模範百代之功,則士林之尊慕,朝家之追報,宜如何哉?臣等所居之鄕,有方山書院,卽故左參贊文孝公尹孝孫,左尹臣崔葕,領議政文忠公臣李景奭妥靈之所也。孝孫,幼有異質,年纔八歲,能行定省之禮,其父贈參判處寬,錫以嘉名曰,此兒幼穉,已著百行之源,當名以孝孫。及長,力學修行,務盡怡愉之色,中癸酉文科,選入集賢殿,天順丁酉,擢重試,歷司諫舍人,乙酉,遭父喪,哀毁踰節,設返魂堂於廬所,三時設奠,躬執祭需,自廬所距家,殆過一舍,每於朝奠之後,必徒步覲母,事死事生,一出純誠,服闋,拜禮曹參判,時有撰成《經國大典》及《五禮儀註》之命,孝孫之所裁定居多,事訖,以母老乞養,特除全州府尹。赴任所,別立小廚於衙舍,與其妻,共執滫瀡,以適甘旨之供。又能敬老恤窮,蔚有治績,成宗大王,特賜錦衣一襲,以褒奬之。丙申,以大司憲,又乞終養,還歸鄕里,丙子,遭母喪,守廬盡禮,一如前喪。己酉,以副賓客,齎表賀正于皇朝,竣事還,請依中朝享先聖禮,皆設饌卓,上特允之。先是祭儀,因地而設,殊非崇敬之意,至是得正。辛亥,觀察海西,敎書若曰,孝友之化鄕里者,非一二計,聲名之動搢紳者,垂四十年,第緣愛日之誠,累上乞郡之奏,行篤顔曾,人不間父母兄弟之言,治邁龔黃,民無有歎息愁恨之苦,蓋實際語也。庚申,判禮部,初,王世子服制,與臣僚同,孝孫以爲,世子章服,無等級之別,殊失貴貴之義,乃建議,卒定七梁遠遊冠之制。癸亥,陞左參贊,五月,遘疾以卒,訃聞震悼,撤朝如儀。贈諡曰,文孝公。孝孫立朝,盡移孝之忠,事親,有格天之感,先朝奬許之敎,易名之典,炳烺國乘,今可考也。左尹臣崔葕,領議政諡文靖公恒之七代孫,司諫臣尙重之子也。稟性端重,濡染庭訓,自在孩提,在父母之側,怡怡愉愉,未嘗有疾言遽色,恭儉守靜,篤學力行。丙戌,登文科,選槐院。甲午,遭父喪,與其弟承旨臣藴,講究禮制,治喪奉制,一遵朱文公遺訓,參以我東諸賢之論,備盡情文,靡有欠缺,至今爲搢紳家遵行之規。服闋,拜佐郞,未幾,遭世昏亂,觸忤權貴,棄職南歸,杜門自靖者,十二年。逮癸亥反正之初,首被寵擢,召拜掌令,歷敡三司,聲聞藹蔚,章奏凱切,知無不言。甲戌,以應敎,超拜承旨。丙子冬,以左承旨,隨駕南漢,負覊徒步,備嘗艱險,密勿謨猷,實多濟艱之效。丁丑春,下城還都,擢拜漢城府左尹,時當搶攘之餘,國事多虞,每對廟堂諸臣,輒以鞫躬盡瘁,死而後已。勗勉甚懇,自以精力已耄,乞退還鄕,謝絶人事者,十有五年,終不出世路以終。嗚呼,葕之忠孝,終始一節,癸亥以前,則自廢者十二年,丙子以後,則屛退者十五年,是以孝廟致祭文,有曰,粵在先朝,登崇俊良,君子彙征,鳴玉瑲瑲,惟卿忠樸,首被寵擢,講肆經幄,出入翺翔,柏府、薇垣,振肅朝綱,執靮捍王,艱險備嘗,退食于家,優遊徜徉,畎畝思君,一飯寧忘,逮予嗣服,尙隔周行,不至耄期,胡遽云亡,邦之殄瘁,增予怛傷。嗚呼,此可見葕之事君立朝之本末矣。文忠公李景奭,係出《璿源》,德泉君厚生之六代孫,贈領議政惟侃之子也。精忠大節,實爲國朝之名臣,全德純行,備載史牒之記實,則以臣等後生末學,何敢形容其一二?第以先大王,親覽其遺集後御製詩,敬爲殿下,流涕而誦之。御製詩有曰,多年求覓得何遲。終日披看不知疲,忠款事君章奏見,誠純體國鬼神知。先朝賜杖隆恩禮,聖祖頒柑荷寵私。德協台司眞宰相,宋朝文正可方之。嗚呼,休哉,洪惟我先大王,追先朝禮遇之誠,託異代鹽梅之契,雲漢昭回,摸出景奭之平生德業,無復餘藴,隻字千金,聳動千載,此可以永有辭於天下後世,臣等更何言哉?第以故名臣朴世堂所撰神道碑銘,有曰,三朝元老,一代忱臣。國內其家,主[全]不顧身。丹誠炳日,素節凌霜。險阻艱難,亦旣備嘗。至信所孚,能感豚魚。德全行高,彤管屢書。恣僞肆誕,世有聞人。梟鳳殊性,載怒載嗔。不善者惡,君子何病。我銘載石,人之來敬。故相臣崔錫鼎所撰諡狀,有曰,忠孝節行,卓然爲一世之範則,當北使咆哮,事變橫出,禍機迫於呼吸,人心汹駭,擧國惶惶,公以渺然一身,不懾不挫,位在元輔,毅然自當,其視刀鋸鼎鑊,如袵席康莊然,非夫精忠諒節,冠絶乎等夷,卓識高見,素講乎平昔,其孰能與於此?上之三十二年丙戌夏,以大臣,登對言公,事親至行,無讓於古之萊石,遂命旌表其門閭。嗚呼,先朝眷顧之禮,其彼其隆摯,名臣狀德之文,如是其炳烺,後生之觀感,國人之矜式,亶在於是矣。孝孫、葕,卽臣桑梓之鄕先生,而李景奭,自少來往臣等之鄕,而逮夫晩節,嘗避北使,赤舄淹遲,遺跡依然,名區勝地,嘯咳之題猶存,懿範徽則,山斗之望尙切,街童走卒,皆稱以白軒先生,白軒,卽景奭之號也。惟此三臣之遺風餘韻,蔚然爲百代之師表,故歲在甲戌,就其杖屨之所,建祠爼豆,而號以方山書院,《杜工部詩》句中,宗臣則廟食,此可爲徵,而朱夫子所謂,永前烈之風聲,俾後生之竦飭,可謂先獲,以臣等誠意之淺薄,尙未遑於請額之擧,臣等不敏之罪,固難自免。伏乞殿下,念三臣忠孝之節,軫文敎丕闡之方,亟命有司,頒賜恩額,表章碩德,振勵風化,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全羅道益山幼學李斗錫疏曰,伏以臣,跧伏草莽,愚魯倥侗,於凡時務之要,無所知曉。然,生長閭閻之中,目擊蔀屋之愁,黎元之不忍堪苦,而愁恨於其中者,固不可數計周知,而抑其中,尤有所疾首而相告,痛心而呼天者,曰有三焉。曰,田制之不均也,軍政之混殽也,還上之乖制也。是已,何者?田者,所以出賦納稅,而亦且民命之所係也。國用之乏足,關於歛稅之多寡,民食之匱裕,自於田制之均否,故聖祖創法,則土分等,乃夏禹九等之規也,秋時踏驗,隨年增減,是周家什一之法也。傳守玆法,遵行勿失,故執卜災減,至公無私,賦不煩苛,民不勞瘁者,于今三百年有餘矣。邇年以還,法久弊生,踏驗執卜,一委於奸吏之手,故朝有給災之令,則轉成小吏之囊橐,國有蠲賦之詔,則只充貪官之溪壑,此乃恨結於萬姓,怨聲之載路者也。何幸九重之內,曲察兆民之怨,誕降釐田均一之明詔,且行面作簿便宜之新法,遐遠之老稚,窮裔之大小,擧皆拭目而望至澤,欣然而若更生矣。貪饕之官,不遵朝令,奸譎之輩,誣罔官長,只以結卜之加前爲務,不以土地之厚薄爲差,長廣尺量,則不顧其田形,而必取長闊,等數升降,則不察其沃瘠,而只循好惡,隨其銅鐵之多少,逞其無限之己慾,故富人之田,則自當陞等之處,而反降其等,貪人之土,則自可降等之處,而反陞其等,以此充彼,務得餘結。且有從民怨改釐正事目,而依前勿易,率以爲常,至使聖上之覃恩鴻澤,專歸於富民,而不及於窮民,哀此窮民,亦獨何辜?甚至於上報官摠,則一依舊量,新量剩餘,則託陳潛竊,而及夫作簿之日,不有朝家之令,爲其貿易,必委於書員之輩,故書員之自恣,比前尤甚,一結之所耕,先徵羅乙督價三斗米,次徵雜頉價四斗米,加以量付舊陳,以起執卜,應給災處,以實虛錄,必索賂價,不從,則入錄於作簿之中,而以快其志而後已,書員所徵及官家所捧雉鷄柴炭價,其他種種役價及上納三稅,合以計之,則一結所捧,其租幾何?一自癸巳大早之後,地力已竭,一斗之地所出之穀,多者二三十斗,小者十七八斗,甚者四五六斗,故所謂甚者,則雖獲登年,以所出之穀,不能當其稅,而況又窮乏之人,不有種食者,倍利出債,終歲勤苦,而至於秋成,則財竭於公私之徵,所餘者箕箒而已。資身無策,各自圖生,而失其恒心者,或投於偸盜之類,轉乞市路者,或離其父子夫婦,其褓抱流散之狀,飢寒呼泣之形,若令圖進,則殿下必將投箸而不忍食,哽塞而不忍覽矣。非徒此也,田結都摠,瞞報上司之後,除置餘數,略給民災,而憑藉乎公需衙祿,依托乎各項復戶,脅迫富民,納其結價,私用於官。又使書員,故令弄奸,先給其餌,後徵貿易,故富人所耕之價,盡歸於官家及奸吏之庫,而上納惟正之供,盡是至窮無依人之租也。由是焉生穀之土,未盡墾闢,而地有遺利,疲癃之民,不堪徵督,而道有顚散,公私俱乏,上下空虛,其如是,則以食爲天之民,將何以遂其生乎?以民爲天之主,其誰與爲君乎?徒有改量均田之虛文,面作簿便宜之僞名,而未見便民獲當之實效,至使聖上之德音,空作紙上之閑言,臣竊痛之。且夫戎政,國家之大事也,鞏固國勢者,非此,莫可固也。捍禦寇患者,捨是,難可禦也,而必先悅服其衆情,然後可以得人之死力,選擇其精銳,然後可以制寇之侵凌,故聖祖開業,以斯爲重,惟懷撫悅之道,克殫豫備之方,修鍊戎器,藏之各邑者,乃《羲經》戒不虞之義也。春秋點閱,每歲操鍊者,是《漢書》卒服習之道也。得其悅服,使之忘死於犯難,擇其精銳,使之無苟於臨急,故壬癸南寇之蹂躪,邑里蕩然,而師不潰散,丙丁北賊之長驅,國內鼎沸,而尙保其一隅,其科條之嚴密,人心之歸服,固可追想於今日,庶幾無弊於萬世,而臣竊伏見近日以來,玆法紊亂,充補軍額,專付奸吏,故所謂色吏者,不畏國家之嚴典,恣行一己之私慾,一名有闕,則廣搜數十名,發牌捕致,勿使直入於官前,而自下恐喝,視其家産之多寡,上下圖免之直,竭其廬,入充其己量,而後不告官家,私自放送,而虛辭詭飾於官,則官不察其吏之奸,而更侵他人,故充定一名之闕額,騷動一邑之人心矣。環顧境內,歷數富强,而行賂免役者,已盡無餘,然後不計其年之老稚,不顧其家之窮乏,增減年歲,徒飾文書,只取名字,苟充額數,故年壯財富之人,擧皆以錢獲脫,而老殘疲癃之民,盡爲軍保,帶行束伍之任者,兼行御營軍之役,隨行禁衛之役者,亦行牙兵之任,一身兩役,固是軍政之痼弊,而其邑守令,知而不知,任其所爲,竟與之分其利矣。是以及其上使之巡到也,襁褓幼孩,傴僂老人,不敢進見於大將之前,迫令他人,代行一時之見,而徒免疎漏之責,若非代行自當之類,則身無片衣,家乏升穀,奔走道路,救死之猶未暇給矣,軍裝凡具,其何以卒辦乎?夫如是,故諸軍所着,有傳次借用之規,互爲相資,俾免一時逢點之罪,脫然國家不幸,邊軍夜呼,各營諸軍,一時齊發,則如彼老弱,其可爲捍患之具乎?推移代行者,其何暇充其數乎?借人裝服者,於何所藉其資乎,而況旣骨之軍,仍徵身役之規,此仁政之所不忍爲者,而置之爲常,罔有惻隱之心,番布徵納,一如生存之人,故不勝其役。本家殫亡,則又徵於一族,一族又亡,則移侵於隣里,或至數十年而無已,故以一人之物故,而敗家流散者,其數頗多矣,死者之魂,儻若有知,豈不含痛於地下乎?生而離散於道路者,寧不呼訴於蒼旻乎?臣竊以爲其源,蓋出於軍死之後,不卽呈出物故之攸致也。臣竊伏見近日之物故,有本官人情,有上司人情云,而多徵錢布於死者之家,盡力於送死之具,不遑物故之備,遷就歲月,未出立案,至貽族隣莫保之患,而各邑守令,因恬而莫知恤慮,不動耳目,臣竊痛之。若夫還上之穀,所以需於國,而賑乎民者也。歲有凶歉,以此爲救民之資,邊有警急,以是爲饗卒之需,故從古曁今,咸以爲重,糴糶焉以時,散留焉必米,設倉而儲蓄焉。鎻鑰而固守之者,儘莫非爲民豫備,無使濫費之意,而臣竊聞今日之還上,其制也可謂乖矣。當於秋捧之時,有勢士夫,氣熖可畏之家,執綱鄕中,符同下吏之類,媚諂官長,盜得分利之吏,則雖有百餘石未納之穀,而置而不問,先督村落殘疲之氓,嚴囚次知,酷加刑杖,必將及期而盡捧,士夫及鄕所下吏之還穀,則寬其程限,隨願曲貸,而不計米租之精粗,只使充其數而已。如是而又有所不足者,則以未捧爲已捧,而且飾虛文,欺瞞朝廷。至於分給之時,則列邑各有謀利之別庫,而或稱以都貿廳,或稱以賑恤廳,名各有殊,而其所以私藏國穀,販物求利,則一也。使其奸猾之吏,別定色掌之任,還上米租,擇其精實,潛藏別庫,將待市直之倍減,及時貿錢,從願給利之後,餘存還上,則別給於所敬憚所親愛,而卽納之良民,則雖阽於孔急之中,越視而無救,牧民之官,固如是乎?韓愈所謂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失其所以爲臣者,此也豈特此也?守其倉廩之吏,則以其公家之所藏,敢爲一己之私,有乘夜開庫,每石除出,故秋時納官一石之米租,已入者十七八斗,而分給之際,則或存十二三斗,甚者入於十斗之內,今之還上,其與民間倍利之債,殆尤劇矣。由是焉,民不聊生,鄒壑之餓莩相連,職此焉感傷和氣,魯邦之災眚荐臻,竟至於赤子爲盜,大掠居民,則今玆之弊,亦孔之痼,生民衣食之源,惟在於土地,而今日田制虛實之相蒙也如彼,國家捍衛之具,莫大於戎兵,而今日軍政逃故之不辦也如彼,至於倉廩府庫,所以爲民,而今日還穀歛散之失宜也如彼。噫,歷觀前古田制軍政還上,混亂濫雜之弊,至於此境,而其國有不阽於衰替者乎?必有大變通大振勵,而後乃可以去最瘼蘇殘氓,而上自朝行,下至列邑官長,無一以此,轉聞於紸纊之下,而俾爲改甎易欀之計,則如臣草野愚賤,安敢容喙於其間乎?然而目燭時艱,心究弊源,恒切杞國之憂,累發魯柱之嘯,敢忘越俎之嫌,聊曝獻芹之之忱,伏惟殿下,試垂察焉。臣竊以爲欲均田制也,則無遑曰,改量文書之已爲磨勘,只以形地之誤察,等數之錯認,卜數之頗重,已至陳廢之處,一從公議,率令改定後,列邑各面,擇定尊位,春夏農形,朔望按報於官,自本官轉報於監營,自監營登聞於朝,始於耕播之時,終於收穫之節,則某邑某州之陳起災實,斑斑可考於各道所報中文案矣。夫然後實數災卜,自朝家摠執,而頒下列邑,揭示尊位,作簿面間,一遵前秋之事目,其間或有結卜,私自與受者,査覈摘發,結卜所付之田,贖公於官家,托簿之人,流配於邊,而各樣復戶及書員貿易之規,亦不可不亟令革罷,勿以結卜,減給復戶,而必以大同米除給,無令書員輩,支供使客,而依國典,又以大同米需用,則守令無所憑籍,而賣結私用之弊祛,奸吏末由干與,而災實相雜之患絶矣。均田便民之道,臣竊恐無出於此外也。若夫軍政之闕額充數,白骨免徵之道,一身一役之策,抑有其要焉。凡爲軍保之子孫者,無端投屬於各營各官之軍官與保奴案,或付於諸學宮校生及院生案,別立名色,謀避軍役者,其徒寔繁,不可勝數。元定額數之外,沒數罷黜,而某面某里中,有一逃故兩役之軍,使其面尊位,摘出其面內曾入於軍官保奴及校生院生者,代充其闕,則以此充彼,足當其數,而軍丁有死,本官卽爲檢屍,而趁出物故立案後,亦使尊位,得充其代,則朽骨冤徵,老稚苟充,兩役旣痼之弊,非所慮也。奸吏雖欲舞弄於其間,於何用手,而有橫侵隣族之患乎?詰戎鞏國之策,臣竊恐在此,而不在他也。若乃還上之斂散出入,惟在於各邑官長,不必創設新規,但加申飭,爲先毁破其各邑謀利之別庫,而守宰土豪,別賑及私儲販求,一切痛禁,斷勿饒貸,以此意每降特旨於列邑守令,而若或不有朝命,敢自冒犯,則其邑鄕色,論以符同之罪,嚴立科條,境上梟示,而當該守令,削去仕版,永勿敍用,則守令、鄕色,自知畏忌,方其督納也,右族猾吏處,必先徵捧,而及其分貸也,斗斛米租,莫敢私用,如是則蔀屋寒民,庶蒙均濟之澤,而强斷宗武,亦無未收之患矣。此豈非平糴糶杜弊瘼之第一關棙耶?臣所以枚擧而條陳者,摠是廟堂之所熟講也,而敢以此煩瀆者,竊惟輓近以來,法久而弊生,習渝而俗訛,雖有成規,曾不遵守,雖有朝令,絶勿體行,端求厥由,亦有其祟,何則?一自錢幣設行以後,貪汚之風,日盛月熾,居官者不知守法,爲吏者惟思逐利,上下容隱,大小雷同,則度田搜丁,頒糴之際,其可以一以公無私乎?改量而民不受均濟之惠,點兵而軍不免疏虞之歎,輸糴而人不蒙賑濟之澤者,實由於囊錢之出入官廡,來往該色,則誰知方圓一微物,終爲蕩民産禍人國之大病根耶,決不可一日流行於斯世,而抑非人人家家之所共厭惡也。乃若富豪而有餘財,仕宦而爲官長者,以爲乘時料理,莫要於此,而惟恐禁遏之有令,則顧想玆世,好惡相半,若欲彼此俱便,永不爲弊,則莫如遍令國中,劃定市直,不以豐凶而損益,勿以春秋而增減,著爲常規,一遵不失,則雖工於販利者,恒定之外,無以得升合之剩,雖急於用穀者,恒定之內,不必見升合之縮,給利者無倍甲之徵,而受債者免蕩敗之憂矣。若然,則行之百世,庸何傷乎?雖然,當此狙詐飇起之時,設令朝家,採施蕘言,申頒節目,而遐邇臣民,一併奉行,未可以朝夕期也。伏願殿下,特思糾繩之策,別立懲礪之規,各道左右,每歲春秋,分遣繡衣二人,而極擇剛方寡和者,溫諭以彰善癉惡之道,申勉以剗苛蠲瘼之方,使之按廉於邑里之間,採訪於街巷之上,一政一令之有違於事目者,無不糾治之,一事一務之有妨於村氓者,無不停罷之,至於官守之得失,民生之利病,歷數條奏,痛加懲毖,則是所謂佩符而擁旄者,怵禍之念,能回嗜利之腸,升秩之計,還制立産之慾,當其土地之檢覈,則別勅尊位,從實擧行,而不敢有隱結私賣之志矣。及其軍務之充代,則各求本面,趁卽得定,而無或有隣里侵徵之患矣。又於還穀之出納,則精麤齊色,吏民趁期,亦必無舞弄稽滯之擧矣。若然,則各樣復戶也,書員貿易也,亦越隨穀貴賤,而以錢買賣之弊者,皆當依朝令寢停,而窮殘者,庶有其蘇之樂,流丐者必得還集之慶矣。然而別遣持斧之官,責以埋輪之風者,寔爲我國之令甲,而臣於窮閻,旣有經驗,或有所不行,亦不無隱憂於中者矣,何以明其然也。曰,用人之道,不公是已。伏願聖上,留心於察人之方,加意擇才之道,察其所以去取之,如匠之用木,量其長短,而付任之,如人之用器,得如伊尹之賢,則委以啓沃之任,得如召伯之彦,則寄以方面之職,必得張綱、朱雲之倫,置之於臺閣,必得召信、杜時之儔,任之以州郡,又自聖躬,體堯、舜精一之訓,而克思厥中之允執,師文王純亦之心,而恒存眞實之誠意,少無虛假之失,誕敷中和之德,立紀綱,懲庶官之違法者,推惠德,濟黎庶之阽溺者,則左右前後,罔非抱道碩德之彦,其誰與爲非乎?大小元元,咸沐其懷保之聖澤矣,其孰敢稱冤乎?二帝於變之化,三代郅隆之治,指日可待,以殿下聖哲之姿,何難乎其人之精擇也?古人之言曰,材不借於異代。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東方雖小,猶可爲數千里,則未嘗求之,不可謂下無其人,勿以芻蕘而棄之,如有採納,則其於致治之方,亦不無少補矣。臣無任云云。啓下備邊司

○忠淸道洪州幼學韓以禎等疏曰,伏以旌賢建祠,聖朝之所以勸士也,慕德揭虔,章甫之所以寓敬也。自古名賢哲儒,杖屨所遊之地,政化所被之鄕,莫不立祠院而尊祀之,頒額號而表章之,顧今八路諸州,明宮妥靈,潔牲祀賢,棟宇相望,扁額輝暎,後學景仰,激其思齋之誠,斯文興起,蔚然崇儒之化。先正臣李滉所謂三代之盛,創見於吾東方者,良以此也。臣等伏念故掌令臣李世龜,天姿絶異,自然近道,淳篤方嚴,慈諒惻怛。粵自甫冠,知有斯學,闇然內修,循蹈規矩,立志之遠,制行之高,固已超絶於儕類。中年以後,謝絶世故,專意此事,確然以程、朱自期,大肆力於四子六經,仰讀俯思,曉夕孜孜者數十年,究極先聖徽旨,洞契大道本源。顧其要,則專用力於內,察心體於幾微,辨義慾於毫釐,一箇誠字,寸積銖累,至其知行竝進,卓然成德,則純正的確,易致安泰,杜門深居,囂囂自樂,直有萬鍾不易底氣像,若夫日用動靜,冠婚喪祭,全以文公爲法,間參以《儀禮》經文,繩尺一定,斬然不撓,深究敍秩之本,會其源極其流,經曲難疑,如指諸掌,問輒響答,裁定曲當,皆可爲後世法。蓋其眞正爲己,刻苦用工,眞知而實踐,深造而獨得,至行處屋漏而無愧,寸心質上蒼而不疑者,求之往古,亦鮮倫比,顧因世道交喪,卷懷峽邑,漠然不與外物交涉,造詣所極,人不能以測知矣。以其明體適用之學,亦非無意於斯世,而進退出處,一聽於義,旌招不赴,介石不回,卒莫能究其施於一世,斯民之無祿,世運之不幸,尙何言哉,而臣等竊獨私幸者,世龜於己卯歲,勉應洪州之命,下車之初,慨然以興學設敎,作新人士,爲己任,首布敎條,勸勵民俗,增置學糧,至誠勸課,邑子之請學者,先取《小學》、《家禮》、《大學》、《論》、《孟》諸書,親自敎授,雖簿書旁午,疾病纏綿,而晝夜提誨,不懈益勤,勉之以孝悌之行,導之以忠信之學,數月之間,遠近學者,相率負笈,願一承敎,坌集校宮,齋舍爲之充溢,未踰朞,而儒學大振,庶幾乎戶誦孔周,鄕變鄒魯,覿德者心醉,聞風者山仰,至今數十年之後,其遺風餘韻,尙足以激發士氣,振勵頹俗,使一境縫掖之類,能知學行之爲可貴,其嘉惠後人之功,豈可量哉?噫,世龜之學問,蓋本之心術精微之藴,推諸修齊治平之道,經義之深博透澈,可以裨補聖學,政模之嚴恕精密,可以彌綸斯世,經行之剡,超品之調,擢用之選,書筵之間,相屬於前後,卒以臺憲,徵書三降,則亦不可謂全不見知矣。時則上有先大王好賢樂道之至誠,下有名臣碩輔以人事君,進賢如不及,敦召力致,若將有以大究厥施,而固守山樊,終不變初志,天獨徼惠於一州,使臣等,得以親炙,蒙其提撕,獲聞爲學之方,爲人之道,是韓愈之道,不行於朝廷,而獨行於潮州,胡瑗之敎,不上於太學,而獨施於湖庠,一境人士,實有山斗之仰,江漢之慕,愈久而彌切,大小殫誠,各捐財力,建設院宇於州治之東,今已十七年所,春秋而爼豆之,朔望則焚香焉。少寓瞻依之誠,仍作藏修之所,取世龜平生訓誨之遺旨,相與講服乎其中,庶幾終身鑚仰,卒免爲小人之歸,而顧念額號扁揭,尙未能陳請於朝,使名賢安靈之祠,寂寥無稱,不但臣等之咸懷歉歎,抑或有闕於淸朝右文之化,玆敢糾率同志,裹足上來,不避煩猥,齊聲仰籲於九閽之外。伏願聖明,特令該曹,照例宣額,以光聖代文治之盛,以慰多士顒望之誠,不勝幸甚。竊聞丁亥以後,新建祠院,限以禁令,此院則自乙酉始營,丙戌畢建,以同年十月,治主揭虔,州牧人士所見知者,臣豈敢有毫分欺誣,以辱先賢乎?伏願竝垂裁察焉。臣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咸鏡道茂山幼學蔡昌遠疏曰,伏以臣,伏聞委質輸誠,臣子所以事君,崇德報功,君上所以御下,此實古今之通義,有國之令規也。臣謹按《唐史》,天寶之亂,河北二十四郡,曾無一人義士,而獨顔眞卿,起兵討賊,張巡、許遠,死守孤城,蓋忠臣義士,立功亂世,命效危難者,初豈有所求而然哉?特以忠憤所激,義氣所發,不暇顧一身之死生,而爲盡其臣子之職分也。我朝之鄭文孚、李鵬壽、申世俊諸人,卽古之眞卿、巡、遠也。噫,當壬辰倭寇之變,玉輦西幸,生靈魚肉,而北路之被禍最酷,而磨天嶺以北,爲逆豎之所汚,當其時也,評事鄭文孚,被創逋竄,屛跡窮蔀,無可奈何矣。幸而鏡城義士李鵬壽等諸人,會寧義士申世俊、吳允迪、崔彦英、許灌、鄭餘慶、尹岦、李希白、吳遵禮等八人,糾合義旅,遠邇協應,共推鄭文孚,爲倡義大將,乃復鏡城,遂誅叛賊鞠世弼,又誅會寧逆賊鞠敬仁,獻其頭足於龍灣行在,自是之後,南北義士,曾爲土賊所遮截,而不敢動者,咸聚鏡城倡義之陣,掃滅土賊,又却倭寇,關北一路,賴以廓淸,至有捐軀隕命而不顧者,語在故判書臣李植所撰《北關誌》,可考而知也。其精忠義烈,澟澟若秋霜,昭昭如白日,有光於邦國,無愧於古人,宜被百世酬報之典,而因其時道臣之掩蔽,以致旌賞淺薄,每爲識者之所慨歎矣。頃在乙巳年間,創建祠宇於鏡城地,以鄭文孚主享,而義士李鵬壽、池達源、崔配天、姜文佑等四人,配食於左右,仍皆贈職,又命錄用其子孫,而惟會寧,久稽尸祝之擧,公議莫不慨惜,立祠於城內,享文孚於北壁,以申世俊等八人,配食於東西矣。先大王朝,筵臣朴弼明,以監賑御史目擊,還朝而奏達于榻前,特命賜額,而猶有欠闕之典,故臣敢冒死仰陳。蓋壬辰討賊之功,鏡城、會寧諸義士一體,而鏡城義士四人,則旣蒙贈職錄後之恩,會寧義士八人,則未有褒贈之命,皇天雨露之澤,有所未均而然耶?此不過鏡城,則創建祠宇,時有道臣之啓請也,會寧則無奏達之人故也。雖以日月之明,猶未能普照於陰厓幽谷,理勢然也。倘使一體之人,獲蒙一視之澤,則其所矜式於邊方,勸勉於永世者,爲如何哉?且念賢臣之必有諡,乃所以易其名也。文字之功烈,旣如彼,職贈貳相,獨未施易名之典,豈非聖世之一欠事也?伏願聖明,特爲賜諡,以昭旌忠褒義之美意焉。且臣竊伏念故奉朝賀臣南九萬,大有功德於北路諸州,而於茂山,有建置關防之功,作成人才之惠,民居永奠,儒化大興,功利惠澤,浹人肥髓,一邑之人,追懷其德,與近邑章甫,合辭同力,設生祠享爼豆,以寓尊慕之誠,及其沒也,仍爲祠宇,永作妥靈之所,以故判書李世華,追享一祠矣。因朝家毁撤諸路生祠之令,此祠混入於毁撤之中,人到于今,愕然失望,齋咨涕洟,而必欲籲天者也。竊念朝家之毁生祠者,豈爲如此祠而發也?末俗多謬,人心不古,吏亦要譽,民或求媚,無功德可紀,而頌德之碑豎,畫像之堂起,誠可恥而反有弊也。如此之碑,如此之祠,踣之可也,撤之可也,而當是令之出也,限某年前後,在其前者仍之,在其後者祛之,玆豈非古爲實,而今爲虛也?由是觀之,虛頌者,雖日毁十祠,未爲不可,而實德之被于民,功績之光于國者,烏可一拘於定限,而混爲撤祛也哉?臣請悉陳此祠之不可撤,惟聖明之照燭焉。茂山之地,卽古之老土部落之遺墟也。此胡穴,我邊疆,伺釁竊發,大爲生齒之患害,會寧以南至端川,設數十列堡,以備此胡也。自此胡徙居之後,無人入居,久爲空虛之地矣。奉朝賀臣南九萬,審察山川之形勢,可合關防,土地之沃厚,可合民居,圖上方略,疏陳利害,請設置鎭,而朝廷姑先移置茂山、豐山、梁永等鎭堡,厥後更陳前請於筵席,特陞茂山鎭爲都護府,遠近貧民之無田土者,扶老携幼,歸者如市,築室治田,永奠厥居。自此之後,長白山之南,豆滿江之內,皆爲有用之地,而自會寧至端川數十列堡,更作內地,控引三、甲,蔽遮六鎭,爲國家之藩屛,此所謂有建置之功,而民居永奠者也。何謂有作成人才之惠也,其在北路也,訓誨多士,日事勸課,設書齋而名之曰,文會堂,拮据錢穀,以資齋中之供給,多印書籍,俾爲士子之講學,擇定訓長,作爲學規,必先之以孝悌忠信之道,敎之以冠婚喪祭之禮,使有持循遵倣,時時親自試講及試製,考其優劣,施之以賞罰,其中俊秀拔萃者,則加奬而優待之,一路士風,洽然丕變,雖潮韓蜀文,蔑以加矣。此所謂有人才作成之惠,而儒化大興者也。文敎旣暢,兼修武備,又設揚武堂,其勸課奬勸,一如文會之規,使之程督,成效大抵,是故,北路諸州,多出文武之才,此其爲國爲民之大功力也。又於道內,創置親騎衛,而設取才之法,勿論儒品公私賤,竝許試取,居魁者,擧實啓聞,賜第或賜爵,公私賤,則許令免賤。夫科第爵祿與免賤,人之大欲所在,以此激勸,孰不鼓舞奮發,鍊熟其才藝哉?是以本道親騎衛,有持弓拍馬之勇,有親上死長之意,脫有緩急,則冒矢石赴湯火,當專責於此輩矣。其捍邊境振人才之長謀遠慮,莫非大有功利於國家,豈但有惠澤於小民而已也?不有享祀之擧,難報莫大之功德,故當初立祠,實出於衆民之血誠,而興學作人之化,非循常遺愛之比,則因此祠,而雖爲之書院,自朝家賜額可也。方諸古昔之生祠,猶且卓爾,而寡比矣,何可因毁彼冒設之祠,而定其年限,忍使此祠,終至於混同毁撤哉?至於故判書臣李世華,則茂山設邑時按使也。創設之初,凡百規模之指畫,皆按使之所勞心而費力者也。於府民,誠有沒世難忘之澤,而況且居官淸白之操,旣於抄選廉謹之目,晩歲特立之節,較著於扶樹倫常之時,其貫日精忠,雖絶塞殊方,景仰欽慕者久矣,故一體合享矣。不幸祠宇旣撤,儒相闕奠祭之儀,士庶失尊慕之所,此非但北路輿情之所冤鬰而已,其在朝家崇德報功之道,豈不爲欠典也哉?臣早欲籲天,而身居遐裔,歲値凶荒,不能自拔於飢饉之中,且畏僭率之誅,泯默逾時矣。伏聞有求言之旨,裹足於數千里之外,敢竭寸誠,冒萬死仰陳。伏願殿下,特令廟堂,考其功德之有無,議其享祀之可否,臣之一言半辭,有過其實,卽誅妄言之罪,不然,則使之更立祠宇,仍賜恩額,以慰藩邑輿情,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慶尙右道泗川龜溪院生崔應井等疏曰,伏以崇德象賢,國家之先務,腏享寓慕,士子之至願,斯豈非表揚之典,增光於治道,廉立之功,有關於後學而然者哉,臣等所居泗川縣,有龜溪書院,乃先儒副提學臣李楨爼豆之所也。楨之學問行誼,允爲斯文之標的,則非臣等末學,所可復論,而今者臣等所欲追享於是院者,故大司憲忠貞公臣金德諴也。請以龜溪之不可不以德諴竝享之意,謹爲殿下陳之。德諴,卽仁祖朝名臣也。天資剛正,志操淸孤,孝友之行,忠直之節,實爲一代之模範。昔在昏朝,逆臣爾瞻等,將廢母后,脅百僚廷議,刀鉅鼎鑊,以胥言者。德諴,時以軍器寺正,草累百言,引聖證經,痛陳母子大義,而未及上,得見文忠公臣李恒福,忠貞公臣鄭弘翼所獻議,歎曰,吾所欲言者,二公已先之,吾又何加?古人有請與范仲淹同眨者,吾只一死足矣。遂書紙以進曰,臣一片愛君之心,與李恒福、鄭弘翼一也。十六字以進,奸黨合啓,卽請絶島安置,德諴,始栫棘南海,到配七日,兩司密啓,托以疑與倭交通,請移北塞,遂配穩城,未久因虜警,又密啓疑與虜相通,徙置於泗川,此乃兇黨,最爲嫉惡,欲其必死於道路之計也。越六年爲天啓癸亥,聖祖改玉,彝倫復敍,首拜執義棘籬之中,自是以後,遭遇明時,正色立朝,益勵志節,迭長三司,屢進昌言,凡歷職內外,幾至五十年,氷蘗之操,終始如一,遂與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同被廉謹之選。逮至丙子,虜人之僭號來脅也,庭議靡然,不知所出,德諴,時以大司諫,進斥和疏,以爲天王未命之號,隣國稱之,則《春秋》討之以黨惡,今蠢玆蛇豕,食我皇土,黃屋左纛,不可共一天。伏願殿下,追法宣祖至大至剛之義,以爲百官萬民之倡,進駐平壤,勅令帥臣,申之以軍律,視之以必死,使盡陰雨之備,毋以一箇和字,爲安宗社大計云,當時斥和陳疏,不無他人,而辭嚴義正,實無加於斯人者,跡其平生。由前而言之,則金墉禍逼,兇熖爇天,倫常墜地,而能一言扶倫,奮發不顧,澟若大冬松柏,斯已奇偉特絶。由後而言之,則大敵傍狺,朝野蕩越,莫不褫魄喪氣,而又復尺疏抗義,精誠激昻,直與日月爭光,儻非平日所守之確然難奪者,烏能與於此哉?亞聖所謂不能淫而移而屈者,其庶幾焉。況我聖祖,嘗下備忘于賢館曰,金德諴,立節昏朝,扶植綱常,遊心墳典,博通古今,求之當世,鮮有其倫,予自謂能得師儒矣。數行綸音,炳若日星,則其樹立之卓烈,學術之明䆳,於此尤可見矣。夫以德諴之賢,其爲後學之尊慕,固無遠邇,而顧此泗川,卽德諴圍置之地也。六年居謫之所,有非一時棲息之比,講磨訓誨,作成後學,使海濱僻陋之地,得知爲學之方者,實賴德諴相繼李楨而奬發也。其餘芳遺馥之薰襲於鄕人者,至于今未沫,臣等雖居海陬,慕賢之誠,同出秉彝之天,欲以德誠,竝享於楨祠,爲士子藏修之所,而不敢專輒抗疏之議,蓋已久矣,而嶺海迢遞,請籲無路,志願莫遂,抑欎以度,歲月寢久,而士論愈激,列邑章甫,亦莫不慷慨興嗟,聞風相應,今始齎疏,裹足千里,艱難上來,仰請於九閽之下。伏願聖明,深察德諴節義之如彼,俯諒臣等所言之爲有徵,明詔有司,亟擧竝享之典,使下邑之士,得遂尊賢之誠,以爲觀感興起之地,不勝大願。抑臣等竊伏聞比來,朝家申禁疊設書院,其中新創之類,有司皆格而不行,此則乃爲一人專享疊設之謂也。若其追享於賜額之祠,則與新創有異,是以近者章甫之爲請追享者,輒皆依例許施,非一非再,蓋旣非主享,則不可論以疊設故也。顧此德諴祠宇,亦在於他道,而俱非專享,則臣等之請以追享者,元無疊設之嫌,而況德諴之必爲可祀,宜莫先於玆土,則他邑之有祀與否,非所可論,在聖朝崇奬激勵之道,必不靳許於臣等之請矣。伏乞聖明,特垂睿覽,矜臣等遠來之誠,卽許所請,以副士林之喁望,不勝幸甚。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忠淸道鎭川進士李始振等疏曰,伏以郡邑祠院之設,朝家所以尊德尙賢,右文興化之本,而其始也,未嘗不出於多士之請者,蓋以其人聲光之所被,杖屨之所及,觀感景慕,求所以爼豆而崇奉之,必有其地焉。惟此鎭川一邑,卽故領議政臣崔錫鼎辛巳謫居之地,而愛其有溪山之勝,旣蒙放而不去,築書室,扁以太極,周圖邵丸,把玩其中,日與遠近學子,討論經藝,相羊水石,樂而忘世,便欲終老於斯,則其嘉惠一方,誘掖後蒙,視他尤有別焉。故旣沒之後,相與協力鳩工,卽謀建祠於舊居之傍,旣已聽於中外薦紳章甫之論曰,禮所謂鄕先生歿,而祭於社者,鄕人固可得以私焉。若錫鼎,事業在王國,德學尊士林,其別祀典錫號額,宜出自朝旨,以致隆而尊體,不可以無請而私擧者,臣等欲亟以是,登聞於朝,顧時有不可,隱默以俟,蓋久矣。廁聞近日,朝著更新,士流彙進,此正表章名賢,興起斯文之大機會,臣等方可以此言進,玆敢相率封章,干瀆宸嚴,惟聖明,少加察焉。臣等固下邑蒙士,其於錫鼎所存之實,誠不足以知之,然,其來也,爲祠院之請也,亦何至汚阿浮慕而已哉?請以平日得於觀聽者,陳其一二焉。竊嘗聞先大王御世之初,經幄諸儒,極一世之選,而其博學精識,見稱眞學士,衆推錫鼎爲第一,每筵席侍講,自天人性命之理,經邦出治之謨,究極源流,反復啓告,其以說書,侍東宮也,講《大學》,洞解奧義,論說明暢,間以病故,不就直,則有崔說書久不見之敎,其受知己如此,自通籍以來,慨然有當世之志,朝章國故,政弊民瘼,留意講究,得其要領。及登宰輔,興弊政救生民,擧遺逸修典章,破黨目公用捨,以之崇儒重道,丕變世敎,輔成一王之治者,未嘗不惓惓於筵對疏陳之間,前後十入中書,隆恩異數,曠絶千古,而輒爲黨人之百計謠諑,曾不得一日安於位,使尊主庇民之術,不盡布於當世,而其立朝本末,槪可見矣。況伏聞玆者,將配食於先大王廟庭,際遇之隆,功澤之盛,已有一代之定論,固無待臣等之言,聖明亦洞悉矣。若其學術文章,稟於天者,固絶人,自六七歲時,誦經傳如已言,十二,通《易經》,卦爻占揲之法,手劃爲圖,通覽百家,下筆成章,出而請業於一代名賢,咸以遠大期之。自少至老,講誦不輟一日,博通十三經,自朱子註解及古箋疏諸家,至於濂、洛諸賢文字,貫穿搜剔,講說若取囊中,玩索箚論,終始無倦色。嘗曰,聖賢書,君子可以沒身也。佛、老異端及王守仁輩學術之疵,俱論其通蔽得失,多所論著,亦且玩心,高明窮格靡不到理氣源頭,天人妙奧,宇宙世界,方國輿圖,一皆根極而眇論之,星曆筭數,字韻律呂之學,莫不旁通而精詣,尤䆳於禮學,吉凶嘉賓,徑曲疑變,通貫條達,凡有疑問,未嘗考閱本書,輒口占酬答,證照明當,指次的確,論者謂識學之淹博通悟,前輩儒賢,亦當有遜,文章亦本源六經,以載道明理爲務,以雕刻叫噪爲恥,讀之可知爲儒者之文,資稟則淸明高朗,樂易英達,貌莊而氣溫,外和而內剛,雖不規規於繩尺,而忿勵之容,不設於色,暴慢之言,不出於口,寬而容衆,惠而濟物,絶祛懻忮,虛襟受善,百罹讒毁,曠然無愠,儻所謂追琢其章,金玉其相者非歟。制行,則悅親以志,左右無違,內外親黨,曲加敦愛,周窮恤孤,雖疏賤不遺,至爲之嫁娶成業者甚多,敎人,則以身禮下,接引才俊,訓誨勤摯,多所成就,而寒生賤流,曲推恩意,一藝一能,輒加奬拔,以此八方人士,咸以爲歸,出入門庭者,踵相接,而亦不敢以勢利,干請自通,是其誠意之所感,非苟然也。臣等未知古所謂道學君子者,果何如,而以通儒之才,任當世之責,領袖士林,名德粹然者,求之近代,蓋未有其倫,則其蓍龜王國,如司馬光、呂公著,山斗標望,如韓愈、歐陽脩[歐陽修],蠶絲牛毛,理會精微,亦不出於程、朱法門,而流風餘韻,俱可以垂世範俗,則其爲後學之尊尙,夫豈有遠邇之間?獨臣等所居之邑,誠以聲光所被,杖屨所及,姐豆之奉,宜在於此,而營度旣久,專輒是懼,敢以請命於朝,在聖朝風勵鄕俗,鼓興儒化之道,亦宜垂恩褒寵,以慰學者之心也。伏願殿下,永懷舊德,追念宗臣,深察錫鼎文學經綸之實,合致儒宮之享,特允臣等建祠之請,明詔有司,賜以恩額,則豈獨一方斯文之幸而已,實副一國大同之論,而亦足有裨於始初淸明之化矣。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咸鏡北道幼學吳昌運等疏曰,伏以臣等,逖在荒裔,隔絶王京,蠢蠢蚩蚩,貿貿倀倀,而獲聞禮敎,粗知忠義者,實賴先正臣奉朝賀南九萬承流宣化之功德,其遺風餘澤,沒世而難忘,崇報之道,瞻依之方,亶在於爼豆之享,亟宜腏食先賢之廟,玆敢相率裹足,不遠數千里而來,猥瀆於宸嚴之下,伏願聖明,特垂澄省焉。竊伏惟念,先正之德業學問,深造高詣,有非臣等之所敢窺測,第其天稟,純粹溫良,宅心,剛方正直,歷事三朝,首尾五十年,契合昭融,恩禮隆摯,文章德業,爲世一人,淸名直節,終始如一,衛宗社扶國脈之大勳勞大事業,固已著見於當世,布王化闡文德之大德澤大功利,亦且久洽於北路,臣等請撮其一二而陳之。其以按臬而來也,特念維北一路,雖是王跡肇基之地,而世遠風移,漸不知學。於是,克推心學之餘心,以振作儒化,倡明文敎,爲己任,慨然銳意於培養人才,修明學校,訓奬多士,大行勸課,諄諄誨化,若父兄之於子弟。本道舊有文會堂,而中廢,遂乃重修而經紀之,厚捐財穀,以資供給,多印書籍,俾資講討,擇定訓長,作爲學規,必先孝悌忠信之方,敎之以冠婚喪祭之禮,使有持循遵倣,時時親自考試,第其勤慢,賞罰以勸勵之,拔其俊造,奬詡而優異之,一路士風,洽然丕變,雖韓愈之治潮,文翁之化蜀,蔑以加矣。文敎旣暢,武備兼修,亦於揚武堂,其勸課奬勵,一如文會之規,而使之程督,成效大著,是以關北諸州,多出文武之才,而粗曉禮義之節,此其出於爲國家盡職之血誠,而終爲士民之大功德者也。顧玆六鎭遐荒,尤被其澤,莫不向學奮武,迄于今文士輩興,武備修勅,人懷親君死長之心,俗有愛親敬老之美者,伊誰之力歟?噫,利澤之入人者深,德業之扶國者大,宋室之范、馬,唐家之宋、張,今復見矣。且其云亡之日,士民七千餘人,一時同會於咸興江上,南望而慟哭,自古有遺愛者何限,而玆實載籍之所未聞也。功德之隆厚,旣如彼,人心之歸慕,又如此,追報腏食之典,烏可以少緩哉?本府舊有先正臣鄭汝昌、奇遵、柳希春、鄭曄、鄭弘翼、金尙憲、鄭蘊、趙錫胤、兪棨等合享書院,朝家以此九臣,皆有功德於北方之士民,特許其祀享,頒恩額而致芬苾,仰惟先朝賞德褒賢之道,至矣盡矣。此九臣,旣已建祠而俎豆之,則南九萬之有功於北方士民,旣與之相符,而其倡明儒敎,扶植世道,前後一揆,則竝列於一堂,配食於千載,玆豈非國家之美典,而斯文之盛事乎?此不但一路士民之同情,亦係一世公議之所允。伏乞聖明,俯軫多士之情,曲察遠涉之意,特推尙賢之意,光降腏享之命,使先正臣南九萬,合享於九臣之祠,以爲宗祀矜式之所,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咸鏡北道幼學朱必燁等疏曰,伏以褒功表忠,國家之令典,報德慕義,士民之公議。臣等伏見故相臣金宗瑞,受英陵特達之知,任北方節制之權,蕩掃夷種,克復土疆,崇勳偉續,昭在國乘,照人耳目。故相臣皇甫仁,亦以其時體察使,來住北方,與宗瑞,協心規劃,築長城以禦寇掠,設屯田以護耕耘,使一方黎庶,至于今安居暇息,惟此兩臣,實是同功一體之人。粵在萬曆甲寅,故忠武公金應河,以兵營虞候,來莅玆土,築城鑿池,撫士訓卒,凡諸敎鍊之方,捍禦之具,靡不用極,北方之人,追思至今。蓋此三賢臣之奮忠敵愾,樹勳宣力於前後,以壯邊圉,以固藩籬,國賴其功,民受其賜,正如李牧之在北邊,杜預之鎭南土,而若其仁、宗瑞之盡心所事,之死靡他,有足以勸人臣之忠,而應河之隻手扶綱,義振華夷者,尤有辭於天下後世,此豈但爲遺黎之頌德,老校之興思而已哉?國家之所崇奬,士林之所矜式,宜亦無大於此者矣。曾在先朝,故相臣閔鼎重,任本道觀察時,採一道公誦,狀請立祠,竝享三賢臣於一堂,瞻聆所及,莫不歡欣鼓舞,而第緣尙未賜額。凡係崇奉之儀,率多苟艱,殆不成祠宇貌樣,而迄今五六十載之間,莫有爲之建請者。噫,太平日久,彌文畢擧,小廉拘節,微功細勞,亦莫不爼豆尸祝,酬報靡憾,而顧此三賢臣之豐功盛烈,大忠偉節,卓犖炳烺,震耀今古,而數間妥靈之地,尙無恩額之扁,無論士林之茹恨,抑豈不有歉於盛世顯忠之典哉?玆敢千里裹足,相率叫呼於九閽之下。伏乞聖明,追念三臣之功烈,俯察多士之誠懇,特頒恩額,以賁觀瞻,俾遐荒絶域之人,有所觀感而興起,士林幸甚,風敎幸甚。臣等無任云云。啓下禮曹

○忠淸、全羅兩道儒生進士金壽龜等疏曰,伏以臣等,竊伏見故儒臣尹宣擧及其子拯,俱以一代宗師,累朝禮遇之臣,橫被凶賊之誣,枉列于罪籍,今已七年于玆,公議之抑鬰,士林之痛傷,爲如何哉?念昔先正臣趙光祖,爲衮、貞所讒,身被極典,而仁宗大王踐阼一年,卽令昭雪,使後世,知光祖之禍,非中廟本意,而專由於衮、貞等之構害。先正臣李珥、成渾,爲仁弘所陷,寢諡奪爵,而仁祖登極之初,首許追復,使國內,知珥、渾之禍,非宣廟本意,而專出於仁弘之構誣,兩朝所以汲汲伸雪者,正司馬光所謂王、呂所建,而非先帝之本意者,改之當如救焚拯溺者,豈不有光於中廟、宣廟尊道之盛德,而爲今日殿下之所當法乎?蓋兩儒臣被誣,專由於賊臣昌集,以患失之心,闖伐異之圖,思欲盡斥士流,而顧難人人求罪,若於善類宗師之地,橫加汚衊之名,則其群起力爭之日,可以售網打之計。且見先大王於拯,禮遇絶異,向來進退朝臣,屢以斯文之故,其視尹氏,爲骨讐血怨,以爲必加之以難洗之累,擠之於罔測,然後方可以肆行胸臆,無復顧忌,乃就宣擧文集中,摘抉文字,粧撰爲說,陰嗾凶球,先試以誣聖祖之說,而昌集亦自慮其言之白地構揑,有難以遽售欺誣之計,初則以爲宣擧,心非誣聖祖,而跡則誣聖祖,其人不可罪,而其書不得不毁,閃幻其說,成出僭妄之案,欲爲由淺入深之計矣。未幾,普澤疏果出,以爲其書已毁,其身不可不罪,臚列勘斷,一襲球說,竝與拯而構誣之,追削極律,遂及兩代,其所以經營排布,首尾和應者,極其巧密,以致日月之明,遺照於覆盆之下,市虎之疑,終成於三至之餘。臣等,以誦法尹氏之人,非不欲一干聽卑之聦,以暴窮天之冤,而凶集等,或恐事情悉暴,聖明回照,遂設封章之禁,以絶進言之路,旋又聖候久愆,仙取遽賓,翼室塊苫,未有命戒,臣等抱玆耿耿,不敢瀆擾者,厥有年所。玆者賊集輩射天之計,果成於樹黨孤主,積年醖釀之餘,皆以簒逆伏法,則儒臣之被其誣衊者,固將不辨自雪,而側聽累月,尙未有處分,臣等聚首訝惑,不勝抑鬰之忱。玆敢相率裹足於千里之外,齊聲呼籲於九閽之下,以冀聖明之裁察,而第以兩儒臣所遭首尾六七十年,事端層疊,藤葛至煩,如欲悉數而告之,則蔓辭蕪語,抑恐有妨於省覽,只取當日被誣之目,條列而陳之。伏願聖上,虛心明聽焉。蓋宣擧,自經患難之後,獨抱蹈海之志,守義山樊,專以實工,終始大節,無可疪摘者,非但擧國知之,聖祖亦已累奬之矣。雖有忌忮之人,亦無一言之毁,而特以與宋時烈,自少定交,情意深厚,而見時烈出當世路之後,行已處事,多不厭於人心,宣擧深憂且惜,至誠責善,前後勉戒,不啻十百,而其言正直,切中其病。時烈性本猜愎,不能客受,而中懷愠憾,積有年矣,猶不敢顯加詆斥者,蓋以宣擧平日,自無可指之釁故耳。及宣擧沒後,拯往托墓文於時烈之日,以己酉年宣擧遺札,持示於時烈,其書數千言,大抵以開言路祛私意,破偏黨解禮禁,爲責勉之實,而辭嚴義正,下得頂門之針。時烈見而不忍忿忿,回思汚衊之計,遂托䥴言,生出江都事,其所用意,極其崎嶇,言言無非打囮之說,事事必托旣故之人,以致隨事辨詰,終無根脈,故時烈或謝以錯料,或諉以自當,逮至甲子年間,拯之辛酉擬書發,則怒拯論己之學術也,復以江都事,辱拯兩親而報之,其事之虛謊,其言之駭悖,雖以自中之人,有不得遮飾矣。故自甲子至戊辰五年之間,慫慂其徒,群起而攻拯者,不知其數,而類皆傷倫敗禮之說,而最後時烈,自投一疏,語尤無倫,先大王深察其然也。父師孰重之敎,炳如日星,堅定數十年,不少撓於讒小之巧簧,其扶天常樹人紀者,卓然於兩儀之間,彼雖百端爲謀,必欲逞毒,而隨處破綻,不得售計,則日夜費bb辭b,思以爲寧襲子光之餘謀,加之以誣聖祖之目,則可以眩惑聖聰,而必遂意慾也。乃曰,敢引聖祖以自況。又曰,杜擧之說,謂聖祖有可罰之過。又曰,藉重䥴賊之言,所謂引聖祖自況者,蓋因宣擧自銘中,有同患難人一句語,勒指以爲自況於聖祖。噫,自古君臣,遭値患難,與同險阻者何限,而自道其事,如莒巾車者類,非止一二,則其可一一目之以以臣擬君而罪之耶。杜擧爲名,識其不忘也。引用取義,只在於此,蓋曰,困吾言,而不忘江都之事,如覩斯爵,而不忘規警之意云爾,則執此而以爲,謂聖祖有可罰之過,是豈人臣所敢出口者耶?若其藉重賊䥴云者,尤不足多辨。宣擧在時,䥴未作賊,宣擧,方以江都事,引咎自靖,而䥴,乃移書勸出,故偶錄其言於私記中者,只明其剌謬於己意而已,顧何足爲累於宣擧,而欲以此病之耶,誠未滿一哂也。至於句踐、延廣之說,其意正欲聖上,法文王之仁,講《春秋》之義,興周道於東方。且其所謂盤樂怠傲之云,亦出於警戒無虞之意,全書具在,一覽可了其意,而時烈懟筆,追成於兩家情誼睽乖之後,至以爲非笑聖祖,付授其徒,以爲他日構禍之計,而凶徒之傳襲陰謀,奉行成算,一如其計,自古奸兇之摘抉文字,構成罪案者,未有如此輩之巧慘,則宜其戕害仁賢之手,轉以爲簒逆君父之謀。噫噫,尙忍言哉?至其斥拯以背師者,此事源委,言之甚長,臣等不暇枚擧,請以公理之至正至明者,竭兩端而陳之。夫兇徒之斥以背師者,旣自以爲有所據,則其所爲言,宜亦有一定之論,而由其理屈辭艱,終不能成說,故自未免累變其說。始則曰,外存師生之名,而移書別處,暴揚其短,此背師也。中則曰,墓文未嘗辱其父,而拯乃無端相絶,此背師也。終則曰,擬書,極意臚列,古今無此箴規,假令時烈,眞有此過,拯何忍爲此言耶?此背師也。其中稍黠者,統而論之曰,四十年來,曾無一言違拂,猝然以義理王霸之說,謄諸書尺,墓文前後,其人賢否,何遽頓變?向使墓文,一循其願,則擬書必不出,此眞背師也。至其尤悖惡無倫者,則直以謂父師,無輕重之分,父師分輕重,則君臣分輕重,而師道終至於滅絶,雖爲親而絶師,是亦背師也。摠之其言,節節乖戾,實有杜絶倫紀之憂,其爲世道之關係,顧如何也?噫,拯所以絶時烈者,只在於辱及父母,不得不絶而已。其曰移書,其曰墓文,其曰擬書云者,都不係於絶之之事,渠輩亦知其因辱親而相絶,則其絶也,固無一分可疪,故必欲掩諱此一段,而索出別般事理,乃曰,移書別處也。墓文無辱也。擬書臚列也。言巧且慘,都不近理,蓋拯,穔疑於時烈之本源,欲一痛加規切,冀納於遽改之境,久矣。乃於辛酉夏,草定擬書,而文純公朴世采,習知時烈之本性,慮歸於大段逆境,挽而止之,終不果送,拯,有疑莫質,有藴莫吐,抑塞悶鬰,無處可語。一日拯之妻姪權以鋌來訪,以鋌,卽時烈之外孫也。語及時烈,仍擧擬書之大旨,言其有書不敢送之意,蓋以鋌之於時烈,非比之泛然親屬,言之固無嫌也。且冀轉達時烈,或有叩問之意,則庶得以畢辭,以效此款誠也。及時烈聞,而怒氣勃勃,往來門人,紛然喧謗,世采驚訝,莫知其由,書問於拯,而拯初不欲煩諸書尺,泛然爲答矣。至於再三强問,則有不得終諱者,略擧與以鋌問答之辭,報其曲折,兼問處義之方,此拯所謂齊人妻妾之泣訕者也。其間事實,不過如此,而以此,謂之暴揚,豈非萬萬無據之甚乎?若夫墓文,則時烈所撰,摠論全用世采之狀文,乃曰,我則不知,隱語嘲姍,用意陰詭,其不欲犯手稱揚之意,雖固有之,亦無顯然疵貶之辭,則初無絶不絶之可論,而今彼輩,欲證其不當絶之義,輒以墓文無辱爲言,至其僇辱兩親,如水濱忍人等醜悖慘毒之言,則一切掩諱,不以上聞,故雖以先大王之明聖,猶有所未燭其實狀,乃以墓文,元無辱說爲敎,此臣等所以切痛於奸小輩,眩惑欺蔽之術也。所謂擬書之事,蓋時烈,崇虛名,不務實德,好高論,以拒忠益,傲然自大,居之不疑,克伐怨欲之習,隨處闖發,宣擧生時,一歸之於氣質之病,而猶且規戒不已。拯於其時,只從家庭之見,而別無躬自陳戒之擧矣。及夫宣擧沒後,時烈之位望益崇,威勢益張,而其所持論處事,待人應物之道,多出於陰險,忮克之私如故,參判臣李惟泰禮說事,可疑之端,非一,顯有心術呈露,掩蓋不得處,雖欲曲爲回護,歸之氣質之病,蓋不可得矣。拯之慨惋痛惜,於是益切,非不欲極言救正,而其時時烈,方在栫棘,刺口規砭,恐資讒賊之頰舌,隱忍不發矣。及至庚申,時烈宥還,則其所處已居鄕,謀王體斷國論者,全失儒者規模,種種病敗,無復餘地,拯之心,以爲師者,道之所存,其道一非,則爲師之實,亡矣。其所干係,至重至切,沫血飮泣,殫誠竭意,以冀其萬一之回悟者,自是天理人情之所必然,此箇道理,炯如靑天白日,非晻昧難知者之比,可謂質之聖人,而無疑者也。然於此前,拯,以墓文事及李惟泰禮說等事,質疑於時烈,大觸其狠性,情志已被阻矣,言語亦不能入矣。隨事獻規,不可復望,故寧作一書,誴載本末,一遭痛諫之外,更無他道,此擬書之所由作,而至以比干一言而死,爲心者也。第以時烈之崇高亢盛,擧世趨服,而今乃斥其本源,論其學術,冀或轉移於一書者,固非單辭片言,曲意微諷,所能動其萬一,遂乃竭其心思焉。罄其知見焉,昭暴事實,以明其學術之差,極論學術,以證其本源之病,一言一句,無非藥石,而要之皆肝膈中流出,若使時烈,因此自反,小加懲毖,則息黥補刖,猶且不晩,而世道之害,尙可及救也。所以望之者切,則指陳,安得不詳覈,所以論之者深,則引擧,安得不纖悉乎?極言以畢其誠,痛陳以竭其意,如是而後,庶有動聽之理,而縱不能入,亦可以自盡在我之分,無復餘恨矣。所以彼輩之論擬書者,於其所條陳處分,救解之不得,措說之不得,徒以極意臚列,爲拯之罪。乃曰,時烈雖有此過,拯何以言之。噫,師有過失,而弟子不諫,則諫戒之責,更待何人乎?必如其說,則依阿唯諾,助成其過,而後方可謂之弟子之道耶?其所指陳病根,推源心術者,無一言之無來歷,無一事之無證據,而雙行竝用之稱,猶是委曲宛轉,不敢直斥底語意也。今若不論時烈過失之如何,徒以擬書中辭意,謂之數罪,則從古忠臣如逄、干輩,盡言於其君者,皆可目之以數罪君上耶。況拯,自有此事以來,終身含恤,杜門待盡,戒其門生子弟,絶不道時烈之長短,至於其前後所遭橫逆也。亦必力止士友,俾不一遭伸訴,唯於事關先誣處,則從實直辨,若或語及已事,則隨問略答,故雖其出入門墻之人,猶不能詳知其事端,終拯之世,犯而不較,其處義權度,一出於苦心眞誠,無毫髪忿懥之意者,孰不悅服而欽歎也?彼小人之誣害,固無足可論,而時移事變之後,終以此,爲追罪泉壤之累,豈非命也?方宣擧在世也,凡所以責善於時烈者,無事不言,無言不盡,拯於其時,固無事於劘切,而宣擧蓋嘗敎拯,使之隨事箴砭,必納於無過之地,故拯之獻替之誠,顧未嘗一日忘于心,雖時烈在謫之日,苟有可言者,無不件件證正,如墓文禮說等事往復,皆所以質疑而救過也。自是以後,究考時烈言論出處,備觀時烈內外本末,多有挾雜私意,背馳正理者,則本源之疑,於是乎滋甚,遂有擬書之作,而乃曰,四十年來,無一言違拂云者,何所據耶?宣擧墓文之托,實在於癸丑,其時則兩家之交好未替,師生之情誼不隔,托以先銘,固是常事,在時烈言之,則以宣擧之平生執友,受孝子至誠之托,如有不合於心者,則初不擔當可也,作之而自陳己見,亦可也。不此之爲,而記述之言,有若素昧者然,借人論敍,全不誠實,墓道修辭,何等重大,而崎嶇用意,捭闔爲辭,實有恒人之所不爲者,人孰不窺見其心術也?況拯之請改,只欲時烈敍其己見而已,非欲其溢美,而時烈從違前却,隱語嘲戲,無所不至,世采所謂抑揚反覆,其說愈多,而人心愈不服者,此也。拯之疑時烈本源者,蓋始於此,而豈以此,遽變其師生之義也?當此之時,師生之義未變,而時烈病痛,轉益沈痼,許多狼狽,無復可恕,決知其爲本源之病,以拯之情深義篤,不可恝視,則豈嫌於墓文之事,而却立不言乎?此尤無是理矣。今則不待拯言,而時烈長短本末,畢露於斯世,無復可以掩覆,則益知拯之擬書,不忍人之終迷,而救之以善,欲反之於君子之列者,亦見其仁人忠厚惻怛之心也。至於父師無輕重之論,此眞亂倫悖道之言也。天彝之重,人道之大,莫過於綱常,若於此,有毫釐之差,則父不得爲父,子不得爲子,而君臣之義,亦隨以壞矣,豈不大可懼哉?夫上世,爲人師者,非聖后,則必賢士也,自無可絶之大故,此固師生之常也。若拯,則不幸以時烈爲師,又不幸而有可絶之大故,此則師生之變也。處其常而言之,則其義固不可以淺深論矣。遇其變而裁之,則其處義,不得不有輕重之異矣,而況師非一般,已有先賢之訓,爲師制服,煞有等級之差,所謂竝列於父子君臣之倫者,正指非敎不知之類耳,非謂一號爲師生,則不問淺深輕重,便可擬於父子君臣也。若以有師之名,而輒齊之於君父,則師生之分偏重,而父子君臣之倫,反輕矣。世道之變,將何所不有,其不可以黨人讒說,遽壞此人道之大倫也,決矣。念拯,自幼師承賢父,服習於詩書禮樂之訓,體認於誠明精一之學,不出家庭,而固已蔚然成大儒矣。中歲摳衣於時烈之門,實遵賢父之命,往來講質,而比之於非敎不知之類,則不啻懸殊,固不可竝論於生三事一之義,而辱親之言,遽發於爲師者之口,其言意之慘刻,有非人子所忍聞,若是,而尙可曰,師生義重,不敢背絶,而匿怨忍詬,晏然處於北面之列乎?噫,至誠憂愛,眞心痛惜,情志旣阻,忠諫不入,太息睠顧,懷不能已,洎乎罔極之辱,及於兩親,則不待告絶,而彼已絶我,是無事於絶,而自然相絶矣。以此謂之背師者,近乎?否乎?惟彼死黨者之習,一有扶彼抑此之計,則不問曲直之如何,不顧倫理之如何,齊起力攻,不勝不止,故必欲以背師,爲拯之成案,求其說而不得,則至曰,父師無輕重之分,爲親絶師,亦可爲背師乎?嘻噫,人有此身,孰無父母,而欲尊奉一時烈,至其蔽惑之極,不自知其遺親背本,轉入於無父之域,人之悖亂,若是之甚耶?嗚呼,兩臣之事,臣等言之盡矣。宣擧之不爲誣聖祖,拯之不爲背師者,事狀,若是其明白,義理,若是其較著,而只緣群宵聚噬,百般巧構,以宣擧引咎之事,謂爲誣上之語,此則藉重宗廟,以驚動於聖聰也。以拯擬書,爲致撼之筆,而以墓文,爲絶師之證,此則諱去曲折,以疑亂其事跡也。又慮辨疏一入,事實悉徹,則聖鑑至明,便可覺悟也。遂設疏章之禁,永絶伸訴之路,搢紳大夫,則有諫必斥,京外章甫,則有辨必沮,續續捧入者,只是自中攻陷之疏而已。若渠輩所言,非出於欺蔽,則亦豈禁人對辨,而不使之上徹乎?以是,事實莫暴於天日,慈母不免於投杼,終至父子兩世,罪及泉壤,斯文墜地,士禍滔天,域內儒冠之徒,無不痛泣欲死,至有自就桎梏,冀或登聞者,又有焚章闕門,示無奈何者,如非事理至直,冤鬰至深,則前後萬數之人,何故而若是耶?噫,章、蔡之誣程氏,繼祖之誣朱子,猶未如兩儒臣所遭之慘毒,而黨禁旋解,公議復伸,良以斯文,不可終喪,邪論,不可終肆,此固天理之必然者也。況今昌集輩,身親爲逆,次第伏法,而儒賢之受其誣枉者,尙未伸雪,古今天下,安有此事。藉曰,事在先朝,非可輕議,上所引先正臣趙光祖及李珥、成渾之雪冤復爵,俱在於兩聖嗣服之初,則殿下所宜上法先朝之美意,俯採一國之公議,亟下明旨,特許伸枉,而何憚而不爲乎?先正臣李珥請削乙巳僞勳,而曰,假有人欺罔殿下,則殿下必罪之,而今於欺罔先王之群小之事,乃反不之惕然驚動,何耶?此不以事關先朝,而不可變通者,明矣。事苟非義,則珥豈敢如是言之?今臣等,敢以珥之此言,仰誦於殿下之前。伏願殿下,亟加察納,命復兩臣之爵諡,崇奬如初,以光繼述之孝,以慰中外之望,國家幸甚,斯文幸甚。啓下廟堂,稟處

○甲辰十月初八日,召對入侍時,右承旨李重述所啓,臣以本院日記事,敢此,仰達矣。壬寅七月十八日日記,其時假注書尹宗臣修正,而疏章十四張,未及修納,宗臣身死,無以修正,爲此別出修正注書,似涉大段,院規,亦有同伴注書書役推移之例。其時同任假注書李憙,方爲司錄,使之修正,何如?上曰,依爲之。重述曰,然則使李憙修正乎?上曰,尹宗臣旣已身死,其時書役,不可付之他手,使司錄李憙修正,可也。出擧條

○館學儒生生員黃昱,進士尹天復,生員李蓍選,進士金始焍、兪勉基、李挺柱、兪健基、韓師德、李蓍迪、朴弼咸、申思觀、鄭東良、李徵復、梁廷麟、金尙翼、鄭梓、朴弼衡、李希天、李敏中、朴瓚、鄭檀、金聖渙、鄭㫻、李夏錫、鄭渭弼、朴世良、成德普、李益興、吳明佐、李之鼎,生員趙漢師、黃萬程、李熽、李煜、韓瀅,進士鄭一夏、李頤濟、金錫一、金若愚、金奎錫、邊致明,生員金廷胄、李有翼、金宗大、尹儐、金潚、李德輝,進士金存厚、李普成、李普禎、權選、兪光徽、任選、李普淳、李壽益、李海賓、金錫範、金道健、宋翼輝、柳挺翼、宋輝明、崔活,生員柳萬樞、林光岳、李應元、李廷輔、李相尹,進士金權、李思沈、金始煐、崔昌愈、李普興、李普寅、邊致周、成德潤、李誠一,幼學朴師寬、朴尙沂、朴尙浩、柳沈、金大容、崔澣、崔弘佐、崔弘垕、李泰翼、申思晉、柳顯章、李海宏、李蕃、李藎、金梡、金滚、權喆衡、洪應泰、金德欽、洪鎭輔、盧命圭、鄭致勳、徐寅達、洪景禹、李普憲、南世寬、李夏集、李徵澤、金益載、朴弼啓、尹宣、李普實、李聖倫、李巨源、李錫祚、李時薰、李友松、朴師濟、黃處斗、李德遠、鄭道協、趙鎭普、趙鎭維、李徵民、金瑜、李基翊、韓師得、徐學修、李德運、金硡、李師百、李匡彦、朴師健、鄭東僑、李匡臣、安壽坤、成德洙、張震㷞、沈廷吉、金國柱、安聖翊、呂時望、李夏濟、崔象德、曺夏錫、南宮權、朴尙濟、趙鎭鼎、姜柱協、李思復、李思寬、李載和、李苾遠、李思遠、李志遠、李永遠、林柱韓、李海鳳、安命瑞、李敬中、李致中、李普一、辛湜、辛濬、辛㶅、辛相夏、李師泌、李修光、李大齡、李喜中、成範錫、李栢齡、李普涵、李師益、鄭東明、李希尙、鄭寅夏、金宗協、安儁、金雲煥、朴壽奎、趙台祥、權衡重、洪星漢、金宗岱、安侃、許淰、李泰翼、李正中、崔守謙、金、邊致道、魚必徽、李永祚、鄭志喆、林錫憲、李德海、金浚、洪樂衍、邊得聖、李德晦、尹相殷、金穟、李胤祚、李壽濟、李明濟、金養厚、李箕彦、沈在、金瀞、金湜、林栢、姜必亨、李春開、金尙重、李獻吉、朴履榮、李頤萬、愼師聖、沈堥、李弘齡、金載厚、金渻、金溆、金夢星、楊世榮、李顯世、李祉福、鄭道益、安克亨、宋希逸、李斗星、趙載行、李匡鼎、權寵、邊致漢、鄭道泰、徐業修、趙宗洙、李光躋、李夏茂、趙載一、安聖躋、李匡師、金續熙、李應吉、金運熙、安命瑞、徐命常、高允明、徐命擧、李泰徽、李寅徽、李天祐、洪啓業、李夏宅、閔宇集、韓光烈、韓光顯、閔景昌、閔挺麟、李思先、李普健、李普益、李顯泰、李普泰、李弘祚、李揆文、趙泰漸、趙泰有、李挺枵、李挺梅、李挺楷、李挺材、尹昌運、尹啓運、尹天運、金道鼎、金興豪、崔致垕、李始興、具致南、具極南、李德一、尹洽、李德星、李蓍建、李基崇、柳明垣、李世說、李義璧、李師佐、李宗遠、朴象眞、趙漢明、尹謙、尹志裕、柳昌垣、尹志容、趙德文、李星五、沈溶、尹淰、李彦國、尹湛、李邦瑞、李夏采、李廷耉、李夏宗、李聖源、金光憲、金光彦、裵葳、李復齡、李普遠、李基完、趙敬熙、趙徵熙、李基沃、趙命熙、尹遇成、金相夔、兪夏一、金慶祖、任得元、黃爾極、金運采、李宅心、宋一明、宋翼休、韓師說、尹溍、金振淇、柳益春、金相衡、柳益芳、韓世琥、李延世、李安世、姜一琦、鄭宅寧、李觀世、鄭升賓、李宅揆、趙萬善、金一兌等疏曰,伏以正道墜而不振,士氣鬱而莫伸,君子無所恃依,而怠於爲善,小人無所忌憚,而敢於作惡,於是乎斁倫敗彝之說,肆行於其間,莫之禁止,馴而至於今日,謀弑君父之變,至出於世所稱巨室大族,而皆莫非當日之主張權柄,甘心攘臂於毒正附邪之議者,則嗚呼,痛矣,此豈一朝一夕之故也?夫人之所以爲人者,內則父子,外則君臣,惟此二倫,最爲大焉。父子之常,旣欲壞之於前,則君臣大義,豈能獨保於後,而且夫自古亂臣賊子之將圖凶逆者,必湏先釀士禍,網打善類,鉗制一世,然後始敢恣露胸臆,擅弄手脚,而賢人君子之道,不幸而値此際也,則亦必先受其斬伐銷鑠之禍焉。此所以故儒臣尹宣擧、尹拯父子,兩世之賢也,而積被當時凶黨之所痛疾,終至於追奪而後已也,此實關於斯文之一大厄會,而若其凶徒之所以百計醖釀,暗地排布者,則其所來久矣。今幸天祐宗祊,大慝巨懟,相繼逆敗,善類群髦,一時彙征,氛祲廓掃,朝著淸明,旣墜之道,庶可振矣,久鬱之氣,庶可伸矣。君臣之義,將墜而復正,則父子之倫,亦可旣晦,而復明矣。當此之時,先賢父子之誣,所宜首先昭雪,而聖上尙未有處分,群下亦未卽陳請,臣等竊不勝訝惑抑塞之至,玆敢糾率多士,仰籲於九閽之下,略暴其顚末,惟願殿下裁察焉。嗚呼,尹宣擧父子,世守山樊,樂道終身,所讀者朱子之書也,所習者朱子之道也。其醇心篤學,卓然爲士林之宗主,涵養旣久,知行兼備,其一心傳授者,實承五賢之嫡傳,過存之處,人皆慕悅,朝廷無異議,士林無異評,而惟彼宋時烈,以猜險陰譎之心,挾義利王伯雙行竝用之術,方其眩亂一世,驅駕衆人,冒大義之名,而忌宣擧之主其實,假朱子之外,疾宣擧之務其內焉。況且以宣擧之至公血誠,每自附於蓬麻之益,其所規警於時烈者,儘多刺骨砭髓,而人心不如我心,好意看作惡意,時烈之隱怒於中,固已久矣,猶不敢顯加詆斥矣。逮至宣擧旣沒之後,則時烈之於拯也,自恃以師席之尊,始敢以侵侮人親之口氣,或以書札而捃摭之,或以言語而構毁之,齮齕不已,辭說罔極,及夫先䥴伏法之辱,至發於奏疏,則此卽兩家睽異之大關,而拯之於時烈,終不能苟保其師生之義者也。惟我先大王父師輕重之敎,眞可以質諸百世,而不易者也,而時烈之餘黨,蝟集鴟張,視宣擧父子,不啻若骨讐血怨,必欲一售,而其尋聲吠形之徒,又從而附麗之,於文字,則換易其事實,於語言,則變幻其旨意,打訛構虛,靡所不至,則雖以我先大王包天地之德,兼日月之明,亦安得盡察其情僞也哉?噫嘻,宣擧之所以見忤於時烈者,蓋由於學術之眞假不同,言議之純駁有異,而己酉擬書,乃其末梢大層級也。其徒之襲時烈而攻宣擧者,則輒曰,江都事也,䥴事也,誣聖祖也。拯之所以絶時烈者,乃在於詬辱兩親,極其狼藉之後,而其徒之右時烈而攻拯者,必欲以墓文擬書,牽合而爲相絶之案。輒曰,墓文無辱說,而擬書出於逞憾也,每於其詬辱兩親一段事,倚閣一邊,諱而不論,以濟構揑之言,噫,亦巧且慘矣。臣等玆不以支蔓爲嫌,煩猥爲懼,輒此逐數條列焉。其曰,江都事者,宣擧當丙丁之難,避兵入江都,身爲儒生,本無職守,而以爲君親,俱在圍城,義不可偸衣偸食,遂與一二士友,相約分守府城,及至城陷,以其君親,尙在南漢,乃隨奉使之人,微服出門,赴覲南漢,其時委折,不過如斯,而宣擧辭疏中,以友死妻決,獨不得死,爲可恥者,特其自謙之辭耳。噫,南樓效忠,固自守爾,而同時宰執,未見有與之捐軀者,婦女殉節,亦多皎然,而一城丈夫,皆不必隨而併命,而況君父在國,安危未知,則亦何必以其身,遽殉於友與妻乎?宣擧之以此引咎,當時諸公,皆以爲過,而未嘗以爲累矣。且伊時事實,備諳而悉燭,宜莫若我孝廟,而批旨中,有曰,未聞陳東,終致尹轂之死,則聖人一言,可以昭揭萬世,而時烈祭宣擧之文,亦曰,衆流奔趨,砥柱不傾,兩儀昏濛,一星孤明。又曰,文山倉卒,䐉不閼年,且在觀志,身不敢專,又跋《三學士傳》曰,潔身不汚,以守其志,如尹宣擧諸賢,事雖不同,同歸於一致,皆不可遺也。由此觀之,時烈當時,不以江都事,爲宣擧之累,而其褒揚贊歎之意,亦可謂深切矣。同是一人一事,而情義未替之前,極力褒贊,而恚怒旣深之後,忽地訾毁,俄頃之際,善惡判異,愛憎之間,褒貶顯殊,向之一星砥柱者,後則斥之以不死,向之潔身守志者,後則辱之以俘奴,向則比之於文天祥、三學士,而後則詆之以通天之罪,此不過諉其人之長逝而無知,瞞世人之晩出而未聞,做出疑似黯黮之言,欲爲乘憤逞憾之計,獨不念其言之已載於紙墨者,前後相戾,不足以掩識者之嗤點乎?夫江都一事,終不足以累宣擧,而時烈之必欲爲累於宣擧者,亦可謂崎嶇矣。蓋當初時烈,倡此說也,猶且不敢自做手勢,乃欲假托人口,而竝提䥴說,欲以爲一事兩病之資斧,其亦密矣。其曰,䥴事云者,方䥴之托儒名竊虛譽也。一時名流,莫不與之親厚,時烈,亦初見䥴,抵書於文正公宋浚吉曰,行到三山,見尹鍞,與之論學,吾輩學問,眞可笑也。鍞,卽䥴之初名也。時烈之推詡䥴者,始嘗如此。至癸巳,時烈與宣擧,會于黃山,始斥䥴爲異端,蓋以䥴改節《中庸》故也。其後丙申,䥴爲諮議,還納告身,時烈奬之曰,今之伯夷也。戊戌,時烈掌銓,擢䥴爲進善,以超八資,有違政例,見遞,則時烈,啓於榻前曰,此等人,當以格外用之,仍請還授。己亥,䥴,以山訟辭職,時烈以爲,不可以訟者,待徵士,特請不査而卽決,宣擧,以書規責時烈,以爲害於事理,非愛䥴之道也。以此觀之,時烈,雖以異端責䥴,而其情好之自如,推奬之不替,可見也。及夫庚子夏,服制之議出,而䥴,以卑主貳宗之說,斥時烈,時烈以爲,䥴將殺己,始與䥴,爲敵讐,宣擧,以疾之已甚亂也之意,爲時烈深憂,移書戒之。至有禮論,已歸筌蹄,黨禍將成大亂等語,又作書抵䥴,嚴辭切責。有曰,若不省悟,則不待高明之顯絶,而後始退也。其後書中,又曰,欲挽江漢之水,滌盡高明滿身垢汚云云。䥴,怒而不答,遂不復往還,殆且十年,蓋自禮訟以來,䥴之齮齕時烈,極矣。時烈之斥䥴者,亦不遺餘力,而宣擧則斥䥴雖嚴,猶不如時烈之已甚者,正以彼由於私怨,此出於公心故也。大抵䥴之初年,卽欺世盜名之時也,己亥以後,雖有禍心,猶未至於行凶作惡,甲寅以後,則罪惡彰著,終自底於王法,而宣擧之沒,在於己酉,未及見甲寅以後之䥴,則其所斥䥴,終不如時烈之已甚,何足爲宣擧之累耶?己亥以前,則時烈之與䥴交好,與宣擧,彼此何間,而時烈,欲諱斥䥴之由於禮訟,乃更追罪于改節《中庸》,有若己之絶䥴,在於禮訟以前,乃曰,䥴也,訾侮朱夫子,則不待行凶作惡,而一毛一髪,無非罪逆云。噫,伯夷之褒,進善之擢,山訟直決之請,皆在黃山間答屢年之後,則其言之破綻,不待多辨。又移怒於拯之受䥴之奠,假托䥴言,以爲旣絶復交之證,又欲以《春秋》先治之律,加之於宣擧,言之無狀,胡至此耶?蓋宣擧於䥴,友道雖絶,而不至若時烈之私相讐怨,十年之中,亦嘗有因喪慰問之一札矣。及宣擧之沒也,䥴使其子,迎奠於路次,拯以爲,先人平日常云,渠若知悔過向善,則亦無永絶之義矣。今雖無改遷之事,旣以舊誼來弔,則此亦善端,寧有可却之義?遂受其奠,求之人情事理,固無所害,而時烈,執作話柄,誣引故參判李惟泰之言,抵文純公朴世采書曰,驪尹,聞見絶之言。大恚曰,江都事,吾已不屑,而黽勉相從矣。無乃其家,病此,欲爲彌縫之計耶云云。而於江都事,四字傍書,而還抹之,抹之,而使之見。噫,初不書之者,以䥴之初無是言也,追後傍書者,欲以藉此而凌辱也。旣書還抹者,以實非䥴言,故猶不敢肆然書之也。抹之,而使之見者,必欲以此訾摘,故猶不全沒之也。世采,亦以旣書還抹,抹而使之見之意,書報於拯,蓋亦覷破其用意處也。拯之兄弟,以此書意,質問於惟泰,則答曰,曾所未聞,尤公之欲攻人,必托他人之言,使與相捽,而從傍兩病之,此尤公之勝算,君輩爲尤公所欺云。尤,卽時烈之號尤庵也。勿論䥴事與江都事,初非惟泰之傳說,則所謂驪尹大恚之說,自歸孟浪。噫,江都事,旣不足以累宣擧,䥴事,又不足以病宣擧,則右時烈者,乃更承襲時烈之遺算,復以誣聖祖之目,加之於宣擧,釀成泉壤之禍,追爲時烈修[售]怨之地,其亦駭矣。其曰,誣聖祖云者,尤不成倫理。粵我孝廟,勵薪膽之志,懷復雪之義,傍搜山林,徵起群儒,宣擧首膺召命,而以江都不死之事,過自引咎,以明不仕之志,上以陳情於君父,下以移書於親知,輒每以外負朋友,內愧妻子等語,說得激烈,瀉得痛切,不少以自貶爲恤者。蓋宣擧之意,以爲孝廟,親經江都之變,方勵復雪之義,而在廷諸臣,未有一人敢以無忘在莒之義,仰贊其奮發之大志,故欲以江都一事,終始提醒,爲勉勵上下之第一義,觀者不察,或疑其太過,或謂之當諱,故問答之間,不得不曲諭旁曉。其曰,杜擧云者,無廢吾言,若膳夫之爵之謂也。其曰,達權云者,聖人處變,自與匹士,不同之謂也。昌集所謂有何可罰,當死之說,亦可謂急於構人,而自不覺其絶悖無嚴矣。其曰,同患難,言之無害云者,卽管仲之戒齊桓,馮異之勉漢光也。其曰,今日可言,他日不可出口云者,在莒之厄,河北之難,正當爲桓公、光武而言之,不當爲孝公、明帝而言之之意也。其曰,康王在軍之言,卽䥴之說也。䥴之所問,卽未可慼王之意也。宣擧之所答,卽同患難言之無害之意也。隨問隨答,不爲拒斥,顧何足爲宣擧之罪也?若其他逐句湊合,逐節硬釋,以爲誣聖祖之案者,都不成說,此則本集猶在,一覽可解,臣等不欲逐條多辨也。蓋球疏之始出也,先王亦嘗以爲,尹宣擧文集,予取入覽,與儒疏所言不同,又以未見近似於儒疏,何可以誣毁之目,直驅於罔測之科爲敎,故雖以逆集之凶狡,猶不敢直謂之誣聖祖,始以球,爲怪鬼輩,似若斥之者然,而俄又爲緩辭曰,宣擧,非誣聖祖,而跡則誣聖祖,其身不可罪,其書不可不毁,始售其毁板之計,而終焉普澤之疏出,而誣聖祖之案,於是乎成矣。以爲其書旣毁,其人不可不罪,終至毁板之不足,而追奪之,由淺入深,織菲成貝,衆口爭喧,群舌竸譛,一則曰,誣聖祖也,二則曰,誣聖祖也。恐動熒惑,靡不用極,慈母之杼,安得不投於三至之言也?噫,從古以來,抉摘文字,以爲罪案者,自是宵小手段,試以我朝事言之。故判書臣金宗直,作弔義帝文,意蓋有寓,而及其演出註脚,禍及泉壤,則此子光之所以爲子光也,而至今人稱戊午士禍。若宣擧,何嘗一髪彷彿於譏詆聖祖,而身後受誣,若是憯酷,卽此一事,逆集嫁禍手段,亦可謂十倍於子光也。時烈抵金壽興書,論山陵事,追提溫幸之說曰,廢閣展陵,溫泉則逐年行幸,而專罪群臣,乃無自反之意,且時議,以改卜弘濟洞爲太遠,則其書又曰,雖如寧陵之近,不能展省,則與寧陵何異?譏訕顯廟,殆無餘地,而己未黨人,欲置死地,則先王終不允許,庚申後,時烈,亦蒙甄復,先王之不以文字罪人之意,於此可見。今之斥宣擧者,亦有前日向慕宣擧者子弟,故求其說而不得,乃曰,雖前日景慕,而以語逼聖祖,故不得不深斥云。苟如是,則時烈之於顯廟,其言果何如,而曾不一言斥之,獨於宣擧,以萬萬不成說之事,强加僇辱乎?臣等未知此輩之意,果出於爲聖祖耶?爲時烈耶?雖然,此輩何足責也?蓋時烈,怒於宣擧己酉擬書之深觸其病,做出誣先王之言,故潛記暗錄,留藏篋笥,其徒之傳法護法者,特奉行之而已矣,其亦痛矣。其曰,己酉擬書云者,卽宣擧勉戒之辭也。向在孝廟朝,山林之士,一時彙征,而宣擧則引義自靖,終老丘壑,時烈則出當世路,最蒙眷遇,宣擧之於時烈,嘗許道義之交,自許以諸葛之元直、州平,故以爲儒者之得君行道,實爲千載一値之會,而空言易大,實事難做,標致太高,望實難副,吾心先好,君心可格,忠言日至,思慮乃廣,上憂聖主大志之或至於孤負,下憂道友事業之易侵於謬悠,見其事涉先聲,則勉以先行實政,見其律己不嚴,則戒以躬行祛私,見其喜同惡異,則勸以虛己受言,長牋短幅,片片赤心,而時烈病痛,尤在於先聲一款,故其所規砭,尤切於此,常以朱子定爲幾年之規,善易不言易之義,眷眷三致意焉。惜乎,時烈不能親切受用其所云,只見其非之說,已有不平之意,好談時義之斥,顯有厭聞之色,則宣擧之言,亦不能不稍簡於前,而慨咄之意,終不能自已者,蓋欲責備救偏,俾贊大業耳。逮己酉春,時烈之大拜而赴召也,宣擧以爲,時烈動未孚於上下,恐不能有爲,而大喪以後,此文一勸,若懲毖改絃,誠實做去,猶有可望,遂草書欲貽之,會聞其又去國,不果送,此所謂己酉擬書也。其略有云,欲吾君之無私意,則當先祛吾之私意,欲吾君之開言路,則當先開吾之言路,執事篤厚於親舊,故有情勝之弊,剛過於疾惡,故有量隘之病,所愛則不知其惡,而又未免牽己而從之,所惡則不知其善,而又未免過察而疑之,加膝墜淵,與奪高下,一任於己意,聰明掩蔽,好惡顚倒,而或不之覺,物情之不厭,亶在於此,此則私意之當祛者也。儒者必行己志,故不免以同己者爲賢,而異己者爲否。動引古昔,故不免以承順者爲知我,而疑難者爲不知,至於己志之不必合於義,古昔之不必當於今,則有不暇反省,故訑訑之聲色,未免於拒人,而附會之風習,無恥於面諛,以執事省察之明,好問之勤,而人或以聽納之不弘,爲病者,主張之有過當處也,此則言路之當開者也。今當先斯二者,然後私意退祛,而公論顯行,侫人屛迹,而儻欲爭言,吾之一身,常立於正大光明之地,正君定國之功,於是乎在,至於破偏論解禮禁之說,所論亦縷縷累百言,指陳事情,無非肝膈之要,其規切惓惓之意,溢於言表,在時烈,誠可爲藥石之言,有何毫分可怒之辭,而乃於拯請墓文之日,以此書之竝傳,顯加愠懟,生出後來無限風波,此固常情之所不到。且作爲瑣說,私相傳授,以擬句踐詐矣,延廣狂矣之說及丁酉書中般樂怠傲,《孟子》所戒等語,極意捃摭,以爲我孝廟明義之心,如靑天白日,宣擧敢以不近之說,誣之,其罪可謂上通于天。噫,丁酉,是宣擧未沒前十三年也。若使時烈,早知宣擧,有此通天之罪,則何不上達聖祖,下告廷臣,繩之以春秋討罪之律,而强相惟諾於生前往復之札,暗自存錄於身後篋笥之紙,湊合擬書中辭語,追構罪案,極其憯毒,甘作今日凶球輩之嚆矢乎。噫嘻,以時烈之嵬然,爲一時所尊稱者,而尙不憚當其身而爲此,則彼球輩,顧何足道哉?第未知句踐、延廣之說,般樂怠傲之戒,其果近似於誣聖祖,而足以爲宣擧之累耶?適見其陷人心術,愈益彰著於身後,則李喜朝之遵襲遺策,書上冊子者,不足以病宣擧,亦可謂不善爲時烈之地,誠可笑也。所謂墓文云者,癸丑冬,拯,以其父碣銘之文,托之於時烈也。拯之意,以爲先人歛退不仕,沒身林下,其憂國之血誠,識務之遠見,惟可徵於平日書牘之間,故其自編先譜也,竝載時事出處之論,以明朋友講劘之迹,而己酉擬書一二段,亦已截入於譜中,且謂先人懇篤之誠,不可以後時而遂寢,乃於乞銘之行,竝以遺書,持而示之,時烈,乃大生恚憤,而且於朴世采所撰狀文中贊揚之辭,陰懷忮克,及其文字之成也,全沒實狀,頓與其向日祭文中一星砥柱之喩,如出異手,贊其行誼,則只曰,門高族大,論其學術,則只曰,公志於此,夭閼其年,敍其交誼曰,黃鵠壤蟲,莫窺閫奧,其摠論之辭,則曰,狀德之文,茫然不知措辭,惟朴和叔之狀,據以爲說,和叔,卽世采之字也。其銘,又曰,我述不作,顯有不犯手之意,有若聲聞不相及,而按狀記事者然,拯,怪其命意之不誠,以書質之曰,平生朋舊,不以一言半辭,自見己意,而返述後學之語,若初不相知者然云,而有請改之事,則拯之所望,非欲溢美,勿論輕重,欲時烈之自爲措辭,以見平日相知相許之實而已。時烈答拯書,以爲此事,不湏汲汲,多費辭說,隱諷暗嘲,而又不說於世采所撰行狀中,有巖巖喬岳之語。有曰,吾仰和叔如山岳,其意似若藉重世采,而及世采怪其辭語之不倫,以書問之,則答曰,山岳之說,執事用於用處,愚亦褫借而用之,始乃自露其嘲訕之迹,此世采書所謂抑揚反復,其說愈多,而人心愈不服者也。其後丙辰,拯,往見時烈於長耆[長鬐]棘中,則時烈,不待拯之復請,先自許改,略改數字,而曰依和叔所籤,至戊午,又令更送,而亦只點化字句曰,依來示竄定,至以弱不敵强等語,又從而爲辭,其前後擧措辭令,實非常情之所及也。噫,向使時烈,眞有不侵於宣擧,則墓文之托,辭而不作可也,或語多過溢,事可商量,則自出機軸,直敍己見可也,而今乃以平生知舊,相從講劘四十餘年,而都無一字一句,略及痛惜之意,而繼之以譏侮之辭,有若高門大族之人,有志於學,而不及成就者然,其他抑揚而訕嘲者,亦非一二,此果近於常情乎?其心術作用處,固不待醜辭慢語,而槪已表見於字句之間矣。今此碑文無辱說,有何可怒之言云者,何其牿蔽之至此也?在他人而言之,則碑文一事,亦足爲可絶之端,故朱子論范文正公碑文事曰,歐公若果以無爲有,則爲其子者,當沫血飮泣,引義告絶。當時時烈於甲子書,輒先引此義,迫拯而使之絶矣。然而拯,則以爲告絶,豈容易事乎?范忠宣之不能辦於歐陽公,則況無狀之於門下耶?若以情義之不如前,而皆謂之絶,則世間交際之間,不絶者幾希云云。拯之所以爲此,亦非爲忍詬藏怒,因仍苟且之計也。特以所處之地,旣異於忠宣之於歐公也,故彼以爲絶,而此未忍絶,人以謂背,而吾未忍背矣。卒之惡言悖說,貽辱兩親,愈往愈甚,則終至於不期絶而自絶,此豈拯之始料也哉?其亦咄矣。所謂擬書者,乃是論學之書,獻替之言也。蓋時烈之始也,自托大義,動引朱子,高談闊論,自任以世道之重,爲一時縉紳章甫之所倚靠,而氣質太偏,涵養亡素,專欠實地工夫,率多外做,在言行之間,雖有種種病痛,然,猶周遮掩覆,不甚發露,而使世之具眼者觀之,亦可以知其破綻處矣。此宣擧之所以苦心血誠,隨事責善,雖被怨惡,而猶不能自已者也。及其畏友已亡,規戒無聞,權位彌盛,動作無忌,瘡疣百出,病敗層生,其見於行己接物,文章事功之間者,有難一一毛擧,而按治其根委,則正坐於本源之不得其正,學問之不以其誠也。平生講劘之友,無一保存,向來尊仰之人,太半乖離,宋浚吉所謂都是機關,李惟泰所謂專用權數等語,眞可謂先見之明,而恰有類於朱子所戒陳同甫,義利雙行,王伯竝用者,此不但爲時烈一時之病而已,實係於世道隆替,學術眞假之大關頭也。在己酉,則猶認爲氣質之病,宣擧之所規箴者,只就氣質上立言,及到晩年,從前所粧撰者,掩遮不得,露出眞面,則心術隱微處,皆已綻露無餘矣,故拯之心,以爲師者,平生所尊仰,而依歸者也,今何爲至此極也。先人在世,蓋以諍友自處,隨失隨規,未嘗以聽納之不弘,少替忠告之誠,今吾所以看得者,若是深切,而不一明言顯諫,以救其敗,自同於畏威附勢,承奉將順者流,則是不但不忠於長者,實亦有負於先志。蓋宣擧,嘗誡拯曰,尤翁受善之量不弘,汝便以《朱子書》,隨事切劘,如古人之以三百篇諫,可也。時烈,亦嘗以隨事箴規之益,望之於拯,故於是,作爲一書,畢攄平日之所欲言者,所謂辛酉擬書,是也。其書大旨,蓋演己酉擬書之遺意,而此時時烈,任世愈久,病根已痼,比己酉益深,終[從]古儒門相傳之法,只在一心,發政害事,不可他求,故從頭逐項,極言竭論,比之己酉書,不得不更進一步耳。拯之苦心,蓋深望於時烈之竦然驚動,惕然警省,痛祛虛憍之習,克收改遷之功,此此藥石之投,冀彼桑楡之收,惟蓋一着,亶出於背城借一之計,不幸而不得力,益見疑怒,雖遭斥絶,固將杜門自廢,終身不見人面而死,若外爲尊崇,內不信服,有疑而不敢質,有懷而不敢盡,表裏矛盾,心口不應,則縱或苟且彌縫於一時,而終爲自欺欺人之歸,拯之斷斷之心,決不忍爲此也。拯於書成之後,以世采嘗所慨惜於時烈者,與己略符,每以匡救之道,相勉相戒,故約會山寺,反復論確拯,則憫其師之終陷不義,有比干一言而死之言,世采則慮拯重觸忌諱,勸以王蠋退耕之事,拯以爲,凾丈老矣。一朝奄忽,積此耿耿,呑不復宣,終爲沒身之恨,世采則以爲,兄之誠意,弟豈不知?但忠言未易相入,事端易以層激,末梢之憂,恐作朝廷之風波,兄遯處山林,無異室中之處子,而一朝,自我起事,以致世道之紛鬧,豈非不幸之甚者乎?拯於世道風波之說,不能不動,適又有木川事,添作疑阻之一端,寢其書不傳,而自後中藴結不能自已,適拯之妻姪權以鋌來訪,權,卽時烈外孫也。從容語及其祖晩年事,慨然於拯之無所規諫,拯,以權非外人,而言端旣發,不容含默,遂言具書不敢送之意,因拈出書中大意言之,或冀有宛轉導達之路者,固亦人情之常也。義利王伯之規,從此而始入於時烈之耳,而怒其硬切,疑其侵毁,至有絶我之言,絶之一字,於是乎俑誦,而喧謗之聲,已騰於世矣。世采聞而驚怪,書問委折,拯,不欲煩諸書尺,初不肯答,其屢問,則遂以爲開心導意,質疑辨惑者,只有世采,可與爲倚,乃畢敍當時問答之辭,有所云云矣。其書遂爲時烈孫,爲世采壻者,所竊去,時烈之怒,轉加一層,北愼之疏出,而金壽恒、閔鼎重筵奏之辭,發矣。噫,自有此書以來,辭說紛紜,妄相訾毁,傍推曲測,至今未已,屢變其說,必欲誣毁,而皆非實狀,臣等請一一劈柝焉。或曰,此由於墓文之不備意也。蓋擬書之出,適在墓文之後,故乃欲借此,私憾一語,盡掩其多少病敗,其計似巧,而其言誠拙矣。時烈之種種瘡疣,百綻千出,弄到未梢,愈益郞當,墓文一事,其於心術之病,特萌芽之始見者耳。然則墓文事,在拯,雖係私事,而其爲時烈本源之病,則亦不細矣。豈可以事涉己私,而嫌不敢生疑乎?若以此,爲致疑其心術之一段,則可也,若以爲擬書,專出於墓文,則萬萬非拯之本心也。凡其號爲尊護時烈者,却先於肚裹,橫着一箇宋時烈,而專昧是非之如何,而不問時烈之終始無常,反責拯之終始異觀,以爲脅持之計,而第未知當時一代淸流之始慕其名,終斥其心者,豈皆有文字之憾而然哉?誠以是非之公,人所同得,不待百世之尙論,已有一時難掩者,果使時烈之言行,初無可議者,則雖有墓文事,而擬書必不作矣。本源終有可疑,則雖無墓文事,而擬書不得不作,此何係於墓文之有無哉?拯抵時烈書所謂不平者,私意論學者公心,眞是肝膈中流出之語,而拯之本心,惟世采知之,故以碑文擬書,分作兩段。甲子疏,有曰,以臣宿聞,雖有所謂墓文撰述之端,固難晏然者,而然其實狀,初不係於是矣。拯,間嘗因事,叩質於時烈,未得其開釋,自後,遂成抑欎,每欲作長書,竝效平日爲師之誠意云云,此可謂發明拯之心事矣。或曰,弟子之於師,不宜規砭云,而此尤有不然者。夫師者,師其道也,道之所存,師亦存焉,非苟焉而已。苟以《禮經》所論者言之,諫必不見拒,所以有無犯之義也。過則當疑問,所以爲無隱之義也。故孟子曰,古者,易子而敎之,父子之間,不責善,此言父子之間,不可責善,而師生之間,猶可責善之意也。設使當時,幸而時烈,深納乎擬書之言,惕然警省,翻然覺悟,行己接物之際,悉變其舊習,文章事功之間,痛祛其虛僞,粹然一出於誠正之域,則世之人,必將曰,拯之賢,能使其師,不陷於非辟如此,時烈之賢,能受其弟子之言,而不吝於改過如此,傳作斯文之美談矣。特以不幸,而時烈怒其切中己病,不之省察,而又從而爲之辭,此絶我也,此因墓文事也云,故聽者不察,以爲此師生間所無之事,以至於仰誣天聽,豈非可駭之甚者乎?世采疏所論,以爲聖門迃哉之誚,伊洛又何從道之疑,尙矣。逮乎我國文敬公金宏弼,以一代宗師,乃或略異於其師金宗直,厥後朴衡、黃愼諸人,莫不因事獻規,以自附於古誼,雖拯之意,固亦不出於此矣。由此觀之,師生間不宜規砭云者,亦可謂鑿空說矣。噫,君有過,則臣諫之,父有過,則子諫之,而未嘗有犯義傷倫之嫌者,誠以忠之切,孝之至,必欲納君父於無過也。至於師生之義,惟以道之所存,則見其非道而諫爭之者,實欲引師而當道也。今若曰,師雖有過,弟子不可諫云,則將謂分義,尤嚴於君父,而不敢言耶?抑謂情誼,不及君父,而不必言耶?古今天下,寧有如許道理?或以爲此非規箴,乃操切也。臣等未知所操切者,果何事也,則師則無過而弟子敢議之,則其爲僭妄,不特操切而已。若師實有可諫之過,而曲避凌犯之誚,自存形迹之嫌,不盡其誠,則《禮經》無隱之道,恐不如是。試嘗以拯之擬書,夷考時烈之言行,則一事一語,元無過差處,一字一句,皆是逼眞語矣。然而擬書,特是論學之言,而出於弟子也,故其言也直而不傷,其意也婉而不迫,正好爲時烈之藥籠中蔘朮,如使他人之言,而果出於操切之意,則其說,豈特如是而止哉?若論時烈本源病敗,則其所抑揚闔闢,詭祕猜險者,或見於平日行事之間,或出於與人酬酢之際,以至於書牘之上,詩句之末,觸處綻露,指不殫屈,而擧世之所共知,則臣等不欲索言而汚舌耳。由此觀之,擬書之言,猶可謂失之太恕,亦可見其忠厚敦慤,從容不迫於辭語之間,有何半點操切之意也哉?一番之人,求說不得,乃曰,挾憾而操切也。故雖以先王之明,亦未及深察,以爲擬書,果因墓文而發,又以果多操切爲敎,此則末梢相絶之端,有未及究竟,而此輩之言,先眩聰聽而然也。設使拯,果因愠憾於時烈,求逞其私,則必將幸彼愆尤之日滋,名德之漸喪,惟恐其或有改度,何故而自犯衆怒,售唇乾舌,盡言忠告,而欲其入於無過之地耶?拯之積誠苦心,蓋可見矣。或以爲此與己巳之案,同一脈絡,而至於密地相傳之語,極其憯毒。噫嘻,此等抑勒之說,尤有所不足辨者。渠輩眞以義利王伯之規,爲可比竝於六大罪三將心之案耶?同一蘇軾也,而王珪、舒亶誣之,則爲構禍也。伊川、晦奄攻之,則爲論學也。若使蘇軾之黨,欲咎程、朱而曰,此與詠檜之案,同一氣脈,其果成說乎?此蓋時烈慍憾之心,常蓄于中,將死之言,忿懥益甚,其抵人書,有曰,今番事,由於拯父子,何疑?噫,宣擧之沒,在於己巳前二十年,而時烈忍爲此言,略無愧怍,則其徒之襲其餘沫,益肆誣辱者,亦何足誅也?所謂辱及拯兩親,終至相絶云者,向所謂旁抹之書,爲最初之辱,由是演作俘奴忍人及問諸水濱之說,而終至先䥴伏法之說,而極矣。其曰,俘奴之說,宣擧書院之設,在於甲寅,而旁近士林,了無異聞,乃於八年之後,兩家釁生之日,時烈,忽以江都俘虜,豈合享祀之說,謂載於當初木川儒答通之中,責士習以不美,斥其地爲互鄕,至戒李翔,勿作院長,則泛然觀之,意似忠厚矣。及其詰覈院儒,初無是事,則人多來質於時烈者,而所答,亦各不同,於李翔則曰,聞之於柳壽芳,於拯則曰,聞之於許璜,其子基泰,則傳以爲出於李惟泰,而時烈則曰,初無是事,尹寀問之,則反爲自當,以示未安之意。但曰,所從聞之人,憂懼徊徨,北愼則曰,其言之難尋,如捕風捉影。且向日李蓍定疏,引許璜,歷過寀家,見尼山院儒通文適到,而木川下,有江都俘虜,不合享祀八字云,果如其疏,則是寀目覩,而反以問於時烈,而時烈,引而自當者,何也?且時烈,言於寀曰,俘字下,爲何字耶?寀曰,必是虜者。時烈曰,此奴字也。若使時烈,果聞之於寀,則又何以知寀所不知之奴字也?其言左托右諉,終無歸宿,而拯,猶不忍直疑於時烈之所揑造矣。及其後沃川人之出入於時烈門下者,公然以醜穢暒膻等語,揭之通文,其所誣辱,浮於所謂木川說,而時烈,不惟不深責,顧反咎於拯之弟推,則前所稱深斥互鄕,尊尙宣擧之意,果安在哉,而欲人之不疑其揑造躛言,其亦難矣。所謂忍人之說,其所陰詆,尤極叵測,蓋江都之難,宣擧之妻贈貞敬夫人李氏,殉義明白,貞烈卓然,而故判書臣金益熙,以江都節死士人益兼之兄,深知宣擧處義之無失,每言引咎不仕之太過,至於力加汲引,及其旣沒累年之後,時烈,公然引益熙之言,指宣擧爲忍人,似若其妻之死節,其友之立慬,亦皆出於宣擧之逼迫,已獨苟免,而此爲殘忍之人云,此非但誣宣擧夫妻而已,竝與益熙、益兼而誣之,世安有己無欲死之心,而爲人所驅迫而死者也?亦安有以同氣之捨生取義,爲被迫於人,而反咎其人者也?此則必無之理也。且益熙之甥故參判李選,至於貽書時烈,質其舅之初無是言,益熙雖沒,其甥之言,亦足可徵也。拯當時,聞而傷痛,抵書時烈,有所質問,則時烈答曰,金尙書,不但曰,忍人而已。拯,又以書論,益熙嘗薦其先人,未有怨恨之意及其妣江都處義之明白,其言哀痛惻怛,一字一涕,有足以感豚魚,而泣鬼神,時烈又答書曰,金尙書之前後異觀,非愚之所敢知也。問諸水濱,可也。豈亦非夫吳下阿蒙之意耶云云。夫忍人俘虜等僇辱,在拯之心,亦豈不痛迫,而彼猶諉之於他人之語,則固不至於因此告絶,而及其不但曰忍人,問諸水濱之說出,則噫嘻,痛矣。其言之無倫悖理,胡至此極耶?人皆有父母,是豈向人子所可發口者耶。拯所遭之痛迫,姑舍勿論,卽此一事,亦可知時烈之平生矣。故世采抵時烈書曰,一擧而傷人之兩尊,壞平生朋友之義,傷孝子罔極之情,此在門下,非盛德事。世采之於時烈,姻義交好,非不篤至,而猶且索言如此,則其不直時烈,可知矣。噫,金益熙是言根也,而考之生前之情契,大相反也。李選,卽益熙之至親也,而質以平日之所聞,又相戾也。公議則世采之書如是,自家則又有負犯引伏之書,且於金益熙情事之外,拖出許多誣衊之說,顧此俘虜忍人之辱,在他人聞之,猶尙驚駭錯愕,況爲人子者,痛刻崩迫,當作何心?一則根脈多端,旣無跟尋之處,一則援引已沒,又絶證明之端,欲突觸相質,則威怒輒加,欲緘[含]默不言,則疑惑轉甚,自此以後,拯之於時烈,無事於絶,而自絶矣。及至丁卯,時烈,又以宣擧先䥴伏法之說,肆然筆之於奏御之文,先大王,亦嘗照燭其誣辱之實狀,頃年筵敎,有曰,其父受辱,其子豈可安而受之云者,誠萬古不易之定論也,然則其所相絶,果出於墓文乎,果出於擬書乎?怒其人而辱其父,辱其父之不足,又辱其母,一節加於一節,其所誣衊,亦非人子所可忍聞者,到此而猶曰,言出於師,不敢背絶,而猶自處於弟子之列,則天理滅矣,人倫喪矣。求諸人情事理,豈容如是哉?蓋自江都事,至己酉擬書,卽時烈之所以誣宣擧之源委也。自墓文事以後,至忍人俘虜等說,卽拯之所以絶時烈之來歷也。殿下試以臣等之言,反復省察於兩臣所遭之域,其果一毫近似於言者之言耶?嗚呼,時烈所以齮齕宣擧父子者,不過䥴與江都兩款事也。其根源得失,固已略辨於右,而若其枝流之千弄萬幻者,愈出愈新,或鑿空而傅會之,或構虛而張皇之,或換易事實,而抑勒者有之,或諉托人言,而文飾者有之,世之人,方且落其圈套,受其誑惑也。故時烈言䥴事也,則人皆就䥴事上,只議其謂已絶,謂未絶之事而已。時烈言江都事也,則人皆就江都事上,只論其有可死,無可死之義而已。不暇深察乎其事之枉直,其言之虛實,蓋時烈之怒,一激於宣擧己酉規箴之遺札,有墓文之事,有忍人之說,俘虜之說,再激於拯之辛酉義利王伯之書,有問諸水濱之誣,先䥴伏法之辱,因此敷演之,又作毁朱子之說,又作誣大義之說,畢竟則又轉而作誣孝廟之案。噫,如是而變幻,如是而鍜鍊,則何言之不可誣,何罪之不可成?惟彼尙夏、喜朝、球、澔、昌集輩之改頭換面,迭出交攻者,只是爲時烈,安排一圈字而已。人之險巇屭慝,一至於此哉?噫,以宣擧父子之賢,一生林下,深居退藏,旣不屑於榮途爭奪之中,又不干於世路傾覆之際,特以見忤於一時烈之故,生前死後,僇辱備至,今則旣建之書院,已撤其芬苾矣,旣刊之文集,已毁其板本矣,節惠之諡,已寢之矣,先正之號,已禁之矣,兩世之官爵,玆已奪之矣。嗚呼,天下寧有是耶。人有五倫,父子爲重,士有百行,心學爲本,所貴乎儒賢者,以其講明乎倫常之義,踐履乎道學之實,言行足以裨世敎,風範足以正士趨也,而今之爲言者,但知時烈之可尊,師道之可崇,而所謂父子之重,心學之本,視若弁髦而棄之,其爲世道之害,士習之病,莫此爲甚,而乃又稱之於衆曰,時烈與孝廟,同德之臣,則辱時烈者,乃辱孝廟也。上以脅君父,下以鉗一時,時烈之得失毁譽,於聖祖,何與也,而敢爲此憯妄題目,自陷於慢聖祖之科,臣等竊痛之。噫,此輩亦何嘗知時烈之淺深情僞,果何如,而只見尊時烈者,其身有榮焉。斥時烈者,其身有禍焉,故不知父子師生輕重之所果如何,而祗將時烈,作爲奇貨,上而朝廷附勢之徒,下而太學趨利之輩,以至鄕曲窶人之子,莫不翕翕而沘沘焉。凡一事之有害於時烈者,則必誑辭詭談,强相回護焉,一事之有裨於時烈者,則必誇言浮說,曲爲證,嚮之木川事之言根,許漍,引其父而自質,忍人說之歸宿,金壽澤,援其祖而立證,若以前所論尹寀之事,李選之書參看,則不待多辨,而自歸於誣其親,媚時烈之科,尙夏則因《家禮源流》,欲售其誣毁之計,中本集解,俱是架虛之辭,而顚倒實績於七十年之後,以爲眩亂熒惑之地,而自不覺其欺君父之歸,逆集則有曰,其父於宣擧,隨衆敬之。又曰,攻之必萬倍云者,實是無父無倫之一端。噫,逆集之言,固不足更論,而其徒之移辭易句,指東證西,以爲誣宣擧父子而欺君父者,大抵皆此類也。然,此輩旣不知父子之倫,則又安知師生之義哉?若果以師道爲重,則李世德之訟師冤也,而竄謫之,兪相基之辱師門也,而引用之,執此論之,則渠所謂父子輕重,亦不幾於脫空乎?此無他,以其利害切於己,而是非眩於心,是非眩於心,而父子之倫輕,父子之倫輕,則君臣之義,安得以保其終哉?然則此輩今日窮凶極惡之罪,其源則未必非因此而啓之也。千世在前,百世在後,斯文之是非得失,固非一時之所可硬斷而勒決,則公論之定,自有其日,顧不必過自慼慼,而抑臣等之所以俯仰而抑欎者,以我先大王之仁且聖也。其於尊賢之誠,衛道之心,可謂出百王曠千古,而於宣擧,則雖未竝世,猶且愍恤尊尙,終始靡替,於拯,則旣深知其道學之無疵,詳察其處義之無失,父師輕重之敎,特揭於戊寅筵席,定爲數十年國是,故其生也,旌蒲玉帛之禮,便蕃於丘壑,其沒也,隱悼賵賻之寵,耀賁於泉塗,其契遇之隆,恩眷之摯,可謂存沒無憾矣。至若丙申之歲,一邊人之進用,此特帝堯試伯鯀之日,丙申處分,不免爲曾毋下機之惑,則一時浮雲之掩翳,何傷於太陽之明乎?苟使辨明之章,一遭仰徹,則以先王之明,俯燭於鬼蜮之情,其所謂申雪而昭暴之者,必不至於今日之遲延也。故以冒集之兇狡,逆加揣度,預布機牙,遂設禁章疏之令,敢肆蔽聰明之計,若渠輩醜正之疏,則莫不汲汲捧入,如或不及,當溫幸戒駕,疏章停捧之日,亦陳稟而卽納之,至於一隊士類之持疏鳴冤者,則必以禁令却之,威勢歐之,使數千多士,空自抆淚,徊徨於禁扃之外,或裂冠毁冕,竸就桁楊之繫,或南竄北謫,遠赴荊棘之路,卒至於懸書焚章而退者,蓋亦萬不獲已,而耿耿寸心,尙庶幾早晩之一暴矣。覆盆之日月未回,鼎湖之弓劔遽遺,終莫使辨暴之章,得徹於先大王在宥之日,則臣等誠不勝痛泣無窮,而猶幸离明繼照,文敎方新,而斯文無終喪之道,吾道無永屈之理,先朝所未遑之典,似若有待於殿下,而況今郿塢燃臍之日,卽司馬光所謂如捄焚拯溺之時也。若或以事在先朝,而籍爲口實,則是,以己卯北門之禍,眞爲趙光祖之罪案,而以衮、貞輩之戕賢,敢歸於中廟之本意也,豈不痛哉?且昔宋朝蔡京之敗也,龜山楊時上一疏,痛斥京,蠧國害民之罪,因以追論其本根,請黜王安石之享,崇程顥之道,以爲拒淫辭倡正學之地,時論韙之,後世美之,況今凶逆之罪,萬浮於京,而究厥源頭,何莫非傳時烈之法?護時烈之法者,則時烈之平日窩藏,今已打破無餘矣。惟今日所當汲汲而崇奬之,以之正士趨,而救世道者,顧不在於宣擧父子乎?伏乞聖上,亟降明旨,故儒臣尹宣擧、尹拯兩世之冤,特賜昭雪,所奪官爵,一併追復,賜諡之典,仍卽擧行,文集之已毁,卽令改刋,先正之有禁者,亦令還收,向來凶球輩迭投疏章,毒正戕賢之罪,一併嚴治,使聖德益明,斯文有幸,不勝大願。無任激切祈㦝,謹昧死以聞。

7月19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未肅拜。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尹光益陳疏未回啓金相奭在外。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李尙建、吳瑞鍾,累次嚴刑之下,終不承款,加刑得情。李瀗,病勢危重,徑斃可慮,姑爲停刑,李晚成,三次推問之下,一向發明,而李森之差送湖閫,出於昌集之書通,則其時昌集,方爲首相,大臣分付,銓官不得不擧行,自是古例,以此自明,不無所據,姑爲仍囚,以待後日登對時稟處。柳就章,本以昌集腹心親密之人,訓局中軍,無端作窠,送言弘述,必以就章爲代者,專出於宮城扈衛時,便於任使之意,則如許兇逆之事,欲以使人,至於換差中軍,而不使渠參知,必無是理,乃敢以不成說之語,巧飾納招,平問之下,難以得情,刑推,何如?傳曰,依啓。

○李廷濟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多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朴熙晉啓曰,小臣鞫廳坐起盡[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趙泰耉,城中入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啓曰,秋雨未霽,日氣蒸炎,伏不審此時,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復何如,淸暑六和湯三貼,其已進御,而或有却暑之效乎?近來暑濕益甚,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湯劑進御矣。

○朴熙晉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當爲鞫坐,而大臣,以陳箚未承批,不得開坐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臣等伏見金吾公事中白時耉、柳星樞捧招判付,則有白時耉放送之命,臣等竊以爲不然也。夫二千兩銀貨,白時耉之還報,柳星樞之許貸,皆憑逆賊鄭宇寬之言傳,其間事情,極涉可疑,此事不可不一處質問,明覈處置。白時耉雖以年滿七十,法當停刑,而以其自明之辭,不待金吾奏讞,遽令放送,有乖於重刑獄之道,還入判付,更爲仍囚議處,恐合事宜。臣等忝在出納之地,區區所懷,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弘文館意啓曰,校理呂善長,副校理權益寬,旣有只推之命,修撰鄭壽期,自鄕入來,陳疏還給之後,不爲出肅,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呂善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濟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廷濟曰,長番內官李景禧,承傳色差下,政院知悉。

○朴熙晉,以兵曹意啓曰,今此祔廟習儀時,百官服色,以黑團領、烏紗帽、品帶啓下矣。侍衛將士,亦當準此,用吉服具笠飾,今後每觀百官服色,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二十日祔太廟初度習儀時,孝寧殿神輦侍衛,永昭殿、敬寧殿神輦侍衛及大殿、王世弟侍衛,陪衛不可不備員,而本曹堂上四員內,判書臣李光佐,以都監堂上進去,參知臣鳳徵入直,只有參判臣金重器,參議臣朴彙登,各殿侍衛,無他推移之路,假參知三員,卽爲差出,以爲明日習儀時,侍衛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十九日生員權相文,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柳鳳章,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昨日本曹行各道褒貶開拆坐起,伏見京畿水使申光夏啓本,則注文島僉使李山龍題目,以爲有訾謗,宜置中考,而置上考,統制使李鳳祥啓本,蟾津別將黃益中題目,以爲無可稱,宜置下考,而置中考,所非浦權管孫世萬題目,以爲有訾謗,宜置中考,而置上考,殿最殊欠嚴明,不可無警責之道。京畿水使申光夏,統制使李鳳祥,竝推考,注文島僉使李山龍,所非浦權管孫世萬,以中考施行,蟾津別將黃益中,以下考施行,何如?傳曰,允。

○權以鎭啓曰,臣承命議政府領議政趙泰耉偕來事進去矣。大臣病情,雖未有減歇之勢,而聞有藥院議藥之奇。且因都監事急,習儀迫頭,今日有觀勢入城之意,故臣則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臣與右副承旨臣朴熙晉伴直矣,右副承旨,鞫廳坐起,今將出去,他無伴直之人,右承旨趙景命,事當牌招入直,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李廷濟,以吏曹意啓曰,今此祔太廟及冊禮祧遷時,諸執事浩多,無以推移堂下宗室及各都監郞廳監造官,通融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兵曹意啓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祔廟初度習儀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明日祔廟初度習儀時,史官各二員,當爲進去,而無推移之路,依承旨例,各一員進參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以正言金始炯,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濟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以吏曹意啓曰,今此敬寧殿進冊寶改題主時,浴主大祝,前校理尹聖時塡差,習儀時當爲進參,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今此孝寧殿、永昭殿、敬寧殿祔廟初度習儀,定於明日,而節目繁多,慮有失儀之患,依前例班次作圖以入,仰備睿覽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本都監都廳李濟病代,司僕寺正金啓煥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本都監都廳沈珙,旣遞本職,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祔廟都監,以都提調意啓曰,明日初度習儀時,都監提調,不可不備員,而戶曹判書金演,以情勢難安,禮曹判書李台佐,兼帶未肅拜,陳疏未承批,吏曹參判金一鏡,陳疏未承批,俱未行公。令政院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明日祔太廟初度習儀時,承旨各一員進參事,定奪矣。右承旨趙景命,當以禮房進去,肅宗大王、仁敬王后、仁顯王后神輦侍衛承旨三員,當爲分進,而右副承旨朴熙晉,鞫廳進參,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都承旨、左承旨、同副承旨進去。

○趙景命啓曰,明日習儀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有政,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未承批,參議李眞儒病,右承旨趙景命進。

○吏批啓曰,敬陵參奉尹志呈狀內,單獨一身,扶將兩老,實無離違病側,往來齋所之勢,卽速入啓處置云。旣有親病,則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廣興倉牒報,則副奉事金聖廈,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金致龍爲承旨,鄭思孝刑曹參議,李鼎佐繕工副正,趙文普爲禮山縣監,辛泰東龍潭縣令,鄭必寧陜川郡守,李鋼松羅察訪,愼後三忠淸都事,金始煥爲知義禁。

○兵批。有政,判書李光佐,參判金重器,鞫廳進,參議朴彙登病,參知柳鳳徵進。

○口傳,以柳雸、李秀英、金克謙爲假參知,以權以鎭、黃爾章、沈珙、尹聖時爲副司果。

○答右議政崔錫恒箚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按獄,終始審察,則有何過嫌之端乎?安心勿辭,卽出論道,以副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朴熙晉,以義禁府意啓曰,弘述庶弟弘邁子,乙丑生武人拿鞫事,命下矣。考見弘述緣坐成冊,則弘邁子年歲,與乙丑相近者,只有宣川定配罪人世祐年三十五,一人,係是戊辰生與乙丑,猶差三歲,而末子世祉,年二十五,尤不相近,此外更無他子,就其相近者世祐,發遣都事,拿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莫重鞫坐,堂上不可不備員,知義禁李台佐,以親病陳疏,時未承批,而聞其偏母,年過八耋,纔遭重慼,疾患非細,勢難離側參鞫云。不可無變通之道,李台佐卽爲改差,其代以無故人,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明日是祔廟都監初度習儀,本府堂上,或以侍衛,或以都監堂上,皆有所掌,習儀時不可不進參,推鞫姑停,待習儀過後,隨時開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入診入侍時,前劑入淸暑六和湯,加蒼朮一錢,加進三貼事,榻前定奪。

○院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事。措語俱見上正言金始炯,引嫌而退,疏捄憲官,旣有所執,宰臣對章,何必深嫌?請正言金始炯出仕事。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府前啓,bb請b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俱見上答曰,勿煩。

○兩司合啓,請健命亟正邦刑事。泰采按律處斷。答曰,勿煩。

○李廷濟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同義禁牌招事,命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崔錫恒箚曰,伏以臣,伏見憲府啓辭,有曰,正刑罪人金一觀,以逆賊弘述習陣後回兵犯闕之謀,分明納招,歷擧知情者,至於三人,而以其擧兵月次之少差,不載於入啓文案,遂使窮凶極惡之逆節,至今置而不問,國人之駭憤,久而益激云云。終乃以知情三人,拿鞫嚴覈爲請,臣看來,心驚膽慄,不覺寒粟之遍體也。蓋一觀承服時,乃曰,聞昌道之言,則以爲上年十一月初九日,弘述因習陣,有稱兵犯闕之意云。參鞫諸臣,莫不驚駭,問推戴之人,則初以洪義人、李器之中,爲之爲言,問郞更爲詰問,則又以李政丞爲主云。推戴是何等事,而隨問改換,三變其名,又問同參之人,則乃以李弘邁之子名不知人爲對。旣曰謀逆,而與不知名之人同謀,亦不近理。又問稱兵兇計,何以中止,則以爲因換局而不成云。又以改紀,在於十二月初六日,日子未免相左爲問,則答以精神昏迷,以致錯記云。推戴之人,三變其人,同謀之人,不知其名,稱兵之日,又如是倒錯,故與堂上相議,初不載錄於議啓中,只以胡辞亂語,都無着落爲辭,其後筵中,略陳此意,伏想聖明,亦必記有之矣。大凡鞫獄說話,傳說多爽,方外之人,驟聞稱兵推戴之言,而終無究竟,則其所疑惑,固其宜也。仍念臣以不才,謬當重獄,隨事謹愼,靡不用極,凡係罪人供招,必須明白有據,然後方請訊問。若係浮辭亂言,則不敢輕擧,以爲按問之端,觀於此事,亦可知也。然,臣以終始按獄之人,初不審察,至使國人駭憤等語,登於臺章,其何敢晏然參鞫,自同無故之人乎?玆敢退伏私次,席藁待罪。伏乞聖慈,俯諒危懇,亟削臣職,仍治臣按獄疏漏之罪,以安私分,以警他人,不勝幸甚。取進止。

○左副承旨權以鎭疏曰,伏以臣,大臣偕來,出在江上之日,猝得毒痢,日夜嘔且痢,各數十次,一粒不敢近口,頭痛如碎,不能忍頃刻,腹痛如刺,叫號宛轉,喘急奄奄,寔有須臾難支之勢。卽者迫於復命,來詣禁扃,而數步之地,十顚九頓,殆不能行步之狀,闕中諸人之所共見,同僚之所共悶。明日習儀,院中不可不備員,而臣之病狀,萬無隨參之勢,理須急急變通,玆敢疾聲號籲。伏乞聖慈,亟許遞改,毋俾大禮狼狽,且使臣隨便調理,以尋生路,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午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假注書李憙,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醫官李時聖、許坫、方震夔、吳重卨、李時弼入侍。

○韓配夏進伏曰,近來暑濕,前古所罕,伏未知此時,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何如?上曰,安寧矣。配夏曰,諸醫入侍,請令診察,何如?上曰,唯。

○李時聖診畢,奏曰,聖候脈度,本來洪數矣。今則不洪而柔,不數而細,或慮暑濕有滯而然矣。

○許坫診畢,奏曰,脈候,暑濕多滯,柔弱細微,頗爲不足矣。

○方震夔診畢,奏曰,暑濕所滯,元氣必傷,夏月之脈,凡人皆弱,而卽今聖候脈度,比前亦微沈而不數矣。

○李時弼診畢,奏曰,脈候左右三部,沈中有靜,臣意則聖候安寧而然矣。

○配夏曰,諸醫皆已診察,各陳所見,退出後當與商議進御之藥,而第聞醫言,則淸暑六和湯,不但治暑,亦能開胃,加進數三貼爲好云。此藥劑入,何如?上曰,唯。三貼當服之矣。配夏曰,前進三貼,想已盡御,膈間其有淸利之效乎?上曰,然矣。配夏曰,退出後當卽劑入矣。上曰,唯。

○配夏曰,臣忝在賑廳堂上之任,故敢以本廳事仰達。今年農事,因春夏旱災,將未免大歉,而聞兩南,尤被其災,間間有赤地之慘云。朝家一年需用,專靠於三南,而年事如此,則經費之道,尤爲茫然,而賑救之策,預爲料理講定,然後可以接濟飢民矣。本廳他無生財生穀之道,前者每有各邑貿販,料理補用等事矣。自臣忝管以後,爲其有民弊,一竝革罷,卽今更無生財生穀之道,本廳賑穀之散在各邑者,不可不一一收聚,運致京倉,以爲濟活顚壑之民,而近來紀綱解弛,外方守令,慢不擧行,其中尤甚不納者,爲先論罷,以爲懲礪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配夏曰,臣以惠陵追排石物監蕫之任,往來看審,則石役浩大,與新陵無異,而石手八十名,冶匠八名,一時赴役,晝夜催督,盡爲浮出石材,今方運致陵所,而來月旬前,則足以排立,而當初爲慮民弊,募立雇軍十五名,僅僅使役,而卽今則民間鋤役已畢,正當農歇之時,改封築時,則不可不多用軍丁,楊、廣兩州軍丁,計其容入,調用莎草軍,舊例每用都下民丁,今則衿川、果川、高陽三邑,二百名分排調用,一軍浮出二張,然後可以定役,臨時調送之意,京畿監司處,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奏罷,以次退出。

7月20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世弟宮、嬪宮,建極堂移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黃州牧使柳萬重下直。

○南就明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祔太廟初度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小臣與左承旨任舜元,同副承旨李廷濟,祔太廟初度習儀,神輦侍衛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小臣以該房,祔太廟初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祔太廟初度習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都摠府意啓曰,副摠管密陽君梡,以祔太廟初度習儀時,敬寧殿侍衛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右副承旨朴熙晉,今日病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權益淳,肅宗大王祔太廟時,以大祝,今日習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而副應敎李世德,副校理金始㷜、權益寬,修撰鄭壽期,俱以陳疏未承批,校理呂善長,呈辭入啓,修撰趙翼命在外,無他推移入直之員,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義禁府意啓曰,當此鞫廳多事之bb時b,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李廷秀,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而都事趙文普外任之代,亦令口傳擇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志益爲禁府都事,內資奉事韓應奎,禁府都事李廷秀,相換。

○朴熙晉啓曰,今因弘文館草記,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令本院稟旨變通,差出闕員,仍卽牌招事,命下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開政差出,而習儀相値,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祔廟都監堂上戶曹判書金演,禮曹判書李台佐,吏曹參判金一鏡,皆違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莫重習儀時,堂上之不得備員,事體未安,竝更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今日祔廟習儀時,都監堂上備員進參事,因都監草記出牌,而一竝違牌,莫重習儀時,堂上不可不備員,吏曹參判金一鏡,戶曹判書金演,禮曹判書李台佐,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御營廳意啓曰,去辛丑春,廟堂,爲慮湖西、嶺南賑資之不足,自賑廳劃給移轉米一萬餘石,而先以各軍門保米上納者換給,以賑廳京倉米移報事,定奪之後,本廳湖西庚子條軍保米六千三百九十九石零及嶺南庚子條軍保米一千五百七十七石零,稟旨貸給於兩道,而賑廳米,則京倉所儲不足,上年未卽還報,仍以各邑留置各樣米,趁今春輸納還報之意,往復於本廳,分付於各邑矣。湖西又於今春,稱以賑資難辦,道臣以其米留賑事,陳疏稟請。本道形勢,雖云切迫,旣自賑廳,移報本廳,總數句管,則道臣之不議於本營,一倂請賑,未免輕遽。況且未下批前,不待朝令之許否,徑先區處,亦未妥當,而各邑則不有本廳督納之令,任自分俵,終不上納。軍門保米,係是養兵之需,當初貸用,實出於萬不獲已,而自賑廳劃送之後,不卽上納,又爲擅分者,揆以事體,誠極寒心。自本營行關,申飭,査治監色,則丹陽、林川、平澤、庇仁、海美、扶餘等六邑,或盡數畢納,或先納三分之一,淸州、淸風、鴻山、永同、永春五邑,方以載運之意論報,而其他公州、溫陽、天安、大興、瑞山、陰城、槐山、德山、連山、定山、石城、舒川、恩津、堤川、淸安、新昌、靑陽、牙山、尼山、禮山、保寧、延豐、結城、藍浦等二十四邑,則輒請待秋,無意備納,尤極稽緩,不可無警責之道。上項二十四邑當該守令,竝從重推考,今秋則準數畢捧,必於未風高前,一齊運納事,分付道臣,知委擧行,而如或復踵前習,又爲遷就過冬,別爲査出,從重科罪,以懲日後,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趙泰耉箚曰,伏以臣之病情,實無一分可强之勢,而都監習儀,期日已迫。且伏聞藥院,有議藥之事,不敢一向退伏,扶舁病軀,僅抵私次,宿患胸痞之症,又復越添於觸暑勞動之餘,寒熱交作,嘔吐繼發,終晝達曙,昏倒叫死,昨日診候之列,旣不得進身,今此習儀之禮,又末由自力,病裏悚澟,無地自客。乞蒙亟勘臣罪,以勵群工焉。仍念臣之此症,源委旣痼,發作無常,若於前頭,病不從心,猝又添劇於大禮臨急之時,則必致狼狽,思之至此,惶悶罔措。亦願聖慈,俯諒臣病勢難强之狀,臣所帶本職及都監之任,亟賜變通,一倂鐫遞,俾免公私窘急之患,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有疾未參,焉有所傷?卿其安心勿辭,趁速進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假注書尹宗臣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領議政趙泰耉處,則以爲臣於昨日,不顧廉義,强疾入城者,專爲藥院問候,與都監習儀,而不幸夜間,前患復發,塊氣上衝,痞塞不通,達夜嘔吐,寒熱交作,氣力澌綴,委帖床席,卽今昏昏之狀,卽傳諭史官之所目覩也。以此病勢,末由進參,莫重肄禮,逾時不行,莫非臣罪,乞蒙勘處,以警具僚焉。臣無任惶隕震悚,欲死無地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7月21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坐直。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朴熙晉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金致龍,以禮曹意啓曰,祔廟時節目中,王世弟隨駕事,已爲啓下矣。《祔廟親享儀注》中,王世弟亞獻禮,依例磨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今此祔廟時,永昭殿、敬寧殿、永徽殿改題主官,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兵曹意啓曰,今七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人員,落點啓下,而政事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有政,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病,參議李眞儒病,右承旨金致龍進。

○吏批啓曰,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全羅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沈珙爲應敎,李明誼爲副修撰,李巨源爲文學,黃爾章爲全羅監司,權以鎭爲禮曹參議,睦趾敬爲禮曹佐郞,李光遠爲典籍,鄭錫爲義盈主簿,朴師道爲瓦署別提,睦重衡爲三嘉縣監,李檉爲知禮縣監,沈洬爲廣興副奉事,李眞淳爲獻納,李夏英爲禁府都事。

○兵批。有政,行判書李光佐進,參判金重器病,參議朴彙登病,參知柳鳳徵進,左副承旨趙景命進。

○以朴纘新爲晉州營將,洪德望爲慶州營將,趙儆、具僖爲宣傳官,梁得中爲翊衛,司果金弘錫,副護軍洪德望。

○趙景命啓曰,新除授慶州營將洪德望,時無加資之命,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加資。

○金致龍啓曰,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bb意b來言,時政記,自甲申年至己丑年,六年冊子,移奉刪節之意,前已草記蒙允矣。餘冊不過十一年,續續移奉,亦似煩數,竝於一時,盡數移奉,刻期刪節後,使之專意纂述之役,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一房堂上沈檀罷職,代刑曹判書趙泰億差下,二房堂上李眞儒罷職,代旣已敍用,還爲差下,三房堂上沈壽賢外任,代副提學李明彦差下,都廳堂上姜鋧,情勢難安,久不行公,似難强迫,改差,其代以三房堂上李師尙陞差,李師尙陞差,代都承旨南就明差下,都廳郞廳尹聖時、權益寬罷職,代竝皆還差,尹游外任,代吏曹佐郞李德壽差下,一房郞廳趙遠命罷職,代持平李匡輔差下,鄭必寧外任,代副司果趙最壽差下,二房郞廳金尙奎罷職,代正言具命奎差下,柳萬重外任,代持平李普昱差下,三房郞廳金啓煥,以祔廟都監都廳,有難兼察兩任,改差,其代以李濟差下,而方在罷職中,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濟爲副司果。

○金致龍,以弘文館意啓曰,校理權益淳,以推鞫問事郞廳,晝仕出去,尙不入來,應敎沈珙,肅謝後,仍爲出去,上番將未免闕直,殊甚未安,應敎沈珙,校理權益淳,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以禮曹意啓曰,今七月二十四日慶恩府院君小祥,《王大妃殿望哭儀注》磨鍊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義禁府意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張瀚手本,則時囚罪人鄭治,以年老抱病之人,兼得暑感,泄瀉無算,食飮全廢,方在呻吟中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鞫廳啓曰,罪人柳就章,宮城扈衛事,旣以知情承服,依法例結案取招後,照律處斷,沈榗、李尙建,加刑得情,金時泰同生名字,推問於李瀗,則以爲忘未記得云,待時泰拿來後推問,何如?傳曰,依啓。

○又啓曰,罪人李尙建、柳就章,忍杖不服,加刑得情,墨世,訊杖第十二度氣窒,回蘇間停刑,沈榗,依臺啓出問目矣,更考文案,則與原問目,有錯誤處,今姑停刑,改出問目,加刑得情。李瀗前招所供中,有金時泰同生之書,自京下來云,而書中,多有可疑之端,時泰同生名字,李瀗處推問現告後,拿問,何如?傳曰,依啓。

○府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俱見上答曰,勿煩。

○金致龍啓曰,因實錄廳草記,堂上郞廳牌招事,允下矣。今已日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應敎沈珙,校理權益淳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7月22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坐直。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啓曰,秋霖纔霽,新涼乍生,伏不審此時,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復何如?淸暑六和湯三貼,其已進御乎?今日臣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宜當。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湯劑進御矣。明日入診。

○任舜元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而藥房入診啓請,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爲之。

○午時,承旨持公事入侍,同爲玉堂召對。

○上御進修堂。左承旨任舜元,參贊官金致龍,侍讀官權益淳,檢討官李明誼,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等入侍。

○任舜元,讀慶尙監司兪命凝請停水陸操狀啓。踏啓字慶尙左兵使李順坤,眞寶縣崔八奉虎囕狀啓。踏啓字金致龍,讀平安監司李眞儉設賑罷賑會計成冊狀啓。踏啓字慶尙監司兪命凝歲荒狀,山郡移米事及常平廳牟穀運納事,還寢,啓。踏啓字讀訖,奏曰,此是嶺南民事狀也。旱災振古所無,萬姓大命近止,言念至此,實爲慘酷。且嶺南,國家根本之地,其憂有大於他道,議于大臣,以爲振救[賑救]之策,何如?

○權益淳,讀《綱目》,晉安帝義熙五年春正月,秦封譙縱爲蜀王,至六年,盧循,寇長沙,劉裕,引軍還。金致龍奏曰,此以下,使下番讀之,何如?上曰,唯。李明誼,始于三月江荊都督何無忌,討徐道覆,止於十二月劉裕及盧循,戰於大雷,又戰于左里,大破之。讀訖,權益淳奏曰,南燕主超,若從桂林、王鎭之言,出峴逆戰,退守險固,無使劉裕,縱兵入峴,則裕雖善戰,孤軍深入,不唯無功,將不能自歸,而超乃不從奇計善策,徒恃歲星之居齊,期其不戰而克,縱賊入峴矣。終至於一敗喪國,旣敗之後,雖復問鎭以善後之策,勢已去矣。何計之可施,不修人事,徒恃歲星者,此皆昏君之事,而及其自棄其險固,歲星不能救其亡,此足爲人君之監戒也。李明誼曰,歲星者,福星也。昔越得歲星,吳伐之而自亡,晉得歲星,秦寇之而自滅,妄恃歲星,不修人事,自底敗亡者,豈獨慕容超而已哉?伏願聖明,監戒于此焉。又奏曰,魏主嗣,問于王洛兒曰,舊臣爲先帝所親信者,爲誰?洛兒,以李先對,嗣,召問先曰,卿以何才何功,爲先帝所知。對曰,臣不材無功,但以忠直,爲先帝所知耳。夫李先,無特異之才,而只以其淳慤質實之行,見知於拓跋珪,而其子嗣,亦能知取人之道,不以其不材無功,忽之,取其忠直,置諸顧問之地。蓋忠直,與佞邪相反,佞邪者,必有辯慧之才,易爲時君之容悅,而及至用事,必致病國而誤君,忠直者,悛樸[惇樸]如愚,雖無捷給之才,然,置之左右,必能棐德而引道,然則人君取人,可不以進忠直退佞邪,爲務乎?亦願聖明,留念于玆。又奏曰,魏主嗣,以寇盜群起,欲大赦以安之。元城侯屈曰,民逃亡爲盜,不罪而赦之,是爲上者,反求於下也。不如誅其首惡,赦其餘黨。崔宏曰,聖王御民,務在安之而已。不與較勝負也。屈之言,經也,宏之言,權也。大抵赦者,不可輕行,赦其餘黨,與之更始,猶或可也,豈可赦其首惡,以賊良民乎?雖欲安民,不可得也。此亦聖明所當留念處,故敢此仰達矣,又奏曰,劉裕,忿廣固之久不降,夷其城隍,屠戮人民,夫劉裕,雖曰六朝之君,起於匹夫,有同創業之主,而專有知勇,實無仁義,故宋儒司馬光,有所貶論者矣。蓋王者,愛民以仁,故三代聖君,莫不愛民而王,而至於漢太祖,初入關中,約法三章,故終得天下,傳祚四百,昭烈之敗於江陵也,不忍棄避亂之民,故終爲一隅之君者,亦以此也。劉裕,旣以王師,剪平東夏,則當禮賢愛民,以基大業,而恣行屠戮,務快忿心,其國祚之短促,不亦宜乎?伏願聖明,監戒于玆,以仁民愛人爲心

○金致龍啓曰,小臣待罪禮房,祔廟時事,有可達之事,故惶恐敢達。神輦侍衛三處及大駕陪從,合四處,而翰注未備,翰林不足,則例使兼春秋代行,而至於注書,似有變通之道,大禮臨時,分注書一員加出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例爲入直,而昨日校理權益淳,晝仕出去,仍進鞫廳,應敎沈珙,肅拜後,卽爲出去,益淳,則非但進於鞫廳,以珙已肅拜,不爲入來,珙,則以益淳晝仕出去之故,卽爲出去,推諉之際,以致上番闕直,事甚未安。沈珙、權益淳,竝推考,何如?以上兩件,俱出擧條上曰,依爲之。

○任舜元啓曰,刑獄之官,不宜久曠,而刑曹參判李森,以疏批未下,不爲行公,新除授參議鄭思孝,以病陳疏,亦不出肅,秋曹堂上不得備員開坐,請參議鄭思孝,卽爲牌招察任,俾無事務之積滯,何如?上曰,依爲之。

○權益淳進曰,臣昨以問事郞廳,進去鞫廳,而沈珙肅拜後,卽爲出去,以致上番闕直,至有承宣推考之請,臣誠惶恐待罪矣。臣伏見柳就章之招,有曰,近來事機,多有殊常之事,而圖爲訓局中軍,旣爲中軍之後,與弘述,陰相謀議,宮城扈衛,盡殺宦寺之說,極爲凶慘,渠之同參逆謀,明白的實,而乃以知情自服,鞫廳,亦將以知情勘律,臺臣,亦必有爭執者,而今以就章之招觀之,則四兇之凶謀逆節,彰露無餘,兩司合啓,亟賜允從焉。李明誼曰,益淳,以問郞,連進鞫廳,故詳見其文案矣。就章之招,有曰,軍士無不從之理,而將校如有不從者,則何以爲之云,其所以慮其不聽從者,何事耶?其兇謀祕計,令人驚心而痛骨,昌集之逆節,如是明著,而兩司之啓,尙不允從,人心之悶鬱,當如何哉?且弘述曰,軍士旣集,則將校安敢不從云,就章之同參逆謀,如是爛熳,則豈可以知情之律,勘斷其罪乎?金致龍曰,知情云者,知他人之情,而不告之謂也。就章,親與昌集、弘述,商確兇謀,排布逆計,則何可謂知情乎?鞫廳之欲勘以知情之律者,蓋出於曲循渠言之致,然,揆以法理,斷不當如是,儒臣言是矣。益淳曰,今於就章,亦將用逆律矣。其所以指揮就章,共濟弘述之逆謀者,實是昌集,其爲逆魁,據此可知。若使逆律,獨施於就章,而不行於四兇,則刑法之倒舛,當如何哉?兩司之啓,亟賜允從,然後王法可以正,人心可以懲矣。

○刑曹參議鄭思孝牌招察任事,榻前下敎。

○金致龍啓曰,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來言,上年十月,因臺疏,有羅蔘革罷之命矣。其時本院,以莫重御藥所用羅蔘,不可猝然革罷之意,啓達,還寢成命,因令本道依前上納矣。今因慶尙右道暗行御史趙榮世別單書啓,自備局回啓,而未諳本院啓稟仍存之令,遽以因臺疏革罷之意,錯認覆奏,旣以分付本道云。蓋我國人蔘,最以嶺産爲極品,御供之藥,必用羅蔘者,以其津液,絶勝於他處所産故也。雖有些少弊端,莫重御藥所用之蔘,不可率爾停罷,依前封進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以實錄廳堂上李明彦,郞廳李德壽、趙最壽、具命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濟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景命,以訓鍊都監意啓曰,分授都城北二營近處體城四間許及彰義門西邊體城八間許,因雨頹落,而左右傍近,亦多傾圮,兩處當築處,殆至十六間許矣。今月二十三日爲始,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任舜元曰,卒樂善君夫人祿俸,限三年仍給事,言于該曹。

○傳于任舜元曰,歸厚署外棺板一部,石灰一百五十石,送于內需司所捧處事,言于該曹。

○李廷濟啓曰,鞫廳承服罪人柳就章,堂古介行刑單子,才已啓下,而臺諫,以更爲勘律,依法處斷,論啓蒙允矣。今此行刑單子,姑爲還入,啓字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意來言,時政記移奉,一日爲急,而春秋館堂上李光佐鞫廳進,李台佐親病陳疏,柳鳳輝未肅拜,金一鏡以本職辭免,陳疏未承批,除鞫廳進去外,竝卽牌招,使之急時移奉。一房郞廳權益淳,三房郞廳尹㝚、李廣道,俱以問事郞廳,不得仕進於本廳,倂姑改差,權益淳,bb代b吏曹正郞尹惠敎,尹㝚,代副應敎李世德,李廣道,代前校理鄭錫五差下,竝卽牌招察任,而今後則問事郞廳,勿令以本廳郞廳差下之意,知委鞫廳,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匡輔啓曰,臣於昨日鞫坐,見罪人柳就章之承服招辭,則有曰,昌集與渠酬酢之際,以事機殊常,老論甚危,軍門將校,布置親信等語爲言,而厥後,果以渠,差出訓局中軍,故往見弘述,則乃以軍情,何如?發言,而仍及分守闕門,白晝殺宦寺後,大臣仰請傳禪等事,而渠以爲主將出令,軍兵豈有不從之理云云,則其所同情節次,明白無疑。臣以此,爭執於完議照律之時,而終不得獨守己見矣。今臺議,果以更爲勘律,依法處斷論啓,則臣之未能終始力爭之失,到此著矣。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請令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持平李普昱所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俱見上答曰,不允。

○新啓,鞫廳罪人李晚成,方以中軍換差事,拿來鞫問,而旣因昌集小札,而差遣之意,直招,則其潛與凶謀之迹,亦可推知,所當次第訊問,以爲窮覈之地,而鞫廳,乃以島配爲請云,臣竊不勝訝惑之至。夫訓局、禁營,輕重自別,而禁營中軍,才以忠淸兵使,啓請內遷,旋以訓局中軍,差遣其代,一則出外,一則內遷,已極可疑,而易置之擧,旣出於昌集之指揮,而就章爲之,就章,又以同參逆謀之意,狼藉承款,則其陰與兇計,排張布置之跡,綻露無餘。且有一名官於三司會坐之中爲言,洪致中,往見晚成,以輟籲聯箚事,據理責之,則晚成,盛氣以答曰,此實宗社大計,安得不爾云云。其所謂大計云者,未知指謂何事耶?其情迹之綢繆,表裏之和應,昭不可掩,此兩款,請令鞫廳,添入問目,嚴鞫得情。答曰,依啓。

○又啓曰,卽聞鞫廳罪人柳就章,以知情勘律入啓,臣於此,竊不勝訝惑之至。夫聚會軍兵,分守闕門之計,旣與弘述,爛熳相議,將校軍兵之聽從與否,又與之密議云。卽此數款語,卽是稱兵犯闕,廢黜君父之意,則凶逆情節,綻露無餘,而特以渠之招辭中,有知情之語,故因以此勘律,知情云者,身不與謀,而略聞其情之謂也。身爲副將,同議凶計,而律以知情,殊失討逆正法之意,請承服罪人柳就章,更爲勘律,依法處斷。答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李尙建,終不承款,加刑得情,李晚成今無可問之端,而李森之出送湖閫,旣出於其手,則還發配所,似爲太輕,欲於登對時,稟處矣。今則在外請拿者頗多,鞫廳收殺無期,滯囚之弊,不可不慮,參酌絶島定配,尹慤,金昌道承款之招,有曰,尹慤出銀之說,洪義人兄弟,以爲聞李天紀之言,天紀,聞器之之言云,而器之、天紀、義人,皆已物故,哲人尙在,故啓請拿問矣。至於嚴刑,終不承款,當初請對時,以絶島定配之意,定奪蒙允之後,因臺啓,出銀之言,哲人處,更加嚴鞫矣,哲人終不吐實,斃於杖下,階梯已絶,更無可問之處,依前勘律,絶島減死定配,梁益標,初出於弘述之招,而未及請拿矣。今又緊出於柳就章承服之招,不可不嚴覈,梁益標拿來,金時泰同生,分付捕盜從事官,使之探問,則時泰之弟,只有時鼎一人云。金時鼎拿問,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李尙建,終不承款,加刑得情,沈榗及墨世,病勢危急,今若加刑,則徑斃可慮,竝姑停刑,金時鼎所供如此,姑爲仍囚,待時泰拿來後,推問,何如?傳曰,依啓。

○兵曹口傳政事,呂善長爲副司果。

○李廷濟啓曰,持平李匡輔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

○任舜元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廷濟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李尙建、柳就章嚴訊之下,抵賴不服,加刑得情,墨世,訊杖十五度氣窒,回蘇間停刑,李瀗所供如此,雖是問目之外,旣有援引之人,不可不拿覈,前頭當有憑問之端,今姑停刑仍囚,金時泰、金盛節,方在配所,竝拿來,何如?傳曰,依啓。

7月23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坐直。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趙景命,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啓曰,伏不審夜來,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復何如?昨日問安之批,伏承明日入診之命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詳察聖候,宜當。敢來問安。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上候脈度,雖似沈數,別無形見之症,淸暑六和湯,今姑停進宜當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世德、尹惠敎、鄭錫五,爲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鄭錫五。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同義禁金重器病勢甚重,勢難察任,不可等待其差歇,今姑改差,令該曹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朴泰恒爲同義禁。

○趙景命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承服罪人柳就章,以知情不告,遲晚,故以此勘律矣。臺疏,以兇逆情節,綻露無餘,更爲勘律爲請蒙允。所當卽爲擧行,而同參逆謀的實辭緣,更爲遲晚取招,然後方可正法,以承傳辭緣,更爲推問,遲晚取招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問事郞廳洪重徵,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鞫坐方開,而兩司當爲進參,而司諫梁廷虎,自鞫坐,今方來避,大司諫權詹在外,獻納李眞淳未肅拜,正言金始炯呈辭,具命奎陳疏,諫院無一行公之員。除在外、引避外,呈告、未肅拜、陳疏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金始炯、具命奎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廷濟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謀逆同情罪人就章,旣已承服正刑,緣坐一款,當爲擧行,其父母子女祖孫妻妾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歲姓名及居住存沒,令漢城府急速考出帳籍,亦爲分付五部,一一査出牒報後,依律文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義禁府意啓曰,謀逆同情罪人就章,旣已承服正刑,依律文,籍沒家産,破bb家b瀦澤,降其邑號,罷其守令等事,令各該衙門奉承傳擧行,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崔錫恒箚曰,伏以憲府啓辭中,鞫廳,以罪人李晚成島配,爲不可,仍論訓局、禁營內遷與出外之爲可疑爲言,易置之擧,出於昌集,而就章又狼藉承款,則其陰與兇謀之迹,綻露無餘。又以有一名官於三司會坐之中,傳洪致中與晚成問答之言,請以此兩款,添入問目,嚴鞫得情,論啓蒙允。其在鞫廳之道,惟當劃卽擧行,而第竊伏念,凡罪人鞫問,必以告者之言,或以他囚所供,或拈出渠之供辭中違端,發爲問目,自是流來之規。今若以外人私酬酢,添入問目,則不但古無其例,且啓日後無窮之弊,臣意以臺啓中上款語,發問目窮問,若其宰臣問答一款,勿入於問目中,恐合於按獄之大體,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陳。伏惟聖明,留神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臺啓中發問目一款勿入之說,誠爲得宜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答京畿監司李正臣疏曰,省疏具悉。疏辭,令都監稟處。

○府前啓,掌令尹大英,持平李普昱等所啓,請頤命、昌集收孥籍産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語俱見上新啓,昔年任敞爲名者,投進兇疏,其初呈未徹之疏,則賊心逆腸,有浮於志述,論其負犯,萬戮猶輕,而其時喉司,欲掩其迹,彌縫出給,使之改搆以呈,而當初全本,人多傳說,以其叔父弘望疏觀之,亦可知其語意之絶悖,則尙今得逭於王法,假息於牖下,已是輿情之憤鬱,而雖以已徹之疏論之,犯分悖義,全無顧藉,其情狀,極爲妖惡,故曾於其時,亦施遠配之律,則到今兇徒伏法之日,不可bb無b懲討之典,請任敞絶島定配。持平李匡輔引嫌而退,當初完席,旣有爭執,啓請改勘,何必爲嫌?請持平李匡輔出仕。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司諫梁廷虎啓曰,日昨鞫廳罪人柳就章承款之招,以知情不告,爲其結辭,故完席同議之際,以此勘斷,而或以爲就章與弘述問答說話,不但爲知情而止,不可斷以此律,臣亦略以數語,有所相難,而造次之間,不能據法固爭矣。到今臺啓追發,罪人律名,亦已改勘,則臣之當初不能爭執之失,無以自解,連在鞫坐,不得任自徑bb出b,到今經宿旣久之後,始爲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鞫廳啓曰,罪人柳就章,旣以謀逆同情承服,更爲依法例結案取招後,照律處斷,李尙建,累次刑訊之下,忍杖不服,加刑得情,墨世,加刑第十三度氣窒,回蘇間停刑,金時鼎元情中,寄其兄時泰書中措語,與李瀗招辭,大段相左,時泰雖未及拿來,爲先以時鼎招辭,發爲問目,李瀗處,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李尙建,病勢危重,今姑停刑,李瀗更推之際,病勢方急,言語不通,姑待回蘇後,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李廷濟啓曰,司諫梁廷虎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京畿監司李正臣疏曰,伏以臣匪才,謬當藩任,値此大無之年,民憂孔劇,賑政纔畢,麥凶且慘,而風災旱傷,秋事又無可望,了[孑]遺殘氓,濟活無策,食不甘寢不安者,于玆有日矣。卽,伏見惠陵石物都監關文,則各色軍丁六百名及其他假家雜物,皆令本道進排。夫山陵事役,至重且大,揆以事體道理,宜不敢不趁卽擧行,而第伏念凡係京外責應之事,勿論大小輕重,一切皆以前例爲准,遵而奉行,毋得違越,蓋慮其一創新規,後弊難防故也。臣試考本營所在新舊謄錄,則前後山陵之役,一軍一物,元無自本道責應之例,今此都監之分定,未知何所據而發也?竊想蕫事之臣,必以所重在此,他不暇顧,不詳前例之如何,有此稟定,而畿民之弊,將有所不可勝言者,臣請略陳之。今此軍丁之分定元數,泛稱則雖是六百名,自始役至畢役,首尾十六日之間,甲去乙來,日以遞代,逐日通計,則殆至五千名,而借貸裹糧,往返踰日,此其爲弊,已極萬萬。各樣假家許多雜物,又從而責出,雖是前例之應行者,當此荐凶之日,尙多難支之勢,況本非謄錄,而創行新規,一開此路,便成恒式,無窮之弊,自今而始,哀此飢餓待死之民,將何以聊其生耶?且伏念雖無前例,都監無他推移之勢,則亦宜有變通之道,而此則不然。自前陵役凡需,皆自京司磨鍊進排,而軍丁則或以諸道僧軍充役,或自都監雇立,此實有山陵已行之例,國朝不易之典,則今何可卒定無前之規,以啓畿民日後無窮之弊耶?臣雖愚迷,亦不至於全昧事理,非不知山陵重大之役,不可緩忽,都監稟定之事,不可違拒,而特以國家已行之例,決不可猝廢,畿甸方來之弊,亦不可恝視,玆敢不避煩猥,略暴事勢,而成命之下,不卽擧行,妄率之罪,實所難免。伏乞聖明,更加審察,都監凡事,竝令依舊例施行,俾此畿內之民,得免巨弊,永受大惠也。卽今陵役日期甚迫,若不卽賜處分,則誠有窘急狼狽之慮,亦乞留神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巳時,上御進修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假注書李憙,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醫官李時聖、許坫、方震夔、吳重卨、李時弼、金德三入侍。

○韓配夏進曰,近來朝晝異候,日氣不適,未知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復何如?上曰,安寧,予亦無事矣。

○配夏曰,都提調趙泰耉,今日欲爲入侍矣。夜來宿患又發,不得入侍云矣。因又奏曰,醫官入侍,請令診察,何如?上曰,唯。

○李時聖診畢,奏曰,今日脈候,左右頗數矣。

○許坫診畢,奏曰,頃日入診時,則脈候右關不足矣,今日則不然,左右如常矣。

○方震蘷診畢,奏曰,脈候左三部,少似沈數,右三部則頗數矣。

○李時弼診畢,奏曰,脈候比數日前,右三部則稍數,不如前日之安靜矣,左三部則如前矣。

○金德三診畢,奏曰,脈候左右三部稍數矣。

○配夏曰,諸醫達辭,皆以謂有沈數之氣,或者氣候,有不安節而然乎?上曰,不然矣。

○配夏曰,淸暑六和湯,前後已進六貼矣。其有却暑開胃之效乎?上曰,唯。

○配夏曰,退出後,當與諸醫,議定繼進當否,而今年暑濕,甚於前日,當此老炎,將攝尤難,伏願各別愼攝,而五日一次入診,依前定式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

○配夏曰,臣以惠陵石役事,惶恐敢達。臣則忝居保護之地,不得久留監蕫,而禮曹參判柳重茂,則恒留役所,晝夜督促,今已初鍊再鍊,數日內將畢三鍊,故排設吉日,問于日官,則今月二十九日爲吉云矣。當初始役之時,正當農務方殷,爲慮民弊,募軍十五名,僅僅使役,而莎草軍,則自前調用都民矣。今番慮其有弊,故臣於頃日,仰稟於榻前,果川、衿川、高陽軍三百名調用,一夫浮出二張,則乃是極歇之役,故分付畿營,而前頭改封築時,則軍丁容入之數,不啻倍蓰,而楊、廣州之去陵所,不過四五十里,此時飢民,雖曰有弊,卽今鋤役已畢,正値農歇,一二日之役,有不可憚勞者,故亦以臨時調送之意,依定奪分付畿營矣。卽者京畿監司李正臣,以此陳疏張皇,請寢成命,道臣爲民之慮,雖不得不爾,而此是莫重莫大之事,則如是爭執,未知其得當矣。庚子年封陵時,則自內有降銀之事,故雇立軍丁以用之,卽今若自戶、兵曹,出給雇價,則雇用軍丁,亦可完役,何必待用於飢民,而當此國儲蕩然之時,戶、兵曹亦無酬應之勢,則民丁調用,實出於萬不獲已,而道臣之疏,如是張皇,至以曾無前例爲言,山陵封築,事體重大,則前例有無,何可論乎?依前定奪調用事,更爲分付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奏事畢,諸臣以次退出。

7月24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慶恩府院君小祥,大妃殿望哭後,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藥房問安。答曰,罔極。大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明日祔太廟二度習儀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左副承旨趙景命,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就明啓曰,監察十三員內,三員未差,二員未署經,一員加土呈辭。前頭告祭及明日習儀時,無推移分排之路,習儀則以一員推移進參,而未署經監察,署前行公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洪重徵爲副司果。

○李廷濟,以備邊司意啓曰,卽者京畿監司,以惠陵改封築時所入雜物及軍丁事,有所論報矣。山陵事體,至嚴且重,若是謄錄應行之事,則揆以事體道理,固不當以民弊爲言,而自前山陵之役,元無煙軍調用,假家造作之規,謄錄所無之事,有不可創開,所入役軍,則令都監募軍使役,其他雜物,令戶曹分付各該司,使之進排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三司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午時,上御進修堂。同副承旨李廷濟,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普昱、李匡輔,校理權益淳,獻納李眞淳,修撰李明誼,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等入侍。

○李廷濟,讀惠陵都監、禮曹啓目,改莎草擇日事。踏啓字。全羅右水使李思晟狀啓,崔昌軫事。踏啓字。

○持平李普昱所啓,臣於日昨詣臺之後,得聞罪人李晚成徑先勘處之擧,不勝驚惑,卽以數款語,更請鞫問,其中與重臣問答之說,旣發於三司會坐之處,而臣之所聞,不啻明的,故果爲發啓蒙允矣。今者大臣,至以外人私酬酢,添入問目,古無其例,且關後弊等語,箚請勿問,聖批,又以誠甚得宜爲敎。噫,其所謂宗社大計四字,旨意陰兇,同逆情節,昭然難掩,而宰相言之,名官傳之,則此何異於公座上酬酢耶?大臣之言,雖出於慮後弊之意,而今臣之啓,實是審鞫體、嚴懲討之意,則殿下之旣允旋寢,不幾於輕臺閣之歸耶?臣竊爲殿下惜之也。此莫非臣平日言議,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其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

○李匡輔,讀三司合啓曰,健命,以師命、頤命之從弟,重之以奸毒暗慝之性,常懷怨懟,陰蓄異志,前冬非常之敎,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沫血飮泣,思所以捄正,健命,獨何心腸?恚恨於傳旨之請收,移鋒急擊,憤怒於諸宰之抗爭,恣意叱罵,箚請節目,迫脅君父,其所負犯,已不容誅。今此建儲,以兄與弟,可見聖心之至公,國有長君,實叶神人之顒望,則名旣正矣,言亦順矣。奏請之際,據理陳懇,期於準請,誠爲正大光明,而必以桓溫廢帝奕之痿字,肆然加之於聖躬,又以左右媵屬等語,白地粧撰,厚誣君父,筆之於奏文,申之於問答,其罔上不道之罪,固已難貸。況急手主張之賊,近出於子姪,掌書推戴之計,不越乎同堂,且與集賊,同心合謀,陰圖備忘更下,仍謀宮城之陳兵,以其腹心之人,換差都監中軍之事,初旣狼藉於伏法諸賊及弘述之招。今又一一彰露於就章之結案,向日正植招所謂左相,則欲直爲奉行云者,到此益驗,論以王法,宜斬萬段,請圍籬安置罪人健命,亟正邦刑。上曰,勿煩。匡輔又讀泰采,亟命按律處斷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府啓,李匡輔讀曰,臣等,以頤、集兩賊收孥籍産事,閱月爭執,尙未蒙允,竊不勝悶鬱,而繼之以訝惑也。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夫旣以逆爲名,而不治以逆律,則烏在爲正名之義也?噫,主張三手,而掌上養字,卒爲推戴之魁,圖備忘,而宮城扈衛,實主廢黜之計,究其情節,論其負犯,雖具以五刑,斬作萬刑,未足以洩神人之憤,而畢竟賜死,大乖嚴懲討之典,卽今少伸王法,惟在孥籍之請,而旣允旋寢,天聽尙邈,實未曉聖意之攸在也。噫,喜之、昌道等諸賊,不過以兩兇輩指使,猶且孥戮,而今頤、集,則以兇渠逆魁,獨不得正法,國家三尺,亦有所低仰而然耶?因諫院啓辭,告廟頒赦,姑命停寢,以待逆律之快施。噫,殿下亦非不知逆律之當施,而今日明日,尙憚不爲,至令大禮,不免因此姑停,與其大禮之退行,莫若逆律之亟施。且罪人就章,以陳兵逼闕之凶謀,箇箇承款,依律處斷,至於孥籍,則主謀指揮之巨魁,尙逭收孥之律,古今天下,寧有是理哉?請亟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依律擧行。上曰,勿煩。匡輔又讀請寢健命田民賜給之命,啓。上曰,勿煩。匡輔又讀請李喜朝極邊遠竄,啓。上曰,勿煩。匡輔又讀請任敞絶島定配,啓。措語俱見上上曰,勿煩。

○院啓,李眞淳讀曰,臣於賜死罪人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誠不bb勝b訝惑悶鬱之至。夫二兇簒逆之罪,可勝誅哉?惡子妖姪,密排三手之謀,而慮有告變,謀殺虎龍之說,已露於器之之直招,嗾其門孽,密通世相,縱厥凶孫,陰結德修,圖下備忘,敢懷廢黜之意,換差中軍,潛畫陳兵之計,前後賊招,不啻狼藉,而且逆賊就章承款中,有曰,往見昌集,則以爲近來事機殊常,軍門將校,當以親信人布置,令公爲中軍,則好矣云云。及其與其時諸相,密議圖差之後,就章,以大將出令,軍兵豈有不從等說,密謀於弘述,而昌集又以數見主將,將卒相熟之意,密密囑託,則其以兵逼闕,廢黜君父之計,尤爲彰著無餘矣。論其罪狀,雖碎骨臠肉,猶不足以洩神人之憤,罪止賜死,王法之陵夷已極,還收孥戮處分之顚倒至此,此不但一時刑政之乖舛,將以啓後日亂賊之玩侮。且告廟頒赦之擧,旣命退行,則尤不宜一向留難,使莫重稱慶之禮,漸至遷就,請寢頤命、昌集孥籍還收之命。上曰,勿煩。眞淳又讀李翔所復官爵,亟命還奪,啓。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司諫梁廷虎引嫌而退,當初完席,有所相難,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司諫梁廷虎出仕。上曰,依啓。

○李眞淳曰,健命等罪狀,雖無就章之招,固已彰著,而況今換差中軍之時,亦有參涉之狀,發於賊招,則人臣負此罪名,豈可一日容息乎?三司合啓,係是一國公共之論,伏願聖明,念嚴討逆、正國法之道,亟賜允從焉。李普昱曰,伐木而不除其根,則孽芽必萌,治逆而不誅其魁,則餘黨莫懲,今此就章,卒徒也。頤、集,巨魁也,而乃以治逆之律,只施於就章,不施於頤、集,則今日之國家,可謂有法之國乎?臣等誠切憤鬱之忱也。李明誼曰,法者,國家關石之典也。有逆而不討,則可謂持守其國法乎?古人曰,無法之國亡。今者四兇之逆節,悉露於就章之招,稱兵犯闕,廢黜君父,分守闕門,盡殺宦寺之計,明白的實,則頤、集、弘述,同一心腸,就章,特其指使中一物耳。有逆如此,而不能窮治其渠魁,快施以逆律,則今日之朝廷,豈不爲無法之國乎?臣恐危亡之禍,隨至而無捄也。李廷濟曰,國之爲國,人之爲人,徒以有綱常耳。今此兇逆之罪,有關綱常,而不能嚴治,則能免綱常之斁絶乎?以旣死兩兇之罪論之,則明而有國人之戮,陰而有鬼神之誅,殿下旣爲神人之主,則獨不念慰悅神人,扶植綱常之道乎?三司之請,至今靳許,臣實未曉也。尹大英曰,頤、集之罪狀,論之以漢法,則實爲大不敬,顧不在夷三族之科乎?我朝雖無夷族之律,孥籍一款,亦爲治逆之當律,則盍賜允從,以補前日失刑之過乎?李匡輔曰,殿下之燭四兇簒逆之狀,亦已明矣。察一國憤鬱之情,亦已審矣,而尙靳一兪之音,未伸三尺之典者,無或出於好生之仁而然耶?夫好生之心,固爲人君之大德,而可施於尋常之罪惡,不可施於如許之亂逆,若使此罪關宗社,危逼聖躬者,或拘於好生之仁,不能施殄滅之刑,則乖天地肅殺之義,而有刑法壞舛之失矣。伏願聖明,體念于玆,誅其可誅,罪其當罪,罔俾天討之義,有所妨觡焉。鄭楷曰,臣等誠意淺薄,未能感孚於天心,尙與宗社之賊,君父之讐,共立於一天之下,此莫非臣等之罪也,尙誰咎哉?只自慙愧憤鬱,欲死而無地也。

○李明誼達曰,昨日領敦寧魚有龜,以向日太學疏及鄕儒疏批,有令廟堂該曹稟處之敎,疏請還收,而藉重於繼志述事之義,張皇爲說。夫事之眞的爲繼述者,則今日臣子,孰敢不以此仰贊,而顧今此事有異焉,臣請仰達矣。《論語》曰,三年無改。朱子註以爲,迫於公議,不得已改之,亦不害其爲孝,宋哲宗元祐初,司馬光入相,先朝新法,盡爲改革,安石之黨,皆以繼述爲言,而光,堅持不動,卒致元祐之小康。羅從彦釋之曰,三年無改者,孝子居喪,志存父在之道,不必主事而言。天子之孝,在於保天下,可改者改之,乃所以爲孝,此前古聖賢之定論也。殿下博覽前史,歷代人君如此之事,斑斑可考,而不必遠引前代。昨者承宣之疏,亦有以我朝事爲言者,蓋中廟朝,先正臣趙光祖,被誣於衮、貞,至被慘禍,而仁廟初服,特許申雪。明廟朝,尹任、柳灌、柳仁淑等,亦慘被陷害,而宣廟朝,申之。先正臣成渾,被追奪之禍於宣廟末年,而仁廟朝復官,至於先王朝,從享文廟。此數臣者被禍,皆以奸兇之構誣,非祖宗之本意,故皆於嗣王朝,卽蒙申理矣。今以故儒臣尹宣擧父子之事言之,先大王,以父師輕重之敎,堅持數十年,禮遇不替矣。向來兇逆之徒,毒正害賢,欺蔽天聰,構誣尹疏,則唯恐不入,申辨尹疏,則一切防塞,雖以先大王日月之明,有未照察,若使當時,伸辨之章,一登天陛,豈無申暴之擧哉?士林之憤鬱,積有年所,故京外諸儒,爭陳疏章,冀其伸辨,則殿下付之廟堂、該曹,蓋欲見其公議也。至公之聖心,孰不欽仰,而魚有龜,敢陳一疏,有同迎擊,雖在他人,極爲不可,況國舅乎?雖泛然時政,不敢干與,況一世之士論乎?戚里之干預時事,漸不可長,伏願聖明,特加戒飭,嚴立堤防焉。上曰,依爲之。李匡輔曰,魚有龜疏中,所謂誣聖朝云者,此是昌集輩誣陷尹宣擧之說,而先大王取覽文集之後,以與申球疏,未有近似爲敎,則到今宜不敢更爲掇拾兇黨輩餘論,其所謂背師門云者,父師輕重之敎,炳若日星,堅持數十年,則此二說,極其非是,而至於變幻黑白等語,尤甚無據矣。蓋戚里之干與朝政,不但本非美事,亦爲亡國之兆,故昨冬改紀之初,有龜敢陳所懷,救護頤、集與弘述,則殿下旣不槪心,大臣亦以爲非者,豈不以身居戚畹,妄干時事之故耶?至若士林間公議,決非國舅之所可與知,而今乃藉重繼述,張皇陳疏,肆然干涉於士論,而少無顧忌,若不能峻其堤防,臣恐後弊之難杜矣。李眞淳曰,殿下博攷前史,亦有外戚干政,而其國不危者乎?魚有龜,曾於頤、集、弘述輩,敢有救護之言矣,今又干涉於斯文之事,極其無嚴矣。李普昱曰,斯文之事,自有士林間公議,戚里之敢欲干涉,此何道理,未必非干預朝政之漸也。外戚之與政,豈爲淸朝之美事乎?其漸不可長矣。李匡輔曰,戚里干政,若爲當然之事,則昨冬聖上下非常之敎也,戚里之終無一言者,何也?其時則旣知戚里之不敢干與於朝政,而今乃以不當涉之事,偃然陳疏,此豈非常時護黨之習,有以致之,誠極無謂也,不可不嚴加戒飭,而堤防矣。權益淳曰,諸臣之言,儘皆好矣。聖上,以京外儒疏,下廟堂、該曹,使之稟處,斯文是非,一付公議,至公之聖德,孰不欽仰?今以魚有龜疏觀之,其中三年甫闋,豈宜遽然變改爲言者,其語意至深矣。今此稟處之敎,實出於朱子所謂迫於公議,改之,亦不害爲孝,而今國舅,敢爲藉重之說,欲售護黨之計,戚里此習,不可長也。且小人之讒搆善良者,必先藉重,故自古小人,多以繼述爲言,雖以《宋史》言之,安石之黨,讒害元祐諸賢者,皆以紹述爲言,元祐紹聖之得失,聖明亦必鑑別矣。今國舅,敢爲此言,後必有接踵而起者,伏願聖明,堅定而勿撓焉。上曰,唯。諸臣遂以次退出,時未末矣

○金致龍啓曰,日昨都監初度習儀時,堂上三人,三人竝皆違牌,日晚後始爲行禮,事體道理,至爲未安。戶曹判書金演,前後開釋之餘,連尋長單,一向引入,吏曹參判金一鏡,初度習儀時,旣已承牌來參,而又呈辭疏,久不行公。明日再度習儀時,又將有日晚窘急之患,金演、金一鏡,今日內竝卽牌招,使之趁明早進參,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啓曰,明日再度習儀時,都監堂上,不可不備員,而戶曹判書金演,纔已違牌,明日將有窘急之患,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吏曹意啓曰,卽接禮曹移文,則顯陵參奉鄭順一,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兵曹意啓曰,明日祔太廟再度習儀時,本曹堂上各殿侍衛,應參五員,而判書臣李光佐,以都監堂上進去,參議臣彙登入直,無以推移,初度習儀時,已爲啓下假參知柳雸、李秀英、金克謙,自再度至三度習儀時,仍令進參,而參判臣金重器,謂有身病,無意進參,莫重習儀,不可不備員,卽爲牌招,使之趁明早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吏曹意啓曰,今此三殿祔太廟時及兩殿進冊寶改題主,元宗大王祧遷配享四臣家宣敎時,差備官二百五十餘員,祔太廟親祭時祭官,幾至二百員,合爲四百餘員之多。明日再度習儀及三度習儀時,差備官、祭官,俱爲進參,而實無推移之道,差備官及祭官,互相兼差,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明日是祔廟再度習儀,本府堂上,皆有職掌,不可不進參。且鞫獄時囚,或病重停刑,或更推仍囚,姑無推覈之事,推鞫姑停,過習儀後,開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義禁府意啓曰,正刑罪人就章應坐族屬,令漢城府及五部,使之査出事草記啓下分付矣。卽接該府考出帳籍,則就章之子善基,年今二十八,法當處絞,故卽爲拿囚,而五部査出成冊,姑未來到,待其成冊齊到後,依律文一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鞫廳罪人沈榗、李尙建、墨世病勢,與昨一樣,竝姑停刑,李瀗所供如此,待金時泰拿來後推問,李晚成,以臺啓措語,發問目,更爲嚴問,則所供與前招無異,更無覈問之端,姑爲仍囚,待後日登對時,稟處,何如?傳曰,依啓。

○趙景命啓曰,兵曹參判金重器牌招事,命下矣。今已日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7月25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暈。

○多大浦僉使郭庶績,黔毛浦萬戶金寶益,下直。

○朴熙晉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習儀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小臣與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同副承旨李廷濟,祔太廟二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都摠府意啓曰,副摠管密陽君梡,以祔太廟再度習儀,敬寧殿侍衛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右副承旨朴熙晉,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啓曰,祔廟都監堂上戶曹判書金演,昨日再牌不進,今日習儀時,無意進參,莫重大禮習儀,連未得備員,事甚未安。都監堂上金演,卽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祔廟都監堂上戶曹判書金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再度習儀,事體尤別,今又違牌,至令莫重習儀,不得備員,其在分義,極爲未安。更爲牌招,使之進參,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梁廷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熙晉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龍,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權益淳,以永昭殿進冊寶改題主時讀寶官,下番副修撰臣李明誼,以敬寧殿進冊寶改題主時讀寶官,今日習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任舜元啓曰,判尹尹就商,除拜已久,無意出肅,京兆詞訟軍門重務,累日積滯,委屬可慮,判尹尹就商辭疏,雖未承批,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以校書館提調趙泰億意啓曰,本館官舍,在於南山下隱僻之處,四面墻垣,每被風雨之頹落,進上冊紙及鑄字見失之弊,比比有之。屋瓦椽柱,年久破傷,雨雪滲漏,書籍所藏之閣,木板所置之處,多有腐傷之患,而本館物力掃如,無路修葺,將未免覆壓之弊,事甚可慮。今此逆家籍沒家舍中,昭格洞弘述家,寬敞堅緻,間架亦多,各色員役工匠,足可容接云。若爲移設於此,則藏書印役,俱得其便。且本館凋弊莫甚,各司貸下之錢,殆過千餘兩之多,而報償無策,前頭進上冊子及其他國役,無以堪當,若不變通料理,則實無支撑之望,弘述家舍田畓,一倂劃給,俾爲莫重進講書籍衙門貌樣保存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吏曹意啓曰,今此永寧殿告祭獻官領敦寧府事魚有龜,判敦寧府事洪萬朝,實預差塡差啓下矣,俱有身病,不得受香云。不得已以宗廟同祭獻官預差礪原君柱,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今日習儀,兼行永昭殿、敬寧殿進冊寶改題主習儀,而敬寧殿讀冊官金始㷜,因疏辭未承批,本職尙未肅謝,故不得進云。讀冊官,與差備有異,令政院卽爲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侍講院意啓曰,本院官員,以王世弟繼講冊子事,承令問議于師傅及諸賓客,則師領議政趙泰耉以爲,《小學》畢講之後,例當繼講《大學》,況今入學當前,尤宜以《大學》進講云。傅左議政崔奎瑞以爲,拜職之後,不得應命,曾於春初詢問之下,未能進議,今亦豈敢有異同哉?臣老病垂絶,而職名尙未有變通,每煩宮僚虛枉,惶恐不知所出云。右賓客李光佐,左副賓客柳鳳輝,皆與師議同,右副賓客趙泰億以爲,《小學》畢講後,當講《大學》之意,日昨書筵,旣已仰達,今無別意云。左賓客洪萬朝,病不進議矣。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侍講院意啓曰,再明日王世弟永昭殿、敬寧殿展謁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兼弼善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王世弟永昭、敬寧兩殿展謁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輔德、兼弼善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政官卽當牌招,而習儀相値,明日待開門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刑曹意啓曰,賊人鄭齊仁處斬事,命下矣。卽當擧行,而今日乃永昭殿、敬寧殿追上徽號,告宗廟、孝寧殿祭受香日,二十六日,乃永昭殿、敬寧殿有頉處,修改告由祭行日,故不得行刑,待無故日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義禁府意啓曰,正刑罪人就章之子善基,爲先拿囚,其餘應坐族屬,待五部査出成冊齊到後,一時擧行事,昨已草記矣。緣坐族屬所居,該府査出成冊,今始來呈,囚禁善基,卽當依律文處絞,而今日適値祔廟都監習儀,待明日行刑,次子仁基,旣已出繼,今方査問實狀,其他爲奴婢安置之類,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府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李喜朝極邊遠竄事。請任敞絶島定配事。措語俱見上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7月26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坐直。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午時,日暈。

○南就明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冊寶內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命下矣。罪人行刑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意來言,三房堂上三員,時任承旨一員,本職未肅拜,無着實行公之員,不可無變通之道,其中承旨任舜元,與一房堂上刑曹判書趙泰億相換察任,三房郞廳李世德罷職之代,掌令金重熙差下,都廳郞廳李德壽,以本職久不行公之故,亦不仕進於史局本職,吏曹佐郞今姑許遞,使之專意都廳之任,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義禁府言啓曰,緣坐罪人柳善基行刑單子,卽纔啓下矣。卽者祔廟都監送言,兩殿玉冊,今方陪進,內入過後,行刑宜當云,姑待玉冊內入後擧行,何如?傳曰,允。

○有政。行兵曹判書李光佐病,參判金重器進,參議朴彙登,參知柳鳳徵病,左副承旨趙景命進。

○口傳,以李景說、李德壽爲副司果,尹光益爲副司正。

○吏曹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牌不進,參議李眞儒進,右承旨金致龍進。

○吏批啓曰,春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此祔廟時,各差備官及祭官,至於四百餘員之多,而其中侍從人應差者,尤無推移之勢,三司罷散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傳曰,別單書入。

○又啓曰,卽接義禁府移文,則都事兪得基除授之後,今已逾月,而上來無期,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長寧殿別檢朴宗潤呈狀內,七十老父,素患痰火之症,挾感復發,委頓床席,晝夜叫痛,人子情理,決難離側供仕之望,亟許遞改云,親病旣如是委㞃,則不可强令察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陰竹縣監洪應夢呈狀內,母病一向沈篤,有加無減,身又落傷,不能起動,旬月之內,斷無差減付任之勢,趁卽入啓處置云,親病身病,旣如是危重,則不可强令赴任,陰竹縣監洪應夢,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鄭壽期爲輔德,李承源副修撰,閔珽平陵察訪,李聖佐濟州判官,鄭震輔長淵府使,金濰金城縣令,梁禹甸楊口縣監,崔𪹯、鄭希先爲監察,李德淳、鄭壽崙爲恭陵參奉,尹惠敎檢詳,閔允昌諮議,宋秀一敬陵參奉,韓德師顯陵參奉,金岱爲陽德縣監,兼春秋三單,朴㻐、姜樸、朱炯离,實錄兼春秋單,金重熙,舍人單,尹惠敎。

○平安監司李眞儉狀啓,嘉山西面狄島居船人李今先等五名渰死事,傳于任舜元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慶尙左兵使李順坤狀啓,盈德縣居匠人洪貴萬等五名囕死事,傳于任舜元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廷濟,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配享諸大臣諡號議定之時,政府當備員開坐,而西壁時無行公之員,左參贊姜鋧,以兼帶辭免,不爲出仕,右參贊柳鳳輝,以身病引入,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備邊司意啓曰,謝恩副使李萬選,以加資辭免事陳疏,批答未下,尙未肅謝,行期漸迫,多有擧行之事,雖未承批,卽爲牌招,使之出肅,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禮曹言啓曰,祔太廟時,各差備官,當爲具朝服行事,而士夫家,備置朝服者甚罕,今此三殿祔廟時差備之數,至於一百六十餘員之多,盡着朝服,其勢誠難,曾於乙酉年金寶改造時及癸巳年上尊號,上年王世弟冊禮時,差備官,以黑團領進參事,本曹入啓變通矣。今亦依此例,都監堂上郞廳及捧敎命冊寶印、大祝、攝通禮、廟庭配享臣讀敎官外,其餘各差備官,以黑團領行禮事,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侍講院言啓曰,王世弟進講冊子,以《大學》繼講事,旣已收議,入啓定奪,卽令校書館以鑄字斯速印進,而《論語》、《孟子》、《中庸》,亦當次第進講,其諺解陸續印出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祔廟都監言啓曰,今永昭殿、敬寧殿冊寶,當爲封進,而都提調趙泰耉身病,夜來復作,不能進參,兵曹判書李光佐,鞫坐進去,戶曹判書金演,引入不出,旣定日子,時刻有不可遲退,臣台佐,臣一鏡,率郞屬,祗詣封進,而事體不備,萬分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吏曹言啓曰,祔太廟親祭及永昭殿、敬寧殿王世弟親祭、社稷大祭、釋奠祭、朔祭,許多祭官及差備官,決無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時,有前銜官付軍職塡差之規,今亦依此,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罪人沈榗,旣以出銀行貨,同參交通,承款,今當照法處斷,而取考《大明律》,雖無不待時處斬之文,鞫獄取服罪人,與他囚有異,分付該府,不待時行刑,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實錄廳郞廳,勿差問郞事,自實錄廳,才已啓下,而三司出入之人,盡入於實錄郞廳,此外無故在京者絶少,問事郞廳,將無以備員,勿爲拘礙,如前差下,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禁衛營言啓曰,一番前部前司屬慶尙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十三番海西別驍衛五十五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八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月當一番前部左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來九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准二朔立番,十五番及一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三番別馬隊五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八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二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景命,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沈榗行刑單子啓下矣,卽當擧行,而法典內,夜未明,勿行死刑云。今已昏黑,勢難擧行,明日卽王世弟永昭殿、敬寧殿展謁相値,擧動過後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問事郞廳李景說,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府前啓,執義鄭楷,持平李普昱、李匡輔所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鞫廳啓曰,罪人李尙建、墨世,加刑次捉入看審,則氣息奄奄,全無知覺,今若加刑,則必有徑斃之慮,回蘇間姑爲停刑,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李尙建、墨世等,加刑次解枷看審,則沈榗,精神迷亂,言語顚錯,李尙建、墨世,氣息奄奄,全無知覺,不但無覈問得情之勢,今若更爲加刑,則徑斃可慮,竝姑爲停刑,待稍蘇,加刑窮問,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沈榗,出銀交通同參一款,旣已承服,依法例結案取招後,照律處斷,李尙建、墨世,累次嚴刑之下,終不吐實,加刑得情,何如?傳曰,依啓。

○金致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7月27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坐直。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淮陽府使洪禹鼎。

○王世弟永昭殿展謁入幕次後,遣宮官,大妃殿、大殿、中宮殿問安。答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明日祔太廟三度習儀,二十九日永昭殿進冊寶,三十日敬寧殿冊寶內出,來初一日敬寧殿進冊寶,此四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敬寧殿進冊寶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南就明啓曰,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今日病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趙景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龍曰,推考傳旨捧入。

○南就明,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沈珙,以侍講院兼輔德,王世弟永昭殿展謁時陪從,而擧動過後,又以配享諸臣奉常寺合坐議諡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弘文館下番副修撰臣李明誼,以實錄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殊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李承源,時在全羅道綾州牧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金始炯。

○南就明啓曰,今此配享諸大臣議諡開坐,一時爲急,而左參贊姜鋧,以疏批未下,不爲承牌,右參贊柳鳳輝,亦以身病違牌,竝更卽牌招,以爲趁卽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就明曰,明日移御于昌德宮,政院知悉。

○以朴世杓、李龜禎爲加出假注書。

○王世弟永昭殿展謁後還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李廷濟,以吏曹言啓曰,今此永昭殿改題主後還安祭,王世弟親行時,終獻官,亦當以一品塡差,而文武宗親,除老病公故外,無一人無故可差之人,不得已以正二品塡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啓曰,臣等有緊急啓達之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申時,上御進修堂,右承旨金致龍,同副承旨李廷濟,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宋寅明、申致雲等入侍。

○金致龍啓曰,向者定配罪人崔壽萬,有妖惡之言,故分付本道,刑推後還發配所矣。樂安郡果爲刑推,則壽萬,自獄中呈一所志,而語極妖惡,而亦涉重大,故全羅前監司權重經,胎封其所志,馳送狀啓,本院例有先自拆見之規,故臣等相會潛拆,則其中一款語,極爲凶慘,故不敢循例入啓,敢此持入矣。李廷濟,讀全伯狀啓訖,仍以壽萬所志,進于上前曰,此所志,雖涉誕妄,係是變書,則不可擧聲而讀奏,親爲細覽之意,敢達。上曰,承旨讀之,可也。廷濟,以壽萬所志,展讀于御座前曰,呈所志之規,例懸戶牌,此戶牌,卽崔壽萬戶牌耳。其中措辭,多有所不忍見者,其文極凶,亦多有未曉者矣。讀至咀呪於日月之中等語,起伏曰,全伯之付標,蓋以此耳。此所志,旣有犯先大王三字處,則其言,在大不道之科,似當付之鞫廳而推問矣。金致龍曰,近來外方人心極惡,罪人輩誣陷主倅者,比比有之,今此壽萬之所志,似出於誣陷本倅之計。然,若專涉於此,則臣等何敢不時請對,驚動天聽,而若其御容摸寫時咀呪等說,極爲重大,安敢逆謂之虛妄,而視之尋常乎?臣等不勝驚慘之心,至有請對之擧,崔壽萬出付鞫廳,各別嚴訊,以爲窮査之地,宜矣。廷濟曰,然則以各別究問之意,分付鞫廳乎?上曰,依爲之。廷濟曰,此文書不宜留置于大內,而今日旣有鞫廳姑罷之命,至于再明日,或値都監習儀,或大臣以奉審事出去,鞫廳似不得開坐矣。此文書姑爲留置于大內矣。待鞫坐更設之日,啓下于鞫廳,以爲嚴査窮治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廷濟曰,旣有待鞫廳更設啓下之敎,以三度習儀過行,大臣奉審惠陵而還後,此文書下于鞫廳,各別究問事,榻前定奪之意,敢啓。上曰,唯。李廷濟遂書榻前定奪訖,以次退出。

○李廷濟,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冬至使一行赴京時所把驛馬,必須前期分定,可無未及之患,應把驛馬四十三匹內,忠淸道八匹,全羅道九匹,慶尙道十六匹,來九月三十日京中逢點,江原道五匹,咸鏡道五匹,來十月初五日,直送安州逢點之意,各道監司處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時囚罪人,或以他罪人拿來間停刑,或仍囚,待登對時稟處,其餘罪人,病勢危急,全無知覺,回蘇間姑爲停刑,今無推鞫之事,而明日祔廟三度習儀時,堂上皆有職掌,當爲進參,臣錫恒,以惠陵破土時奉審事,明日當爲進去,待復命後開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府前啓,執義鄭楷,掌令尹大英,持平李普昱、李匡輔等所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院前啓,正言具命奎所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兩司合啓,請健命亟正邦刑事。請泰采按律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具命奎啓曰,臣素患膈痞脚痺之症,轉成難醫,發作無常,蹔致勞動,氣喘奄奄,此則通朝之所共知,而前日登對時,蒼黃徑出,頃刻難保之狀,伏想聖明,或已俯燭之矣。自十數日前,添得暑痢,舊症越添,轉輾沈篤,與鬼爲隣,實錄春秋之命,適降於此際,而欲起還仆,違召至再,伏枕惶澟,尤無所容,昨緣僚員不齊,鞫坐將撤,不得不扶曳病軀,蹔時往參,而病勢難强,旋卽罷歸,退而思之,則兼帶新命,未及祗謝,且在未下批之前,而遽然出仕,有失常格,追切尤悔,無地措躬,何敢一刻晏然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前黃海監司金有慶,前校理朴弼夢,前修撰李夏源,前正言權頀,前弼善徐命遇,前右尹金興慶,前弼善徐命遇,前大司諫李師尙,前副校bb理b洪廷弼,前判尹沈檀,前副校理洪萬遇,前掌令鄭雲柱,前文學金弘錫,前吏曹佐郞洪萬遇,禮曹參判柳重茂,檢閱趙趾彬,前司果鄭澔,前右副承旨黃爾章,前慶尙監司洪禹傳,前京畿監司權𢢜,前應敎金東弼,前輔德金啓煥,前工曹參判權珪,前持平金弘錫,前司果鄭亨益,前京畿監司權珪等上疏,無批答還下。

○諸承旨請對入侍時,全羅監營押送罪人崔壽萬,出付鞫廳嚴囚,待鞫廳開坐日究問事,榻前下敎。

○前右副承旨黃爾章疏曰,伏以,臣年衰才退,百無一取,幸立聖朝,得備喉司,而四朔奔走,絲毫無補,國家之所以厚其廩顯其袟,豈亶爲榮一身而已?欲竭其心力,策其疲鈍,卯入申出,夙夜奔趨,爲一分報酬之地,故淟涊供劇,一不辭免者,非臣精力强健,職任堪當故耳。苟無十分難强之疾,則不敢爲尋單圖便之計矣。第以濕痰舊症,遇夏轉苦,吐瀉別症,飮暑添劇,多方醫治,未見寸效,眞元暴虛,症益危惡,雖欲强起供仕,其勢末由,日昨辭疏,玆暴奄奄綿綴之狀,仍附草草勉戒之語,冀幸省察,仍賜鐫遞,恩批尙靳,召命荐至,坐逋之死,臣實難逃,勿罷之命,實出格外,一則感激,一則惶悚,忍死束帶,重躡文陛,庶幾少答天恩,粗安微分,而積瘁之症,吐泄無算,咫尺之地,轉動無路,見者皆爲之悶惻,而臣亦有汚穢淸禁之慮,不暇申退,徑歸私次,頹倒昏昏,乃者院僚不濟,出納苟簡,辭單不捧,召命繼下,右僚之循例請牌,非出於不諒臣之實病,而臣之又復違命,亦出於萬不獲已也。罪積逋慢,罰止問備,益不勝惶蹙之至,疾痛之極,必呼父母,乃敢將臣病重實狀,冒死更籲,伏乞天地父母,察臣疾病危苦之狀,治臣前後違傲之罪,以便公私,不勝幸甚云云。

○工曹參判權珪疏曰,伏以臣,積年罪廢之餘,痼疾纏身,衰敗已極,實無人世意思,頃者適値國家罔極之變,擧國波奔,百僚盈庭,而以臣筋力,萬無進參庭籲之望,故臣進伏闕下,與同志如干人,敢貢草草數語,而大觸時諱,遽陷不測,胥命金吾,殆至二十日,自分爲兇黨之所薤粉矣,乃者聖斷赫然,朝著改紀,如臣應死之物,亦在解網之中,臣歸家攢祝,擧族感泣,而自悼年老罪重,此生此世,圖報無路,不意玆者,久廢之姓名,累玷政目,而水曹恩命,又下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驚惶,不知所bb以b致此也。三十年來,臣之罪名,不比尋常,名義之網,父子竝罹,抑勒蹈藉,無復餘地,臣不敢識所謂名義,何所指也?初則彼直以綸紀,目之以仁弘造訒之罪,驅之於其言之無倫如此,而被罪之臣,無路自明,只自泯默而已。乙亥五月十七日疏決時,領議政臣南九萬,持文案進前,至己巳諸人被罪之案曰,光海時,群兇主張請廢之事,己巳之事,乃聖上過擧,諸臣則只有不能力爭之罪而已。上厲聲作色曰,己巳之事,豈可擬比於光海時耶?誠有所大不然也。若以當時諸臣,不能碎首力爭之故,爲范仲淹、孔道輔罪人,則容或可也。何可每以不當擬之事,比之於不當擬之地耶?古語曰,欲投鼠而忌器,何乃若是耶?於是,諸臣惶恐待罪,大哉,王言。臣等之有罪無罪,先大王,照燭無餘,只此一敎,炳如日星,可爲臣等之斷案矣。自是,章牘之間,不敢復用倫紀字,厭然以名義改之。噫,倫紀、名義,庸有異乎?唯之與阿,相距幾何,彼㤼於聖敎之至嚴至明,欲以朝三暮四之說,周遮目前,無嚴甚矣。目今萬化維新,四方拭目,而名義之網,猶踵奸兇之舊套,至於收司之律,益加密矣。日昨更化之初,臣姪子臣重經,濫擬承宣之望,大臣於筵前,首斥其非,而以子若孫竝錮爲言,蓋重經,無身犯之事,欲以先臣之故,錮其孫也。嘻,其甚矣。奸兇之操切先臣,無所不至,而何嘗有子若孫竝錮,如今日之爲言者乎?若如此,則臣亦當在竝錮之中,何敢晏然於寵命之下乎?先臣立朝五十年,本末俱著,至於己巳事,先臣,以首相,猝當變故,驚惶痛迫,奔走號泣,賓廳陳奏,未蒙天鑑之照諒,筵席進對,遽被雷威之震疊,畢竟事無奈何,而瀝血一箚,惟冀供奉之如儀,后禮之不替,一片衷赤,可質神明,故相臣尹趾完,請宥先臣之疏,此擧此箚,一時公議,蓋可見矣。甲戌之初,先大王,知先臣之斷斷無他,故雖迫於時議,蹔賜恩譴而旋霈,及其哀訃上聞,宸衷震悼,特下恩綸,嘉奬淸白,牽復舊秩,弔祭禮葬等事,次第擧行,幽明之中,哀榮無憾,先臣,果若有子若孫竝錮之罪,則終始恩寵,豈若是乎?臣於本罪之外,又有應坐之罪,今玆除命,萬無冒承之理,且臣於先朝,猥忝推恩之末,至有加資之命,而病勢方劇,恩命未謝,弓劍遽遺,靡逮之痛,剡然在髓,又於日昨,事變非常,二品以上,有再次請對之擧,驚慟震迫,臣心如焚,此時情勢,有不敢言,宜卽趨參於諸臣之後,而臣之實病,近又添劇,跬步之間,不能運動,未能就列,臣罪尤萬萬。伏乞聖明,諒臣情勢,遞臣職名,仍命銓曹永刊臣名,無復檢擧,以快人心,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

○京畿監司權珪疏曰,伏以,臣之情勢,萬無抗聲朝行之理,頃忝水曹,略陳血悃,歲改月周,尙靳批旨,臣進退維谷,情地迫隘,益無所措,不意玆者,移叨畿輔旬宣之命,臣是何人,誤恩之稠疊,至於此哉?臣之私情痛隕,已悉於前疏,今不敢爲疊床之語,以煩天聽,而所遭誣衊之言,非止於臣身而已。大臣之言,容易說去,無少留難,而其在子若孫之心,此何等痛迫也?臣於此,決不可忍詬冒辱,晏然出頭,且臣五六年來,痼疾纏身,衰朽已極,而最是兩脚,全不運用,跬步之間,不能行動,卽今國陵行幸迫頭,文簿酬應之外,多有筋力奔走之事,以此病勢,尤何可承當乎?積廢之餘,荐承恩私,況今所叨三十年前舊趼之地,在臣分義,不必撕捱,而顧臣情病,有萬分難强難冒之勢,召牌之下,竟未祗赴,席藁私次,惶恐無地。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使時急擧行之事,無或由曠滯,仍令銓曹無復檢擧臣名,以安私分,以謝物議,千萬幸甚。

○副校理洪萬遇疏曰,伏以,臣於丁酉冬間,待罪論思,竊聽輿人公誦之言,略效傷時憂國之忱,而事關强臣,怵畏禍機,不敢刺口盡言,只以寂寥數語,草草說去,上不能有扶聖躬,下徒觸無限機穽,適爲撩虺頭蹈虎尾之歸,兇焰所及,蜮弩齊發,章箚疏啓,迭出交攻,至於金礪之疏,非但構臣罔極,其上犯危逼之言,不特禎翊市恩徼福而已也。苟非先大王曲庇之鴻私,臣安得以有今日乎?姑從恩譴,薄投嶺海,曾未逾年,旋下霈澤,使臣歸身鄕里,畢命松楸,伏惟厚德深恩,不可勝量。嗚呼,遺弓莫攀,日月逾邁,期已周矣,歲又終矣。臣嘗一造闕下,奔哭外班,而流落江湖,逖遠京國,北望長號,但有涕淚,不意玆者,皇天祖宗,誘啓聖衷,廓揮乾斷,群兇屛黜,邦命迓續,都人鼓舞,八域歡聳,以至窮閻老羸,蔀屋愚婦,扶杖而聽,迎門而笑,咸曰,國其庶幾,王其罔害,吾王如此,彼相不知,脅迫愚弄,傾之擠之,使我東民,幾失吾王,今視吾王,爾復敢侮,孰爲不軌,往斧其吭,人心若此,天意可見,强臣兇孽,今不敢復肆耶?宗社聖躬,其永保無虞耶?嚴廬丙枕,庶從此帖席耶?追思向日,澟乎,殆哉。仰念聖情,尙有餘悸,臣於此際,亦蒙記識,起於廢棄,榮之舊踐,申之以春坊兼任之命,臣義當不遑俟駕,竭蹶趨承,叨從大夫之後,共請沐浴之討,因伸情禮於魂殿陪祭之列,出入經席,齒遊胄筵,一遂瞻天之願,延頸之忱,退而塡邱壑,是臣區區之至懇,耿耿之危忠,而第臣夙抱奇疾,中經變故,鵬舍哭子,猿腸盡斷,殘骸餘喘,百病所萃,視息雖存,特一朽殼,策名淸朝,復立班行,心已灰矣,望亦絶矣,臣之情地,吁,可悲矣。念此朝夕待盡之命,非如一時旡妄之疾,徐待痊可,出而應命者也。當此三司多事,書筵日開之時,決不可一任其虛帶,伏乞聖明,亟賜鐫改,仍命選部勿復檢擧,公私萬幸,臣於寫疏將封之際,伏見講院吏齎送卄三日小報,臣不覺驚心痛骨之至。嗚呼,天必欲亂亡我國家乎?孝宗血脈,先大王骨肉,豈非殿下與東邸而已耶?四兇之發於前,而謀傾殿下,已是天下之極變,豈知兩豎作於後,而又欲謀害我東邸也哉?聖明在上,伏想已有所窮治嚴處者,而臣願殿下,益恢乾剛,此等妖腰亂領,盡行王法,使兩宮底安,宗社獲保,則國家幸甚。臣民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

○修撰李夏源疏曰,伏以,臣以無似,過蒙先大王洪造,歷敭榮路,未有絲毫報效,妄論時事,重忤數三權宰,身錮明時,迹屛荒野,徒切望宸之悃,奄遭遺弓之痛,生隕死結,已矣無所,追惟舊恩,但有涕淚,日者南邑之起廢,實出夢寐之外,而旋遭臺章之僇辱,自臣得罪當路,受人齮齕,前後何限,而其所無端醜詆,未有如其啓之架鑿也。廉義所在,有不可以發論之人,反被僚劾,諉爲公議之已伸,而晏然冒赴,累狀獲罷,私分粗安矣。不料敍命才下,除書繼降,畀以玉署舊踐,召旨遠辱田廬,窮谷之春,枯木之華,未足以喩其恩,而較其榮也。臣儻怳震惕,莫曉其所以致此也。念臣卽今道理,惟有盡節於殿下,以效其未報於先朝者,而況當改紀新化之日,乃以猜謗之身,亦蒙剪拂之寵,揆以分義,卽當感激恩數,竭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年衰疾痼,懶緩成習,居常不離枕席,加以素患不能遠視,胸膈痞滯之病,日漸沈痼,轉入難醫,殆至不能辨人,全廢開卷,少有思索文字,輒復悶塞,有同廢疾之人,已絶當世之念,久矣。夫論思之任,非爲其備員輪直,徒榮其身而已,則以此癃痼之狀,陳力就列,實無其望,而又自近日以來,重得寒疾,落身床第,達夜哮喘,雖欲起動,其勢亦末由矣。噫,唯我明辟,昔在震邸,冒忝宮僚,叨陪書筵,屈指于今,十八年所矣。靜夜無寐,念及勸講時事,琅然玉音,惝若在耳。一近耿光,復聆講讀之音,以伸平日愛戴之忱,豈非臣區區至願?而賤疾適又如此,待差登程,難以旬月爲期,而經幄重任,有不容曠日虛帶者,玆敢封章縣道,仰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遞改,以安賤分,仍勘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瞻天望聖屛營之至。

○校理洪廷弼疏曰,伏以,臣於昨日,伏受本月二十日成貼諭旨,除臣舊踐,促臣上來,臣祗奉感激,繼之以惶霣,莫省攸措,迺者朝政改紀,治理淸明,尤宜極選端亮博雅之士,置諸論思之列,以資朝夕啓沃輔導維新之化,而乃以如臣陳腐蔑學者,廁於其間,誠有乖於一初愼簡之政,此臣所以自顧慙恧,逡巡而不敢進者,且念臣以畸孤之跡,重以情病之難强,其於一切榮途,抵死力避,前後除命之下,一不敢承膺,區區咫尺之守,膠固於方寸之中,成說於儕友之間者,已有年矣。所謂情勢二字,曾已屢煩塵瀆,今又閱歷滄桑,雖不欲復事提說,自取疲惱,而若其平日自劃之心,有不容變改,況臣奇疾,轉就癃痼,已無望於陳力者乎?今若徒恃寵靈,弁髦前言,强策疲病,剽纓名路,則從前屢違恩命,輒以矢心爲辭者,都歸假飾,上欺君父,下負初心,而終不免爲喪失所守,戀祿忘廉之人,臣雖無狀,不忍爲此也。抑臣偏母篤老之年,宿疾沈綿,居恒有澟澟之憂,累將終養之懇,仰陳孝理之下,伏想聖慈,業已矜燭矣。入冬以來,母病一倍危惙,藥餌爲命,寢食全廢,臣晝宵扶護,情理煎迫,有未忍暫時離捨者,入城控籲,實無其路,經幄重地,緣臣而一任瘝曠,罪戾尤大,不得封章縣道,敢申哀號於仁覆之聽,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賜鐫罷,仍命勿復檢擬,俾全微尙,又治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惶蹙祈懇之至。

○弼善徐命遇疏曰,伏以,臣於昔年,忝叨臺職,妄陳一疏,重觸時諱,萬鏑叢身,殆不能免,時移事往,更不敢追提,而曲荷先大王覆燾之仁,獲保性命,恩山德海,圖報無階,而仙馭賓天,未效褥蟻之忱,泣血荒野,永爲畢命之計,卽今聖明嗣服,新化淸明,發號施令,萬物咸覩,凡在聽聞,跛躄皆聳,臣以先朝近列,區區悲喜,倍萬恒人,乃復記錄於衆棄之中,拔擢於積廢之餘,授之以春坊侍講之任,申之以乘馹上來之旨,臣祗奉除書,五情爽惑,驚惶感激,莫省攸處,臣敬承召命,不暇俟駕,竭蹶趨造,而第臣於是職,有千不似萬不似之義,不得不仰暴於聰聽之下。噫,書筵之官,何等重任?必須引經據義,開導聖學者,乃其職也,陳善納誨,薰陶德性者,乃其責也。如臣者,少而失學,魯莽滅裂,及今衰邁,精神消亡,舊聞都廢,新學莫進,眼視昏眊,不能辨物,雖尋常文字,不能瞭看,以此形狀,其何能執冊筵前,講讀訓釋,開明陳說,有所補益乎?職任已極華重,而才分自知不稱,加以宿衅如山,世所同賤,揚揚就列,亦所不敢,玆不得不據實陳籲於聖明之下,伏乞曲察臣不似之狀,亟許遞改,以重講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於途中,得接邸報,伏聞國有非常之憂,蒼黃入城,旋伏聞聖明處分快然,無少間隔,區區欣賀之忱,曷可勝極?更願聖明,深惟主器之重,益篤因心之友,無使外言,間於其間,是臣區區之望也。臣不勝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正言權頀疏曰,伏以,臣疾病難强,情勢悶迫,不得已呈病違牌,俱不賜罷,前後恩數,皆出格外,臣之狼狽,一倍尤甚。夫居言地者,苟有絲毫小嫌,輒皆引避,必遞乃已。今臣所遭,非特絲毫之比,臣三十年屛蟄之餘,猝叨是職,始而銓官非斥,繼而諫臣搏擊,以非常之目,勒加於臣,猶且不足,餘怒未已,以猝擬淸望,物情未允爲語,諫臣之持臣,若是其甚緊,臣若自處之少忽,則不知以何樣面目。又加於臣,方切悚怖,卽伏見獻納李明誼疏本,則其所謂事往代謝者,蓋其意,隱然以誣衊之言,加之於先臣也。此蓋謂聲息所及,未得其詳而然也。先臣,職在淸顯,歷事兩朝,而無論彼此,未嘗有以累名加之者,曾在甲戌後,故相臣崔錫鼎,擧先臣名,以持身謹愼之意,達于筵中,先臣之粹然一節,擧此可知,臣懸車之年,猝當言地,攻斥之言,四面而至,以老病擊去,亦足矣,何乃創出空中語,旣辱其身,又辱其父耶?臣竊痛泣,欲死不得也。臣之所患,旣如是沈篤,人之爲言,又如是罔極。伏乞聖明,俯燭情病,亟賜遞削,以謝衆怒,不勝幸甚云云。

○司果鄭亨益疏曰,伏以,臣本眇蔑,矇無知識,顧以世祿之臣,粗抱愛君憂國之誠,凡於朝廷過擧,君上失德,苟有所懷,豈敢泯默而無一言,以負我殿下哉?伏聞日昨次對,筵臣,有以殿下私親崇奉之意,有所陳達,大臣以下,繼以立祠稱號,同聲力請,又方有收議之擧,臣於此,竊有區區賤見,玆敢冒死仰陳,以冀聖明之澄省焉。伏惟我殿下,於所生之親,念鞠育之恩,思報答之道者,固人情也。而第自卽祚以後,至于今日,崇奉一事,不敢輕議者,豈有他哉?只以先大王當日處分,極其嚴截,故義之所在,情有難掩,雖殿下欲報之心,靡不用極,而事係先朝,不欲追提者,曁可見聖意之所在矣。顧今在廷之臣,莫非先朝之臣子,其分義道理,顧何敢肆然煩請於今日殿下之前乎?傳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釋之者曰,三年無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傳,又曰,事死如事生,孝之至也。釋之者曰,此是繼志述事之意也。仰惟我聖上,誠孝出天,先旨克遵,熟講經傳,義理甚明,其於繼述無改之義,蓋嘗體認,而躬行之矣。何可牽係於廷議,而遽變繼述之盛意乎?仍伏念此是殿下家事,今若自內間,就其舊建之祠,豐其供享之節,則可以得伸乎私情,無悖於先旨,而今乃立祠建號,自公朝而倡之,祭享凡需,命有司而供之,但曰情理之不可已,而罔念大義之有所傷,竊恐終有歉於遵先旨之道也。噫嘻痛哉,仙寢未撤,玉音如聞,而入對諸臣,徒欲阿諛於殿下,不知嚴憚於先王,恣意合辭,略不顧藉,冀幸樂聞,以圖固寵,彼一鏡,固不足道,而受先朝厚恩,爲今日大臣者,又從而和附爲說,無一言半辭,以先朝大處分,到今不容撓改之意,違覆於奏達之際,他日地下,將何辭,以對於先王乎?臣竊爲之痛心也。臣愚忠所激,言不知裁,儻蒙聖上,不以人廢言,亟寢收議之成命,則豈不有光於無改之聖孝乎?伏願聖明,留神採納,俾絶後世之譏議,千萬幸甚云云。

○弼善徐命遇疏曰,伏以,臣日昨,迫於嚴命,不待批旨,徑先出肅,不揆才分,冒廁講筵,廉義一節,放倒無餘,豈非士夫之所笑,而朝廷之所恥乎?持被儤直,寧欲逃遁而不得,及登書筵,躬承講問,而眼昏不能辨字,神迷不能釋義,輒使僚員,開書替讀,臣執冊俯伏,默默如癡,曾不能發一義明一理,以少答勤訪之盛意,粗塞講官之職責,每於退出,自不覺騂顔,此豈揀選宮官之意,而亦豈微臣之所敢安於心者乎?臣素蔑學識,濫竊科第,蟲篆之技,本非濟用之具,況以夙抱奇疾,荐罹喪禍,神精已消亡矣。眼視亦眛眛矣,舊時見聞,今不記一,尋常文字,亦難瞭看,書史等物,殆同燕越,今已十數年,自分如是而老死,春坊勸講之任,夫豈夢寐之所敢到哉?噫,講官之任,必選端良方正,博聞强記,有學術者,以衛翼之,然後方可以開導睿學,日進乎高明,漸磨德業,日底乎廣大,此固自古輔養儲副之大法也。方今新化淸明,群彦杖立,能左右輔導之才,指不可勝屈,如臣衰朽無用之身,固宜退塡於邱壑,豈可使一日侍講,增一日之罪,一時冒據,貽一時之羞乎?今臣病昏之狀,實非一毫外飾,卽春宮之所俯鑑而愍憐者,諸僚之所傍矚而駭歎者,而獨聖上,未之下燭,玆敢悉暴肝膈之懇,伏乞聖明,矜臣實狀之不堪是任,且念講職之不可猥授,亟許鐫褫,以安愚分,以重講任,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直鄭澔疏曰,伏以臣,年垂八耋,疾病沈痼,身雖不死,精力已亡,凡干世事,都不省識,近伏聞殿下,新有大處分,先朝禮遇之大臣,盡行斥逐,下曁言事之臣,太學之士,非碪鑕,則栫棘,臣在鄕曲,固未諳因何事端,有甚罪惡,而此非但嗣服以後所未有,實載籍之所未聞,豈不欲瀝盡肝血,少效匡救之忱,而顧臣亦一先朝舊物耳。黜陟榮辱,義無獨殊,縮伏竦慄,恭俟嚴譴,玆忽伏聞國本,有動搖之漸,慈聖,下哀痛之敎,豈意聖世,遽有此事?臣誠崩心痛骨,寧欲無訛也。噫,惟我聖上,春秋鼎盛,螽斯之慶尙遲,其所以繫一國之人心者,捨春宮奚適哉?此當初建儲時慈敎,有曰,孝廟血脈,先王骨肉,只主上與延礽而已。只此一敎,可以質天地而泣鬼神矣。不幸一種無嚴之輩,敢懷不悅之意,迭出敲撼,必欲動搖而後已,則三聖血脈,幾何其不絶耶?今日在廷大小臣僚,孰非沐浴三聖之化,而寧忍恝然於宗社之將絶乎?今此一二宦妾,遽售交搆之計,其爲妖惡,宜服常刑,而亦豈幺麼無識者之所可獨辦者哉?尤所可駭者,今日慈聖手敎,雖未知旨意之果如何?而關係旣大,事面亦重,固當頒示臣僚,使人曉然,而爲大臣者,乃反從中沮格,汲汲封還,使慈聖哀痛切迫之意,黤昧不章,且於登對之時,所當以設鞫嚴覈,究得情節爲請,而乃反以徑先正刑,齊聲力陳,是何意思,是何道理?幸賴聖明赫臨,讒賊交構之迹,照燭無餘,從今宮闈之間,往來交亂之患,庶其有戢,而第臣愚迷,尙有所過慮者,何則?惟我殿下,親愛之情,墍讒之明,宜若人無間然,而從古宵小之間人骨肉,亂人國家者,其爲情節,雖或敗露,惟其傍伺逞毒之心,必不但已。伏乞殿下,尤眷眷致意於此,勿謂奸讒之已去,益篤孝友之念,以承慈意,以安儲位,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固知一言發口,大觸時諱,而顧安忍計一時之禍福,忘先王而負殿下哉?理宜輿疾前進,致身輦下,少伸血忱,而所患宿病,遇寒益㞃,委貼床席,人鬼未分,不得已略具短疏,齎付家僮,有違恒式,尤切惶恐云云。

○慶尙監司洪禹傳疏曰,伏以,臣於頃日,酷遭統帥之僇辱,壞盡方岳之體貌,循省愧縮,有難仍冒於藩任,且於廟堂覆奏之將罷更仍,尤有所萬分難安者,旣以秋冬等殿最,限內不得封啓之意,一邊馳啓,仍又封章控籲,仰請譴罷,而廢衙泯伏,恭俟處分矣。乃於千萬意外,忽有辭疏還下送之命,繼又喉院啓稟,還送啓本,而促行殿最,臣於是,情窮勢蹙,轉身無路,惟當俛首奉承,不敢復事塵溷,而第於殿最一事,旣不可抗顔冒當,以自隳其廉義,亦不可緘口抛置,以益增其罪戾,而過限旣久,事勢緊急,不暇顧煩瀆之誅,而畢暴衷懇,伏惟聖明裁察焉。夫臣之向來所遭,實古今所無之變故,亦縉紳莫大之羞辱,臣若無所嫌惡,而因仍盤礴於巡宣之地,則人將不食臣餘,而目之以不識羞恥事矣,臣亦何面,尙可以巡宣自處,而品題一路之守宰,以重貽許多士夫之羞恥乎?仍念一身,雖不足恤,而四維不張,所關如何?臣雖萬萬無似,固不忍貪戀榮祿,自喪廉愧之節,而其在聖明養下有節之道,亦豈宜强令仍蹲,冒行考課,俾盡壞士夫守身之大防乎?此臣所以不避屢瀆,瀝盡腔血,以必遞爲期者也。且本道饑荒孔慘,民命近止,賑事料理,茫如捕風,今若不早遞臣,不卽送代,一任瘝曠,無所猷爲,則魚喁之急,何以救得?而僨事之責,雖死難贖,此尤臣之公私憂惶,大聲疾呼,而不知止者也。伏乞聖明,察臣情勢之決難仍據,軫此藩寄之不容蹔曠,亟褫臣旬宣之職,仍治臣瀆撓之罪,千萬幸甚。臣不勝懇迫顒祝之至。

○京畿監司權𢢜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獲蒙恩慈,卽允沁都乞免之請,俾遂故山歸死之計,生成之惠,感頌罔涯,行到中路,忽聞有畿輔新命,臣且驚且惶,不知所以容措也。夫旬宣之職,何莫非重寄,而八路之中,惟畿最爲難治,非臣陋劣,所可堪承,而此於臣今日進退,猶是第二義也。臣自得眼病以來,便作廢疾之人,其不堪供仕之狀,通朝之所共知也。前職之次第褫免,蓋緣情病之如此,則固不待臣陳籲,聖明亦必俯燭,而數日之內,褫授相仍,臣誠惝怳,莫省所由,況聞畿內災荒,視他尤酷,區劃賑事,一日爲急,豈可使如臣癃病,虛縻重任,致令一道生靈,擧將捐瘠,而莫之救耶?臣承命之後,不宜仍尋歸路,而顧此病狀,日漸危惡,實有僵死道途之慮,不得不冒陳一疏,轉向田廬,臣之罪戾,益無所逃,伏乞亟命鐫削,仍治臣罪云云。

○應敎金東弼疏曰,伏以臣,有除輒辭,有召輒違,孤恩慢命,爲罪至重,而不加誅責,幸蒙例罷,私分少安,感祝彌切,不意恩敍特降,寵除又辱,繼因本館草記,庚牌下臨,而第臣情迹之危蹙,固無異於前後,坐違嚴命,反荷寬假,臣誠一倍悚悶,不知攸處,臣之不可復處於三司言議之地者,固已講之明,而劃之久矣。區區血懇,業已聖明之所俯燭,臣不須更引爲說,有所煩縷,而廉隅一節,固人臣行已之大防,一有放倒,餘無足觀,所遭如臣,而冒恥出脚,寧有是哉?且臣伏聞向日筵中大臣、臺臣,有白臣之先誣,開釋勉出,至有成命,臣祗奉德音,感涕被面,雖碎首糜身,其何以仰答鴻造?噫,臣之兩世事迹,自有公議,雖彼輩無倫悖理之說,暗地提逼,此不過如浮雲之渡太空,顧何足爲一分謗傷之資?而只緣臣不肖無狀,未戒三緘,乃以言事之故,終至貽辱之歸,雖荷聖恩,曲賜照燭,快加伸雪,而私心慙痛,久而靡釋,其何忍弁髦廉恥,抗顔冒出於心所自畫之地也。抑臣自在先朝,力辭館職者,不過引自己之嫌,而尙且抵死必免,不敢冒進,況今危苦之情,窮蹙之蹤,非特前日之比者哉?且臣,以頃日春宮引接時事,重被䜛誣,聲罪之言,極其非常,而諸人疏批,迄今不下,臣之請譴之章,又未承答,則廉義所在,臣當悚縮竢罪之不暇,尙何論於今日去就乎?目今新錄有命,圈事方急,而如臣應遞之人,若不早賜解免,一任其瘝曠,則公私受病,亦且非細矣。昨於荐召之下,不敢一向坐違,趨詣闕外,冒陳危悃,而見阻喉司,未獲登徹,又犯逋慢之科,反下只推之命,臣之惶蹙,又一倍矣。玆將肝膈之懇,仰干紸纊之聽,伏乞亟許鐫免,仍命選部勿復檢擧于三司之望,治臣前後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兢惶震越之至。

○黃海監司金有慶疏曰,伏以,臣之病狀,實無一分可强之勢,陳章請褫,蓋出於萬不獲已,而日月之明,猶未照燭,乃以調理察職爲敎,臣誠狼狽悶蹙,罔知攸措。臣於衰謝之境,失血過多,肌肉之瘦脫,神精之消亡,更無餘地,外邪乘虛,百病交侵,頭目眩暈,難於起坐,手足痿痺,澁於運用,貼身床席,作一僵尸,歸死故里,已不可期,職務之全抛,顧何暇念,凶歲賑政,何等緊重?而緣臣病㞃,廢棄許久,臣之一身生死,固不足恤,而其在國家重藩任軫民飢之道,斷不可一任其虛帶,玆敢不避煩猥,更瀝血懇,仰乞天地之垂仁。伏願聖慈,特許遞改,俾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之至。

○掌令鄭雲柱疏曰,伏以臣,荐被臺章,汚衊已極,而自暴之疏旣却,則情志旣阻矣。請對之日,冒沒一出,而自劃之志莫守,則廉隅都喪矣,頃呈短章,冀獲鐫免,而聖批靳許,天牌荐降。臣於是,含恩畏義,一倍惶蹙,玆敢趨詣禁扃之外,仰請逋慢之誅,而念臣起自屛廢,首膺除命於更化之初,欲進,而椎鋒先集,丐免,而恩褫久靳,情窮迹隘,無地措身,虛帶臺銜,挨到三朔,雖不敢以臺臣自處,有所論列,而亦不敢終無一言,以孤聖簡略,此附陳瞽說焉。噫,殿下以今日,爲何等時耶?局面甫改,朝象先潰,巨兇未討,顧瞻成風,排擯異已,一循前轍,民憂國計,付諸弁髦,人心之泮渙,國勢之虞危,視向來,殆無異焉。爲今日臣子者,所當精白一心,體國奉公,上以副聖上責勉寅協之敎,下以慰朝野懽欣顒若之望,而環顧朝行,其誰有以此爲心者耶?卽今第一義,惟在嚴明懲討之典,昭揭君臣之義,而惟彼四兇,久執國命,餘焰薰人,族黨布列,聲勢相連,討逆二字,爲世大諱,職此而人心陷溺,義理晦盲,八耋耆相,忍能甘心負國,在君父釋位之時,則偃臥恝視,在其黨迸黜之日,則挺身力護,而臺省寂默,一語不到,至若命均,情犯與妖述,直一間耳。譴罷斥補,已是輕比,而請敍請仍,力戰公議,其首尾和應,扶植邪黨,操弄權柄之狀,一襲向日兇黨之圈套,而昨日之政,首擬華膴之聯,不少留難,豈其至親之私意太勝,不暇恤輿論之可畏耶?抑一意承望,不敢崖異而然耶?臣竊訝惑焉。弘述之奸兇情狀,聖敎之所已燭破,臣不必覼縷,而臺啓所論陸玄撲殺及軍貨擅出等事,迹極陰祕,事係非常,則宜卽嚴鞫,必得其情,而拿致屢月,不過一番平問而止,金吾諸堂,迭相圖遞,一向悠泛,了當無期,獄體之稽忽,物情之咈鬱,莫此爲甚,何能戢奸究,而服衆心耶?仍竊伏念,言路開閉,實關治道,而向來群兇稔惡,陰翳蔽日,凡諸朝野論事之疏,苟或語觸時諱,則輒事阻搪,殿下亦嘗深惡此習,特加嚴責,至以是非黜陟,人主所諒爲敎,德音一宣,孰不欽歎?夫疏章退却,在喉司,尙云不可,如李夢寅呈疏時,指揮禁卒,歐逐疏儒,實是三百年所無之事也。此路一開,後弊無窮,決不可以事在旣往而寘之,臣謂其時兵曹堂上,不可不覈出論罪,亦宜另飭喉司,凡係言事之疏,一聽睿斷,毋或壅遏焉。臣於乞免之章,贅貢他說,固知僭越,而言出憂愛,竝加澄省,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吏曹佐郞洪萬遇疏曰,伏以臣,積年罪廢之蹤,病伏窮鄕,世念都灰,要津華貫,豈臣夢寐之所到,而匪分之職,旣褫又除,嚴召狎至,分義是懼,黽勉出肅,一再參政,而顧此銓郞爲任,卽世俗所謂榮選也。以臣覉孤,廁迹於衆目睽睽之中,自分爲羿彀中物,日昨政廳,得見堂后在院中所抵書,則曰,玉堂,以臣冒嫌行公爲非,右揆,以臣進參貶坐爲非,而得聞於內翰趙趾彬之言云。繼又聞臣甥姪禮曹參判臣李正臣之言,則趾彬,來見正臣於摠府直所,盛言臣冒嫌行公之非云。彼所謂冒嫌云者,卽指臣初除是職時,以該房承旨李正臣相避見遞事也。槪臣之再擬復授也。臣之至親,已離銀臺,故臣不自知其前日親嫌,猶在於今日,遂至出而供仕,臣誠愚昧疏迂,不免爲冥墑之歸,而所可恨者,今之首堂,又何以必循舊望?因仍充擬,使臣致此無限狼狽也。內翰,旣傳大臣、玉堂之言,又自斥言於臣之至親,則在臣自靖之廉義,其不可冒沒仍據於是任也,決矣。伏乞聖明,亟命鐫罷臣職,俾臣退守本分,遠避名塗,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檢閱趙趾彬疏曰,伏以,臣本蒙騃,百不猶人,而濫荷抆拂之恩,猥廁秉筆之列,自顧懍惕,若隕淵谷,不意今者,忽入於吏曹佐郞洪萬遇援引之中,臣不勝驚駭,玆不得不略暴事實,以冀聖明之鑑處焉。萬遇復拜銓郞應命之後,前應敎權詹,在玉堂直中,以爲銓郞,卽淸塗極選,最初新通之際,不察親嫌,旣違格例,則今不可以復授之故,厭然冒出云。且日昨禁中大臣,以享官入來,臣以合坐,取稟進去,語次間,亦以銓郞頗有物議,有所云云。故臣於堂后坐上,適因言端,略有語及注書尹光益,卽以書通報萬遇,臣之與堂后酬酢,只是傳說所聞而已。至於禮曹參判李正臣所傳之言,亦有委折,數日前正臣,入直摠府,送人相邀,臣亦於往見時,偶及光益抵書之事,而正臣,卽萬遇之甥姪,故酬答之間,初無深意矣。今其疏語,一則曰委訪,一則曰斥言,有若臣無端委訪,故爲斥言者然,乃以情外之言,公然加之於人,而至以其至親爲訂,其亦異矣。夫所謂物議,旣發於玉署論思之地,則非臣一人之所獨聞,終焉衆論譁然,傳播狼藉,人無不言,而今乃拖引偶傳所聞之臣身,盛加疑怒,語不斟量,莫非臣不戒守口之致,尙誰尤哉?臣初出世路,先入證援,自省多慙,人謂斯何?以此情地,已難仍冒榮次,且今日筵中大臣,又以玆事,至有提達之擧,臣於此,尤難晏然,伏乞聖慈,諒臣難安之勢,治臣妄言之罪,仍罷臣職,以幸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右尹金興慶疏曰,臣之情勢,不堪離母而從宦,退蟄陳懇,已有年所,間或迫於嚴命,霎然趨朝,而乍往乍來,莫效陳力之微勞,在朝家綜核之政,固宜斥退而不錄,且自去冬以來,先朝任使之臣,無論大小,竝皆被罪,或論以極律,或擯之遐裔,而間有以結姻,爲其罪案者,臣亦先朝驅策中一物,而且與合啓中一大臣,爲連姻之家,則其得免於告咎之文,固已幸耳。唯自屛伏竦息,不復有當世之念矣。乃者京兆佐貳之命,忽及於千萬夢想之外,臣始也惝怳,終焉感激,環顧循省,罔知攸處,行不竢駕,分義當然,而念臣老母,今年恰滿八耋,雖微疾恙,固有懍懍之憂,而宿痼纏身,寧適無日,況自前春慘慼之後,日夕哀號,氣息如綫,委頓枕席,轉側須人,孑然單身,左右扶持,晷刻跬步,誠難廢離,其可忍曠日相捨,進身於三百里之外哉,似此情界,行路亦憐,伏惟聖明,以孝爲治,儻垂恕諒,必爲之惻然矣。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得專意救護,以申至情,千萬幸甚。臣,身旣在野,職非言責,今於丐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略得於道路之流傳,則時議之悖理而傷道者,難偏以毛擧,姑論其一二,以備聖鑑之裁察焉。向來宦妾之變,尙忍言哉?幸賴乾斷快揮,天討卽行,而當時人心之驚憂危厲,當復如何?左尹黃一夏之疏,不過論獄體之疏緩,斥薦剡之縱恣,而蓋其大意,專出於爲春宮眷眷之忠耳。原其本心,有何可惡,而惟其論斥之言,全無爽誤之故,乃於請罪之際,不敢明辨其是非,泛稱構誣,勒加削黜,臣未知所搆者何事,所誣者何語?臣竊爲之駭惋也。至於閔鎭遠請竄之論,亦甚無謂,人臣之陳戒於其君,輒謂之訐揚,則從古忠臣直士之能免於此等罪目者,果幾人哉?以其同休共慼之義,思效引君當道之誠,則忠愛之悃,斷斷無他,而乃以凌藉恐喝等說,構罪至重。嗚呼,仁顯王后同胞,只有一重臣耳。設有微眚薄過,殿下固當優容寬假,以示尊禮元舅之意,而況其言,出於至誠惻怛,無可罪,而有可尙者耶?鄭亨益之疏陳所懷,只欲克遵先旨,納君無過,而非責筵臣,語多直截,則被斥諸人,宜自慙悚之不暇,而乃反群起衆咻,繼請竄逐,至敢以藉重先朝爲言,言之無嚴,胡至此極?魚有龍等放釋之命,固知聖意之有在,而喉司繳還,已極可駭,身居臺閣者,又從而强請反汗,導君父以訊鞫言官,在渠輩取諛於時相之計,則可謂得矣。獨不念祖宗朝,優待臺閣之盛規乎?臣謂若此類者,宜加深惡痛斥,俾不得肆意黨伐,枉害無辜焉。臣自奉除旨,今已浹旬,而殘疾適苦,未卽陳籲,今始露章,仰請譴何,而忠憤所激,略附瞽言,伏願殿下,恕其愚而察其忠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判義禁沈檀疏曰,伏以,亂臣賊子,何代無之,未有如今日諸賊之窮凶極惡也。臣承命按獄,目見逆節狼藉,其所安排布置者,至密至慘,每對爰書,誠不覺骨靑毛竦,向非上天默佑,百神同扶,則宗社之危,可勝言哉?目今啓書上聞,天討方行,妖腰亂領,次第駢戮,凶計陰謀,畢露無餘,擧國含生,莫不欲食肉寢皮,則惟彼巨魁大憝,爲諸賊窩主者,其何可一日容息於覆載之間哉?臺臣沐浴之請,辭意峻截,前席允許之意,處分嚴正,庶可以洩神人之憤,快遠邇之聽,而旋因大臣請對,復下鞫問之命,日昨聯箚,又有參酌之請。竊想大臣之意,亦非以兩賊之罪,爲有一毫可恕也。特以直勘極律,似違法例,曾忝大臣,有妨栲椋故耳。噫,兩賊,睥睨宮省,醞釀禍機,于今三十餘年,賊膽逆肝,莫掩於十手之指,梟心狼性,竟露於節目之箚,向日臺章之亟請按律,公議可見,及今鞫案昭著,逆狀層加,掌書之說,旣發於諸賊之招,矯旨之謀,悉出於子支之輩,而猶且按之以當初所勘之律,則其可謂國有法乎?況其鷹犬驅使之徒,罔逭顯戮,竝置極典,則顧此兩兇之首惡,其可以前所忝位爲拘,而不正典刑乎?器遠、自點,俱經相職,且挾大勳,而竟伏常刑,則玆豈非國朝已行之典乎?昨因僚堂筵對,特令正法,人心莫不痛快,而今者還收之命,又下於意外,臣實愕然,莫知所以也。兩賊或爲巨魁,或稱推戴,此實千萬古所未有之大逆,豈可以盤劍遇大臣之道,加之於此等輩也?伏乞聖明,克遵昨日成命,快行天討之典,以安宗社,以謝神人,不勝幸甚云云。

○持平金弘錫疏曰,伏以臣,伏聞日昨備忘中,有刑推獄囚,減死定配,其餘獄囚放送之敎,大臣旣因此請對,則所當只請反汗,以重獄體,而遽以抄出酌處,陳達蒙允,鞫事未究竟之前,截斷勘律,已涉徑先,而況其中洪哲人,則與龍澤、天紀等諸賊,多聚銀貨,爛熳相議,一動一靜,無不與同之說,首發於虎龍之變書,且其梅花點之說,追出於同黨承款之招,則同參逆謀,較然無疑,李尙建,則挾其妖術,交通諸賊,印紙聚銀之事,顯發於麟重結案之招,聚銀一款,旣爲三手之根柢,則其不可只勘妖言惑衆之律,明矣。鶴孫,則以望賊之奴,凡係行賂傳書,綢繆陰秘之事,靡不居間,則雖從末減之律,要不免於知情之律,況其孝敬橋傳書事,旣已發端,旋欲掩諱,則遂掇不問,斷無是理,惟此三賊之情犯,與伏法諸賊,無甚輕重,而今乃强爲區別,次次分等,有若循例疏決者然,徒欲曲體好生之聖念,不念徑勘獄囚之爲誤,臣於此,竊不勝訝惑焉。嗚呼,以兩兇通天之罪,終未正肆市之典,神人之憤莫洩,中外之言愈激,而今此處分,又甚乖常,大小瞿瞿,莫不以獄事之渙散,爲慮,況今逆變繼上,究問方始,而遽以逆節旣露,未及輸情之賊,傅之生議,則非但爲失刑於此輩,豈不啓諸賊觀望忍杖之心耶?揆以法理,斷以事情,斷不容如是。伏願亟收成命,依前嚴鞫,期於輸情正法,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

○禮曹參判柳重茂疏曰,伏以,臣於千萬意外,忽承謝使攝价之命,臣驚惶悶蹙,繼之以訝惑也。年過七十者,不差使命,已有朝家定式,此不但悶其老而已。實慮其不堪任使,致誤國事也。歷數近日朝紳中,未有年已滿,而膺是命出疆者,至於譯舌輩老耄者,除非自願,則不令强定入送,而今日銓部,旣知臣年,已過七十,且有宿病,而不復持難,遽爾擬差者,未知其故,況此謝价,異於循例節使,所幹不輕,事體自別,而舍諸年富望優之人,而乃以老敗鈍劣之一微臣,苟充以送者,恐非愼重之意也。臣本自少庸殘,不及恒人,今又老昏朽落,殆無餘地,重以三朔參鞫之餘,形骸雖存,神精都喪,柴頓疲苶,若不保朝夕,雖尋常數息之地,猶難必其無事往返,況敢望驅馳萬里之遠乎?若使臣,不量衰病,强而行之,及至中途,不免顚仆,則一身死生,雖不足恤,其如委君命僨使事,何哉?無狀如臣,受恩兩朝,猥廁宰列,而才質最下,埍埃[涓埃]蔑效,惟以不擇夷險,筋力奔走,爲萬一圖報之地,而年邁病痼,此計長休。臣竊自悼,寧欲無生,玆事旣係往役,義無可辭,而臣若嫌於規避,終始默然,則使行凡事,漸至遷就,公幹私分,誠極憂悶,百爾思量,終不如及此時變通,改授可堪之人,玆敢瀝盡衷懇,仰籲宸嚴之下,伏乞特下臣章于廟堂,亟令照例許遞,俾無臨急狼狽之患,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文學金弘錫疏曰,伏以臣,孤寒無籍,拙樸無文,頃忝憲職,實非所期,果緣迂愚,自速顚沛,尋單見遞,少安微分,不意春坊新命,又下於夢想之外,驚惶震惕,罔知攸措,念臣未老先衰,已成枯落,髮白眼暗,精力耗盡,辛勤所得於尋摘佔畢之餘者,都已茫昧,略不省記,當此春宮典學之日,萬無發揮開益之望,冒沒承當,義所不堪,況臣所遭人言,極其非常,雖欲貪戀榮寵,復玷淸班,終有不可以强顔者,蓋臣頃日一疏,只欲倡明尊君之義,申嚴討逆之典而已。何嘗有故惹鬧端,傾軋大臣之意,而重臣儒臣,不諒此迭,起交攻於疏批未下之前。臣謂重大臣存體例,亦是一道,初不介懷,而只以堂箚語意,頗爲深緊,疑臣以用意傾陷,斥臣以反實抑勒,故臣於避辭,略加辨破,玉署之疏,又復對起,而辭氣和平,不啻減得幾分,臣固已相對說破,付之一笑而已。修撰臣尹游,最後投疏,極意詆斥,力辨其前箚中反實抑勒之非誣,費盡心機,演出多少說話,自謂排布組織,盛水不漏,而理弱辭艱,依舊破綻,臣非不欲一一痛辨,而彼所爲言,專爲大臣分疏,說來說去,祗足以重傷大臣之心,有損忠厚之風,且臣日昨避辭,固已據理直辨,無復餘蘊,則心公眼明者,自可覷破,又何必呶呶爭辨,以取不自重之譏哉?第所駭然者,臣之避辭中,有幸而不出於阿附大臣之言,又引古諫臣唐介、范鎭之事,而儒臣,盛氣呵叱,怒意勃勃,臣誠莫測其由也。夫身爲憲臣,自許以不阿大臣,竊比於古之直臣,宜在儒臣之所樂聞,而今反陰嘲顯斥,不遺餘力,必也官列淸朝之侍從,身爲相門之私人,蠅營狗苟,恬不知恥,然後方可以不獲罪於儒臣耶?臣所以論斥大臣,正在於討逆之不嚴,無論其言之中不中,所執則固大矣。儒臣意在分疏,則只當論討逆之嚴不嚴而已。今乃掩諱閃避,不肯明言,乃敢顯斥臣以微事,擊去大臣,臣未知討逆而爲微事,何事爲大事耶?儒臣,生於世家,蚤有時譽,緣何一朝,作此見識,良可慨也。噫,世道凌夷,人心陷溺,或有迹托淸流,心膠利慾,三頭兩緖,情計叵測,眩幻出沒,言議回互,以致詿誤群情,惑亂衆聽,今日討逆之不嚴,未必不由於此,臣常痛惡,不忍正視,豈意經幄論思之地?又有此可駭可愕之論也。且其所謂尊君父嚴討逆之大義,豈憲臣獨知之云者,尤不滿一哂。夫名爲討逆,而健、采尙今偃息,頤、集未施孥戮,今日之食君衣君者,均有其責,而如儒臣者,兄及弟矣。迭處三司,曾無一言及於討逆,而如臣之狂愚率直者,不勝忿憤,妄陳嚴討之義,則又從而嘲侮之若此,至斥以壞敗國事,豈不異哉?臣以孤根弱植,不諒時勢,妄觸駭機,群譏衆罵,左右沓至,至於儒臣之疏而極矣。雖然聖明之曲庇,自分顚躓之在卽,以此情地,何敢復冒於榮次乎?伏乞天地父母,憐臣蹤跡之孤危,諒臣學識之荒蕪,亟許鐫改,以幸愚分,以謝人言,誠不勝大願,臣無任祈懇屛營之地,謹昧死以聞。

○大司諫李師尙疏曰,伏以臣,素抱奇疾,根委已深,逐歲而發,如期而至,內則冷熱相搏,而嘔氣上衝,外則痰火交升,而面色如醉,人之見者,或疑其顔貌之充然,而實不知形殼之徒存,譬如老朽之木,枝幹雖大,而根株之易蹶矣。惟此病情,自知甚審,豈不欲謝事屛處,親近藥餌,以尋生路?而感激恩數,尙此遲回,頃於大庭陳賀之時,暑熱塞胸,朔朝陪祭之班,沾濕渾身,仍成泄痢,度數無算,氣息萎苶,殆不自振,失今不治,難以蘇醒,唯聖明之曲垂仁恩,使得保全餘齒焉。第臣於李宜顯等竄黜之啓,竊有所慨然者,敢此附陳焉。宜顯之父世白,曾在三事之列,其日夜之經營者,唯在於敲撼儲位,侵逼聖躬,而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兇計雖未得售,而凡爲殿下之臣子者,孰不腐心痛骨耶?傳曰,弓冶之子,必學爲箕裘,宜顯,學習其父之所爲,蔑視君父,乃其伎倆,及其爲國子堂上,而賊述之事出,則樂聞於誣辱君父之語,叶同謀計,表裏和應,祖述其餘論,敷演其餘意,托以捲堂,書進所懷,上以脅辱聖躬,下以惑亂群心,論其罪犯,有不可勝誅者,黃龜河,則以不學無識之類,都不知倫理,仰人唇舌,聽其頤指,遂與宜顯,同歸一套,其悖義滅倫,無嚴不敬之罪,不可不嚴加懲討,不當以兪音之稍遲,日月之淹久,而有所停止也。事理較然,僚臺之獨自停論,殊非當初峻發之本意,故臣於頃日入對之時,與僚席,相議更發,而其間多有添入之語矣。昨日傳啓之臺臣,不待消詳,而減其律名,刪其措語,唯意所欲,一邊傳啓,一邊書通,有若宜顯等之罪犯,全無可論,而爲僚臺所拘,姑從末減之科者然,此不但有乖於臺例,其無亦有傷於臺風耶?臣忝居長席,不能有無於言議之間,而凌藉之意,自發於擧措之間,苟使臣言,不至枘鑿於時議,則何至於斯耶?臣之不敢冒居於臺端者,於是決矣。臣之病狀,旣如是難强,而情勢又不可冒進,敢將危迫之忱,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亟賜鐫褫臣職名,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公私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校理朴弼夢疏曰,伏以臣,賦性戇樸,處事疏略,凡於去就之際,不能曲採物情,唯知率意直行,早晚顚霈,理所必至,今日所遭,良亦自取,尙誰尤哉?頃日納言之備擬,實是意外。夫當品獻納,例稱銓望,量臣才分,萬萬不稱,力辭祈免,斷不可已,而初頭副校之除,旣知其出於銓錄,而適値國有事變,義不敢辭,未免黽勉出肅,則獨於納言之職,遽欲控免,不無斑駁之嫌,且歉誠實之道,故不敢爲撕捱之計,出而膺命矣。追聞兼文學沈珙,以獻納望有礙政格等語,與銓郞尹惠敎,有所爭難於春坊一會之坐云,臣及聞此言,始知公議之不叶,益覺出脚之全誤,不勝瞿然,詣臺自列,最後聞之,珙,又以政格乖當之失,詰問於政吏云。其非斥之嚴,於此尤可見矣。而不意未及處置,遽移館職,銓曹之意,似出於順便彌縫之意,而臣心之憫蹙,當復如何?仍念臣於館職,初旣承命,則及今再除之下,宜若無可辭之義,而第以日昨沈珙抵臣之書觀之,蓋於復錄之後,與吏曹參議李眞儒,有所酬酢,而眞儒謂珙曰,銓錄中朴弼夢,當何以處之耶?珙答曰,旣以舊錄施行,則新錄時所薦銓錄,似無可用云云。此言一出,公議可見,況珙,卽其時銓郞也?其言比他人不啻較重,眞儒旣知珙意,而不有郞席間公議,終乃强擬臣於不當擬之副校,至置於曾經銓郞者之首望者,誠莫知其何故也。然,此係政注得失,有非臣所可容議,而最可慙恨者,如許物議,全然矇昧,突爾冒出,恬然自居以銓錄,前後榮除,視若例授,揚揚就列,都不省傍觀之竊議,自不免爲可駭可笑之人。臣之初所引嫌,只在於納言,而不及於館職,而今見之,投足一步,罔非嫌礙,內自循省,寧不汗顔?噫,去就一節,士夫大關,一有差失,可斷平生,雖於微官庶職辭受之義,在所當審,況臣所叨,何等極選,而聾於時議,顚倒失脚,一誤再誤,前跋後疐,侗儱冥墑,自取狼狽,如是而猶復貪戀榮塗,不思自處之義,則有識之唾罵,姑置勿論,同列亦將羞與爲伍,其爲累淸朝而辱縉紳,爲如何哉?連日違牌,雖出於情勢之迫隘,而慢蹇之誅,理所難逃,罰止問備,轉益惶蹙,伏乞治臣之罪,削臣之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擧於館職,以靖私義,以謝物議,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之至。

○輔德金啓煥疏曰,伏以臣,性本巽愞,識且蒙昧,年紀衰邁,志氣摧低,實無一分供世之資,而曲荷洪造,累塵法從,埍埃[涓埃]未答,愧懼徒積,仄聞近日臣之姓名,入於臺章,其所刺論,切中臣病,臣誠反顧慙恧,無以自解,且緣病劇,尋單請急,所帶臺銜,得蒙恩遞,中心感幸,私分粗安矣,不自意春坊新命,遽及於屛伏之中,未知聖明,何取於臣,而彈墨未乾,復有此誤恩也?仍伏念春邸勤學,日再開筵,臣於此時,豈不欲竭蹶承應,以效職責之萬一,而講肆侍讀,爲任甚重,如臣已試蔑效者,決不當復玷。況臺疏留中,批旨未下,在臣區區廉隅,其何敢唐突冒出,重貽一世之嗤點耶?屢逋嚴召,未蒙例勘,只自惶蹙,罔知攸措,今因本院草記,庚牌又臨,怵分畏義,不敢輒復坐違,隨詣禁扃之外,而臣之踪地,終不可苟廁於榮塗,不得不拜章徑退,臣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慈,亟許鐫改臣職名,仍令選部勿復檢擧,俾得屛迹於邇列,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7月28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坐直。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致龍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祔太廟三度習儀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小臣與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同副承旨李廷濟,祔太廟三度習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趙景命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來言,明日王世弟出宮正時前二刻結陣,仍爲懸灯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趙泰耉,提調韓配夏,副提調南就明啓曰,日氣陰凉,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何如?五日一次入診之意,頃已陳達,臣等當依定奪,今日入診矣。敢來問安,竝此仰稟。

○都提調再啓曰,藥房,纔以入診之意啓請,而冊寶先下於未承批之前,臣則留待本院,承批入診後,追進都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藥房啓辭曰,知道。慈殿氣候無事,予則別無形現之症,勿爲入診。

○朴世杓在外,代以柳升鉉爲加出假注書。

○金致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應敎臣沈珙,以祔廟都監都廳,今日習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永徽殿改題主還安祭,日期尙遠,獻官單子,姑不當書入,而徑先書入,致勤下敎,事體極爲未安,該吏今方推治,而當該堂上,亦難免不察之失,推考,何如?傳曰,允。

○大殿昌德宮移御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廷濟啓,陽德縣監金岱,肅拜單子呈納之後,來待闕中,而下吏不善去來,未及於諸員肅謝之時,其在事體,誠甚未安,陽德縣監金岱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啓曰,各兵營軍摠啓本,例於二十五日前上送,而卽伏見慶尙左兵使李順坤軍摠啓本,今日始爲來呈,莫重軍摠,如是稽滯,至三日之後,已極可駭。況初九日封進狀啓,乃於二十日後,緩緩上送,尤爲駭然。兵使李順坤從重推考,背持人及次知營吏,令本道査出懲治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諮議閔允昌,時在京畿坡州地,書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明日王世弟進冊寶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文學李巨源,所當直請牌招,而以陳疏未承批,不敢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以文學李巨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熙晉曰,推考傳旨捧入。

○朴熙晉啓曰,配享諸大臣議諡,一日爲急,而右參贊柳鳳輝,一向違牌,政府西壁,將不得備員,殊涉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啓曰,右參贊柳鳳輝,左參贊姜鋧,再違召命,配享諸大臣議諡,尙未得合坐,日期已迫,事甚未安,姜鋧、柳鳳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權益寬。

○金致龍,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惠陵參奉所報,則本陵初以墓所房舍廳所,比諸他陵,太半未備,而至於祭物熟設廳、監察房、供需廳下人入接處,元不造設,每當祭享之時,苟簡莫甚,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當此陵寢象設之時,自都監依他陵例,一體營造云。當初墓所事體,與陵寢有間,房舍之未備,勢所固然,依各陵例,各樣房舍,令都監一體營造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啓曰,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來言,臣等卽者,陪冊寶來詣永昭殿中門外,奉安于幄次,留禮曹正郞,臣等退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侍講院言啓曰,來八月初一日孝寧殿朔祭,王世弟親行事下令矣,分付該曹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以禮曹言啓曰,自前祔廟時,配享功臣祭,用猪口有加定之規,今此祔廟時,亦依此例,猪一口加定進排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吏曹言啓曰,廣興奉事李琯,不爲行公,今已兩朔,三次習儀時,皆稱病不參,事甚可駭,汰去,何如?傳曰,允。

○朴熙晉,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罪人沈榗,旣已正刑,當依律文,其妻子流二千里安置,而考見漢城府帳籍,則其妻已爲身故,只有子三人,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兵曹言啓曰,今七月二十七日私奴金廷漢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宗杓,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景命,以兵曹言啓曰,明日開門,以罷漏後啓請矣。卽者侍講院送言,王世弟出宮正時前二刻,乃是五更二點,在於開門前,陪衛人員,皆不得入來,事甚窘束,趁今變通云。開門以五更一點進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7月29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坐直。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未肅拜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仕直尹宗臣回刺出去。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妃殿、大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弟詣永昭殿後,大妃殿、大殿、中宮殿,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弟還宮後,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有政。

○金致龍啓曰,小臣永昭殿傳香事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南就明啓曰,新涼乍生,朝晝異候,伏未審移御後,聖體,若何,大妃殿氣候,亦復何如?臣無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趙景命,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王世弟詣永昭殿,改題主後還安祭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礪原君柱,以永昭殿改題主祭亞獻官,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權益淳,永昭殿進冊寶改題主時,以讀寶官,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熙晉曰,閔鎭遠負犯雖重,禮待之道,不宜一向廢棄,特爲放送。

○金致龍啓曰,今日王世弟,以永昭殿親祭時,香祝當由正門先出,而兵曹開門節目中,正門開閉,元不擧論,故往復陪出之際,王世弟到門內,以致遲待云。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該吏自本院爲先囚治,而當初節目磨鍊當該堂上,從重推考,臣等亦於節目入啓之時,不能覺察,致有臨時窘迫之患,極爲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判書李肇進,參判金一鏡陳疏未承批,參議李眞儒翰林取才坐起進,同副承旨李廷濟進。兵批,行判書李光佐病,參判金重器病,參議朴彙登進,參知柳鳳徵病,同副承旨李廷濟進。

○吏批啓曰,雲山郡守韓斗一,上年秋冬等褒貶居中,今年春夏等褒貶,又爲居中,其一中,雖因赦蕩滌,而五考守令,連次居中,不治可知,罷黜,何如?傳曰,允。

○兵批承旨啓曰,雖有窠闕,判書不得參政,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以趙尙慶爲正言,李顯章爲副校理,尹晉爲禮曹佐郞,呂善長爲修撰,愼惟益爲綾州牧使,崔守慶爲泰仁縣監,鄭東里爲陰竹縣監,李龜禎爲典籍,洪舜元爲禁府都事,尹惠敎爲兼弼善。

○兵批,無政事。

○李廷濟,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孝寧殿朔祭及敬寧殿改題主後還安祭王世弟親行時,終獻官,亦當以正一品塡差,而宗親文武,除老病公故外,實無推移塡差之路,不得已以刑官及正二品,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今日王世弟永昭殿親祭擧動時,香祝當由正門先出,而政院不卽稟開正門,以致王世弟遲待於門外,香祝事體,何等重大,而政院之初不致察,極爲未安,當該承旨,從重推考。且出宮之時,侍衛摠管及衛將,過時之後,始爲來到,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而自本院請推之外,他無可施之罰,當該摠管衛將,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祔廟都監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今此永昭殿、敬寧殿改題主時,題主官題主後,光漆重模,依前例使寫字官代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7月30日[编辑]

都承旨南就明。左承旨任舜元。右承旨金致龍坐直。左副承旨趙景命。右副承旨朴熙晉。同副承旨李廷濟坐直。注書金相奭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李憙尹宗臣仕直。事變假注書南泰慶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木星犯姁鈐星。

○朴熙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鞫廳啓曰,罪人李尙建,加刑十二次,訊杖十四度氣窒,墨世,加刑十二次,訊杖十五度氣窒,竝回蘇間停刑,罪人柳慶裕,依臺啓更推,則所供如此,吳瑞鍾處,發問目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鞫廳啓曰,罪人崔壽萬所供如此,所謂李姓士人,卽爲拿問,李譔,旣有祈佛祭天之事,則一番推問,在所不已,拿來,何如?傳曰,依啓。

○趙景命,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翊夏,以捕盜大將,鞫坐起待令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以祔廟都監言啓曰,臣等卽者,陪冊寶來詣敬寧殿中門外,奉安于幄次,留禮曹正郞宿衛,臣等則退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龍,以祔廟都監言啓曰,今日敬寧殿冊寶,當爲奉出,陪進本殿,而都提調趙泰耉,夜來舊病復發,不能陪進,提調兵曹判書李光佐,鞫坐進去,戶曹判書金演,時未出仕,臣台佐,臣一鏡,當陪進,而事體不備,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熙晉啓曰,今日當爲鞫坐,而諫院或在外,或呈辭,或未肅拜,時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趙尙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致龍,以弘文館言啓曰,近日番次,甚爲苟簡,輪直之際,無他推移之勢,新除授副校理李顯章,修撰呂善長,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午時,上御熙政堂,同副承旨李廷濟,校理權益淳,副修撰李明誼,假注書尹宗臣,記事官趙顯命、申致雲等入侍。

○李廷濟,讀黃海前水使李汝玉除朝辭京畿水使赴任,密符還納啓。踏啓字。吏曹草記,禁府都事洪舜元事。上曰,允。義禁府草記,洪舜元相換事,戶曹粘目,錢穀摘奸事。踏啓字。掌隷院單子。踏啓字。

○權益淳讀《綱目》,始于晉安帝義熙七年春正月,止於十一年冬十月秦送女于魏,魏以爲夫人,讀訖。益淳奏曰,秦王興,命群臣擧賢才。僕射梁喜曰,世方乏才,故不得應詔。興曰,古之興王,未嘗取相於昔人,待將於將來,隨時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識拔不明,安能遠誣四海乎?其言儘好矣。古語曰,才不借於異代,世豈有無才之時乎?惟在宰相簡拔而用之,量才授任,而亦在人君鑑別,而用舍之矣。李明誼曰,用才之道,惟在識別之如何,古語曰,不必近舎裵、杜,遠求蕭、曹,苟能明於識拔,用之得宜,則自有可將之才,可相之德,以辦當世之事務。然人才之興衰,亦由於培養之如何,故以我朝祖宗時見之,人才蔚興,才能者世出,卽今則人才眇然,百僚之中,無一人倚恃而任用者,此莫非培養之不得其道之致。然求之今世之中,亦必有足了今世之事者,而只患宰相不能擧,聖明不能簡耳。伏願聖明,務盡簡識之明,而亦致意於培養之本焉。李廷濟曰,儒臣所達之言儘好,人君之致治,必須賢能之才,而以今言之,上自廟堂下至庶僚,政切乏人之歎,草野遺逸之中,夫豈無一人賢才,而第患在上者,不能擧而用之耳。左議政崔奎瑞,少有時望,早年恬退,淸名峻節,足以標致一世,若能致之廟堂,有所猷爲,則未必無補益之道。大司憲鄭齊斗,以道德學問之士,守山林高蹈之操,而巋然一老,允爲一代之宗仰,苟能誠以致之,禮而使之,則亦足爲當世之需,而殿下之所以待兩臣者,非但不能致極誠禮之間,至於辭疏之批,亦有逾累朔而未下者焉。若是而望其幡然就朝,共濟國事,不亦難乎?玆敢於文義之間,附陳愚淺之見,伏願聖明留念焉。李明誼曰,承宣,旣以疏批之事,有所陳說矣。臣亦有區區淺見,敢此仰達,向自政院,有抄錄以上之事,前後諸臣之疏二十餘丈,一時束下,無論其言之善惡,事之緩急,旣在入啓之後,則固當隨事下批,以通上下之情,而今乃擧無批旨,一倂還下,其所以累淸朝始初之政者,爲如何哉?旣往勿說,來者可追,自今以後,如有辭章,卽賜下批,無使百隷,諉之於疏批之未下,而曠廢職務,自底於怠慢之科焉。權益淳曰,以本館言之,或有言事而上章,或有引嫌而陳疏,俱以批旨之未下,不得行公,故近來金始㷜、沈珙等,違牌累度,不敢行公者,正由於此,或致上下番闕直,百隷之怠官,未必不坐於此,伏願聖明留念焉。李明誼曰,吏曹參判金一鏡,最能恪勤奉職矣。向以微事,陳疏入啓,而尙未承批,不得行公,都監之役,雖或有不獲已進參者,而至於本兼諸任,一向曠廢,如此等疏,宜卽下批,故敢此仰達矣。仍奏曰,尉賢政,傉檀之臣也。傉檀旣敗之後,不降於熾盤,固守浩亹,及至熾盤,使虎臺以書喩之也。責以大義,終不變節,及至傉檀之降也。始歸於熾盤,虎臺,傉檀之子也。而棄父降賊,賢政,傉檀之臣也。而爲君效忠,夫以蠻夷之人,能守節義之心者,可謂奇矣。而苟論節義之十分地位,則有死而已。何必以傉檀之降賊,而變其初節乎?此非眞節義也。細加分辨宜矣,故敢此仰達耳。又奏曰,魏主嗣時,熒惑忽亡,太史言當入危亡之國,其後入秦而秦亡。由此觀之,國之將亡,必有天變。然宋景公,有君人之言,則熒惑遷於三舍,殷宗周辟,懋德修政,則祥穀雊雉,不能爲其災,國之興亡,豈可專諉於咎徵?惟在人君轉移之如何耳。亦願聖明,留念於玆。權益淳曰,明誼之以天道陳戒者,可謂深切矣。卽者旱災太甚,八路同然,此必有時政君德,有所未孚於天心,而仁愛之警,使之感動而覺悟也。伏願聖明,務盡修省之道,深思賑捄之策焉。臣於昨年,以京試官,目見嶺南凶荒之狀矣。嶺南,是國家根本之地,而連年凶荒,今則尤甚云,當自朝廷,有別加軫念之道,故敢此仰達耳。奏訖,諸臣以次退出。

○金致龍啓曰,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來言,今七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南就明啓曰,配享諸臣議諡,旣已啓下,開政受點之後,又有署經宣諡等事,祔廟日子不遠,其前不可不及期完畢,今日政官牌招,開政擬入,何如?傳曰,允。

○戶曹判書金演三度呈辭。傳曰,還出給。

○李廷濟啓曰,戶曹判書金演,旣有三單還給之命矣。本曹都監諸事,極爲緊急,且今日,乃冊寶內出之日,都監堂上不得不備員,以爲牌招察任,何如?京兆首席久曠,軍門事務亦重,而判尹尹就商頃日違牌,尙未出肅,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孝寧朔祭,王世弟親行時及敬寧殿擧動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文學李巨源,諉以疏批未下。再昨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頃因太學多士,兩湖儒生,以故儒臣尹宣擧、尹拯,酷被賊集輩誣毁,請加伸辨事,相繼上章,有令廟堂、該曹稟處之命矣。卽者生員安允中等,投進一疏,誣辱兩賢,而祖述兇賊脅持之論,復爲譸張眩惑之計,誠極痛心。夫廟堂、該曹,稟處之命,出於聖上愼重之意,則覆啓之前,何敢肆發醜正之說,迎擊疑亂,若是其無嚴耶?原疏固當退斥,而旣稱儒疏,亦不可自外,直爲還給,此上疏,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爲捧入。

○有政。吏曹[吏批],判書李肇式暇,參判金一鏡牌不進,參議李眞儒進,同副承旨李廷濟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肇式暇,參判金一鏡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江界府使徐命遇在喪之代,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朔禁軍將及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掌苑署牒呈,則直長朴孟徵,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吏曹言啓曰,禁府參下都事,以生進差出事,曾已定奪矣。新除都事洪舜元,以仕滿次第,備擬受點,而旣是蔭官,則不可仍置,他司生進人中相換,何如?傳曰,允。

○以金弘錫爲兵曹正郞,李德壽爲兼司書,鄭東潤爲監察,朴泰逵司僕主簿,李遂良江界府使,禁府都事洪舜元,司宰奉事李挺郁相換。

○諡號,卒領議政南九萬,文忠、文翼、文肅,文忠落。領議政崔錫鼎,文貞、文憲、文簡,文貞落。右議政尹趾完,忠正、忠翼、忠肅,忠正落。判府事朴世堂,文節、文肅、文靖,文節落。府院君金柱臣,孝簡、孝貞、孝靖,孝簡落。贈吏曹判書李穆,貞簡、簡肅、貞敏,貞簡落。贈左參贊李鎰,壯襄、襄毅、莊毅,壯襄落,贈左參贊沈命世,忠肅、忠景、景敏,忠肅落。吏曹判書朴泰尙,文孝、貞孝、貞靖,文孝落。判尹南致勤,武肅、武襄、莊武,武襄落。

○兵批,承旨李廷濟啓曰,雖有窠闕,判書不得參政,時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耆老所言啓曰,祖宗朝賜與靈光坡市坪收稅石首魚,丙申雖爲裁減,而己亥入啓復舊矣。戶曹因備局之姑減,不爲移送,而自戶曹旣已依前收稅,則分送本數之數,決不可獨爲裁減。一依政府例,如前分送之意,分付戶曹,何如?傳曰,允。

○李廷濟,以義禁府言啓曰,星州牧遠竄罪人閔鎭遠放送事,承傳啓下,故纔以放送之意,行會本道矣。臺諫方以還收論啓,勿爲放送事,更爲,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判義禁李光佐,明日敬寧殿進冊寶改題主時,當爲進參,齋宿次今方出去,臣等鞫廳,待其還來後,推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言啓曰,正刑罪人就章次子仁基,出繼實狀査問事,前已草記允下矣。卽接禮曹牒報,則就章第二子世雄,其三寸貞章繼後,而所謂世雄,或是仁基兒名云,故又考帳籍,則只有兩子,世英乙亥生,世雄丁丑生,厥後世雄[世英]改爲善基,世雄改爲仁基。又聞仁基,方奔喪持服於貞章任所云,世雄改名仁基,爲貞章養子,分明無疑,處絞一款,勿爲擧論,而旣已出繼於貞章,則乃是兄弟之子,依律文流三千里,緣坐安置,定配所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例以生、進人差除,而昨日政新除都事洪舜元,以幼學,故不得行公云,當此鞫獄多事之時,不可不備員,令該曹口傳換差,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以備邊司言啓曰,都目大政,連因事故,遷就至今,祔廟大禮前,勢未及擧行,而當此凶歲,諸道貶考守令,久未差出,各邑之空官曠務,遠地之夫馬留滯,俱係可慮,今番貶遞守令,不待大政,爲先差出,催促下送事,分付該曹,何如?

○李廷濟,以備邊司言啓曰,廣州府尹尹游,意外遭臺評,連呈辭狀,必遞爲期,當初擢授保障重任,實出於量才授職之意,實非偶然,而今其情勢,亦難强令赴任,姑爲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致龍啓曰,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來言,文廟釋菜,只隔四五日,當自開月初一日,始爲入淸齋,日字已爲臨迫,儒生諸執事,必須趁今差塡,可無窘速之患,而館學儒生,方以陳疏未承批,齋任以下,盡數留待闕下,未下批前,實無離次參祭之勢,且無他條變通之路,臨時狼狽,極爲可慮,臣等待罪國子,事關聖廟享祀,係是職責所掌,事勢迫急,不知所以處之,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濟,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李弘述爲大將時,以本營銀子,買得瓦家七間,草家五間,空垈十六間庫,作爲書吏文書廳矣,及其罪遞也。家舍文記,錄於重記以送,則此乃都監之物,而今番籍産時,混入於籍沒之中,此由於該曹未詳其曲折之致,還爲出給都監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兩司合啓,執義鄭楷,司諫梁廷虎,掌令尹大英、金重熙,持平李普昱、李匡輔等所啓,請圍籬安置罪人健命亟正邦刑事。措辭見上請圍籬安置罪人泰采按律處斷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府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bb産b還收之命事。措辭見上請寢健命鞍馬田民賜給之命事。措辭見上請門黜罪人李喜朝極邊遠竄事。措辭見上請還收遠竄罪人閔鎭遠放送之命事。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院前啓,請寢頤命、昌集收孥籍産還收之命事。措辭見上請李翔所復官秩亟命還奪事。答曰,勿煩。

○答館學儒生李徵復等疏曰,省疏具悉。疏中大意固好,可不留心焉?

○鞫廳啓曰,罪人吳瑞鍾所供,與渠前招,多有徑庭之處,以此添入於前問目,加刑得情,柳慶裕前招辭,終不近理,發問目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又啓曰,罪人李彝憲所供,與崔壽萬招辭,大段相左,以此發爲問目,壽萬處更推,何如?傳曰,依啓。

○又啓曰,罪人李尙建、墨世,加刑次捉入看審,則奄奄垂盡,全無知覺,與昨無異,無推問得情之路,回蘇間姑爲停刑,何如?傳曰,依啓。

○進士李徵復等疏曰,伏以臣等,以故儒臣尹宣擧、尹拯父子,曾在先朝,酷被逆臣昌集輩搆捏誣陷,名在罪籍,辱及泉壤,士林之憤,久而愈激,當此逆黨伏法之日,亟擧昭雪之典,以嚴邪正之分,于先朝有光。玆乃中外齊聲,瀝血叫閽,果蒙天鑑之俯燭,特降令廟堂稟處之命,此可見洞察至冤,欲伸公議之盛意,凡在瞻聆,孰不欽仰?不意玆者,領敦寧臣魚有龜投進一疏,語意非常,憑藉先朝處分,以爲眩亂是非之計,言之無嚴,胡至於此?噫,外戚干政,歷代所戒,雖尋常政令,猶不宜參涉,況此斯文是非,何等嚴重,而國舅不顧踰越大防之嫌,論斷無難,此漸若長,後弊難杜,臣等竊不勝澟然以懼也。雖然,此豈國舅之本心哉?其必有誘而激之者矣。何者?方當丙申夏凶球之疏出,而國舅時在館職,上箚論列,以球疏中誣毁聖祖之語,謂是本情之外,斷之以其言不正,爲一世之羞,此則國舅於此,猶有一段公心之未全泯者,而今乃忽變前見,甘自附於向來逆黨之餘論,其亦有所不得已者夫[矣]。蓋自臣等疏辨之後,一種陰邪之徒,豈不欲費辭對辨?復申其前日醜正之論,而特以其所據而爲說者,諒不出於逆集圈套之中,故襲用其言,渠亦有所不忍,而終若置而不辨,一經昭雪之後,則渠輩前後戕賢傳護之法,將成千古之鐵案。於是乎計無所出,要藉國舅之尊,潛售嘗試之計,而亦不敢條陳本事之是非,徒藉繼述之義,爲脅持公議之資,彼不逞者之爲此慫惥,固無足責,而國舅身居肺腑,甘心爲此輩之嚆矢,何也?噫,先正臣趙光祖,冤死於中廟之世,先正臣成渾,被罪於宣廟之朝,而孝陵亟賜伸雪,仁廟復其官爵,當時稱快,後世誦德,若如國舅之言,則必使二聖,不伸光祖之冤,不復成渾之爵,然後方可爲繼述之道耶?雖以宋事言之,安石之黨,譛害元祐諸賢者,皆以紹述爲言,而元祐紹聖之得失,在今可見,則繼序之君,其將以元祐之事,爲非繼述,而必以紹聖,爲可法乎?朱子論三年無改之義曰,迫於公議而改之,亦不害爲孝。今我殿下,稟處之敎,蓋亦出於朱子之意,而國舅輒以三年甫闋,豈宜遽然變改爲言?其將謂朱子之論,有害於無改之孝耶?吁,國舅之所藉重,唯在於遺訓,夫遺訓之爲必可遵奉,人孰不知,而此亦有不可以膠守者,試就昌集事而論之,昌集內懷凶狡,外示勤恪,雖以先大王則哲之明,猶不能無惑,終始委任者,亦不過姑試伯鯀之意,則今玆儒林是非之倒植,亦是厚誣天聰之一事。到今逆節彰著,王法亟行之後,亦將以先朝之所嘗眷遇者,而以今日歸之於不遵先旨之科耶?噫,扶植益勳,固結勳戚,乃宋時烈之向來伎倆,而畢竟奉行遺算,戕害儒賢,出於戚里之手,此士論所以嚴辭痛斥者也。今國舅不知戒此,反爲浮議之所激成,而輕自壞其馬鄧家謹愼之風,可勝惜哉?臣等旣以斯文事,論列於前,今於異議之橫生,不得不略加申暴。伏乞聖明,固守初志,無或撓改,仍降明旨,勸勵國舅,以幸斯文,以光聖德,不勝大願。臣等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