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景宗/四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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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四月 閏四月

4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李翊漢呈辭受由。右承旨兪命凝坐直。左副承旨洪重禹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陳疏未承批。同副承旨蔡成胤。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夕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睡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開氣消痰湯,昨日連進,而天突上左邊浮高,更無餘氣,結喉堅硬處,益有消減之效,右邊浮高餘氣,更益消解,疼氣與困惱,亦復益減,而寢睡水剌,亦有漸勝之勢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終宵憂悶,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寢睡水剌,與昨一樣,諸症候少減,湯藥進御矣,輪回直宿。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上左邊,自初浮高處,已盡消解,右邊浮高,幾盡消解,只有微疼之氣,比昨有減,結喉上堅硬處,漸覺軟縮,困惱之候,亦差勝。諸醫等皆以爲,開氣消痰湯,旣有顯效,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煎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洪重禹啓曰,行大司憲李眞儉,執義李眞淳呈辭,掌令李廷傑未肅拜,掌令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辭,持平金尙星呈辭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凝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以春秋館郞廳,以監事意啓曰,史閣曝曬,間一年擧行,乃是定式。江華鼎足山、江陵五臺山、奉化太白山,三處史閣曝曬,今年當次次第發送史官,曝曬,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司書黃晸,連日入直矣,以掃墳事,下直出去,兼司書宋眞明奉命出去,說書韓師得呈辭入啓,兼說書李喆輔呈辭受由,下番他無推移入直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承旨李萬選外四寸弟永川郡守崔錫九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官員,以大提學意啓曰,今春三朔月課,連有事故,不得出題。到今春節將盡,勢難知委外方,自前如此之時,有變通之例。春三朔,則事勢如此,來夏三朔爲始出題,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朴弼夔,除拜多日,一向撕捱,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殊涉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禹,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別把陣,今春等賞中日,本廳射亭良中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頃以諸路災荒尤甚守令,限麥秋勿爲遷動事,陳啓蒙允矣。春川府使趙儆,移拜忠淸水使,節度之任,雖與他官有異,而災邑勿遷,係是成命。春川,又是嶺西災荒最甚處,當賑易守,十分可慮。趙儆新除授水使之任,今姑遞改,仍任春川府使,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中軍李鳳祥,摠戎使移拜之代,卽當差出,而當品中,可合之人絶無,尙未差出矣。本營亞長,爲任最緊,與他有別,而累朔假差,事體未安。在前如此之時,或以禁軍別將,有移差之例,今此中軍有闕之代,以禁軍別將南泰徵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三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凝,以成均館官員,以知館事意啓曰,去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製,去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曾已啓達蒙允矣。連因候班未撤,限內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所屬各司官員等,去癸卯年秋冬等褒貶,因堂上有故,限內不得爲之矣,今始磨勘,東西氷庫及司譯院,去癸卯春夏等褒貶,竝爲等第以入,而所屬中,宗廟署、社稷署、弘文館、藝文館、春秋館、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奉常寺、禮賓寺、東南關王廟、典牲署、司畜署、內醫院、惠民署、觀象監、司譯院、掌樂院官員等,去癸卯年秋冬等褒貶,各其司領事、提調、堂上有故,不得一時磨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典醫監、東西氷庫所報,則典醫監官員等,去辛丑、壬寅兩年春夏秋冬等,及癸卯年春夏等褒貶,其時提調有故,多官或不仕移屬,或身死,不得磨勘。東西氷庫官員等,去壬寅年秋冬等褒貶,其時郞廳,俱以遷轉,不得磨勘,自本曹,具由入啓蕩滌云。依近例,竝勿論,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尹志書啓,臣承命馳往于京畿龍仁魚肥谷議政府領議政崔奎瑞所住處,傳宣聖諭則以爲,臣於席藁之中,伏聞慈聖違豫之候,閱月彌留,遠外憂慮,益不自勝,而八朔痼疾,一向危篤,不得爲離身一步計,罪上添罪,日俟嚴誅,不意特遣近侍,傳諭以藥院遞解曲折,臣誠感泣恩私,不知死所。第此敦召之旨,則臣之情實,前後累疏,畢暴無餘,而尙未蒙聖鑑俯燭,惶隕抑塞,措身無地。臣若縷命未絶,精神稍醒,則勢當更以一疏,仰犯瀆擾之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禹,以刑曹言啓曰,出身禁軍徐昌雲,因私奴忠男呈狀,靑魚價錢一百五十兩,中間偸食,故方定日督徵,而不待本曹結末,徑先越訴於京兆,侵斥法官,無所顧憚,其爲情狀,誠極痛惡,推覈處置次,囚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凝啓曰,卽伏見忠淸監司權益寬去癸卯秋冬等褒貶啓本,則木川縣監沈廷鵬,以雖無民怨,宜警濫率爲目,旣曰濫率,則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難免疎忽之失,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副提學李明彦,伏以,臣於頃年,猥叨是職,僥冒之狀,空疏之實,前後辭疏,畢暴無餘。聖明想亦記有,今不必更覼縷,自劃之地,決難冒進,而昨日入肅,迫於復命,非爲因仍盤礴之計。且臣與知春秋臣柳鳳輝,有姻親應避之嫌,揆以法例,在下當遞。伏乞聖明,亟命攸司,照例許遞,以存公法,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敎京畿水軍節度使兼三道統禦使鄭壽松書。王若曰,雖一路專制之任,尙稱難人,而三道統禦之權,尤宜擇帥。疇堪膺命,予喜得卿。𰦀彼穴口之海防,實我畿右之天塹。舟艦交泊,地當水路之咽喉,堞壘相望,勢成沁都之脣齒。有事則遠控湖海,爲政則兼理兵民。浪舶風帆,朝暮出沒之警雖息,朽檣敗楫,陰雨綢繆之備日疎。顧地望素峻於他藩,況簡寄尤重於今日。惟卿,彎弧壯志,簪筆舊家,漢廷蔚推轂之譽,才堪將帥,班生展投筆之氣,時會功名。試金椎於殿前,曾荷寧考之嘉奬,分竹符於塞外,痛洗武吏之貪風。自從授旌銊之班,偉然有干城之望。擢中甄之峻秩,時論咸歸,典內廂之親兵,群情悅服。屬軫固圉之寄,果副聽鼓之思。玆授卿以京畿水使云云。體予委畀之心,勉爾保障之責。封疆妥帖,戎備不講於春秋,饑癘連仍,島氓漸至於凋瘵。裝舟繕甲,莫懷恬憘之圖,撫士休兵,須擬緩急之用。凡諸宿瘼之通變,要在新政之便宜。於戲,荊門之鎖鑰得人,可紓中朝之歎,朔方之旌旗變彩,庶恢上將之謨。衣袽之戒不忘,詎忽備豫之策,鞭靴之餽式絶,宜專奉公之方。須念訓飭之辭,毋替報效之志。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趙鎭禧製進

4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李翊漢受由。右承旨兪命凝坐直。左副承旨洪重禹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未承批。同副承旨蔡成胤。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夕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夕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睡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開氣消痰湯,昨日連進,而天突上結喉堅硬處,益有消軟之效,右邊浮高餘氣,盡爲消解,而微疼之氣,困惱之候,益向減歇,寢睡水剌,亦復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向平常,慈殿症候,已言于醫女,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差勝,一如昨日,天突穴微浮,比前無減,而結喉浮高,姑無益減之候,右邊微疼處,比昨稍爲移上,微似堅硬。諸醫皆以爲,開氣消痰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藥房曰,差備待令醫官,退直本院。

○藥房口傳啓曰,有差備待令醫官退去本院之命。仍令本院別入直,別入直醫官,則自今日依例退送,而其中議藥同參金壽煃,則仍爲留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重禹啓曰,行大司憲李眞儉呈辭入啓,執義李眞淳呈辭,掌令李廷傑未肅拜上疏,掌令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兪命凝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都承旨李萬選,方在藥房輪直中,左承旨李翊漢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柳萬重陳疏入啓,連日不爲仕進,同副承旨蔡成胤昨日病重出去。廳中只有臣命凝,左副承旨洪重禹,出納之地,事甚苟簡。右副承旨柳萬重,所當牌招,而疏批未下,不敢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洪重禹,以右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病,參判李眞儒進,參議尹行敎病,右承旨兪命凝進。

○兵批,判書李肇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呂必容病,參知沈珙進,右承旨兪命凝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參議尹行敎,俱以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星州牧使、黃州牧使,今當差出,而兩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忠淸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李重觀爲持平,金夢瑞爲黃州牧使,申兼濟爲永川郡守,申聖夏爲溫陽郡守,金宇集爲星州牧使,尹大英爲沔川郡守,朴璘爲新昌縣監,金東俊爲永同縣監,李宗白爲兼說書,典牲主簿權聖揆,活人別提姜命載相換,春川府使趙儆,仍任事承傳,善溪君金奎敵愾佐理功臣,善山君金嶠嫡長孫,依法典承襲封君,李獻章、沈㙉、洪聖輔、李著、金命衡、徐命九、崔道文、金履萬,竝單付兼春秋,兼執義金始㷜減下,備邊司薦望,尹行敎爲開城留守。

○兵批,洪萬朝爲知事,沈𱤬爲僉知,鄭載夏爲僉知,申益欽爲五衛將,李允一爲忠翊將,池汝沆爲忠壯將,李壽益爲景德假衛將,李復休爲忠淸水使,許世雄吾村權管單付,金尙星爲副司直,申思稷爲司果。

○兪命凝,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兼說書李宗白,時無軍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兵曹,金潝爲禁軍別將。

○兪命凝,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解醫術士人李溟,日昨入來,後日入診時,當爲入侍,依前例付軍職,冠帶常仕,散料題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卽伏見忠淸監司權益寬殿最啓本,則木川縣監沈廷鵬,以宜警濫率爲目,則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政院,旣以此請推道臣,則守令不可仍置,木川縣監沈廷鵬,罷黜,何如?傳曰,允。

○洪重禹,以戶曹言啓曰,各道年終錢穀御覽會計,例於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啓請受出,晦日內,修正入啓,而黃海道會案,過勅後,修正上送事,本道監司狀請,平安道會案,則限內不爲上送,故監司推考。御覽會計,待其兩道會案上來後,修正以入之意,入啓退限矣。黃海道、平安道會案,今纔來到,御覽會計受出,依例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京別破陣,今春等賞中日試才入格者,從分數多寡,自本廳,依例施賞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藥房直。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慶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未承批。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老江僉使李晩明。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診日次,臣等率諸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宜當。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開氣消痰湯,昨日畢進,而天突上結喉浮高處,益有消減之效,右邊微疼微似堅硬處,還復消軟,困惱之候,益向減歇,寢睡水剌,亦復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寢睡水剌,與昨一樣,諸症候,小減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幾盡消減,結喉浮高,姑未顯減,而上邊堅硬微加,右邊堅硬,還似柔軟,微疼之氣,還復移下,其他諸症候,差勝後一樣。臣等與諸御醫及儒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開氣消痰湯,加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兪命凝曰,今下弓矢,老江僉使李晩明處,給送。

○洪重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守令,多有未署經者,當此農節,夫馬留京之弊,不可不念,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辭受由,或陳疏未承批,或被論,或未肅拜,或呈辭,無一行公之員,久未署經,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陳疏未承批、被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重禹,以司諫院獻納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慶啓曰,右副承旨柳萬重,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禹,以同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慶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病,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洪重禹進。

○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呂必容病,參知沈珙進,左副承旨洪重禹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病不來,參議未差,小臣獨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龜城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鄭來周爲坡州牧使,趙正禮爲善山府使,柳萬增爲龜城府使,吳聖兪爲木川縣監,申昉爲高山察訪,李日躋爲兵曹佐郞,金浩爲禮曹佐郞,李行敏爲典籍,柳鳳輝爲弘文提學,朴弼夔爲校理,朴文秀爲說書,呂必容、金始慶爲承旨。

○兵批,李翊漢、蔡成胤、朴星東、李后潛爲副護軍,李明彦、金始㷜爲副司直,韓師得爲副司正,李溟爲副司勇,李宗白爲副司正。

○洪重禹,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校理朴弼夔,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慶,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朴弼夔,旣有只推之命,待明朝,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重禹,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宗簿寺啓辭刑曹啓目,鳳山郡守張斗紹,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張斗紹,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三日,業武金震漢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崔復文,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幼學李後尙等搢紳儒生一百二十人聨名呈單內,十二代祖開城留後士渭,卽我莊烈王后外十一代祖也。墳山,在於龍仁地,守護禁伐,至於三百餘年之久,而未見有侵犯之患矣,自玉山府大嬪改卜眞海之後,所謂山直輩,稱以案山,不有界限,務爲廣占火巢之計,恣意放火,燃及墓庭,山下子孫,驚遑奔救,僅免罔極之患,而其爲痛心,當復如何?若不一定境界,則日後之弊,有不可言,而此非本官所可擅斷,玆敢相率來訴。自本曹摘奸後,嚴立界限,俾無山直輩如前憑藉火巢,延燒士夫家墳山之弊云。王后先山,事體亦重,而山直輩之憑藉火巢,果爲侵犯,則不可一番摘奸後變通,發遣本曹郞廳,與地方官及大嬪房次知,眼同看審其形址,書啓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呂必容,以忠淸監司狀啓,泰安居邊馬貴等三名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始慶,以黃海監司狀啓,新産生石首魚薦新及進上,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合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司諫尹會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又所啓,安山郡守崔宇泰,本以無識鄙悖之人,行己不美,見棄一鄕人之唾罵,固已久矣。及授本職,專事貪饕,托以支勅,勒捧錢文於民結,以爲贖妾之資,簽丁之際,縱其妾娚,從中受賂,任意操縱,漁夫每戶,以錢濫徵,怨聲載路。其他剝民肥己,侵漁鄙瑣之事,難以毛擧。闔境嗷嗷,如在水火,當此荐飢民困之日,如此貪虐不法之人,不可一日置之於字牧之任。請安山郡守崔宇泰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啓。

○持平李重觀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又所啓,請亟寢罪人李時弼,仍前發配之命,更令鞫廳,依律正法。措辭見上又所啓,亂臣賊子,無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三手之兇毒慘烈者哉?義人、哲人之妖惡邪慝,旣入於梅花點之招,則其父彦度,本以陰譎兇悖之人,萬無不知之理,而終逭肆市之戮,亦云幸矣。當初哲人之掩捕也,禁郞臨門,諱之以下去其兄義人謫所,終不出給,翌日彦度囚禁之後,始令自現。其蔑棄王命,掩匿賊子之狀,國人之至于今,切齒而痛心者也。義、哲兩賊,雖徑斃杖下,其綢繆謀逆之情節,狼藉於諸賊之招,與就服正刑之輩,罪無異同,則置其父於善地,其爲失刑,莫此爲甚。請密陽定配罪人洪彦度,絶島安置。

○又所啓,前監司兪命弘,爲人庸騃,無所肖似,素乏才能,濫躋卿班,其貪鄙潤屋,本來伎倆,曾爲全羅監司也,不法肥己之事,不一而足。且有奸裨猾吏,居間慫慂,請托公行,賄賂多門,貽弊列邑,爲害生民,傳說狼藉,至今唾鄙,此所以臺啓之重發也。夫各道營穀之在於列邑者,乃所以補賑資而需公用者也。雖非元會付所管,莫非公物,則其不可暗地濫用也,決矣。及其遭彈見遞之後,潛自減數於重記修正之際,行關變幻於列邑成冊之中,厥數夥然,終無去處。郭姓褊裨,趙哥營吏,乃其終始主管者也。若令本道,各別嚴査,以其營上各邑謄關所錄,憑考於本道留庫實數,則其所姦狀,自可綻露。請郭姓褊裨,趙哥營吏,自營門,爲先嚴囚,究覈實狀後,前監司兪命弘貪鄙不法之狀,依律正法。

○又所啓,新除授掌令柳綎,時在黃海道黃州牧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諭事,依啓。

○同副承旨蔡成胤,伏以臣,强策衰朽之質,久叨夙夜之任,三朔供劇,百祟交闖,牢鎖直廬,輟被無期。適當慈候違豫,昕夕承候之時,不敢言私,力疾奔遑,日昨候班罷歸之際,猝得腰脅之痛,如刃亂刺,頃刻氣窒。幸賴一院之扶護,鐵砭艾熨,雜試救急之劑,移時少鎭,僅甦一脈,而地非調將之所,病有汚穢之慮,左右扶掖,不省舁出禁門,及還私次,痛勢轉劇,乍降乍升,發作無常,寒戰頭疼,外侵且乘,繞壁達宵,轉動不得,刀圭罔驗,人鬼莫分。臣病實狀,禁中上下,無不目覩而驚怕。臣雖無似,豈敢托病欺天,曲思自便之圖哉?且臣,矇不勝任,又有溺職之罪,前席問備之罰,除非病故,自在應遞之科,不日見解,臣亦自知,奚必於院僚不齊,凡事苟艱之日,竝起陳章,徒事紛紜爲哉?顧此重發之症,旣乘於昏耄創殘之餘,非如一時偶感之比。出納之地,難容一日蹔曠,源委之疾,不可時月責效,而疾痛呼父母,則人之常情。玆敢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憐臣病狀之危苦,諒臣懇迫之無地,亟許鐫改,一意治病,俾尋生路,千萬幸甚。踏啓字。

○甲辰四月初三日巳時,上御時敏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記事官林光弼,記事官曺命敎,記事官尹尙白入侍。醫官權聖徵、方震夔、許坫、吳重卨、金必祐、李泰亨。光佐進伏曰,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又曰,大妃殿症候,比向來大有差減,極爲慶幸,而今尙有餘症,結喉右邊堅硬處,猶未消解,憂慮未已。卽今症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又曰,中宮殿氣候安寧乎?上曰,安寧矣。光佐又曰,王世弟氣候,何如?上曰,平穩矣。光佐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唯。光佐曰,入診時,俯伏而已,則無入診之本意,極知惶恐,而臣等與醫官等,瞻望玉色,詳察聖候宜當。上曰,依爲之。權聖徵診曰,三部脈度沈數,而不至大段,右邊寸關脈度頗數矣。方震夔曰,左右脈候沈數,右邊寸關脈,加數矣。瞻望玉色,比前加勝矣。許坫曰,脈候左手三部,比向日稍數,右手寸關脈,比向日加數,瞻望玉色,則加勝矣。吳重卨曰,左右脈候沈數,而右邊寸關脈,稍似加數矣。李泰亨曰,左右脈候皆數,而左邊脈加數,前則沈數矣,今則洪而數矣。光佐起伏曰,小臣瞻望,則玉色敷腴,而比前稍瘦,水剌,比向來不減乎?上曰,無減矣。光佐曰,寢睡,何如?水剌,比數年前,甘與不甘,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近來大便快下乎,滑乎?上曰,如常矣。李萬選曰,忍冬茶,日進乎?上曰,日進矣。萬選曰,牛黃每調進矣,近日則未聞入牛黃之敎,未知牛黃調進乎?上曰,調服矣。肇曰,牛黃調服,則渴乎否乎?上曰,無之矣。光佐曰,有汗氣乎,無之乎?上曰,無之矣。肇曰,近來久停湯丸,氣候一樣平安乎?上曰,平常矣。萬選曰,氣候,比前進御湯劑時,何如?臣與醫官等,未能詳知某藥有效,前日伏聞醫官言,則前進湯劑,多至數百餘貼,未知何藥有效耶?有害者,抑何藥耶?如此事,必分付醫官,然後可以商議藥料而定之矣。上曰,一樣矣。萬選曰,小臣,向時草草陳達,故更達矣。雖以閭閻病患言之,某藥之有效有害與否詳知,然後可以論症定藥矣。光佐曰,臣等,於閤門外,與諸醫詳議矣。雖閭里之人言之,每服藥餌,則便成藥腸,脾胃易傷,少止後更服,則必有顯效,頃日,以停藥事仰達者,蓋欲聖躬之暫爲休息,以調脾胃也。計因感冒泄候停藥後日字,則今至卄餘日,再次議藥時,請停藥後日字,則殆旬望間矣。今日則姑爲退去,以待十許日調養脾胃後,與諸醫等,議藥稟定,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雖非入診日次,數數召見醫官,則醫官等,可以詳察聖候,以此下敎,何如?上曰,依爲之。肇曰,此後,數數召見醫官,則可以詳知聖候之如何矣。光佐曰,雖以私家凡人之病言之,必有病錄,以爲對症命藥之地,前頭寢睡水剌加減,玉體汗氣之有無,大小便之如何,時時書下藥院則,好矣。上曰,唯。光佐曰,小臣旣入侍,敢達矣。驪州,素稱畿內名都會,故相臣、宰臣及其他簪纓之族,連絡以居矣。向來大風,連燒七十餘戶,而竝計挾家,殆百餘戶,簪纓大家,竝皆灰燼,蕩爲丘墟。其中興平尉元夢麟姪婦,則母女一時燒死,士族婦女之燒死,極爲驚慘。去年丹陽郡民家燒火時,朝家別爲軫恤,常賑兩廳耗穀,劃給賑活矣。驪州則比丹陽尤爲驚慘,上年本州入於尤甚邑,故常賑兩廳耗穀,一半劃給爲賑資,一半尙餘存,而厥數不多。依丹陽例劃給,使之計戶分賑,而其中簪纓家,則令京賑廳,別加恤典,以廳穀加數題給,似合事宜。相臣宰臣家子姪孫,或燒死,或蕩析赤立,無以爲生,朝家視之,宜與凡民異,故敢達。上曰,依爲之。肇曰,以本州耗穀,均給好矣。京賑廳穀,則不必劃給矣。光佐曰,丹陽耗穀,則劃給之數,二百七十餘石,而驪州一半耗穀,則僅百餘石矣。以此數何以分賑於百戶,而又及於別恤典乎?萬選曰,燒死家,例令其邑,各給皮穀數石矣。肇曰,燒火家口及耗穀多寡,詳細査出後,更爲稟處,宜矣。光佐曰,救恤之道,一時爲急,若待往復累次,則何能救急?如此煩碎之事,亦何可再度稟處乎?兩廳耗穀,爲先使本州均賑,而簪纓家,則燒燼處,自本廳詳問,參酌題給,似好矣。都提調以下少退,更爲入侍後,光佐曰,俄者所陳,未及承聞發落,依小臣末稍所達施行乎?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4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坐直。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金始慶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未承批。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巳時午時,日暈,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開氣消痰湯,昨日連進,而結喉上堅硬處,益有消軟之效,右邊微似堅硬,微有疼氣處,亦復快減,困惱之候益減,而寢睡水剌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向平常,慈殿症候,少減後一樣,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口傳啓曰,大妃殿醫女入診時,忠勳都事金後衍,同爲入侍矣。症候今旣差勝,自今間日入侍,而議藥當次日,則雖非間日,使之入侍,何如?傳曰,知道。

○藥房又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已盡消減,結喉上浮高頗減,堅硬一樣,右邊微疼及困惱之候無加。諸醫等皆以爲,開氣消痰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呂必容啓曰,同副承旨柳萬重,辭疏雖未承批,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其在院規,殊涉未安。右副承旨洪重禹,亦爲病不仕進,出納之地,不成貌樣。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金始慶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李萬選啓曰,日昨筵中,因大臣陳達,凡傳敎頒布時,各司官員,親來謄去,而慢不親進者,入啓罷職事,捧承傳矣。今日以驪州燒死人等恤典,傳敎頒布次,戶曹郞廳,發牌進來,則當該郞官,日晡不來,替送書吏,使之謄來,以致書吏之私謄於望門之外,朝家申飭,纔過數日,該司之全不奉行,至於如此,事之寒心,莫此爲甚。當該郞廳,依定式罷職,何如?傳曰,允。

4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慶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未承批。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一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開氣消痰湯,昨日連進,而結喉上堅硬處,益有消減之效,右邊微堅微疼之候及困惱之氣,亦復快減,寢睡、水剌,漸覺差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寢睡、水剌一樣,諸症候,少減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還似微浮,結喉上浮暈稍廣,左邊結喉傍,亦有微浮之氣,右邊疼氣似減,困惱之候頗加。臣等與諸御醫及儒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開氣消痰湯,今姑停進,加味二陳湯,加便香附一錢,連進三貼宜當云。此藥一貼,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禮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必容啓曰,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昨日違牌,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當此多事之時,出納甚爲苟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朴弼夔,前後違牌,殆將十次,不念分義,過自引嫌,一向撕捱,終不應命,其在事體,至爲未安。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李眞洙,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病,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右承旨金始慶進。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進,參議未差,參知沈珙病,右承旨金始慶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病不來,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李眞洙爲修撰,尹惠敎爲兵曹參議,南壽彦爲禮曹正郞,朴泰逵爲漢城庶尹,李喜濟爲靈巖郡守,李敏好爲安山郡守,金箕錫爲戶曹佐郞。

○兵批,承旨啓曰,時無緊窠,且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又啓曰,弘文館草記,新除授修撰李眞洙,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始慶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又啓曰,卽者正言朴師悌,自鄕承召入京,而以上來時,身病乘轎之意,陳疏自首,原疏不敢捧入,卽爲退却矣。三司之官,冒禁乘轎者,直捧禁推,已有定式,而臺諫則先遞其職,然後方可以捧入禁推傳旨。正言朴師悌遞差傳旨,爲先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必容,以戶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七日藥房入診,大臣、備局堂上同爲入侍時,大司憲李眞儉所啓,臣待罪西關時,以各司奴婢貢紬,直上納地部難便之意,有所狀聞,自該曹防塞,未得施行矣。此爲一道大段弊端,各邑奴婢之貧賤者,直納地部之際,京司吏輩之從中受賄,其弊不貲。千里齎糧,擧皆呼冤,若自巡營,嚴飭各邑,趁期上納于監營,自監營一時上送於地部,則事勢便好,亦無中間作弊之端,故自前自營門上送,而自十餘年前,使奴婢各自直納于地部,未知其故。戶曹判書趙泰億,今方入侍下詢後,自監營上送事,定式施行,以除西關之民一分之弊,何如?趙泰億曰,眞儉在西關時,果以此事狀聞,備局覆啓以爲,直爲上納,雖有弊端,自列邑上納監營,亦有牟利輩,從中防納之弊,故有所防啓矣。監司若申飭列邑,使無防納之弊,而因革直上納之規,則好矣。眞儉曰,若有防納而現發者,論罪各邑守令,豈有此弊哉?右議政李光佐曰,若然則令戶曹稟處,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遠道奴婢之納貢京司者,齎糧往來之費,旣甚不貲,吏胥操弄之弊,亦所難堪。曾前該道監營,請罷直上納之規,自監營收捧上送事,有所狀請,而備局爲慮牟利輩從中防納之弊,防啓不許矣。今者重臣,自西藩還歸,採取民情,如是陳達,臣亦連年奉使西路,稔聞直上納之爲大段弊瘼,合有變通之道。牟利輩防納之弊,道臣苟能嚴防,則可保無此患,上送紬木,若不合於公用,還爲退送,嚴責守令,似不必如直上納之時。依前自該道監營,申飭列邑,善爲收捧上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以義禁府言啓曰,今番鞫廳,大臣以下,竝書啓事,命下矣。前後參鞫大臣以下,竝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御史可合人,更爲抄啓事,旣已定奪,故今玆抄啓,而咸鏡、江原兩道,則趁今發送事,旣已陳達,其餘諸路,前頭亦當有續送之擧,故稍加廣抄矣。前抄未發遣四人中,尹聖時衆所共知衰病,趙鎭禧曾以無故仰達,而聞其偏母,年已望八,獨子無兄弟云。兩人不得已拔去,舊抄二人,新抄八人,竝十人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昨因黃海監司狀啓,薦新及進上石首魚,因今年有閏月,節序差晩,不得封進,差使員白川郡守柳鳳逸罷黜事,下吏曹矣。莫重薦新及進上,有此闕封,揆以事體,誠爲可駭,而以至月之故,節序旣已差晩,則非人力之所及,在前如此時,多有只推勿罷之命。本郡屢經大侵,蕩殘之餘,遞易可慮,白川郡守柳鳳逸,從重推考,特爲仍任,何如?傳曰,允。

○敎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尹五商書。王若曰,陸海之關防儘多,而統三道者最大,西南之閫寄俱重,而兼二使者尤尊。自古得人甚難,念朝廷素重是任如今捨卿莫可,而乃父曾莅玆營。韓公之築三城,諒本意之有在,叔子之留片石,尙遺愛之未衰。近緣委寄之或非其人,以致節制之多失其道。師律之解弛,戎備之朽鈍,殊乖綢繆之方,軍額之減縮,物力之凋殘,難爲緩急之用。顧此保障之重地,若是疏虞,不有干城之雄材,疇可倚任?惟卿,箕裘舊業,弧矢初心。世篤忠貞,父子有晟愬之譽,人稱謹畏,兄弟擅璨瑋之名。內庭賜科,沐先朝之恩渥,別職行奬,聳少日之風儀。操身而恥躁競之風,不事權貴,居官而勵廉簡之節,無染脂膏。所以望實之俱隆,故乃任用之益篤,屢典弊邑,連乘塞障,輒下漢廷之璽書,四膺雄鎭,再掌禁廂,蔚爲周家之屛翰。人言不諒,固已察其冤誣,廟薦交騰,今更試於盤錯。玆授卿三道統制使云云,臨洗兵之館,戟門懷下馬之時,佩都督之符,幢節摠傳家之物。卿其式欽寵命,務恢良圖。兵甲精嚴,忠武之軌躅宜審,邊塞警急,平家之變詐可監。沿海舳艫之繕修,想切繼先之志,列鎭亭障之施設,應多念舊之懷。伊刑賞審愼之方,自有家法,若軍民撫綏之策,何待予言?於戱,控扼重溟,永息鯨鯢之浪,懲毖百載,莫忘龍蛇之年。必殫固圍之謀,以成建標之績。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趙趾彬製進

○敎守全羅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權詹書。王若曰,分奠千里之封疆,固任大而責鉅,妙簡一時之才彦,或外重而內輕。肆輟北斗之司喉,庸畀南維之按節。眷彼全羅之一域,實我國家之要區。其地則與豐沛同,樹枌興龍之所,其俗則與楚越等,飯稻羹魚之鄕。水陸船車之所委輸,素稱兩湖間大都會,公私財粟之所需用,自是八路中最上腴。不幸飢荒之歲仍,馴致凋瘵之日甚。田案大抵欠縮,災實相蒙,軍額太半流亡,隣族竝困。水潦囓而蒼生或化爲魚鼈,桴鼓警而赤子或變爲龍蛇。時無畢公,孰能任東釐之責?世有張詠,方可弭西顧之憂。雖平昔尙難其人,在今日尤重所選。惟卿,識度沈靜,姿性端良。持論詳明,有一團精華之內蘊,處事纎敏,無半點浮夸之外循。剴切古諍臣風猷,雍容眞學士樣子。蓋其事先朝者餘數十載,凡所裨當世者非一二言。屢對胄筵,予固知經術之淹博,間佩郡綬,民則蒙惠化之敷宣。頃當改紀之初,首膺賜緋之命,遺簪墮履,復召湖西之散蹤,緩帶輕裘,俾撫漢南之重鎭。久勞股肱之郡,茂著政聲,進長耳目之司,思聞讜論。於前後之歷踐,則內外之俱宜。虞朝命龍,縱急任出納之允,漢庭分虎,蓋欲試牧禦之才。玆授卿以全羅道觀察使云云,蹔辭邇班,往撫遐服。稟裁專斷,式遵彝章,區劃設施,無滯俗例。刑賞不可以喜怒爲用,務要小心,聽察不可以細刻爲明,只存大體。舊操益勵於苦蘖,新化佇洽於甘棠。宿瘼猶滋,利器可別於錯節,良役方究,活着宜下於危碁。勉服詞頭之言,增重方面之寄。於戱,昔嘗試封內之一邑,尙多專不威之嘆,今乃畀甸外之十連,必有大可觀之政。譬如福星之流照,汝其欽哉,稍俟仁風之普揚,吾且召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尹聖時製進

○今初五日未時,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李光佐,戶曹判書趙泰億,兵曹判書李肇,刑曹判書金一鏡,吏曹參判李眞儒,左承旨呂必容,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副校理趙趾彬,記事官尹志,假注書趙鏛,記事官曺命敎,記事官尹尙白。上西向坐,李光佐進伏曰,今日淸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大妃殿症候,漸益差勝,深庸欣幸。今日則左邊消滅處,浮氣更發,昨午困惱微加,不勝憂悶,此時諸症候,更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光佐曰,王世弟氣候,何如?上曰,平穩。

○光佐所啓,卽今京外民生,日益困窮,殆至於不能支堪之域,人心日益淆漓,殆至於不可收拾之域,良民之困於隣族者,其倒懸固有所以,而其外凡士民,竝皆如此者,厥故安在?不過京外官,皆不能精擇,私意橫流,百弊俱生,以致如此。若不及今早圖,國家實無扶持之勢,吏曹堂上,今方入侍矣。臣等在外,每相與勉勵,然習俗陵夷之餘,每患因循,更加申飭,使之隨闕極擇,守令尤爲十分愼擇,俾無貪冗間雜之弊,期於有實效,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所啓,京裏則刑曹、漢城府,外方則監司、守令,至誠爲民,期於洗冤布澤而後已,則民生可以庶幾,而大小官,皆患因循,雖其中盡職之人,每不能夙夜勤勵,殫精竭力,此則惟在於聖朝飭勵董率之如何耳。以京民言之,千百種苦惱,專在於京兆、刑曹郞官之多循請托,吏卒之居間作弊,堂上苟爲嚴加約束,勤行勸懲之政,則豈如是乎?兩府長官,雖方勤職,然如此而止,則未易大段振勵。別賜申飭,使之痛革舊弊,必使都民,安保而後已,外方則民之苦樂死生,係於守令,而操縱守令之權,又爲專在於監司,監司盡心董率,勸懲嚴截,而守令曉夕孜孜,期於保民,其所委曲方便,盡力所及,如其自己事之避患趨便,則民豈不能少蘇乎?八道監司處,特降別諭,十分飭勵,則厥后監司之動心擧行,有實效與否,臣當自外詳察,入奏矣。爲先使政院,稟旨下諭,各別措辭飭勵,宜矣。且向來貪風大振,而方伯未嘗有一番摘發貪吏,啓聞懲治之事,亦可見其不能盡職矣。此意,亦入措辭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眞儒曰,近日貪風大行,臣曾忝吏曹參議時,以抄選淸白吏,以爲激濁揚淸之地,而久不擧行,此事速行,何如?李光佐曰,淸白吏抄選,事體至重,左相在世時,尙以首相之不在,不敢抄入,小臣何敢獨自抄選乎?外方監司之不能嚴黜陟,有可以揣知者,近日守令之貪饕,豈無其人,而未聞有一守令,因貪贜被罪者,此一款,爲先另飭,何如?眞儒曰,所謂貪吏,雖或有摘發者,行査之際,輒皆淸脫,未見得實勘罪者矣。光佐曰,監司處別諭中,守令貪贜一事,廉問狀聞事,添入,何如?上曰,依爲之。

○李光佐所啓,水原府使金啓煥,向者宿病復發,連狀乞遞,臣亦欲入啓許遞,使之姑爲挨過勅行矣,逢見於弘濟站,則病勢頗間歇。顧念本府累月曠官,糶政凡百,全付監色,必多弊端。且於其時,勤農之命新下,遲待遞易,則將致失時,一番還官,整頓官務,擧行勸農之政,然後更觀病情,處之未晩,故以此備細論題矣,再呈三呈,必欲遞解而後已,以臣初欲許遞,執爲引嫌之端云,許遞與否,只在於病之加減,安有以此爲嫌之理?若使之强疾準期,則或難矣。卽今官務久曠,下去收拾,及時勸農,然後徐爲去就,事理至當,此豈撕捱之事乎?行止必欲任意爲之,乃是近日痼弊,事甚未便。水原府使金啓煥推考,使之卽爲下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所啓,國家風勵士民之道,敎化爲本,而亦多在於褒賢崇節,先朝亦以此爲重矣。故名賢成均生員李夢奎,姿稟行誼,有殊異於凡倫者,仁宗大喪後,著詩自廢,閑居頤養,其意趣所極,有人不能窺者。先正臣李珥著行狀,備見稱述,有曰,先正臣金正國,尤加敬重,每論當代學者,必稱先生曰,氣宇之宏大,天分之高bb?b,非人所及。又曰,常慕巢、許之洗耳,夷、齊之採薇,元亮之三逕,有曠世相感之意,卽此數語,亦可想見其爲人矣。且入於故相臣金堉所撰《海東名臣錄》,以儒生立傳,惟此人而已,士林至今追慕,爲俎豆之享,而朝家尙未有一番褒贈之典,實爲欠闕,敢此仰達。特命該曹,贈以淸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此人則非尋常請褒之比,乃是著名之高賢,贈以宰列淸職,子孫亦令錄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所啓,向日臺官,請呂渭良、金聲發兩人,更勿擬臺望事,蒙允矣。新臺受點,非人望則可請改正,銓官擬望,非人望則可請推,而至於使勿更擬之請,曾所未有。大抵臺論,合於公議,則因遂爲更不擬之,公議或稱冤,則當更檢議,銓曹堂郞,僉議通淸,意見不合而論之,則可也,何可以一人之見,永斷人前程,使之更勿擬望乎?且以兩人者言之,金聲發,則非臣素際,未能閱歷,不敢質言,乃是古宰臣金守玄之從孫云,人地則固無不合。至於呂渭良,臣半年同事,詳知之矣。實是西方之傑然人,其爲兵曹郞廳,守法奉公,有過人者,臣以堂上,有所不及,常擧似於人矣。旣經都事、兵郞,而爲人又如此。西方之人,不爲通淸則已,如此人,何可棄乎?此兩人更勿擬之命,特命還寢,而日後更擬與否,使之一從公議爲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所啓,江原監司李正臣,庚子八月,書進明陵誌文,十月,書進翼陵表石,各降加資之命,而該曹一施一不施,似因兩書啓,一時竝定,故誤引一人毋得疊賞之例,有此區別,而明陵、翼陵,陵所不同,誌文、表石,事件各異,彼此書啓,又非一都監事,而入啓月日,先後又別,則該曹之廢閣成命,已無所據,而況兩陵事體,冝無輕重,則區別彼此,尤涉未安。令該曹依前成命,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金一鏡所啓,臣昨以白川按覈御史宋眞明啓本,語欠準的,卒無歸宿,乃以令該曹,廣求律文,稟旨科斷爲辭。該曹法典之外,更無可以加減輕重於其間者,而事係殺人疑獄,故敢請議大臣稟裁矣。大臣之議,以臣不爲更請明覈,而直請議大臣爲非,至請問備之罰,臣固萬萬惶悚,而第念聖上特軫殺獄之重,極擇出入於玉署、天曹之臣,奉命按覈,則事體所關,直自該曹,請爲更覈,固已未安。且趙重老之被杖於兪阜基,因此致斃,不啻狼藉,而旣在辜限之外,曾勘徒配之律,則自臣曹有難憑據勘正,此臣所以有議大臣之請也。大臣今方入侍,自上下詢,參究情犯,有所科斷,宜矣。李光佐曰,玆事若以爲査覈,則無未盡,只律文無襯合爲疑,則請收議大臣,可矣。而秋曹啓目,首尾專以査事未瑩爲言,如此則更査然後,方可論擬律,何可徑先以律文,議大臣乎?大抵査事之欠詳,誠如秋曹啓目,以一事言之,兪阜基所自言之杖數,干證輩反爲減數言之,其虛疎可知也。莫重獄事,旣遣御史按査,終無歸宿,事體不當,宋眞明則推考。諸臣小退旋入更遣御史,月日與杖數,詳査歸一後,議處似好,下詢于入侍諸臣,何如?趙泰億曰,辜限後致斃,自初屍親之言如此。或言屍親怵於主倅之威,不能直招云,而今則主倅已遞,似無顧藉,而今番査事如此,其在審愼獄情之道,更遣御史,宜矣。李肇曰,臣則未見獄案,未知情僞之果如何,而朝家旣遣御史,未得實狀,則似當更遣御史,行査矣。李眞儒曰,今番按覈,終未歸一,其在愼獄之道,不可不更査矣。一鏡曰,雖以査事觀之,日字亦多差錯,而辜限後,如果致斃,則兪阜基,何以生㤼,勒爲捧招於各人乎?此則不無疑端矣。光佐曰,其子之被杖及致死日字,人理無不記之道,而其父之招曰,從致死日退計,似是三十日許云,其言可怪矣。此事名於京外,雖非刑獄,猶可覈實,國體所在,別遣御史,而終未詳覈,則事體殊涉未安。諸臣之言如彼,宋眞明推考,更遣御史,行査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趙泰億所啓,上年自彼中,所蠲減歲幣木十六同,分數計減於所受各契人,則在國家,所得果多,在市民失業不貲,而其中監考,尤有所難支者,故敢此仰達矣。每年歲幣載運刷馬元數一百二十五駄內,一駄則自惠廳給價載運,其餘一百二十四駄,戶、兵曹分半載運,而本曹則自前例以歲幣木四同,劃給於監考等,以其餘利,擔當載運,其後又自漢城府坊民條歲幣五同,啓請加給,本府應辦官之役,亦令責應,蓋其所受,前後合爲九同矣。到今三同二十疋減除之後,只以五同零餘利,責之以兩役,勢固難堪,不可無參酌顧恤之道。今此歲幣各種所減米三千一百餘石中,監考減幣代,刷馬之價,自惠廳除給雇立,俾除市民呼冤之弊,似爲得宜。令宣惠廳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趙泰億所啓,大臣以崇賢尙節之意陳達,臣亦有所懷矣。端宗朝癸酉,領相皇甫仁,左相金宗瑞,吏曹判書趙克寬皆死之。三臣忠烈,與成三問等六臣,無異矣。克寬死之,其弟平安監司遂良亦賜死,遂良之子正言廷瑞亦竄,三臣之中,克寬家受禍最甚,國人莫不悲之。頃年,皇甫仁、金宗瑞子孫,竝有收錄之擧,趙克寬無后,趙遂良獨有子孫,而未蒙朝家記識,此宜與皇甫仁、金宗瑞子孫,一體收錄,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金一鏡所啓,臣方待罪槐院提擧,有所懷敢達矣。曾在先朝,主文臣金錫胄,陳白筵中,前昔表箋文字,多爲中朝人所賞,有華國之稱,亦嘗以此爲解紛釋難之用,故國家於科試,最重四六,爲文士者,亦多着工,以工緻爲期矣。近來則如節日表箋,知製敎本不留意,至於謝恩、陳賀有曲折之文,亦不着意精製,以爲提調亦可改刪,專不致力,每有臨急改製之事,事甚不當。伊時相臣有謂,前則爲文士者,以大提學抹改爲恥,而今之人,恬不知愧,於此亦可見世道。先大王下敎曰,年少文官,不爲着意於事大之文,極爲寒心此後表箋,如不致力製進,則自槐院啓請推考,以爲警動之地,先朝申飭,若是嚴明。且三、四十年之間,科場表題,數出勸奬之道,可謂至矣。臣竊觀近日知製敎製進謝恩、陳賀有曲折之文,專不用力精製,主文之臣,臨急竄改,事體極爲未安。自今別樣申飭,俾勿如前草率疏略之弊,何如?趙泰億曰,先朝申飭,極其嚴明,而年少知製敎,不知其意,或多公故,不爲專意製進矣。大抵長三短四之文,例不用疊字,而今則不能善製,多有疊字,使臣臨發査對之時,每每刪改,極爲未安,宜有別樣,申飭之道矣。一鏡曰,今此所陳各別申飭之語,出於擧行條件,令中外皆知警飭之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金一鏡所啓,近來北使絡繹,中外儲蓄之傾匱,罔有紀極。第自譯官金慶門、李樞等,周旋於常明之後,彼之於我,待之極厚,減貢還幣,又罷攬頭。厥後兩次之勅,需求不甚橫濫,今番來使谿壑之慾,殆難名狀,而地部防塞,亦不敢生梗,似由於常明申飭之效。蓋聞常明以我國人之後孫,曾在康熙之世,位固不卑,新皇帝自在潛邸時,頗有寵,今方官列侍衛,位在極品,向我國盡力云,誠爲弱國之幸。第聞其族弟金振泌在義州者,殊眷眷,而其祖墳在義州,切願修治排石云,振泌曾經二處權管之人也。頃者兵曹又差權管,此何足以生色於常明,而自前國家,若於彼有減貢一事,先來譯官、軍官,皆蒙加資之典,今何愛一資一鎭,不以悅常明之心乎?臣意則金振泌特授折衝,除僉使,分付道臣,略給財穀,使振泌修其祖墳而排石,似好矣。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李光佐曰,國小力弱,無自强之策,一常明少有顧恤我國之事,則尙思報惠之道,此固哀痛處。至於來見使臣,曲致誠意,其周旋之跡,有不可誣者。金始煥、徐命均等,皆言之,渠旣爲國效誠,則豈無奬賞之道?其族黨,特爲軫恤,似無所妨,依刑判所達施行,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肇所啓,兵曹經費出處,只是騎步布,而近來外方上納稽緩之弊,日以益甚。小臣,曾爲守宰時見之,自兵曹排番下送,上番及納布期限迫近,則該吏,無論逃亡雜頉,日夜星火督促,必期準捧,上送於番朔前月二十五日之前,騎、步兵納布,規例卽然也。近來則此例廢閣,番布之隨上番軍同時上納者,十僅一二,兵曹用度,排朔收布,逐月上下,當朔不得準捧,則用度輒闕乏,每朔上下,極爲苟艱,僅僅支過,誠甚悶慮。諸道監司、兵使,句檢各邑軍布,受到付考還,亦是例行之事,而監、兵使,不能着意擧行,自本曹,別爲發關於監、兵使,使之催督上納,非止一二,而了無其效。卽今年前逋欠之外,新未收,亦甚夥然,不可無別樣嚴飭之道,今若以筵中定奪之擧行條件,更爲申飭於諸道監司、兵使,則似不至如前視爲循例事,一向稽廢,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肇所啓,宣傳官金浚之除薦差除,蓋出於別爲勸武之意,而浚,自處以儒生,又稱其父遺戒,終不出肅,故自臣曹草記,請拿金吾,附過還職,已過多日,而尙無行公之意,朝家,初以浚旣是武家子弟,爲人亦有可取,必欲奬用,至於除薦差任,則不可不別爲督出,渠雖托以父命,而此不過常時以某也不能堪操弓爲言而已,則以此而違拒朝命,事甚不當。且設有父命,今則君命亦重,公私輕重有別,其在分義道理,豈容如是?今若以不出,因許遞罷,則適足以中其願,殊無當初勸武之意。金浚,更爲拿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光佐曰,金浚,臣於待罪本兵也,有所陳達勸武矣。臣聞浚之弟備郞洸之言,其父生時,以洸則投筆,浚則業儒之意,常常爲言云,而君命旣重,到今何敢以父命爲托乎?此是金應河同生應海子孫,家世本來武家,渠何敢以其父業儒之遺訓爲托,而終始違拒乎?兵判請拿,誠得事體,以此書出擧條,使之必出,何如?趙趾彬曰,其父遺戒,未知果何如,而朝家欲勸武一人,而終不得,則寧有是理?臣待罪憲官時,取見金吾啓目,亦聞渠言,以定配爲限云,此而不得勸武,朝家綱紀,何以振肅乎?別爲督出,宜矣。光佐曰,人不可一例督迫,以此所達,書出擧條,何如?上曰,依爲之。

○李眞儒所啓,臣曾以癸巳受敎後書院疊設處,雖從祀大賢書院,盡爲毁撤之意,陳達蒙允,而星州書院,因臺啓,旣未撤毁,則今不可異同,請只收恩額,卽蒙允可,又以癸巳受敎以前疊設書院,則從祀大賢外,諸賢書院,竝撤恩額事陳達。大臣,以先朝所賜之恩額,一時盡撤重難爲言,而大臣之意,亦非以癸巳受敎以後疊設之院,一倂因存爲可也,而擧條不能明白,該曹眩於擧行,不可不更爲定奪。癸巳以前疊設之院,大臣,旣以不可盡收恩額爲言,則今不敢更請,而癸巳受敎以後疊設書院,雖從祀大賢書院,依前定奪,盡撤恩額,恐不可已,且從前院宇毁撤等事,雖有朝家分付,外方多不擧行,臣之日昨所達宋奎濂等四人書院撤毁事,及宋時烈、許穆書院撤額事,分付各其道臣,刻期擧行,擧行形止,卽爲狀聞,各其地方官,若或趁不奉行,隨現罷職,院儒,限三年停擧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眞儒所啓,先正臣尹拯道德學問,有非如臣末學所敢窺測,而先正俎豆之享,事體甚重,頃日星州書院,則冒禁疊設,故小臣至請撤毁,而至於洪州書院,丙申年間,上聞營建者也。院宇旣已完役,祠版奉安有日,儒宗專享之院,與他有異,不待士林疏請,特賜恩額,有光於聖上尊賢之德,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眞儒所啓,定州遠竄罪人洪禹傳,罪名甚重,宜不敢輕議,而聞其老母,年過八十,方在全州,全州,去定州千餘里,母子相離,消息久阻,不但情理慘然,係是曾經侍從之人,與他罪人有間。昔唐憲宗時,劉禹錫坐謫播州,裵度,以家有老母,而母子無俱往之理爲言,特許改刺連州,今殿下,方以敦孝理爲重,宜有矜憐,不必量移減等,若移配近南之地,俾得母子相依,則似不害於寬厚之政,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

○呂必容所啓,御史發送時,自內出給封書外,政院,亦有承傳文書授送之規,而前後諸臣所達,極其浩繁,多有重疊之事,眩於奉行,且奏事人中,有罪死之類,以其職名,書塡封書,極爲未安,不可不釐正。前頭御史出去時,就前後受敎中,祛其蔓辭,只書條目,啓下後給送御史,仍爲定式,何如?李光佐曰,御史給送封書,宜簡而不宜繁,只以其要旨,抄出書給,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昨年不參會盟被罪中,金山遠竄罪人尹泓,其先祖文烈公尹暹,殉節於壬辰,其祖忠貞公集,丙子三學士之一,其所後祖忠簡公棨,亦殉節於丙子。尹集之被執而去也,仁祖大王,有予當存恤爾妻孥之命,孝宗大王,嘗下敎曰,一家三節,豈不貴乎?此眞十世可宥者也。不參會盟人,年過七十者,竝勿論,而尹泓,昨年六十九歲,一歲不及,故不得參於分揀中矣。竄配經年,今年滿七十云,此人,自上特以尹暹、尹集、尹棨之孫,而年又滿七十,許其宥釋,則誠合於十世宥之義,亦不違於當初分揀之意,初無分揀之道則已,尹集之孫,何可不念乎?區區所懷,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持平李重觀所啓,臣於日昨,以兪命弘貪鄙不法之事,論啓蒙允矣。追聞之,則當初兪命弘,因御史書啓見遞,而臣啓辭中,誤以臺啓爲言,其論列罪狀則一也。而旣非臺啓,則臣之不察之失,著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

○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合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司諫尹會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漢城參軍兪廣基,本以陰凶之徒,向來戕賢毒正之論,無不參涉,諂附賊集,濫廁仕籍,人之唾罵,固已久矣。乃於昨年會盟陳賀之班,前後擧動陪從之列,輒皆巧避,一不進參,誇矜於自中,有若立節者然,怨國之言,公肆發口,無少畏忌。如此不逞之輩,不可置之於衣冠之列,請漢城參軍兪廣基,削去仕版。上曰,依啓。

○持平李重觀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亟寢罪人李時弼仍前發配之命,更令鞫廳,依律正法。措辭見上上曰,依啓。

○又所啓,請密陽定配罪人洪彦度,絶島安置。措辭見上上曰,依啓。

○又所啓,前監司兪命弘,素乏才能,濫躋卿班,曾任嶺藩,已多貪鄙之誚,及叨湖臬,不法肥己之事,不一而足,且有奸裨猾吏,居間慫惥,請托公行,賄賂多門,貽弊列邑,爲害生民,及當臨歸之際,各樣營穀之在於列邑者,潛自減數,重記修整之時,行關變幻於列邑成冊之中,厥數夥然,終無去處。郭姓褊裨,趙哥營吏,首尾和應,終始主管,此兩人,雖已論啓蒙允,令本道,囚禁覈實,而元犯兪命弘,終不可置之,請拿問定罪。上曰,依啓。

○又所啓,新溪縣令李衡秀,本以麤鄙忘廉之人,全事諂附,濫通仕籍,歷踐工、戶,醜言喧藉,人之唾罵,固已久矣,而昨年錄勳時,使其弟行秀,爲勳臣官敎書寫之任,苟參原錄,贈其父贊成之秩,錄勳推恩,旣是國家之重典,則豈可以書寫之賤任,有贈極品崇秩之理哉?廉恥一節,固不可責之於此等人,而冒當賤役,濫竊恩爵,其無恥鄙陋之態,有口皆唾,而及授本職,抛棄官務,全事貪虐,峽裏殘氓,怨讟朋興,西來之人,無不傳說,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新溪縣令李衡秀,削去仕版。上曰,依啓。

○又所啓,國家治亂之機,係於百司之勤慢,當職者不理其職,犯罪者不明其罪,則奸惡無所懲畏,而國勢日趨於亂亡。年前捕廳罪人金萬英,以私鑄錢人安龜瑞之甥姪,旣因臺啓,使左右捕廳,究問其同謀之跡,則朝令旣嚴,事體不輕,是宜登時奉行,期於得情,而自初捕廳,慢於此事,數次例訊之後,一任其遷延,到今經年,乃以一紙草記,直請放送,其爲肆然之習,誠甚駭然,請左右捕盜大將,從重推考。上曰,依啓。

○又所啓,安龜瑞盜鑄錢於先甲島時,爲其時永宗僉使洪時九所發覺,發軍譏捕之際,偶先漏泄,船載錢貨,太半逃走,只捉鑄錢匠卞義信、黃吉先兩人,及生銅三千斤、鉛鐵二千斤、炭二百石,若干錢貨,將欲馳報上司,則卞、黃輩,請見代將文顯章,傳言於僉使曰,吾輩此擧,實遵數三大家分付,有非私用之比,汝雖論報,有害無益,倘緩玆事,仍爲放釋,則當以數千貫相報,且請于大家,陞差閫任,謂余不信,姑爲囚繫,以待除旨之下云云。僉使聞而駭痛,卽爲枚報營,轉送捕廳,其時捕盜大將鄭履祥,亟欲依法重究,則逆集,懼其事發,遂乃不時請對,稱以履祥老病,不任治盜,汲汲請遞,以弘述代之,終不究竟其事,萬英等,則移送秋曹,無緣放送,此輩之密受兇逆之指敎,肆行陰奸之狀,昭不可掩,而特以捕廳文書肯綮處,皆已毁去,故當時事折,人不得其詳。年前臺啓,捉致龜瑞,則纔入捕廳,立卽自斃,終不得一問而止,蓋龜瑞,自初居在萬英家,銅錢等物,全付萬英,日與宇寬、松等,綢繆謀議於萬英處,卽今龜瑞死後,次第當問者,萬英也。諫院以此發啓之後,萬英至欲先事自殺,幾不得生致,艱難捉囚,據此一款,亦可知有同謀之實,而捕廳慢不詳覈,終至放送,極爲痛駭。請令左、右捕廳,更爲捉致萬英,逐日開坐,嚴加究問,期於輸情。上曰,依啓。

○光佐所啓,小臣雖甚惶悚,而嘗按治時弼,明知其獄情,首尾敢達。自上臂部有腫患,以粘米飯不善粘付之事,與諸醫酬酢,此則出於爲上躬效忠之意,何可猝發不道之言乎?時弼,素耳聾,與諸醫問答之際,諸醫雖對其言,渠則重聽不聞,誤認爲不答,向諸醫,以牛後飼草等語爲答,而諸醫所傳,轉輾如此。渠以年老之人,旣受一次之刑,又將受訊,㤼於重刑,未及更訊,直爲遲晩,而猶尙曰曖昧,臣以爲,旣曰曖昧,則何爲遲晩乎?渠以向上豈發不道之言乎?但重刑,決難堪耐,不得已遲晩云,臣解縛更問,則渠以粘米飯不善粘付之故,有所責詰於他醫,而不勝杖遲晩云。其所承款,終不分明,臣於其時,果請對陳達,故左相崔錫恒,亦嘗箚陳其傅生之意矣。今又允從臺啓,臣旣知時弼承服不實,而不曾畢暴所蘊,則亦非開心事上之道,敢將前後獄情,一一仰達。牛後飼草之說,如係向醫官發說者,而終至一罪,則豈不冤甚乎?傳云,罪疑惟輕,此則渠旣承款,雖不敢以罪疑爲言,而旣有所懷,敢達,下詢諸臣,何如?一鏡曰,時弼事,臺啓蒙允後,大臣縷縷陳達,臣亦當陳所懷矣。時弼平日,若恪謹少心,則容有可恕,而時弼,常常出入於兇逆之家,飽聞逆家不道之言,有此云云。雖以供辭觀之,上上監之說,極爲悖慢,且又承服,何可傅之生議乎?光佐曰,醫官輩之趨勢出入,不是異事,恐難以其出入於凶逆之家,斷定其必死矣。一鏡曰,上上監之說,安敢向聖上發口乎?此言,足以抵死矣。上無發落,諸臣以次退出。

4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藥房直。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慶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未承批。同副承旨柳萬重。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文定王后忌辰齋戒。

○觀象監,巳時午時,日暈,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進御,而天突穴結喉上及左邊微浮之氣,更有消減之效,右邊疼氣,其已快減,困惱之候,還爲差減,寢睡、水剌,亦復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慈殿症候,少減後一樣,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已言于醫女矣。

○金始慶啓曰,今日拜辭單子,通禮院官員,稱病不爲親進,使下吏替呈,事甚駭然。單子則日勢差晩,不得已捧入,下吏,囚禁科罪,而當該官員,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藥房口傳啓曰,大妃殿水剌厭進,尙未有顯勝之候,諸醫等以爲,榛子粥,頗有開胃之效云,自今日煮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又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稍減,結喉上堅硬稍軟,左邊微浮與疼氣,差勝,右邊疼氣與堅硬,亦微減,困惱之候無加。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必容啓曰,同副承旨柳萬重,今日又不仕進,雖因陳疏未承批之故,而連日違牌,不爲應命,其在體例,殊涉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同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4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慶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未承批。同副承旨柳萬重。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文定王后尹氏忌辰。

○觀象監,自卯時至申時,日暈,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氣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天突穴結喉上及左邊微浮之氣,益有消減之效,右邊疼氣與困惱之候,亦已快減,寢睡、水剌,漸益差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寢睡、水剌一樣,諸症候,已言于醫女,湯藥進御矣。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及左右邊微浮,比昨姑無顯減,而左邊疼氣益減,結喉上堅硬,亦似軟縮,困惱無加。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坐直。右副承旨洪重禹呈辭受由。同副承旨柳萬重。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四更,乾方、坤方,有氣如火光,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診日次,臣等率諸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宜當。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畢進,而天突穴結喉上,及左右邊微浮之氣,益有消減之效,右邊疼氣與困惱之候,亦復益減,而寢睡、水剌,漸至差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向平常,勿爲入診。慈殿症候,少減後一樣,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益似消減,結喉上堅硬,亦似軟縮,而左右邊微浮餘氣及右邊微疼,與昨一樣,困惱之候無加。臣等與諸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依前方加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卽者左承旨呂必容,遭服制出去,都承旨李萬選,方在藥院,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辭受由,右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俱以陳疏未承批,不爲仕進,廳中,只有臣始慶一人,出納之際,不成貌樣。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萬選,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萬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慶啓曰,近日院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柳鳳輝,參判李眞儒,俱以病不來,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柳鳳輝,參判李眞儒,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李眞淳,掌令李廷傑,呈辭,掌令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辭,持平李重觀,上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牌不進,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右承旨金始慶進。

○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沈珙病,參知尹惠敎進,右承旨金始慶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李翊漢爲承旨,李世最爲大司憲,李獻章爲正言,李世瑾爲刑曹參議,吳光運爲禮曹佐郞,宋泰基爲司藝,鄭壽崑爲軍資判官,閔廷模爲漢城參軍,金弘權爲新溪縣令,金慶豪爲大興郡守,金東藎爲熊川縣監,趙趾彬白川按覈御史單付,慶基殿參奉林象岳,獻陵參奉曺夏鍾,相換。

○兵批,李眞儉爲副護軍,兪命凝爲副司直。

○以全羅監司狀啓,扶安縣西面居格軍姜奉益等二十六名渰死事,傳于金始慶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舉行。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李眞洙,時在京畿果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校理朴弼夔,終始撕捱,無意應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遠竄罪人尹泓放送事,承傳啓下矣。金山郡遠竄罪人尹泓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黃海道白川郡按覈御史宋眞明啓本刑曹粘目,前郡守尹得仁,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尹得仁,前以他罪,定配於全羅道益山郡配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筵臣仰稟,定州牧遠竄罪人洪禹傳,有老母,移配近南之地,俾得母子相依事,命下矣。定州牧遠竄罪人洪禹傳,移配全羅道泰仁縣,而依前罪目,發遣府書吏,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解醫術士人朴泰初,日昨入來,今後入診時,當爲入侍,依前例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散料題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江華試才賞格,當依判下擧行,米布題給之類,亦當依例磨鍊以入,而其中直赴玄時亨,六兩一矢百五十二步,二矢百五十六步,三矢百四十四步,而無賞格付標之事,其下朴重茂、崔成俊、崔億載等,六兩三矢,俱百三十餘步,而皆以邊將除授,逐名付標矣。玄時亨之步數,過於朴重茂等,而獨漏於賞格中,何以爲之?敢此仰稟。傳曰,元單子入之。

○又以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大妃殿違豫之候,閱月彌留,至有藥院竝直,朝廷問安之擧,大小臣僚,莫不憂遑,而宗臣中,或不無一不進參候班者,揆以分義,極涉未安,不可無論責之道。除老病、初授職外,行齊平守㰒,行壼山副守桱,行益善守漢,行全陽守樸,行益昌守湘,洛春正培,夏陵守樀,夏原守杞,一新守人燁,淸善副守煊,驪平副守燧,全興副守埝,齊豐令檡,齊昌令㯙,完昌令柲,竝命罷職,以警日後,何如?傳曰,允。

○李萬選啓曰,前慶尙左水使李載恒,密符還納時,內藏密符封相考,則封面所書李載恒之恒字,誤書以興字,莫重密符書封之誤書,事極疎漏。伊時當該注書,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4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藥房直。左承旨呂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坐直。右副承旨洪重禹呈辭受由。同副承旨柳萬重陳疏未承批。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假注書李重震仕直。事變bb假注書b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申時,四方昏蒙,若下塵。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夜雨陰濕,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天突穴微浮,已盡消解,結喉上堅硬,益復消軟,左右邊微浮微疼之氣,與困惱之候,亦復快減,寢睡、水剌,漸至差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平常。慈殿諸症候,已言于醫女,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已盡消解,結喉上堅硬,益似軟縮,左右邊微浮,亦似益減,右邊按之,微有餘疼,困惱之候差減。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掌令李廷傑呈辭入啓,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李重觀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持平李重觀啓曰,臣於日昨新溪縣令李衡秀事,論啓蒙允矣。卽伏見諫臣疏語,則或曰,衡秀之明敏才能,儕流之所推,或曰,書寫參勳,有何可賤可苟之事云,臣看來不勝瞿然,繼之以訝惑也。今臣所論,非止爲今日之事而已,此人行己,本來鄙悖,曾爲京兆郞時,以臨訟受賂之罪,重被臺彈矣。其後,諂附權兇,圖囑陞六,其反復綢繆之態,人皆譏罵,則諫臣所謂儕流所推者,果指此等事耶?至於書寫之任,敎命文之錯以爲官敎者,不過臨草誤書者也。元非大段事,則臣不必呶呶爭辨,而若引庚申事而捄之,則有不然者,其時國舅、戚臣,俱參元勛,敎命書寫,必求於當世之名流,以爲永久珍藏之計,固其宜矣。其他告急詗變之流,率皆參勳,而亦有倩寫於士夫知名之人者乎?今此錄勳時,功臣親自提名,行秀求寫其文則已矣,而其兄,爲其郞廳,使其弟年少業科之人,苟充其任,以爲他日媒爵之計,其爲鄙陋之態,有不忍正視,則諫臣所謂有何可賤可苟之言者,臣實未曉也。伊日詣臺時,與諫臣,同坐一廳,諫臣,求見臣之袖中笏記曰,衡秀與我,切緊連姻,同閈居生,情誼甚厚,當初求差此任之時,我亦知其不可而挽止,則渠云已爲入啓,無可奈何云云,今雖不必寢啓,宜減其律云爾矣。今此疏語,與其時酬酢,大相逕庭,此可謂公誦之言耶?臣論一蔭官,重被諫臣之斥,莫非臣不能見重於儕流之致也,何可一刻因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

○金始慶啓曰,持平李重觀,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曾因行大司成李眞儒所啓,癸巳受敎以後,建祠請額疊設者,一切毁撤事定奪,又因副司果李眞洙所啓,非儒宗及立慬死節者,則雖已賜額,一切還收事定奪,而俱未及擧行矣。今四月初五日引見時,又因吏曹參判李眞儒所啓,癸巳受敎以後疊設書院,雖從祀大賢,依前定奪,盡撤恩額事,改定奪,固當從後施行,依此擧行之意,分付諸道,而竊伏念前日李眞洙所啓儒宗死節外賜額,一切還收事,則自古儒宗一人及死節人外,以學業名德,專享俎豆者,指不勝屈。限以儒宗、死節,其外則竝撤恩額,前例所無。且名德考論,至爲重難,則其何以質言高下,有所槪限乎?如或有的知其濫享者,則指名覈奏,或撤恩額,或毁祠院,如宰臣所達,未爲不可,而立定界限,竝撤已賜之恩額,事涉難行,勿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卽伏見全羅監司黃爾章啓本,則年八十以上,歲饌題給時,順川居前守門將兪尙弼,年八十,當給米五斗,鹽三斗,而各減一斗,有違定式,當該監司,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而兪尙弼處,米、鹽各一斗加給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因吏曹參判李眞儒所啓,先正臣尹拯洪陽書院,旣已完役,祠版奉安有日,不待士林疏請,特賜恩額事,命下矣。敎書及額號,令藝文館撰出,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啓曰,白川按覈御史趙趾彬,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注書尹志病,代以李重震爲假注書。

○李翊漢啓曰,假注書李重震,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權詹上疏,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忠淸道舒川地,身縻職事,不得省掃者,今已三載,歲換以來,雨露之感,有難自抑。頃忝喉院,敢上長單,獲蒙恩暇,値有勅報,未敢遠出,叨冒藩寄,近將辭陛,而顧臣先壟,距官路百數十里之地,不以此時歷省,則到彼之後,將曠歲廢掃。況臣曾受朝恩,榮贈已及父母,尙不得如禮虔告,賁榮泉塗,人子情理,尤不勝缺然。輒敢冒萬死,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垂監諒,卽許歷路省掃,俾伸私情,不勝至幸,臣無任屛營震越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歷省焉。

○修撰李眞洙上疏,伏以無似如臣,猥叨不敢當之選,遂忝不敢當之職,意外除書,來到於郊寓僻陋之地,臣仰怵恩光,俯諒私分,驚感之餘,愧恧冞增,誠莫知其措躬之所也。噫,玉署之職,何等地分,何等責任,苟非才學足以備人主之顧問,言論足以爲士友之推重者,上不可以苟且濫授,而下不可以輕易冒當也,決矣。念臣庸才鈍根,晩幸登第,科程末藝,已不猶人,才學二字,初無可論,至於言論,不惟不足以見重於士友,出身之初,便已被人疑怪,受人噂沓,無復餘地。蓋言出論思之長,而指意非常,論斷甚嚴,私心之驚駭惶怖,姑置勿論,以妄言之故,被斥於論思之地,至於如此,則其不合於論思之任,卽此可知。旣無才學之可論,又蔑言論之可觀,則不知何取於臣,而乃使之參是選,而居是職乎?不但微臣私分,決無冒當之義,其在聖朝官方,亦貽濫授之失,臣雖欲徒感恩分,趨走承命,其如羞當世,而辱朝廷,何哉?且臣被論之初,猥上自列之章,仰請誅譴,以俟處分,此與尋常辭職,事例有異,批旨未下之前,無非臣惶恐待勘之日。向者講官郞職,擧皆因此次第遞免,況玆新授,視前二職,地望尤別,今何可以時月之稍久,職名之屢改,而便自晏然,冒沒就列也哉?揆以才分,參以情勢,俱無一分趨承之理,玆敢披瀝悃懇,疾聲仰籲於黈纊之下。伏乞察臣不稱之狀,諒臣難安之情,亟遞新授之職名,仍命刊去於選中,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初九日巳時,上御時敏堂。按覈御史趙趾彬請對入侍時,左副承旨金時慶,假注書趙鏛,記事官曺命敎,記事官尹尙白。趾彬所啓,小臣猥膺按覈之命,數日內,當爲辭朝,而有一二稟定事,敢此請對矣。日昨筵中,左承旨呂必容,以兪阜基獄事,有所陳達,而乃以按獄之際,用刑取服,終非法意云云,右議政李光佐則曰,雖不用刑,自當有善處之道。今番更遣御史之時,以此申飭,則爲好云。凡按獄之道,雖平問之下,或有取服之事,而如有違端,則訊問窮覈,乃是不易之定規,朝家之假此權於御史者,亦所以重獄體也,而今者承宣、大臣之相繼筵白者如此,此有大段妨礙於按覈之端,臣若不更爲稟定,則下去之後,必不無難處之患,故敢此仰達,用刑一節,依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又曰,前按覈御史宋眞明狀本,臣取去後,方可憑覈,而其狀本中,有臚列尹得仁罪狀者,自刑曹移送金吾,已有請拿之擧,而得仁在鄕,未及就囚,其事結末,有難等待。故臣以原狀本必當取去之意,送言于金吾,則金吾持難,終不許給,此獄肯緊[綮],都在於兪阜基,則得仁特其枝葉耳。此獄査實,事體甚重,得仁盤問,元不時急。得仁雖拿來,姑爲仍囚,以待臣之往來,原狀本則臣仍爲取去,以爲憑覈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又曰,今此獄事,前後按査,非不嚴截,而近來海西人心甚惡,況此獄辭證,俱是官屬,凡諸取招等事,或不無先洩虛疎之患。小臣下去後,可以審察形便而處之,而或有難便之端,則各人等,移囚隣近邑,以爲取便按査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趾彬又曰,按覈御史,例有軍官,或有二人帶去,或有三人帶去之事,而帶去之時,則輒皆給馬。前承旨李廷濟,故承旨鄭栻之爲御史也,所帶軍官所騎騎卜馬竝給之。向來洪致中之按覈星州也,其軍官亦給馬云,而李廷濟、鄭栻所帶軍官給馬之馬文,該曹明有可考者,而洪致中所帶軍官給馬之馬文,兵曹無可據者,故前御史宋眞明下去時,不得考例,其軍官不爲給馬云。李廷濟、鄭栻之行,旣有給馬之例,則此爲可照之例,而兵曹諉之以中廢,不欲給馬。今玆軍官之帶去,亦係王事,則不爲給馬,殊涉未安,依前例給馬事,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左承旨金始慶所啓,全羅監司權詹,除拜已久,欲爲辭朝,而父母墳山,未得省掃,故以此上疏矣。以疏批之未下,不得辭朝。本道夫馬,自前監司除拜時上來,已至四朔,遲滯之弊不貲,朝家不可無軫念之道。上似有發落,而諸臣皆不得聞。始慶又曰,小臣聽瑩,上敎不得分明聽得,故敢此更達耳。上曰,當依爲之。

4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金始慶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呈辭受由。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宿尹志。假注書李重震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結喉上堅硬,比昨益復軟縮,左邊微浮,已盡消解,右邊微浮微疼益減,困惱之候,差減後一樣。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結喉上堅硬,益復消解,左邊微浮餘痕及右邊微浮微疼之氣,亦復快減,困惱之候益減,寢睡、水剌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慈殿諸症候,已言于醫女,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吏批,有政,行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右承旨李翊漢進。

○吏批啓曰,京畿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臺諫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李眞望爲承旨,以趙翼命爲獻納,以李景說爲掌令,以李世德爲應敎,以徐命均爲京畿監司,以李日躋爲京畿都事,以南近明爲果川縣監,以李基命爲直講,韓宗揆爲掌樂主簿。

○兵批,有政,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沈珙進,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右承旨李翊漢進。以柳弼垣、李廷傑爲副護軍,洪重禹、吳命新爲副司直,李重震爲副司正。

○金始慶,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禮曹參判,本曹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艱。新除授同副承旨李眞望,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高山察訪申昉呈狀內,素患風痺之症,經年纏痼之中,親病苦劇,委身床席,轉側須人,其在情理,實難離違,斯速入啓處置云。親病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高山察訪申昉,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金始慶啓曰,今日賓廳引見時,兩司當爲入侍,而憲府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受由、陳疏未承批、引避退待人員外,執義李眞淳,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啓曰,明日文臣殿講時,命官當爲進去,而領議政崔奎瑞在外,右議政李光佐,方在藥院輪直中,午前則每有承候議藥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議藥後進去。

○金始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文臣殿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文殊山城辛丑條還上米分給一千二百石內,六百石,因朝令停捧,六百石應捧,而又就其中,三百石收捧,三百石未捧。辛丑雖曰災荒,折半之中,又爲折半未捧,極涉無據。曾因江華留守狀啓,當該別將,使之知名啓聞,各別論罪事覆啓,允下矣。現告狀啓,今始上來,其時別將朴弼虎云,令攸司囚禁,從重論罪,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文臣殿講時,考見各司擧案,則副司果申致雲、柳儼,副司正韓師得,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洪晟、金汴光、鄭道殷、權䌖、申致謹、洪景輔、李挺膺,俱以在外懸頉,身有職名,任意下鄕,莫重殿講,不爲進參,似當別樣警責,而本曹請推之外,他無責罰之道,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柳萬重上疏,伏以臣百無肖似,忝叨喉舌,素乏經練,觸事生疎,只以新被恩私,不敢遽謀解免,黽勉遲回,拖引時月,徒欲筋力自效,以圖一分酬報,而果然才識不逮,釁尤疊出,一誤再誤,左錯右錯。向者臺言之被斥,大臣之請推也,臣不敢以只及當該爲幸,略搆一疏,仰請勘處,而僚席不諒,疏阻未徹。適値慈聖違豫,庭候急設,天牌且臨,臣不暇自顧私義,冒沒赴召,因仍供職,一心愧瞿,如坐鍼氊。只竢慈候復常,起居轍儀,計欲引罪自解,而日昨筵中,大臣以禮、刑兩曹堂上之不卽請推,又請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夫一院周旋,鎭日齊坐,凡係機務,靡不同議,則事或非掌,猶不可獨諉該房。又況秋曹事,職是應掌,尤何以其日之適爲申出爲解,而移罪代序乎?且伏聞請罪之語,以近來政院解弛,無能擧職,凡干公事,全不照檢爲辭,辭意深重,不比尋常云。臣竊伏念,近日喉司,臣獨久冒,此等咎責,臣實首當,臣又安敢以罰止問備自恕,而晏然仍據於職次乎?且臣夙夜供劇,已過兩朔,素患痰疾,挾勞倍苦。數日以來,又傷寒感,咳喘益急,睡食全廢,悶伏私次,昏倒不省,昕夕闕候,亦已多日,情禮久觖,罪戾尤積,惶隕之極,跼蹙靡容,而顧此症情,實無旬日內復起陳力之望。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許鐫削官名,以懲溺職,且令專意調治,得尋生路,公私幸甚,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修撰任珖上疏,伏以臣,猥以無似,過蒙洪造,誤玷經帷之列,蔑效論思之責,徒以區區衷私,冒干恩澤,極知煩猥,無所逃罪。疾痛之呼,不暇緩聲,烏鳥之情,急於反哺,乃敢籲天而求哀,惟聖明少垂察焉。臣頃遭愍凶,痛纏含索,經制奄終,兆慕靡逮,每誦古人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之語,未嘗不怛然興哀,澘焉出涕也。尙幸有偏母在堂,相依爲命,而臣家本寒窶,拙於謀生,子職多闕,未能服勤而致養,滫瀡不給,詎云啜菽而盡歡?甁罄罍恥之有歎,仰事俯育之無資,重以十口飢寒,上貽親憂,此臣所以撫心自悼者也。且臣母屢經産育,素多疾病,自罹窮毒之後,創深毁過,羸綴澌頓,長在床褥,凛凜難保,臣誠不孝無狀,藥餌滋補,不能以時,慙靦痛迫,至欲無生。噫,春輝未報,夕照如飛,令伯陳情,bb實b獲臣心,毛生奉檄,庶慰慈顔。倘臣不於此時,以圖一日之養,則恐或爲沒身之恨,難追之悔也。臣之情事,良亦可悲。仰惟聖上,方侍東朝,孝理之化,風動一世,其在體下之仁,亦或有憫然於此矣。矧今新錄纔完,群彦濟濟,如臣謏學,不必叨塵講幄,久閼賢路,投誠計私,實惟其時。玆冒萬死,仰首哀鳴,伏乞聖慈,俯推錫類之恩,特命選部,授黜一小縣,俾遂人子便養之至願,則天地生成之澤,豈臣殞結所可報也?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爾其勿辭察職。

○甲辰四月初十日午時,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右議政李光佐,兵曹判書李肇,刑曹判書金一鏡,漢城判尹沈壽賢,吏曹參判李眞儒,左副承旨金始慶,執義李眞淳,司諫尹會,校理朴弼夔,假注書李重震,事變假注書趙鏛,記事官曺命敎、尹尙白入侍。李光佐進伏曰,日候溫涼不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大妃殿諸症候,近來日漸差減,極爲伏幸,而臣等在外,未得詳知,卽今症候,一向差復乎?上曰,一向差勝矣。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王世弟氣候,亦何如?上曰,平穩矣。李肇進伏曰,入診日次不遠,而近來丸劑停止許久,聖候如前一樣乎?上曰,然矣。李光佐更伏曰,丸藥停止,幾至一朔。卽今水剌、寢睡,一樣無減乎?上曰,一樣矣。臣等與諸醫,日夜反復商確,而未有的見,聖候虛實,未易詳知。前頭入診後,更議當進之藥,稟達矣。上曰,唯。

○李光佐所啓,卽今京外民生之困窮,實爲哀痛,前後筵席,屢次仰達矣。其中海邊之民,尤爲慘怛,蓋自三南,至兩西海邊,間間有捉魚之所,漁船商船聚集,則本官旣徵稅,監營又徵稅,統水防營又徵稅,諸宮家、各衙門,又以折受徵稅,一船稅魚,至近數十同,或十餘同。此已無據之甚,而其船載得餘魚而歸,則凡所留泊之處,皆爲徵稅。諸宮家、各衙門,聞見海路要害,漁船商船不得不過之處,入啓折受,扼其要路,各爲徵稅,處處要路,當費幾何?且折受一漁所,則不但其地魚稅而已,過去船隻,又皆憑藉徵稅。此猶不足,監營、統水營之屬,發送軍官,或稱眞蘇魚監官,或稱無烙印摘奸,此等名目,不可勝計。遍行海邊,毋論要路與否,載魚多少,遇輒徵錢,輕舠小網,無一得脫,推髓刓骨,無所不至。以漁所言之,靑魚如是,石魚如是,眞雜魚又如是。以過稅言之,嶺南如是,湖南如是,湖西、兩西又如是,京所又如是。窮民捨漁採,無以爲生,欲爲之則剝割又至此,眞所謂求生不得,求死又不得者也,安有如此慘怛之事乎?此弊不革,則沿海數千里生民,決無支活之勢,不可不痛加改革。今後嚴立科條,一處捉漁所收稅之數,通各宮房、衙門、營門、本邑,所收比前直爲半減,而各處要路收稅,則勿論某衙門,本船案付衙門,一番收稅,給官成貼之帖文後,雖行千里,更不得徵稅。鹽盆漁箭,亦只爲案付處及本邑收稅事,定爲金石之法,官吏或犯之,則毋論大小官竝罷職,如或有疊徵之處,則船人卽告地方官,捉囚差人,報巡使刑推定配,船人入告,而地方官不爲擧行者,隨現罷黜事,一竝永爲定式事,十分申飭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肇曰,漁、商船之收稅,自前非無定式,而年久之後,無施行之事,今不必更爲定式,由前定式,別樣申飭,然後可以行矣。上無發落。李光佐曰,此事不然矣。前日非無定式,而每因各道御史,或監司所陳,續續定式,故所定參差不一,終無擧行之實矣。必須如今番所達,南北海邊,一例定式,嚴立科條,然後方可施行。捉漁處收稅,則比舊直爲減半,凡船隻一年之稅,則案付一處徵捧,給帖文,更不得疊徵,若有疊徵者,告于地方官重治,而地方官若不爲依法重治,則來告于備邊司,摘發論罪等項,條件簡約,可以通行,依此定式頒布,更勿撓改,何如?上曰,依爲之。

○李光佐所啓,卽今京江,議政府、忠勳府、耆老所等諸上司,各送差人,稱以本司折受處,徵稅時漏脫之船,凡船隻之不持本司漁所所給之帖文者,則一倂收稅,而勿論南北來船,初不過本司折受之漁所者,竝皆徵出。靑魚節、石魚節、雜魚節,各三兩,一年通徵九兩,竝計諸上司所納,厥數幾何?事極無理。今後則稱以帖文,不特京江收稅之規,永永革罷,或有奸巧吏卒暗自收稅者,許船人進告本司,別樣重治事,亦爲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觀上年嶺南右道御史別單,耆老所稱以海筏收稅,河東、昆陽、南海等數邑前洋,漁船、過船、漁箭、斜水、鹽盆稅等項,盡爲箕斂,一年所收,至於數千兩云,而取見本所文書,則一年官納,不過五十兩矣。金世淵稱名人,陳告創設,而本所初不入啓,擅自送差徵稅,而官文僞稱定奪下吏,則令攸司收禁重治。金世淵陳告之後,累年爲別將,流毒海民,卽今以別將,在南海云,令本道捉囚,刑推定配。上年別將鄭壽能,作弊罔極云,亦令該曹捉來,刑推定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湖南眞蘇bb魚b稅,統營無烙印摘奸稅,竝爲無據。眞蘇魚稅,則臣在湖南時,欲罷而未及,巡撫使權尙游請罷,厥後還入於折受云,而未能詳知。眞蘇魚稅,無烙印稅,竝令劃卽革罷事,分付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彼中以頒慶事送勅,則但送陳賀使,而無謝恩之擧矣,己丑以後,頒慶勅連爲謝恩,今不可異同。且自彼中,今番六起方物蠲減,移準於年貢,此一款,亦不可無謝恩。兩度謝恩表文,令該院撰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光佐所啓,無論山林川澤,此等收稅有弊處,査出革罷,則諸宮家、各衙門,更卽折受,曾不移時,其弊如舊。今後則此等以民弊革罷之處,備邊司置簿一件,凡折受文書,呈政院,則竝送備邊司署經,如內需司折受,則亦令先送備局署經,相考置簿成冊,知其不干於前日革罷處,亦無民弊,然後以無頉出署以送後,方許折受。或有違令折受處,則當該主管堂上論罪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兵判李肇曰,戊辰以後折受處革罷事,累次定奪矣。新折受防塞之後,諸宮有稱以買得折受者,旣云買得,則防塞似難,而買得之中,亦有弊端。自今以後,買得折受,亦詳察處之,爲可矣。上曰,依爲之。李光佐曰,李肇之言,似未能明知折受曲折也。買得則爲買得,折受則爲折受,寧有買得折受之名乎?朝家旣禁折受,則各處續續折受,極爲不當。今後一依朝令禁斷宜當,而其中或以換給,曾有受敎,不得已折受處,則文書先送備邊司,署經爲好,故纔有所仰達矣。先送不便,則勿論諸宮家、各衙門,折受文書啓下後,自政院直送備局署經,如俄者所達有頉,則自備局防啓,無頉則出署以送後,方爲施行事,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肇所啓,夜禁旣有捕盜廳、巡廳,又令三軍門,別爲巡邏,尤所以嚴其禁也。近來人不畏法,肆然夜行,無以禁戢,軍門使牌將軍卒巡夜,犯人或持公文書,或知有公故實狀則放送,不然則不敢私自放送,事例卽然。各司每自庇其所屬,日者禁營巡邏,捉去政院使令,政院發牌,推捉牌將而不送,則至於入啓,收禁其牌將,臣於其時,欲爲陳達其曲折,而政院又請推,小臣嫌於與之相較,姑置之矣。巡邏旣使嚴禁夜行,而或有此等事,牌將等輒有所顧憚,不敢嚴禁,大將亦無以申飭,事甚可慮。此後則凡以巡邏夜禁事,諸上司發牌,推捉牌將及邏卒,一切禁斷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右議政李光佐曰,李肇所達,殊欠別白矣。以爲諸上司,皆勿許推捉牌將云,議政府、備邊司,何可竝入其中乎?各營軍校,諸上司、法司,皆必爲進來公事後推捉,而政府籌司,則摠百司,故直爲推捉,例也。巡邏牌將,若有分付,或推治之事,則何可不爲捉來乎?政府籌司,則勿入於定式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肇所啓,京畿各驛,連値凶荒,且數年鞫獄,人馬奔走,凋殘莫甚,不可無顧恤之道。上年以京畿監司之所請,自賑廳出給若干米太,而靑坡、蘆原兩驛,未入其中,兩驛人馬之服役,比他驛尤爲苦重。卽今無以支保,宜有一體賙給之事,臣竊欲陳請,而賑廳、戶、兵曹,皆方在匱乏之中,無以推移。臣取考前例,自禁營有米穀分給之事,卽令禁營,保米餘儲,或可除出若干,贍救其急,抄出兩驛所屬尤甚之類,參量白給,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沈壽賢所啓,都民困於坊役,不能支堪,故頃因臺啓,有坊役變通之事,本府今方擧行,而從前變通,非止一再,旋卽寢却,不能久行者,每緣各軍門及各衙門冒屬之類,厭避坊役,訐訴於各其衙門,捉致當部下吏,重加刑杖,禁其出役,故勿問應頉與冒屬,該部莫敢誰何,此弊不祛,則坊役萬無變通遵行之事。今與各衙門,文移往復,相議變通之後,如或有不可不頉役者,則自其衙門,移文漢城府,而自本府詳考其頉役的實,然後捧甘於當部,以爲頉下之地,而他衙門,則不得直爲推治五部下吏事,永爲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沈壽賢所啓,朝家事體,雖是緊急公事,外方則知會各道監司,使之分付於該邑,而京各司,則凡有推捉之事,擧皆直爲分付於當部,少或遲延,則捉治部隷,笞杖狼藉,呵責當部,困辱備至,而部官俱以位卑之人,㤼於威令,惟事承順,雖是法外之事,莫不汲汲奉行,不暇顧恤民怨,故都民之不能保存,實由於此。今後則京各司,亦有不得已推捉之事,必須移文漢城府,則自本府捧甘於當部,使之捉送,而若無本府甘結,則雖上司分付,當部則毋得任自擧行之意,亦爲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眞儒所啓,臣方待罪金吾,首堂上不得登筵,故敢達。頃日臺啓中,以兪命弘全羅監司時贜汚事,郭姓褊裨及監營營吏,令本道捉來究覈事蒙允,而追後又以兪命弘拿覈事,陳啓蒙允矣。以褊裨證主將,以下吏證官長,事體俱未安。且郭姓褊裨雖微賤,方爲僉使云,全羅監營似難拿致。兪命弘旣已拿問,則褊裨下吏,不必一時究問於京外,郭姓褊裨及營吏推問事,姑爲還寢,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李眞儒所啓,頃日朝參時,李眞洙陳達,備論書院之弊,聖上卽阼後,賜額書院中,儒宗及死節立慬人外,其餘書院,竝撤恩額事蒙允,自正月至四月,尙不擧行成命,已極未安。昨見禮曹草記,則多費辭說,請勿擧行,若令該曹稟處,則該曹覆奏防啓,容或可也,禮曹堂上,苟有意見,則登對時稟達,亦無不可,而此則筵臣陳達,成命旣下,有司之臣,所當擧行而已,而乃以一張草記,任自防啓,事體未安,禮曹堂上推考,依前成命,儒宗、死節立慬外,卽阼以後賜額書院,一倂撤額,似爲得宜,惶恐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朴弼夔所啓,頃於次對時,重臣以常明之祖墳修治,族黨收錄陳達,至詢大臣而允下矣。臣竊以爲,大有所不然者,我國力弱,雖不能自振,今於常明之顧助事,猶以爲幸,爲此擧措,則非但有損於國體,亦必大駭於聽聞。若以其功爲可褒賞,則自廟堂分付該曹,擇其族黨之可用者,差以一邊將,使自修其祖墳,固無不可,而至以此煩稟,恐未知其可也。且我國凡事,本來不密,或登朝紙,事有傳說,則亦不無日後難言之慮。臣謂伊日筵奏已出擧條者,亟令爻周宜矣。上曰,依爲之。李光佐曰,此事儒臣之言,是矣。小臣所見,本自如此,上年宰臣有欲以此事陳達,而臣以爲,此不當煩達於筵席。金振泌,係是前銜,自該曹收用無妨云,故因臣言,不爲陳達矣。其時兵曹,適因無窠闕,以前權管,更差權管,無收用之實,前後使臣回來,皆以此事,縷縷爲言。刑曹判書金一鏡,欲爲陳達,臣亦以爲無妨矣。事理則誠如儒臣之言,擧行條件,令政院姑爲收藏,兵曹判書李肇,旣已面承傳敎,僉使移差不難,至於加資,一時竝行太表著,姑爲竢後,穀物則只爲題給振泌之歸,亦似無妨。旣已只擧題給之意,知委本道,自當擧行,如是處之,何如?金一鏡曰,臣忝居史局之任,考見實錄,則雖事關彼中者,亦多載錄,而且昔年北道,有牛馬自彼邊越江而來者,送給於厚春胡,則厚春胡一受一不受,謂其不受者,必自寧固塔[寧古塔]來,故大臣陳達筵席,別定將校,送于寧固塔[寧古塔],謂還失牛,略探事情而來。以此觀之,關係彼人之事,亦豈可不爲陳白乎?儒臣以臣日昨所達爲非,人之所見,本自不同,未知其主意之如何,而我國力弱,或於彼有減幣之事,則先來軍官、譯官,亦皆加資。今此常明之效力,不啻較重於此等些少而已,則振泌之一鎭一資,有何足惜?況其修墓,不過令本道略給財穀於振泌,使自爲之,則何損於國體乎?臣意則實未知如是爲言,而擧條若出於朝紙,則不可不然,自當載於日記,又何必收入乎?光佐曰,兵曹判書旣已面承傳敎,直爲施行,未見其不可,加資則一時倂行,終爲表表竢後,宜當,關西事,亦已從略分付,所捧承傳,今雖收入,不妨矣。上曰,依爲之。

○李眞淳所啓,金姓宮人,出付鞫廳事,前後筵奏,屢蒙允許,而畢竟處分,都歸寢閣,諫臣論啓,今已經年,而一向留難,尙未準請,至於三司之閤爭,賓廳之會啓,率皆披瀝肝血,無復餘蘊,而天聽邈然,終靳一兪之音。臣愚死罪,殿下亦嘗廓揮乾斷,誅討兇逆,而獨於此幺麽一逆婢,遲回靳固,迄無處斷,何哉?若諉以覈出之難,則賊節之招,旣云掌膳,又稱姓金,其所指的,不啻明白,藥院日記中,吐出黃水日字,與賊招符合不差,則其人不難摸捉矣,其事又已彰著矣。搜出正法,只在殿下一擧措之間,而淹然[延]歲月,尙不快斷者,誠未曉聖意之所在也。噫,初旣合謀於幽暗之逕,闖機於微忽之際,潛行鴆毒,幾危聖躬,則至今事端敢露之後,自知天討之難逭,益懷危懼,其爲死中求生,投間肆毒之計,必無所不至,比如握蛇懷蝎,僥倖其不咥,豈不危哉,豈不懼哉?一日二日,不卽加誅,則臣恐無限禍根,潛滋暗長於肘腋隱密之地,而宗社安危之機,間不容髮,臣子討復之義,無時可伸矣。況其窮兇之情節,貫盈之罪惡,不待鉤問而可知。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上曰,勿煩。

○李眞淳所啓,前後黨逆之類,擧施屛裔之典者,蓋出於嚴懲討杜亂萌之意,其不可輕議也,明矣。向當疏決時,有許多罪人量移宥釋之擧,固已乖於懲惡討罪之義,而其中罪人尹廷舟,附托兇賊,陰結僧徒,情跡叵測,臺啓峻發,此等罪惡,竄配猶輕,而曾未幾何?遽有量移之命,雖因聖心之憫旱,有此疏釋之典,而如許罪關鞫獄,事係黨逆之類,決不可混同量移,以弛bb?b防之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上曰,勿煩。

○李眞淳所啓,新除授大司憲李世最,時在京畿監營任所,掌令李景說,時在黃海道海州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尹會所啓,臣於前縣令李衡秀,旣知其冤,略有所陳,及見憲臣避辭,不勝瞿然之地。憲臣,拈出臣疏中明敏才能,儕流所推等語,反加譏嘲,而復摘衡秀之前事,持之不已,此則有一言可破者矣。衡秀,曾於壬辰,爲京兆郞,果遭臺彈,而臨訟受賂之說,其時三堂上及一宰臣,疏辯其誣,而或稱明敏,或稱勤幹,臣所謂明敏見推者,蓋據此等事,至於出六,則以參下準仕後,見遞之故,援例陞六,而其時奸兇當朝,卽請還收,九朔連啓,十載不調,其見嫉兇黨,推此可知,而反謂之諂附反復,不亦冤乎?若其錄勳事,官敎與敎文,事件各異,官敎書寫,是吏曹書吏之所任,敎命文,則自前抄選朝士、儒生中能書者而書之,則初不詳審於奏御文字,而今乃稱以誤書,或者必欲歸之於賤役而然耶?庚申元勛,國舅戚臣之外,如李立身、南斗北、朴斌告急詗變者之敎文書寫,亦莫非朝官及知名儒生,則今此單勳之敎文,何獨賤汚而不可以書之乎?元勳,雖有貴賤之別,王言,本無輕重之殊,旣自朝家,錫以勳號,仍令詞臣,代撰敎文,則今此代寫,終未見其可賤可苟也。憲臣,所謂功臣,親自指名求寫則已矣云者,尤可異矣。勳臣求之,則賤亦爲貴,朝家命之,則貴反爲賤者,恐亦無此理矣。且爲親追榮,人之所願,敎文代寫,本非賤役,而差出其任,又在堂上,則此何足爲弟之鄙,而其兄之累乎?所謂媒爵之說,又無所據,益可見求其說而不得也。臣與衡秀,果有連家之分,知其平生,故頃於臺廳,得見啓草,明言其冤,以略改措語之意,及之而已。至於同閈居生,當初求差時挽止等語,初不發於臣口,而憲臣,今以酬酢逕庭爲辭,臣實未曉也。凡事,可辨則辨之,不可辨則不辨,唯在其事之是非,何可嫌其相親,而不爲之公誦也哉?雖然,臣泛論微事,重被反斥,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斥遞臣職。上曰,勿辭。左副承旨金始慶啓曰,司諫尹會,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

○李眞淳所啓,避辭見上引嫌而退。伊日臺廳,旣與酬酢,到今疏救,在我何損?請持平李重觀出仕。上曰,依啓。瑞山郡守李世晃,諫院旣已署經,憲府則除署經,催促發送事,榻前定奪。

4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坐直。右副承旨柳萬重呈辭受由。同副承旨李眞望。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時雨霈然,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畢進,而結喉上堅硬,益復消解,右邊微浮微疼之氣,亦復快減,困惱之候益減,而寢睡、水剌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平常。慈殿諸症候,已言于醫女,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諸症候,差勝後與昨一樣,姑無加減。臣等,與諸御醫及儒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加味二陳湯元方中,玄蔘加三分,加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大妃殿,連有汗候,諸醫皆以爲,浮小麥,作茶進御,似好云,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來十五日,儒生殿講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承旨呂必容同姓五寸姪幼學顯周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翊漢曰,史官三員待命,騎馬九匹立之。

○又傳于李翊漢曰,史官二員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李翊漢啓曰,史官三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二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武兼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未交龜,執義李眞淳,呈辭,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辭,持平李重觀,避嫌,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朴弼夔,以御營廳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而軍布多數上來,連日捧上時,除草記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李世德,時在慶尙道淸道郡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傳于李翊漢曰,居首成均館典籍宋重弘,成均博士李馨玉,各半熟馬一匹賜給。

○以忠淸監司狀啓,公山縣居私婢永祿等三名燒死事,傳于呂必容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始慶,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御營軍金世元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鳳粲,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持平李重觀啓曰,臣卽伏見諫臣避辭,則滿紙張皇,莫非爲李衡秀伸救之言,而遣辭措語,窘遁自露。臣不必呶呶爭辨,而衡秀筮仕之初,圖囑移職,及授兆郞,決訟受賂之事,國人唾罵,臺彈隨發,衡秀敢生夤緣白脫之計,故因他事,願爲就理費辭,發明其時本府首堂,卽向來權兇,而衡秀之所諂附者也發論臺官,適以問郞,參其坐,首堂,要見臺官,游辭强救之云矣。今此諫臣之或曰公誦,或曰稱冤者,臣未知果指此等人言而發耶?敎命文之製寫,自前勳臣,必求知名之人者,蓋爲永久珍藏之計,則勳臣之求其人而書之者,固其宜矣,而今此錄勳時,行秀,其果坐其家,不自請,而勳臣,力求其書耶?堂上,勒差其任耶?不待勳臣之求,而衡秀使其弟年少之人,不避羞恥,曲逕圖差,則其不爲他日媒爵之計云者,其果成說乎?人之嗤點者,此也,臣之臚列者,亦此也。諫臣,若以書寫之任爲不苟,則當初詣臺時,何以略改措語爲囑耶?果無酬酢之語,則諫臣與衡秀,連姻同閈,情好之事,臣何以知之?與衡秀問答時,旣已入啓,無可奈何等說,臣何以聞之耶?自臣論啓蒙允之後,人皆快之,而獨諫臣,不以爲嫌,挺身出力,或疏或避,舋舋不止,則以此諫臣之言,果以爲公論耶?臺廳酬酢之言,登諸避辭之末,臣亦知其有欠篤厚之風,而竊慨其諫臣前後之言,若出二人,故略及之矣。今乃云初不發口,無乃諫臣年耄善忘而然耶?諫臣,雖急於救人,丁寧酬酢之言,全然諱之於筵席之奏,諫臣之爲衡秀則厚矣。而自不覺其歸於自欺之地,爲諫臣,臣竊不取也。雖然,因一些事,再被臺斥,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金始慶啓曰,持平李重觀,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4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藥房直。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眞望式暇。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趙鏛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二更,月入太微東垣內,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風候乖常,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結喉上堅硬,益復消解,右邊微浮微疼之氣,亦復快減,困惱之候益減,而寢睡、水剌漸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症候,差減後一樣,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結喉上堅硬,比昨消軟,右邊浮氣,只有餘痕,深按然後微疼,困惱之候,亦微有之,大抵諸症候,漸覺差勝。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始慶,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禮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引避退待,今已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兩司俱無行公之員,只有執義李眞淳,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李眞洙,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二日,仰役奴順才稱名人,自耀金門入來,折衝黃明一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曜金門守門將崔重灝,敦化門守門將金鳳粲,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執義李眞淳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竝引嫌而退。避辭竝見上臺廳酬酢,互相牴牾,揆以事體,俱涉未安。請司諫尹會,持平李重觀,竝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4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金始慶。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藥房直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丸劑停進旣久,而今日,乃是入診日次,臣等,不可不率諸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議定進藥當否矣。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結喉上浮氣,益復消減,而右邊微浮餘痕,亦已盡解,寢睡、水剌,漸益差勝乎?卽使醫女趁早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不勝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慈殿寢睡、水剌,與昨一樣,諸症候,比昨差減,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及儒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前進丸劑,今姑仍停,柴平湯,加大黃酒蒸一錢,枳實麩炒七分,連進五貼,以爲淸熱治濕之地,宜當云,此藥五貼,卽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結喉上堅硬,已盡消解,橫紋近處,略有浮氣,左邊浮氣餘痕,比昨益減,諸症候漸益差勝,臣等不勝喜幸之至。諸醫等皆以爲,湯劑不可遽停,加味二陳湯,姑爲連進,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新除授副修撰趙鎭禧,卽爲牌招,使之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翊漢啓曰,卽者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以修撰李眞洙之疏語,引以爲嫌,陳章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京畿監司徐命均,牌招不進,推考傳旨,方爲捧入,而各陵春奉審,今已過時,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有頉,代徐命彬爲之。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眞望進。

○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沈珙進,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李仁復爲承旨,尹淳爲司諫,金時炯爲持平,李明彦爲刑曹參判,朴乃貞爲戶曹參議,趙尙慶爲兵曹佐郞,尹彙貞爲典籍,李秉泰爲廣興主簿,吳命峻爲內贍提調,朴弼健爲海州判官,李錫祿爲淸道郡守,趙榮世爲高山察訪,趙鎭禧爲副修撰,金濰爲弼善,江原監司李正臣,今加嘉義,翼陵表石陰記書寫官加資事,承傳。

○兵批,尹會爲副護軍,柳萬重、李重觀爲副司直。

○呂必容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仁復,時在慶尙道豐基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濟州牧使狀啓,本州居衙前文榮伯等四十三名燒死事。傳曰,極爲驚慘。燒死人等,令本道各別恤典擧行。

○李眞望,以備邊司言啓曰,永宗鎭,實爲江都門戶,關防至要之地,故庚申,自萬戶陞僉使,庚午陞防禦使,其前戊午年間,本島所在牧場馬,移放他島,專爲墾田設屯計,而京中士大夫,四、五十家,公然分占,各設大庄,尺土粒粟,不入公家,三百年流來放牧之馬,變通移放,只爲私家設庄之地,安有如此無理之事乎?丁酉年,始自本司,發遣郞廳摘奸後,田土一倂屬公,而圖出立案者,收合爻周,買得者,雖與立案有異,滿十年,則耕穫所得,足償本價而有餘,亦爲屬公事,入啓定奪,更令防禦使打量收稅,而因循推托,終不擧行,至於七年之久,尤涉無謂,故上年別爲發關査問,一一改打量,量定稅額,癸卯條爲始收稅事,分付矣。打量成冊,今始上來,故捧上藏置本司,今後永屬本鎭,爲屯田,而稅穀則補用於軍需,年年實數,成冊報本司事,定式施行,私家立案文書,一依丁酉定奪,一倂爻周,買得未滿十年者,厥後又過八年,所出充償,旣已滿足,丁酉令後買得者,尤不當以買得施行,一倂屬公,而七年間掩置成命之防禦使,不可無責罰之道,竝査出罷職,何如?傳曰,允。

○內資寺提調南就明啓曰,本寺,以逐日供上衙門,殘弊難支,前者大臣筵奏,提調啓請,每歸廢格,則今不當復事煩複,而事勢有萬萬不得已者,蓋本寺應進供上,及三殿誕日與四節日物膳,酒各二十甁之外,自庚子爲始,王大妃殿香醞及日下酒,依戊辰以前例,逐日封進,而曾前則旣有奴婢,設立酒庫,備置器皿等物,擇立酒母,給料釀酒,故少無苟艱之弊矣。到今三十年中廢之餘,有同創設,器皿散失,旣無釀酒之所,婢子散亡,又無掌酒之人,每當供上之際,私買村釀,雇人借器,以苟且䌤縫爲事,旣是莫重御供香醞,而不成貌樣,至於如此,事體道理,誠可寒心。卽今之道,惟當從便區劃,凡干器具,一齊準備,酒母料布,逐朔計給,然後方可以自本寺公釀以進,而其勢無路。且宗廟薦新西眞瓜及各殿逐日供上沈菜等物,雖令資用於若干位田,而所謂位田,擧皆陳廢,無以責應,故莫重供上,幾至闕封之境,此等變通之道,有不容少緩矣。庚子年,旣得折受,旋卽革罷,前提調臣李正臣,啓請復舊,蒙允之後,一遵成命,分送差人,使之與該邑監色,眼同打量,則或稱庚子無主處,盡入新量而無餘,或稱待秋擧行事論報,而終不施行,故差人輩,不得打量虛還,而只長水一邑,依庚子打量,三結成冊修送矣,亦因憲臣啓罷,終未免寢格,若因此而竟不得變通,則各樣供上,必將生事,本寺形勢,誠甚悶迫。爲今之策,只有今番籍沒田民劃給之道,爾重、尙𫘂、時耉籍沒田畓,特命該曹,卽速劃給本寺,以爲收稅補用之地,供上時使喚奴婢,各十口出給事,亦爲依前成命,分付施行,何如?答曰,依啓。

○李眞望,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三日,私奴甲先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羅衆星,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呂必容,以宣惠廳言啓曰,本廳郞廳朴弼健,今日政,移拜海州判官矣。本廳,以米布句管衙門,郞廳必須久任,然後可以責其成效,而朴弼建除授本任,未滿十朔,且有綜核事務之效,今姑仍任,以爲責成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眞望啓曰,今日監軍望單子中,都摠府都事鄭德鳴姓字,誤以德字書之,單子啓下後,始爲覺察,事極未安。原單子,改付標以入,而兵曹當該堂上、郞廳推考,該吏,自本院推治,臣亦初未詳察,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勿推,勿待罪。

○京畿監司徐命均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徐命均,伏以無似如臣,猥膺京畿按察之任,臣聞命感激,惝恍罔措。夫方面之職,孰非重任,而況王畿千里,委寄旣重,饑荒荐歲,民生困悴,重之以客使絡屬,徭役繁興。苟非才猷練達,通曉情僞者,實無以酬接得當,效其承流宣化之責。顧臣庸騃疎緩,百不猶人,反復思量,萬無承當之望,徊徨悶蹙,莫知所出。且伏聞各陵春奉審,有故尙未擧行,農節已迫,有難遲延,不容曠日泯伏,玆敢暴情實。伏乞聖明,察臣難堪之實狀,遞臣匪分之職,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今四月十三日辰時,上御時敏堂。藥房入診入侍,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記事官尹志,記事官曺命敎,記事官尹尙白。上北向坐,李光佐進伏曰,風雨連日,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妃殿症候,近來日漸差勝,不勝欣幸,而結喉上浮氣,尙未盡解,卽今加減,更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安寧乎?上曰,無事。光佐曰,王世弟、嬪宮氣候,亦何如?上曰,平穩。光佐曰,醫官及儒醫等,竝令診察,而小臣等,與諸醫,瞻望玉色,何如?上曰,唯。醫官權聖徵診脈曰,脈候,左寸關蹔數,而關脈,比寸脈尤數,尺脈亦數,右寸關,似數矣。方震夔診脈曰,左右脈候沈數,而兩寸關似數,玉色平和矣。許坫診脈曰,脈候,比前日一樣,而左寸關,似數矣。鄭趾顯診脈曰,脈候左三部沈數,右三部蹔似闊數,而重按則似實矣。金漢齡診脈曰,脈候,左右沈實,而左寸關,似闊數矣。鄭爾柱診脈曰,脈候,左右三部俱沈,而右寸關,尤沈矣。朴泰初診脈曰,左、右脈候,一向沈數矣。李公胤診脈曰,脈候,與前無異,而瞻望玉色,視昔蹔似消瘦矣。任瑞鳳診脈曰,脈候沈實,玉色消瘦,少似差勝於前日矣。光佐曰,小臣亦仰瞻玉色,視前似勝,而尙有消瘦之氣,水剌果有味乎?上曰,一樣。光佐曰,大便滑乎?上曰,如常。光佐曰,常時水剌,或差晩進御,則有虛憊之候乎?上曰,不然矣。光佐曰,諸醫已皆診察,退而出外,與諸御醫及儒醫,爛熟商議,而儒醫之新從下土來者,今日始爲診脈,恐似未詳,御藥不可率易議定,今日講定之道,或似未盡,則已停之藥,今姑仍停,亦似不妨,臣等退出,反復商確啓達矣。肇曰,寢膳之節,皆以平常爲敎,近來夜短,寢睡達夜安穩乎?上曰,然矣。光佐曰,寢睡多寡,若何?上曰,多矣。肇曰,近來停藥已久,比前日進藥時,腹中平不平,果何如?上曰,無不平事矣。萬選曰,停藥後,聖候凡百,視藥物進御時,若何?上無發落。

○光佐所啓,檢閱尹尙白,乃單薦也。前頭當爲新薦,而上番曺命敎,以前日見敗之薦與知,故引以爲嫌,今番新薦時,稟達削職矣。此雖出於事勢之不獲已,而每因薦事削職,實非應行之事矣。在前修史未了,則不許出六,而若以薦事嫌礙,則亦有變通出六之規,曺命敎,依前例出六,俾爲新薦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今番殿講應參文官十人,以在外懸頉,其中或有實職,或帶軍銜,而不爲受由,擅自下鄕,事極未安矣。曾前試官牌招時,不受由下鄕者,直捧禁推事定式,而常時帶職下鄕者,曾無禁推定式之事,今此殿講不參十人,今姑罷職警責,自今堂下官之不待受由,帶職下鄕者,竝捧禁推傳旨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

○萬選所啓,京畿監司徐命均,陳疏未承批,尙不出肅,各陵春奉審,一日爲急,政院所當請牌,而疏批未下,不敢循例請牌,何以爲之乎?上曰,牌招。諸臣,以次退出。

4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金始慶坐直。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齋戒。

○觀象監,夜五更,土星犯建星。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問安。答曰,知道。勿爲問安。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勿爲直宿。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劑入柴平湯,其已進御,而寢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畢進,而頷下橫紋微浮之氣,益復消解,右邊微浮餘痕,亦已快消,寢睡、水剌,比昨益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臣等區區憂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湯藥進御,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慈殿寢睡、水剌,與昨一樣,諸症候差勝,湯藥進御矣。勿爲直宿。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頷下橫紋微浮之氣,比昨益復軟縮,只有餘痕,右邊微浮,已盡消解,而按之不能如常。臣等與諸醫等,反復商議,則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依前加入,加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卽爲煎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大妃殿症候,漸益差勝,忠勳都事金後衍,自今勿爲間日入侍,只議藥當次日,使之入侍。長水察訪金漢齡,使之退去官次,何如?傳曰,依爲之。

○金始慶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受由,持平李普昱,陳疏未承批,持平金始炯,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旣有只推之命,竝卽更爲牌招,使之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慶啓曰,事變假注書徐命彬,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注書林光弼病,代徐命珩爲之。

○假注書徐命珩在外,代權一衡爲之。

○以濟州牧使狀啓,正朝方物及二月令薦新靑橘進上,未免後時,惶恐待罪事,傳于李眞望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黃海監司狀啓,今朔乾秀魚卵、去鱗石首魚、卵醢進上,限內不得封進待罪事,傳于李眞望曰,勿待罪事,回諭。

○李眞望,以禮曹言啓曰,今番王大妃殿未寧之候,彌留數朔,中外憂遑,曷有其極?幸賴皇天祖宗之默祐,已臻平復,此實宗社莫大之慶,臣民忭祝之心,有難勝言,告廟、頒敎、陳賀等事,不容少緩,而在前莫重告禮,則竝行於社稷、永寧殿,今亦依此,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4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暈兩珥。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昨日連進,而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證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頷下橫紋微浮餘痕,其已盡消,寢睡諸節,比昨益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伏聞世弟宮入診醫官之言,前日劑進古庵心腎丸,幾盡進服,臣等,今日率諸醫入診,詳察氣候後,繼進當否,當爲議定。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湯藥進御。慈殿症候,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率諸御醫,進詣東宮,詳察王世弟氣候,退出後,與諸醫商議,則以爲,卽今脈度諸節,大抵與前日一樣,古庵心腎丸,去加入,一依本方,加進一劑云。此藥更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大妃殿症候,漸益差安,諸醫等皆以爲,夏枯草茶,今姑停進,宜當云。自今日不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又口傳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諸症候,漸益差勝,頷下橫紋微浮餘症,比昨益微。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今姑連進,宜當云,此藥,昨日以三貼議定,一貼則已爲進御矣。二貼劑入,浮小麥茶二貼,亦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受由,持平李普昱,陳疏未承批,持平金始炯,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慶,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假注書權一衡,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始慶啓曰,大臣、備局堂上,來詣賓廳矣。引見時,兩司當爲入參,而俱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呈辭受由、陳疏未承批、被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翊漢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翊漢啓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旣有只推之命矣。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累日,事體極爲未安,竝更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獻納趙翼命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翊漢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王大妃殿平復,告廟、頒敎、陳賀事,允下矣。告廟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四月二十二日爲吉云,依前例,遣大臣,宗廟、永寧殿、社稷,同日曉頭,先行告祭後,巳時頒敎,王世弟率百官,於大殿、王大妃殿,進箋陳賀,中宮殿一體陳賀事,知委擧行,何如?傳曰,允。

○午時,上御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右議政李光佐,戶曹判書趙泰億,兵曹判書李肇,刑曹判書金一鏡,漢城判尹沈壽賢,右承旨李翊漢,持平金始炯,假注書權一衡,事變假注書徐命彬,記事官曺命敎、尹尙白,同爲入侍。

○右議政李光佐進伏達曰,日候和暢,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又達曰,大妃殿氣候,幾臻平復,慶幸之忱,何可盡達?未知此時,氣候何如?上曰,一樣。又達曰,中宮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然。又達曰,王世弟、嬪宮氣候,何如?上曰,平穩矣。又達曰,王大妃殿氣候,幾臻平復,輪直旣罷,該曹亦爲稱慶定奪,率土臣民區區慶幸之情,何可盡達?進宴事,上年,自上屢度懇請於大妃殿,終不允從,不但在聖上誠孝缺然之甚,臣民抑鬱之情,亦何可盡達乎?此乃三年畢後,列朝必行之擧,而經年未行,實爲未安,今則未寧之候平復,大慶將頒,此時尤不可無進宴志喜之道。慈聖雖或更有持難之敎,列聖攸行,今不可闕,殿下情理,不可不少伸,八域臣民之顒望,亦不可不少慰。反復陳達,期於得請而下敎,趁此日候涼暖適中之時,設行,何如?上曰,當依爲之。趙泰億進伏達曰,自上前後陳請,非一非再,而大妃殿,特以謙抑之德,儉約之意,每不準許,此不過深軫八域之飢荒,過慮經費之不足,而在殿下孝奉之道,不可以此遞停,不以天下儉其親,昔賢所云。況今慈候平復,慶莫大焉,則尤宜力請設行,以副上下之望。金一鏡進伏達曰,三年闋制後,進宴一事,乃是祖宗朝已行之規,而況今慈候獲臻平復,日氣方且和暢,宜趁此時,自上更爲開陳,期於準請,則庶可以抒聖上誠孝之心,而慰臣民抑鬱之情,故今日別無大段稟定之端,而全爲陳達此事,臣等,隨大臣入侍矣。李肇進伏達曰,頃者大臣陳達,請得慈敎下敎,而厥後更無下敎之事,今則慈聖患候,幾臻平復,上下慶幸,莫大於此,宜趁此時,陳請設宴,在聖上誠孝,斷不可已,而在下臣僚之望,亦如此,故敢此來達矣。光佐曰,近來經用匱乏,慈殿、聖意,或以此爲念,則一依丁巳年先大王下敎,內外浮費,一切省減,則自可辦行,且此豈惜費而難之之事乎?有司之臣,自當方便擧行,此意亦爲委曲陳達,期於得請,幸甚。上曰,當依爲之。泰億曰,大妃殿下,自初以謙抑之意,雖靳允許之音,而列聖朝應行之事,尙未擧行,已極憫鬱,而今則患候平復,尤不可少緩也。一鏡曰,雖以閭閻家士大夫奉親者言之,若有親患,幸得平復,則會親族設酒肴,以敍欣悅之心,況殿下,方以一國養,豈可慮財用之匱乏,廢此應行之情禮也哉?伏願以此䀚達,期於準請焉。肇曰,國家財力,雖云乏渴,一番進宴,浮費不甚大段,有司之臣,自當量宜行之,以此爲慮,似涉過當矣。泰億曰,小臣方掌國財賦,而古有不以天下儉其親之語,殿下以千乘之尊,豈可以經費爲慮,而遽停祖宗朝應行之規哉?丁巳年,將行進宴也。先大王,有內外浮費,一切減省之敎,使之從略設行,今亦遵先朝此敎,略去浮費,豈有難行之慮乎?慈殿雖或如前不許,今番則殿下必須委曲陳稟,期於準請,則不但有光於聖孝,亦可慰四方顒望之心矣。

○光佐曰,議藥一款,再昨陳達,退出後,與諸御醫、儒醫,反復商議,則以爲,聖候,與一時痛癢之症有異,故藥路甚難云,方切憂憫矣。至於柴平湯,則幸而諸議俱一,今姑連進,似好矣。上曰,依爲之。肇曰,藥之進御與否,未能詳知,湯藥進御後,明白下敎,何如?光佐曰,若下進御之敎,則幸矣。上曰,當依爲之。

○光佐曰,小臣,旣已入侍,有所稟定事,敢達。公債利息,自有定限,近年以十分之一定式,雖以舊法言之,子不踰母,乃是金石之限,而外方各營列邑設廳設庫料理之處,則轉輾加捧,無復限節,至於比本色,加捧二三倍,或十倍者有之,事極無據。分付諸路,凡公債,詳考初給之數,所捧已滿利息限定者,劃卽停捧,俾絶科外推剝之弊,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達曰,軍布未收,未有甚於此時,而實非民間未捧,色吏旣捧之後,中間偸食,以未捧樣稱頉,許多逋欠,經用匱竭之弊,專坐於此,不可不隨現痛懲,以一礪百矣。昨者聞永宗僉使朴廷賓之言,軍布未收猥多,故習操時,拈出未收小名,親問不納之由於各其當身,則多出納官尺文及色吏手記以納,厥後逐朔詳察,則距鎭不遠處饒居水軍有闕布者,招來問之,則備納已久,亦納踏印尺文云。官吏捧上後偸食,僞稱未捧之弊,明白敗露如此,而號令不行於列邑,末由懲治云。軍布旣已捧上,官吏書給手筆受記,官員成給踏印尺文之後,肆然以未捧樣論報,事之駭痛,莫此爲甚。令當該防禦使,刻期捕來,當該監色,嚴査依律處置後,具由啓聞,守令亦爲現告論罪,因以此事,頒布諸路,所謂軍布未收,令兵、水使及守令,按其不納小名,廉察于各其本身,以已納爲未捧者,摘發啓聞,依律處置,少懲奸習,何如?上曰,依爲之。肇曰,軍布未收中,騎步兵未收甚多,騎步布,則雖凶荒之歲,元無災減之事,蓋分番上納,兩朔之間,一次來納,上納皆有期限,不可遲緩,而逋欠委積,無以收拾。向者小臣,定奪筵中,庚子以後,雖爲舊未捧,所謂未收者,皆不在於民間,色吏、頭目等牌等,從中掩置,決不可置之停捧中,竝査出督捧,其中有若干邑來納,果是中間掩置者。卽今政當農時,守令等,或以停捧爲言,而此則旣是定奪之事,今若置之,則將終爲積逋,本曹用度,亦甚可慮,不可不仍爲嚴査督捧矣。光佐曰,此事不可矣。孔子論治國大道,只二三條,使民以時,居其一,治國,當以不奪農時,爲第一急務,自今年計之,則辛丑是四年,庚子是五年,當此劇農,徵督四五年舊逋,民何以堪之?姑爲限秋成,自今月至九月緩督,十月卽徵捧爲宜。且令兵曹,別爲詳察,未收邑色吏偸食者,某條査出,此則不計農時,各別督捧宜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肇曰,兵曹軍布未收,皆不過色吏輩中間花消之致,外方守令,不爲詳査現發,每以民間凶荒,勢難徵出等例語爲頉,今若停捧以待秋成,則從前定奪覈出之意,皆解矣。騎步兵番布,則雖五、六月,當爲督捧,大臣雖如是陳達,旣爲行關査出,尙未究竟,姑勿收其令,何如?待秋成之言一出,則適中奸民之願,此爲可慮,故敢達。上曰,依爲之。李翊漢曰,散在民間者,姑爲置之,色吏偸食者,一一覈出捧上則好矣。各邑,若泛稱散在民間,則令本道嚴査處之,豈有不行之理乎?光佐曰,爲國之道,自有大體,木同雖加納,此不足爲扶持國家之道,而當此四五月方農之時,刻徵四五年舊逋,則此豈國家仁民務農,軫念邦本之道乎?承旨李翊漢之言,極精矣。散在民間者,九月秋成後捧上,吏輩偸食者,爲先明査督捧,事理當然矣。朝家委任兵曹,則如許査出徵勵等事,有司之臣,豈不能爲之乎?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頃日,以南海等處,海筏收稅無據事,陳達之時,堂上任埅,在罪籍,不得論罰之意,仰達矣。厥後更聞之,則乃是任弘望,而臣誤認爲任埅,莫重奏御文字,有此錯誤,不勝惶恐。任弘望亦已卒逝,今無可論,令政院,此一款改付標刪去,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達曰,京江收稅,古所未有,而近來各處收稅,不無其弊,耆老所等三所外,諸各司收稅,一倂禁斷,似好矣。泰億曰,工曹,全以船稅,小成模樣,似不可混入於禁斷之中矣。光佐曰,出問古規,酌定施行,爲宜矣。

○又達曰,頃因司宰監提調金一鏡所啓,本監,憲府月令請罷事,承旨權詹,請令本監就議廟堂商確,定奪矣。司宰監月令之宜罷七司外,隨罷請復之不當,誠如重臣所達,更勿許,還爲請復,何如?上曰,依爲之。

○泰億曰,弘文館月課,堂下文官,一年四次製之,而向來大提學,連有事故,自癸巳秋等至辛丑冬等所製,未卽科次,月課諸作,皆在本館積成卷軸,今已年久,所製之人,或陞職,或身死,或罪廢,自前過限未科次之文,例有蕩滌之事,今亦依前例,一倂蕩滌,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達曰,國家之培養人材非一,而日昨文臣殿講,亦出於朝家勸課之意,其他朔書、朔射、月課等事,皆所以奬成雜進之道也。在昔世宗大王,引見玉堂諸臣,下敎曰,爾等,年少有將來,可使之讀書修業,遂創設讀書堂,以爲儲養文士之所,而列聖朝每重此選,至先朝,亦再次抄啓矣。近來大提學,連有事故,此事廢閣久矣。今日人才絶乏,如臣無文蔑學者,待罪館閣,固已可愧,而前頭可用之人,不可不預爲培養。古語云,漑其根而食其實,培養一節,是固緊要之務,若不預養,則文章學識之士,何處猝然得來?列聖朝所選,未必專取地望,雖工、刑曹郞官,學錄、學諭之類,亦被抄選,此蓋出於博選無遺之意,而今雖不能如是廣選,亦自不乏其人,依古例與吏、禮曹堂上,相議抄啓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

○肇曰,卽今王世弟,日開書筵,講學勤篤,而翊衛司官員,亦令入參講席,故小臣於擬差之際,各別擇人,而其中衛率閔允昌,除拜之後,不卽上來,陳白筵中,別爲催促,則一謝恩命,旋卽還鄕,司禦朴樞,前後除拜,終不應命,當初擇差之意,果安在哉?今此兩人,雖以入侍講筵爲不安,而此卽朝家別爲定式之事,本職不過蔭官例調用,一向辭遜,誠爲太過。閔允昌、朴樞,催促上來,察任宜矣。尹東源,則頃以洗馬行公,受由下鄕,移拜侍直,而除拜過限後上來,以旣已過限,在例當遞,引嫌不出,臣前以抄選人,雖除拜過限,不可許遞之意,陳達筵中,今亦不可以過限許遞,侍直尹東源,亦爲分付察任,何如?光佐曰,若以別爲選用爲言,反爲其難安之端矣。除拜過限者遞職,雖是國家常規,而若自國家變通,雖過限,命勿許遞,則渠安敢不爲應命乎?以此分付,似好矣。上曰,依爲之。

○光佐曰,咸鏡、江原兩道御史發送之意,頃已陳達蒙允矣。未知那間果命出送,而各邑檢田、簽丁、捧糶、决訟等事,皆在秋冬,從近發送,可以詳細廉問,又潦熱在前,趁此時發送似好,敢達矣。上曰,當依爲之。

○肇曰,捉虎皮張,留置兵曹,補用軍需事,頃已陳達蒙允。其後更思之,新定式前捉虎人虛實,有難詳知,故不爲加資,只給米布事,大臣已爲定奪矣。前則移送戶曹,給價取用矣,今則戶曹無以繼給其價,不爲加資論賞,又不給價取用皮張,似不無稱冤之端,還爲出給,則前頭還納之弊,雖爲可慮,卽今實無善處之道,米布論賞人所納皮張,一竝還給其捉虎本人,何如?上曰,依爲之。肇曰,此後捉虎人,將連有之矣,其皮張,亦難區處,隨其來納尺量後,卽爲還付其來納人,何如?光佐曰,今後若以加資施賞,則所捧皮張,不必還給,而若以給價爲難,必欲還給,則亦須方便,防其再納,然後方可行也。與兵曹,更爲從長區處,稟達後施行,何如?上曰,唯。

○翊漢曰,頃日引見時,因兵曹判書李肇所啓,巡邏牌將,諸上司不得出牌推捉事定奪,而大臣,只陳政府、備局事體,當爲推捉定式,政院則不爲擧論於其中,故臣敢此䀚稟矣。政院,卽爲摠察百司,舍人以下,亦皆發牌,則凡有可問之事,彼幺麽一牌將,豈有不敢招來之理乎?與政府、備局,一體定式,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達曰,玉堂諸臣,因修撰李眞洙疏語,陳疏徑出,連此違牌,累日闕直,事體極爲未安矣。眞洙疏中所云,似不過泛論之事,則新舊玉堂,以此强爲引嫌,殊甚過當,纔又出牌,觀其去就,若復一向撕捱,則別樣申飭,更爲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

○又達曰,刑曹判書金一鏡,頃間,以生親推榮事,陳疏入啓,久未承批矣。四、五日前,又爲呈疏,觀其措語,則以今番南漢往來時,歷省父母墳爲辭,而疏中,更提推榮一款。當初陳疏,旣是重臣爲親之事,則在聖上體下之道,似當速下批旨,而至於未及下批之前,敢復提說,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

○持平金始炯,以所懷達曰,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近來名器太輕,官序無漸,大小除拜,成一驟陞之弊,毋論文、武蔭,混淆莫甚。通籍未十年,衣緋相半,出六不數月,陞品居多,此是向來凶黨輩濁辭[濁亂]之一大謬格,而改紀以後,殊無易轍之意。武臣之直兵使,臺官之直亞長,蔭路之直郡守,猶襲前套,恬不爲怪,而且向日槐院三十餘人變通之擧,雖出疏滯之意,便啓躁進之習,數年前登科之人,無不一時橫出,大有乖於祖宗朝積仕核實之政,事雖旣往,弊關將來,請令廟堂、銓曹各別惕念,此後則毋得躐次越格,以重官方。上曰,勿煩。

○又達曰,第宅踰制,實爲我國之積弊,昔年筵中,先大王,至擧宋臣李沆事,縷縷下敎,凡今立朝士大夫,孰不服膺於飭勵之聖訓,而第末俗好侈,戒心漸弛,土木窮巧,閭巷同然,當此歲饑財竭之日,殊非惜費崇儉之意,請令該曹申明舊禁,毋得踰制。上曰,依啓。

○又達曰,北評事之極擇堂下名流,使之赴任後,必準瓜限,不得擅便往來者,自是祖宗朝舊制,而近年以來,厭避特甚,旣開徑還之路,又爲數遞之官,有事則不時差遣,無事則終年作窠,當初設置本意,不但爲佐鞱靲掌書記而已。蓋欲彈壓守宰,採訪民瘼,而一任名官之自便,大失北人之喁望,此莫非朝綱不嚴之致,請令廟堂一依舊例,更爲定式施行。上曰,依啓。

○又達曰,佐幕之任,例兼外臺,不可不擇差,而黃海都事金命衡,旣乏踐歷,且無聲稱,除目之下,物情爲駭,請黃海都事金命衡改差。上曰,依啓。

○又達曰,郭山郡守尹以莘,年旣衰老,爲人昏謬,官務民事,不能修擧,分糶之際,吏緣爲奸,支勅之時,民多呼怨,如此之人,不可仍置於字牧之任,請郭山郡守尹以莘罷職。上曰,依啓。

○又達曰,新除授司諫院司諫尹淳,時在京畿長端[京畿長湍]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

○光佐曰,小臣不才不肖,待罪相職,凡事不能厭服人心,恒切惶悚矣。俄者憲臣,以承文參下三十餘人,一時出六事,有所非斥,承文參下之積滯,未有甚於近日,雖出數十人,尙餘數十人,後榜分館,則厥數將益多矣。事勢如此,不得不變通,而小臣,以辛丑以上陞出陳達,僚相,又以壬寅竝出繼稟,陞出之數,誠爲過多,今此臺言,誠是矣。至於臺官之直亞長,武臣之直兵使,蔭官之直郡守,自非時望卓異者,不可輕施,而近日官方無漸,此等事,容易爲之,今此臺言,亦宜惕念,而至於使廟堂勿爲超躐之說,失言大矣。如臣等輩忝竊,故廟堂體輕耳。國家得人任之,使爲薦望,則事體之重,顧何如哉?勿論罷散與否,資級高下,皆得擬望,至以五品,直擬堂上,而元不啓請者,乃是恒規,所薦,若非其人,則就其人論之,可也。何可禁廟堂,使勿起擢於薦望乎?此言殊甚失着矣。

○始炯達曰,臣以近日官方之無漸,仕路之驟陞,有所論啓,而仍及槐院三十餘人,一時陞六之過多,請令廟堂、銓曹惕念者,蓋出於慮後弊之意,元非專爲廟堂而發,而今者大臣,未悉臣啓本意,而大臣旣以此爲嫌,則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承旨李翊漢曰,持平金始炯,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

4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左[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金始慶。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慶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有兩珥。辰時巳時,日暈。酉時,日有兩珥。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昨日連進,而寢膳之節,一樣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頷下橫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比昨益勝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無事。湯藥進御,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慈殿症候,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受由,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辭,金始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因弘文館草記,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牌招事,允下矣。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持平金始炯,引避退待,今當處置,而憲府無行公之員,則處置應歸諫院,諫院亦無行公之員,只有獻納趙翼命,時未肅拜,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趙翼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翊漢,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大妃殿平復告廟、陳賀擧行事,旣已啓下矣。自前陳賀時,例有方物物膳封進之規,今亦依前例,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方物物膳,一依冬至物目數,當爲封進,而陳賀之日,勢所未及,亦依前例,隨其措備,封進之意,分付諸道及開城府,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二日,王大妃殿平復頒敎、陳賀節目,當爲磨鍊矣。自上以仁政殿親臨磨鍊乎?敢稟。傳曰,權停例。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等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翊漢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翊漢啓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旣有只推之命矣。玉堂上下番俱空,今已四日,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翊漢曰,持平李普昱、金始炯,明朝竝爲牌招。

○李翊漢啓曰,昨日持平金始炯引嫌後,臣啓以再啓煩瀆退待之意,仍承知道之敎矣。擧條書入之際,些款漏而不書,事甚未安,改書以入,而不可無警責之道,當該注書推考,臣亦難免不察之失,惶恐待罪。答曰,依啓。勿待罪。

○李眞望啓曰,監、兵、水使遞來後,密符親納,自是規例,而卽者前全羅左水使朴世挺,歸到城外,稱以病重,使其褊裨,替納密符,事極駭然,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4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瑞山郡守李世晃,鴻山縣監尹彬。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還御于昌德宮後,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連進,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畢進,而頷下橫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漸復常節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湯藥連進。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與昨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諸症候,一向差勝,頷下橫紋微浮餘痕,比昨益減。臣等,與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湯劑不可遽停,加味二陳湯,依前加入,加進三貼,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浮小麥茶,亦爲連次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執義李眞淳,呈辭受由,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辭,持平金始炯,避嫌退待,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持平金始炯引避退待,今已多日,尙未處置,獻納趙翼命,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翊漢曰,守令中,相避書入。

○以獻納趙翼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翊漢,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提調李肇,以日昨臺啓中一轉語,過爲引嫌,至於呈疏,而喉司退却矣。今日不爲仕進,大妃殿氣候,尙未快復常節,則身帶保護之任,何可以微事爲嫌,至不仕進,使莫重議藥,不得備員乎?事體極爲未安。提調李肇推考,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翊漢曰,今日申時,還御于昌德宮大造殿,政院知悉。

○備邊司啓曰,頃因京畿監司李世最狀啓,永宗鎭分籍,還屬仁川之請,仁川案付水軍幾名,永宗鎭民戶幾許,爲先査問後,稟處事,覆啓,允下矣。永宗僉使朴廷賓牒呈內,本鎭民戶七百九十三戶,公私賤竝男丁一千七百二十七口,軍額及吏卒、牧子、雜色,竝一千九百七十名,一人兼三役者有之云。仁川府使李成坤牒呈,自本道謄報內,永宗屬水軍一百四十七名,今年逃故雜頉,當爲歲抄代定者甚多,而姑未精査,不能的知云。大抵本鎭,闕防至要之地,設爲防禦,分籍制置,意實非偶,今旣遵行敎十年,何可遽議變改乎?永宗民丁,僅充本鎭軍額,無復餘裕,則仁川水軍之役,亦難移送。前日狀請辭意置之,自今年以後,仁川民人新移永宗者,隨卽刷來,俾無投托之弊,而曾前移去者則勿問,以絶紛紜宜當,軍兵闕額,歲前充定,乃是恒法。近來怠慢過限,亦須春前修啓,而仁川水軍,則四月報狀,乃曰逃故雜頉,尙未的知云,設令欲移於永宗,亦須覈其存否,方可割送,則安有冬春盡過,尙不査逃故雜頉之理乎?事甚無據,該邑守令,姑先從重推考,監色,令本道捉來,重治懲後,何如?傳曰,允。

○李眞望,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林廷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所當依定奪直赴殿試,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竝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以平安監司狀啓,成川居幼學金碩泰等六名燒死事,傳于呂必容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眞望,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金濰,除拜累日,連呈辭疏,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金濰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還御昌德宮後,弘化門,依前還閉,敦化門,除標信開閉,建陽門,入直禁衛軍十名除出,銅龍門把守,禁斷雜人,壬寅年還御昌德宮後,不爲撤罷,今亦依前把守,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因大臣所啓,耆老所所屬河東、昆陽、南海等邑漁箭、鹽盆收稅別將鄭壽能,令該曹捉來,刑推定配事,命下,故壽能去處,査問於本所,則回移內,壽能方在金山地云。令本道刑推定配後,啓聞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呂必容,以戶曹言啓曰,故永嘉府院君權慄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忠淸道靑山縣數外官屯田畓竝一結八十負三束,報恩縣數外官屯畓一結九負,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頃日錄勳都監移文內,東城君睦虎龍處,籍沒田民,優加賞格事,大臣曾已陳達蒙允,而奴婢,旣自掌隸院劃給,田畓一體加給云。今番籍沒田畓中十結,依定奪參酌加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及所屬各司去癸卯秋冬等,與司圃署、長興庫去癸卯春夏等褒貶,依定奪竝爲題目磨勘,而忠淸全羅兩道都事,兼海運判官及京畿左道水運判官,則不入於備局別單中,故不爲題目,只書等第以入,軍資監、內贍寺、平市署去癸卯春夏秋冬等,內資寺、司䆃寺春夏等,五部秋冬等褒貶,都提調、提調、漢城府堂上有故,不得磨勘,軍資監、內贍寺、內資寺、司䆃寺、長興庫、平市署去壬寅春夏秋冬等褒貶,官員旣多遷轉,提調亦或遞易,有難考績,依例蕩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弘文館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箚子,伏以持平金始炯,以臣以近日官方之無漸,仕路之驟陞,有所論啓,而仍及槐院三十餘人,一時陞六之過多,請令廟堂、銓曹惕念者,蓋出於慮後弊之意,元非專爲廟堂而發,而今者大臣,未悉臣啓本意,過自引嫌。此雖非臣論啓之本意,而大臣旣以此引嫌,則臣何敢晏然仍冒於職次乎?引嫌而退,論啓本意,欲存格例,大臣引咎,何必爲嫌?請持平金始炯出仕。取進止。答曰,依啓。

○敎京畿監司徐命均書。王若曰,分釐一方,蓋虞朝十二牧之尤重,摠治三輔,卽禹甸五百里之最要。玆輟吏部之舊班,庸敷棠舍之新化。惟卿,賢相令子,妙齡魁元。雅操沖襟,絶無少輩浮薄之態,溫辭厚貌,自有大家醇勤之風。翰苑深嚴,名高記言之筆,瀛館淸切,望重橫經之氈。臧否不形於口頭,尙慕郭有道淵乎之智,榮名或逼於身上,遂發蕭果卿喟然之歎。所以諫省瀝血之章,大被兇徒側目之忌。擢擬南臬,實欲奪秉筆之權,徑參東銓,蓋將贊改絃之化。何進塗之方闢,忽高翅之乍垂。回翔小郡之間,久屈登仙之步,超躋貳卿之列,爰用題祏之勞。世或過爲之毁譽,卿乃一任其榮辱。纔返去年金臺之命,曾不憚於飮氷,俾纂先朝石室之書,佇有待於畵日。屬當藩維之擇任,正急按察之分憂。內史素稱難治,安得遣汲長孺去,開封若要無事,今宜選范希文來。眷玆神畿,寔是重鎭。密邇陵寢,春秋奉審之行,迫近京師,水陸都會之所。田疇多瘠,元無積粟之藏,水旱頻仍,莫辦納秸之賦。重以北使之接武,靡見下戶之息肩。村間之鷄狗不寧,難給供億之費,澤中之鴻雁未集,詎緩勞來之方。予固知內外輕重之殊,豈煩卿出,民則思流化承宣之澤,實惟汝諧。蹔回卿月之輝,仍作福星之照。玆授卿以京畿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開城府留守江華府留守,卿其祗服寵典,益殫弘猷。惟勤謹和緩四字之符,奚待加勉,若惟明黜陟三考之政,宜所申嚴。秋穫無收,須體視如傷之念,春疇有事,體愆補不足之期。愁痛莫慰於黎元,於何着手,侵徵竝及於白骨,尤可留心。自餘稟裁,厥有條例。於戱,湖外之熊轓未就,想多惜冦公之情,畿內之麟符更分,實出試蕭傳之意。無廢寡人委寄之命,用奠封疆,不墜先公謙挹之聲,永報邦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4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有兩珥。

○大殿、大妃殿、中宮殿、世弟宮、嬪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昨日還御後,聖體若何?柴平湯畢進,寢睡、水剌,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診日次,臣等,不可不率諸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頷下橫紋微浮餘痕,今已盡消,寢睡、水剌,快復常節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及儒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前進柴平湯,去加入大黃枳實,更加貝母薑製一錢,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呈辭,執義李眞淳,呈辭受由,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眞望,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八日,幼學李錫老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重寶,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備邊司啓辭刑曹啓目,文殊山城前別將朴弼虎,移本府處置事,允下。朴弼虎,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李坰加刑事,命下矣。今日坐,欲爲加刑,則坰氣息奄奄,有危綴之狀,使月令醫員看審,則以爲脈度甚微,痰盛喘急,方在危劇之中云。此際若復加刑,則必有徑斃之慮,今姑停刑,更觀病勢而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分院燔造之役,因柴木之艱難,不得已移設於牛川江邊,以爲貿柴燔用之地,而連因荒歲,本院所納匠諸布,多數災減,以致財力匱竭,而無他推移之道。去上年春,逆宦世相之金浦伏在田畓,入啓折受,以爲補用之地矣。今因臺啓,凡逆家田畓,自地部,一依民田例徵稅,故本院所屬金浦田畓,亦入於徵稅之中,而本院,係是御供衙門,事體與他司自別,曾所折受之處,元無納稅於地部之規者,蓋所以尊事體重燔役也。獨於此田畓,豈宜區別,有所異同乎?昨年稅穀,本院旣已收用,則今不宜疊徵於民間,以致呼冤之弊,依前免稅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戶曹去癸卯秋冬等褒貶啓本,則廣興倉奉事金炯名下,只書奉職無怠,不書等第,事甚疎漏。不可無驚[警]責之道,戶曹判書趙泰億,參議朴乃貞,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今四月十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記事官尹志,記事官曺命敎,記事官尹尙白。上東向坐。李光佐進伏曰,昨日勞動移御,聖體若何?上曰,無事。光佐曰,大妃殿氣候,漸向平復,不勝慶幸,而尙有些少餘症,卽今加減若何?上曰,差勝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還御後,何如?上曰,無事。光佐曰,王世弟、嬪宮氣候,何如?上曰,無事。光佐曰,使醫官診察,何如?醫官權聖徵診脈曰,左邊三部沈數,而右邊脈候沈中帶數矣。光佐曰,小臣等,雖甚惶恐,與諸醫瞻望天顔,診察,何如?肇曰,醫官診察時,必使瞻望玉色似宜,今後入診時瞻望事,下敎,何如?上無發落。方震夔診脈曰,左右脈候,蹔似沈數,右寸關有力。瞻望玉色則和平矣。許坫診脈曰,脈候,比向日尤沈,而往來脈度,不至帶數矣。白興銓診脈曰,左邊脈候,寸關似沈洪帶數,右邊脈候,洪且闊矣。玄悌綱診脈曰,脈候,左三部微似帶數矣。許信診脈曰,脈候,左右三部俱沈數,而寸關則有力矣。朴泰初診脈曰,脈候,左右俱沈數,而右邊脈,沈中帶數矣。李溟診脈曰,左右脈候,一向沈數矣。光佐曰,湯劑進御後,氣候未知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湯劑進御後,腹中平常乎?或不平乎?上曰,無是事矣。肇曰,此藥進御後,有何效害乎?上曰,姑無顯效矣。光佐曰,近來便道秘滑,何如?上曰,蹔似滑矣。光佐曰,小便頻數,近來何如?上曰,不至頻數矣。肇曰,茶飮進御頻歇,亦何如?上曰,與前一樣矣。萬選曰,凡服藥之道,無其效,則反有害,若無害,則不無其效,其所效害,明白下敎,然後儒醫輩,可以議定藥路,明白下敎伏望。上曰,姑無效害之可言者矣。光佐曰,湯劑只進五貼,何可以此責效乎?近來日候向熱,水剌及寢睡諸節,比寒節,加減若何?上曰,一樣。光佐曰,湯劑,當退與諸醫反復議定,啓稟矣。

○光佐曰,大妃殿症候,今已復常,實是率土臣民莫大之慶。頒慶諸節,儀曹稟行,而至於宴禮,慈殿力辭,尙未設行,聖上誠孝,無以少展,臣民抑鬱,無以少解。某條陳稟,趁未熱前,設行,何如?肇曰,臣亦前已仰達,而慈殿過加謙約,尙未過行。況今慈候平復,邦慶非常,此時設宴,尤不容少緩。經費雖曰匱竭,進宴不可不行,以此意陳請伏望。上無發落。

○光佐曰,故左相崔錫恒,有貞忠大節,不避夷險。如此藎臣,何可更見乎?不幸年未篤老,遽爾奄忽,國家失柱石,今日將入地,殄瘁之慟,何可勝達?小臣無才無德,輔相之任,固難堪承,而況今獨當機務,事多叢脞。新卜賢德,一日爲急,而大臣卒逝後,不得新卜於葬前,古例則然,尙未仰請矣。明日乃其返魂云,從近枚卜,任用賢德恐好,敢達。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4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肅拜。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連進,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連進,而頷下橫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快復常節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區區憂慮,敢來問安並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平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勿爲逐日問安。

○李萬選啓曰,近日廳中,位頗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簡。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病,參議沈珙進,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李仁復爲左副承旨,李世瑾爲右副承旨,金始㷜爲執義,具命奎爲正言,沈周觀爲黃海都事,沈維賢爲海州判官,辛最彦爲金化縣監,朴東樞爲郭山郡守,申喜集爲典獄奉事,內贍直長吳彦胄,掌苑直長李山老,相換,以尹光益爲司書,趙尙慶單付兼春秋,李眞淳、李承源單付副護軍,金始慶單付副司直,李獻章、尹容、曺命敎、朴弼健、黃晸單付副司果,徐命彬、權一衡單付副司正。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翊漢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望,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成弼明,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所當依定奪直赴殿試,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竝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九日,前僉使金元一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鳳粲,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最呈辭,執義未差,掌令李景說、柳綎,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肅拜。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假注書權一衡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李光佐,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湯劑連進,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間復若何?加味二陳湯,昨日畢進,而頷下橫紋微浮餘痕,今已盡消,寢睡、水剌,快復常節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昨日有勿爲逐日問安之命,而臣等憂慮未已,又將議藥,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卽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諸症候,比前益勝,頷下橫紋微浮餘痕,幾盡消解,只按之,微不能如常。臣等與諸御醫及儒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苦口湯劑,今不必連進,姑爲停止,更觀數日,宜當云。加味二陳湯,自今日姑爲停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別無稟定之事,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執義金始㷜,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呂必容啓曰,右副承旨李世瑾,昨日違牌不進,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必容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望啓曰,守令、都事未署經,至於十餘人之多,而兩司多官,或呈告未肅拜,或在外,或奉命在外,或呈辭受由,以致久未署經,監察茶時,亦至累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奉命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趙翼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翊漢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忘記,傳于李翊漢曰,玉山大嬪宮修理時監役官洪致厚、金翊龍,竝六品遷轉,算員以下員役、工匠等,令該曹米布分等磨鍊題給。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正言具命奎,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翊漢,以弘文館言啓曰,三司以逆婢査出正法事,將欲鎭日請對,當此大論方張之日,本館不可不備員。修撰李眞洙,副修撰趙鎭禧,俱爲陳疏入啓,而趙鎭禧,親病聞已差間,李眞洙情勢,亦無難安,雖未承批,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再明日,王世弟率百官陳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昨日政新除授司書尹光益,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二十二日,陳賀頒敎事,命下矣。大提學趙泰億,待開門牌招,敎文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執義金始㷜啓曰,臣於病伏中,忽叨柏府新命,恩牌之下,不得不趨謝天陛,而已試蔑效之地,決非如臣庸陋所可復冒。且臣同生弟始炯,方帶持平。在法有應避之嫌,尤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李翊漢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李眞洙,副修撰趙鎭禧牌招事,及侍講院草記,司書尹光益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未時,上御熙政堂。三司請對入侍時,大司憲李世最,正言具命奎,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同副承旨李眞望,假注書權一衡,記注官權宏,記事官尹尙白,同爲入侍。大司憲李世最,正言具命奎進伏達曰,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世最又達曰,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語見上上曰,不允。

○又達曰,請令廟堂、銓曹各別惕念,此後則毋得躐次越格,以重官方事。措辭見上上曰,依啓。

○又達曰,執義金始㷜,以臣於病伏中,忽叨柏府新命,恩牌之下,不得不趨謝天陛,而已試蔑效之地,決非如臣庸陋所可復冒。且臣同生弟始炯,方帶持平,在法有應避之嫌,尤何可一刻仍居於臺次乎?引嫌而退。相避之法bb在b下當遞,請執義金始㷜出仕。上曰,依啓。

○命奎達曰,金姓宮人之行藥御膳,謀害上躬,實千古所無之惡逆,爲殿下臣子者,不可與此賊,共戴一天,査出正法,決不宜晷刻少緩也。一日稽誅,則有一日之憂,二日稽誅,則有二日之憂,言念及此,心骨俱寒。如使國家無治逆之典,臣民忘討復之義則已,不然,寧可使此賊,假息覆載,尙逭天討哉?此今日請對之以準請爲期,不得請,則不敢退者也。噫,黃水吐出,明是行藥之驗,而節賊之招,旣與日記相符,其暗藏售凶,必在於掌膳之列,況屢允前後臺啓,則此賊尙存,益可驗矣。按簿考日,必無難覈之慮,設令難於拘得,其在嚴懲討防患害之道,決不可以難査而置之。況旣知其査出之不難,則寧容其一日潛伏於肘掖之間,以貽宗社無窮之憂哉?請加聖念,毋復留難,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事。上曰,勿煩。措語見上

○又達曰,請還收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曰,臣等,爲金姓宮人正法事,請對矣。凡啓辭,或一日而止,二日而止,至於此啓不允,則無可止之日。上下相持,徒傷事體,彝倫斁絶,刑政乖舛,其爲憂歎,何如哉?蓋逆婢情節,彰著無餘,孰不欲食肉寢皮,小洩神人之忿,而天聽邈然。職在三事者,此事若不準請,則更何顔面,立於天地之間乎?自古帝王,雖欲私貸有罪,而群情所迫,不得已按治之。況此行藥宮婢,何等罪名,而尙此不從,宗社之憂,無時可已,臣等,必欲得允從之音,敢此來達。世最曰,金姓宮人事,宜卽允從,而尙闕兪音,故更爲請對,期於準請矣。此事,若曰罪名未著,則諸賊之招,藥院之記,若合符不差,若曰覈實之難,則前後臺啓,始卽允從,其人之尙在宮禁,據此可知,而到今不允,聖意所在,誠未可曉。其爲抑鬱悶塞,何如哉?今日則切欲準請,惶恐敢達。朴弼夔進伏達曰,三手逆謀,狼藉盡露,諸賊次第伏法,而行藥根本,尙未覈出,王章久稽,神人共憤。今此幺麽一逆婢,有何顧惜,而前後臺啓,始允旋寢,實未知聖意之所在也。此賊一日假息,誠有一日之憂,而一日二日,已至經年,肘腋之間,禍根未祛,宗社之憂,不可勝言,今日臣子之竭誠力爭者,必欲爲君父討亂逆,以除心腹之患,伏願殿下,亟允臺啓,出付鞫廳正法。任珖曰,逆婢正法事,諸臣之爭執已久矣。今日請對,亦不下允從之音,臣等不勝抑鬱之至。夫三手兇謀,何莫非前古所無之變,而惟此行藥一節,最爲㦧毒。逆謀雖幸不售,而其窮凶情節,昭著於賊節之招,行藥日子,亦符於藥院之記,至今追思,心寒骨冷,而抑殿下何憂[愛]乎一逆婢,尙使假息於覆載之間耶?宗社之慮,臣民之憂,有不可言,今日必以回天爲期,伏願殿下,更勿留難,快賜允從焉。世最曰,以閭巷匹夫言之,妖婢或於家間,有行藥之擧,而爲其家長者,若不窮治,則其子弟之心,必痛迫無涯矣。君臣,猶父子,而凡於逆婢之正法,尙此靳兪,臣等之抑鬱悶塞,當如何哉?此事,或有事跡疑晦之端,罪名未彰之事,則靳兪無怪,而凡其罪狀逆節,無一可隱,而尙置之宮掖之間,此由於臣等之誠意淺薄,未能格天之致,而其貽累聖德,亦不細也。伏願快賜允從。命奎曰,雖閭巷微賤之人,若聞三司請對之擧,則必冀其準請而退。況臣等添[忝]在三司之列,豈使謀害聖躬之逆婢,半時留之於天地之間哉?凡有罪,而國人皆曰可殺,則雖以人君之威,不得擾[饒]貸。今此逆婢,前後兩司,無不論啓,則臺臣之議可知,大臣、二品,會議陳請,則廟堂之議可見,至於輿儓下賤之類,實無可達之路,不得昻請,而苟有人心者,孰不欲殺此賊而後已哉?此非臣等一二人之私議也。伏願俯採一國共公之論,亟賜允從焉。臣等,欲聞兪音而退。上曰,勿煩。弼夔曰,卽今外逆,皆已誅殛,而內賊尙此偃息,萬一有死中求生之計,則將無所不至,其逼急於聖躬,爲如何哉?此賊,未卽査出,快正王法,則宗社之危,間不容髮,神人之憤,亦無以洩。殿下於一逆婢,有何顧惜,而終始持難,至於此也?三司諸臣,縷縷陳請,實出於苦心,殿下若不允從,則臣等雖鎭日力爭,必期於準請矣。承旨李眞望曰,今日三司之啓,皆已備陳,更無餘蘊,而當初窮凶逆謀,實千古所無之變,而此皆外謀,至於逼切聖躬,惟行藥一事,此而不正,向者諸凶之伏誅,更何益哉?自上不知凶謀之若是㦧毒,而每以査出之難爲敎。雖未知有何曲折,而設有難査之端,若明示其委折,則可使群情釋然,而不此之爲,每以例批答之,輿情若是其憤菀,王章若是其乖舛。必也快從諸臣之請,然後可無日後無窮之慮矣。世最曰,承旨之言,切實矣。凡干逆謀,何莫非凶慘,而至於行藥之謀,其危急之狀,間不容髮,迫在呼吸。如此之類,尙置之宮掖之間,臣子之心,何嘗少弛也?珖曰,卽今肘腋之間,禍胎潛藏,前頭之禍,不知及於何境,其爲切急,未有甚於此。請勿留難,快賜允從。世最曰,凡干逆謀,或自外而起,或自內而起,自外而起者,端緖之易露,鉤治之不難,而至於自內而起者,潛藏於幽隱暗昧之地,闖發於不知不覺之中,其謀易售而其禍尤㦧。其爲切急,不啻外賊之比,而臣等誠意淺蒲,言辭拙訥,尙未能感回天聽,鉤出逆婢,此固臣等之罪,而此而置之,其禍無窮,惟願快賜允從。弼夔曰,此而不從,臣子爭執之論,何時可已?請聞允從之音而退。

○眞望曰,近來疏批之不下者,至於三十餘張之多,而其中或有其身已故者,或有其職已遞者,或有處分已下者。如此之疏,雖直爲還下,亦無所妨,而至於三司言事之疏,及諸臣辭職之章,則不可不下批矣。上曰,當依爲之。

○又達曰,臣於年前,待罪海藩時,爲補賑資,壬寅條別收米狀請後,一年定價作錢,取其贏餘補賑後,未及上納之際,勅行猝至,各邑支待及求請,頓無出處,就其中除出若干,一邊狀請,一邊貸用,留其餘數,以爲及秋貿米上納之地矣。臣旣遞歸,新監司宋成明,又當累勅,亦無供億之資,仍復取用,而當初各邑,則固已準敎畢捧矣。及今詳定米無餘剩,無以及時充數,尙未來納於戶曹,故其時守令解由,戶曹竝不許成出。此雖是公用,守令若或私自移用,則當責之守令,而此則監營盡數收捧,用於勅需。今若臣與宋成明,以此論罪則可也,反爲守令之解由拘礙,事甚不當,宜有變通之道。且其時禁、御兩營保米,因廟堂分付,貸用於勅需,今則因本道狀聞,將自賑廳充給。此則其爲各邑之準捧,而歸於公用者,業已爲朝家之所洞燭者,而此亦爲守令解由之拘礙,亦甚□□,竝令戶曹勿爲拘礙,似宜矣。臣與備堂諸臣相議,則皆以爲,啓稟定奪,宜當云,故敢稟。傳曰,依爲之。

4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肅拜。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山郡守李敏好。

○李眞望啓曰,□□君金奎,謝恩單字入啓之後,□以身病猝重,不爲入來,事甚駭然,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最,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啓曰,卽者掌令柳綎,自黃州任所承召上來,而以身病乘轎之意,陳疏自首,原疏不敢捧入,卽爲退却矣。三司之官,冒禁乘轎者,直捧禁推傳旨,已有定式,而臺諫則先遞其職然後,方可捧入禁推傳旨。掌令柳綎遞差傳旨,爲先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修撰李眞洙,副修撰趙鎭禧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執義金始㷜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大妃殿平復,大殿、王大妃殿陳賀諸道箋文,開坼看品,則開城府留守柳重茂所封大殿、王大妃殿箋文中,旋獲平復之獲字,俱以護字書塡,不可無警責之道,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晉州牧使朴泰三,㓒原兼任宋來翼,咸安郡守趙虎臣,昌原府使宋來翼,鎭海縣監吉尙義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朴泰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宋來翼,時在忠淸道懷德地本家,趙虎臣,時在慶尙道大丘地,吉尙義,時在善山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慈候久愆,憂共切於上下,天和遄復,慶實關於宗祊。載考彝章,亟行誕告。言念寡躬之不穀,繄惟聖母之是依。一國之養至隆,雖奉供之無缺,三年之喪甫畢,尙毁瘠之未蘇。故當晨昏定省之時,每勉寒暑節宣之道。屬有旡妄之疾,久稽乃瘳之休。悲哀思慮之所由傷,積成虛瘁,飮膳寢興之失其適,遂至淹綿。忘沈痾之在身,不遑寧處,念毒藥之苦口,敢懈先嘗?方數旬抱煎迫之憂,乃一日得痊安之喜。惟誠孝淺薄,詎能有格于神,賴祖宗降監,自致無疆之福。坤元博厚,襲母氣而悠長,日候淸和,對天時而康茂。瞻東朝而展賀,萬品胥忻,挹北斗而祈齡,百靈齊護。聿薦禋於太廟,仍布綍於多方。育物資生,旣陰功之廣被,滌瑕蕩垢,宜解澤之旁流。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反[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贜汚强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戱,敎愛因親,庶彰敦孝之化,推恩覃遠,須念同仁之心。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趙泰億製進

○辰時,上御熙政堂。三司請對入侍時,大司憲李世最,正言具命奎,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同副承旨李眞望,假注書權一衡,編修官安瑞羽,記事官尹尙白,同爲入侍。大司憲李世最,獻納趙翼命,正言具命奎進伏達曰,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李世最達曰,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趙翼命、具命奎達曰,金姓宮人之行藥御膳,謀害上躬,實千古所無之惡逆,爲殿下臣子者,不可與此賊,共載[戴]一天,査出正法,決不宜晷刻少緩也。一日稽誅,則有一日之憂,二日稽誅,則有二日之憂,言念及此,心骨俱寒。如使國家,無治逆之典,臣民忘討復之義則已,不然,寧可使此賊,假息覆載,尙逭天討哉?此今日請對之以準請爲期,不得請則不敢退者也。噫,黃水吐出,明是行藥之驗,而節賊之招,旣與日記相符,其暗地售凶,不出於掌膳之列,則按簿考日,自有可覈之路,藉曰有難鉤得於許多宮婢之中,旣知其姓氏,又知其職掌,則此與無跡而可尋,無形而可覓者,豈不有異乎?實無疑難之慮,且有憑査之端,而一任其潛伏於肘腋之間,以貽宗社無窮之憂,天下寧有是耶?請加聖念,毋復留難,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

○又達曰,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世最曰,臣等,昨日請對,準請爲期,而終靳兪音,今又請對,而又不允從,臣等不勝抑鬱之至。以三手逆謀言之,則白望之劍,極是凶慘,其時得劍之後,見之者無不心驚而骨靑。然而白劍未試,婢藥已試,雖賴宗社之靈,得有今日,而若言其緩急,則豈啻白劍而已哉?在外諸賊,次第誅討,而獨此妖婢,尙今假息,臣等雖無狀,粗知立朝事君之義,豈可使謀害君父之賊,置之宮掖之間,而不思査出之道乎?臣等之連事瀆擾,極知惶悚,而此而置之,國不爲國,惟願快賜允從。翼命曰,無狀小臣,自北關還朝之後,區區情勢,有所難安,陳疏之後,尙未承批,當此大論之方張,不敢引嫌,敢此入對矣。小臣於鞫廳,連以問郞入參,故詳知此事始終矣。伊時初對再對,惟望査出,而一日忽有勿煩之敎,故臣等不勝抑鬱,以今日勿煩,明日請對,將至於大臣庭請之意,陳達,始得兪音矣。其後又不査出,至今惟下勿煩之敎,此莫非群下不誠實之罪,而卽今大論重發,決不可中止,今日必須允從然後,國體不至虧損矣。命奎曰,今日又不允此啓,抑鬱何達?此事豈可一二日而止者哉?有國有臣,欲扶彝倫,則此啓無可止之日,如是瀆擾,極知惶悚,而瀆擾之罪小,討逆之義大,臣等有不容但已也。小臣,以問郞,親問節賊之招,行藥情節,狼藉畢露,若使此婢假息,則宗社之憂無窮矣,只望快賜允從焉。朴弼夔曰,亂逆,何代無之,而其㦧毒之甚,未有如此行藥者,小臣亦以問郞,詳知獄情矣。此婢匿形於肘腋,行藥於御膳,其禍之急,爲如何哉?此婢不誅,則日後之憂,將無窮矣。殿下,何愛乎一婢,如是靳固耶?此逆莫討,則臣等,亦何顔面,更廁於三司之列哉?任珖曰,臣等連日請對,縷縷陳達,而終不賜允兪,不勝抑鬱。向來凶徒,締結宮禁,謀害聖躬,爲殿下臣子者,雖夢寐,亦且驚愕矣。所謂金姓者,手自行藥,而尙此容息於肘腋,此賊不誅,則日後無窮之憂,有不可言,故臣等相率來籲,冀聞兪音。翼命曰,如臣無狀,經年含默,未效討賊之義,固無足言,而向來三司伏閤,終未回天,中外群情,不勝抑鬱。卽今大論重發,豈可只此而止哉?凡干啓辭,初雖有勿煩之敎,終下允從之音者多矣,此事,終不可不從也。向來頤、集諸賊,失刑極矣。雖未能快施典章,而猶不使容息於覆載,則況此行藥逆婢,豈可一向容貸乎?臣子雖苦口力爭,而君上終不允從,則刑政不免乖舛。且爲國之道,雖微細之事,自上必有明白處分然後,國可爲國,此皆君上之不可不念處也,伏願亟下兪音。上曰,勿煩。命奎曰,凡討逆之請,惟在群下之誠意,誠意不足,則必無蒙允之理矣。頃日四兇,終能誅討,而今於此事,尙未蒙允,是殿下,必以臣等誠意爲不足也。前日四兇按法之請,有明日入侍之敎,而終賜允從。又以鞫廳言之,則經年不治之餘,有必鞫乃已之敎,而終至窮覈,可見殿下之於討逆,亦未嘗不嚴,而獨於此事,則前日賓廳之啓,只下毋庸瀆擾之敎,尙此稽誅。如此明白之逆,豈可終始置而不誅乎?世最曰,前後諸臣,苦口力爭,凡幾年哉?臣等豈不知瀆擾之爲罪,而爲君父討逆之義,有不容蹔緩,此而不爲,豈可謂盡臣子之道乎?惟望快賜允從。弼夔曰,諸臣,至誠陳白,請聞下敎。李眞望曰,三司之臣,若是陳達,而終無處分,未知有何事而然耶?群情之抑鬱,益甚矣。上曰,勿煩。翼命曰,頃年,初下勿煩之敎,而諸臣齊聲力陳,卽蒙允從矣。今日草草數臣,豈望得請,而此乃國家大事,不可但已。凡聽言之道,惟在其事之可從與否耳。事固可從,則卽可從之。如是瀆擾,極知惶悚,而必欲聞兪音而退。命奎曰,雖未從之,必示未從之由然後,群情可釋,如是逐日强聒,夫豈樂爲哉?請聞兪音而退。眞望曰,諸臣,若是陳達,而一不開釋,尤增抑鬱。臣等必欲聞發落而退,殿下何如是默然哉?翼命曰,承旨以開釋陳達,而此非開釋之事,臣於鞫案,詳知此事矣。如此大處分,惟在殿下一發落之間,惟望快賜兪音。世最曰,日勢已晩,一向瀆擾,極知惶悚,欲聞兪音而退。翼命曰,頃年,二品以上,爲請四兇按法入侍時,自朝至昏,始承兪音。今日則日未晩而徑退,誠所未忍,惟望得聞兪音而退。珖曰,以此事,上下相持,已至三年,而一向靳兪,不勝抑鬱,若使此婢,終始掩匿,不施誅討之典,則討逆之義,果安在哉?惟望卽日出付。上曰,勿煩。

○弼夔曰,慈候久愆,擧切焦憂,聖孝所感,旋獲康復,宗社之慶,臣民之幸,爲如何哉?今番陳賀,該曹以權停例,纔已啓下,而聖上雖在靜攝之中,如此莫大之慶,親臨受賀,似合情禮,惶恐敢達。上曰,權停例爲之。

4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坐直。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肅拜。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自卯時至午時,日暈。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李光佐,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湯劑連日進御,而寢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調攝之候,昨今復若何?湯劑停進後,頷下微浮餘痕,今已快解,寢睡、水剌,益復常節乎?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如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矣。

○呂必容啓曰,右副承旨李世瑾,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萬選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李眞望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李眞望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死罪以下竝宥。

○李翊漢啓曰,今日頒赦,死罪宥之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則赦令中,每有雜犯死罪以下竝宥之敎。今亦依此,赦令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必容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未承受推考傳旨一百三十五張,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翊漢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大提學趙泰億,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頒赦,死罪宥之事,命下矣。禁府當爲卽日開坐,疏釋罪囚,而判義禁柳鳳輝,因情勢難安,陳疏未承批。本院不敢循例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呂必容啓曰,判義禁柳鳳輝,違牌不進,推考傳旨,方爲捧入,而奉行赦令,一時爲急,疏批亦下,尤無可嫌,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眞望進。

○兵批,判書李肇藥房進,參判朴熙晉進,參議沈珙病,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進。

○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陳疏未承批,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礪山君枋,百官加親授事,命下,而本資,乃是顯祿,今無可加之資,敢啓。傳曰,知道。

○李萬選啓曰,礪山君枋資級,該曹以顯祿啓達,而御覽官案中,以興祿懸錄何也?問啓事,命下矣。取考宗親府官案,則果以顯祿懸錄,而本院日記中,亦有壬寅六月,以孝寧殿入番宗室有加資之命矣。御覽官案中興祿,在辛丑九月,則壬寅所加之爲顯祿,自可見之,而該曹之以顯祿啓達者,果是矣。莫重御覽官案,所當隨卽修正,而壬寅加資之後,不爲付標,致此錯誤,事甚未安。其時當該郞官推考警責,今下官案,仍令該曹,改修正以入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吏批,朴師悌爲正言,朴長潤爲掌令,鄭思孝爲刑曹參議,趙尙慶、朴胤東、南泰慶,竝爲兵曹正郞,具爀爲漢城判官,姜必龜爲禮曹佐郞,趙漢緯爲禁府都事,柳弼垣爲副應敎,尹尙白待敎單付,京畿都事李日躋,黃海都事沈周觀,竝兼春秋單付。百官加下批,礪城君楫,今加顯祿,百官加親授事承傳。

○兵批,李聖臣副司果單付。

○傳于李萬選曰,礪山君枋資級,該曹以顯祿啓達,而御覽官案中,以興祿懸錄,何也?問啓。

○李翊漢,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李眞洙,副修撰趙鎭禧,昨者違牌,旣有只推之命,今日疏批又下,竝卽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書入。

○李萬選,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褒貶居中居下之類,竝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李眞望,以義禁府言啓曰,興陽前監牧官閔魯重,監牧官朴萬榮,舒川前郡守宋必恒,泰仁前縣監崔守慶,高山前縣監權炅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閔魯重、朴萬榮、崔守慶等,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宋必恒,前以同罪,定配於全羅道順天府配所,權炅,前以他罪,定配於慶尙道醴泉郡配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故永嘉府院君權慄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全羅道泰仁縣數外官屯田畓竝二結十四負五束,自本家,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李萬選,以備邊司言啓曰,纔因同副承旨李眞望所啓,海西守令解由,竝令戶曹,勿爲拘礙事,允下矣。其所謂貸用未還報一款,固有可論,而此則姑置勿論,解由之法,至重,設令有勿拘之端,陳其所懷,請令廟堂或該曹稟處,可也。承宣之臣,何可直以令戶曹,勿拘爲請乎?擧措率爾,有關後弊,同副承旨李眞望,從重推考,海西守令解由勿拘一款,姑令還寢,何如?傳曰,允。

○李眞望,以備邊司言啓曰,開城留守尹行敎,除拜已久,尙不出肅。今則辭疏批旨旣下,不可一任其遷就,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忠淸監司權益寬,同知金重器,大司諫黃爾章,開城留守尹行敎,禮曹判書金演等上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副承旨李世瑾,副校理李眞伋,副修撰趙錫命,副修撰趙鎭禧,持平李重觀,校理姜必慶,副校理趙翼命,執義尹聖時,司書李匡德,持平具命奎,修撰李眞洙,文學李眞洙等上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行吏曹判書柳鳳輝上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臺言侵斥,何足爲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左尹金重器,訓鍊都正李鳳祥,聯名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辭,從速察職。

○行大司憲朴泰恒,刑曹參判權以鎭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兼司書宋眞明,掌令李以濟,掌令愼後三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權益寬,伏以臣才踈識蔑,不合方面,不惟臣之自量已熟,素知臣者,亦未嘗以此相期,適緣謬擧,濫叨匪據,早晩顚沛,臣固自料,受命以來,夙夜憂懼,妄以守法奉公,尊體統、嚴黜陟爲心,熲熲一念,靡敢自懈。卽接邸報,則臣巡到時,啓罷水使之故,已罷之閫臣,投狀而詆辱,執法之臺官,發啓而問備,臣誠駭怖震悚,莫知置身之所也。官司[官師]相規,自是淸朝美事,臺閣之議,雖出於未諳掌故,而不害爲勤攻之歸,至於洪時九者,敢於罷狀纔上,罪名未勘之日,其所以投狀備局,極意凌踏者,實是世道之一大變也。噫嘻,如使今日朝廷,少有一分紀綱,爲下官而受節制者,安敢乃爾?祗緣臣罷軟不職,上而辱朝廷,下而羞當世,此皆臣之罪也,臣竊聞萬曆辛卯年間,我宣祖大王,特念監兵使體統,不可相敵,令道臣別兼巡察之任,以之糾摘閫帥,仍使受其節制,此聖祖所以重方面之寄,而嚴統攝之意也。自是以後,故相臣尹承勳,爲咸鏡監司,以南兵使吳應台,老病疲劣,罷黜,錦溪君朴東亮,爲平安監司,以兵使成允文,善事剝割,罷黜,至於杞平君兪伯曾,爲慶尙監司,罷黜兵使柳承緖,故相臣元斗杓,爲全羅監司,罷黜兵使李稷。若此類甚多,難以悉擧,此皆先輩名臣所已行者。今其所謂不得直爲狀罷者,或有近例,而臣未之聞耶?有乖事面之斥,臣實未曉也。至若門路相爭,固是節目間事,外面觀之,雖若無甚關重,而當其旗纛臨營,鉦鼓出號之際,將令見格,軍禮不行,在亂時,則固當以軍法從事,在平世,則啓罷之外,無他道理矣。令不施禮不行,而顧將伈伈低首,無一辭退歸者,實非臣愚慮之所到也。龍虎門之稱,雖若有意而設,巡察使,以專征討之方伯,都一道水陸大將之任,開坐於殿牌之前,則兵水使有壓尊之嫌,不敢由虎門出入,公禮軍禮,則入自轅門,私禮則路自中階,此外閫事體之曉然易知者也。若使兵水使,開坐於殿大廳,則營將以下,又將由轅門出入,其簾陛等級,豈非井然不可紊者耶?兵水使,不可與土兵將校,同入轅門云者,尤不成說。兵水使,若進現於巡營,則必由東挾門出入。巡營東挾門者,營將、營裨及審藥、檢律等出入之所也。當其壓尊之際,尙不憚與審檢同門,則由轅門出入,獨何損於節度之威尊也?體統所關,事理甚明,而身居閫任者,敢欲與道臣相抗,使識者見之,實非細故也。況其狀牒之語,罔非變幻事實,粧撰辭說,直歸之於移怒索瘢,乘憤構罪之科,噫嘻痛矣。臣雖不肖無腆,豈忍與此輩,棘口呶呶,有若對質者然哉?雖遭其無限詈辱,臣不忍爲此也。第於封啓請罪之後,追聞泰安、韓山等邑,亦有宜松許斫之題,而緣臣査問之關,兩邑題送,一倂還收云。臣意以爲,旣以安興事,狀請其罪,則不必隨事追究,置而不問矣。臣於還營之後,泰安校儒輩,聯呈于臣營曰,鄕校修改之役,得水營斫松之題,而因營關還寢,勢將中輟,乞令水使,依前許斫云。臣於是,益驗前聞之不差,而時九之容易許題,到底皆然耳。校宮修葺,雖重於僧舍添造,不報廟堂,不承朝令,而擅自許斫,豈閫臣之所可爲者乎?臣之旣請其罪,又罷其職者,蓋出於爲國家申禁令,爲朝廷尊體統,而其反詈亂嚷之言,張皇臚列,大肆凌藉,不少顧忌,臣之一身困辱,有不暇論,直恐戎垣節制之權,日以凌替,藩鎭倔强之習,日以滋長,馴至於階亂而召禍也。今臣所遭,實是薦紳之羞恥,聖世之變怪,雖在丞尉之列,固不當淟涊仍冒,況任節制之權,居方隅之重,將何以臨涖於兵民之上,抗顔於守宰之間也哉?伏乞將臣職本,卽行鐫削,下臣司敗,明正典刑,以爲人臣任方面者乖事面辱朝廷之戒焉。臣無任云云。

○金重器,伏以臣,以僞批傳播人趙泰呂移送秋曹事,臺章峻發,至請問備,而乃以規避之狀,極爲寒心爲言。臣於是,惶悚震怖,不敢更有煩瀆,而旣有區區所蘊,不得不復此陳白焉。夫國家之設官分職,各有所司,捕廳之設,只爲治盜,故苟犯於盜竊者,則勿論輕重,皆歸捕廳,而其他諸罪,有王府焉,有司寇焉,各以其法而治之,其不可隨事變改也,明矣。今此僞批傳播,罪犯至重,事體自別,宜付攸司,按法究覈,可也,何可直歸之於治盜之地耶?若於法司訊鞫之際,復有援引訂左之可以譏捕者,則是乃捕廳事也,其敢辭乎?臣之愚意,本自如此,竊以爲移送該曹,庶免侵官之譏,越俎之嫌,亦所以重其罪而嚴其事也。不然,顧何憚於鄕邑一老吏,而乃生規避之計哉?今臣所守者法制也,所惜者事體也,而臺閣之言,有若臣計較利害,巧爲避事者然,臣雖無狀,亦不忍爲此態也。至於咀呪罪人趙女婢僕,令捕廳推治之命,臣尤以爲未安也。蓋綱常與咀呪之獄,皆自秋曹主之,故前後或有積年未決者,或有情犯絶痛者,而未嘗歸之於捕廳,何獨於此獄,乃有移送之擧耶?此不但法例之斑駁而已,其有關於後弊,亦大矣。況此埋凶之變,旣曰關係於倫常,則毋論虛實,當自法司窮覈,是豈捕廳之所可參涉者耶?曾前雖有一二可引之事,而是不過一時苟簡之擧,豈可援以爲例,每每遵行倻?大凡捕廳所治者,皆是獰悍强盜也。若非嚴刑,則勢難輸情,故其所謂亂杖,實非尋常法杖之比,雖頑漢健夫,一番施刑,誣招者居多。此固不得不然之勢,而或不無眞僞難辨之患。今若只爲其刑杖之嚴酷,輒歸之於捕廳,則臣恐一事二事,轉成規例,他日大小疑獄,皆將一委於捕廳,而刑政濫觴之弊,玉石俱焚之患,將無所不至矣。此豈非朝家之所當深念處也?雖因臺啓,已有成命,而迷滯之見,終難奉行,不避煩猥,略陳徾悃於推緘未勘之前,臣罪尤大,伏願聖明,更命移送于秋曹,與泰呂之獄,以爲一體推覈之地,此後則如此之事,勿令移送捕廳,使國體無損,刑政得中,不勝幸甚。仍伏念臣衰耗已極,雖冗散之職,無望堪承,忽此夢寐之外,猥當訓局新命,蚊負之懼,一倍熏心,而又因捕廳事,重違臺評,罪戾彌增,無所容措。日昨因太廟擧動,不免冒出,而奇疾纏身,死亡不遠,治軍治盜之政,日就踈迂,專無統緖,若不得劃卽解免,則其貽害於公私,有不可勝言者。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危迫之情,亟免訓局之任,以重軍國之體,仍遞治盜之職,俾遂自劃之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黃爾章,伏以臣,伏奉去月二十八日敎旨,以臣爲司諫院大司諫者。伏念臣,自受藩任以來,衰疾日痼,尸素是懼,懇辭者五,而輒靳兪音,私情悶蹙矣,意外新命遽下。此際夫諫院之長,其地望如何,責任如何?苟非言議風采,爲世所推許者,莫宜居之,而畢境謬恩,至及於萬萬無似之身,臣誠凜然憂懼,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以殘年晩進,庸陋無用,而數歲之間,寵擢至此,其欲殫竭心力,酬答萬一者,豈不及於雀蛇之報恩,狗馬之愛主,而第其病與年深,衰憊日甚,殆無一分餘地,此莫非涯分已極,鬼事將迫而然,只合歸伏私次,以畢餘生,雖閑局散官,尙難趨走而承當,況此言議之職,其不可一日冒據也決矣。方當時艱溢目,朝議橫潰,此時此任,尤難其人。若臣者,精神消亡,氣力低垂,形似枯木,心如死灰,其何以出一言論一事,以體我聖上樂聞之至意也哉?人器不稱,自知審矣。縮伏累日,恭俟物議,而駁正之論,迄未有聞,玆敢悉暴情實,仰煩宸嚴之下,伏乞將臣新授職名,亟許遞免,俾不至於辱公器而羞淸朝,則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尹行敎,伏以臣,於前冬,再叨天官佐貳之除,冒上辭章,恩批隆異,驚惶感激,竭蹶趨命,疾病纏身,作一僵尸,虛縻恩除,莫遂赴謝之誠,再疏有禁,未暴祈免之忱,蹙伏悚慄,恭俟鈇銊之誅,此際忽伏聞慈聖,有違豫之候,至於藥院直宿,朝紳起居,臣竊伏田廬,不勝驚灼,忍死舁疾,寸寸前進,爲參候班,拜命纔數日矣,故都寵擢之命,出於千萬夢想之外。臣聞命震驚,罔知置身之所也。居留爲任,職責不輕,從前簡授,必以才望茂著,未嘗輕畀人人,則如臣之踈野老邁者,其何能以膺是選,而當是職哉?臣之立朝,今已三十年餘,長短本末,業已通朝之所共知,才無寸長,身嬰痼疾,雖以家先餘蔭,踐歷踰分,而只是旅進旅退,莫效涓埃之報,尋常恧蹙,恒切辜負之懼,今又以久次陞秩,服之不稱,臣猶自知苟然充數,人謂斯何?不問才具器識之如何,只以登朝久近,爲進用之序者,實非命德之本意,諒爲近日之謬例,不但有識憂之,臣實病之。病之於人者,忽及於臣身,臣何敢自顧不愧,而爲晏然冒當之計哉?抑臣之私義,又有所不自安者,曾在丙子之亂,臣之祖母,殉節於江都,臣父一生含恤而歿身,今臣所叨之地,適當北客來往之路,言念亡父之平日,臣實無以爲心。況且旣赴之後,若有客行聲息,廷臣旣有回避之規,臣不可以冒沒蹲坐矣。蒼黃迸歸之際,臣之顚頓狼狽,姑舍勿論,使命絡繹之時,添之以迎送頻煩之弊,此又朝家之所當軫念處也。臣之才分,旣無可堪,私義又且如此,弊端亦復不些,難冒之勢,非止一二,此臣所以必欲力辭而不敢當者也。噫,臣之所被前後恩數,實非糜身粉骨,所能酬其萬一,且於先朝,每以君親短長之節,猥陳情私,輒蒙矜許。到今忠報之義,只在於陳力就列,盡臣力分所及,以死後已爲心,而年已衰矣,疾已痼矣。耳目昏聵,神思凋落,無復生人之事,閑漫職事,尙不堪隨人進退,亞卿峻秩,尤何敢褎然若固有乎哉?噫,官秩漸崇,而稱塞愈難,君恩罔極,而圖報無路,有臣如此,將安用之?爲臣如此,其罪如何?伏地戰灼,惟有泣涕俟殛而已。伏乞聖慈,特垂諒察,察臣非飾讓之辭,憐臣有難强之情,亟命收還臣新授資級,仍命治臣瀆撓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金演,伏以臣年至病痼,無望陳力,宗伯重任,尤非所堪,而向因天牌,一日三降,嚴畏分義,不得不黽勉祗肅,近又添得非時泄瀉,氣息奄奄,若將難保,尋單見阻,一味縮伏矣。此際得伏見擧行條件,以書院事草記,有問備之命。臣誠惶隕,靡所容措。蓋考論前賢,至爲重大,非臣蒙陋所敢容議,況其學業名德,專享俎豆,爲後世所尊仰,或有過於死節之人者,實難一槪質斷,欲於前席,仰陳所懷,而垂死殘喘,實無自力登對之望,且以院事,草記論列,亦或有例,故臣果有所啓稟矣。今者筵臣,至以事體未安爲言,臣之眊昏踈率之失,於此益著矣。矧今撤額一款,成命再降,該曹固當卽速擧行,而臣之老病實狀,通朝所知,顧何能收召精神,區別界限,以奉承明旨,務歸至當也哉?此固臣難冒之大端,而若其病情,日就危域,晝夜登溷,殆過六七度,飮啖全廢,暈瞀兼作,旬月之內,實無復起爲人之望,玆敢悉暴情病,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遞改臣本兼諸任,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李世瑾,伏以臣之向日所遭,實非尋常僇辱之比,其言之是非虛實,惟當一付公議,固不欲呶呶較挈,以犯無辨之戒,而若其更不容廁迹周行則決矣。從今杜門謝世,永作聖代之閑氓,是臣所自矢于心者,意外恩除,聯翩於一旬之間,臣非木石,寧不知感,而廉隅大防,不可放倒,不得不再犯違慢,恭俟金木,只推之命,荐出格外,臣之狼狽,到此極矣。傷弓之鳥,悸懍猶切,觸藩之羊,進退俱難。雖欲徒恃寵靈,冒沒趨承,臣猶自愧,人將謂何?寧被慢蹇之誅,終不敢進身一步,瞻望象魏,只自傷悼。臣情勢之外,有萬分難强之病,實通朝之所共知,而愍憐者,醜陋形症,雖不敢條陳以浼淸聽,半生奇疾,數年以來,積爲水土所添傷,全身不遂,須人轉側,鬼事日迫。設令臣無情勢之可言者,顧此病狀,已斷復起之望,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地之決不可冒出,憐臣病勢之實不能運動,亟賜鐫罷,仍加誅罰,以嚴公法,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李眞伋,伏以臣於昨年諫省乞免之章,猥陳科名之不可苟復,榮塗之不可冒進,以冀日月之明,俯燭情悃,不料恩批例下,視以簪紳之飾讓,銓部收檢,猶擬法從之淸班,臣每慙區區之志,不能見孚於上下,歸伏鄕廬,守分飮啄,庶幾屛迹世路,沒齒丘壑,甘爲聖世之一棄物矣。不意瀛館淸選,又及於千萬不近似之身,授臣以弘文館副校理。恩旨儼辱,馹召遠降,臣擎覽華誥,五情迷爽,誠不知聖朝用人,若是其苟然也。夫我國取人,全以科目,在士夫爲拔跡之初階,在朝廷爲甄才之大柄,於是而有一毫可議之端,則上焉而貽累於則哲,下焉而放倒於廉隅,可不懼哉?今臣科事之不可追復,已悉於前疏,伏想聖明,猶或記有,臣不必每每煩聒,而以如許之科名,冒如許之榮選,揚掦倖進,恬不知恥,則自顧靦顔,固不暇言,而其於一世之嗤點何哉?若使臣所遭,如同榜數人橫罹凶黨之構擠而已,則到今聖上,覰破情僞,痛伸幽冤之日,固當感激洪造,捐軀圖報,豈敢爲偃蹇屛退,甘自陷於辜恩之誅哉?只以先朝前後下敎,明白有據,在臣私義,初無可冤,而及今仙寢旣遠之後,終不敢自處以無故之科名,以爲媒進之計也。今日朝廷之進用臣者,特以科名之已復,節次推排,官銜愈顯,而以臣觀之,臣之科名,終是未了之案。雖以當初大臣重臣筵奏言之,獨不得爲臣備訟冤狀者,亦可見,事關先朝特命,難於爲辭也。臣之決意自畫,實在於此。以聖上遵先之義,體下之仁,亦何必强加拂拭,奪其所守哉?抑臣平日,竊有私痛於中者,立掦榮親,人子至願,而不幸一科,反榮爲辱,臺章構誣,亦及先臣,至今追思,痛恨弸中。方臣科名見削之初,有所講議於家庭者,永擬終身自廢,不復嬰情於宦達矣。不孝無狀,荐罹險釁,孤露餘喘,萬念都盡,今若徒戀一時之榮祿,反違宿昔之所戒,則不但臣心之反省自愧,死歸他日,亦何以見先臣於地下乎?前後恩除之下,寧犯逋慢之誅,不敢爲趨承之計者,蓋以臣第一難冒之端,專在於先朝處分之甚嚴,故怵惕之心,夙宵未寧,迷滯之見,終始難改,臣之身世,可謂窮且阨矣。至於才具之不稱於職名,門戶之太過於盛滿,無非臣自知之甚明,私心之所戒,而今姑不暇論也。伏乞聖明,俯諒危懇,亟命鐫削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擧於通籍之列,俾得畢命於田野,以卒天地生成之澤,臣無任云云。

○趙錫命,伏以臣罪大惡積,禍罰偏酷,蒼梧餘淚,旋罹巨創,頑喘苟延,禮制奄闋,生意已涸於人世,一念都熄於宦塗,不自意記臣於窮毒之餘,還臣以館職之舊,馹召遠降鄕廬,恩數有踰常分,臣誠感惕,不敢一向偃伏,纔於數昨,扶舁入城,而顧玆所叨之職,在臣廉義,抑有萬分難冒之勢。臣實丙申削錄中人也。向來兇逆輩,樂爲淫朋,欺天行臆之狀,已謄於諸臣章牘之間,臣不必疊煩於紸纊之下,而第全錄改削,實是國朝以來所未有之事也。今豈可以渠輩之犯逆就戮,有所自恕,而幸一時之甄復,掦掦復進,以之沒自己之廉愧,受一世之嗤點也哉?顧臣凡庸之品,本不合於淸近之班,而首尾十數年來,名姓累煩於筆削,榮落一任其與奪,一身罷困,固不足言,而貽羞薦紳,實非細端,思量從前,不覺其慙愧欲死也。今雖宂散之官,旣遞還仍,理難冒進,況此瀛閣之選,地望自別,尤何敢靦然擧顔,復入省中於十年見削之後乎?抑臣有萬萬哀苦之情,臣父臣大壽,昔在先朝,橫罹文網,遠謫荒裔,幸賴先大王終始曲保之恩,旣令放釋,旋給職牒,是則覆盆之冤,庶幾見照於容光之下,而惟彼修郤之徒,下石之友,相繼蜂起,一力擠排,流落江湖,終不得復近淸光,今幸泰運重回,善類彙進,滿堂同樂,品物皆春,而獨臣父,天不假數年之壽,終未免齎恨入地,臣思之至此,自不覺其五內崩裂,痛冤無窮,自今至死之年,莫非臣含哀茹恨之日,寧有一分意思,或及於功名馳驟之場也哉?念臣離違殿陛,歲月滋久,葵傾一念,每切夙夜,豈不欲一覲日月之耿光,以伸犬馬之微誠,而所遭旣是罕有,情迹又難苟冒,重以年紀衰晩,疾病纏綿,濕痰膠固,咳咯不絶,每當寒節,輒復增劇,以此癃痼之狀,尤無供世之望,而顧今新進材彦,布列英躔,仰裨聖化,獻替無闕,如臣已試蔑效之陳人,固無足比數,況玆情病之難强,如右所陳,其何可虛縻職名,厚辱官方,上以貽虛授之辱,下以取忘廉之譏哉?伏願聖明,察臣由中之懇,遞臣分外之職,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

○趙鎭禧,伏以臣倖竊科目,猥踐臺省,匪才叨冒,已踰涯分,而逐隊隨行,無所短長,其學識之空踈,言議之譾劣,槪可見矣。登瀛之選,此豈如臣庸陋者夢想擬議之地,而不意臣名,亦忝其中,誤恩仍加,召牌踵臨,臣聞命惝怳,莫所[知]所以自措也。夫是任也,論思講幄,號爲儒臣,成就君德,責在經筵,則此何等地分也?此何等職責也?歷觀今古,最重斯選,苟非文學才望爲一世所推許者,莫宜居之。臣於數者,無一而可,況今俊髦盈庭之日,何取於臣,而首簛粃糠,先收菅蒯,適足爲臣僥冒之榮乎?臣若內懷貪戀之計,外托竭蹶之義,唐突趨承於金華一步地,則揣量才分,不但有愧於中心,玷辱名器,豈不貽譏於物情哉?且伏聞在直兩僚,因僚疏不安,陳章徑出,則此又臣難冒之一端也。抑臣區區廉義之外,實有私情之萬萬切迫者。臣稚年失怙,終鮮兄弟,母子二人,相依爲命,而臣母今年七十有五,素抱痼疾,氣力如縷,自十數日前,猝患氣火之症,寒熱互發,粥飮全却,沈淹床褥,轉動須人,藥餌扶持,全靠臣身,離側供仕,斷無其路。假令臣雖有一分承當之望,顧此情理,實難强抑。初違嚴命,雖出於萬不獲已,而反荷格外之恩,益增惶懍之忱。日昨荐召之下,不敢一向偃傲,走伏闕外,投章陳籲,仰冀聖慈之矜察,而適値淸齋之時,喉司不諒,乃與等閑辭疏,一例退却,又於請牌之際,全不區別,混加督迫,致令臣煎迫之情,閼不上徹,而逋慢之辜,日深一日,臣之狼狽,姑未暇論,豈不有傷於聖朝敦孝之化?衷情抑塞,旣無趨承之路,罪戾層積,未聞勘處之命,進退俱窮,罔知所以爲計。玆敢隨牌祗詣,更申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曲加憫憐,亟賜鐫削,俾賤分少安,至情獲伸,而仍治臣前後慢命之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心,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李重觀,伏以臣本以無似,濫叨風憲,固知才分之萬不堪承,而黽勉出肅,只爲一謝恩命,粗伸分義而已,臣才分庸陋,言議巽耎,不足以塞聖朝寄耳目之任,則臣之兢惶愧忸,已不可言,而其於人人之嗤笑何哉?且臣性本虛脆,素善疾病,昨秋原隰之役,受傷不細,中焦痞滯之症,乘時發作,三冬三春,貼委床席,仍作癃廢之人矣。連日茶坐,忍病來往,重觸風寒,一倍添加,呼吸屈伸,不得任意,淡水糜粥,亦不順下。以此病狀,決無旬月間供職之望,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察臣之情,憐臣之病,亟許鐫遞臣職,以便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旣有所懷,敢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臣竊惟勤政之要,在於延訪臣僚,修心之本,貴乎討論經史,聽言之道,係乎明別是非。此三者,不但爲古昔聖王之所先務,亦惟我列聖之勉勉不已,永爲家法者也。竊覸殿下,臨御四載,開筵不過數次,而近日則竝與持公事入對而廢閣之,經幄之任,作一宂官,近密之臣,無路接見,君德無進就之望,下情有壅閼之歎,此固今日臣僚之所抑鬱,而至如章奏之積滯,尤爲可憫。勿論論事與辭職,一倂留中,久不賜答,應行之事,因此而叢脞,當出之人,職是而撕捱,前後諸臣,間有以此陳戒者,而竝與其疏而靳批,若此而國事何做,治道何成耶?伏願殿下,克念于玆,頻開講筵,數賜召對,以爲講學修心之本,喉司之臣,依前入侍,章奏之批,趁卽賜兪,以爲勤政出治之要,則豈不休哉?臣於日昨登對時,伏聞大臣,以白川郡殺獄事,有按覈御史更遣之請,臣意則竊以爲不然也。査啓得失,雖未知果如何,而朝家旣遣近臣,親加按問,屍親亦已納供,昭載文案,則今雖更遣,似無別樣鉤問之端。若以屍親之供,謂有隱情,則勢將加刑,刑而變其辭,則元犯者必有言矣。若不加刑而平問,前後査無異同,一査二査,終不免不信御史之歸,豈不有損於朝家事體耶?臣於伊時,欲以此仰陳所懷,而前席倉卒,泯默退出,今始略陳於辭疏之末,惟聖明裁處焉。臣無任云云。

○姜必慶,伏以臣於館職,旣已自畫,不但臣心所自矢,通朝之共知,踪跡臲卼,情勢危蹙,前後違命,不知其幾,席藁待勘,惶隕祗今,龍灣往役,義不敢辭避,日昨復命之後,略構短疏,繼尋長單,仰陳血懇,祈蒙譴罷,而見阻喉司,終未得徹,震惕徊徨,益不知置身之所也。今因館直之不備,天牌荐降,分義是懼,隨詣闕外,而顧臣所遭,旣非尋常,則以此滓穢之蹤,萬無玷汚於淸班之理,玆敢陳章徑歸,臣罪尤大。乞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勵群工,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旣不以館職自處,則朝政是非,國事得失,固當三緘其口,而第念所帶之任,卽是論思之地,目擊時事,心切慨惋,玆將一二淺見,付陳於乞免之章,惟聖明,試垂察焉。修撰臣權斗經,老於經學,爲嶺南之望,苟非關係宗社之事,則必不輕易發言,以爲起風作浪之地矣。譆譆,尙忍言哉?白望之劍出,而按獄之臣,至爲之涕泣,則此固秉彝之天所感發,而夫豈待於勸勉爲哉?行藥賊婢,尙今假息於肘腋之間,毒手禍胎,實無間於挾匕之賊,則未査之前,白望之劍,常在於近密之地也。涕泣感發之天,寧有異同於彼此哉?一日不討此賊,則不得盡一日臣子之職,二日不討此賊,則不得盡二日臣子之職,今日庭籲而未蒙允許,則明日庭籲,明日庭籲而未蒙允許,則又明日庭籲,以至一月二月,勿拘時日久近,惟以準請爲期者,討賊之義,固當如是,而豈非社稷之衛歟?今乃不然,初因臺臣之啓,始有賓廳之會,而二次陳啓,一番登對,俱未免草草,而大論終至徑停,則將何以厭服人心而有辭來世耶?權斗經不勝憂危之忱,披瀝肝血,千里封章,一篇頭顱,戴得討復二字,慮其懲討之不嚴,憂其宗社之將危,則有何一毫敲憾之意,而臺臣,遽以此勒加誣詆?然則嚴於懲惡之義者,皆以敲憾見斥,而緩於討逆之典者,反以忠義見褒耶?嗚呼,《春秋》治逆之法,尤嚴於黨與,而向來議讞之際,出於逆招者,謂之黨與,而多從寬典,考諸《春秋》之法,何其盭也?大臣則曰可生,臺臣則曰可殺,大臣則請酌處,臺臣則請還收,呑舟之漏網者,因臺啓而服法,亦何限?稍存首從之分,以施輕重之法者,豈今日三手逆黨之謂乎?至於逆婢,則矧非䝱從之類,而又非端緖之可疑者乎?果能受人徽言,更率百僚,垂泣苦爭,罪人斯得,則人皆拭目具瞻,莫不偉此擧也。惜乎,寥寥至今,訑訑拒人,只上引咎之章,未見採施之道。宋臣朱憙氏所謂,略無變改之效,欲以柔道不戰,而屈天下忠義之兵者,正爲今日道也。臣竊憂歎。臣無任云云。

○趙翼命,伏以臣待罪戎幕,逖違京輦,絲毫莫效,筋力都盡,莅任未幾,遽爾內遷,數朔之內,除旨聯翩,馹召遠降,榮生絶徼。臣聞命感泣,不敢少淹,卽於歲前,自行營離發,觸犯風雪,受傷甚重,素患奇疾,在途越添,浹旬沈篤,差解無期,忍死扶舁,僅僅前進,纔已來伏私次,而三千里憾頓之餘,舊恙新症,一倍危苦,隔歲還朝,稽肅恩命,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臣伏聞向來,三司諸臣,以金姓宮人不卽査出事,重被憲臣之非斥,擧皆引避辭遞。臣於此,尤不勝慙恧惶悚之至。第念自有此事以來,三司有對,臣輒隨參,一日筵中,始下勿煩之敎。臣誠憂惶驚惑,卽以爲殿下臣子者,一聞此敎,義不敢退臥其家,三司卽當伏閤,大臣亦將繼爭之意,縷縷陳達,威顔咫尺,親承允兪之音,欽仰翕受之聖度,庶望査出之有路,不料一日二日,奄至經年,罪人無斯得之期,三司有循默之罪。臣常對儕僚,輒以上負聖君,下欺吾心,切切然自責臣身,若無所容。及夫臺言之峻發也,臣適外補,倖逭郵罰,其何敢獨爲晏然於事過之後,不自首其欺負之罪乎?日昨連因本館草記,天牌繼降,情病俱苦,未克趨承,罪積逋慢,恭俟譴罰,不意聖度天大,輒下只推之命,臣誠惶隕感激,置身無所。卽於三牌之下,不敢一向坐違,謹此祗詣於禁扄之外,而顧臣情地,萬無冒進榮次之望,不得不拜章徑退,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以謝公議,不勝幸甚。臣於引咎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第以前任職掌內數件事,先請失職之罪,兼陳嚴邦禁重考課之意,惟聖明財察焉。顧玆北關,僻處一隅,京師隔絶,巡營遼遠,命令不及,聲息罕通,朝家之軫念,視他道自別,其所以輟從班而佐戎幕者,蓋欲參贊軍事,彈壓邊面也。且於頃年,因開市,大段犯禁事,大臣陳達,特令評事檢飭開市,意實有在。近來朝綱解弛,人不畏法,開市之後,不韙之言,流聞京師者,間或有之。如臣無似,適叨是任,行到鏡城本營,得聞空營中,有十許頭牛隻喂養者,詳問委折,則蓋兵使李遂良,入行營時,出給軍需布三百餘疋,使其留鎭將朴姓人,貿得絶大牛十許頭,將買胡馬於會寧府開市云。一日留鎭將朴姓人,來見臣言,淸差今方出來,將爲兵使買鬛事,早晩入去會寧府云云。臣據法責之曰,此言,決不宜使聞於執法之官,更勿出口答之,而臣仍念事現後,繩之以法,終不如先事隄防之爲愈,臣於趁開市入北之路,特發別關於會寧地方官及差使員處,以開市時奸民犯禁之弊,專由於管轄之人,不能澡飭其身,先自犯禁,故無以嚴防奸細之意,另爲申飭,又於狀題,嚴明分付,及至開市時,兵使例送軍校,譏察禁物。臣亦使耳目詗探,則兵使果使其孽弟僉知稱號人與前所謂朴姓人及行營將校南斗命,帶差人六名,入去開市處,以所喂養十許隻牛,假借行本營武士姓名,貿得白騸㺚馬二匹,半靑驄騸㺚馬一匹,而二匹則納于兵使,一匹則朴姓人,欺其主將,以渠價買得樣自取之。臣聞來,不勝駭然,見地方官李思晟,據理責之曰,今番開市事,人皆稱善,以爲申翊夏後一人,此則誠爲幸甚,而但不能行一切之法,違我當初別關之意,何也?思晟,不敢掩諱,以爲果不無此弊,而爲管下者,亦且無可奈何云,而至於自飭其身,則誠有可取,以本府專管市事之故,流來邑規,有匹鬛貿納之事,而思晟,峻辭退却,此亦可尙,若其拘於事勢,不能隨卽禁斷,臣亦不得辭其責,何可專咎於思晟也?比來邊帥,縱不能一遵法度,未有若是其狼藉,固已可駭,而尤可痛者,幕僚雖卑,係是法官,而同在一營,視若無人,逐日調馬於營門大道上衆目所覩之地,盤旋輪回,有若太僕之調馬者然,噫,遂良,身爲主管之人,罔念邦禁之嚴,縱恣無忌,一至於斯,長此不已,則邊上日後之弊,有不可勝言。顧此三匹馬,出自公物,宜令道臣,沒入兵營,打價斥賣,以爲修補軍器之地焉。邊將殿最,有國之重事,褒貶時兵使開坐,則虞候、評事,一齊進參,屛去左右,只留童妓,捧硯磨墨,使評事執筆書之者,例也。昨冬褒貶時,臣聞有啓本封進之奇,不待其請,上謁入見,則啓書營吏及褊裨妓生輩,滿前,一邊踏印於啓本,而坐語移時,終不及玆事。臣心甚怪訝,問于兵使曰,等第,何以爲之也?答以吾聞評事,或未及下來,或有病故,則例以他人替行云,吾之衙中,自有能文私人,不須相煩云。臣答以下官新到,邊將能否,雖無所知,事係職掌,不得不來云爾,則遂良答以時未及入思,顧他而言。其褊裨,又從傍而請曰,虞候,例亦同參,請來否乎云爾,則答以不必請來。臣不得已退出私次,未久,下吏來傳,已爲封裹啓本。此蓋遂良,自慊無文,欲與私人,爲密地藏拙計,殊不識殿最事體至重且大,又昧職掌,自有其人,作此無前之駭擧。其他可惡可怪之事,姑舍勿論,如許貪猾不法,冒犯邦禁,癡獃無識,壞損事體之人,不宜一日畀以北門重任。臣愚謂北兵使李遂良,先削其官爵,依律重勘,以杜邊上犯禁之路,且嚴殿最考績之法,恐合事宜。臣無任云云。

○尹聖時,伏以霜臺亞席,地分尤重,固非如臣庸陋巽軟所可堪承,況臣曾忝銓郞,新通納言,臺章峻發,至請推勘。縮伏恭俟,惶駥靡定,而彈文朝輟,言地夕踐,自速人評,何反論人?此尤臣難冒之大端也。夫以兩臣之地望門閥,詞華才識,固非臣一人之所獨知,乃是同朝之所共詡,則華貫極選,何所不可?李顯章久處經幄,屢荷顧問,趙錫命亦嘗侍殿下於東宮,頻登講筵,則其人之長短本末,聖鑑亦必俯悉,臣何足多辨,而若於名流中第其人物,則必將指不多屈。且臣曾見前次居銓者,每當新通,輒擧顯章名,尙不許其陞品者,蓋以此也,則公議所在,亦可想已。錫命則以曾在草土,故雖未及提論於前,而逮臣入銓之後,諸議皆以爲他日擧代,當以錫命爲先,則人望所屬,又可見也。自念臣,猥以無似,冒叨匪據,本乖時樣,且乏鑑識,則其於甄別之際,注措之間,豈能使星錘不差鎦,則皆當以盡其職責哉?若以此爲罪,臣亦不敢自保,而至如兩人之通擬,則公議旣如是,人望又如是,及至被論,人無知不知,莫不爲兩人嗟惜,則物情之不平,在此不在彼也。臣雖欲自引而無辨,亦不可得也。矧玆堂下通淸,郞官言之諸堂,則不過可否而已。凡有咎責,獨臣宜當,而不少區別,竝與銓堂而論之,臣心不安,更添一倍。今臣所遭,較銓堂尤重,臺簡雖停,臣踪轉臲,卽因春坊草記,天牌下降,分義是懼,走伏禁扄之外,而終不可以已離銓職,晏然冒出,重自陷於貪榮喪恥之科,郊駕迎勅,只隔數日,而亦不敢趨參於兩宮陪侍之列,玆復陳章徑退,臣罪益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諒危懇,亟遞臣本兼諸任,仍治臣誤選慢命之罪,以快人心,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李匡德,伏以臣伏聞備局,因本院之請推訓局事,費辭草記,至請反推院僚。臣於是,竊不勝瞿然驚惑之至。蓋於頃日迎勅時,臣與諸僚,陪東宮出西郊,到內作門,諸僚在前,臣則稍後若干武矣。忽然喧擾,人卒坌襍,有若科場士子亂擁入門之時,前擁傍扼,帽欹袍皺,全不成官員貌樣,僅待稍通而入,其不顚蹶踏躪者幸也。顧念臣身雖疲駑,職是法從,咫尺陪衛,何等尊嚴,而虧威儀損體貌,乃至於此,此尙可默默置之乎?遂通議諸僚,草記請罪矣,不意大臣,乃反以伊日壅隔受困之由,歸之跟隨闌入之弊於院僚,責其不檢下於該營,奬其能執法,不審,大臣何從而聞知也?豈嘗究問於彼此所屬,的得其實狀耶?無乃以廟堂申飭,元戎約束,軍門則決無不嚴之理,而院僚,本皆無識不奉法之流,不問可知其濫帶數外之跟隨耶?若然則臣雖喙長三尺,不敢自辨,第以事理言之,跟隨雖多,皆隨官員者,官員且不得入,況在後之跟隨乎?況如輦前佩劍之翊衛司,亦不免抵觸幾仆,此亦講院跟隨之致耶?此輩素知大臣平日務執跟隨之法,則以謂君子可欺以其方,遂爲加數之說以中之。噫,若使朝廷之上,體貌少存,初豈有以离筵近密之臣,而見阻於作門之悍卒,亦豈有以堂堂廟堂之尊,而幺麽弁鶡之徒,乃敢爲容易瞞讕之計哉?臣所慨惋,不特爲此事而已。若其數外跟隨濫帶云者,臣雖無狀,實無是事。向日大廟展謁時,兼說書朴文秀,倡爲完議,各一官,只一傔。七官員之隨後者,摠不過其數,顧見崇秩大吏,紛然擁四五傔從而行者,節次比計,頗自以爲不愧矣。向日大臣,忽以傔從之濫多,捉囚院吏,此固大臣親見者,猶且易誤而難的如此,況得之傳聞,而必以爲可信者,臣竊未曉也。迎勅時尤嘗申申持戒,終日相飭,未嘗不在於一傔之約,而畢竟又以此事,紛紜不已,天下事例如此,復何足論?臣前旣遭辱於營校,後復被推於備局,數日之間,困嘖畓臻,慙恧悚惕,實無顔面復入禁門,昨日召牌儼臨,亦未祗赴,恩推之命,又出格外,惶隕感激,不知攸措。再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趨詣禁扄之外,而顧念頃日見困於作門者,臣也,其後主議於草記者,臣也。究厥事端,專由臣身,而至使無故之同僚,擧懷不安,蒼黃逃出,直廬一空,講筵不備,臣罪於此,尤萬萬難贖矣。玆敢悉暴事狀,冀蒙顯譴,伏乞特垂聖察,亟命攸司,先治臣虧辱朝儀之罪,以警邇列,復治臣掩亂師律之罪,以謝廟堂,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具命奎,伏以臣本踈鹵愚妄,不能度世量力,昨年一疏,厚招衆怒,中間外補,匪罪伊榮,心灰世路,杜門屛跡者,殆將半年矣。千萬夢寐之外,柏府新命,遽下於此際,聞命驚惶,罔知所以置身也。惟當感激恩造,竭蹶趨承,而第臣情勢,有萬萬不可出之理,玆敢略陳危懇,以冀聖明之矜察焉。夫臺諫之職,奚爲而設哉?以爲有懷必達,隨事爭論歟?抑將牽合時議,含默苟容歟?古人之居是任者,或數月之內,百入其疏,而人不以爲瀆,或面折人主,廷斥宰輔,而人不以爲罪者,豈不以言路是重,而戇樸可尙也哉?臣之所論,蓋欲爲國體爲世道,而事關廊廟,語涉觸忤,臣身顚沛,固已自料,其言之得失是非,自有公議,只當任之而已,何庸尙口而角勝也?臣性本滯固,不識時宜,徑情直行,孤立寡助,其不見容,固已決矣。祗宜閉戶斂跡,免罪遠謗之不暇,尙可以周旋於曾所僨敗之地,以負自靖之義也?且向日諫臣請罪之章,諸臣筵席之斥,亦豈無可辨者,臣不欲呶呶,焉用多譚?伏乞聖明,諒臣情懇,察臣危悃,亟許遞改,以安私分,仍命選曹,勿復檢擬於淸塗,以謝公議焉。臣於辭疏之末,不宜贅陳,而第念討復之義,卽臣子之大經也。雖在庶僚,惟當沐浴以請,況臣所帶,旣是憲職,則豈可諉以情勢之不安,默然而終無一言乎?逆婢行藥情節,旣已畢露,則殿下何所持難,而尙閟兪音於伏閤力爭之日也?已著之逆節,固不可勝誅,而方來之隱憂,有不忍言者。彼見大論之方張,終無以倖逭,自知勢迫,內懷疑懼,乘殿下遲疑之間,爲自己圖脫之計,則在袖之蜂蠆,固易於致螫,以殿下之明聖,何不念及於此耶?夫禍生於猶豫,變起於所忽。從古人君,於凶逆之將發,當斷不斷,反致其害者,蓋多有之。言念及此,寧不心骨俱寒也哉?噫,肘腋之下,禍機潛伏,爲人臣子者,其可一刻容忍於此乎?今日廷臣之沬血飮泣,齊聲叫閤者,實是天理之所不容已,殿下亦安得以遏之哉?伏乞特從三司之請,亟命査討,夬正王法焉。臣無任云云。

○李眞洙,伏以臣頃在江外,略將一疏,猥進難進之狀,冀幸聖明俯悉,卽收誤恩,伏承批旨,乃以從速察職爲敎,及還私次,又蒙天牌之下辱。分義是懼,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禁門之外,而顧臣難冒之勢,實如前疏所陳。夫祈免館職,自謂空疎,雖近例談,而其在臣身,儘是實語,臣之自知,若是明甚,苟然冒進,終非所敢。且向日所遭,旣難擧顔於榮次,而彼此章疏,尙皆留中,作一未了之案,時日雖移,惶悚冞深,亦何可晏然就列,自同無故之人哉?此臣所以徊徨跼蹐,終不敢承命者也。抑臣竊又有慨然於心者。夫國家之置玉署,蓋將以朝夕引接,左右顧問,討論經傳,講劘義理,以輔導聖學,成就君德也。惟其責任之如是也,故其所選擇,必得其人而能者,得以展其所有,而不負其職,不能者不敢以眩其所無,而冒居其位,此其事,顧不重且嚴歟?惟我殿下,卽阼四載,未嘗一御經筵,間日召對,亦又次第停廢,臣未敢知其因何事故,而所謂討論講劘之事,不復見於今日,則名謂玉署,實則冗司,問其所事,不過曰入直省記而已。能者無自以効其職,不能者亦不至於不可堪,則國家所以置其官而選其人者,徒爲具文而止,卒乃以如臣不肖,猥參於群彦之列,使之峩弁其間,臣未知聖上所以責之於臣者,果如何也?若曰,其才誠無足取,而入直省記之事,猶可爲之云爾,則是畀之以玉署之官,而責之以冗司之任也。臣雖無似,亦豈甘於備員充數,而掦掦冒進也哉?若曰,其才或可以堪承,將責之以討論講劘之任云爾,則固非如臣妄庸所可僥冒,而藉曰有毫分可堪之勢,如使經筵召對,依前曠廢,則雖欲勉竭魯鈍,仰補萬一,有不可得。如是則雖使臣逐日省記,終年入直,亦難免爲尸職之歸,臣雖至愚,豈敢居其位而廢其事,以自取瘝曠之罪哉?臣之以此爲難進之端者,雖甚妄猥,而誠亦出於惓惓憂慨之忱,伏乞殿下,深惟國家所以置其官、選其人之意,日開經筵,數賜召對,以求其討論講劘之實,以責其輔導成就之功,使能者得以効其職,而如臣不肖,早賜斥退,以重經席,以嚴官方,則不但區區私分,得以自安,其在聖上典學之道,亦不無少助矣。臣無任云云。

○李眞洙,伏以臣日昨直中,得見前副提學李師尙之疏,以臣向日朝參時所奏之言,藏名顯斥,指意非常。臣驚愕駭怖,蒼黃迸出,而循省累日,誠莫曉其致此之由也。蓋臣伊日筵奏,雖出於畢攄愚衷,仰對盛意之意,而出位進言,誠有狂率之失,以此執以爲咎,則臣亦當笑而受之,而今乃過生疑怪於邦憲隄防之際,直加臆逆於語意脈絡之外,有若臣輕議宥釋於公議截然之地者然,臣於是,竊不勝其瞿然駭然之至。今夫三手凶謀,實千古所罕聞之逆變,則人情之所共憤,天討之所必加,不待較論於癸亥之群兇,而其所以繩治之道,宜嚴而不宜忽者,不特儒臣獨知之,臣亦知之。除非病風喪性者,孰敢欲抆拭蕩滌於外影縫客之類,而其所謂區區過慮云者,似是都不見臣筵奏說話,而全不識臣縷縷陳達之本意,噫,惟彼年高秩峻之臣,寧或有讆言害人之心哉?此必有過聽而過傳之者,詿誤之至此也,臣於是,竊爲之慨然也。臣不必呶呶辨明,以爭其有無長短,今若以當時口對之語,一一更暴於紸纊之下,而亦使儒臣,曉然於臣之語脈歸着,則臣之本意,不待辨而自明矣。輒敢不避煩絮,猥此附陳焉。臣之言曰,治國之道,一張一弛,各有其宜,刑殺之餘,必濟之以寬仁,譬如天道霜雪之餘,必繼之以陽春也。逆獄誅殺,無異於征伐,征伐之餘,必有休養生息之道。今諸賊皆已殱滅,鞫獄今將收殺,則與國休息,此其時也。況天時方屬於獻春[歲]發春之初,人事亦當有除舊生新之政。伏願殿下,務推寬仁之意,以爲休息之道。且以前後遭彈之人言之,獄竟事定之後,則亦宜稍示寬大之意。蓋此曹,或出入凶黨之家,或與凶黨連姻,以此至於被劾矣。夫逆節未發之前,何以知其爲逆而絶之?且在仕路,泛然往來,不足爲罪,至於武弁,出入時宰之門,乃其常也。或見其蹤跡之疑似,或因其同輩之相毁,乃曰親昵某賊,蹤跡詭秘,一筆句斷,便歸之於罔測之科,此豈有私惡而然哉?今日士大夫,不幸經歷國家無前之變故,忿嫉懲創之心,無所不至故也。然犯逆則乃是極惡大罪,不犯則乃是無故平人,若以無故平人,疑之以極惡大罪,混稱以勒驅之,則豈非冤痛之甚者乎?年來名入彈章,罪涉黯黮,不能自白者,固不少矣。其餘未及被彈者,亦皆內懷疑懼,重足而立,當官無久長之意,不能展盡其才力,間或有圖免彈駁,專以遍餽朝士爲事者,人心未奠,風習大壞,誠非細慮也。臣以爲姓名,不出鞫招,罪狀未有執捉者,則雖曾被重彈者,分付兩銓,一竝勿拘,如前收用,亦令出入臺閣之臣,毋得以難明之事,輕易論斷,以存朝廷忠厚之意云云,其下一段,卽向日朝紙所出外方儒生事也。其所謂縷縷陳達者,不過如此,執此按覈,而詳其語脈歸着,則其果有一言半辭,彷彿於儒臣之所言者乎?蓋臣之本意,竊以爲王者出治之道,一體天道,雖於嚴霜烈日之中,必須帶些陽和之氣然後,方可以殺物生物,以適乎舒慘之宜,況當天討甫訖,嵗律載新之日,尤宜克推寬仁之意,以爲休養之道。且念國家治逆,如治大腫,方其肆毒成膿之時,破決根核,刮削脆惡,猶恐不猛,及其毒氣旣去,瘡口已合,則惟當投之以平劑,進之以厚味,以盡夫保護完養之道,若又利鍼以亂刺之,毒藥以峻攻之,則其害或幾於殺人,可不愼哉?方今國勢,正如大腫新差,毒氣雖去,而眞元猶未復,政使專意休養,務爲安靜,猶懼其難復隆平之氣象,竊觀近日朝著,靜深涵蓄之意少,而操擾峻急之風成,更始之政,未有以慰安人心,爬櫛之擧,不免於侵及疑似,臣恐若此不已,終非國家之美事,私憂過慮,不勝惓惓,不揆狂僭,敢竭所懷,先言霜雪陽春之說,以諭體天行政之義,次及彈駁罰削之弊,以爲鎭安中外之道。臣之本意,不過如斯。以此陳聞於首春延訪之日,何至爲大罪也?臣則自謂爲國家深計,而彼則曰,其將置國家於何地,甚矣,人見之不相侔也。若夫外影縫客之類,乃是三手之支黨,鞫廳之緊囚,減等貸死,猶是寬典,蕩滌抆拭,尤何可論,而乃謂臣欲蕩滌此輩,抆拭此輩,何其言之全沒巴鼻也?至於日後計三字,是何言也?是何言也?夫以顧瞻計較之私,參錯於言議抑掦之間,實是士夫之羞恥,臣雖極無腆,不忍作此等色態,今乃以一言之不合意,便欲驅之於不韙之地,專事䝱持,無少顧藉,噫,向來十數年間苦心長慮之諸臣,積爲此題目所困殢,臣未嘗不代爲之顰呻,曾不料今日此言,乃反加之於臣身也。如使臣平日言行,少見孚於同朝之間,則人之言爲,宜不至此,臣於是,俯仰慙歎,若無所容,而其在儒臣,亦恐非老成之口氣也。噫,四凶之罪,雖窮天地亘萬世,豈有可伸之日,而天討之行,曾未幾何,乃以伸雪二字,先自擧擬於章奏之間,儒臣,於是乎失言矣。彼雖欲以此爲禦人之欛柄,而臣竊恐峻隄防嚴邦憲之道,不當若是,以啓兇孼之心也。臣竊惑焉。勿論其言之當否,臣之所被,係是人臣之大罪,其疏未下批之前,無非臣惶恐待勘之日,宜不敢出而自明,以益僭越之罪,而顧臣被論之日,倉卒徑出,未及疏陳厥由,若又因循泯默,淹時逾月,進不得卽遞職名,退不得速被罪罰,苦情莫暴,虛銜久縻,則亦非臣私義之所敢出也。玆敢干冒鈇越,猥陳情實,以冀聖明之鑑處,伏乞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爲人臣妄言者之戒,仍勘臣擅離禁直之辜,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柳鳳輝,伏以臣久蹲匪據,自速臺評,尤悔慙恧,若無所容。惟其自靖之道,只在於速解職名,徑尋長單,萬不獲已,而見阻喉司,一味悶縮,實不知所以爲計也。顧臣偏蒙聖上生死肉骨之恩,未忍便訣於明時,不免遲回於京輦,而適當耆舊凋零,位著虛曠,隨窠而收錄,不置有擬,則恩默[點]毋靳,以致臣從前所履,卽今見帶之本兼職名,何莫非崇重之位,華膴之仕耳。涯分已溢,臣豈全昧,而濫吹竊據,卽臣本色。痼疾當廢,臣非不知,而匍匐傴僂,任人嗤點,自謂有感激圖報之意,而在心之事,難於自暴,不專爲貪榮戀祿之計,而執跡而論,易以相混,知臣者爲臣愍然,不知臣者,謂臣何求?臣亦中夜以思,未嘗不撫躬而自悼也。今臺啓所謂,或出或不出,有除輒拜,無端固辭等語,詆斥之言,雖其事實,有不然者,費辭自明,臣實恥之,而捏合前後,較量輕重,責以義理,呵以痛駭者,其意至深,其言罔極,以此勘罪,死有餘辜,若其候班政廳,同在殿庭,而擔行扶拜,有不敢輒行於朝廷大會者,此非出於厭此樂彼,而自外驟聞,致疑斑駁者,亦無足怪,臣固不欲求恕於人,而亦何敢尤人之不相諒也哉?況今陳啓之官,因此獲譴,被論之人,晏然自在,此尤臣不敢自安於私義者也。噫,臣之所以立朝事君者,唯以嚴畏爲主,糜粉爲期,至其一身區區之廉義,則幾乎放倒無餘,而亦不暇恤,今又欲强其萬萬不可强之疾病,雖謂之決性命饕富貴,臣固無辭以自解矣。夫以秩在崇品,官忝列卿之人,經筵之任,樞要之務,無不兼帶,而旣不得一近耿光於筵席之間,又未能隨諸臣之後,於凡干公會,而祗肅除命,不成貌樣,舁入禁門,有駭觀瞻,每回循省,猶覺有靦于面,況於公議重發之餘,尤何可淟涊盤礴,不思所以息黥補劓之圖乎?今因開政,嚴召下降,分義雖嚴,廉恥亦大,終不免自陷於逋慢之科,臣之負犯,到此而尤無所逃。玆不得不披瀝肝血,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賜矜察,將臣本兼職名,盡行鐫削,仍許臣退伏省愆,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

○金重器、李鳳祥等,伏以臣等,以私鑄罪人安龜瑞甥姪金萬英草記放送事,重被臺劾,至有問備之命,臣等聚首惶懍,誠不知置身之所也。夫獄情原委,已悉於向日草記中,今不敢更爲覼縷,仰煩睿聽,而蓋此獄,始於故知事臣鄭履祥爲捕將時,而畢竟究覈,移送秋曹者,乃在於故韓城君臣李基夏爲捕將時,故取考其前後推案,則萬英罪狀,終有所難明者,且其銅鐵出給時所捧手記,現納於丁酉年捕廳推覈時,而尙在於秋曹,故取來見之,則萬英,旣非物主,又不同事之狀,似是實情,而三坐嚴訊,抵死自明,臣等迷滯之見,竊以爲罪人情犯,旣無必殺之端,一向加杖,終至徑斃,則有非仰體聖上好生之德,故敢以草記請放矣。追聞物議,則以不請該曹勘律,爲非,此則臣等偶未深思之致也。夫龜瑞私鑄一款,卽國人之所共憤,若使萬英,苟有可疑之跡,則臣等獨何心腸,故爲緩治,自速罪戾,而今者臺臣,全不相諒,乃以慢於此事,數次例訊爲言,有若容護罪人,徒事遷就者然,實非臣等意慮之所敢到也。雖然臣等,按一罪囚,不善究覈,致有臺言之重發,責之以當職者,不理其職,有罪者,不明其罪,結之以肆然之習,誠甚駭然,臚列罪狀,極嚴且峻,有非尋常規警之比,則臣等惟當縮伏俟罪之不暇,更何顔面,仍冒於職次,復當按覈之命哉?成命之下,終不敢晏然奉行,而請譴之章,每被喉司之退却,待勘之蹤,不敢自同於平人。明日陳賀,實是莫大之慶,而席藁私次,末由進參,揆以分義,罪合萬死。伏乞天地父母,亟命先削臣等之職,仍治臣等之罪,以肅朝綱,以警具僚,不勝萬幸。臣等無任云云。

○朴泰恒,伏以臣忝叨本職,今過月餘,而年深病痼,神識昏昧,未嘗進一言,以補袞職之闕遺,未嘗獻一策,以贊時政之得失,自視蔑如,愧懼徒積,冀幸恩遞,退塡丘壑,是微臣之至願也。又自去月以來,眩氣重發,症情非細,閉戶涔涔,殆不省事,連尋長單,見阻喉司,一味悚蹙,罔知所出,卽者以僚臺處置,天牌降臨。其在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觀其避辭,蓋因儒臣疏中,論趙女獄事之當問於慶尙監司臣金東弼,而有曰執法之地,尙此寥寥,故引以爲嫌者也。臣亦執法中一人,則其所當避,與僚臺無異,何敢可否於其間乎?宜卽詣臺自列,而賤疾方劇,宛轉床席,欲起還仆,無計致身,敢此疾聲呼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所叨職名,仍治臣違慢之罪,以肅朝綱,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權以鎭,伏以臣釁累滓穢,玷辱朝班,人所共指,臣亦自愧,聖度天大,特霈含垢之仁,荐蒙收錄之恩,仍資西閫,乃充副价,義雖往役,資寔濫竽,惟恐感泣,罔知攸措。卿月之班,固非如臣罪累猥屑者,所可冒躐,而秋曹亞席,尤是賤分之外,惶隕悶蹙,進退皆罪,不敢偃然鄕廬,謹以來伏郊外,而顧分畏義,亦不敢自進,徊徨郊畿,情勢窮蹙,不得不號呼於天地父母之bb前b,伏乞聖慈,亟命還收資秩,遞改職名,以安私分,以重官方,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

○宋眞明,伏以臣情私所迫,急於省覲,乃於奉命臨發之際,輒陳竣事徑往之由,遂得以歸見病母,扶護有日,恩榮所被,感戴冞切,第臣請罪之章,汔未有處分,復命之節,亦不免稽遲,臣誠惶隕懍怵,若負大何。且臣伏見秋曹啓目,及廟堂筵奏,皆以白川査獄事,有所論列,而或謂之不甚明敞,或謂之卒無歸宿,至有問備之請,臣於是,又不勝恧蹙愧悚之至。竊念臣之鈍踈無能,都昧事例,尋尋[常]職責,亦不猶人,而謬膺別遣之命,遽當難明之案。殺獄事重,難容泛忽,臣於受任之後,夙夜靡寧,盡誠勘究,而年久事宿,疑晦多端,其不能準的明白,赫若前日事者,固事理之所必然,豈但臣智慮有所不逮而然也?今於非議之來,唯當默然退伏,不必呶呶自辨,而第秋曹啓目中,所以執爲疑端者,凡有三條件,一則杖數多寡不明也,一則受杖日子未詳也,一則干證諸供變幻不一也。蓋所謂杖數,則自朝始杖,至午而止者,旣載於文案中,而諸人之招,又有不可勝計之語,則顧何必强求其定準於三十、四十之間乎?所謂受杖日子,則屍親趙俊英,自初以爲只記其子之受杖而隕命者,其間爲三十餘日,而不能的記其日時。臣嘗以此,反覆盤詰,或脅之以重刑,或喩之以事理,而卒無所告,屍親之所不能記,而其可責記於干證之人乎?所謂諸供之變幻不一,自是獄情之常,而畢竟則皆已歸一於屍親之所言,其初供之吞吐逕庭,又何必追論乎?至於尹得仁之燒火議送脅捧侤音等事,最爲此獄之大段可疑者,不但秋曹疑之,臣亦疑之,故屢次詰問於其時首吏,而終未得實,則遂乃陳列於査啓之末者,意非偶然,玉府讞奏之後,自當有轉輾盤究之道,此豈爲初査未盡之端,而乃如是臚列耶?大凡攸司覆稟之規,就其査狀中,或有當問而不問,可覈而不覈者,則明陳獄體,請其更査,固無不可,而此則不然,其首尾論列,罔非臣所嘗盤問之緖餘,頗不新奇,又況責臣以循例捧招,求臣以別樣究覈,夫元告所供之外,按事者,又何從而別條成案耶?此則臣固不欲爲之,縱或爲之,必無以服人心,今秋曹所云,臣未知其何說也。雖然,臣忝經法從,當一査事,才識疎諳,不能副委寄之意,誠意淺薄,終末免不信之歸,致煩使命之再擧,卒見査獄之更起,臣何顔面,晏然蹲據於淸朝從班之末,以益人之嗤點乎?玆不得不露章自列,悉暴情實,伏乞聖明,俯賜鑑燭,亟命勘削臣職名,以謝物議,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

○李以濟,伏以臣以草野之蹤,樸陋之質,濫蒙洪造,新忝臺端,而智慮短淺,辭語拙訥,當務之緊緩,時政之得失,不能開陳其梗槪,以補我聖上治化之萬一,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而惟其强策駑鈍,奔走先後,以少效涓埃之報者,是臣疇昔之所自期,而宿患左踝之疾,適發於連日感冒之餘,赤暈遍滿,腫毒轉肆,雜試鍼藥,痛勢愈劇,蛙[跬]步之間,不能自致,日昨嚴召之下,坐犯違慢之科,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惶隕感慄,措身無地。仍伏念賤疾,源委旣痼,時月之間,差歇難卜,而所帶之職,責務甚重,逆婢査出,誠不可斯須闕啓,守宰署經,有不容時日延拖,則當此才彦林立之日,聖明亦安用此沈痾一賤臣,使霜臺、柏府,久作養病坊耶?疾痛之極,敢控哀籲,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使公務無滯,私分粗安,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適有愚賤之見,敢此附陳,惟聖明垂察焉。近來朝綱不嚴,隄防漸弛,一種不逞之徒,雜錯於朝端,而讒誣之言,日登於公車,排軋之習,相續於前後,至於副修撰權斗經之疏而極矣。二字下語之謬悖,諫臣已言之,而其他所論,張皇闔闢,外托討復,內懷敲憾,遣辭陰險,指意叵測,末乃以名拔歲抄,或謂之凶逆餘毒,或謂之尙襲前例,噫,言之無嚴,乃至於是耶?凡此罪犯,旣係收坐,且關名義,則固不當輕易擧論,況此名拔歲抄,亦旣稟定,則乃敢歸之於襲凶逆讒構之科者,其用意擠陷,已極駭惋,而校理姜必慶,掇拾斗經之餘論,極意崇奬,詆斥諫臣,死黨之習,固已可駭,而又敢藉重於庭籲之不設,以售其脅持廷臣之計,滿紙臚列,無非粧撰,至於緩討逆,屈天下忠義之兵等語,白地抑勒,公然擠陷,略無顧忌,惟意所欲,渠若有一分嚴畏朝廷之心,一任跳踉,乃至此耶?噫,當辛丑禍急之日,存亡呼吸,擧國波蕩,幸有數三大臣重臣,奮忠效義,轉危爲安,畢竟七臣忘身殉國之疏出,而聖斷廓然,群凶屛黜,逆節漸露,諸賊伏法,宗社再安,神人胥悅,而此輩,袖手恝然,曾無一言半辭,同聲討罪,且其自中位居宰列者,伈伈低頭於唯諾之時,卒倖獨漏於流竄之中,而朝家之滌蕩舊愆,實出寬大之典,次第收錄,又是在渠之幸,而猶不知止,百般覬覦,乘機躑躅,必欲鑽入,換面迭出,首尾和應,捏合虛無,構成罪案,在廷之臣,皆被其毒鋒,不料淸朝論思之地,有此回譎不正之人。況渠以己巳停籲之徒,安知討逆之當嚴,廷籲之可設,而今乃抗顔吐氣,張目大談,曾不知傍人之嗤笑,其亦可羞也已。臣愚以爲,此等不靖之輩,宜加斥罷,以示懲礪之意焉。抑臣於此,有區區過慮者存焉。夫四凶之於先朝,豈不是寵遇之大臣,而逆節旣露,王法難掩,則聖上之不少容貸者,實循一國公共之嚴議,而今此逆婢情節,其危機禍胎,視諸賊不啻倍蓰,使我殿下,亟允群下之請,出付有司之臣,使一國臣民,曉然知肘腋之間,禍機消滅,則雖有斗經、必慶百千輩,亦安能抵隙闖發,而敢肆其敲撼嘗試之計哉?伏願殿下,亟揮乾斷,夬允群情,出付攸司,明正典刑焉。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猥越之誅,誠無所逃,伏惟聖明,恕其狂僭而採擇焉。臣無任云云。

○愼後三,伏以臣倖忝科目,猥玷仕路,而性本迂愚,才乏短長,故自經郞署,退伏鄕廬,絶無榮進之意矣。柏府新除,遽及夢寐之外,自天恩綸,遠降莾蒼之中,臣誠何人,獲此異數?其在不俟駕之義,固當竭蹶趨謝,不容少遲,而素有水土之傷,乍觸風寒,輒至添劇,以此病狀,決難抽動,而承命之後,不敢偃臥,扶舁登途,行抵全義地,猝遇風雪,重添寒疾,實無前進之勢,逋慢之罪,已極惶悶,而且念風憲之任,尤爲名器之重,則如臣分微望賤,豈敢承當?臣雖至愚,決不敢冒據。玆將巽牘,敢達宸嚴,伏乞聖慈,俯察微悃,亟賜遞改臣職,俾安愚分,幸甚。臣無任云云。

4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呈辭。同副承旨李眞望。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徐命彬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夜一更,流星出軫星上,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金星犯東井星,火星犯輿鬼星,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柴平湯,昨日畢進,而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今日,卽入診日次,臣等率諸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後,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大妃殿調攝之候,夜間復若何?頷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亦復常節乎?湯劑停進,已過數日,卽使醫女入診,診察症候後,可以議定進藥當否矣。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平常。慈殿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及儒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所進柴平湯,依前加入,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伏聞醫女入診後來傳之言,大妃殿症候,頷下微浮餘痕,猶未盡消解。諸醫皆以爲前進加味二陳湯,依前加入,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亦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最,執義金始㷜呈辭,掌令李景說在外,掌令朴長潤未肅拜,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萬選啓曰,右承旨李翊漢,今日病不仕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眞望,以義禁府言啓曰,頒赦事,命下矣。本府時囚罪人及未及拿來,門黜在謫未蒙放身死罪人等,當爲分秩書啓,而判義禁臣柳鳳輝牌招不進。自前次官,例不得擧行,待判義禁出仕後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義禁柳鳳輝,昨日再違召牌,赦令旣下,尙未擧行,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以爲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啓曰,判義禁柳鳳輝,今日又爲違牌,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情勢雖甚難安,莫重赦令,尙未擧行,事體分義,俱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三日,禁衛軍韓斗明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益弼,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二所監軍宣傳官李桂年,受點之後,稱有物議,偃然在家,無意受牌,故自本曹,累次催促,終不入來。所謂物議,未知其如何,而如是之際,日勢已暮,不得已原單子中付標以入,而莫重監軍,終始稱托之狀,極涉可駭,拿問定罪,何如?傳曰,允。

○李眞望啓曰,今四月二十二日,私奴京男稱名人,自矅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羅衆星,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以王大妃殿愆候平復之慶,旣已告廟陳賀,頒敎八方矣。設科取人,自是次第應行之事,故取考謄錄,則曾在仁廟朝辛未年,以慈候平復,設行六百別試,孝廟朝庚寅年,以慈候平復,設行庭試,癸巳年,又以慈候平復,設行六百別試,顯廟朝壬寅年,以慈候平復,設行庭試,其餘合慶設科者三次。此則不必擧論,今此慶科,當以別試磨鍊擧行,而諸議皆以爲連値凶荒之餘,別試設行,事勢難便,依庚寅、壬寅兩年例,設行庭試,實合事宜云,故就議于大臣,則大臣之意亦如此。以庭試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翊漢,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別抄武士、別武士、別破陣、京標下軍春等試才射砲及用劍各技藝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朴師悌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

○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

○又所啓,綾州牧使金宗衍,癖於麯糵,且多疾病,到任逾年,全廢坐衙,邑民休戚,漫不加意,政治得失,初無可論。哀此峽民,獨有無倅之歎,請綾州牧使金宗衍罷職。

○又所啓,侍直趙泰萬,言論詭怪,擧措披猖,觀其所爲,似若托狂自高,而要之,平生,實多可駭之擧。近來桂坊諸僚,使之入參講席,其責比前尤重,則不可以如此之人,廁諸其間,請侍直趙泰萬遞差。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刑曹判書金一鏡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開城留守尹行敎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兼司書宋眞明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爾其依疏辭往省焉。

○公山閑良尹弼殷疏。原疏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廟堂稟處。

○忠淸道進士吳復明等,臨陂幼學高用楫等,全羅道進士鄭鳳徵等,交河幼學安鎭等,前縣監尹東夏等疏。原疏竝見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金一鏡,伏以臣職事所縻,夙夜磨暇,父母曁生父母丘墓,俱在畿內近京百有餘里之地,省掃久曠,于今四歲。況臣祖父母、曾祖父母之塋,同在一山。念臣辛丑擢亞卿,癸卯陞正卿,國恩罔極,榮賁先壠,焚黃乞暇,在法亦宜。且以公幹言之,臣帶南漢守禦之任,爰及三載,雉堞兵械,一未巡審,瘝闕之憂,固自不細。向於榻前陳白,欲趁北客之回,旋告南城之行,不意慈候違豫,庭班連設,臣子情禮,不敢乍離京輦。今幸天和漸臻,聖孝孚格,東朝溫凊之節,日就康復,臣將以今月念後,出往南漢,自此爲轉向臣先山之計。蓋在是任者,始以巡審而出,終獲省掃而還,第臣丘墓,寄在臣所管之邑,臣敢援以近例,輒復仰請焉。噫,臣於前冬之末,猥暴崩迫私懇,竊有所祈叩於宸聽,祗緣臣誠孝淺薄,辭語拙澁,不能上格慈覆之天,尙靳一字之批。今當焚黃省墓之日,曾祖父母以下諸塋,皆當有恩侈榮輝之盛禮,而獨念臣本生父母之墳,蒿草旣宿,雨露且濡,人子孺慕之悲,怵惕之盛,不覺潸潸沾襟。儻殿下,哀憐而矜恤,考諸古事,參以近例,令該曹就臣前疏,趁速裁稟,不惟臣銜鏤骨髓,欲報無地,抑亦九原遺骸,尙思結草。臣無任云云。

○尹行敎,伏以無狀臣愚,猥蒙重寄,冒上辭本,未蒙鐫改,召牌下降,黽勉拜命,遲滯有弊,今將西出矣。臣之赴朝屬耳,不容復陳省掃之請,而臣以孤露餘生,瞻依墳壠,攀松撫柏,以寓朝夕永慕之懷。一赴西都,便隔半千里遠,居留任重,又無歸掃之規,此職未卸之前,一盂飯奠,亦將不得躬親,言念及此,怵然警疚,君恩雖榮,私懷難裁,且寵命新擢,臣父臣母之墓,亦宜有榮告之節,一番來往,不過費了旬餘日子。抱此哀懇,不以一訴,是爲自阻於天地父母之前,玆敢冒死自達,伏乞聖慈,特垂憐察,暫賜恩暇,俾於未辭陛之前,往省父母墳,以伸至情,臣之大願。猥越之罪,死且有餘,伏地煎灼,不知所措。臣無任云云。

○宋眞明,伏以臣以貞簡公李穆賜謚事,今方辭陛,發向松都,而念臣篤老偏母,往在臣兄黃海監營任所,臣常係官于朝,睽阻多時,兩地相憶,日夕鬱結。今松都之距海營,一宿可到,若於竣事回時,迤往省候,則不過差遲七八日間耳。況聞臣母,近益尫憊,床褥沈頓,病懷易弱,思見甚切。顧於宿舂之地,未獲暫覲而歸,則臣心恨缺,固不可言,而病母情思,無以少慰。玆將血懇,疾聲仰籲於慈覆之天,顧以微末小臣,奉命未復,徑往寧親,徒循私情之急,未察公法之重,雖竊妄恃敦孝之聖治,而揆分猥越,曷勝惶悚?伏乞聖明,俯賜諒燭,特許恩暇,仍治臣任情直行之罪,以伸至情,以嚴國法,不勝公私竝幸。臣無任云云。

○吳復明等,伏以崇儒重道,國家之先務,尊賢尙德,士林之同情。竊惟贈領議政文貞公臣姜柏年,氣質淸明,操履端潔,孝友婣睦之行,得諸天賦,性命窮格之學,不由師資。觀乎治己,則苦節淸修,不移平生之守,言其敎人,則至誠奬掖,多有作成之效,文章德望,實爲朝家之所禮遇,多士之所矜式。自在仁廟朝,久侍經幄,啓沃弘多,歷事孝、顯兩朝,益著忠亮,際遇出常,逮至先朝,以耆舊宿德,禮待優隆,靡間終始,議政之贈,旣出特恩,而淸白之選,亦循公議。在國家崇報之典,固已無歉,而顧士林尊奉之誠,猶有餘憾,則有不得不冒死陳聞者。惟此淸州之地,卽其藏修之所,舊跡尙存,遺風未沫,一路章甫,擧切山仰之懷,創建俎豆之祠,積有年所,而尙未蒙恩額之頒,豈非朝家之欠典,而多士之所缺望乎?臣等玆敢相率裹足,齊聲仰籲於九閽之下,伏願聖明,下臣等此疏於該曹,特加宣額之典,以慰士林之喁望,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

○高用楫等,伏以士有至行,沒而冞光,則必有矜式之所,邑有遺愛,久而愈思,則必擧報祀之典。有一於此,國足以尸祝於其地,而況以至行之士,有遺愛於邑者乎?昔我仁廟朝贈吏曹參判趙涑,出宰于臨陂縣,卽臣等之所居之地也。噫,涑之至德淳行,淸名苦節,臣等雖未及親炙於當時,而其深仁厚澤,遺風餘韻,薰然而浹人肌,皎然而照人目。父之所詔,祖之所訓,咸曰,我侯之行,百代師表,侯我[我侯]之德,沒世難忘。此臣等所以服膺于平昔,而欲擧報祀之典,以爲矜式之所者也。本縣有故副提學臣金絿,故判書臣金集竝享之祠。絿以己卯名賢,謫居于是土,集亦以近代儒賢,作宰於本邑,臣等願以涑,竝列于其祠,玆敢相率而上聞焉。噫,涑之節行道學,此固國人之所誦慕,何待臣等之一二談,請略陳其槪,伏惟聖明,少垂察焉。涑之父曰守倫,嘗遊於先正臣成渾之門,得重內輕外之學矣,涑幼學於其父,趣向之正,操守之篤,蓋有淵源之所自矣。昔在光海之世,守倫罹誣告獄,被淫刑以卒,涑時年十八,憤時昏濁,痛父非命,未嘗對人言笑,不欲自比其身於平人,夏不就涼,冬不居溫,苦心疾懷者,十年如一日。癸亥反正時,與靖社諸臣,協贊謀猷,翊戴眞主,誅鋤奸兇,以伸其志,而事成之日,卽走歸鄕里,若初無所與者,朝廷亦嘉其志,而不强以勳錄焉。孝廟奮發英猷,收拾才俊,知涑之賢,擢置侍從之列,連除進善掌令之職,而竟不就,間或膺外除之命,歷典數邑,淸操益著,嘗曰,吾於癸亥,得一例俸足矣,過此非吾分也。蓋其素志,固有所在,而不專爲辭榮就卑,遺外榮利而已。臣等竊按故判書朴世堂挽涑之詩曰,爲國爲家立大倫,于今于古更無人,辭齊有跡公尤智,鞕楚何心彼未仁。此指涑之協贊義擧,力辭勳名而言也。灑父之冤,則同於伍員,而彼有未仁之譏,功成不居,則同於子房,而此無可尋之迹,詳味其旨,蓋謂涑之處義,高於古人一等也。其末句,又曰,新封四尺維楊墓,去葬名高宇宙身,此非深服之辭乎?先正臣尹宣擧,卽涑之知己友也。其祭文曰,公,賢父之子,所以幼成於家庭者,蓋不失法門遺矩,平生所約於本源者,不出乎規矩繩墨之外,所奮於事業者,無憾於人倫天理之極,卓卓乎不可及也。故應敎臣朴泰輔,亦嘗稱誦涑曰,其爲學也,反躬守約,專用心於內,誠信惻怛,絶無浮驕矜飾之意,至其偉英之氣,超邁之識,往往發於當義之勇,見事之敏,而輒又歛焉含晦,惟恐名譽之或至。又曰,遠而想其風,偉然而不可褻,近而接其容,溫然而無甚異,退而論其德,謙而尊閹[闇]而章,味之有餘味,詠之有餘音。觀此數臣之言,則涑之平生行己本末,足可以想見於千載之下,而古所謂廉頑立懦之風,亦不外是矣。雖使世之後也,地之遠也,尙可以聞風而興起,況臣等桑梓之地,卽涑之桐鄕也。其蒲鞕之化,氷蘗之政,藹然於五載莅職之際,士林景其行,小民懷其德,至于今誦慕之不衰,烏可無俎豆藏修之地,上以擧報祀之典,下以得依歸之地也哉?況又因前賢腏食之地,擧今日竝享之典,則又不待費力勞民,而事自辦矣。伏願聖明,察臣等千里叫閽之忱,特許趙涑之竝列於金絿、金集所享之祠,亟令本土守臣,用擧合祀之盛儀,以副一鄕多士之願,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

○鄭鳳徵等,伏以,書院之設,厥惟舊矣。國家之表奬賢德在是,士子之尊奉儒先以此,其不輕而重也,較然矣。雖其一善一節之士,造次經過之地,猶且揭虔而尸祝之,罔敢或忽,矧乎碩德名儒,允爲永世之宗師,卜築棲息,尙有居止之遺跡,則尤豈無立祠妥靈之擧,以孤遠邇多士之望耶?臣等伏念,先正臣文敬公尹宣擧,卽先正臣文簡公成渾之外孫,而先正臣文敬公金集之門人也。身當丙子兵燹之日,獨秉尊周攘夷之義,而逮夫喪亂甫平,冠裳已倒,則乃與其兄贈判書臣尹文擧,其友文忠公臣兪棨惠好同歸,隱居於臣等所在錦山郡麻霞山下,臨溪築室,扁以山泉,晦迹養閑,殆近十年,塤箎麗澤,昕夕講劘,而于時尹宣擧子先正臣拯,亦隨以在此,早襲家庭之詩禮,兼資賢師之提誨,後來成德,蓋源於此,而當時之基址宛然,一邑之故老傳誦,至今聞者,莫不以山泉一會,爲儒門稀有之美事,猗歟盛矣哉。舊墟遺躅,沒世之餘徽未泯,後學群蒙,曠代之追仰倍切,故臣等相與積久經營,艱辛鳩聚,已建數間屋祠,欲以四賢臣,竝享於一室,一以寓江漢秋陽之思,一以爲藏修觀感之地,謀諸搢紳卿士,則搢紳卿士,旣共樂聞而勸成之,約于中外章甫,則中外章甫,亦皆聳聽而贊助焉,誠以尹文擧、兪棨高風大節,名蹟茂著,尹宣擧、拯耆德邃學,造詣超卓,播在一國之公誦,厥有俎豆之舊享,而於玆多年僑寓之地,益宜尊尙表章而然也。蓋玆四賢之德美風節,旣如是彪炳,朝野之欽服景慕,又如彼僉同,則豈容臣等之私自崇奉,而不爲之陳章請命也耶?玆敢裹足千里,不避猥越之嫌,齊聲仰籲於紸纊之下,伏乞聖明,俯察臣等肝膈之苦誠,特循擧世公共之僉議,快宣恩額,以賁斯文幸甚。且臣等於《家禮源流》序跋事,未嘗不慨然憤歎,以爲詳知此書之本末,無如錦山及本道之人也。忍欲一辨天門,以破群言之枉惑,今當建院上聞之日,安敢不擧實以陳乎?尹宣擧,於亂後壬子年間,講學於山泉齋時,與兪棨,遍考禮書本末,作爲《家禮源流》,而聯床共討,對案互寫,自首篇至于終篇,自大文至于註疏,兩筆相間,不雜他手,其終始講確,專精用工,彼此無間,此蓋臣等一郡親炙之士所嘗目擊而傳說者也。實蹟昭著於寓鄕,冊本尙在於故家,其所共編之狀,若是其灼然,雖有善誣者,有難得以爲言,兪相基之謂其祖獨編,豈非萬萬可痛者乎?其後兩家各藏一本,而宣擧則就其初本修潤,凡四易藁而成之,今作禮家之完書。其書曲折,不過如斯,而彼權尙夏、鄭澔之徒,獨何心膈,乃於序跋之文,肆其悖誣之辭,一則曰蘇、張手段,一則曰付托匪人,詆辱先正臣尹拯,歸之於掠美歸己之域,噫,尙夏,元非學問之士,澔則本來奸毒之人,其言善惡,不足喜怒,若其弁諸卷首,至塵睿覽,則其爲變怪,罔有紀極,其時多士之疏及近臣之奏,畢陳無餘,今不復架疊,而先大王特下備忘,至以不作可也爲敎,極加嚴斥,命火其文,則當初先大王,洞察明辨之聖德,從可知也,而不幸旣火之書,復藏於秘府,士林之抑鬱傷痛,爲如何哉?今我主上殿下,以聖繼聖,凡所以禮儒賢、斥邪誣之道,莫不仰體先朝之本意,率皆次第而擧行,則今於此一事,尙不明降處分,乃使洞陳事實,誣毁先賢之文,至今弁卷,豈非聖明之欠典乎?此臣等所以不避煩猥,相率而齊籲者也。伏願聖上,出付冊子於有司,命取其序跋文字,卽行畀火,使旣沒之儒賢,永雪讒誣之冤焉。臣等無任云云。

○安鎭等,伏以自古名臣之大賢,必享萬代之崇祀,而若夫家傳正學,父子竝爲儒宗者,雖有他別享之院,亦必配是子於是父腏食之地,此固事理之所必然,而邦典之所不可已者。如先正臣成渾之配食於其父先正臣守琛之書院,先正臣金集之竝享於其父先正臣長生之書院,此皆兩世一祠,光前賁後,實爲曠世稀覯之美事,斯文莫大之盛擧,亦可見先朝所以表明儒道,興作士氣,特優於父子傳承之地,而有卓越前辟之美也。臣等竊伏念先正臣文成公尹拯,以先正臣文敬公宣擧之子,近承家庭之訓,遠紹李珥、成渾之統,實有繼往開來之功,則其學問之醇正,道德之全備,以臣等蒙瞀之識,有不能形容其萬一,而若乃天德王道,自屋漏達于家邦,和順內積,輝光外徹,至仁純誠,和風惠日,一覩其儀貌,可知其大成之賢,則夫所謂三代人品,百世宗師者,眞可謂不易之論也。第念宣擧俎豆之祠,在於臣等所居之鄕,而配食之儀,闕而不擧,此非聖代之欠典,而士林之所共嗟惜者乎?況又宣擧衣冠之藏,亦在臣鄕,故拯居憂之日,三年廬墓,因爲淹留楸下者,首尾八載有餘,所以環河之士,無不親炙而悅服,如晉城人於程服子矣。及其身與道俱殉之後,秋陽江漢之思,愈久而彌切,非不欲趁時封章,以請竝享之典,而不幸頃者,黨人搆禍,百端媒孽,終使先正父子,抱冤於泉壤,而甚至於必欲毁罷宣擧之祠院,春秋絶官供之享,廟貌撤恩頒之額,臣等吞哀飮恨,不忍見其樑梠者,歷累年如一日矣。何幸今者,天道必復,至冤昭雪,院儀如故,禮遇若初,臣等欽誦鼓舞,如死獲生,始知正學興勸之兆,寔有待於今日也。然則拯之妥侑一院,同享父子,如成渾、金集兩賢故事者,卽其次第事也。臣等玆敢相率前來,仰籲於九閽之下,而伏聞日昨,宰臣陳達于筵中,雖有書院疊設之禁,此則不過從享於已建之書院,其不可以疊設例一串混看也,明矣。伏乞聖明,特令有司,議定竝享之典,使先正臣尹拯,同侑其父先正臣宣擧書院,則豈惟臣等瞻依薰感之有所,實係聖朝尊道崇儒之大關。臣等無任云云。

○尹東夏等,伏以臣等,謹按法典有曰,京敎官所敎儒生中及第三人,或生進十人及外方訓導所敎儒生中及第二人,或生進五人以上,竝許啓聞加階,其他私敎官敎訓童蒙多有成就者,亦許錄用,朝家所以持爵賞之柄,而作激勸之資,重敎導之任,而責風動之效者,吁亦至矣。第近來敎官訓導等官,廢而不復,人才成就之責,專歸於私敎,是以私敎中科第鱗疊,則因其門徒之疏陳,輒施加資之恩典者,前後相續。雖以臣等耳目所覩記言之,向在己丑,交河縣監尹植,以其師折衝李世胄門徒中,及第三人,進士五人,奉常寺僉正李行道,以其師前縣監鄭斗平門徒中,及第三人,生進六人,幼學白而章,以其師前正郞趙弘璧門徒中,及第三人,俱上章冀恩,其時掌銓之臣,枚擧陳達於筵中,以爲李世胄等三人,年或八十,或七十,已經顯職,則無他賞典之可施,如此之人,隨其年限,以授壽職,則似爲得宜云云。自上特命加資,此則奬勸之意,兼行於優老之典,孰不欽仰而感歎哉?臣等之師,榮川居生員朴思謹也。敎導後進,成就者甚多,文學之士,彬彬輩出,雖以臣等之不肖,亦得以竊其糟粕,而忝點科第。臣東夏,乙酉式年科及第,臣朴命世,以壬午殿講,直赴同年別試,臣朴思一,以丙寅泮製壯元,直赴丁卯式年殿試,臣朴世廉,丁卯式年進士,臣李光國,乙未式年文科及第,臣朴祥震,癸卯式年文科及第,又其子沃溝縣監崇古,乙酉式年文科及第,前察訪臣敏古,辛卯式年生員,乙未式年文科及第,摠而計之,則及第爲七,生進爲二。父子之間,不可以循例門徒稱,臣崇古、臣敏古,姑舍,而論他人之得蒙奬掖,而掛名科榜者,及第尙至五人之多,進士亦有一人,京輦之下,人才府庫之地,一師門之五六人占科,且云稀覯,伏況遐遠之鄕,得此多數之科第,豈易哉?臣等聞,人生於三,事之如一。臣等徒竊科名,不足比數,而惟是區區爲師之心,無所不至。臣等之師,今年七十有二,誠恐一朝溘然,不得蒙例有之恩賞,則千古至恨,無地可洩。玆敢相率封章於九閽之下,極知僭越之罪,實無所逃,而若其所陳之事,非出格外。伏願天地父母,特加矜憐,下臣等此疏於該曹,使之依己丑已行之例,而施行焉。臣等無任云云。

○雍正二年甲辰四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記事官林光弼,編修官安瑞羽,記事官尹尙白,醫官方震夔、許坫、白興銓、玄悌綱、許信,儒醫,任瑞鳳、李溟。

○肇進伏曰,日氣尙未和暖,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肇曰,大妃殿停藥已數日,昨日醫女,亦未入診,卽今氣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肇曰,王世弟昨日勞動之後,氣候,若何?上曰,無事矣。肇曰,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震夔曰,脈候少沈而數矣。坫曰,脈候沈,而右手三部頗數矣。興銓曰,左右脈候,洪而帶緩,甚爲和平矣。悌綱曰,脈候左三部沈,而右三部沈中帶數矣。信曰,左右脈度,沈而帶數,右邊寸關脈,似洪大矣。瑞鳳曰,脈候和緩,度數適中,而右寸脈似高矣。溟曰,左右脈候沈穩,與前一樣矣。肇曰,近日腹中,有渴氣乎?或有熱候乎?上曰,無之矣。肇曰,藥房批辭,以湯劑連進爲敎,連爲進御乎?上曰,進御矣。萬選曰,進藥已十貼,有效與否,分明下敎,是臣所望。上曰,無之矣。肇曰,寢膳之節,四五日內一樣乎?上曰,一樣矣。肇曰,進藥後腹中安穩乎?上曰,唯。肇曰,都提調李光佐,强疾供仕,今則症勢愈劇,不得入來矣。萬選曰,今世旣無名醫,而症候亦未能詳知,湯劑進御,前後甚多,某藥有效與否,分明下敎然後,可以議定繼進之藥,惶恐更達矣。肇曰,南極丹進御時,以有效下敎,今亦有效乎?上曰,無之矣。萬選曰,臣僚章疏,連爲下批,臣實欽仰,而其中日子已久,遷職者或有之。除言事疏外,已遷他職者,疏本無批答,還給似好矣。上無發落。諸臣,以次退出。

4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受由呈辭。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仕直尹志。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翊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眞望,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師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事變假注書徐命彬病,代以鄭道殷爲假注書。

○李翊漢啓曰,兵曹參議沈珙,掃墳呈辭單子中,不書年月,還出給事,命下矣。奏御文字,不謹致察,沈珙推考,臣亦不能覺察,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勿推,勿待罪。

○右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病生下焦,瘇爛痛苦,殆不可當見差太廟享官,而不但登降將事之難,醜陋之疾,不敢入廟內,終不免臨時變通,惶悚之極,只俟大何。宜卽陳箚請譴,而昨日是大庭陳賀,今日又是慈殿議藥及聖躬入診議藥日次,此時不敢引入,忍死作力,僅參賀班,投宿闕下,以爲曉入診候之計矣。行步拜跪,磨戞撼觸之餘,病處大段添傷,症狀十分苦劇,達夜狂叫,寸步不能運,今日問安及入診,竝不得入參,臣罪至此,萬殞何贖?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賜諒察,亟命遞臣之職,治臣之罪,俾得少安於私心,仍俾專意調息,免於顚踣,不勝至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疾病,如是彌留,慮念曷已?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從容論道,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右副承旨洪重禹疏曰,伏以臣頃與諸僚,聨章請罪,不意聖度天大,批旨溫諄,含恩畏義,不得不冒出,而實無因仍蹲據之勢,適値僚員不齊,連日持被,宿患諸症,一倍添苦。又於脫直之路,冒雨添濕,肢節如束,寒熱交作,還家頹臥,氣息奄奄,昨今召牌荐降,而病勢有加而無減,殘骸欲起而還仆,坐犯逋慢,期被嚴誅,只推之恩,輒出格外,病裏惶悚,如添一病。顧此所患,源委旣痼,觸傷非細,旬月之內,決難差復,而夙夜之地,不容暫曠,玆敢冒死哀籲。伏乞聖明,俯賜矜察,亟許遞改,仍治臣積傲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萬幸。且臣有區區所懷,竊欲仰陳,而會緣情勢之難安,未暇他及,今始附列焉。伏聞日昨筵中,筵臣以書院之弊,有所陳達,其言亦多有見,而末乃提及先正臣許穆書院疊設事,至曰,新頒恩額,事極濫猥,自夫論議岐貳,各有宗仰,則固難望其一辭尊慕,而遣辭之際,太無顧籍,許穆以先朝禮遇之臣,名德俱完,士論已定,雖異議之人,未嘗遽加輕侮,而今忽如是者何哉?況其院額旣頒,斯文有光,到今還撤,殊非尙賢崇儒之意,伏願還寢撤額之命,以幸儒宮,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右承旨權以鎭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歸省丘墓,來到未二日,承宣新命,追及於鄕廬,惶隕感激,罔知攸措。臣五月趁國祥,以刑曹參議,入京供仕,八月以禮曹參議,奉命修德安陵,纔復命,卽尋歸路,旅宦殆四五朔,道途亦二千餘里,素患濕痰之病,轉劇於客次行役之餘,頭腹眩痛,四肢萎厥,負席涔涔,不能自振,旬月之間,決無自力趨命之勢,逋慢之罪,合伏誅何,瞻望雲天,祗有涕淚。近來國家多事,出納之地,不可一日闕一人,伏乞聖明,亟命遞改,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退伏草野,方且言病乞遞,則理不敢有所論列,而近臣奉命歸白四方異聞者,所以開聰明廣忠益,而亦事體然也。臣忝辱侍從,疾病沈痼,無以得近天陛,有所陳白,而區區之忠,無以自達,敢於辭免之章,有以附陳,臣罪萬死。臣自關北,歷關東達畿甸,自京師歸湖西,田野無非飢荒,小民已多狼狽,加以盜賊滿山,劫掠或在白晝,臣所歷見,不過千有餘里,聞八方亦多如此,土崩之憂,寔在朝夕,正君臣上下奉漏沃焦之是急,不宜悠悠泛泛,玩愒而度日也。臣過關北,則百姓以臣爲近臣奉使者,十百爲群,塡擁馬首,束秸握穗,號旱訴荒,乞寬其賦稅,臣聞關北田稅上納者,至些,餘皆捧留本邑,則紓縮當在守令,而或者畏簡書,不得有所寬假推移耶?自朝廷,亦當有命令,使之不爲盡取,以待來年之豐也。關東之民,困於逐朔進上,所供者皆零鎻[零瑣]不緊,不足爲有無,而百姓以此流散,以其爲享上之物,不敢有變通者,豈古人請罷御供蚶蛤之義也?殿下若知此碎鎻[碎瑣]飮食之病吾民,則雖八珍之美,必將投箸而不進,特殿下深居九重,不深知之耳。至於嶺東鰱魚之薦,旣先薦其關北所供,則後來者多不用之物,而百姓,斂錢以買而封進,有以此賣鼎號泣者,亦當議其變通,或寬其月限,以除窮民一分之弊也。三南之飢荒,近古所無,朝家之許給全災九分災,乃所以恤民,而大川之灌漑者,固有所收,此特百分之一耳。滿野荒蕪,全無可獲,而災目旣少,災處則多,低仰之間,分別甚難,去取之際,吏緣爲奸,而小民之貧者,奸胥又不肯減給,以充其所盜,富民之實數,則災處勢不能遍減,實處反入吏手,富者納賂而免索,貧民出稅於荒田,惠澤下壅,怨謗上流,固今日州縣之極弊,而將救此弊,亦非一朝一夕出一令改一法之所能救藥[弊],明政刑而立紀綱,使守令畏國,吏胥畏官,方可祛此弊,而紀綱亦非一政一令之所可立,黜陟服人,政刑當理,積以歲月,方可見效,而生民困窮,今在目前,其勢固不能俟其如此,亟命有司,加給水田七八分災及旱田災,以爲收慰民心之計,以答天譴。臣見關東之嶺西,大抵皆田,而飢荒亦甚,不給田災,民不蒙一分之惠矣。天下之患,皆生於不恕,上下相防,互憂見欺,故情不孚而怨生焉。勿憂見欺於官吏,但憂惠澤之不究小民,勿患入之不豐,而但患出之不節,則今日國計,雖甚哀痛,上自上躬所御宮禁所進及國家日用,稍可節損者,及貢物之給都民者,隨歲豐儉,以時低仰,量其歲之所入而爲之出,則不患其不能支吾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未有若今日之兇逆,經營布置,踰二十年,兇謀慘計,蚓盤蛇結,無術不施,無人不締,聖躬之得有今日,固天地宗社默佑之德,而先王止慈之仁,燭幽之明,冠冕百王,歷萬古而獨盛也。詩曰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父母之於子,孰不劬勞?而先王之盛德至仁,豈特劬勞而已。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云者,眞歇後語也。帝王之孝,與衆庶不同,只國祚靈長,宗廟血食,乃爲孝耳。方今邦本日瘁,國勢日危,殿下惕然反顧,丙枕何以爲安,當今之遑遑汲汲,只在於懷保小民,奠安國勢,而此不能徒致,必先致力於心術之微,念慮之際,日夜之中,常操持此心,勿令有天飛淵墊之病,湛然虛明,則此所謂中,而天下之大本也。念慮之發,常欲其和適,勿令有暴急遲緩之失者,亦天下之達道,而物至則思,事成則思,思之又思,勿少放過,倦事則思其倦事之爲病,厭人則思其厭人之爲病,古人所謂欲治其病之心,便是治其病之藥。伏乞聖明,試以此用力,而經筵召對,所以親接士大夫,而維持此心之一事也,雖曰文具,亦不可不行也。臺啓從違之間,可見聖意之所在,而亦足以辦事,此正天道不言,而品物咸亨者。然春風發榮,夏雨茁物,亦有殷殷其雷,轟轟其霆,則群黎下民,咸知仁澤,婦人孺子,亦知可畏,天猶如此,況於人乎?凡於政令刑獄之間,宜渙發玉音,明賜判析,法所不容者,不必靳惜,情有可恕者,亦宜明曉,使臣民誦德音,而仰明敎,擧知刑賞一出於君上然後,君勢可尊,人心可服。殿下所修者,心身言語之間,而馴致其效,可使四方風動,國勢尊[奠]安,此固古人之陳談,而未必非今日之急務也。臣雖忝侍從,愚陋最甚,於世事,茫然不通曉,雖嘗從仕朝列四三歲,終是鄕曲間窶人耳。於朝政國體,亦未知如何,而目見鄕里之間,民生日困,百戶之村,今不滿十家,而狼狽流離,猶未已也。盜賊肆行,劫掠無時,而莫之能禁也。天又亢旱,自昨年而今歲,夏旣甚矣,到秋猶然,明年之來牟,又無其望,而懷保之策,茫無津涯,紀綱日壞,風俗日敗,又不知國將稅駕於何地。言念國事,中夜流涕,愚無知識,不知所以爲計,而猶欲九重之明,照此逃亡屋耳,其情亦慼矣。伏乞聖明,試垂察焉,臣無任瞻天望日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吏曹參判金一鏡疏曰,伏以逆者,天下之極惡,而人類之窮兇也。若其行兇肆惡,不一其謀,夜半懷刃,有若魯之鍾巫,食中置毒,有若漢之冀、顯,乘喪矯制,有若秦之斯、高,謀劃陰秘,情節兇慘,苟有一分人心者,莫不欲戮殘魄斬朽骨於千載之下矣。雖然,斯、高未有冀、顯之惡,冀、顯亦未有鍾巫之犯,通萬古之逆,泝以計之,則未有若今日逆黨之窮兇極惡也。嗚呼,賊臣頤命、昌集之徒,心懷異圖,手握國柄,醞釀禍機,三十餘祀,子姓姻黨,鬻權賣勢,妖人劍客,出沒門墻,紅袖黃門,結爲心腹,動靜密伺於內間,威福擅弄於中外,兇謀逆節,隨事輒露,臺章之所以論列者,亦皆有徵,矧今變書上聞,逆豎就鞫,其所以聚會排布,約誓成於血黨,賄賂行於密地,夤緣蹊徑,潛圖不軌者,苟非頤命、昌集子姪若孫,率皆姻親門客,兇言賊謀,狼藉文案,伏想聖明,業已照燭無餘矣。噫,殿下博觀前牒,人臣之罪有如是者,而厥或免身首異處者乎?嗚呼,向日之事,尙忍言哉?陰嗾賊復,先試射日之謀,顯投兇章,終售滔天之惡,擧國臣民,沐浴請討,合司之論,今至五閱月矣。頃日筵中,臣略以三手餘謀,流而爲四兇,有所仰達者,斯誠徹上徹下之言也。凡我爲殿下臣子者,孰不切齒腐心,思欲食肉寢皮也?今日國家無法則已,若果有法,頤命、昌集,安敢戴其頭而一日假息於天地之間也?日昨,兩司之臣,竭誠陳籲於前席,必以亟正王法爲請者,夫豈臺閣上峻截之論而已也?抑復縉紳通共之議,士林齊憤之言,萬口一辭。雖至閭巷匹夫匹婦,皆曰可斬,實擧國億兆之輿論也。然,其頤命、昌集之請勘,微有異同,必欲拿致輦下而後行法者,有所不然,夫掌中之書,推戴之說,獨係於頤命也。故擬律似有差等,而昨年聨箚,逆節竝著,今日鞫獄,子支俱逮,牽連締合,一二二一,頤命、昌集,同爲首惡,前後罪狀,必誅罔赦,其爲逆則均,特以獄情之淺深輕重,分別其間,上下其律,誠可謂失之大體,況衆證旣成,厥罪孔彰,初旣無更問之端,又何有可覈之情?急遣金吾郞,敬奉傳旨,行到所遇之地,卽令莅斬兩賊,揆諸法理,允爲得當。目今國家,殆同草創,人心尙多憂懼,安知逆望之外,復有劇賊,潛伏肘掖,逆魁至京,凶焰倐熾,不測陰謀,靡有所屆也哉?臣恐大臣臺臣,慮忽於斯,爭其些小曲折,而實不悟宗社之一日可憂者,惟在兩賊之一日不誅也。噫,臺啓允下之後,二大臣,乃以按問窮覈,遲晩取招爲請,以外面觀之,兇逆之不及輸情,直施正刑,似違於法意。此誠有不然者,必誅之罪,可斬之惡,臣旣列數於前,是則國人之公誦,事情之著見者,不待自服而可知。若以渠輩平日所忝之位言之,名曰大臣,拷掠之刑,法例有拘,平問之下,輸情決難,未知大臣,思及乎此哉?臣恐大臣,不曾審量,而有所輕發也。至於在藥院不必知之語,亦恐駟不及也。噫,元惡大憝,指揮呼吸,千里應於頃刻,萬人趨於眉睫,禁中一步地,豈可爲不知之證也?臣隨大臣,累日參鞫,慈祥愷悌,常有不忍人之心,筵奏一着,亦出於君子平恕之道,而第念爲君父危虞之慮,有不得不深,治亂賊兇猾之道,亦不得不嚴。伏乞聖上,亟降明旨,遄行天討,無所撓惑焉。臣旣職忝王府,憂深社稷,爲殿下陳之,惟殿下,少垂察焉,臣無任隕越惶怖之至,謹昧死以聞。

○慶尙道進士李德標、安重恒、河瑞龍,生員孫景杰、李麟至、孫碩寬、權鼎老、李秀時、丁道大、高師聖、李時雨,幼學洪聖益、南鼎夏、李時至、李宗仁、金百齡、權鳳至、權鳳擧、高師健、金重國、金奎齡、金夢齡、權宇標、權重標、孫翼龍、李震英、李宏至、徐愈泰、鄭之鉉、都萬恒、盧啓東、鄭泰世、趙世璉、閔師聖、鄭斗世、朴光世、金涑、盧啓夏、金宇望、金希壽、黃聖耉、金宇樑、黃元耉、黃益耉、宋建基、鄭嶪、田永昌、田德昌、田有成、李汝埴、李汝均、高命說、金漢星、宋榮基、宋相基、宋裕基、宋漢基、宋纘基、金南粹、金南紀、金在兼、金漙采、田載萬、田時潝、黃泰耉、黃震耉、金在鼎、田以成、田夏成、崔斗樞、金汝鐸、金南鼎、朴聖錫、朴重郁、朴聖時、朴重胤、高重華、崔愈、吉尙玄、文聖郁,生員鄭震瑞,幼學崔懋、崔憲、朴震奎、文聖伯、李大年、金溟壽、朴重來、文聖翊、金周爕、崔㦂、崔慱、金龍壽、朴重孝、崔壽頤、崔憲、崔慜、金麟壽、吉埰、鄭益瑞、金鼎台、金龜壽、李燾、崔慇、吉垕、金鼎和、朴重經、崔慹、申德濬、申德河、李敏孝、李煦、金極壽、吉壕、朴震杰、文聖集、崔恕、李溫、朴震休、黃碩耉、李命大、孫希曾、金世鐄、金鐩、朴弘德、吉基、申德瀜、朴震晟、崔𢡮、崔怘、鄭復瑞、李大郁、李斗精、安處明、洪命九、李梯、李諧、趙碩徽、李再吉、趙英得、安震和、鄭亨來、趙時璸、柳馣、趙澤、趙札、趙碩命、安培、安是止、趙榏、李挺基、李仁宅、李慶培、姜世福、趙杓、李泰然、趙景桓、李命培、成永祿、李克培、李裕錫、趙景枓、趙𪲱、李楫、李粹然、李永培、趙景楗、趙宗垕、安處謙、李益培、趙景松、趙景采、李元培、黃道翼、李壽恒、安壆、安增、趙集、金萬錫、趙泰成、李聖培、李倚望、安命徵、李壽豪、洪命海、趙椱、李裕慶、李壽賢、趙碩彰、河世麟、成晩、鄭希周、許範、金世甲、鄭再周、鄭繼周、鄭應周、南國明、姜載晩、韓寀錫、韓相琦、李德明、韓伯琦、李學明、韓伯愈、鄭延禎、韓伯休、李文明、金重器、李世根、李台老、曺善徵、李台相、許惲、鄭麒瑞、李世弼、李世基、李世範、曺世徵、李世膺、許銓、許鈺、李天祿、李天根、鄭再恒、姜載東、姜泰齊、鄭林起、李弼興、金聖始、鄭再益、柳琳、李漢英、曺翼震、鄭贊周、李德新、郭翼之、文應弼、文應井、文應台、鄭宗周、黃繡華、李德蕃、鄭世采、李應辰、成載漢、李德潤、裵胤吉、李漢白、鄭弘老、李德恒、李德一、李大一、成鵬齡、河采龍、李東白、李德懋、成夏集、李漢禎、成載勣、文以榮、文以龍、成處善、成載寬、李垕、姜瑞、姜天佑、李滿肇、柳潭、柳淵、姜昌遇、林世胄、河洪、河漢經、鄭昌履、河漢周、姜澂、姜瀷、郭榮之、河大崙、郭泰之、曺桂、姜始甲、姜始熙、鄭相惠、郭基大、姜始齊、姜始興、金處三、金柱乾、姜載渭、金柱兌、李德培、李俶、鄭一雄、朴弼成、朴弼明、成晩點、鄭采周、河潤碩、河潤寬、河潤達、鄭德瑞、河潤身、河潤洙、河潤采、河潤時、姜汝璜、姜太運、河潤垕、河潤潝、河潤益、姜台彬、河應瑞、河應晉、河應期、河應崙、河應休、鄭聖瑞、河潤朝、河潤遠、河應大、尹起平、河應龜、張大安、朴弘迪、河應禹、河應觀、河應世、孫仁後、申、柳復起、河應崑、河龍錫、河圖錫、河命龍、河見龍、河翼龍、河棹、崔大垕、崔載垕、崔崙垕、崔以垕、朴弘義、鄭經周、李光復、河潤章、鄭來昌、河潤熙、河潤明、河應漢、河潤一、姜始雄、李昌世、河世龜、河世龍、裵胤昌、河世圖、河世溥、河世文、趙昌運、河必淸、河益淸、河胤淸、崔載天、河德徽、河大源、朴東秀、孫有曾、崔柱廈、崔柱泰、河德昌、崔柱元、河大晉、河大觀、柳完基、金壽甲、李昌道、成處義、金周甲、金震甲、孫在龍、鄭世鵬、鄭光周、鄭世龜、李佖、李佶、孫有賢、姜始孟、孫有胄、孫有正、梁德普、孫見龍、梁德祖、梁大徵、金元甲、李鼎吉、成晩熻、趙元賓、成處大、崔興奎、李彦慶、崔致中、鄭道泰、鄭道恒、河鋼、鄭道復、曺繼殷、李漢新、柳文瑞、李崇、柳文起、柳鳳林、曺善徽、李徵、金弘甲、金重甲、成夏錫、成虎錫、孫繼龍、成晩𪹯、成晩熤、安命升、河喜淸、鄭震雄、梁漢奎、權以華、權以恒、鄭奎瑞、孫有龍、崔柱邦、姜載昌、柳羲明、鄭大邦、孫慶龍、孫必雄、河𣚃、河世浄、孫萬有、鄭龍甲、文以燁、文以寬、文以大、文以復、河潤夏、韓箕錫、趙希程、趙希閔、南益圭、南國薰、趙希晢、南國相、鄭栻、鄭相采、鄭相天、文命迪、周南仲、金慶址、李葵、金珏、李華、金昌夏、李世蕃、姜趾殷、朴明軾、金以鳴、周命賢、姜世殷、金致鳴、金鈒、劉昌國、金奎、朴泰迪、金昌祐、劉應玄、朴玄文、文宇甲、朴光文、周南格、李楷、周鳳祥、姜文遇、金休鳴、朴兼文、劉藎國、金昌祚、金宇鳴、李楚叟、文翼瑞、鄭壽仁、鄭德仁、柳聃壽、文時裕、李聃叟、鄭洪猷、李慶始、姜孝殷、朴致文、李關叟、姜挺殷、李達叟、朴宗文、李重元、李挺華、姜晩殷、李重燁、朴而文、朴明羲、朴始文、姜奉殷、文時緯、姜命老、姜德殷、曹漢佐、曹錫佐、曹鼎佐、曺衡佐、曹匡佐、曺景佐、文舜瑞、文時大、文時學、金八垠、金昌祐、周崈、鄭洪載、文命益、徐泰望、徐興望、徐昌利、周命荃、周贇甲、文世龜、文世龍、申潝、李萬禎、薛萬泰、薛萬最、薛萬華、成以亨、李重甲、李重煥、李世彬、裵一彬、裵挺世、裵績、裵贇世、徐元泰、徐元顯、裵胤世、文井瑞、文任垕、文宇赫、文宇徵、李泰臨、李泰謙、李泰震、李宗大、李昌大、李始大、李命大、李成大、李義大、李挺大、文世彬、朴升遠、柳彭壽、鄭道明、申以欽、申以允、鄭道宗、徐封利、李杭、申淀、朴瑞雨、朴奎章、朴慶文、鄭天禧、姜紹殷、朴顯文、姜肇殷、鄭天祺、朴岐文、朴彭文、權儹、權希壽、李允祥、朴而章、權倫、安重恒、李允幸、權重世、朴東初、權希震、李興、李文苾、朴東赫、朴道經、鄭是華、朴瑞麟、韓箕憲、朴鳳朝、金爾萬、朴處儉、安重泰、權墉、朴重儉、辛益道、朴崇儉、辛以道、金命錫、辛恒道、權鍵、權彭老、申㷞、權馹老、李樀、李五兼、權鼎老、安命喆、李學兼、李堉、李益兼、金成胤、太應井、太應星、金聲遠、李齊恒、申景瑞、孫有龍、李齊膺、朴希龍、張大紀、宋翼龍、張大奎、李華國、李之龍、李經國、李光國、宋翼鵬、朴恒道、朴喜泰、金仁萬、金珽、林處大、金濟萬、李齊翼、權希侃、許墀、權景轍、李允中、潘涵、鄭周賢、金用鍵、張大杰、張宗錫、金昌世、金爾甲、張宗閔、權鳳瑞、權鳳時、權重鉉、權鳳周、張昌杰、宋昶、權重朝、金景溫、金景漸、權𧄽、金光天、李孝天、南以明、南國禎、趙泰陽、金瑞駿、金瑞麒、金瑞萬、權運恒、柳楊鉉、柳泰鉉、權逵、金是鎰、鄭大年、李昕、朴弼豪、朴弼裕、朴鐔、權處重、金碩欽、金瑞河、鄭泰東、鄭宜采、鄭宜相、鄭宜集、李孝發、柳聖師、柳泳、李景元、李景翼、金瑞國、金命耉、金瑞集、金起宙、金棐、權鍵、金瑞華、權運鼎、權忭、權德運、朴大昌、琴尙調、鄭光先、李孝元、玉振鳳、玉振龍、權世裕、南嶨、金鼎瑞、鄭泰徽、權密、朴聖根、李𡺞、柳達和、李益馦、李元和、金鎔、權大興、權東說、權應三、李台佐、李台石、李台衡、金可商、鄭宜㦿、鄭宜揵、權翯、權斗鎭、金季濂、李天煥、禹汝天、李拱辰、李元綱、權德章、權台震、朴弼敎、朴弼基、安就三、安宅駿、安復駿、安聲駿、權啓說、鄭奎年、鄭宜枋、金瑞馹、金泳、金鍜、金光潤、金秉、金命老、朴挺漢、朴昌漢、禹鼎漢、禹鼎鉉、鄭宜榏、李克馦、柳光濂、柳泰齊、柳台齊、金柱河、金世鋏、南英秀、金再欽、金汝楫、金用河、金相東、金福河、柳夏疇、柳鼎和、權世涵、朴弼規、李東亮、李東鍵、禹汝諧、鄭泰國、金鐔、金遂泰、金楫河、金受河、金達行、趙宗瑞、金岱重、柳錫昌、李東馨、琴慶雲、李昌義、李光義、李獻煥、李得培、權正時、權正臣、權蔥、裵斗光、黃載文、金宓河、金厚重、金胤重、金汝柱、洪載大、柳光泗、具元昌、權景欽、禹纘疇、姜聖基、吳夢參、閔斗杓、李彦基、閔彦天、裵命三、李彦奎、吳夢珪、姜垕基、禹文徵、裵命瑞、李元相、姜重望、禹賢徵、姜益望、裵晉休、姜周望、吳夢翼、姜再望、鄭文粲、吳必煒、李時元、閔善道、吳夢斗、吳夢星、李漢翼、李挺玧、裵尙褧、吳必泰、吳必仁、禹以疇、禹洪疇、吳必謙、禹任疇、李彦垕、朴思一、梁夢說、陳聖一、李達章、陳應謙、陳𪣡、兪命夔、陳𪣶、楊鳳來、陳塾、金履元、陳壆、金履安、申重兌、陳陞、兪命龍、陳垕、金履規、張琥、金履端、李莕、李楳、陳圭、金琦、權載矩、金履貞、金瑎、金昌鉉、金璉、金璘、丁南燠、張是浹、李蕙、鄭錫昌、李基華、金萬㝡、李基采、金挺泗、李基夏、李命麟、鄭世亨、李命遇、鄭世弘、金琦、權重恒、權𪫻、金重采、權恜、權重星、金重器、申礥、申補天、李億、李廷秀、申樂天、權希復、李文蓍、李震翊、金世䤴、權希準、李敏培、李文華、李儀、權希達、權希遠、李儁、權𪣡、李弘緖、李秀天、鄭雲桂、許玧、邊有達、權䡯、金重鎰、金世鈨、朴東暹、朴希濂、金嶻、朴景憲、朴成泰、南至、金昌大、李泰齊、權琓、孫昌胤、權𡒨、丁志一、孫孟專、李聖錫、丁志遠、權愌、林龍澤、朴世鍵、權重稱、權希運、金益顯、金雲望、朴東憲、朴東彦、申必天、趙袿、趙喜堂、趙希曾、朴敬五、趙鏜、趙是大、吳學山、趙壽台、吳學閔、趙信圭、南五明、宋履貞、鄭錫三、趙喜采、趙亨道、琴鳴夏、吳學泰、趙喜謙、趙希孟、南泰明、鄭碤、趙漢璧、趙壽奎、吳學川、孫景復、朱應夏、趙褘、趙鋼、尹昌殷、趙弘道、權萬大、李東謙、趙鋏、趙希程、趙完璧、趙復圭、吳學臨、吳學涵、鄭鍚五、趙和璧、趙伯圭、趙瑾、趙瑢、吳泰昌、金始鏜、金東運、趙喜泰、趙錫佐、朴惇五、鄭磤、趙舜圭、吳致大、吳學仲、孫景綽、吳受大、吳學智、趙喜望、趙喜濟、趙壽錫、趙錫胤、鄭錫洪、趙瑞圭、朴成五、朱用夏、趙稚圭、趙恒道、琴重夏、趙希濂、具聃壽、具象三、趙是振、趙凝道、南始爕、趙錫輔、吳始大、吳載大、趙執圭、權昌遠、趙錫儀、權昌運、鄭國賢、許乘、許采、許衷、許秀、安學參、柳述、許至、曺復鱗、柳遇、安禹昌、曺爾楗、許徽、全以行、曺甲齡、李遇夏、許垕、許堥、全命彬、安壽昌、許薰、孫三錫、權慶世、安漢宗、朴師道、孫碩寬、朴思泰、李宜恒、權慶命、李之復、李宜龍、孫任大、李宜協、李宜濟、李休運、孫必承、朴修敏、孫致大、李之迪、權慶後、曺夏瑋、李之鼎、李宜明、李載胤、李之運、孫必榮、孫昌大、李會運、蔣善𦅣、曺夏璛、孫碩範、孫萬來、朴龍翰、曺夏珏、朴增絢、孫聖尹、李宜恬、曺夏璉、李宜性、李之恒、孫壽民、朴增曄、安命恒、安汝仁、朴增絅、李之遂、安命欽、柳德林、李昌膺、孫喜大、李宜皖、都啓興、李溟運、孫基大、孫壽賢、李燾、李厚培、柳龜瑞、李碩觀、崔達觀、安宗賢、權得宜、李德初、李陽初、李慶初、權錫中、權錫規、黃應千、黃至淸、金遇義、金晉三、金世錫、鄭元觀、李重煜、李彭年、李舜年、金光錫、崔慶來、崔達時、李夔、崔以復、李憲軾、李莢、崔達經、李國賢、權漢龍、孫曾杰、權渤、權發、金翼龍、金瑞龍、孫是著、孫瞻杰、孫是㰒、孫命千、李承中、李稱中、李任中、李頤中、李正中、李矩中、李舜中、孫聖杰、李恢中、李懋中、吳命夔、李憲周、李憲朝、李憲天、李憲輅、李基禎、李基胄、李基稷、尹弘道、李基瑞、嚴以寅、嚴以溫、嚴以和、朴之欽、朴之鋿、金夏成、郭東佑、郭龜朝、金夏鎭、金繼憲、嚴繼光、嚴以寬、裵尙祐、嚴孝光、金萬輝、金萬浻、金萬雄、金萬玉、金孝昌、金孝傳、金孝一、郭鎭朝、金萬成、裵尙祉、裵尙禎、裵尙祿、裵尙禮、金夏珩、金聖天、成溥、成燁寅、朴泰迪、朴世稱、朴世采、金萬秋、羅學道、鄭時英、金夏九、宋斗心、朴就夏、朴雲碩、鄭之俶、金世環、李星老、吳三傑、朴亨漢、李東馥、朴桂秀、朴尙信、金聲輝、朴燁、宋洙、李東馨、朴由漢、朴信夏、朴敏聖、朴敏求、金就鎔、朴受繪、金世麟、金世珏、金聲弼、李爛、朴宗漢、朴敏載、朴敏賢、朴敏道、朴東漢、李東烱、李鶴齡、趙㞳、李松齡、閔儞、趙岍、徐漢儁、閔侙、申德徵、趙瑞、金夏明、申邦重、金益鍊、趙嵄、李萬擧、許浻、李元圭、文最明、尹莘鳴、宋壽徵、洪世亨、鄭熙佐、鄭鶴齡、李萬夏、尹大鳴、李元榮、李元時、鄭熙文、宋麟徵、朴壽崙、林鳳賀、尹世鳴、尹殷鳴、李景翰、朴涵、鄭熙武、宋耉徵、李垕一、林鳳止、林鳳世、宋龍徵、鄭世亨、許潝、鄭熙尙、宋光心、鄭鵬齡、李垕甲、林道棊、宋商徵、尹宗周、曺炫、鄭橚、李垕光、鄭祥、尹宗宇、宋儒徵、李垕宗、林世基、尹宗道、許濂、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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益垕、柳周明、李胤績、權重世、金沆、柳光轍、朴經一、金泳、李錫垕、朴廷一、權大誼、朴廷豪、李暾瑞、朴天經、權重祿、朴廷權、權重宜、金澤、朴處淳、權重謙、柳鳳林、權必恬、柳光載、權壽柏、權重臣、李琛、李基淳、權式亨、朴天球、李雨瑞、朴潤球、黃欽、朴經時、梁鳳鳴、李夢弼、申世朋、申德河、申以亮、金鼎九、南斗老、申以和、申以健、南應召、申德觀、張爾維、申德師、金鉉九、申德淳、申周憲、申季興、申以肅、申命九、申世憲、金鳳九、金龍九、申德涍、申任載、申德恒、申光表、張爾綱、柳重輝、申以聖、申以玉、申任重、申汝周、安履之、安命之、申光殷、金衡九、朴壽康、申任聖、柳啓輝、申德臨、金德裕、南胤召、申光周、金命休、李世甲、崔萬翊、崔秀宇、朴尙謙、李世健、李世宇、崔鋧、李震秀、崔秀天、崔聃齡、李世迪、崔秀泰、崔命天、朴尙仁、崔秀海、崔遇麟、李世賢、崔達天、崔梯天、崔萬顯、崔翼天、蔡胤夏、李世聃、李世節、崔汝臨、李爾松、朴尙一、李世旭、李世樞、崔汝一、崔南立、鄭奎徵、任翰世、李德普、孫是栻、崔南衡、李德祚、任禹世、崔南圖、李德休、任翼世、陳世摶、李德儀、孫是樟、崔南明、崔昌遠、崔昌永、崔南鳳、李薁、李精中、蔣時胄、孫是楗、李述三、李復初、崔迪基、李立中、孫命說、崔慶厚、金海龍、任一夔、任一衡、崔慶益、孫是煤、崔慶振、孫應杰、吳命重、李重謙、黃後幹、權潗、鄭復滎、李德祿、孫孝杰、李德禧、韓譓、崔承祖、李德祉、南國華、孫義杰、黃元吉、李德謙、任榦世、崔南垕、崔南禎、柳恒瑞、徐行信、鄭碩僑、李允培、崔南杰、崔南麟、李胤啓、崔達年、孫孟杰、李可人、朴震赫、吳命欽、金重三、任一龍、蔣允元、蔣允亨、李伯胤、李克胤、李相中、朱壆、崔錫信、黃鍾、黃鋮、辛命祚、黃鍍、黃命才、黃遇淸、李賁中、崔慶龜、崔慶聃、辛命祉、崔承佑、權得基、權錫宗、權錫容、黃命說、李文龍、朱南翼、權錫準、權錫九、崔錫祐、李實中、李重明、李碩標、崔重泰、黃後憲、柳宜健、黃玧、李晩馨、徐行五、李萬啓、徐有運、崔南擧、李文經、任一淸、任一鏡、李文緯、任一寧、李晩郁、鄭元僑、李命植、崔宗學、崔宗諤、崔宣基、崔慶甲、崔慶晩、朴泰植、李命聃、李命恒、李和中、李郁中、李尹三、李胄胤、李冝著、李宜夔、李宜冥、李演中、權錫中、崔南志、辛一衡、申命禎、鄭奎祥、鄭鎔、李文著、權沃、崔錫悌、權溟、任一貫、任元世、朱壂、崔南臨、崔南集、崔南容、崔南觀、李玄祚、任一貞、蔣允貞、蔣允迪、徐行復、李憲元、李憲河、李衡中、李衛中、李極中、李宜藎、鄭相明、崔南龜、陳翊漢、李宅中、李明中、李存中、李命賚、李悌胤、李命培、金玄浩、李基明、蔣時采、李𦶩、尹世赫、金鳴國、邢濡、李亨明、尹商宰、尹商保、李碩枝、表世儀、卞萬東、卞萬根、卞萬枓、李秀原、李賁原、李柱原、李遇夏、李時蕃、李東蕃、李必華、李萬成、李瑞河、林一桂、卞時壆、卞宗履、卞宗浩、卞宗演、卞宗㶅、李彙百、李之檀、李萬祉、李萬權、愼權世、李胤河、崔海斗、金胤緖、文天漢、李永華、李敏華、李厚載、李萬震、李應河、李千河、李萬運、文世仁、尹弘材、尹商佑、李碩材、尹商耉、尹商五、尹商摯、李鳴河、李龍河、李泰元、尹商任、尹民逸、卞宗河、尹莘老、尹蟠老、柳虎南、柳虎文、邢鳳樹、李龜河、金精熤、金應世、金應箕、李培原、尹湯老、尹商霖、李悌漢、李憕、李忻、李慱、鄭榮基、鄭榮發、李遇春、李遇泰、李遇巷、李遇唐、李大林、李鎭邦、李顯邦、李柱邦、李挺林、李命休、李源河、愼之詢、李景明、李漢明、李箕明、李星明、李復明、卞時𤥁、趙先甲、李萬仁、金熙益、金柱國、金昌祉、李震桂、尹世權、鄭璸、鄭鍵、文以經、文德潤、文德麟、李垕宗、李慶龍、李慶徵、閔偀、趙𡺽、趙嵫、南有薰、閔儀、趙景仁、徐漢奎、閔應斗、趙岷、金夏俊、李益華、趙嶓、閔、李柏齡、金尙濂、趙𰎍、南壤、閔偵、南垕、申萬春、閔侅、南、南堡、李錫鉉、金泰彩、徐聖履、朴信道、徐聖中、朴商雨、趙大恒、閔儔、閔河、趙大河、南道行、趙元益、南道明、成師世、盧大淳、李斗南、盧振翼、成羽世、成奎世、成垕世、成鶴世、成鴻世、成馹世、安益亨、成甲徽、成龍徽、郭景川、盧振紀、盧振奎、盧振時、盧振文、盧振翮、盧振麟、河鳳徵、河受徵、河顯徵、河龜徵、河就徵、河應世、河應圖、河應海、河應時、河應濟、河應龜、河應演、河應溥、李鳳老、李世老、成天翼、成道徽、成愼徽、成德徽、成泰徽、成晉徽、成漸徽、成文徽、成復徽、成璹徽、盧爾機、盧爾欑、盧爾梯、盧爾標、金一權、金一櫶、金一柱、金一相、金一樑、金一枋、金一機、金一檜、金一桓、成鴻擧、成鴻運、成鴻大、李斗杓、李斗壽、李斗極、李斗粲、李斗行、李廣復、盧潤、尹宅基、尹亨基、尹來三、尹徵三、成國翰、楊復起、金志、李墀、鄭元龜、黃聖耉、陳世璜、柳是梓、崔德一、李俌、鄭萬釴、黃命耉、李世說、崔壽一、鄭台相、金兌章、蔡九章、安聖履、張震璧、鄭天逵、李光標、李佶、李亨觀、張震台、柳英熙、陳翰雲、李宜夏、李𫢎、陳翰溟、黃聖河、張震參、李宜春、鄭瑾、陳翰登、陳翰升、黃夏耉、鄭一相、柳再熙、金兌音、鄭箕相、李墠、安孝參、黃漢耉、李世模、鄭泰相、張命三、李台俊、張錫三、洪有栐、洪有源、李壽桂、李大白、李台三、洪有範、李台尹、洪有奎、洪有濂、李台望、李桂齡、李時春、洪有演、洪有濬、洪有鵬、洪有杰、李杞、禹受三、文應道、金昌海、朱聖中、禹尙規、裵尙采、朴尙一、文夏矩、甘學三、裵尙儉、李命來、魚史賢、李英耉、金天雄、任東相、朴重普、李震白、南雲會、李敏政、金瑞鳳、李台珩、李榘、李世震、李守泰、李義兼、金尙學、金衡國、金徵兼、金東望、金瀏、任淀、金尙質、吳褍、朴再彬、金東亮、金德河、金後聃、金智元、琴友點、李世觀、成肇寅、李仁兼、琴敬躋、李壽童、金若默、李弘弼、琴萬古、琴命復、琴思德、南雲望、柳聖鳳、李守曾、南明啓、南明采、金瑞雲、金瑞虞、金起漸、權運大、趙珩、趙瑱、玉振、柳台耉、柳光灝、金起浩、金瑞翰、南以斗、李達中、李達三、南斗明、李孝昌、李達天、金致恭、權惠經、柳鳴世、李元休、李元駿、南汝衡、李元龜、權泰經、權應秀、金柱旻、權夏秀、權芝秀、金宗夏、李夏根、金愈、李道根、李墉、鄭東僑、姜鳳儀、朴明基、姜鳳五、鄭始興、朴天基、李堤、鄭泰興、鄭澄、安國良、姜聘周、姜台周、姜台憲、田孟老、郭繼祖、安大廈、田孟賢、鄭斗孟、姜文夏、姜震來、李彙億、李達漢、李彙吉、郭萬龍、李星杓、姜世翌、安大觀、郭繼曾、姜台伯、安國胄、姜命夏、安亨泰、鄭斗元、姜桓、田孟說、韓重良、李壽錫、姜璉、李三錫、李洪錫、李有徵、李觀淵、權壽彭、安大邦、李義徵、韓重泰、李五錫、姜相周、安大猷、姜周甲、李彙徵、姜徽甲、李桂徵、李命錫、安仁宅、李昌錫、安國祥、李鳳錫、李世彦、李梴、李秀漢、姜台衡、姜時夏、安國望、李彙一、李孝錫、姜正夏、李基垕、田孟秀、李垕錫、姜望周、安仁居、鄭斗運、田東奭、田東卨、李圭錫、李範錫、李相、李光彦、李彭徵、李世封、姜懿甲、姜萬甲、金精粹、郭鳴朝、李載春、安一成、李榏、李蕣、姜縡、姜綊、姜孝甲、鄭天逵、韓重殷、鄭德逵、安國輔、韓重佐、姜慶夏、李世杓、張瑬、沈命世、成世紀、辛聖有、金鍊、成世鋼、李世楫、李廷來、辛聖義、成世玉、全命大、張洵、全命維、李萬昌、沈德齊、南九翼、辛聖任、沈德隣、沈德潤、辛聖仁、全命錫、辛聖紀、南昌翼、南昌翕、南昌羽、琴大昌、李百春、琴德昌、李全命、李賢弼、李恒春、李世珩、宋慶基、李宜權、李宜相、宋致賢、宋彦輔、李聖弼、宋麟壽、李希遂、李益春、鄭喬齡、趙祥麟、李柱嵩、趙祥鳳、李興春、金世輝、李世玹、李廷龍、李世珏、李世瑀、李世瑨、李世璹、李世珖、李廷標、李柱大、李世瑾、宋明輔、宋永輔、李世楫、李世權、李宜樑、宋希洵、宋希鼎、琴翊昌、李碩基、鄭周弼、李泰基、宋致觀、李大瑊、李熙泰、李熙績、李彦弼、李仁弼、鄭時瑋、鄭時琳、趙彩奎、李世春、琴命協、李孝基、李壽泰、李壽海、李壽天、李壽益、李壽璧、李壽垈、李壽大、李壽龜、姜萬益、姜晉文、姜翊文、姜宰文、姜錫萬、姜師萬、姜晉英、姜萬應、安光世、安必世、安應世、安學履、安復履、安視履、安光履、安堯世、安羲世、安維世、安文世、潘永文、潘允文、高聖齊、高仁齊、高應文、洪聖緯、洪聖紀、洪聖源、洪聖揆、洪聖臨、柳祥晉、柳祥履、柳祥泰、柳祥臨、柳宜煥、金以鎬、金夏錫、金夏鏡、金夏鎔、金夏鍵、南一星、金準海、韓翼舜、韓五相、金有鉉、金德鉉、金玉鉉、金瓚、河大恒、呂以觀、河大臨、盧景元、河大一、河大益、金晩興、呂碩賓、呂興賓、趙命星、鄭元輝、李鳳至、李龜至、李龍至、李增沃、李增元、李增茂、李增幹、李增芳、李增俶、李增穆、李禎遠、李墩、李思遠、李胄遠、李必遠、申弼殷、申弼漢、張有絃、申思命、申弼曄、申弼郁、申弼秀、申弼采、曹景泗、蔡衍範、金日曄、金日省、金日昇、金日徵、金起安、吳澹、李椷、蔡允命、鄭文煥、高師逸、高師顔、高師賢、高師喆、申維岳、申瑞岳、申光岳、申思運、李思茂、李思馨、李思義、高志仁、高命相、高命楫、高命翊、高命徵、高師舜、崔柱邦、崔柱國、李齊顔、李寅泰、李寅建、李寅垕、高師栻、高師範、高師德、高師弼、卞義璜、卞維夏、金再洛、洪聖文、洪聖敍、洪聖錫、洪壽奎、洪壽五、洪壽海、趙命遠、趙允泰、趙允裕、趙允紀、黃沁、黃混、黃㵯、黃鍾瑞、黃鍾協、宋汝璋、宋汝瑊、宋治明、宋道協、宋道章、宋道爕、宋道宗、宋光心、宋光星、宋道錫、金時采、金邦采、金世采、金國采、金萬甲、金始鳴、金南甲、金尙玉、吳瑗、鄭相僑、朴泰仁、金聖收、金澩、丁進熙、文仁杰、宣大亨、吳璲、鄭沂、丁遇說、文聖彬、朴泰恒、白後采、金宗繼、金益堅、鄭玧、金益重、金聲遠、金夏錡、金英漢、金兌亨、金重器、朴廷杞、金世鳴、金國鳴、金善鳴、吳聖再、吳聖錫、金益精、吳璡、金澂、金等疏曰,伏以頃日兇逆輩,三十年擅弄國柄也,杜絶言路,壅蔽天聰,至使言者,殞命於酷刑,駢首於桁楊,黨與已成於下,主勢日孤於上,簒弑危亡之患,非朝伊夕,而幸賴天啓聖衷,廓揮乾斷。兇逆伏法,朝著一新,臣等以爲,言路自此闢矣,主威自此行矣。爲殿下之臣者,庶知君父之不可慢,彝倫之不可斁,使三百年禮義之邦,不至於無君無母之歸,而竊觀新局猷爲,大不厭衆心,其杜絶言路,壅蔽天聰者,一襲凶逆之餘套,封疏叫閽者,相繼公車,而前後在喉司者,任自退却,甚至疏未上徹,身已流竄者亦有之,此則兇逆輩擅弄之日,亦不敢爲者也。此豈殿下誅殛群兇,改紀更化之意哉?臣等,目見倫常之已墜,宗社之將亡,千里裹足,累日伏閤,而喉院之臣,奸計益滋,疏語肯綮,元不提擧,只以李三齡、許璧等未徹之疏,泛然爲證,而始曰,遣辭危險,又曰,毆斥大臣,上以欺瞞聖聰,下以箝制公議。噫,語涉辛獄,則指以爲遣辭危險,言及討逆,則執以爲毆斥大臣,至於斥壅蔽之習,而規進言之責,則又以爲侵辱本院,罔有紀極,今之爲殿下發一言,亦已難矣。一國威權,盡歸喉院,疏章出納,由其愛憎,勿捧之啓纔上,勿捧之敎遽下,何殿下甘受其操弄,而不爲痛斥其奸狀也?噫,喉司之以臣等疏語,擬之於李三齡、許璧之疏,而諉以大意一般者,尤未知其何所據而言也。唯玆兩人之疏,曾未上徹,則殿下旣未知兩人疏意之爲何如耳。又何知臣等疏語之指那箇事,而殿下只聽喉司之游辭瞞啓,乃有此勿捧之敎,臣等不勝惶惑之至,若使臣等之疏,一經睿覽,而其言果合於事理,則夬賜允兪,可也,其言不槪於聖心,則亟施罪罰,亦可也,殿下何憚而有此意外之擧也。臣等,非不知成命之下,固不敢更有所瀆冒,而忠憤攸激,不能自止,又以區區所懷,仰陳於黈纊之下,伏願殿下,亟賜採納焉。臣等伏見許璧之疏曰,妖巫賊婢之言,遽成當時之斷案,李德培之疏曰,殿下之私親,以殿下爲子,故遭此罔極之禍,凡此兩人之所言者,無非明先嬪之誣,其所爲言,皆有所據,而爲今日臣子者,乃敢怒視嫉斥,惟恐此冤之或雪,此誣之或辨,使殿下終天極地之痛,終無時可洩,此豈臣事殿下者所忍爲者哉?噫,此獄一日不雪,則爲一日無母之國,一月不雪,則爲一月無母之國,一年不雪,則爲一年無母之國,而今我國爲無母之國者,居然三載于此矣。春間經席之上,始發追報之請,以塞其責,而若夫伸辯一節,略不擧論,只以六年母臨之尊,末乃妄擬於不當擬之仁嬪,此何道理?臣等竊bb?b駭然。噫,自古奸兇之輩,將欲嫁禍於國家者,必誣以巫蠱難明之事者,其來已久,漢之賊臣江充,與黃門蘇文等,謀廢皇后太子,陰敎胡巫,造成木人之變。辛巳之獄,實出於謀危殿下,則亦豈無江充、蘇文於其間耶?諸賊之將欲謀害我殿下,而先禍於先嬪者,灼若觀火,則今日朝廷,非不知此,而反乃忽殿下之至痛,置先嬪之至冤,而每以事關先朝,爲操切殿下之欛柄,臣等固已痛心。而繼伏聞湖儒爲尹拯父子陳疏,則政院卽爲捧入,至於爲先嬪伸冤之儒疏,輒皆防啓,唯恐上聞。噫,拯之事,雖或有可言者,其視先嬪之至冤何如?而爲其私黨,則不有先朝之禁令,而急急登徹,事係先嬪則諉以先朝之處分,而自下防啓,使不得一徹於殿下之聽,若使時輩,少有尊畏君父之心,何敢乃爾?今夫人見人之有冤,則莫不哀憐而悲之,見人之爲其人訟冤,則莫不嘉尙而義之者,此人之情也。而今日爲殿下之臣子者,恝視君父之冤,而惡言交至,沮遏爲君父訟冤之章,而無所顧忌,視殿下所生之親,反不如視其所謂師尹拯者,臣等竊痛焉。此輩於曩日,動以無君無母,指斥兇逆之輩,而到今反蹈其轍,同歸於無母無君,臣等以爲,諸賊雖已伏法,而又有一種兇孽,潛伏於朝廷,惟殿下,毋忽焉。噫,爲先嬪雪冤,此誠天經地義之所不可廢也,人情天理之所不可遏也,而前後儒疏,一不許捧,聖意所在,臣等實不敢知也。臣等於此,姑舍不言,而奸兇輩謀害殿下之心,固已彰著於昔年賊敞之疏矣。夫敞之疏,無非兇悖不道之言,則此必有唆嗾同逆之人,而其凶疏之出,亦必有其處,今若嚴鞫賊敞,鉤問黨與,則兇謀逆節,自當彰露無餘,又何待三手之變而後,始得其兇逆情節也哉?凡有血氣者,莫不欲寢皮食肉,而頃日臺啓之只請編配者,亦何意也?惟其賊敞之肆爲不道之言者辛獄,故恐其訊問之際,或爲伸雪之階,終不肯下手於賊敞,而最晩論啓,不過編配而止。噫,今日朝廷,自謂稍異於奸兇,而其慢侮殿下,操弄君父,詆誣我先嬪,斁絶我彝倫,則殆有甚於向日之兇黨矣。噫,臺諫,殿下之耳目,大臣,殿下之股肱,政院,殿下之喉舌,而顧其縱恣無忌憚如此,噫,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臣等,又有所慨然者,逆黨之所推戴者頤賊,兇謀之所醞釀者春澤,而逆覩其叛狀於十七年之前者,非李潛乎?潛疏所謂左右前後,莫不向刃於東宮者,至於三手之謀而驗焉,則其先見之明,死國之忠,可謂無讓於古人矣。若使其言得行,而頤、澤兩賊,早伏刑章,豈有今日之逆節哉?其所樹立,如彼卓卓,而獨與時輩,臭味不同,故褒奬之典,迄今未行,此公議之所以鬱抑者也。臣等竊謂追奬李潛,少慰九原之忠魂,拿鞫賊敞,鉤得兇逆之同黨者,亦今日之不可緩者也。伏願殿下,亟罪喉司之臣,嚴懲游辭瞞啓之習,然後夬伸先嬪之冤,昭告先王之靈,使堂堂禮義之邦,不至於斁倫無母之域,不勝幸甚。臣等彷徨闕外,抱章號泣,而咫尺天陛,終未得徹,昨於駐輦之下,敢陳瀝血之忱,而臣等誠意淺薄,終未登徹,今又來伏闕下,臣等尤不勝惶恐隕越之至,謹昧死以聞。

○京畿、忠淸、全羅、江原、黃海五道儒生,幼學鄭夏復、具道三、盧聖揆、成以泰、沈顯朝、李錫五、李壽元、南宮鍰、李時苾、沈冕朝、成以鼎、金胤、徐必稊、兪德俊、任守喆、韓道憲、崔尙義、金涑、李震燦、兪垕、金治、朴萬休、徐最修、禹德三、梁熙震、兪德亨、權德誨、李樶、李錫泰、金玹、兪德明、趙章𤦷、權儼、崔尙仁、李寅杰、鄭夏升、趙師善、兪德潤、薛應周、李錫疇、全弼禹、南宮鋑、金命說、韓善箕、李錫範、金瓔、李震華、金益聲、金濟東、吳世胤、兪塾、崔百昌、金璘、李世鳴、金泳、朴萬秀、朴熙道、李震明、吳世伯、李錫錄、辛道復、李寅煌、洪德濟、趙光周、朴萬章、尹錫老、趙亨復、李春菶、成以觀、全弼晉、崔濂、李弘元、辛道涵、徐昊德、尹宗朝、韓亨箕、金瑗、金弘輔、金鼎三、朴弼殷、郭壽鼎、柳必春、李世塾、尹宗著、梁顯堂、黃震說、李淡、成葆、李世垕、李命聃、李鴻、李轅紀、鄭樞、都正萬、朴泰素、權寯、梁顯基、成芨、李宏、盧廷佐、郭壽道、成以謙、都壽萬、安逵、朴必素、金斗鳴、李壽章、安德龜、都時萬、崔鳳禎、韓彭錫、權持、李壽集、崔進衡、朴林、都處萬、李壽星、金鼎重、李壽箋、金元鎰、金萬澤、南日三、金必麗、李星五、朴鎭益、朴栻、韓倜、姜鳳休、崔瀚、安宅仁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所謂鄕儒尹俔等疏本,則敢爲儒名墨行之宋時烈而右袒焉,思所以圖脫其貶薄先正臣文簡公成渾之罪,而求辭不得,則强引時烈之所創,謂非時烈之所創,而多歸之於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又思所以圖脫其誣渾之罪,而十目所視,十手所指,無計掩覆,則急於死黨,反爲敵國,敢以時烈誣渾之目,又從而肆然加之,世間寧有是耶?猶惡其淫辭邪說,自時烈創出,而勒歸之於長生,噫,渾之受誣,已不可言,而長生,於冥冥九地之中,公然代時烈而負誣渾之罪,終莫之辯焉,則亦豈非悶鬱之大者乎?嗚呼,渾,百世不惑之大賢也。時烈,一時欺世之小人也。凡我吾道中人,孰不自父祖,尊慕渾也?不幸一種無識之徒,爲時烈所籠絡,而習聞其說,駸駸焉今至於右時烈而構誣渾,豈意門墻之內,有此倒戈之變耶?世道至此,不覺流涕痛哭也。噫,渠輩猶以不能極口凌踏於渾爲大恨,而公肆誣辱於渾之賢子贈判書臣文濬,以爲移怒汚衊之計,且爲爲尹宣擧父子報復之說而疑惑之,不有是非,姑舍曲直,乃曰,不有先大王之遺訓,以此而爲威喝一世而鉗制之,恐動天聽而眩亂之計,是何與章、蔡輩所謂紹述之說,前後酷似耶?噫,《孟子》曰,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臣等恐時烈之道不息,渾之道不著,仁義充塞而莫之救也。嗚呼,俔疏之出,今至五朔,尙無處分,則爲今日士子者,豈可以拘於聖批之未下,而一向泯默,終不爲殿下一明之乎?噫,時烈之所以挾憾誣毁於渾父子者,旣陳於金弘錫之疏,而先正臣尹宣擧、拯父子之向來誣枉,已經於聖明之鑑別,而明賜昭雪,則臣何必更事於一一條列乎?試就俔等之詖淫作說,搆捏誣賢處而辨之,伏願聖明,明垂察焉。其所謂時烈之於兩賢,接統傳學,有若朱子之於兩程者,不覺心寒,而繼之以齒冷也。夫當初時烈之言,必稱先正臣文成公李珥及渾者,非所以尊珥、渾也,乃所以假學問之名,爲自家拔身之計,則今俔輩,雖極無識,何敢肆然比之於朱、程之間,欲以一手,掩國人之目而蔽日月之明也哉?噫,時烈之於渾,其所褒揚贊美之語者,終變爲陰毁巧誣之舌於挾憾之後,則前日尊慕之言,非誠而僞者,明若觀火也。推此則珥之所以不受其誣者,適其子孫無攖拂其意者,而幸而免焉,惡在其尊慕先賢之意耶?若以外面之假飾,謂之接統傳學,則是安石亦可爲周公之嫡傳歟?人言之無識,何若是也?噫,其所以强引兩程之贊,欲爲彌縫其抑揚於兩賢處者,何其遁耶?夫瑞日和氣,固聖人氣像,而規矩準繩,亦豈非聖人之規模乎?此之謂自有間隔,則獨不見從心所欲不踰矩之矩字,而亦不聞夏禹之大聖,要不出於右規矩左準繩之外者乎,若然則惡在其自有間隔,而足證時烈之操縱於先賢也哉?彼碌碌無識輩,爲之辭者,言之恥也。噫,凡蒙昩後生,不識先輩之道德,輕加評論者,雖極狂僭,苟使之只坐謬錯之見,而斷斷無挾雜之意,則謂之妄人而不加深罪者,或不害於寬大之道,而彼時烈之前尊後誣者,全出於逞憾之心,則惡得免於君子之誅哉?噫,其所謂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講時說話,元非翰注之載錄,又非他人之訛傳,卽時烈之自己僞造,謄諸書牘之別紙,而載錄於集中者也。今此輩莫之怪而祖述之,引以爲證曰,日月干支及入侍人官銜姓名,斑斑可考。噫,邪說之惑世誣民如是,夫當時之史官日記,尙留政院,殿下儻使之一考,則其巧貶先賢,賊害斯文之罪,固不暇論,而僞造史筆,壞亂國法者,其律又當如何耶?其用意之巧慝,造計之兇悖,旣至於此,則論其罪案,豈特爲斯文賊而已哉?夫柳舜翼之請珥從祀者,是光海朝事,而其所單請,果如弘錫之所論也。彼乃泛稱曰,舜翼行狀,亦載單請事實,强以爲證於時烈所稱朝講時說者,可謂巧矣,而其於年代之相左也,何哉?噫,其所以艱難粧撰於尹弘敏之問答,不恤長生之公然陷於貶渾之科,而圖脫時烈造言之罪者,亦極無狀。夫時烈僞造之狀,易知難掩者,有二,辛未、乙亥,不可以倒置甲子者,一也。長生之子弟門人及朋儕間,無一人聞而傳之者,二也。今乃以無稽之疏語,崎嶇說去曰,長生問答,可知其在於首請之時也,未知此亦時烈之所創而如丁巳日朝講說耶?抑此輩創之,而襲朝講之說耶?巧則巧矣,而其誰欺,欺天乎?噫,其所以勒書和議二字於奏本一事,祖時烈而誣之者,萬萬兇悖陰邪,噫噫[嘻]痛哉?千載之下,秦檜在前,何忍以此目,肆然加之於從祀之大賢,而若是其無忌憚耶?夫主和之目,昔在甲午,慶安令瑤,作俑而欺天者也。雖以黨人之巧誣,猶恥同聲,而及夫時烈祖述然後,李玄齡繼之,則此三人,異世同心者也。奈何時烈獨逭懲惡之法哉?此弘錫之所以請罪者也。若時烈之書牘章奏,卽必曰吾師嘗云爾者,只爲自脫之計,而都無根柢,則其所以誣長生,莫大於是,苟使長生,有疑於心,而不質於渾在世之時,徒爲議後之言,密與傳授,則是陰險人也,惡得爲長生也?此士林之所以明其不然者也。今此輩,又何心腸,不論有無,白地抑勒,藏頭說出,一則曰長生所云云之說,二則曰師弟間親聞之說,搆捏長生,擠而納之於誣渾之科,必欲與時烈輩,同歸一套,使其一生尊慕之心事,蒙此暗昧之名於身沒之後,而不得自明耶?臣竊痛之,抑未知此輩父兄中,無一人辨玄齡之構誣者乎?苟或辨之,則今何獨爲吾道中一蝥賊之地,前賢後賢,一擧竝誣,而亦不能自覺其背馳於父兄之志哉?非徒可惡,其亦可哀也。且於語意慘刻處,則都不提說,末乃以何害於成渾之道德一轉語,草草䌤縫,陽示分疏之意,欲逃誣毁之罪者,非但情態之妖惡,旣以和議之目,顯加搆捏,而其無限慘刻之毁,自爾包藏於彼所謂師弟間親聞之說一句中,則雖外假儀秦之辯,褒以孔、孟之德,果可成說而瞞衆人之目哉?臣竊痛之。噫,時烈,內畜私憾,創誣渾之說,而曰我尊慕,則此昌黎所謂儒名墨行者也。在所進之乎?在所揮之乎?外懼公議,惡攻渾之名,而言益刻深,則此枚乘所謂畏影却走者也。其可掩之乎,其可斥之乎?願聖上察之,噫,此輩之誣渾已極,而又竝與其子文濬而誣辱之曰,見棄士流,得罪公議,吁亦慘矣。夫文濬,渾之門子之賢者也。其學問造詣,非末學謏見所可窺測,而當時之名賢巨公,莫不以安貧樂道,歲寒高節,相與推服於詩文之間,而宜享院宇之定論,昭著於《東儒師友錄》,簡拔儒賢之盛典,首蒙於癸亥反正初,則其見重士友,厭服公議者,顧何如也?人之爲言至斯,則他尙何說哉?噫,夫松江錄之失實,時烈,猶且筆之於書,《尤沙集》之說,此輩亦莫能爲之掩,而且故光城府院君金萬基之見識,足以知是書之失實,而亦異於鄭涖之所可誘脅,則此所以不載於長生原集中也。今反憑籍而誣賢者,可勝痛哉?噫,故參判鄭弘溟之書果有之,而其所宿疑之全消於日後者,不在多言,可以立證於兩家之世好無替,重之以婚姻,則一時失實之語,何累於文濬之德哉?噫,文濬與故海平府院君文貞公尹根壽之書,其所以處謗之道,自辨之辭,委曲明白,平實雍容,眞可謂君子之有德有言,而以酒色二字,謂之訾謫,故相臣文淸公鄭澈,則不亦過乎?而況以其曺次石相知之故,執以爲附仁弘之形迹,則是直不疑不免爲偸金之歸,而莫須有三字,猶可服人心歟?噫,其所謂文濬於尹根壽,爲故人之子,則豈有動於浮謗之理者?誠不滿一哂。昔曾母投杼,則而況於故人之子乎?且文則好矣之說,曾無他人之流傳,而獨時烈言之,則彼工於做言者之說,人誰信之乎?噫,宣擧丁未之書,蓋因時烈之攻而答之也,非所以謂文濬,眞有致謗之過失也,則與弘錫等所謂一時浮謗,出於無妄者,元無相左之事也。今反爲證者,誠不滿一哂。夫文濬與長生相勉之事,未能的知其時說話之果何如也,而先輩傳以爲,君子之交,和而不同,則今反藉重於朋儕間一時之切磋,以爲構誣之欛柄者,於長生本意何如耶?臣等竊爲慨然也。若夫時烈之於行錄之文,弘溟之書評,論其錯誤而有曰,吾則以爲無據云者,雖不知其亶出於坦蕩之心事,不雜夫抑揚底手段,而發爲斟酌之言,要示平恕之意,則外面看過,猶可謂或有一端未泯底公心,間時闖發,而今此輩,務爲角勝,强費遁辭,曰必有闕字,欲使其好惡與人相近之幾希者,盡歸之於梏亡之境,則此所謂益其過者也,尤可哀也已。噫,其所謂《弘溟文集》之質正於金集,當在於初刋時者,與前所稱長生問答,可知其在於首諸者,一串貫來也。如此無稽之言,何足多辯?且夫可碎其板之說,話頭乖激,決非君子平心中出來,則其所做出之狀,昭然可知也。如有難之者曰,爾何能知其必然也云爾,則臣將應之曰,吾於僞造史筆處知之矣。噫,其所謂文濬之喪,弘溟至其喪,而終不入哭者,卽時烈所以以無稽之言,誘脅鄭涖,離間兩家者也。若宣擧之書,則本非述自家之見也。時烈忽然唱聲於他人無心之中,而宣擧適未親見於文濬初喪之時,則其所見欺,有若子産之於校人也,亦何足爲證?臣等請以事理論之,安有旣治其喪,又挽其葬,而終不入哭之理乎?若果如是,則是無定見之人也,其言顧何足爲輕重耶?此輩之待弘溟,亦云太薄矣。噫,其所以置挽語於有無之地,而屈曲說去者,何其待人之薄耶?凡於無中做出,若丁巳日朝講說者,世豈有二哉?此古所謂,以佛眼視之者也,令人大慙。且夫鯉庭敎訓,無過於二南,孔門傳授,不出於四勿,而其挽語,以弱齡詩禮自家傳爲起頭,則贊揚何以踰此,而反以元無推奬樣看得,則無識極矣,何必呶呶,至於以直報怨四字,旣不能以孔子之訓,歸之於非至公無私之地,則何以謂引喩乖謬,不成義理耶?言無着落如是,則齷齪難與言也。噫,其所謂宣擧之書,亦云石室語者,尤非宣擧之有聞於故相臣文正公金尙憲也。時烈設淫辭而攻之,而宣擧辯之也。今乃以宣擧之所聞於時烈者,反謂之旣聞於尙憲,强引爲證,一何誤耶?噫,其所以假托抑勒者,可謂嫡傳時烈之衣鉢矣。噫,其所以以文濬後孫之不辨時烈丁未書者,執言爲口實,以證時烈之非所做出者,誠有所不然,此書乃文濬碣文構成時往復者也。凡今古世間,或不無訛傳誤聽,如取孤女撾婦翁之說者,而彼卽改其謬見,證碣文而歸之正,則無心者,安能知其訛說,本自有意於構誣而創出,安能預料其竝錄訛本,以爲日後之再誣而辨之哉?噫,臣等又於時烈及此輩聽言處,竊有怪焉。凡在人言,雖事關其家庭,理可必信者,其或有異於己,則必背馳而非斥之,雖迹涉於誕妄,理無足信者。苟使有礙於人,則必樂聞而藉重之,是何偏僻不公,回互不正耶?夫金榘卽長生之子也。痛先集之失眞,發爲《尤沙集》之說,則當時怒加誣父之目,今又以親子目覩之言,爲不足證,而若夫所謂榘之所傳蔡振後攻渾之言,則時烈如得奇貨,作爲文字,收錄集錄集中。且鄭涖,弘溟之子也,述其先志曰,先人未嘗蓄怨於滄浪,滄浪卽文濬號也。又曰,交道少無所替云爾,則時烈於人親子之言,非徒不信,又爲眩亂之語,以爲離間之計,而此輩又祖述之。若夫《弘溟文集》之追刋也,涖曰,此豈大監勸刻而然耶云爾,則時烈乃喜之,謄諸書尺,此輩又引以爲證,則此其情態,可以爲小人歟?可以爲君子歟?願聖上,詳察其影。噫,此輩於文濬,極意搆捏,勒成罪案,亦不過過於孝,則此孔子所謂,觀過斯知仁矣者也。是故,雖以時烈之險詖,亦猶曰,設使滄浪公於曩時,有毫髪未盡者,何害於爲君子爲賢人也?旣推之謂君子賢人,而益肆誣辱於挾撼之後,則此可以爲何如人耶?伏願聖上,更加察焉。噫,其所以庇護金昌協,苟且掩覆者,誠不滿一笑也。蓋自堯曰篇作後,凡所以歷敍聖賢處,有異於散出單擧之文,其法嚴矣。彼昌協乃敢歷敍東方儒宗,而四賢漏一,則其僭妄悖謬之罪,無地可逃也。彼爲之辭者,亦已矣,今何必錯引《近思錄》而證之耶?其所謂歷敍顔、曾、孟,至於子思則不擧者,與本文中所載聖人之學,若非子思、孟子,則幾乎息者,大相逕庭。彼或耳剽於他人之抉摘,而曾未窺見,徒爾仰舌狂叫,致此相左耶?其蠢無識之狀,不覺傍觀之代慙也。噫,旣漏於道統之序,則其行語間,或有稱美者,顧何贖其與奪之罪哉?至於語意陰險處,則其所以全沒實狀,不爲提說者,有若知罪,而何憚於夷之之憮然,而反爲傳法於時烈澤非之辭,强爲巧飾而欺蔽耶?其邪說之惑世誣民,害至bb於b此哉?噫,且使魚有鳳,眞有爲師免罪之誠,則直陳其師之見道不明,而習聞時烈之言,歷敍儒賢之際,致此踈誤之失,更以相隱之心,彌縫於語意陰險處曰,雖於下語之間,不察輕重,率爾妄發,而其本意,未嘗敢輕侮也。遜亂[辭]乞憐,以祈其寬貸於萬一,則或不失爲弟子之道也。渠何敢强爲遁辭,欲以欺天?亦何敢兼護時烈,力斥公議也?其心術之受病於邪說者,甚可哀也,而其所爲之辭者,在彼不在此,則向師之誠,太不誠實,亦可笑也。其所謂彼之言者,實非爲渾,乃藉重於渾,以爲快宣擧、拯私讐之計者,誠可笑也。夫月望則君子凶,陽長則小人斥者,此古今之常理也。宣擧、拯父子,則被誣於群凶濁亂之時,而伸雪於聖明改紀之後,時烈則見推於群兇濁亂之時,而擯斥於聖明改紀之後,則此實君子小人易辨處,而彼猶以報復之說,爲眩亂之計者,其果成說乎?自古君子,若以報復爲嫌,不治小人,則惠卿之安置,足爲元祐諸賢之恥,而雷州之爲章惇謫所者,實不免於此形迹耶?誠可笑也。噫,凡於一動一靜,每每藉重於先朝,以爲脅制君父之計者,卽向日逆黨之餘套也。今此輩襲之,恐動之、威喝之,渠之無識,已不可言,而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安敢乃爾?臣竊痛之。夫大聖人所作爲,何常之有?惟在擧措之得宜而已。昔工驩竝進於堯朝,而舜流放之,少無損於大堯則哲之明。先正臣文正公趙光祖,被誣於中廟朝,而我宣廟伸雪之益有光於宣廟繼述之孝,而天下咸服,國人大悅,頌二聖之德,猶至今不衰。伏願聖上,勿貳勿疑,惟道是循。嗚呼,先正臣文敬公金集,卽長生之子,宣擧之師也。其學問道德,爲一代士林之所宗仰,而無敢異辭者。今俔輩忽然祛先正之稱,而又不書官爵,則此其故何哉?是或無心中妄發耶?其或有意於貶薄,而襲時烈貶渾之口業,則其爲罪也,又當如何耶?噫,國是大定,處分明正,黜時烈於道峯之濫享,則實有得於闢異端重祀典之道,而此輩敢以復享之言,嘗試殿下之淺深,其亦無嚴甚矣。昔在有宋之時,黜安石於從祀之列,而其徒不敢復請,而今乃若是,則世道之下,又甚於有宋而然耶?時烈之害,有甚於安石而然耶?臣竊痛之。竊觀先儒之論以爲,安石釀成靖康之禍。今此逆魁逆黨,無一人不出於附合其餘論之徒,則謂時烈釀成辛丑之禍者,亦非過中之論也,而雖或恕之太過,論之末減,不以三手之謀,責之以時烈之釀成,而古語曰,觀人以黨,然則其源之不潔,其表之不直,不待明知而後可以覷得,亦不可以瞞愚夫愚婦之目,則豈敢以復享之說,發口於天日之下哉?且時烈己巳之疏,深嫉贈判書臣文忠公朴泰輔之直言,而辱之曰,凡係節義之事,無不惡聞而欲害之,曾未幾何,泰輔之節,如彼其卓卓,又惡善類之非己而斥之曰,世道至此,將見荀彧之徒,布滿中外,到今觀之,則其所謂荀彧之徒,出於排斥時烈之人乎?出於阿附時烈之徒乎?其所以構人陷人之言,箇箇相左於已然之後者如是,則其可以邪說目之耶?其可以學問目之耶?噫,巧詐飾非,疑似亂眞者,此終古之通患也。是所以雖以子貢之穎悟,猶不能早覺少正卯之雄奸,則當初之墮於術中者,或不深怪,而到今手脚盡露,則向日見欺之徒,惟當若浼之不暇,而尙此紛紛附合,曲護營救者,豈不哀哉?豈不痛哉?噫,昔孟子以匹夫之雄辯,尙能拒楊、墨之徒,衛孔子之道,使邪說不得作。伏惟我殿下,以孔、孟之聖,處堯、舜之位,凡所以衛斯道熄邪說之權,是在殿下。今此俔疏之發,迨將半年,尙靳痛斥嚴懲之典者,抑獨何哉?此朴蕃、羅廷一、鄭萬源之輩,所以相繼投疏,以爲嘗試之計者也,臣等竊爲殿下惜之。夫蕃者,發怒於黜時烈道院之享,假托爲珥辨誣,而掇拾向年沈鳳威禍士林之餘論,抉摘宣擧尙論珥、渾之言,截斷字句,變換文意,公肆醜辱,至謂追罪黜享,以爲快時烈私讐之計,世間豈有是哉?嗚呼,古之小人,搆捏疑似,今之小人,白地粧撰,其所誣陷之狀,殿下旣已洞燭,特賜伸理。今又銀臺之稟啓,憲府之論啓,發其奸狀,則惟我殿下堲讒之德,命退其疏,仍治其罪,其在辨宣擧之被誣,可謂至矣,臣等又何必疊床?若廷一之疏,則其大意,與凶俔之疏,如從一本中印出,而疏旣未徹,罪又勘律,朝家處分,實有得於懲惡衛道之義,而第喉司臺閣之啓,其所以聲罪者,不免疎略。且於本事上,全不劈破,則其在辭闢之道,容有不可已者。臣等請撮其關係重大處而略辨之。彼卽曰,長生在時,尋常言此,則時烈錄其語。噫噫[嘻]痛哉,未知其所謂此者,卽時烈所貶渾之言耶?所誣渾之言耶?世間安有貶渾誣渾之長生耶?言之無倫,令人靦面。又曰,宣擧熟聞,故於長生,敢懷憾懟,綻露於文字者多矣。噫噫[嘻]慘矣。未知其所謂綻露於文字者何耶,若果有之,則何不的指謂某句某語,而虛聲泛稱曰,多矣云爾耶?空中造言如是,則人之無識,難與言也。此輩又以弘錫不擧渾推服珥之言爲執言,顯示譏貶之意者,其設心非但切痛,其作言誠極可笑,若辨珥而不擧推珥之言,則可謂闕矣,辨渾而不擧推珥之言者,何[可]謂闕也?夫渾所謂欲事之如師,非吾友等說,實是執謙推人之盛德也。豈可以此,謂渾不及珥也?若以自謙之辭,以爲譏貶之口實,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又曰,聖則吾不能。亦可執此,而謂孔子學而知之,而又未及聖人地位耶?其所謂弘錫旣不能以渾之言,謂非渾之言,則何敢以長生之言,謂非長生之言耶云者,何其無識耶?夫有曰有,無曰無者,自是士子之道也。渾之言昭載於本集及年譜,則謂之有者宜矣。若時烈假托長生之言,則獨時烈言之,而未或有左契,則謂之無者宜矣,何必欲使人人,徒隨時烈之口氣,指無謂有耶?噫,以時烈所創之言,勒歸之於長生,而都是白地,則公然狂叫曰,嘗聞長生後孫之言,則宣擧於長生遺稿上,周旋請刪處頗多云,此可見時烈所錄之言,出於其師,噫噫[嘻]痛哉,此何言哉?未知其所謂聞於長生後孫者,其聞於春澤耶?聞於龍澤耶?此輩之傳授,可謂眞正無疑耶?其無倫無識如是。夫苟使長生之孫,急於護黨,反以時烈所創之言,歸之長生,而嫌其無根,發此無稽之言,諉之於宣擧之請刪,而不恤長生之無端陷於誣先輩之科,則可謂不肖孫也。噫,其所謂欲以誣賢,罪時烈者,意實在於長生云者,不覺發一大笑也。夫痛斥時烈,明言其假托之罪,必欲脫長生於貶渾誣渾之科者,可謂誣長生乎?曲護時烈,粧撰孟浪之言,不恤陷長生於貶渾誣渾之科者,可謂誣長生乎?噫噫[嘻]痛哉。人之無識,言之恥也。噫,其所以欲實時烈貶渾之言,敢於珥、渾道德上,分作二層,容易高下者,萬萬悖謬,噫噫[嘻]痛哉,此何世變?此何人心?噫,吾東之兩賢,卽有宋之兩程也。自古議論,未或低昻於兩程,則忽地唱聲,任加輕重於兩賢者,豈非病風喪性之甚者乎?遠則蔡京排斥元祐諸賢,而推尊龜山,近則黨人排斥兩賢道德,而推尊先正臣文純公李滉,今則此輩,又欲分貳兩賢之道德,世間安有如許義理耶?噫,此輩此習,惟時烈啓之,則無倫無識極矣,其罪可勝誅哉?噫,尤有甚於此者,彼乃欲實時烈誣渾之目,敢爲之說曰,渾行狀碑文中,皆以和爲言,噫噫[嘻]痛哉,是何言耶?若故相臣文忠公、李廷龜及尙憲所記之和字,乃所以說其橫逆之厄,明其所遭之冤也,而時烈所言之和字,乃所以加之巧構之辭,擠之忘讐之科,則同一和字,而指意之相去,不啻若千萬里也。今乃抉摘一和字,比而同之,何其誣耶?彼之爲時烈地,可謂曲矣,而獨不念文意之不可變換耶?是可忍爲,則何不曰弘錫疏中,亦有和字云耶?此而不足,又爲衍出金集一毫不萌之心曰,安知其無疑意於其間?噫噫[嘻],渠亦人面而出於人世間,則何能作此等語於白日之下哉?噫,顧此誣渾之目,瑤以是傳之時烈,時烈以是傳之玄齡,則彼輩何不於瑤與玄齡掩護之,而獨於時烈掩護之耶?掩護之不足,公然歸之長生,是又不足,又欲勒使廷龜、尙憲、集之尊信渾者,無端竝歸之於疑渾之地,噫噫[嘻]痛哉。彼無倫無識之言,固無損於渾之道德,而夫僞造史筆之一時烈,棄之何惜,作此千不近萬不似之言,强爲容護,而不念上累於許多諸名賢耶?噫,見欺於時烈假托之言,不之察而和同者,已極無識,況其增衍時烈所未創之言耶?臣竊痛之。若夫故相臣文貞公申欽,故參贊臣文肅公鄭曄,固一代之賢也,於渾,若子貢、子路之於孔子也。當其獻議之時,差有異同於言議之間者,適其所見,有所未逮而然也,則與時烈設淫辭而攻之者,有何一毫相近,彼乃引而證之耶?噫,時烈如是誣渾,而假托師說,欲爲自脫之計,則弘錫摘發其奸狀曰,苟使長生,有疑於心,則何不質疑,而徒爲議後之言耶?彼卽理窮辭屈曰,以尊仰之故,雖有所疑,含糊不辨,至於議後與否,則都不提起,而且時烈旣極誣渾,而强引文敏公黃愼之質疑,陽爲分疏之言,則弘錫痛斥其奸狀曰,不從愼後來誠服處說來,只引當初質疑之問,以爲口實者,果非疵毁耶?彼乃問東答西曰,時烈引此以明長生本無疵謗之心,則愼之末稍,改見與否,非所可論。噫,旣曰,長生,以尊仰之故,含糊不辨,則又何以許多說話,隱然歸之於長生曰,時烈引此,以明長生之心云耶?其所爲言,前矛後盾,都不成說,可以人而其全然無識也,尙如此耶?噫,時烈旣誣渾以主和,又假托長生之言而稱之曰若是,栗谷必無是事,欲爲分貳渾、珥之計,則弘錫旣明其言之假托,又極論珥、渾必不異同之意,則彼卽盛氣詬辱,一則曰無嚴,二則曰醜說,於其大槪中書之曰誣珥,噫噫[嘻]甚矣,是何言耶?弘錫之言曰,珥卽血誠憂國之臣,制宜用中之君子也。當此危急之秋,安能壯談於渡遼之論,自爲淸議,頡抗[頡頏]天將,恥與之合,而不恤國亡乎?況其平日,相許渾以意思同,故議論亦同者乎?臣等決知其無是理也。此其言果無嚴耶?果醜說耶?果誣珥耶?願聖上察之。其所抑勒,固不暇論,而今其言曰,長生此言,出於眞切商量,仍論之曰,蓋其時,珥若永厥壽,則必能使倭不東。又曰,乘便制勝,必有其道。仍結之曰,長生所謂必無是事者,蓋指此而言。噫,此與時烈之言,一何相左耶?時烈之言曰,其時時烈問,栗谷在當時則當如何?先師沈吟良久曰,別無奇謀,惟祈懇於天將,乞勿撤歸而已。噫,此輩事事言言,莫不祖述時烈,獨於此一段,若是相反何耶?抑不識此輩見識,高於時烈,而能解時烈所未解之言而然耶?抑其巧詐,甚於時烈,而能飾時烈所未飾之辭而然耶?臣竊痛之。噫,先儒之言曰,元豐以前,小人易知,元豐以後,小人難知,蓋元豐前小人攻程子,元豐後小人陽尊程子,以之欺世,故乃有易知難知之論也。今此輩則其所貶渾、誣渾,無所不至,而猶且曰,我尊慕渾也云爾,則其奸情慝態,比之於元豐前後小人,實兼有之也。苟患難知,則盍於易知處求之哉?嗚呼,其他詖遁之辭,若此類者,不可毛擧,而若萬源之言,則蓋與俔、廷一疏,一串貫來,都是虛聲狂叫,全不成說,其爲疏也,不過無倫悖說之一張紙也。喉院稟啓,略論大槪,而臣等旣於俔疏上,逐條辯論,明其誣罔,又於廷一疏中肯綮處,論其誣罔,則此所謂擧一可知其三者也。伏願殿下,更取向來弘錫等訟辨之章及俔詖淫之說,竝與臣等之疏,詳加參證,而欲知時烈之不正,則須於僞造史筆處究之,欲知俔輩之無識,則又於祖述時烈處究之,則其是非邪正,豈能逃於鑑空衡平之下哉?苟使臣等之所陳,或有一言無稽,則治臣以妄言之罪,如其明白,則惟彼誣賢之罪,亦不可不明正而嚴懲,以彰我殿下尊道闢邪之盛德也。嗚呼,臣等之前後辯論,首尾萬言,而要其歸,則不過曰,時烈造無根之說,作爲貶賢誣賢之欛柄,以售其逞憾之心而已也。其所爲言,都無根柢,則憑考亦無地,而至於史官日記,則有無眞僞,考見甚易,關係九重,其所謂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講時,特進官柳舜翼,侍讀官李敏求,單請李珥從祀,承旨閔聖徵,檢討官兪伯曾,同辭啓請云者,果非實錄,而私自僞造,則非但他說之假托,不攻自破也。抑其貶賢誣賢之目,於渠特爲薄物細故耳。伏願殿下,亟命政院,卽考日記,覈其有無,仍令廟堂,議勘其律,布告中外,以彰其僞造史筆之罪,又治俔、萬源黨邪誣賢之罪,使邪說不得作,國家幸甚,斯文幸甚。臣等又伏見吏曹回啓,則極知其時烈挾憾誣賢之罪,無所逃於追罰之典,而惟以許施於儒生之請爲嫌,則在殿下耳目之官者,固當論啓之不暇,而尙今寂寂,俔輩又復偃息於牗下,惡在其懲惡之道哉?臣等竊爲慨然。臣等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黃海五道儒生,幼學尹俔、辛大垕、金光瑞、李珩、韓翊震、李命鼎、郭成坤、卞亨夏、崔一魯、吳東爀、郭守熀、成爾溟、金一運、申命周、李壽崇、閔鎭載、韓配垈、鄭履相、韓配淵、尹益齡、許瀷、成台齡、崔敏恕、兪漢明、朴正義、李秀恒、李思迪、宋相弘、韓師彦、李漢逸、申大一、尹興周、卞熙夏、洪泰遠、李應龍、崔裀、韓以甲、金萬重、尹得重、成奎齡、宋必𪺅、李仁果、韓敍箕、權履衡、金萬坪、權啓衡、李德輝、宋鎭五、李義果、成德徵、金以增、李命夏、金萬坖、權采衡、韓聖震、宋鎭七、韓世朝、曺夏儉、李宗海、李德升、吳覺、尹諴、宋時顯、成一徵、崔東稷、朴禧慶、李松晩、李后晟、李矱、安君奭、李莢、安鳳奭、李苾,進士卞宗夏,幼學金柱國、金震哲、金泰潤、宋載厚、朴聖慶、安師奭、朴夏慶、安裕奭、朴添慶、金興燮、李樸、權焜、安景奭、金公燮、安相奭、金鼎、安宅奭、崔準世、安行健、金震楷、安鼎奭、宋相秀、安留奭、安命奭、朴成大、安贊奭、金文燮、安瑞奭、朴振文、安采奭、金雲燮、宋必暹、李長馨、李后克、李泰馨、金老成、金道成、梁汝柏、梁汝櫓、李遠馨、朴駿乘、李聖時、李聖白、金鑌、金鉉、金泰溫、李仲碩、鄭垕基、金載益、鄭秀楨、趙師晦、尹益東、鄭齊斗、李萬枝、金載熙、李齊泌、宋元哲、尹敬休、趙師周、金有萬、朴致章、金就鎔、朴致敍、金宗萬、朴致登、金就謙、朴守大、金就達、朴致迪、辛大逸、朴致煥、辛大遠、宋必燁、朴致大、辛大受、朴致雲、韓百興、朴守增、金震棡、朴致弘、辛大濟、閔泰洙、辛大器、宋載昌、辛大呂、卞東仁、蔡之涵、辛大潤、卞東佑、蔡之混、卞寅夏、蔡之濂、卞慶夏、蔡有憲、卞熙緖、宋載道、卞成夏、趙後宗、卞至鳳、尹升來、李寅植、趙文玉、李朝海、申永昇、卞昌夏、申尙範、卞興夏、申尙籕、金祉萬、申尙簡、金就鐄、宋光哲、金鼎基、申尙籙、鄭佐龍、蔡以中、趙後鳳、朴弼天、卞至益、宋載恒、洪一建、韓翊鳳、朴致恒、卞至復,進士金寶,幼學蔡徵休、韓翊萬、申命垕、李維濟、金埈、申命胤、金益煊、李維漸、張柱韓、李維沆、金墐、閔洙昌、申尙箖、李震鼎、金命楷、張文爀、申尙策、李維澤、宋必炳、崔恒錫、許鐔、鄭日章、郭來復、鄭龜章、鄭麟章、金必昌、朴圭錫、宋必烜、洪泰望、宋廷彬、朴致升、朴致咸、朴致漸、金夏錫、金夢錫、禹圭錫、金樞萬、金支萬、柳挺垕、張瑞樞、張彦經、張善慶、辛大有、辛大沃、辛濟殷、金寀、金賓、張瑞杓、成爾湜、趙重台、成爾漸、金弘集、朴漢舒、宋必集、南廷泰、李友膺、徐必成、朴漢良、朴成材、朴守素、南道載、金贇望、安處亨、朴守謹、李天相、朴守默、南廷麟、宋道彬、朴守認、南廷杰、朴斗祥、南極壽、李世濟、姜垕尙、李祥徵、趙一運、朴正經、趙一匡、趙一寧、朴珽、趙一夔、朴東元、朴東柱、金壽春、朴正己、徐德中、朴弼亮、李夢協、鄭昌佐、朴泰耆、鄭周賢、李端休、鄭齊賢、李濂、延俊三、閔鎭坤、延最長、邊夢、金壽聃、郭尙烈、閔鎭運、宋漢儒、許欽、郭載大、許鏄、郭載泰、許鏼、韓寅朝、崔益年、韓濟欽、尹九齡、崔益福、崔益禎、尹九翼、崔益祿、尹九範、崔益來、尹九采、崔益采、兪彦燮、兪彦述、崔道觀、李鳴協、鄭東復、金命益、金命德、李泰來、裵世援、宋鼎哲、趙緯碩、朴一耆、朴世麟、金慶泰、鄭重泰、趙紳碩、宋濬哲、裵星爀、趙匡周、金柱國、趙彰周、裵星址、朴世鵬、宋堯輔、鄭重時、裵星昌、裵星列、鄭重賚、宋來周、趙翊周、裵星燁、金興國、趙一周、朴弼周、裵顯唐、宋聖鐸、趙胤周、金壽鉉、裵星發、趙相兼、朴世虎、金相國、宋必兼、裵星五、趙運周、金慶恒、朴祥運、南道弘、李天建、南廷鳳、朴聖運、朴慶運、南尙溫、朴明運、宋必昌、安應泰、朴沆、朴見龍、南尙薰、朴河運、朴海、朴鵬祥、南義肯、朴弘運、朴守采、李再春、朴馹良、徐達漢、朴守三、李天垕、宋姬弼、朴瑞運、李杰、朴湸、朴㴻、朴守恭、朴演、南禮肯、南極明、朴垕紀、朴會運、宋夢弼、李兪稷、裵擎唐、朴弼聖、裵錫唐、南尙九、高日徵、權浹、陸來泰、金璜、全德柄、全頊、孫世翊、李柱天、朴就規、朴震相、朴泰胄、宋大徵、朴萬春、高尙裕、朴弘規、吉尙復、趙師文、高尙殷、郭鎭東、全德履、金泰珣、朴萬裕、成後孟、成胄夏、全德林、琴鳳郊、韓聖奎、吳命錫、吉尙鼎、趙陽郁、金泰珩、全在仁、宋泰徵、宋師周、成後參、全在明、任重三、高尙一、高尙德、高尙呂、金泰璉、高尙濂、李見龍、崔寅、申瀚、趙渭輔、李漢柱、崔邃、金鎭鼎、李兼濟、崔德章、南桂、金鎭謙、尹泰登、宋頤新、李種仁、金千齡、李種義、尹元龍、徐德垕、尹志信、徐重垕、宋來朝、南尙文、宋光朝、金就礪、李相璟、朴世仁、崔東佐、金就剛、崔億、崔秀華、李漢宗、吳潤河、鄭啓垕、吳東胄、吳東垕、吳舜基、李周耘、吳潤德、吳命基、吳世翁、柳寅斗、吳聖鐸、朴瑒、朴琇、洪錫、洪得一、林世蕃、成大齡、李後綱、李元采、宋必隆、韓昌朝、韓泰朝、柳萬枝、林德垕、南有壽、蘇漢標、高一擧、蘇會章、柳震煥、陳后瓘、金有益、李德培、李以儉、蘇昌燁、陳宗漢、宋之傑、宋程、鄭邦祐、李以讓、權錫泰、南天柱、李東碩、朴漢明、陳歸漢、朴致淳、金潤夏、鄭泰升、權必泰、吳命垕、南天漢、金震夏、蘇碩升、金尙璘、李東煥、金兌瑞、金夢瑞、宋之健、陳后錫、鄭泰復、蘇碩晉、柳萬長、陳起漢、金尙瑜、李世維、柳萬亨、金日瑞、李原榮、金應呂、南溟漢、李東元、陳日章、宋道炫、鄭胤泰、蘇碩臨、蘇碩藎、金德裕、陳麒瑞、金大徵、金五日、任震雄、徐德昇、洪疇敍、金萬址、洪壽範、李靖東、任邦式、金萬陸、李宬、柳一明、李秀東、金萬程、柳一奎、李彭紀、金萬匡、韓德重、金萬𪣶、洪晩大、金有衡、洪命範、金聖材、金邦瑞、金聖夔、金恒瑞、金尙鈺、金聖夏、金尙鎭、金聖輝、金錫祿、金尙鏡、金龜瑞、金孟增、崔三錫、金錫福、李震碩、金錫祐、李昌碩、金汝諧、金汝鍵、李漢章、宋晉哲、鄭來重、宋必燤、郭鎭萬、吳垕周、宋堯臣、郭世綏、全基沃、郭守煥、郭守煒、李敏章、梁廈重、宋後成、郭守焌、金益采、安德昭、金應華、庾致百、李世章、庾鍾德、趙榮邦、宋來大、趙榮廷、鄭文濟、南始肯、李宅鎭、安德林、任重慶、金德昌、宋元鐸、周胤文、琴以咸、呂興周、鄭濟經、金壽億、宋渭弼、吳道河、郭重垕、尹諶、李聖奎、宋廷龍、李秉和、李德壽、李載夏、許楷、鄭行協、鄭郁周、許侃、許燉、宋興周、曺沃、崔泰亨、李必著、趙㽘、崔一泰、崔敏才、李慶赫、尹澂、兪德三、鄭臣龍、李鼎夏、李坰、閔相禹、曺夏耉、曺夏耆、李友尙、金鳳鳴、成爾混、兪煜基、李景淳、趙重鉉、申光殷、李景洙、成爾潑、權佐衡、金鎰輝、成孟徵、閔翼聖、成爾淳、金敏積、李奎瑞、金大輝、金弘鎭、李相禹、金弘鼎、成允徵、韓以庚、成龜徵、任後周、申鎭久、權就衡、朴行源、申鎭遠、尹燧、吳再周、成鵬徵、金弘濟、李希正、成爾漢、申光夏、吳東一、金弘逵、尹鳳鳴、成爾浩、吳再祐、成爾鴻、金弘國、吳東奭、金弘道、吳聖錫、柳寅錫、成爾河、金弘遠、吳再恒、金弘燁、尹挺殷、金弘福、成爾源、李瑨、吳泰基、成爾涉、李德一、金弘義、李瑺、李最一、金弘績、李百源、李璾、申光魯、金弘礪、成爾澯、吳思永、李𮟱、成爾涵、兪彦經、成爾沆、成爾濂、任弘休、金弘鏡、李邲、金弘銓、申再運、吳泌、任裕、成廈柱、任錫徹、尹光周、成翊柱、趙重稷、成宅柱、兪彦緯、金行徤、尹宅周、蔡時鑑、任恪、尹重周、任謇、安夢暄、尹煜、蔡時錫、金行敬、洪鏄、蔡時欽、朴東維、宋鎭基、蔡時鎭、宋鎭綱、柳恒岳、韓相朝、蔡時鍵、申鎭世、宋運吉、申鎭紀、申鎭周、蔡遵、宋霦、蔡徵休、申鎭岱、蔡命弼、張後浚、鄭重宇、朴興古、蔡遇、李晉榘、申鎭九、蔡命協、鄭來昌、朴羲古、申鎭元、蔡命顯、鄭重泰、朴崇古、鄭來陽、朴萬宙、蔡晩成、金之望、鄭志獻、蔡潤成、鄭志聖、金文望、蔡成千、鄭志洸、朴世炯、鄭羲瑞、朴敏古、蔡命蓍、鄭舜瑞、張漢杰、朴準古、鄭溟瑞、金楚望、張翊漢、鄭濬瑞、朴玄翼、林萬秀、金國采、朴世炳、張益三、金九采、朴周翼、鄭德䘗、張日三、金慶初、鄭漢瑞、金慶裕、金最望、朴昌萬、朴東秀、洪載元、許澍、李衡章、柳夢翼、盧處大、柳夢斗、朴再英、柳夢奎、李東明、盧必大、柳萬根、朴焌、李重馣、朴燉、尹泰斗、洪範敍、尹泰升、李燁、成慹、尹命龜、成懋、洪萬溶、金弘濟、朴穗、金夢垕、韓重朝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聞近日一種陰邪怪鬼之輩,乘時跳踉,不有先大王之遺訓,不恤百世之公議,誣辱先正臣宋時烈,罔有紀極,至請道院之撤享,而在殿下股肱耳目之列者,又從而欺眩天聽,曲循其請,致使慶元腰膂斷折之變,復見於聖世,臣等不勝駭憤痛迫,裹足千里,以爲碎首九閽之計,及至京輦,復聞金弘錫爲名者,又投進一疏,托以爲先正臣成渾辨誣,而搆捏宋時烈,無所不至,敢請追加罪譴,此其意實出於爲尹宣擧父子報復之地,噫嘻,今日人心,雖曰險巇巧慝,豈意變怪之層生,至此之極也?如范甲、鐸、弘錫輩,阿附時論,敢肆凶悖於公議斁塞之日,固其常態,亦何足道也?而臣等之痛傷憂嘅,不能自已者,以我殿下之明聖,猶不免搖惑於讒言,不惟不罪,而又從之,先朝所黜斥之宣擧、拯,則躋之日月之上,禮意冞隆,三朝所尊師之先正,則墜諸淵谷之下,而凌踏不已,此於先正之道德,顧亦何損?而其於謗傷孝廟先王之明何?玷累聖上繼述之孝何?此臣等所以敢冒鈇鉞之誅,抗辭力爭者也。然而范甲、鐸等,構誣先正之說,已經郭鎭緯之逐一辨破,今不必疊床,而弘錫之疏,雖不足與呶呶分疏,而殿下旣不退斥,而至有稟處之命,則安可以其言之不滿一哂,而不爲略加辨斥乎?臣等取觀其疏,則其所以誣飾變幻,以爲宋時烈罪案者,首尾累千萬言,而撮其大槪,則只是兩事,一則曰,貶侮成渾也。一則曰,構辱成文濬也。臣等請先辨宋時烈之元無貶侮成渾之事,而後及文濬事可乎?夫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俱以我東之大賢,竝爲百世之師表,而士林之所共尊仰,況宋時烈之於兩賢,接其統而傳其學,有若朱子之於兩程,則夫豈有輕加軒輊之意哉?第同是大賢,而氣像規模,亦不能無毫髪差殊,則後學之形容稱道,不得不隨所見而據其實焉。今以渠輩所證兩程畫像贊而言之,其瑞日元氣之語,直是聖人氣像,比諸繩直準平等語,自有間隔,其可以此而致疑於尊慕之不同也耶?夫從祀時單擧竝擧等說,不過是師友問答之間,傳誦其所聞,而今乃構誣不已,必欲歸之於歇視輕貶之科,乃以粧撰破綻等說,肆然勒加,噫嘻,此何人也?渠輩之稱以粧撰者,一則柳舜翼疏也,一則尹弘敏事也。仁廟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講,特進官柳舜翼,侍讀官李敏求,單請李珥從祀,而承旨閔聖徵,檢討官兪伯曾,同辭啓請,其月日干支及入侍人官銜姓名,班班可考,而且柳舜翼行狀,亦載單請事實,則焉可誣也?尹弘敏乙亥之疏有曰,臣等,曾於殿下卽祚之初,叫閤陳章,首請兩賢從祀云云。其與先正臣金長生問答說話,可知其在於首請之時也。仁廟卽祚之初,乃是癸亥,而金長生之沒,在於辛未,則當初問答,其可諉之於辛未後四年之乙亥耶?如此易知之事,猶謂之粧撰,則他尙何說哉?至於和議云云,宋時烈己巳疏,旣已明辨,今不必一二煩複,而後儒之於前賢,雖極尊慕,亦不無一事之致疑者,從古何限,則金長生云云之語,固何害於成渾之道德,而渠輩急於誣毁宋時烈,至以師弟間親聞之語,而竝欲歸之於白地做出,豈不痛哉?噫,弘錫,藉重成渾,而構毁宋時烈,無少忌憚,反其實狀而變幻之,因其疑似而增衍之,飾詐弄巧,惟意所欲,以成宋時烈之罪案者,已極可痛,而至以成文濬之得罪於公議,見棄於士類者,猶謂之被誣,而敢進申辨之言,其亦無嚴甚矣。夫文濬,以法門子弟,若能保守先規,無忝所生,則人之推尙稱美,必倍於他人,而惟其見識儱侗,不免爲禍福所動,諂附於奸賊仁弘,而咎斥其先友文淸公鄭澈,以爲圖脫先謗之計,如金長生所撰《松江行錄》,故參判鄭弘溟所與李命俊書,具載其事,而文濬所與海平府院君尹根壽書,亦不能自明,而多慙謝之語,松江,卽澈之號,弘溟,卽澈之子也。《松江行錄》云,成文濬,欲離貳其父之交道,移書爾瞻曰,亡父有何所利,與鄭某同事乎?又因曺次石及陜川郡守金虎秀之行,再通于仁弘,以明牛溪與松江不親之狀,金虎秀謂余曰,今則倈庵於牛溪,解惑不深,治其過惡云,鄭某者,澈也。曺次石,徵士植之子,而仁弘之門生也。余者,金長生自謂也。倈菴,仁弘之號也。鄭弘溟與李命俊書曰,至於世家子弟,怵於利害,便生分貳之心,指摘訾謷,無所顧忌,惟知不觸時忤,而不知其悖謬於二父之志,一種議論,從而簧鼓,目之爲公議,反資桀跖之嗃矢,人心至此,豈勝痛惋?世家子弟,指文濬也,二父,指成渾與鄭澈也,一種議論,指仁弘之黨也。文濬與尹根壽書曰,趙生來訪,爲小生道閤下之說以爲,小生方與申應榘,合謀上章,欲擠松江於極地,以爲圖脫先謗之計。又曰,閤下之說以爲,牛溪旣不以此事絶交,今何以輒有此疏云。其下註云,申疏曰,鄭某於甲申年間,有酒色之失,臣言於成某曰,鄭丈晩節,放倒至此,先生之交道,豈得如前日乎?成某,以故舊無大故不絶答之。其後,申君,去故舊無大故不絶七字,代以酒色非大故五字。又其追書曰,小生於辛丑年間,曾有謬錯昏妄事,事雖已往,而今日閤下之以爲罪者,無乃竝帶得此意思耶?當初嶺疏之來,無一人出氣力論救,少白先人之心者,小生誠不勝悲憤,欲上訟冤之章,初起草時有曰,臣父之於某,有同閈之舊,所取之行,以此爲罪,則臣父亦不敢辭云云。先人之於松江,可謂極其親切,而其所取者,非但片善寸長而已,今乃謂有同閈之舊所取之行,若以爲同里閈少相善而已,而有未深取之者也。此兩句,誠大錯也。又曰,先人門生,有欲爲先人訟冤者,草疏筆削之際,小生亦得參觀,其中一款,有道義之交,親厚之交等語,而以道義之交,屬之栗谷,親厚之交,屬之松江,又有言,不必如此開說了者,從而改之。又曰,曺次石,從宦至京,首訪小生於寓舍,敍世契之厚,因相與親熟,數相往來,嶺疏之至,曹生卽來致唁,因與道先人與崔公交際及先人其時申救曲折,語及松江札中事,曹生,請觀之,出而示之,又結之曰,此三事者,一則出於惶恐,一則見事不敏而已,寧有毫髪他心?然一聞人言,未嘗不謝服,而論者,乃追咎不已曰,何以初起草時,有此語乎?何悟而改之不早也?甚者至曰,成某之出此書,非無心也。乃所以擠人而自脫之計也云云,申應榘,成渾之門人也。鄭某,澈也。成某,渾也。嶺疏,指文景虎,構誣成渾之疏也。崔公,指永慶也。蓋崔永慶之獄,鄭澈爲委官,與成渾往復商議,多有伸救之事,而東人不知實狀,反以爲成與澈構殺之,大加疑怒,及李山海擠陷澈,則文濬,心懷憂懼,乃爲分貳脫免之計,訾謫鄭澈,阿附凶黨,士論皆惡之,或載於記事之文,或形於書尺之間,而爲百世之公案,則雖有孝子慈孫,宜可以無辭辨白,而弘錫,乃敢恣意矯飾,而謂金長生之所錄,是宋時烈之所自增益,鄭弘溟之書,謂之在於宿疑未消之前,尹根壽之誚責,謂之動於浮謗,此眞《孟子》所謂遁辭知其所窮者歟?夫《松江行錄》,是金長生所自著者,而其草本手筆,當在於金長生子孫家,則雖欲誣之以宋時烈之所增益,其可成說,而雖以文濬與尹根壽書觀之,旣有故舊無大故不絶,酒色非大故等語,及同里閈少相善而已,而有未深取之語,則行錄所謂,欲離貳其父之交道云者,果非失實也。又有曺次石,首訪寓舍,因與親熟,數相往來之語,則行錄所謂,因曺次石,再通仁弘者,顯有形跡,如是而猶可諉之於宋時烈之增衍行錄耶?金長生與文濬,生竝一世,當時事蹟,無不備知,則爲文濬分疏者,必以金長生之所錄,歸之宋時烈之粧撰,然後可以白脫文濬,故做出《尤沙集》之說,以證行錄之不可盡信,而其言乃出於見棄嫡黨,附托尹家之金榘,則此何足爲公證耶?《弘溟文集》重刋時,尹宣擧,以渠之丁未抵宋時烈書中歷論松狀事而曰,老先生之於亡舅,實有切責之事,又曰,離間父交,欲謁陝鄭之謗,增加於辛丑以後云云。老先生,指金長生也。亡舅,指文濬也。陝鄭之稱,以仁弘居在陜川故也。據此則文濬謁鄭之事,金長生切責之實,宣擧亦不敢自諱,而弘錫乃敢矯飾於時移事往之後,以爲眩亂一時之計,而其於《宣擧文集》之自爲明證何哉?《弘溟文集》重刋時,宣擧移書於弘溟之姪子故進善鄭瀁,費辭籠絡,使其刪去而後已,宣擧此書,尙在瀁家,以此而謂弘溟之宿疑全消者,不亦左乎?況弘溟原集中,其書宛然載錄,而印本尙在,則安在其宿疑之全消耶?文濬於尹根壽,爲故人之子,而情契之親厚,雖以文濬書觀之可知,則豈有動於浮謗隨衆攻斥之理乎?根壽讀文濬自明書而曰,文則好文則好,於其自明之辭,不以爲然,故其言如此。且觀文濬書,雖費辭自明,其擠人自脫之跡,終不能自掩,則一時人之非斥,安可目之爲浮謗乎?宋時烈與鄭澔書云,大抵潛窩書,未必保其無一字一句不差,然其大槪,則與先師所記,大略相似,吾則以爲無據也。潛窩,李命俊之號也。先師所記,卽金長生所撰《松江行錄》也。臣等竊觀宋時烈此書,其意蓋曰,潛窩書下語間,雖或不無些少過重處,而然其大槪,則是實錄與《松江行錄》相似云爾。觀其未必保其無五字及中間一然字,則語意極其明白,而其下吾則以爲無據一句,與上文語意逕庭,不成文理,必有闕字,故本集吾則下,註以脫字,人之粗解文字者,孰不知其然?而弘錫乃曰,渠亦知其無據,而引而證之,以爲陷人之口實,其所抑勒爲說,大抵類此,何足多辨?《弘溟文集》之刪去潛窩書者,旣未免墮於宣擧術中,則其子孫之追後復刋,事理當然。宋時烈,雖勸鄭涖入刻,固無所害,而其實則不然,故涖之答宋時烈書曰,此豈大監勸刻而然耶?世人之疑,可謂不知之甚也云云,而弘錫,必勒謂之宋時烈勸刻者何也?鄭瀁之以《弘溟文集》,質正於金集,當在於初刋之時,初刋之本,分明載入潛窩書,則金集可碎此板之語,在於重刋刪去之後,可知矣。至於文濬之喪,弘溟,至其喪次而終不入哭者,宋時烈以爲,此非但國人之所共知,成尹諸人之所共誦而望之者也。弘錫此疏,專出於成尹輩之所嗾,則弘溟此事,必無不知之理,而急於構誣宋時烈,直歸之虛言,其亦痛矣。然則宣擧抵宋時烈書中,亦何以載此事耶?其書有滄浪之喪終不一哭之語,而其下又註云,逐日護喪,至成服而終不入哭几筵,滄浪者,文濬之自號也。以此觀之,則弘溟之於文濬,終不釋憾之狀,可知矣。且其所謂文濬挽詩,不在《弘溟文集》中,豈眞有而偶不收入耶?抑本無而後人現化出來耶?假使有之,全無推奬嗟惜之語,兩家契好,亦不略及,則豈足爲交義不衰之證耶?且如文濬書中,以直報怨一句,其引喩乖謬,不成義理,豈以成渾精透之識,而發此語也。此宋時烈所以深加剖析,明其不出於成渾之口,其意實出於尊信成渾,而弘錫反構辱宋時烈如此,誠可哀而不足怒也。且先正臣金尙憲所傳武人之說,非但時烈之親聞如此,宣擧抵時烈書,亦云石室語宣擧者,亦引武人,而又曰人言豈必盡信?石室,指尙憲所居地名,而又曰以下一段,宣擧文飾之辭也。宣擧旣聞於尙憲,而著見於書尺者如此,則果可諉之於宋時烈之做出耶?丁未春,宣擧兄弟,以文濬碣文事,往復商證時,時烈答書於宣擧兄弟曰,沙溪、淸陰二先生之責公,非但伸冤時一事而已。謂於弘、瞻之間,不甚嚴截,故責之規之云云,沙溪,長生號,淸陰,尙憲號,公,指文濬也。弘、瞻,謂仁弘、爾瞻也。弘、瞻云云,苟非實狀,而自時烈做出,則是誣文濬之甚者也。宣擧兄弟,豈可復以文濬碣文,證正於時烈,而時烈所抵宣擧書,文濬子孫,必無不見之理,其時無爲先辨誣之擧者,何哉?噫,文濬事,不但當時之唇舌喧藉,先輩之記籍具在,則此豈後人所可掩諱者,而彼乃敢謂先輩長者之及知玆事者,今無在世者,則雖如此抑勒說去,誰復有立證者哉?遂乃狂叫亂嚷,變幻實狀,謂時烈假托長生之言,詆辱文濬,而至加誣師之目,噫嘻痛矣,人言之罔極,胡至此極?夫誣師之名,當之者自有其人,則弘錫輩,宜若諱此二字,不敢發諸口,而猶敢肆然,其亦不思之甚者也。弘錫,又以故判書臣金昌協,列敍三賢道德,而不及成渾,謂之操縱,又以贊頌李珥實行之言,而謂存貶於成渾,至加背祖侮賢之目,噫,是何言也?臣等取考《昌協文集》,則其襍識中,列敍三賢處,雖不擧成渾,而其與羅良佐書,則必稱靜、退、牛、栗,又曰,其賢等耳。弘錫,不見此而乃爲此說耶?至於栗谷行處,何嘗不及牛溪等語,只明李珥,知無不踐,足目俱到之實而已。有何挨逼於成渾者,亦何嘗有悖於其祖尙憲,尊仰成渾之意,而肆口醜辱若是耶?《近思錄觀聖賢》篇中,歷敍顔、曾、孟,至於子思則不擧焉,而未聞以朱子爲貶子思者,宰我、子貢推尊孔子曰,賢於堯、舜,雖以夫子之聖,豈復有加於堯、舜者哉?然而未聞以賜予爲貶堯、舜者,則今以昌協之言,歸之誣賢之科者,豈非可笑之甚者乎?且昌協學問造詣,非後生末學所可窺測,況以弘錫無賴之輩,有何意見,而乃敢僭爲評品之言耶?徒見其妄也。噫,今日斯文之陽九極矣,宋時烈純粹正大之學問,磊落光明之德業,實繼珥、渾、長生所傳之統,則其所以訾毁時烈者,亦所以訾毁珥、渾、長生也。今弘錫,稱爲尊慕成渾之道德,而誣詆時烈,若是醜悖,則安在其尊慕成渾者哉?然彼之所以挾其憤懟之私,肆爲構誣之言者,實非爲成渾也。特以宣擧、拯,曾以語逼聖祖,誣陷師門之罪,見黜於先朝,故及今是非反易氣勢鴟張之日,乃反籍重於成渾,敢請追罪於時烈,以爲快宣擧、拯私讐之計,臣實痛之,然此輩之陰相揣摩,顯肆凶悖者,實殿下啓之使然,臣等,請冒死敢言之。此輩之懷怒蓄憾,必欲甘心於時烈者,固已久矣,而特以先大王勿撓之敎,昭揭日星,有非殿下所可忍改者,故猶不敢直請宋時烈之罪,昱,先陳宣擧、拯還享復官之請,以爲探試之計,其計旣遂,則范甲繼陳道峯黜享之請,以報其毁院之怨,弘錫,又爲此追罪之論,欲洩其削官之憤,聖上,若於昱疏之上,嚴加退斥,則必無范甲之繼起矣。若於范甲之疏,不賜兪允之音,則必無弘錫之踵至矣,狐蜮之徒,換面迭出,交攻不已,以至此極者,蓋由於窺測殿下之淺深,而肆然無憚,至謂先朝之處分不足遵,遺敎不足守,而邪說滔天,正道沈晦,臣等竊不勝痛惋,不避刀鉅之戮,敢陳瀝血之章。非但爲斯文也,實亦爲先王也,爲殿下也。伏願殿下,亟遵先朝之旨,快示日月之更,特降道院復享之命,還寢追奪稟處之敎,仍正范甲、鐸、弘錫等罔上誣賢之罪,以光繼先之孝,以盡尊賢之道,則斯文幸甚,國家幸甚。臣等治疏詣闕,而喉司之臣,百般阻搪,不爲捧入,噫嘻痛矣。臣等此疏,非但爲先正辨誣而已,實亦爲先朝討無禮,則渠何敢擅自沮遏,若是其無嚴耶?臣等尤有所萬萬絶痛者,渠輩挾私逞毒之言,旣有先朝勿捧之敎,而肆然捧入,臣等扶正斥邪之論,實爲先朝懲討之義,而輒事沮抑,此輩敢謂仙遊已遠,無所顧忌而然歟?噫,渠亦先朝之臣子,獨不念赫赫在天之靈,有不可誣,而忍爲此不忍爲之事,其罪可勝誅哉?仍伏見日昨求言之旨,不啻懇惻,則其在出納之地者,固當推廣聖心,使草野樸直之言,日徹於黈纊之下,而乃敢反爲挾私遮攔,惟恐言路之或開,聖上博採之誠,終歸虛地,忠言讜論,無自而入,不料聖明在上,而乃有司馬門三日之事也。臣等之伏閤,已至多日,引義明責,若是嚴切,而略不動聽,此輩之所以爲此者,非由他故,其心以爲此疏一上,則弘錫等誣罔之狀,渠輩護黨之態,莫逃於聖鑑之下,故有此力沮之擧,此豈惟人言之不恤也,直是聖旨不足畏憚之意也。其罪可勝誅哉?伏願聖明,亟降嚴旨,先治此輩忘先王欺聖聰之罪,仍於臣等之疏,快賜處分,使斯文不喪,正論得伸,不勝幸甚,臣等無任瞻天祝聖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生員李箕重、孟淑周,幼學李海老,生員金樂曾,進士金致萬,生員兪迪基,進士權瑩,幼學李顯純、林熀、徐命驥、尹心宰、李龜老、崔普命,進士兪最基,幼學黃尙中、鄭恒祚,進士朴垽,幼學沈重周,進士兪直基,幼學李景朱,生員金樂祚,幼學沈廷最、崔麟瑞、李奎明、金述魯、李秉彦、洪啓祥、朴恒大、趙慤、兪彦恒、洪啓宇、權焜、鄭華基、權復性、李希齡、李奎采、安德驥,進士沈廷紀、趙錫重,幼學沈景淳、鄭弘祚、尹鳳錫、李游文、李宅輔、韓宅朝、鄭震旭、鄭震復、尹暉、鄭永祚、趙宗垕、尹普、沈廷紳、李光世,進士洪啓重,幼學李思禮、李彦世、沈廷觀、鄭彦勳、李鎭嵩、沈廷儀、李普萬、李頤齡、尹之彦、洪啓彦、白師訥、韓學增、徐命華、李天普、具晉勳、韓宅增、尹烒、韓福增、白師淵、兪彦伋、徐命臣、兪彦儒、尹汲,進士郭鎭緯,幼學李世準、兪擴基、任德元、鄭德祚、兪賀基,進士尹心雄,幼學鄭履祚、金元謙、金利謙、李浚、成道源、洪重源、李性淵、申晙、金甲魯,生員安允中,進士徐命聖、鄭彦燮,幼學李翊周,生員鄭彦煥,幼學金烒、尹明蓍、金焴、趙世鎭、孟淑一、柳應燮,進士兪彦鎰,幼學李翼鵬、吳壽奕等疏曰,伏以臣等,竊伏念我殿下,以仁孝恭儉之德,九五新升,億兆咸戴,先王所以付殿下,殿下所以承先王者,其責任何如哉?殿下所居之位,卽先王之位也。先王所秉之義,卽殿下之義也。今殿下,踐其位行其政,怵然有若不負荷之懼,僾然有如見羹墻之慕,是宜一日二日,惟先王是念,一事二事,惟先王是遵,在廷之大小臣工,其所以導勉於殿下者,亦不出此,今若有違先王之志,悖先王之義,而以告於殿下者,則是皆非先王之臣也,非殿下之臣也。臣等,得伏聞日者筵中,金一鏡,乃以殿下私親,立祠建號等事陳達,大臣諸臣,相繼力請,至有大臣收議宰臣會議之擧。噫,一鏡輩,豈不知先王當日之處分,有不可撓改。而輒以爲追報私親,卽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已,大小和附,泯然一辭,無一分嚴畏之心者,是何道理?嗚呼,歷代帝王,或有致隆於私親者,而率不免千古之譏疵,彼皆有鞠育之恩則一也,而亦無難處之事。如今日者,尙不得徇情而過隆,矧今已有先王之處分乎?先王執此之義,旣嚴且固,數十年來,罔或少撓,此不但明一世之義,亦所以爲後日之慮,以先王慈覆之德,深念殿下之情事,故斷義之中,亦參以情,立祠於私屋,修護其墓阡,其所處之者,初無未盡,則豈有姑放致隆之餘地,以待後人耶?今乃警衛纔遠,慨廓未終,而遽欲加隆於先王處分之外者,此豈遵先之道乎?殿下於私親,固有誕育之恩,而然其繼體之重,繼志之責,尤不可比倂於此,則私親之欲報者,恩情之私也。先王之所秉者,義理之公也。恩不可掩乎義,私不得伸乎公者,誠爲不易之道,而殿下亦已的見之矣。殿下所以雖有追報之心,而泯默至今,不曾提起者,其意可見,此誠高百王之心也。籍使殿下,徇一時之恩情,思所以崇報,亦當委曲從容,開陳義理,俾無悖於先旨者,卽臣子之責,而今則不然,殿下所未提說者,而自下先之,妄忖聖意,乘機竝進,衆口唯諾,打成一片,彼雖欲縱臾求媚,以售取容之計,獨不念先王赫然之靈,降鍳于玆耶?送往事居,據義守經之事,固不足責之此輩,則其辭意之剴切,義理之明正,縱不能如原任大臣之議,筵奏獻議之際,亦無一箇半箇微及先志,以爲兩下說者,此其意不難知也,吁亦痛哉。彼獨非身事先朝之人乎?是何忘先王,一至此歟?自朝家而建祠,命有司而供祀之說,旣未敢發於先朝,則此義何敢變於今日乎?縱殿下有樂聞彼說之心,必也反顧而思之,以爲彼言之中予意者,不過以私恩而撓我,非出於繼述之孝也,堅持勿變焉。彼旣忘先王而無憚,安得導聖明以孝思哉?嗚呼,今日之事,雖或有過,苟無悖於先朝之義,而亦不害於追報之道,則臣等,豈必苦口力言,以遏殿下之情耶?此可見臣等之言非出於私也。臣等非不知此等語言,勿論是非,旣係殿下之私親,則非殿下之所欲聞,而事關先朝,體段甚重,故不得不冒死言之,惟聖明,善思而審處,無貽後世之刺議,是臣等之望也。臣等疏旣成,而得伏見崔錫恒之箚,其所論列,多不成說,而一鏡、配夏輩,亦皆次第投疏,其原疏雖未得見,而辭意亦有槪聞者,其凶言悖說,前後一套,而輒皆以絶去天倫,絶倫滅理,絶其所生等說,必欲爲陷人之欛柄。噫,今日之持正議者,只有數三臣而已。其所上疏議,已經睿覽,有不可誣矣。其言皆以爲就其舊祠,豐其祭享,使伸私情,繼先王之道,兩全而不悖,曷嘗有絶去天倫,絶其所生,如彼輩之所言者哉?且其河廣章下註先儒之言,卽彼輩之每引爲說者,而閨門之內,不以義勝恩一款,尤所引重之左契,旣以爲閨門之內,可伸私恩,則其所謂閨門之內,與自內之內,有何異同?而自內爲可,則外亦何傷?祭需之供,內外何間之說,又何爲而發耶?如此而責人之不成說者,是果成說乎?況河廣一章,專言其不可返國之義,而朱子之訓,朱氏之說,已詳矣。此何可爲渠輩之所取證,而單行句語,自甘於悖經之罪,誠亦可笑之甚矣。至於所引晉明帝、荀氏事,亦有可言者。噫,一部《綱目》,無人不覽,是書所載,只是封建安君一條,而不過目中之記事而已。豈有特書褒稱之意?而又其被譴元帝第宅供奉等事,皆不載其中,未知渠從何得見,而告君之辭,乃敢以謹按《綱目》起語,又結之以朱子特書,欲爲籍重先賢之計,自不覺其誣罔之歸者,誠極痛矣。設令其所援引,盡如其言,三古以來,哲辟何限,而上下累千百代,無可引例,獨引此季世庸君之事,而勉之吾君耶?若其《璿源錄》云云,當時掌事者,雖以仍舊爲諉,而其不能釐正之責,亦不免公議之非斥,今乃欲藉此爲口實,至曰仰稟先朝,而下一必字,隱然有上誣先王之意,噫嘻,渠雖無狀,忍爲此言,以欺我聖明也耶?彼輩之說,皆不能根據義理,只肆詬辱,則俱不足多辨,而至於一鏡陰戾凶佻,曾禽獸之不若,臣等,何忍與渠上下較詰以汚口爲哉?臣等固知一言發口,凶鋒隨至,而忠憤所激,不能自已。伏乞聖明,快正彼輩之罪,無爲過隆之擧,以繼先王之志,以副一國之望,不勝幸甚,臣等無任激切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忠淸道幼學李夢寅、權采經、沈得佑、安垕基、李熙老、趙瀅、金景賢、吳晃、李必馥,生員羅星祿,幼學金弘載、趙泰周、李駿相、吳繼明、申滫、申鳳濟、申必混、金九摶、李基貞、朴徵曦、李玄根、李道元、趙泰淑、李後昉、卞東平、金九成、李駿錫、金守剛、申德淵、朴壽喜、申必渻,進士李彦溥、柳雲樹,幼學金章夏、朴昌喜、金萬謙、申澺、羅重夏、申觀濟、成九章、李行坤、申瀗、李惟一、尹爾和、金振聲、趙箕世、李錫洪、朴良潤、金厚載、申濟、朴瑞喜、李智溥、南瀷、朴萬溶、李恒溥、李秀坤、趙文彬、金九範、申必淐、李衡根、申灒、柳弘儒、李馧瑞、崔宗運、羅熽、申瀇、趙挺箕、吳悳明、李舜才、卞弼夏、朴載喜、申應河、李淵溥,進士李囿春、吳復明,幼學趙鏞、沈景洙、尹爾徵、鄭壽垕、吳瑞年、金光載、李廣溥、朴光喜、申澈、閔翊聖、安重熙、權贊經、金敏載、羅重佑、李舜章、申沆、楊需、金壁、李春囿、安重烈、金耋、李春華、李配松、金堡、金墪、李宇昌、李宇七、李義根、金宅相、李宇龍、李碩根、李熙復、李寅根、李熙觀、李熙胤、洪一海、金宅仁、金師顔、李師弼、金鳴世、李寅徵、李泰濟、楊齊天、金德齊、金必慶、朴龍彩、申龜河、李震佐、朴享復、申湕、李垕栽、申必湸、柳汝斗、申𩆀、李儒佐、吳震垕、申霂、蔡一㝡、申𮦩、申瀧、申慶河、趙星彬、趙學彬、金九敍、趙國彬、李錫五、李錫箕、盧夏龍、盧夏玉、黃埨、李錫泰、柳星經、申潑、李仁宅、柳雲植、李錫初、申宗海、鄭世休、卞配夏、李之寅、李仁復、李仁果、朴必升、朴必恒、柳普澤、朴明喜、朴良喜、卞朝夏、李橒、李端溥、吳胤泰、李懋、李榲、許、許璧、李檽、李再春、許淑、金景稷、金之岱、郭天相、閔謜、申沏、南泌、閔宗聖、鄭履信、鄭祖東、柳星柄、柳星樞、李震弼,進士盧始河,幼學尹柏、鄭仁聞、李昌瑞、李道存、李仁濡、李仁浻、鄭必聞、尹弼殷,進士金翊龍,幼學尹弼彦、申、李德根、李煜、李焃、吳坦、吳曇、申萬河、申九河、趙鍵、朴載潤、朴成潤、趙頤世、趙奎世、趙龜世、李始蕃、李積春、權世胤、李宇榟、李德潤、李壽章、南尙燁、鄭漢相、金興載、閔彦聖、申光河、金振章、朴始喜、金鼎台、李根、吳遠明、鄭義徵、金懋慶、李檜、南澈、元尙建、元尙吉、蔡慶昌、元塾、蔡慶碩、安受恒、柳瑞五、申弼周、李世甲、權𢢜、權忱、權悅、沈以觀、池世達、安璣、安玭、安受泰、安彦恒、安彦泰、安彦鼎、安受謙、李聖憲、康信甲、權蕆、李萬燮、權頎、權穎、李恒白、李亨白、崔世鵬、崔世鳳、權夔、金成集、李重熙、李重廉、盧夏錫、朴壽峻、金命復、趙應奎、金聖輔、金聖耉、李天柱、趙甲齡、沈世漢、金光道、金可相、金師相、金安相、金衡相、金履相、金夢相、朴增,進士蔡奭濟、蔡昌濟,幼學李堦、沈得弼、沈得輔、金身潤、金鼎潤、金昌潤、李爕、李燁、安載健、丁達愼、李齊樞、蔡慶受、蔡慶彦、蔡德九、鄭惟泰、李泰允、李泰休、崔光祚、崔亨祚、朴鳳章、李重耘、李時采、李斗爀、李東說、愼昌尹、沈時謙、吳世周、崔膺祚、李春郁、李春萬、李春遇、李春燁、李春垕、李春元、朴龜章、李相堯、李相聖、李東柱、蔡殷濟、蔡光濟、康遇亨、李玧、洪九敍、李徵、趙鶴齡、沈檣、沈廷益、金來復、李泰東、趙柏、金溟、金灚、沈重、吳㶅、金爾鐸、兪彦運、兪彦博、金可績、韓弘壽、鄭涑、安復運、金可亨、李道夏、李華錫、安重臣、安鶴齡、李道殷、李權、尹頎、禹允儉、禹允平、任琦、金天瑞、李聖佐、李志正、李沺、李瀇、趙弘範、趙灄、李齊松、李齊梅、李東亮、吳德恒、吳德章、金始潤、金繼潤、沈時澤、趙檀、金至剛、沈松、李復、崔昌碩、崔鳴國、崔克明,生員張巨源,幼學權有經、李喜春、楊就道、延命龜、延重謹、延命裕、金取元、延重訥、蔡一定、延德升、金漢潤、洪游漢、洪俌、洪倜、洪游龜、李機、李膺泰、權恪、趙挺愚、金萬堂、權述經、權賁經、金弘濟、權斗經、權一經、權恒經、申恒濟、李宇寬、李錫禧、金應績、許晩、許昞、張萬綱、吳紀明、鄭文光、閔希謙、辛鍊、愼喜壽、韓仁澤、金穫,生員柳光天,幼學柳光奎、柳莢、柳誼、金泰鼎、金碩載、金英載、金恒載、金貞載、金華載、金命東、金載東、金采東、金啓東、金濟東、李再華、李喜輔、李喜濟、金一祚、崔鳳祚、金重聲、金重九、金重明、金重泰、金重慶、金慶龍、金慶裕、金天機、黃永厚、韓泰來、韓泰興、韓泰然、金泰慶、潘泰榮、金寘、李垕、任台三、許璹、李皞寅、朴世耆、朴泰熙、朴聖熙、朴泰斗、宋廷藎、朴性淵、成糾、成綱、鄭熙周,進士鄭熙采,幼學鄭熙文、成爾文、吳斗夏、鄭時治、鄭時沃、鄭時濟、鄭時浹、鄭時渤、鄭國柱、鄭天柱、呂泰運、鄭時浣、李㝡,進士吳斗重,生員吳斗錫,幼學尹景稷、尹景卨、尹景說、李培、河必淸、黃鍟、申、申益淸、李致鳳、李至鳳、李舜鳳、李鳴鳳、李碩果、李龜文、李龜齡、李彦圭、李彦齊、李龜章、李龜錫、李壽謙、李壽昌、金有慶、金致慶、金聖彩,生員南世綱,進士金南挺,幼學金南採、金漢昌、金漢輔、金漢鳳,生員柳橚、鄭翔,幼學金海徵、鄭翈、鄭詡、鄭䎗、鄭䎘、鄭翮、鄭翺、鄭𦐄、權善徵、權晩徵、金兌潤、鄭瓛、沈國蕃、沈國華、沈國老、李寬蕃、李益蕃、李㝡蕃、鄭亮、李楚平、李齊岳、柳謹、柳調、金錫命、金錫三、金錫祚、金以沃、任誨、任詳、柳梡、池日謙、洪彦佐、盧夏祚、金禮徵、孫景祖、李夏昌、李益華、李可寅、孫繼祖、宋道升、宋儒眞、宋儒鴻、康巖,進士全載萬、全繼善,幼學李興仁、李光道、全就善、李集、金夏圭、南鵬擧、成澤、成禹徵、李道謙、南德光、李台一、吳瑞鱗、吳瑞翼、河必濟、吳瑞趾、權彦徵、李垓、吳瑞雲、吳瑞奎、權獻徵、李堉、吳元基、吳世基、吳祥鳳、河必溟、吳德周、吳遂大、河必混、宋儒述、南混、宋儒默、孫瑜、睦世九、睦恕九、河萬長、李元白、柳演、河萬達、申潝、河萬容、朴命欽、朴恕欽,生員李世觀,幼學金可人、崔宗遇、姜德濟、河必海、蔡玄祚、李齊標等疏曰,臣等竊伏以,春秋之法,有罪必討,而罪莫大於慢君父而斁彝倫,有一於此,其罪當討,況兼此二者乎?迺今因封已閉,虞卒奄過,當此我殿下遑遑靡逮之日,臣等義不敢有所煩瀆,而目擊今日之事,不勝憤慨之忱,千里裹足,三日沐浴,略貢芻蕘之說,竊附春秋討罪之義,伏願聖明,留神澄省焉。嗚呼,君臣分義之嚴,母子倫常之重,經天緯地,亘古亘今,此而一壞,人不爲人,國不爲國矣。豈料我殿下新服厥命之初,彼志述者,遽發不忍言不忍聞之說,謾君父斁彝倫,至於此極也?殿下光承先王之統,尊處千乘之位,忍令一小豎,揚臂僇辱我殿下誕育之私親,無復餘地,而猶不能出一言下一令,小懲其凶恣之罪,則所謂倫常也分義也,至此而殄滅無餘矣。自古帝王家變故如殿下所遭者,雖或有之,而未聞諉以獲罪於先朝,而便絶其天性之親,亦未聞爲其臣子者,對君父而辱其所生,勒令棄絶,如志述之爲者也。噫,辱及泉壤,凡人尙不忍爲,況臣子之於君父乎?彼其心必曰,此先王之罪人也。今亦不可不待之以罪人云爾,則是以罪人之子,視殿下也。天下寧有是哉?伏想殿下於嚴廬哀疚之中,像想此賊之造意,則聖情痛迫,儻復如何?臣等第念志述之所以必欲以臣子所可諱之言,書之於不刋之文者,此豈有私怨於殿下之私親而然哉?亦豈志述所創爲哉?迹其萌孽,所由來漸矣,臣等請推本溯源而論之。噫嘻痛哉。此輩於殿下,有何怨毒?而粵自我殿下定冊儲位之後,一種不逞之徒,常懷不悅之心,而洪惟我先大王,以止慈之念,嚴加隄防,保護之道,至深且切,己巳下政院之批,有元子名號已定,君臣分義大定之後,以早定國本,顯示不滿之意,人心世道,可以推知。又於甲戌,特下備忘,至有强臣兇孽,動搖國本者,及爲師命、致祥伸冤者,論以逆律之敎,故妖孽不得逞其凶,而售其奸矣,及辛巳之變,始乃群起而崔躍[雀躍],如敞、奎瑞、禎翊輩,換面迭出,交投凶疏,逼尊之言,傷恩之說,何所不至?而又於丁酉代理之命,特下於聖候沈淹之日,則國有長君,此實國家之慶,宗社之福,而昌集之力抵告廟之議,果何意也?國人之指目,在所難誣,而到于今日,則立殿下之朝,待殿下之道,揆以事體分義,所當自別於前,而此輩禍心,猶夫前日,以至于志述而極矣。今此志述悖逆之擧,雖志述之親父親兄,亦必聲罪致討,大義滅親然後,可以自立於天壤,有辭於後世,而彼其身居首揆者,不思討罪,挺身入對,游辭救解,略無忌憚,渠若有一分嚴畏殿下,顧籍殿下之心,則安敢乃爾?噫,以甲戌之備忘觀之,則惡逆如師命,罪固難赦,尙賴其弟之致位崇高,權傾人主,卒至於蠲名罪籍而後已,殿下之私親,以殿下爲子,而反不如師命之有一弟耶?臣等,竊痛此輩之待殿下,何其薄也?首陳堂箚,營救志述者,此非辛巳年服制獻議大臣浣之孫乎?其祖則曰,子無絶母之義,而其孫則力救無母之賊,如恐不及,此可見人心之陷溺,尤有甚於辛巳也。噫,人情之可怒,莫甚於辱親,而爲今日臣子者,往往以迫切之辭,加之於殿下,而殿下置之度外,一任其放肆,則此輩之窺殿下淺深,斁殿下彝倫者,果孰使然也?頃年鎭商之疏,敢於遷墓之日,欲沮望哭之禮,使殿下不得展人子之一慟,此誠人情天理外萬萬絶痛之言,而殿下卽祚以來,不惟不加微譴,朝除夕遷,恩點絡繹,有若崇奬直節者然,雖以閭巷之賤,莫不致惑於殿下之施措,則今日來志述之詬辱者,未必非殿下啓之也。殿下雖用寬假之典,以安反側之心,而惟其威行一世,手握朝權者,主張而用事焉,指揮而驅使之,則無恥無倫如韓世良、鄭亨益、尹陽來者,靡然從之,甘與志述,同歸一套,何至此哉?今者請斬志述之論,勿論賢愚貴賤,萬口同辭,八方章甫,雲起影從,人情所同,不可壅遏,而一自昌集救解之後,護逆之徒,益無所憚,至以賊敞之從弟,遽發迎擊承宣之論,渠以闔門俟戮之人,肆然突出,狂噴亂嚷,盡逐異己於喉院之中,操切聖聰於批下之前,其情狀之切痛,擧措之窮兇,儘是惡亦有種也。自是以來,居於喉舌者,以力拒儒疏,爲壅弊之妙方,臣等未知千百多士明倫請討之疏,有何勿捧之敎,而政院之退却,一何擅恣之甚也,惟彼尹陽來,則以賊臣師命餘黨之子,惟肆黨惡之習,指揮禁卒,威喝衛吏,使冠儒冠服儒服者,不敢近於九閽之下,兩道儒生,彷徨街路,直欲排闥叫天,而不可得也。騎曹之禁絶言路,今始創見,而司馬門不入之事,不幸近之,以今日人心世道,觀今日此輩擧措,則臣等以爲,此皆昌集無將之所致然也。噫,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之爲甚哉?目今在廷之臣所知者,惟一昌集不知,今日復有殿下,則殿下朝廷,非所謂昌集之朝廷乎?然則忍對殿下,辱及私親,殿下必曰志述,而臣等則以爲,此昌集使之也。脅制君父,營救志述,殿下必曰臺臣,而臣等則以爲,此昌集使之也。操切聖躬,禁絶言路,殿下必曰騎省喉院,而臣等則以爲,亦昌集使之也。殿下豈忍使如此大臣,置之具瞻之位,而俾一國之人,入於無君無母之域哉?嗚呼,昌集不罪,殿下君臣之分義,終亦滅而已矣。志述不誅,殿下母子之倫紀,終亦滅而已矣。殿下誰憚不爲,而直爲此懍懍也?臣等忠憤所激,言不知裁,上冒雷霆之嚴威,下觸權兇之忌諱,固知衆楚爭咻,刑戮必加,而爲主死忠,死亦何恨,則豈可以畏深言之誅,而不盡其愚衷也哉?伏願殿下,先正昌集之罪,以嚴君臣之分義,亟斬志述之頭,以明母子之倫紀,騎省喉院,亦爲一體按法,則國家幸甚,宗社幸甚。臣等,治疏入城,已踰累月,騎曹防塞,一切嚴峻,來呈疏槪,終不捧入,不得已慕朱雲借劍之忠,效古人排闥之義,而所謂尹陽來,威喝衛吏,迫脅臣等,以致蹴裂疏本,碎破疏函,此何擧措?此何爻象?而反稱臣等,毆打禁卒,擧措絶悖等語,搆捏聲罪,誣罔草記,拘繫累日,無望上陳,痛迫之極,不覺焚疏只俟斧鉞之誅矣。不意天日孔昭,有冤必燭,遂令伏斧之臣等,遽承捧入之綸音,臣等於此,不勝感激之至,更寫一通,敢此仰達。伏願聖明,察臣等憂愛之忱,而恕其狂僭焉。臣等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京畿幼學權瑞鳳、慶𪰙、李世發、慶晩、李敬學、金鼎九、黃鼎元、金弼齡、李義衡、李應齡、金重運、李世寅、李世讓、奇聖郁、朴天悌、崔鎭崇、李元甲、蘇受恒、崔鎭一、崔鎭衡、李世勳、李夏甲、鄭運周、李世光、柳聖和、許瑾、黃泰元、黃履元、鄭運鳳、崔鎭九、蘇希文、柳世春、柳世奕、柳世振、柳世榮、金玧、金璹、朴鎭周、鄭最明、鄭宇明、鄭昊明、趙世聃、李光觀、韓壽仁、李萬甲、李相甲、金世琯、李、李世廉、洪夏平、洪夏成、李義甲、李弘甲、李麟甲、李寅燮、李世德、李世𤐶、李世恢、李世傑、崔灝、李世珍、李垕、李世春、崔鎭恒、權瑞龍、李明爕、柳世發、柳世茂、李龍徵、沈國銓、李之挺、李而挺、孫慶祖、成錫昌、成錫復、成壽泰、李蓍鼎、郭峑、沈國賓、金必熙、沈昌格、郭徵、朴琨、郭崟、李國衡、李奎采、李蓍亨、金必𪹿、郭嶂、兪彦博、尹彙權、兪彦嵩、朴瑗、郭徽、金𤨬、洪濬、李樸、李春衡、李碩衡、李貞衡、金珪、李智衡、李休挺、郭嵩、李弘挺、李墠、李萬杞、李萬檍、成壽泰、李萬相、尹師聖、鄭震明、魚史述、趙重奎、柳泰輝、兪彦徽、姜檝、兪彦弼、尹鼎元、郭處垕、柳華震、柳忻、陳華虞、李世苾、陳鳳彩、權俶、柳恪、權瑞麟、尹瑞周、洪游喆、柳㻼、姜翼龍、姜翼鳳、洪、兪漢宗、兪漢佐、尹聖任、郭處仁、張鏞、李明開、尹聖擧、黃䥬、崔寧、尹聖與、尹聖賚、尹聖徽、李孝元、李道元、李慶遇、李世琓、崔宖、李世柱等疏曰,伏以天祐聖躬,亂逆駢戮,神人之憤少洩,宗社之危再奠,而試看今日,權綱日弛,主位日卑,未見有改紀淸明之休,此其故何哉?自古王者,刑人殺人,必以其罪罪之,不如是,則雖日殺百人,無以戢奸情而尊國威矣。今玆鞫獄,首尾六七月之間,罪人之伏法者,非不多矣,而只緣巨魁之失刑,大綱一壞,群目皆紊,寧不痛哉?目今朝紳,本與逆黨同根,故姻婭之援,親黨之好,錯雜布列,雖因變書之上聞,獄情之自露,有不能掩覆其全體,而凡於按治勘斷之際,一從末減,如臣等疎遠之蹤,雖不敢以道路傳聞,一一仰塵於天聽,而請以最所昭著者,爲殿下陳之,夫密托商譯,購來毒藥者,頤賊也。締連兇閹,爛行銀貨者,集賊也。其通謀不軌,打成一片之狀,不但名入推戴,陳兵扈衛而已,則此兩賊,雖斬作萬段,猶不足以謝天地也。而畢境勘律,止於賜死,使兇孽餘黨,以此籍口,擧皆曰,果是逆賊,則何故賜死云。噫,國無三尺則已,果有之,則豈有賜死之逆賊乎?及至健賊之伏誅也,兩賊失刑之罪,愈益彰著,而當初箚請後命之相臣,尙無泥首請譴之擧,何哉?大抵四兇逆謀,陰則爲推戴扈衛,陽則爲箚請節目,本非別件事也。泰采,旣是聨箚之賊,則頤賊之名入推戴,集賊之陳兵扈衛,是豈泰采之所不知也哉?旣曰四凶,而强分首從,只請按律,已乖執法之論,而此亦外畏公議,非其實情,故前席允兪之日,區別健、采,以致一從而一否,使此賊至今偃息於牖下,而告廟之擧,徑先涓日,則臺啓之終歸文具,泰采之快免常刑,固已判然矣,天下寧有是哉?爲今日救正之道,頤、集兩賊,依王敦跽斬之事,亟行追戮之典,采賊與健賊,一體施刑然後,可以行告廟之禮矣。嗚呼,護逆之習,狼藉於朝著之上,故凶賊之黨,躑躅於遠邇之間,士禍冤獄之說,滔滔皆稱,無倫不道之言,往往肆倡,而國不加罪,官不設禁,職此而民志汨亂,國脈潛傷,斯非細故也。宜自朝廷,罪狀凶黨,布告八方,其中改圖者,聽其自新,不悛者,嚴其懲討,校院査明,守宰奉行,則未必非區別淑慝懲勸善惡之大助也。伏願殿下,申勅有司,亟命行之。嗚呼,向者許璧、吳斗錫、李德培、李三齡及今日李德標輩,章交公車,作一鬧端,臣等竊嘗痛恨於斯,非謂其言之非也,所恨者,適足以激朝廷阻搪之習,而貽殿下聖德之累也。夫此事,乃殿下自己事,固是腔子裏天理人情之油然而不可遏者也,是豈他人之所可勸沮哉?況殿下,於辛巳之歲,已是漢昭辨奸之年矣,以殿下英睿之資,何幽不燭?何事不察?伊時獄案之成,專出於春澤所奸淫女之招,此殿下之所已知也。謀害東宮之說,繼發於順命之口,此殿下之所已聞也。雀鼠骨之埋地者,必不經月猶存之狀,殿下之所已揣也。李潛、林溥等之疏,殿下之所已覽也。何待璧等之費辭伸辨,始乃覺悟,而猥自煩聒,冒觸時諱,彼惡聞此事者,全以壅蔽沮遏爲事,或稱凶㦧,或稱傾軋,使不得一陳於殿下之前,其視倫常不易之論,有若不忍聞之語,臣等未知凶㦧者何說,傾軋者何事,其滅倫悖理,莫甚於此,而殿下於此,唯其言而莫之違,反下勿捧之敎,雖尋常言事之疏,猶不可施以訑訑之色,矧彼所言者,不過爲殿下私親也,爲一國倫紀也。前後爲此言者,或疏未上徹,身已編配,或閱月守闕,抱章泣退,四方瞻聆,莫不驚惑,咸以爲明倫之論,爲世大禁,不可復言於君父之前,私相竊議,致憾於天地之大,向使璧等,隱忍不言,恭俟聖上處分,則朝臣之乖激,必不若此,四方之解體,何至於斯乎?此實璧等之罪,而臣等所以痛恨者也。殿下,但當一以天理人情之發於中者,默運而行之而已。非草野賤臣所敢與議,而第念殿下,光承寶位,今已三載,而未嘗一言及於私親,昨年哀痛之敎,亦未免寢閣之歸,眷彼妥靈之所,寄在私第,墓祭之禮,付諸宮屬,及今亮闇已闋,縟儀咸擧,至於聖廟酌獻之禮又行,而事之尤有急於此者,則一向欠闕,殿下於丙枕無寐之夜,一念及此,則必有所惕然而感,怛然而悲者矣。臣等謂宜卽日下敎,駕幸私墓,仍行墓所展省之禮,以伸霜露之慕,則聖孝有光,輿情胥悅矣。仍竊伏念,對其子而辱其親,於敵以下所不忍相加,而爲殿下之臣,辱殿下之親者,直是無君不道之賊,其罪可勝誅哉?殿下忍辱數年,僅能誅一志述,竄一啓迪,而以臣等觀之,今日可誅可竄者,非但志述、啓迪而已。臣等請歷數之,夫任敞之疏,雖以其改構呈院者言之,詬辱先嬪,不遺餘力,則此乃志述之宗祖,而尙逭肆市之典,沈埛等之憑藉空館,右袒志述,趙徵輩之繼倡凶疏,和應志述者,宜與志述同罪,而尙無按法之請,命均,以營救志述之人,與志述同一腸肚,而榮寵自如,致中,首參啓迪凶啓,其設心造意,何等凶悖,而獨免栫棘之典,珙之箚,寅明之疏,又是啓迪之緖論,而郵罰不加,前後喉司之從中阻搪,退却諸疏者,無非啓迪之餘套也。臺啓之請配許璧,亦豈非向日凶黨擈殺疏儒之手段,而殿下,輒以姑息之計,一不禁抑,雖誅一志述,而志述之論,方行於朝著之上,雖竄一啓迪,而啓迪之徒,尙據於搢紳之間,如是而權綱安得不弛,主位安得不卑乎?殿下之私親,以殿下爲子,而當殿下享有千乘之日,旣未蒙一毫尊崇之典,反受無限之侮辱,久抱泉壤之至冤,殿下思之及此,能不衋然,殿下於此無倫之輩,終無懲勵之道,則此後悖慢之習,將不勝其沓至,而倫常之重,分義之嚴,掃地無餘矣。伏願殿下,痛念誕育之恩,廓揮乾剛之斷,亟取上所陳十餘人者,分其輕重,或竄或殛,以正無君不道之罪,且慰先嬪地下之靈,不勝幸甚,臣等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忠淸道公山幼學禹龜瑞疏曰,伏以臣,圭竇寒蹤,跧伏草野,愚魯滅劣,雖無知識,惟有憂國之忱,常懷進言之誠,而身微跡疎,將言囁嚅者雅矣,乃於春王正月,聖上,首下勸農之敎,痛傷鰥寡,以草木而爲喩,慮民顚連,除撓害而勸課,憂國中之空虛,蓄積是念,軫今日之急務,懶惰是飭,三代上治道,無加於此,一言之興邦,亶在乎是。噫嘻,一篇華誥,八路聳感,何幸臣生際休明,復覩盛世,含哺擊壤之歌,鑿井耕田之謠,將不自期而自至矣。顧以臣窺天之管見,不敢望其贊揚絲毫,有所補於大聖人之所作爲,而愚衷所激,不避斧鉞,敢以狂瞽之說,仰瀆宸嚴之下焉。夫農者,天下之大本,而萬民之重務也。然而治農有要,古者耕田之法,不過使民不得多耕而已。蓋多耕則力分,不足以盡地利,而多耕之弊,由於移秧,一夫耕種,多過百餘斗,其何以厚其糞田,夥其耘耔?而無田土孱氓,爲其有力者所兼竝,寸土難得,其勢必至於流散。且天之造化,一年之內,固有旱澇之參差,而五六月之間,大霈霶沱,亦非必然之理也。惟彼農夫,初不付種,束手望天,稍或愆期,則輒怨天之不能雨順風調,此豈由於天也?誠由於人事之未盡而然也。比歲以來,水旱之災,尤不適中,而臣有所證驗者,早春和時,乾播水種,不失其節,則雖有旱災,西成有望,而移秧則不然,天若不雨,晩時失節,終至於全不掛鎌,頻年失稔,良由於此,而民情,貪多務得,只祈僥倖,知其害而不能自止,豈不痛惜乎?自今爲始,嚴禁移秧,則不但不慮旱魃之患而已,亦有使民均田之利也。付種則雖是大農,不過四五十斗而止,今使落種百斗之家,止於四五十斗,則糞田必專,地力必殫,而一人之所耕,分爲數人之業矣。誠然則匹夫匹婦,咸得其所,務本者衆,事末者寡,井田之意,自寓於其中,而勸農之聖敎,亦不虛負也。況移秧禁法,至嚴且重,民不遵行,致此弊瘼,更加申飭,以順天意,以均民業,而雖然奉承君命,體行宣化者,惟在於監司守令,苟非其人,民受其怨矣。朝廷則必擇其人,以悅民心,守令則必擇境內有風力者,定爲勸農之官,各掌該面,其有無牛而廢農者,則使有牛者相借,其有無種而廢農者,則使有種者相資,俾彼窮民,亦無失時之歎,其有能救之勢,而不從令者,則告官治罪,守令,亦時時巡檢,察其貧富,隨事周恤,摘其勤惰,隨現賞罰,孜孜用心,必先於鰥寡孤獨,而無奪其時,則我聖上勸農保民之心,庶幾無違,而民生之苦樂,專係於田政,田政之均平,又在於量田。庚子改量之後,雖有加得之剩結,盡是山火田挾起也。此異於平地元田,今年耕種,明年廢棄,代年耕食,乃是常事,而皆屬於元田,執卜過多,徭役倍增,故民不得耕,擧皆荒廢,無田土窮殘之民,流散相繼,怨讟盈路,此豈非撓民之害乎?幸勿復用庚量,以遂民業,以安民心,實是今日之急務也。且夫兵者,天下之重器,而惟我國兵政之虛曠,軍夫之稱冤,莫此時若也。閑丁捧疤之時,頭髮未燥之類,十常七八,四五父子充軍者,什居數三,常時呼冤之痛,萬口如一,臨陣出戰之卒,百不過半,是豈由於人丁之乏少而然也?承[昇]平百年,生齒繁息,足可以壯丁充額,而但緣富豪之民,輒皆圖避,羸孱之氓,盡入於七般之役,生纔數月,名編軍案。繦[襁]緥納布,老死不免,甚至於白骨徵布,累十年不止,假令其人生存,必已老除,而隣之隣族之族,停捧無期,死者含怨,生者飮泣,感傷和氣,豈有甚於此也?言念及此,寧不惻愴,雖然,其故實有所召,一自朝家賣爵之後,凡民之稍能食粟者,輒納價免役。嗟乎,當乙丙大殺之年,此固出於不獲已之權道,而自非如此之時,則亦卽寢停,無使名器,若是濫觴,百姓若是逃役,而謬規成習,因循至今,京外官司,若遇一事,則輒請空帖,抄擇富民,勒授捧價,今至於家家同知,戶戶僉知,游民此多,軍額安得以不損乎?至於官軍、官校生,隨其邑品,各有額數,而積粟多金之徒,行賂投入,壯丁閑遊之輩,不可勝紀,以言乎帳籍,則今式年,載錄常漢,而後式年,冒稱幼學者,不知其數,以言乎軍案,今年之無故應役,而歲抄時逃故病頉者,亦無其限,富實强壯,摠漏於閑遊,羸孱兒弱,咸萃於行伍,識者之心,固已寒矣。誠能痛斷鬻爵之路,搜括官軍、官校生冒錄幼學閑遊之流,竝充於軍役,十五歲以下與四口餘丁之屬,盡爲蠲減,而白骨徵布,及物故未出者,與一身兩役之類,竝自官家代定,以實軍政,以慰輿情,而民依於國,國依於民,故帝王之制治也,未嘗使吾民,自行而自止。是以,中國之爲僧者,納價受度帖然後,始得削髮披緇,而我國則無其法規,故爲僧退俗,自在掌握,齊民之逃賦役者,輒歸雲林,凡人之不得志者,亦投沙門,以致良民失於異端,徵布及於旣骨,甚非得計,而況我國之禮樂文物,憲章法度,皆尙中華,而僧風獨舛,豈非欠典?從今以後,凡爲僧者,納錢百緡於備局,受度帖上山,而如有違令者,繩以重律,則人情難於納錢,威於法禁,異端之流,自然漸息,閑丁必多,軍額自廣,制民之道,豈不美哉?臣又聞蓄積之空虛,未有如今日,故鑄錢之議,亦出於不得已,而雖然行錢以來,爲害民間,不一其端,且計鑄錢物力,則所費者多,所得者少,恐不足以利國家,而徒貽民患也。臣有一計,雖不鑄錢,可以歲得累萬緡之錢,而永爲國家之利者,夫三南列邑一百七十餘州,邑各有場,場各有稅,統計一年之捧,不下數萬之金,而歸於守令奸吏之手,甚無謂也。況征稅皆有攸屬,而獨此關市之稅,不屬於地部,豈不惜哉?且歲得數萬緡,則未過十年,當爲數十萬緡,而其利又將無窮矣。是所謂月計不足,歲計有餘,其與一時鑄錢之利,不可同年而語其多少也。且使不稅則已,如其有稅,則咸屬度支,乃是堂堂之理也。特令戶曹,一依三南鹽稅船之規,句管收捧,以資需用,勿爲鑄錢,誠是公私之幸也。臣不勝犬馬之誠,全昧越俎之嫌,敢陳一得之愚。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察納焉,臣無任惶恐戰慄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忠淸道連山幼學金泰源、金鎭中、金鎭坊、金世淵、金世泳、金大源、金復源、金有源、金世源等疏曰,伏以臣,伏見向者鄕儒尹俔、羅廷一、鄭萬源等,稱以爲故文正公臣宋時烈辨誣,相繼投疏,凡於遣辭之際,率多誣及臣先祖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文敬公金集者,臣等不勝驚駭痛迫之至,相率叫閽,揮泣陳辨,伏願聖明,少垂察焉。蓋《時烈文集》中,多有評論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道學言議處,而抑揚高下,顯有彼此,且有侵斥渾之門子贈判書臣文濬事,而其言根出處,盡歸於臣之二祖,以實其言,故頃於夏初,畿儒金弘錫,爲渾父子,抗章論辨,以明其鑿空爲言,貶誣先賢之實,則臣祖受誣之狀,不辨而自白,故臣等無事於辯明,而泯默退坐矣。及至俔等之疏出,而臣二祖之受誣,又復罔極,則其在後孫之道,亦烏得終無一言,恬然而已耶?噫,時烈之所引臣二祖之語以爲證援者,臣家庭之間,旣無半辭之流傳,二祖遺稿中,又無一字之彷彿者。而俔等,輒復掇拾而實之曰,長生之與尹弘敏問答,可知其在於首請時也。又發明弘錫所謂誣渾之目而實之曰,長生所云云之說,又曰,長生尋常言此,故時烈錄之。又曰,尹宣擧熟聞,故於長生,敢懷憾對[懟]。又曰,弘錫,以時烈爲詆渾者,不過曰於珥、渾,不無差殊觀若是班乎?誠有間矣數句語,而此言,出於長生父子,明的無疑。又曰,至於倭變時事,則長生不免致疑。又曰,集撰渾墓表,至於甲午事,只有宣廟執顧咨事爲咎,餘皆略之,安知其無疑意於其間?至於文濬事,則又必曰,長生之書於文淸公鄭澈行錄者,極其嚴截,又曰。故參判鄭弘溟所與李命俊書,俱載其事,仍論之曰,鄭瀁之以《弘溟文集》,質正於金集,在於初刋載錄之時,則金集所謂可碎其板之說,在於重刋刪去之後,可知矣。其所爲言,言言事事,盡歸之臣祖兩代,則時烈,不過爲傳說人也。若然,則弘錫所謂貶誣先賢之目,不歸時烈,而自歸臣二祖也。彼所以籍重者,乃所以誣之也,豈不冤哉?夫質言之道,苟無明證的據,而只有曰是乃某人說云爾,則雖泛然之言,言之者不免爲抑勒之歸,聽之者亦無順受之理,而況人目之以貶誣先賢者,我無一言之干涉,而徒爲後人口氣之所脅持,將不脫於此題目,則爲其後孫者,能不痛心哉?甚至曰,嘗聞長生後孫傳道之言,則宣擧於長生遺稿文字上,周旋請刪處頗多云,以此推之,則亦可見時烈所錄之言,出於其師者,眞正無疑云。人之爲言,胡至斯極?噫嘻痛哉。目今後孫,無一人出氣力辨是非者,則彼乃乘其殘滅,公肆抑勒,乃至於斯,是可忍歟?苟使長生,當士林疏請珥、渾從祀之日,與人問答之間,一抑一揚,曰可曰否,果如人言,而集之以誠有間矣之語,顯示不滿於渾者,又果如人言,長生之致疑渾論奏事,而目之謂主和者,亦果眞的,則何不於二祖在時,傳播於世,而乃於沒後,只有一人之傳說也?又何不載錄於家藏文字中,而獨出於後人文集中耶?其所謂聞於長生後孫,則尹宣擧於長生遺稿中請刪云者,又何其無據耶?《長生文集》,刋出於丁卯,先正臣尹宣擧,沒于己酉,則其間至十九年之久矣。十九年前已沒之人,何能請刪於十九年後始刋之文集乎?以此爲言,全不成說,安有後孫,作此無稽之言,傳於他人之耳乎?若夫差殊觀之言,有些苗脈,而大失本意,請略辨之,臣按時烈所自編《長生語錄》,則有曰,吾於栗谷,心悅誠服,自以爲不可尙已,而於牛溪,不無差殊觀矣,其後往來熟習,觀其氣像,聽其言論然後,知栗谷之以道義交,良有以也。栗谷,珥號也。牛溪,渾號也。推此觀之,則雖於往來未熟之時,不無差殊觀之意,而及其薰炙旣熟之後,則一視尊仰,若是無間,而彼乃截斷上下,抉摘語類中差殊觀三字,以爲口實,而全沒臣祖之本意,抑又何心,其所謂集撰渾墓表,至於甲午事略之,安知其無疑意於其間云者,一何謬哉?夫臆度不言中意思,任自註釋者,雖父子師生之間,亦云妄戾,今廷一,未知何狀人,而猝然衍出言外之意,肆然說去,必欲使一生尊信渾之集,無端作致疑之人於身沒之後耶?誠有間矣,有疑意等語,誠如彼所云,則渾墓表中,臣祖何有以唯文成眞知先生人也。人雖自絶,於先生道德何損?出處行止,可質神明而無疑等語,贊揚之至此也。據此一節,其爲造言,寧不悖哉?其所謂宣擧於長生,敢懷憾懟者,可謂巧且慘矣。噫,長生,卽集之父也。宣擧,卽集之門人,而其親愛相信,終始如一者,擧世之所共知也。故禮書之疑,則門人知禮者,不爲不多,而不於他而必就諸宣擧,相與講磨而纂定焉,而講禮之實跡,俱載臣祖文稿中。且續疑禮一帙,卽臣祖與門人問答論難之書也。臣祖在時,未及編次矣,至其臨終,屬之宣擧,使之考證編次,各當其條,一如長生之禮書,使集,述意成篇者然,其所以取信於宣擧,屬托於宣擧之意,爲如何哉?苟使宣擧,果憾懟長生,如彼所論,而集之所以容接於門下,相期托後之若此,則顧臣祖,當作何如人也?夫匿怨友人,孔聖之所恥也。憾懟不平者,其可謂不怨乎?怨其父而師其子,匿其怨而友其人,俱是人情所不到處,則造此無稽之言,巧寓陰斥之意,至於稱道文敬處,掇去其謚爵,只書姓名,顯示貶薄,是臣所以觸處痛迫,寧欲毋生者也。且其憑藉於鄭澈行錄,而爲口實,以作文濬罪案者,大失本色,夫長生於澈受誣事,常懷痛恨之心,而文濬,適於此時,忽有浮謗,傳說轉訛,則以長生相愛之意,一倍慨惜,不無隨聞隨記之事,而文敬所撰鄭澈行狀,有曰,先君子習公終始,常摭平日見聞,未及脫藁,竊不自揣,乃敢承先志撮家乘踵成云爾,而其文,未嘗有或逼於文濬,而終不出文元所錄本草,則意必有以也。嗚呼,接文元之統,傳文元之學者,宜莫如文敬,繼文元之志,述文元之事者,亦莫如文敬,而其所爲文如此,則臣祖,不以浮謗病文濬者,蓋可知也。又按故進善臣鄭瀁所與宣擧書,有曰,叔父文集中所與潛窩書,愼齋先生,亦云刪去,故今不載錄。瀁所稱叔父,弘溟也。潛窩,命俊號,愼齋,臣祖文敬號也。據此則可知《弘溟文集》中刪去寄命俊書者,實文敬意也,而與不出鄭澈行錄者,同一事也。然則,其所謂可碎其板之說,元無根柢者,不待辨說,自然覷破,而今之攻文濬者,作爲欛柄,則豈非悖謬於臣祖之意耶?夫碎板之言,卽辭氣忿厲者之口業也。以臣祖平生推之,則氣像雍容,言語安詳,雖家庭之內,造次之間,未嘗有一言半辭,或近於俚俗,豈可對人子,猝爲此忿激之言耶?噫,雖在尋常間,先輩道德高下,尙不輕論,況渾之大賢,於臣祖,義兼師生,業承開繼,泰山北斗之仰,終始毋替,則議論安敢到乎?且於凡人之外面疵謗,亦不輕信,況文濬之於臣祖,義有同門,許以道交,出處去就,終始相確,則彼所謂攻斥云者,寧有是乎?文敬,學於家庭,而臣祖父進士臣萬城,侍先祖積有三十年所,祖先言議,古今事實,無不預知者,而臣於祖父,侍側又三十bb年b矣。亦嘗得聞於餘論,至於此等事,夢寐間未或傳聞,則彼輩,何能得聞於子孫所不聞之言,若此之多耶?其亦異矣。嗚呼,彼所謂臣二祖亦嘗云爾者,以事跡尋之而無其跡,以事理究之而亦無其理,以此以彼,反覆考證,終無其實,此臣所以上章一辯,要脫二祖於誣賢之科者也。伏願天地父母,特賜洞察,快辯俔、廷一、萬源等之誣,勿疑臣祖,或有所云云也。臣等無任泣血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幼學洪禹著、李德濟、尹萬東、具聖希、柳鼎明,生員韓配斗,進士朴周新、李觀鎭,幼學兪彦泰、趙馨、李龜老、李匡彦,生員韓學增,幼學朴春新、金致福、閔震河、黃宗烈、李恒重、兪彦恒、柳懋、柳憖、韓宅朝、李天普、尹相履、韓喆謩、具晩遜、鄭道東、崔興柱、尹光周、尹大壽、任命世、徐命厚、閔頤修、趙敏、鄭震爀、鄭震旭、李荊玉、尹東漸、尹東哲、李潤玉、李成玉、洪采輔、徐命臣、金澳、申鈗、李珌、李熙揆、李萬葉、趙世鎭,進士李春茂,幼學鄭萬栽、李熙世、洪啓億、李𪹓、閔相一、李熙敬、李大濟、尹得鼎、鄭覺天、辛垕寧、李廷樑、曺夏錫、崔普仁、崔慶錫、沈壽鼎、崔義錫、申聖和、沈壽泰、金𪸠、金烻、具萬祺、李璛、李思禮、徐命老、成挺天、柳時徽、朴弼欽、辛就三、李㙫、柳應燮、朴臣欽、辛樂三、李㙉、鄭昌東、鄭震華,進士金焴,幼學李時泰等疏曰,伏以天之將喪斯文也,則必有鬼怪蜮毒懷私逞憾者,乘機闖發,以中傷君子,以排遏正道,故在宋崇寧,則有蔡京目程氏爲奸黨,在慶元,則有沈繼祖指朱子爲僞學,在我朝則有□□□而屠戮之禍,慘及於先正臣金宏弼、鄭汝昌、趙光祖□□□。而汚辱之言,肆加於先正臣李珥、成渾及□□□之餘術,終使先正臣宋時烈,酷被□□□,夫今日所□□禍,愈往愈烈,宋時烈之祠享黜焉,□□□然則世道人心無復可言,噫嘻痛矣。千古實□之手段,一何相符也。迺者,又有致雲者,憑藉臺閣之名,敢售毒正之計,乃以千萬不近之說,揑合傅會,誣辱先正臣權尙夏,而請奪先朝所寵之爵名,論其遣辭之誣悖,造意之凶毒,殆有甚於向所稱群奸之所爲,豈不痛哉?竊惟權尙夏,道學精粹,德行純正,承先賢之正脈,爲斯道之宗主,粵自先朝,禮遇備至,眷係隆篤,及至召對行殿,際會昭融,親自握手,欲載後車,則君臣相得,可謂千載一値,而我殿下,亦嘗籠之以殊禮,待之以元老,苟非先正之邃學正論,有契於聖衷,則兩朝之恩遇,豈至於此哉?今致雲,雖以其媢嫉之私,甘心構害,而獨不念追傷先朝則哲之明,仰累聖上好賢之德耶?然,此豈幺麽一致雲之所辦哉?蓋尙夏,以時烈之嫡傳,當己巳創殘之餘,任一世斯文之責,則此輩之必欲窺伺罅隙,含沙逞毒,固其本情,而尙夏之平日行己事君,粹然一出於正,則欲求瑕纇而模捉不得,其爲啓也,只以醜詆爲快,而無一指的,始則泛以權尙夏、李喜朝、鄭澔竝擧爲說,其所張皇,只以醜辱師門,攙及他人,而末乃以惡逆肆行宗社幾危結之,語無倫脊,意無歸宿,則渠亦自知其不成說話,不得不粧撰改啓,添入數句,亦不過演出前意,語益危怕,無異於上變之章,人言之罔極,胡至於斯?苟欲做成惡言,陷害正人,如致雲之爲,則堯、舜可名爲桀、跖,皐、夔可喚爲共、兜,伯夷可誣以貪,史魚可訾以曲,凡諸兇邪之目,醜穢之名,有舌可道,有筆可書,則何難乎勒加於人哉?似此虛假絶悖之說,誠不足怒也,亦不足辨也。然臣等,目見斯文之變怪,不能終默,略陳致雲誣罔之狀,惟聖明垂察焉。其啓所謂依倚巨猾云者,必如賊冕之附自點,宗華之依堅賊,然後方可以此等語指目也。未知致雲所指者誰耶,尙夏,自少師事大賢,傳授正學,則致雲之以此醜誣,必欲竝中其毒於淵源之所自,言之無倫,胡至此極?雖以甲寅、己巳毒正戕賢之輩,猶不敢加以如許惡名,則致雲,雖極兇悖,安敢乃爾?然,此則實殿下啓之也。向者昱、甲輩,不有先王之遺訓,敢肆鑴、穆之餘論,至請掇去院享,而殿下不加斥退,一任其所爲,以致斯文墜地,世道陸沈,則今者致雲之憑妖作怪,無所不至,亦何足怪也?又其言曰,喜朝之邪憸,澔之憯毒,凶德參會,夫李喜朝之妙年志學,親炙賢師,見識之精透,德行之純備,蔚然爲儒林之宗匠,鄭澔之經術博雅,忠淸剛介,尊賢之誠,嫉惡之腸,亦士類之所倚重,則尙夏之於二臣,亦嘗以道義相磨,聲氣相求,誠可謂君子之朋也,而今致雲,敢以邪憸憯毒,目之於二臣,復以凶德參會等說,醜辱狼藉,渠眞以爲如此誣悖之說,果可以眩是非而欺百世也耶?至其所謂,謂國可讐,謂君可叛,謂父子可絶云者,直是大逆不道天地間所不容之罪惡,而致雲,乃敢以此等凶悖之說,勒加於先正,無所顧忌,未知致雲所指者何事,而乃如是質言耶?從古小人,戕害士類,莫不巧撰誣飾,而猶爲疑似之題目,以售其奸,豈有如今日致雲之構虛揑無,唯意所欲哉?若此不已,則臣恐告密羅織之禍,其將復起於聖世也。至於丁酉事,不過掇拾洪萬遇之餘論,以爲脅持之資斧,此則已有尙夏自辨之疏矣。其疏曰,臣居窮僻,最後始伏聞聖上遽有筵中未安之敎,而旋下東宮聽政之命,日月之更,不待踰時,宗社之休,朝野同慶,則臣何敢以草莽疎賤之蹤,追提旣往之事,有所論列於處分已定之後乎?至於告廟收議之擧,有異於前,乃以大臣收議爲名,則臣之所叨,千萬不似,承命無路,日夕惶恐,乞免之章,猶以僭瀆爲懼,則又何遽以大臣自居,而有所獻議乎云云。以此觀之,則先正自處之義,明白的當,各有所據,雖欲誣之以危言,其果成說乎?抑臣等,尤有切痛者,致雲,卽賊冕之曾孫,而以逆堅狎客之宗華爲祖,以奪嫡亂倫之輶爲父,則渠何敢自比人類,論人是非?而乃以凶逆不道倫斁彝敗等語,肆然發口,不以爲嫌,反欲橫加於先正,渠雖無狀,亦豈忍不顧所生之地,而簧鼓妖舌,不少留難耶?況其讐國叛君絶父子七字,正所以形容渠三世罪惡,夫陰通鄭虜,構禍本國,眞所謂讐國也。附麗賊堅,同參密謀,眞所謂叛君也。仇視至親,謀奪其嫡,眞所謂絶父子也。凡此挨逼渠家之語,雖自他人說道,宜其泚顙不忍聞,而渠反自言之,誠不可以人理責之者也。且其仇嫉善類,必欲加之以惡名者,實出於爲其先報復之意。蓋冕,以賊點之血黨,見斥於先正臣宋浚吉,則遂乃包藏禍心,陰爲假手外國,除去山人之計,及至自點獄起,奸謀情節,畢露於鉽招,而冕,卒徑斃於庭訊,宗華,以凶逆之種,擯棄於淸議,則諂附凶積,圖復其父之官秩,遂乃諦結逆豎,密助凶圖,終至敗露,幾伏常刑,則彼其子孫,怨怒善類,思欲一逞其毒,固非一日矣。致雲之必欲甘心於先正者,正所謂非鄭之仇,乃子西也。嗚呼,斯文喪矣,吾道厄矣。憸人肆志,邪說橫流,濁瀾駭波,狂噴汨蕩,鰍鱔狐狸,竸起呼舞,則今致雲,以癡騃小兒,跳踉其間,自幸其掩覆瘢痕,騰躍淸塗,乃爲此乘機醜正,取媚時議之計者,固非異事,而豈謂聖明在上,乃反撓惑其說,遂使兩朝禮遇之賢,受罪於泉壤,宵人陰邪之計,肆行於白日,而莫之察耶?此臣所以爲殿下嘅惜而痛泣者也。今史臣書之,野史記之曰,某也,先王之所禮遇,殿下之所尊慕,而一朝,殿下聽讒言而削其爵云云,則後之談者,其將以殿下爲何如主,今日爲何如時也?臣等爲是之懼,不避機穽之在前,惟冀天聰之或回,瀝盡肝血,仰叫九閽。伏乞殿下,亟寢先正臣權尙夏追奪之命,明正致雲誣賢之罪,以光聖德,以壽國脈,不勝幸甚。臣等,昨以此疏,來詣闕下,先呈疏槪,則喉司諸臣,以護黨之心,百般阻搪,竟日爭執,無意捧入。噫,臣等之所辨誣者,卽兩朝禮遇之先正,則實非尋常章疏之比,而莫之一徹,彼喉司之臣,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安敢任自沮遏,若是甚耶?此輩處殿下出納之地,只循好同惡異之私,終使邪說肆行,言路杜絶,此豈明四目達四聰之本意哉?噫,此輩非不知命官授職之意,而唯其蔽於私意,寧負殿下,不忍負致雲,若此不已,則竊恐黨與成于下,主勢孤於上,雖有憂國願忠之言,殿下亦無由知之,豈不大可懼哉?伏願殿下,先治此輩黨私蔽上之罪,仍命捧入臣等之疏,俾言路開下情通,國家幸甚,斯文幸甚,臣等無任懷忠抑鬱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忠淸道幼學洪㒆、申㵯、安載龍、趙台明、趙台光、鄭復胤、李徵久、李彦秀、金漢雲、李天階、鄭錫胤、趙台㬇、李春挺、趙台升、李天庭、洪震益、朴致祥、朴致宏、朴致儉、朴致卿、尹衡佐、尹聖大、兪彦明、李天耉、李天吉、李天徽、洪㙔、金執、尹聖集、柳俶、李燁、權載經、金儆、金休、權致道、尹鳳瑞、尹斯聖、趙重鼎、趙重呂、趙重璧、趙亨彬、趙昌彬、趙龍彬、尹道天、尹道通、尹楨震、尹楨商、洪翊夏、申泰禎、李時興、李時遇、成儋、成㒤、成偮、李大來、李鳳章、權世徵、申保永、申受永、申重永、沈經漢、李龍夏、朴泰儉、朴弼齊、朴謙濟、尹道春、李萬恒、全道載、李模、李東輝、蔡一宗、全湛、申時潤、申光格、申光橏、申滃、姜一璜、姜錫泰、姜玳、洪儀、洪倎、洪儞、洪僯、洪倜、金重震、金重鳴、李壽慶、洪𠋻、洪偞、金錫海、金復海、李翼虎、洪繼全、洪孝全、金重泰、蔡膺祺、金重聲、李萬馨、洪泰源、洪震源、洪橒、李萬相、姜宇相、姜宇爀、姜聖齊、姜德齊、姜得齊、黃杜、黃晳、韓宗侙、兪彦昌、兪彦亨、李天培、金宜昌、金熙周、金熙碩、鄭浹、鄭淵、李益和、朴聖瑞、羅重光、羅重瑞、羅重朝、羅重保、羅熀、李震元、李翊、崔昌彦、崔重彦、朴希顔、朴希說、朴希卨、李光運、羅晩致、趙相程、趙命昌、張後良、林必英、愼得重、申錫泰、成爾文、高萬輝、宋雲龍、宋見龍、金漢楫、李必齡、宋光緖、宋光緯、宋光魯、宋光朝、李齊賢、許濟、羅晩瑞、羅晩揆、許泌、徐就德、崔錫亨、姜楡、金胤慶、李萬朞、尹頵、尹聖章、趙頤善、韓杓、趙萬章、姜必亨、趙萬興、沈德元、沈復元、梁鳳輝、姜師赫、金必鍊、金宙、姜元崇、姜元禎、姜俶、趙榮瑞、趙榮達、安瑞蓂、兪彦弼、兪彦岳、金光岳、權斗徵、具週、具治、李悳胄、李惠胄、權就經、李沔、兪山重、兪斗重、兪彦望、韓奎相、韓泰相、李之昇、沈修元,進士韓宗喆、尹楨國、李大受、李聖規、金震剛、李梲、朴希尹、李瑞胄、李相正、吳瑞輝、鄭熙采、蔡錫濟,生員尹道東、金重呂、金學海、金重剛、姜宇昌、李繼興、宋震龍、兪彦成、兪頤重等疏曰,伏以臣民無祿,仙馭賓天,環東土數千里深山窮谷幼婦幼夫,莫不奔走悲號,如喪考妣,而禮制有限,因封告訖,遑遑靡逮,率普惟均。仰惟我聖上攀號叫叩之痛,當復如何?瞻望重霄,不覺嗚咽。臣等,以草野微蹤,蒙先大王培養之恩,際今日維新之會,則其報先王忠殿下之志,豈以疎逖有間哉?目今新化之初,賊臣志述,唱起絶母之議於賢關,倫彝斁絶,義理晦塞,將至於國不爲國人不爲人之境,則明倫扶義,乃臣等之責也。沐浴請討,其可緩乎?玆敢叫率同志之士,仰干嚴廬之下,惟聖明澄省焉。臣等謹按,《詩》之蓼莪篇曰,父兮母兮,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又按,衛風河廣章范氏註曰,天下豈有無母之人哉?有千乘之國,而不得養其母,則人之不幸也。生則致其養,死則盡其禮而已。豐城朱氏小註曰,母之與子,初無絶道也,爲襄公者,當盡其孝養,不失其愛親之仁,蓋宋襄之母,爲桓公所出,而先儒處變之論,若是明的,則其正義理重彝倫之意,於此可見,而彼志述者,陰懷無將悖理之心,憑據誌文,鼓煽凶論,而館學齋生,雖其臭味之相同者,亦不無一端義理之心,擧皆分散,疏事不成,然後用意空館,書陳所懷,滿紙臚列,無非凶言悖說,而若其明施典章,使宮闈肅而輿憤洩,有若殿下眞有可諱之親,臣子有當諱之義者然等語,噫噫[嘻],此何忍爲殿下道耶?凡人之常情,雖於敵以下,不敢對其子而直斥其父母事者,蓋以親其親之心,不忍提說,重傷孝子哀痛之私情也。況於君父之至嚴至尊者乎?今志述,乃於至尊至嚴之地,必欲暴揚其不忍聞之事,永垂於萬世幽宮之誌,無一分顧籍之意,謂其心有殿下乎?臣謂無殿下也。且其言曰,殿下不敢復有私親,此等義理,志述於何看得?今有赤子於此,人或曰,爾無所生之親,必怫然而怒,惻然而傷,彼有何知?此固天得之性自然之理也。今志述乃敢曰,殿下無私親,其視殿下何如也?臣等,尤萬萬切痛也。其無君悖理之罪,上通于天,而尙能容息於覆載之間,猶謂國有典刑乎?趙最壽一疏,差强人意,而終不免罪重律輕之譏,則固不可快遠邇之心,洩神人之憤,而言未見用,竟至斥罷,竊惜乎殿下處分失之太寬,使奸凶無所懲畏,而重貽聖明之累也。嗚呼,古語曰,同惡相濟,同類相救,今此絶母之論,豈志述之造次創出者哉?任敞、禎翊之悖疏凶言,實權輿於此,而卽其同惡同類者也。如使此輩,早伏無將之刑,則雖惡如志述,凶如志述,不道如志述者,渠安敢繼發此論於今日乎?由其懲討不嚴,防閑不峻,或內地偏配,旋卽放還,或翺翔宰班,金紫煥赫,則宜乎志述之肆然無忌憚,提起不忍聞不忍道之事,喋喋於殿下之前,而謂莫敢誰何也。凡今日爲人臣爲人子者,孰不恥與此賊共戴天,而思欲食其肉寢其皮哉?況又臣等不幸,與此賊比郡而居,同道之羞,實有倍於他人,故今於聲罪志述之際,不得不竝擧而請討焉。噫,母子,天顯之親,而志述欲絶之,彝倫,扶世之道,而志述欲斁之,彼志述者,非但殿下之罪人,實亦天下萬世爲人母子者之罪人也。此不獨臣等之言,閭巷愚夫三尺孩提之童,稍有愛其母之心者,莫不曰,必斬志述之頭,懸之藁街然後,天下之爲人母子者乃定,而宗社得以安,不然則彝倫斁而宗社危,人心泮渙,無所底定,殿下於此,雖欲施寬假之典,其於彝倫何?其於宗社何?伏願殿下,夬揮乾斷,俯循一國之公議,先將賊臣志述,快正無君無母之刑,敞、禎翊等,亦令一體按法,以爲鎭人心安宗社之地,千萬幸甚,臣等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前正郞崔鍌疏曰,伏以天地間不可一日暫泯者倫常也。倫常有五,父子、君臣居其二,闕一於此,則人之類滅矣。迺者,亂賊漏網,無君之徒增氣,主勢凌夷,絶母之論肆行,所謂君臣之倫、母子之倫,掃地無餘矣。如是而其國有不亡者乎?臣以前銜散跡,伏在草野,凡於朝廷擧措,非可預議,而至於倫常所關,則不以越俎爲嫌,敢攄憂憤之衷,冒干鈇鉞之誅,惟聖明,不以人廢言,少垂察焉。嗚呼,殿下自在春邸,備經變故,孤危之勢,不一其端,而獨賴先大王止慈之仁,終始保護,得有今日,追思悸懍,不覺骨寒,彼强臣凶孽之狺狺旁伺,百計動搖者,前後相望,而若其直書凶言,投進逆疏,至于任敞而極矣。惟其滔天之惡,吠日之凶,專出於其黨之所指授,故極力掩護,視若微眚,其間二十餘年,一任偃息於覆載之內,凡有血氣者,莫不欲食肉而寢皮。幸今乾斷赫然,主威少振,妖賊志述之首,已懸藁街,而如敞罪浮志述者,尙無懲討之擧,臣竊慨然。伏願聖明,亟命攸司,快施逆律,彰施罪惡,以雪神人之憤焉。志述絶母之論,實是人倫之變怪,臣不欲汚口,而渠之所懷書進時,齋儒之同參者,及如趙徵、金橰之同聲和應,相繼投疏者,尙無次第竄殛之擧,故不逞之徒,少無懲畏之心,換面迭出,交章角勝,亨益之敢引先朝,脅持殿下,已是無君不道,萬萬絶悖,而弼正之纔被勘削,名在罪籍者,肆然自處以無故之人,相率投疏,尤極無嚴。若此不已,則臣恐此等凶言,無日不進,壞殿下之朝廷,敗殿下之國事,終必底於危亡之域矣。伏願殿下,亟將齋儒之黨志述而同參者,及徵、橰、亨益、弼正輩,一倂置辟,以絶方來之禍,以扶倫常之重焉。仍伏念改紀之初,當以伸理冤枉爲急務,頃日綸音,有以見殿下之盛意,凡在瞻聆,孰不感祝?故參判臣姜世龜,淸名直節,矜式士林,辛巳一疏,羽翼春宮,在其時觀之,則其言固多過激,此先大王所以薄施竄罰,而及至今日,兇黨百計謀危之跡,首尾盡露,則世龜先事之言,實有蓍龜之明,而一段苦心,掩抑不章,九地忠魂,湮沒不稱,識者之嗟悼,寧有其極?伏願聖明,下臣此疏于該曹,贈秩以褒之,立廟以祠之,以旌忠直,用樹風聲焉。當今之事,可言者多,而顧此疎遠之蹤,猥越是懼,事之大者,則不敢忘論,姑以草草數語,仰效獻芹之忱,雖其文辭蕪拙,不足以槪聖心。儻殿下,不棄芻蕘之言,俯賜裁擇,則其於癉惡彰善之道,未必無補,臣雖退塡丘壑,亦無所憾,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通訓大夫行司諫院正言成德潤疏曰,伏以臣,伏見鄕儒尹俔、鄭萬源等疏本,則誣辱臣先祖臣文簡公渾、贈判書臣文濬,罔有紀極,白地造言,百計粧撰,陰毁巧構,旣極慘刻,顯斥凌踏,尤無顧籍,陰毒之言,醜悖之辱,耳不忍聞,口不忍道。事關儒林,多士抗章,則臣不敢疊陳私辨,而若其窮天極地之冤,叩心腐腸之痛,跬步難忘,寧欲毋生,當此處分未下之日,掦掦榮塗,而可爲歟?且臣於言責之任,實有所難冒者,竊念臣前忝憲職也。僚臺發彈劾,臣含默結之曰,末乃以草草數語,苟爲塞責圖遞之計,其後引避之辭曰,承牌呈告,致令大論,無端闕啓,有若以臣爲遇事規避者然。噫,尸素之責,臣亦自知,而是何疑人於不當疑之地,若此之甚耶?臣愧汗沾背,猶至今未乾也。伏惟臣質本庸鈍,全無知識,生長鄕曲,且乏見聞,而濫躋臺閣之時,出身纔一月餘,從宦未數十日,平生之見識,旣如彼空踈,世路之經歷,又如彼日踐[淺],環顧自量,萬無承當之望,而辭疏見阻,嚴召屢降,則分義是懼,黽勉冒出,而蒙昧新進,不識某事之爲可論,而無所建白,苟然充位,迨將一念,則不職之責,固所難免,及夫三司之請對也。意以爲旣已同入,則沐浴之義,自在於不言之中,而自念以湔劣恇怯之性,當君父初見之日,嚴畏咫尺,或致言語之錯倒,則不敬莫大,反不如不言之爲愈。而且入對諸臣,聲罪請討,畢陳無餘,則此臣之所以自度生踈,不爲疊床者,而隨人之譏,亦所難逃,臣當服罪之不暇,更何敢容喙?至若衆發之前啓,則取覽故紙,有非難知,而此實一國共公之論,意見攸同,仍爲連啓,獲蒙數事之允從,逮至厥後之承牌,僚臺時以城上所,亦爲詣闕,而方歷入於王堂矣。臣聞臺吏之言,則城上所,旣已詣闕,則他員,元無替代連啓之規,而納牌直退,自是臺例云,此臣所以旋退者也。當日闕啓,終緣城上所之避嫌,則他人避嫌,非臣所可逆料,而彼乃退坐玉堂,曾無一言之相通,末乃以闕啓之事,歸咎於臣,隱然驅人於謀避之科,吁可異矣。噫,如使前啓,於臣所見,或有不同,則立異可也,停啓亦可也,何忍艱難巧避,作此碌碌可憐可羞之態乎?臣欲洗耳而不可得也。乞免請覲,自是人子之至情,而亦入於論啓之中,則是實未曉也。疏末所陳獻芹,固已癡矣,人所云草草零碎者無怪,而只自增愧而已。臣之自知甚明,人之所論至斯,而至請遞差,蓋出於同席間篤厚之意,則追思人言,反求臣身,論罰雖輕,慙恧尤倍。況臣於前冬今秋之間,連遭祖父祖母之喪,毁慼於斂葬之際,哀疚成疾,退伏鄕廬之中,識見未長,朝政得失,人物長短,謾不知爲何如,而耳聞目見,不出田野間事,則水旱愆期,霜雹爲災,百穀失稔,萬民愁歎者,是臣悶然于心,而又無拯救之策,可備採納,則顧臣一身,昨年今年,便是此等人而已也。豈可以時移事往之故,抗顔復叨於言議之地,自損廉隅之節,重墜臺閣之風,以取人無限唾罵哉?非但臣自劃已審,在朝家試乃已之道,不可更畀臣以言官決矣。不意日昨諫職除命,適在於臣因事入城之時,而以監試事,天牌隨至,詣闕陳章,見阻喉司,設場隔宵,勢難變通,而且念監試,義同往役,則不得不冒沒出肅,仍赴試院,而心之不安,實爲大矣。及今試事已畢,則不敢自同平人,循例復命,直退私次,拜章自列,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明,察臣先誣未雪,義難獨榮,所遭非常,理難復冒,斥罷臣新授之職,俾安私心,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禦侮將軍行義興衛副司果金重熙疏曰,伏以臣於前冬,獲忝諫職,嘗論尹憲柱贓汚之罪,得蒙允從,朝家以北評事李明誼,差定按覈御史,使之行査矣。今見其査狀,則事多相左,語欠覈實,臣竊不勝訝惑也。蓋其査事,只謄各官守令之文報,營下任使輩口招,而守令,率是憲柱舊日管下,則安得不曲爲之地?營下任使輩,莫非憲柱同心牟利者,則亦豈有直招之理哉?按覈使之不能鉤得其奸狀,勢所必至,臣請就憲柱原初供辭及査狀中可疑處,略爲辨明,惟聖明,裁處焉。夫首髢事,査狀所論,與憲柱自明之供,如印一紙,而査狀中以爲,各邑所納,合二十五丹九柄,而以其剩出加束五柄,合作二十六丹四柄,而封進云,假令戶曹無停捧之關,而盡捧六十六丹,則其所剩出,將不知爲幾柄,況二十五丹之剩,又何知止於五柄而已耶?臣聞鏡城、會寧兩邑,各定四十柄,而其大小長短,一依營門見樣而收合,則四十柄之重,一人之力,不能擔負云,此則有目覩而傳之者矣。若使營門所定,初不過濫,則其時守令,何故收歛許多穀物於民間,而自速怨謗也哉?其憑藉濫捧之狀,此亦可見,而査狀中過濫之弊,非營門所知云者,臣實未曉也。且臣更爲詳問,則髢價,元非三十疋也。乃三十三疋云,而臣啓中,未能的知,只以三十疋爲言,故憲柱,亦以三十疋納供,蓋幸其疋數之稍減也。三十疋則雖云徵給於髢髪已納之邑,而其餘每柄三疋之剩,則其果用於何處耶?營庫木換布事,憲柱旣不能隱諱,則其百同與五十同,臣不必强論,而憲柱之供,則只謂之貸出,記付木五十同,分送北關各邑,換捧五升布百同云,而査狀中,則以五升六升四升三色布收捧云,各官所報中,又以所納五升布,或犯於六升爲言。若無營門點退之擧,則都會官,何如是濫捧,而五升,旣犯於六升,則其所謂六升者,亦安知不犯於七八升耶?於此,益驗臣所聞之不虛矣,査狀中,以本木,元不腐傷爲言,此則有可以明辨者,臣聞其時,北關各邑,以其木一疋,欲換三十五尺布二疋,則民無願之者,不得已收斂穀物於民間,以給添價而換納,至於其時兵使及明川府使,則慮貽民弊,累次論報,而終至還送云,北關木價,本來甚貴,一疋代二疋布,固是例直,若使本木,果不腐傷,則民間,何不願買?守令亦何必收斂添價?兵使及明川府使,又何至累爭還送耶?給價京商,換貿麤短木事,渠旣極口發明,査狀亦曰無是事,而第反庫摘奸時,按覈使旣不親見,則其無麤短木,又何以的知耶?至於送布關西事,以憲柱所供及査狀見之,固已綻露無餘,而憲柱曰,臺啓錯認此事,査狀曰,此事有所誤傳,臣尤未解也。夫金兌雄之駄載累同布,出往關西者,其誰使之?國翰之受出錢布,載往關西者,亦誰使之耶?司宰監白大口防納,其欲利於兌雄,而淸供雜物防納,亦欲利於國翰耶?此等許多轉販之利,其數鉅萬,而虛張名目,乃謂之皆有去處,其果成說乎?夫淸差防納之弊,亦已畢露於査狀,而渠之供辭中,求說不得,乃敢以自有前例爲言,已極可駭,至於防納價穀物,皆以本色取用,而元無一疋布換貿之說,尤極痛惋也。臣詳聞北人之言,則鏡城以南各邑所在防納價穀,欲留待價高,從便轉換之際,憲柱將有遞歸之擧,乃使營下將校輩,佩傳令騎驛馬,分往列邑,使其本邑監色輩,刻期發賣,而少不如意,則稱以巡營裨將,歐打監色,無所不至,各邑,擧皆搔擾,竭力區處,而許多穀物,猶不能盡爲收拾,及其遞歸時,分給餘數於營下心腹人,以爲施惠之資云,而其中以本穀輸納之邑,則如吉州監色輩之盡賣家産,添價備納者,亦或有之,其所勒賣之狀,昭然可見。而憲柱,乃敢以關文之有無,欲掩發賣之跡,其可得乎?臣於査狀中,尤有所駭惑者,旣曰,自營門或定差人發賣捧價,又曰,營差人或私自發賣捧價以去,則其發賣之狀,果爲的實,而北關,旣非用錢之地,則其價之爲布,亦可知矣。此乃査事之肯綮,而反以營門,無可考關文爲言而置之者,何哉?臣啓中,初無發關二字,則惟當覈其貿布與否而已。關文有無,何可論也?且考査狀,則戶曹換木去來間所費之數,木布合八同七疋,錢三百十五兩,而其中木四同三十九疋,則旣曰,自京下來時用下,而又是口招,則其歸屬處,不難知矣。且憲柱之供,以記付木五十同,送北關各邑,換納五升布一百同,論移地部換來百同木云,而査狀中以爲,鰈魚價木一同二十疋,防納價木三十疋,換五升布,充上於戶曹木換來時軍需庫貸出五升布之代云。又以爲北關換來四升布二同,以五升懸錄,而充上於戶曹木換來時軍需庫貸出五升布之代云,憲柱,若以北關換來布百同,直換戶曹木,則軍需布之貸用,已是怪事,而且四升布,以五升懸錄,而充上於五升布之代者,亦何故耶?於此,益可見貪吏弄幻之術,則按覈之時,宜有審察之道,而只爲列書其巧飾眩亂之數爻,而輒謂之皆有可據文書,未知其文書之果如何,而此等處,恐不免爲疎漏之歎矣。備局下送衣資木事,査狀以爲,一一照驗,少無差錯,而獨關西木二十同,或用於例下,或去處無可據文書,而大抵無一添補於賞格之資云,果如是,則臣之當初所聞,無乃以此認彼耶?棺板事,明、鏡兩邑之報及各人之招,雖曰元無斫出之事云,而其積置於元山商人家之狀,旣有目覩而傳之者,則又焉可誣也?憲柱前任忠淸監司時,浮出神道碑石五介,或賣於宮家,或賂於向日權凶家之事,人皆言之,豈獨於北關産板之地,不用此手段哉?煮鹽事,吉州牧査報中,因營門分定,使八百民戶,取柴四千束,三朔煮鹽,輸納營門云,而他邑之如吉州者,必不止一二,則脅令飢民,斫木煮鹽之罪,憲柱其可免乎?招集工匠,打造器皿事,査狀中以爲,各邑起送工匠之數,刻手、銀匠、木手、鞍子匠、冶匠、豆錫匠、皮匠,合十九名,而刻手,則刊刻經書冊板,其餘諸工,則合手造成駕轎一雙後,卽爲還送云,臣未知銀匠、鞍子匠、皮匠,亦入於造轎之役耶?營下工匠,不爲不多,則招集遠邑工匠,只造一轎而還送之說,臣未信也。臣又聞會寧客舍庭中,有累百年老槐矣。憲柱巡歷時,斫取載去云,一槐木何處無之,而必斫官庭長養之木,運去於千里之外耶?其打造器皿之狀,於此可知矣。至於臥床、鍮安盤、沐浴筒等事,當初傳之者,旣甚可信,而蓋憲柱,本以至貧之人,猝爲鉅富之家,加以性好奢靡,家間器用雜物,箇箇侈濫,絶無閭閻士夫家貌樣,故世人無不指目,臣亦尋常鄙之,及聞此言,尤不勝驚駭,果有所論列矣。今見渠之供辭及査狀,皆以無是事爲言,臣亦不欲索論,而第木根刻龍,作一倚床之事,果非虛言,則臥床與倚床大小,雖曰不同,其奇巧僭猥之制,元無彼此之殊,則査狀中,直謂之孟浪者何哉?城機庫事,本庫留錢,旣是流來之物,則數多錢貨,消融於一擧手之間,乃以各邑穀物,苟充彌縫,其散出公物,典販染指之迹,明若觀火,而査狀中,只辨皮穀與實穀之不同者何耶?此外四五條,則査狀臚列,俱極狼藉,以此勘罪,亦難免於贓律,而大抵憲柱平生伎倆,惟在於興利一事,及按北路也,假托賑資之料辦,益肆惂婪之素性,位在道伯,身作販夫,晝夜思度,惟利是求,苟或有利,則纎毫不遺,近自營庫,遠至列邑,各樣公貨,惟意轉換,關牒聨翩於道路,轉輸絡繹於京鄕,大小郡邑,疲於接應,不勝其苦,幹事之徒,又從而憑公逞私,橫行遠近,恣意漁奪,畢境[竟]所殖之利,殆將萬計,而盡歸私橐,惟其如是,故營下各庫及列邑所儲,一經憲柱之後,率皆錢變爲穀,木變爲布,布又變而爲穀,穀又變而爲錢,無一物本色之仍存者,乃復粧撰文簿,苟且彌縫,以爲遮人耳目之計,事之憤惋,孰大於此?此臣所以再次論啓,以請重究者也。凡臺閣論人,多出風聞,故或有爽失之患,而臣之所論憲柱之罪,多至十有五條。今見査狀,則雖或有淺深之不同,數爻之差異,而大抵皆有事實,鮮或脫空,則其罪犯之難掩,據此可知矣。顧彼奉命按贓,事體甚重,豈不欲明査嚴覈,以正厥罪,而第此事之難覈,蓋有四焉。何者?守令之不爲據實査報,任掌輩之抵死牢諱,冀免同罪之狀,旣如上項所陳,若一二次循例推問而止,則決無鉤出之路,此其難覈者一也。憲柱遞歸之時,適當改紀之初,自念負犯之多,預生畏㤼之心,乃以城津、端川兩處城役所用次鳩聚之財,盡散於營下諸人,以樹私恩,俾滅他日之口,此其難覈者二也。憲柱,旣生畏㤼之心,故前後入己之物,必欲掩跡,各樣文書,隨意變幻,而乃以糧餉庫之木,充於軍需庫之布,城機庫之錢,換於雇馬庫之穀,彼此換色,前後異簿,千百其變,莫曉頭緖,其他托以公用,巧作名目者,又不可勝記,若反覆詳審,則莫能逃遁,而蒼卒看過,則實難摸捉,此其難覈者三也。官事査覈,極嚴且重,必使本家私人,莫敢參涉然後,可得其奸,而憲柱之子慶一,乃於御史未到之前,滿駄財賄,先自下往,招集營屬,爛熳謀議,廣行賂物,以杜衆口,文書之破綻處,密謀杜撰,使無罅隙,事實之昭著者,飾辭納供,必至欺誣,此其難覈者四也。旣有此四者之弊,則御史雖極剛明,亦必無可奈何,雖然,以其査狀中已覈得者見之,至如布木二十餘同之終無文書,去處不明,黃毛三百餘條之假托進上,歸之私用,藁精麻紙之勒定列邑,鰈魚帖價之橫斂漁父,勒賣防納之擧,至令邑吏破産,非時煮鹽之弊,致使飢民失業,過限後脅奪賣婢,而供辭中,詐不以實等事,明白難掩,則其貪饕漁奪之狀,不法欺君之罪,律以烹阿,猶有餘辜,豈不萬萬痛惋哉?臣以當初發啓之人,目見査事之錯誤,宜卽露章自列,而一自夏間遠役之後,重患毒痁,四朔沈淹,與死爲隣,不暇他事,今始俟病少間,敢此陳暴。伏乞聖明,下臣此疏於該府,使之更爲稟處,毋令贜汚之罪,終至倖免之歸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前副司勇蔡之洪疏曰,伏以臣之所叨講職,萬無承當之勢,冒死乞免,冀蒙允許矣。頃伏承道臣傳諭批旨,以將父入城,輔護東宮爲敎,此蓋聖慈愍念賤臣之情勢,有不可遠離從仕,故有此非常之敎也。大聖人體下之仁,至矣盡矣,臣與老父,相對感泣,雖欲趨走承命,其勢末由,臣父老病沈淹,常在床褥,一有勞動,危症輒出,雖尋常房戶之間,尙不能自運。況臣所居,距京城數三百里而遠,以此筯力,豈有行役之望乎?且臣謹按,王制曰,八十者,一子不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臣父今年恰已踰八望九,而臣以獨身,無他兄弟,假使臣方在輦穀[輦轂]之下,揆以法例,固不當從仕,今若扶舁遠道,貪榮冒進,則不但有駭於瞻聆,其得罪於禮經大矣,此臣所以寧被逋慢之誅,而不敢爲趨造之計也。至於東宮輔護,責任至重,雖如臣百輩,何足有無於其間哉?惟在聖上,深究其保養之道,而敎之以正而已。矧惟我殿下之於春邸,親雖兄弟,義同父子,情愛之篤爲如何,付托之重亦如何,其於輔護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方當兩宮和協,人無間言,而不幸罔極之變,忽起於宮掖之內,交構作俑,無所不至,是何聖明之世,有此妖孽之作也?臣誠痛哭流涕,莫知所以仰喩於殿下也。嗚呼,孝宗大王血屬,先大王骨肉,只有殿下與東宮,而今玆儲嗣之建,實遵先大王遺旨,且承慈聖之諺敎,則爲今日臣子者,孰敢有異議於其間哉?凡我東含生之類,莫不延頸鼓舞,欲爲春宮死者,而惟彼凶宦逆婢之徒,乘時竊發,宗社幾危,儻非乾斷夬揮,罪人斯得,則東宮之得保今日,有未可知者,思之至此,不覺心寒而骨懍也。臣僻處窮閭,罕與人接,凡於時政,漠然無聞,未知目今,則凶孽醞釀之患,其已盡除乎?締結交通之狀,其已盡露乎?東宮危懼之心,其已盡舒乎?慈聖憂慮之念,其已盡解乎?於斯數者,一有未盡,則先王在天之靈,必有所降監而矜閔者矣,以殿下孝友之誠,其可不惕然而加省乎哉?今之言者或曰,按獄已畢,更無可憂,臣之區區過慮,或恐罔測之禍,伏在於冥冥之中,潛滋暗長,一朝闖發,則其勢將不可復制矣,玆豈非大可畏者乎?伏願聖明,勿以已事而忽之,深軫宗社之計,益恢日月之明,必使宮禁肅淸,邦本永固,則國家幸甚,生民幸甚,臣治疏將上之際,仄聞宰臣,以鄕曲闒宂之類,不可使備宮僚之意,有所陳達,此正今日之第一急務也。臣亦以寒鄕冷迹,闒宂尤甚,何敢一日虛帶職名,以辱淸朝乎?惟願聖明,亟許鐫免,仍命攸司,治臣罪戾,以伸公義,以安私分焉。臣無任瞻天望聖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資憲大夫知敦寧府事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性本迃愚,不合時樣,跡且畸孤,積困譏誚,早晩顚沛,自料蓋久,畢竟人言罔極,罪名狼藉,信如其言,誅殛亦輕,而聖度天大,薄施黜削之罰,曾未幾何,又下收敍之命,隆私厚渥,河海莫量,臣雖糜粉,何能上報其萬一?屛伏窮山,疾病瀕死,自分永爲明時之棄物,不敢復有當世之念,迺於千萬意想之外,幸蒙朝廷之記識,拔之坑坎之中,置諸簪紳之列,除書遠降,蓬蓽動色,自惟滓穢賤臣,何以得此於君父?臣誠惶駭震越,經累日而靡定,在臣分義,唯當感激承命,不宜復以情勢爲言,而第念前後臺章之所臚列,非止一端,集千古宵小之目,斷其平生,言之汚口,觀者代羞,此實史牒之所未見,縉紳之一變怪,臣之不肖無狀,受兩朝剪拂之恩,出入近密,殆二十年,其本末長短,宜莫逃於天鑑之下,上恃日月之照臨,下付一世之公議,臣不必與之多辨,而至於辛丑事,則其言之㦧毒,又不啻倍加矣,至今思之,心骨俱驚。蓋臣於其時,待罪松都,撥路稽傳,聞報最晩,立馬封啓,星夜疾驅,纔詣都下,而庭班遽已輟矣,此則一府僚屬之所共目覩,焉可誣也?雖其事勢,實出於無奈何,而終不及隨諸臣後,一參呼籲之班,則此臣所以日夜慙恨,寧欲無生者也。又況伊時委折,朝紳之中,亦多有見聞而知者,若平心論事,宜在相諒,而今乃勒謂之袖手旁觀,忘君負國,一筆句斷,略無疑難,噫嘻,不亦甚乎?人之爲言,胡至此極?此外危險之說,詆辱之言,迭發於疏章,殆不勝其紛紜,煩猥是懼,雖不得一一盡辨,受人齮齕,亦已多矣。苟使臣平日樹立,有以孚信於同朝,則設有怒臣者,詆誣百端,其擬人之不倫,必不至此,反省慙悼,若無所容,臣又何暇於尤人?但念臣雖甚無似,亦嘗忝在卿大夫之列,而僇辱凌蹴,無復一分顧籍,其傷公朝之體貌,貽士夫之羞恥,實非細故,白首垂死之年,顧以何心,偪側周行,更備聖朝之任使乎?噫,離違禁闥,倐已四載,一近耿光,少伸犬馬之誠,豈非臣至願?而罪釁之餘,情實未暴,積毁之中,憂悸在心,顧此蹤跡,豈有復入脩門之望?縱荷聖德寬仁,不弃簪履舊物,物情之不平,時議之增激,必當復如前日,雖欲唐突冒進,亦不可得矣。臺閣執法之地,宜有駁正之論,而側聽逾旬,迄未有聞,一味泯默,亦有所不敢,悉暴危苦之情,仰瀆蓋高之聽。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不容復廁於朝端,亟削臣新授職名,仍令刋臣姓名於朝籍,勿復檢擧,使得省愆田廬,以畢餘生,不勝大幸。臣無任瞻天望聖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輔國崇祿大夫領敦寧府事咸原府院君魚有龜疏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見館學及兩道儒疏批旨,有令廟堂、該曹稟處之命,臣於此,竊不勝區區憂慨之至。噫,殿下今日之所當勉者,莫大於繼志述事,而況今三年甫闋,聖慕彌切,尤當深追遺旨,不愆不忘,豈宜遽然變改,以損光前之孝乎?嗚呼,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之道德學問,實爲百代之宗師。惟我先大王,敬慕而尊尙者,終始靡替,而洞察尹宣擧、尹拯誣聖祖背師門之罪,明加剖破,處分極嚴,由是而國是大定,正論益張,旣又親書華陽院額,遣近侍特揭,其尊德衛道之方,靡不用極,此所以盛德休烈,純粹光明,爲後世法者也。肆於丁酉年我殿下代理之初,先王,特降批敎曰,近日事,處分正而是非明,可以不惑於百世也。事關斯文,顧不重歟?故特言之,予志汝遵,莫之或撓,其傳授之旨,丁寧深切,而猶慮夫久遠之後,是非或變,又於御製中,別爲書示曰,父師輕重之說,曾有下敎矣,一自擬書墓文詳覽之後,予深究義理,是非大定,可以有辭於後世矣,爲子孫者,須遵此意,堅持勿撓可也,猗歟聖訓,昭揭日星,可以永垂無窮,而伏況殿下,朝夕服膺,所以感歎而遵奉者,當何如哉?是以大小臣僚中外士庶,咸曰,玆事是非,先王之所勉敎如此,聖上之所祗承如此,必不至於容易撓奪,變幻黑白,而今於諸儒之疏,忽有稟處之敎,夫稟處者,事在可否之間,而付之有司,商量獻議者也。至若玆事,則聖考謨訓,至明至嚴,更何容議於其間乎?該曹廟堂之臣,如能追先王之遺敎,導殿下以繼述之道,則宜莫敢顚倒已定之是非,而黨論所痼,或有眩亂之弊,則其爲壞世道而累聖德者大矣,臣安得不爲先事之慮,而無一言匡救乎?於戲,先大王扶正斥邪之誠,逈出千古,凡我臣民,莫不欽仰永慕,沒世而不忘矣,不意屳馭倐遠,祥制纔訖,而隄防一壞,章疏迭投,其視琬琰不刊之文,丁寧詔後之旨,不啻若弁髦,於昭陟降之靈,寧不痛惋於斯耶?念及於此,不覺心裂,顧臣情迹,雖不敢干預時事,而若其事關聖德者,則亦不宜終默,玆敢越分忘僭,冒陳淺見。伏乞聖明,更加深思,亟收令廟堂、該曹稟處之命,一遵先志,罔或撓改,以扶斯文,以光聖孝,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嘉義大夫禮曹參判兼同知經筵義禁府事弘文館提學同知春秋館事世弟右副賓客金一鏡疏曰,伏以臣於禁堂,誠有所不可因仍蹲冒者,而前値聖上憫旱疏決之日,後當賊敞決案取招之坐,區區私義之不安,亦有所未敢顧者,黽勉赴衙,情實悶蹙。今日臣與僚堂,齊會金吾,議讞公牒,商確照檢,則罪人金時發,拆見急關,拘繫郵卒之狀,渠之家奴,箇箇直招,而渠則半吐半吞,尙在抵賴之境,前日榻前,長僚之直請照律,差欠詳悉,臣始於時發訊問之時,旣不在諸堂之列,又於文案,未及考覈,不曾有違覆於其間,第臣迷謬鈍滯,莫重死囚勘處之際,乃有此矇不覺察之失,臣何敢以言非已出,獨諉長席,晏然仍冒於按獄之地哉?伏乞聖明,亟許先遞臣金吾之兼帶焉,抑臣有愚淺之見,不敢自外於殿下之前也。噫,左議政崔奎瑞,夙負朝野之重望,退居丘園,至於數十年餘,會當改紀之初,特降爰立之命,搢紳章甫,一辭相賀,咸謂賢相之進退去就,唯係朝政之治亂安危,日夕之所顒俟者,只在乎我聖上致敬盡禮,必致乃已,與共天職,弘濟艱難矣。忽聞昨日筵中,僚相,遽請勉副其所辭,臣誠愚昧,誠不敢知有何不得已者爲之拘,而上自朝廷卿士,下逮閭巷婦孺,莫不咨嗟觖望,噫嘻,今日何等時耶?兩朔亢旱,點雨不下,親屈玉趾,再躡祭壇,而靈應漠然,上天之怒,宜警之深也。荐歲飢荒,府庫蕩竭,哀我赤子,顚連道路,而莫之拯濟,下民之怨,亦孔之酷矣,重以朝廷之綱維頹紊,腹心潰亂,但恤身謀,不爲國憂。臣愚竊謂,厚德宿望如左揆之人,急先召致於巖廊,左右咨詢,坐□□□救時之第一務,莫過乎此也。伏願殿下,澄省焉。臣無任惶懼戰慄□□□之至,謹昧死以聞。

○資憲大夫刑曹判書兼同知經筵春秋館事世弟右副賓客金一鏡疏曰,伏以欲報罔極,人子之至情,推其所生,國家之盛典。今臣濫蒙洪造,官躋卿月,第臣出後仲父之故,所生父母,尙無一資半級之追加榮贈,泉塗寂寞,楸檟悽愴,瞻彼昊天,中心隱痛。臣於向日,乃以參鞫微勞,正卿之贈,已在所後之親,及今秩陞八座,回贈本生之親,揆諸故實,參以近事,明有援据,便成令甲,臣遂不避僭猥,敢此冒控。念昔唐宋名臣,爲本生父母,上章乞恩,皆蒙聖澤,當時榮之,後世稱之,惟我本朝,政理敦孝,允邁千古,奚特唐宋而止哉?故領議政臣申琓,海昌尉臣吳泰周,前判書臣權𢜫,今左議政臣崔錫恒,輒復疏陳情願,一例依施,正類臣今日之仰籲者,前事斑斑,皆可按覆。伏乞聖明,俯察血懇,特令該曹考例稟處焉。臣無任瞻天望聖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嘉義大夫行弘文館副提學知製敎兼經筵參贊官同知春秋館事李師尙疏曰,伏以臣之兩目,外障已劇,醫膜日盛蔽盡,兩瞳視物之不分明,依微若隔篩者然,重以眼睛跳動,痛難堪忍。目今三司諸臣,相率叫閤而,臣忝在經幄,迄未能進身閤外,合辭陳請,罪負山積,合被誅譴,而第伏見批旨,連以勿煩爲敎,尙靳兪音,不惟群下惶惑,莫測天心,而將以滋四方之疑惑,招千古之譏議,其爲關係,顧不大歟?噫,椒酒餠餤之變,前史固有之矣。至於締結宮婢,密謀行藥,雖以莽、卓、懿、溫輩滔天凶逆,亦未能創行者也。幸賴宗社神靈默佑陰隲,黃水之吐出,固萬萬驚心,而猶不至大生患害也。姓金之說,旣出於逆招,則所當登時出付鞫廳,嚴覈得情,明正典刑,而臺章經歲,天聽愈邈,今日伏閤之請,實出於萬不獲已,而未聞諒察之敎,轉示吝閉之意,邈迫抑鬱之情,有不容盡達,而深可憂而大可懼者,到此而益甚矣。何者?金姓宮婢,旣非多人,則紅袖之中,必有自相指目者,十手十目,終難掩諱,若欲區別査出,則易於視掌,不此之爲,乃反使渠,知人之疑已,而淹延時日,不卽正罪,則其爲計謀,必益深密,雖在至敬至嚴之地,幽暗之間,不虞之變,其將何以防遏乎?此諸臣之所以刳瀝肝血,苦口力爭而不能自止者也。昔宋臣范鎭,以知諫院論建儲之事,而疏凡十九上,待命百餘日,鬚髪皆白,其精忠苦節,□□亦不能奪,今者三司之苦心血懇,亦何異於范鎭之心事哉?伏願聖明,更□□勿以强聒爲煩苦,體古人宮府一體之義,卽許出付宮婢於鞫廳,以正王法,以答群心,不幸萬幸,合啓之發,雖出於兩賊伏法之後,而爲國家嚴懲討之義,實在其中,聖明,猶至今持疑者,無乃以其後時而然耶?昨年臣之待罪諫省也,臣與朴弼夢,入對前席,請斬兩賊,天顔溫粹,酬酢如響,處斬傳旨纔下,而大臣急急陳請,致有反汗之命,若於其時,早正王法,則豈有撕捱之至此,而事體之顚倒耶?自是之後,凶逆餘黨,益肆凶言,以爲頤、集逆節,若果明白,則何但賜藥而止乎?公肆稱冤,歸怨國家,街談巷議,蓋不勝其紛紜,此皆由於兩賊不卽正法之致也。噫,國家三尺之典,一有撓屈,而末流之害,至以凶逆爲無罪,謂國家爲無法,豈不萬萬痛心耶?伏願聖明,早允合啓之請,以快神人之憤焉。申銋之表裏白望,投進凶疏,沮敗鞫事,扶護逆黨,宜在鞫問之科,而臣於其時,只請減死栫棘者,以其老昏無識故也。而議者猶以末減爲歉然,今者到配屬耳,旋請出陸,有若蒙恩承召者然,事之駭惋,寧有此比,若使望賊,伸冤則已,不然則豈可使申銋,遷移陸地,漸議其疏釋耶?此臺閣之所以彌年爭執者也。殿下有何顧惜於黨逆之一老物,而轉環之美,至今寥寥耶?臣竊慨然也。亦願卽賜允兪,以快輿憤焉,臣之眼病,已涉三朔,而一味腫痛,鍼藥無效,所叨實錄籌司,爲任最重,數月之內,一未仕進,瘝曠之罪,尤無以自解。伏願聖明,俯察臣病狀之難强,本兼諸任,一倂遞改,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通政大夫司諫院大司諫知製敎金東弼疏曰,伏以臣,猥以無似,忝長薇垣,絲毫無補,愧懼徒積,重以素患痰病,添劇於兩朔,夙夜之役,負席叫苦,無計起動,旬月之間,決無束帶赴朝之望,玆敢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遞臣之職,而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目見時事之日非,不勝憂憤之忱,略陳蕘說,以冀睿察焉。嗚呼,今日國勢,可謂岌岌乎殆哉?上而皇天警告,災異荐臻,中而府藏空虛,國力殫竭,下而饑荒沓至,生民困急,其危亡之形,迫在朝夕,以至紀綱頹弛而體統虧壞,論議乖張而國事泮渙,環顧內外,無一可恃,而粵自改紀之後,朝著肅淸,善類彙進,此正治亂安危之一大機會也。是宜一意精白,交修勉勵,誅討凶逆,以嚴沐浴之義,收合士流,以臻寅協之美,專以活國救民,爲今日第一義,而上以致朝廷和平之福,下以拯生靈殿屎之急,則庶可以救得一分。而竊觀近日之事,實多於邑而流涕者,朝廷之上,頭緖未定,搢紳之間,摶擊先行,置國事於相忘之域,尋戈戟於同室之內,今日斥逐一人,明日抨彈一人,位著殆空,庶事瓦解,其勢必將不盡則不已,此何擧措?此何爻象?噫,國家所以共天職而做國事者,唯有賴於若而士流中人,則其不可因一微事少失,而容易擊去也明矣。吏曹判書李光佐,自在先朝,夙負重望,進退所在,卜時汚隆,況其赤心體國,守法奉公,國人之所共知,値艱虞溢目之會,受國家機務之重,設有施措間一時差失,何遽至於斥逐後已?而一筆句斷,抑勒成案,至謂之輿疾討賊,非所望於重臣,此已非平心論事之體。況其所以責人者,專在鞫獄之遷就,則乃反自惹鬧端,竝逐按獄大臣,使鞫事無可了之日者,抑獨何心哉?若其疏中,將祭於虛祠等說,又復追提不見用之空言,公肆告訐於事過之後,此豈職在臺閣者所可爲哉?噫,國有重事,朝紳之各陳己見,固無害於可否相濟,則重臣所論名號一款,不過出於一時所見之適然,豈有不足於愛君之誠乎?誠如臺臣之言,則凡係君上思報私親之節,勿論其事之得失,唯以逢迎承順爲務然後,方可爲愛君之誠,此卽婦寺之忠,非君子事君之義也,豈不悖哉?日昨,工曹判書趙泰億之疏,以宰臣金一鏡抵書加誣之事,引以爲自處文衡之端,臣誠不意淸朝宰執之列,乃有此使人大慙之事也。夫文衡之職,專掌辭命,而作一國多士之標準,苟非文章才學,自初儲望,爲一世所信服者,則莫與斯選,而一鏡,猝然首薦於人望之外,物情之訝惑,固已久矣。渠雖自號能文傲睨詞垣,而凡干著述,瘡疣百出,卽以向來代撰王言之文,見之,凶逆輩窮兇情節,初不極意寫出,荒雜紕繆,不成詞理,又揷入剩語,引用乖謬,衆口譁然,指爲狂怪,其全無識解,不嫺辭令,推此可知,國朝三百年來,詎有如許文衡之薦哉?至如自做無根之說,排軋先己之人,必使前後文衡,擧懷不安,而靦然而莫知愧,雖謂之不識人間有羞恥事可也。重臣之初不辨理,蓋出於惜事體不足辨之意,而不能牢守前見,終至登章,使如許可駭之事,傳播於一世之聽聞,臣竊爲重臣惜之也。噫,一鏡之昨年一疏,實有再奠宗社之功,聖上待之以不世之恩,擢置天官之亞席,朝廷位遇,非復前日之一鏡矣。若使一鏡,能勉休戚之義,益勵謹勅之志,協同士流,乃心王室,則朝著庶有和泰之休,而渠之令譽忠庸,垂之簡冊而有光矣,孰敢以非議加之者哉?惟其麤悖成性,濟之以好勝,挾功自大,行之以喜事,主張論議,排擯士流,少咈其意,輒肆噴薄,詬罵朝紳,有同僕隷,而人或議己,則隱語詆誣,以爲設機拑制之計,氣燄所驅,人莫敢誰何,苟充其意欲所到,雖主文盟而參勳籍,亦不饜也。至於守禦之任,何等重寄,而不思澡飭,益肆貪黷,興作多端,用錢如水,莫重軍需,枵然一空,可謂縱恣無忌憚之甚也,然此在一鏡,猶是薄物細故耳。若不少加裁抑,以成其鴟張之勢,則必至於東撞西突,乖亂朝廷而後已,豈不大可慮哉?其在保全終始之道,正宜特加譴罷,示以規警,俾開其易慮圖新之路焉。掌令朴徵賓,癡騃輕佻,無一可取,頃在西幕,成給私通於管下之邑,致有假御史之變,其時大臣,陳論筵席,至謂之不成人,到今十年之後,毛羽之未成,猶夫前日,佐幕之職,尙且僨敗,臺憲之擬,實涉猥雜。故前佐郞尹淳,顯言枳塞於通淸之論,則渠又奔走名官,力圖彌縫,此則擧世之所共知也。而入臺之初,挾其舊憾,手自狙擊,集千古宵小之目,打成罪案,而構虛捏無,恣意所欲,若其聽言觀眸,吉士妖人等說,卽淳父故持平世喜論劾李師命之啓語,而今乃忽地翻謄以爲醜辱淳身之計,其心所在,不忍正視,而聖上,不加究察,遽賜允從,臣竊恐日月之明,必有所遺照也。蓋淳之才學雅望,實爲少輩中翹楚,唯其孤立寡朋,不解趨勢附麗之態,故如徵賓輩耆利而無恥者,承望風旨,狺然吠噬,果肆其毒螫,若此不已,則名流之在朝者幾何,而不遂空哉?其在明是非辨淑慝之道,不可一任其壞弄,臣謂亟罷徵賓,以治其修隙陷人之罪,仍命銓部,改正其臺憲之選焉。嗚呼,昨冬之事,尙忍言哉?國家存亡,在於呼吸,中外人情,如沸如焚,當其備忘再下之日,十行天札,求助於在外之大臣,至以切望卿抛棄前事,快滌時態,幡然入城,以安將亡之國爲敎,仍有遣史官偕來之命,惻怛之旨,藹然辭表。凡爲我殿下臣子者,其將感泣奉承之不暇,而伊時承旨韓重熙,諉以臺啓之方張,敢陳繳還之啓,費力沮遏,曾不少難。又於翌日,以昨日備忘,傳授右相事,荐下聖敎,而一啓再啓,終始阻搪,使吾君哀痛之敎,格而不行,若非大臣之承命入對,竭誠回天,則宗社之保有今日,有未可知矣。其承受兇逆之指使,寢格君命於危急之日者,論其情狀,萬萬痛惋,而啓迪臨刑之招,又復諉罪於該房,則重熙負犯,宜卽勘處,而臺閣之上,尙此寂然,如兪崇之循例稟啓於備忘收還之後者,視此事輕重何如?而乃反勘之以極邊之律,臣恐其不免於察小遺大之歸也。春坊參下,雖有朝除暮遷之規,而未及下批,旋卽出六,有違政格。況一都政,兩人之同時陞遷,近所未見,至於最後末擬之人,名稱未著,揀選居先,物情之未允,固無足怪,臣謂申飭選曹,以爲日後之戒也。噫,今臣所言,雖甚草草,蓋出於無隱之懷,非不知一言脫口,顚沛立至,而愚忠所激,不避忌諱,以效一日之責,儻聖明,不以人廢言,特賜省覽而採擇焉,則國事幸甚。臣無任屛營祈祝之至,謹昩死以聞。

○通政大夫戶曹參議知製敎金東弼疏曰,伏以臣,曾忝言官,略效瞽說,批旨未下,抨彈隨至,負罪明時,屛伏田里,杜門省愆,已踰年歲,回思衆怒下石之日,尙覺餘悸在心矣。不自意甄復之命,忽及於歸省先壟之際,而隷院、地部,除旨聨翩,仰惟天地至仁,無物不遂,如臣螻蟻之微,亦荷庇覆,滌蕩瑕垢,復齒簪紳,未知臣之無狀,何以獲此於聖明之下哉?以惶以感,涕淚橫逬,仍念臣之向來一疏,實循擧世之公誦,職叨言地,事在目前,不自量其人微力弱,妄有觸犯於當路之氣焰,則其所狼狽,皆臣自取,尙誰尤哉?臣得見宰臣對辨之章,滿紙臚列,雖出不平,若臣所論數件事,無他辭自解,而獨於文衡一款,疑怒最深,罟穽下手,爲計大深等語,旨意危怕,又自引其曾論李禎翊時事,直驅臣於摘抉傾陷之科。噫,宰臣之蜚書誣人,自冒納履之嫌者,已是薦紳間羞恥,又況其應製文字,彼亦曰,自視多駭,曰蒼茫不記,則是亦自知其妄發矣。夫以人則名在三館之薦,而自作嗾鄭之說,以文則代撰播告之言,而不知裁擇其辭,可見其人之麤粗荒雜,全無識解,其於詞垣主盟,決非可論,則臣疏本意,正爲此耳。當之者唯當愧訟之不暇,而今乃因其做錯,自生疑憾,論斥之外,太費分疏,此正所謂人疑其好貨,而自明以穿窬者也。雖其爲宰臣救解者,其斥之爲妄發,則未嘗不與臣同,而獨於扶抑之際,攻臣太偏,紛紜代怒,辭說多端,畢境[竟]司直勘臣之論出,而亦不能明言本事是非,反以討逆二字,喝出題外,作爲操切臣身之資,至謂之瞻顧凶逆之餘威,擊去討逆之人,甚矣其㦧也。臣雖至愚,亦具人性,豈獨不知沐浴之義,而無端擊去討逆之人哉?噫,誅討凶逆,宰臣不無其功,而糾劾官邪,臺閣自有公議,今以宰臣討逆之故,而竝與其他事得失而不敢指議,則今日在廷之臣,無非討逆之人,雖有可論可劾之事,居臺閣者,其將噤口而莫之論乎?如臣後入臺地,謄傳故紙者,雖不敢自詡以討逆,而胡乃冒之以陰䕶凶逆之目於萬萬不襯之別事哉?竊觀近來一種風習,不以討逆一事,看作天地之大經,臣子之常分,而輒以能討逆不能討逆,作一制人底鉗銜,隨其愛惡左右而掦抑之,使人主聽之,眞若人有不一於討逆之論者,似此圈套,要非淸朝之所宜有者,彼宰臣反詈之言,已自鋪張,功能甲胄其身,而以臣糾責之言,輒歸之於爲世充、建德報仇,則毋怪乎臺臣之同飮一泉而同唱一曲也。噫,如臣孤植,涉世昧方,一言發口,詆辱備加,至令還給臺疏之請,忽發於法筵之上,斥補可否之論,起鬧於政席之間,轉輾乖激,致駭聽聞,究厥所由,皆臣之罪,唯當斂跡朝端,守分丘壑,以盡自靖之義而已,尙何論於職名之去就乎?至如朴徵賓之疏,不知自悛,益肆醜辱,臣疏所論,俱有明據,則渠雖飾辭自明,而難掩其艱苟之態,臣雖自待旡腆,何可與此人,呶呶較挈其長短,以增羞恥乎?抑臣有慙惶不安于中者,臣雖無似,職是諫長,凡有論列,宜賜可否,而疏入經年,尙靳一字之批,徒使所論之人,綰武符而帶文銜,揚揚自在於被劾之地,三百年待言官之道,緣臣而壞盡無餘,其見輕君父,貽羞臺閣,莫大於此,臣實無顔面之可施,而矧又徵賓,卽被參於臣者也。當初黜補,旣因臣言,公論所在,亦略可見,而奈之何時議之處臣者,輒與徵賓,互視立對,徵賓斥則臣亦外補,徵賓召則臣亦隨檢,有若臣之據實糾劾,乃與徵賓之白地陷人,同條而共貫者然,桔橰操縱,長與此人作配,其爲臣身之困辱,無異撻市,而朝廷之待臣,其亦太薄矣。臣於恩命之下,急於陳免,昨始來伏私次,露章仰籲於黈纊之聽。伏乞天地父母,俯諒臣危迫之懇,亟許鐫遞臣所叨之職,仍命永削臣名於仕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京畿楊州幼學趙宗世疏曰,伏以臣,恭惟我殿下嗣服以來,四載于玆,年年旱乾,輒當六七月之交,歲輒告凶,民皆顚壑。而至于今年,則自春徂夏,點雨不下,東作旣誤,西成望斷,今玆之旱,亦孔之慘矣,失今不雨,民將盡劉。噫,以盡劉之民,當方否之運,殿下以爲何等景色也。旣降求言之旨,辭意懇惻,又行親禱之禮,憂勤備至,殿下憫旱之意,可謂切矣。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欲精白一心,以應聖旨,而然其所謂某事可以答天譴,某事可以悅民意。臣愚竊以爲不然,臣請獨以一大件事,冒萬死涕泣而直陳之。《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凡孝子之於父母,雖考終其天年,猶有罔極靡逮之痛,而況抱窮天之痛,齎極地之恨,愈久而愈未伸,則爲其子者,何忍暇寢與食,而一刻弛于懷哉?嗚呼,辛巳之變,尙忍言哉?殿下方其時,春秋已長,智慮亦周,構捏成獄之狀,業已目覩而心腐之,不待臣言而已詳矣,其時在廷之臣,亦有訟之者,厥後言者,非一非再,殿下亦皆洞燭而無餘蘊矣。擧國生靈之有秉彝之天者,皆以爲辛獄之冤,必伸於殿下卽位之初,而側聽累月,因循未遑,又以爲必伸於三年之後,而延頸至今,含糊不決,臣民之期待我殿下,責望我殿下者,至此而鬱結不得伸矣。人情旣如此,則求諸神道,豈遠於人情?想惟殿下私親之抱恨於泉下,飮泣於泉下,而數十年想望於殿下者,亦鬱結而不得伸矣,人情旣如此鬱結,神道亦如此鬱結,則彼冥冥在上之天,以鬼神爲之體用,以人事爲之視聽者,亦安得不又從而鬱結而不解,震怒而不和,示警於我殿下乎?設使殿下私親,眞箇有過,在殿下之道,固無絶母之義,況其時□□,百計醞釀,其後餘孽,一意粧撰,使殿下天只之靈,抱冤於九地之下,殿下所嘗目見而心痛之矣。至於嶺儒李德標之疏,畿儒權□□之疏發,而殿下亦已親覽,而知輿情之所在矣,今者,昭雪而追報之,在殿下,立廟而享祀之,在殿下,殿下何憚不爲,而直爲此泄泄也?殿下卽祚之後,不待群下之言,所當汲汲擧行然後,殿下食可下咽也,殿下寢可安枕也。孝理之政,可推於一國,而專聽誤殿下之言,含意而不能洩,發言而未及施,坐享千乘之樂,而使我哀哀劬勞之魂,抱冤於冥冥之中,丹書未伸,罪籍尙存,彝倫於是乎斁矣,義理於是乎塞矣,擧國民情,於是乎大鬱矣。人情旣如此,則彼一理之天,鬱塞而不解,以至雨澤之靳,稼穡之痒,其亦必至之理也。臣請以一言,敢證其必然,噫,天地,大父母也,父母,小父母也,其中爲人君者,亦億兆之一父母也,是三者,其理相孚,其氣相感。今殿下於其親也,旣如是未盡,以殿下爲父母者之心,莫不仰首叫天,求伸其抑鬱之情,則彼冥冥大父母,俯鑑而震怒焉。凡所以警告之者,靡所不至,此實皇天仁愛我殿下,欲使悔悟之一大機也,不然,橫渠西銘,何以申生、曾參之事親者,以證仁人之事天也?大凡事之是非,有矇然難辨者,有曉然易知者,若以難辨者,爲殿下强勸而强明之,則殿下不信之固也,廷臣力沮之宜也。此則雖愚夫愚婦,曉然易知,右今天下,安有無父母之人哉?今人,莫不以天顯之常理,推之以殿下爲人情天理之外,夫外天理而求合於天心,欲求雨晹之若者,豈不難哉?噫暿,殿下本意,豈欲如是,而求出於人情天理之外哉?是皆諸臣誤之也。今以此事,問于相臣,而相臣不從,則是相臣誤殿下也。問于重臣,而重臣不從,則是重臣誤殿下也。問于臺臣,而臺臣不從,則是臺臣誤殿下也。何不斷自宸衷,而獨行之無疑也?今日廷臣之意,臣已知之矣,師門之訟,舊臣之冤,伸之如恐不及,辨之如恐或後,而獨於殿下之私親,語及其事,則喉司阻搪之,臺閣論劾之,大臣沮戲之,是待殿下私親,不如其師與其黨,而視殿下不如其身也。嗚呼,豈不痛哉?今殿下,雖親禱於社壇、農壇,靡神不擧,而天意漠然,欲雨還止,竊譬之,人子不幸遭父母之怒,而不改其見怒之實,欲以假辭虛享,欲解其父母之怒,則爲父母者,其信而解之乎?臣愚以爲,桑林之禱,雖日日擧行,皆虛文耳。決不足以感天心解民慍和神祇。伏願殿下,斷自宸衷,快伸先嬪之至冤,使一國臣民,曉然知殿下之至情至痛然後,因命卽日駕幸私廟,操文以告之,追行省墓之禮,以伸霜露之慕,則泉壤之怨,可以快釋,而天神地祇之慍,亦可以融解,一國臣民,亦皆垂涕改觀之,如是而不雨,則臣請伏妄言之罪。臣無任祈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前府使魚有鳳,前郡守李瑋,前縣監金時佐、李秉鼎,前別提李顯允,前副率李夏坤,直長尹得龜,幼學李命華、任弘紀、趙尙純、崔普命、金夢龍、崔院、安相聖、金時敏、元一揆、李德一、李宜得、李秉迪、元海翼、金爟、金時愼、徐文若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見京畿幼學金弘錫等疏本,托以爲先正臣文簡公成渾辨誣,誣辱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罔有紀極,而末又攙及臣師故判書臣金昌協,捃摭遺集中數條箚錄,勒歸之於詆毁成渾,而恣意醜詆,益復狼藉,至於竝請追奪其官爵,殿下不少加察,遽下該曹稟處之命,臣等不勝驚駭痛迫之至。噫,時烈之以此事被人詆誣,其來已久,而其所百般粧撰,極口詬罵,未有如弘錫輩之甚者,此誠斯文之變怪,士林之所共憤,而今臣等之瀝血陳籲,尤急於爲師辨誣,請逐一剖破,以明其捏造欺罔之狀,惟聖明垂察焉。嗚呼,吾道旣東,群儒繼出,有若五賢,倡明於前,及夫文成公臣李珥、文簡公臣成渾,竝世而生,的承淵源,德業言行,粹然爲百世師表。凡我東土之士,孰不仰之如山斗,敬之如神明也哉?然而人之氣稟,各自不齊,雖大賢君子,成德則同,而其氣像規模,有不可以一槪言者,此後之君子,不能無尙論於前賢者也。臣師居閒讀書,隨得箚記,間或論及諸賢,反覆參互,以求其德性資稟工夫事業之如何,凡於稱道表揭之際,比方較絜之間,其精思妙旨,有非臣等末學所敢窺測,而若其尊慕前賢之心,本无彼此,夫豈有輕加軒輕之意哉?今弘錫輩,仇視善類,急於毒正,抉摘其語,構誣至此,噫嘻,豈不痛哉?渠以爲,臣師贊美文正公臣趙光祖、文純公臣李滉及李珥三賢,而成渾則不數之,以示操縱之意,噫,前古聖賢,孰非可慕?而拈出贊揚,或詳或否者,亦時有之,如孟子論治亂,獨稱三聖,而湯、文、伊、呂不及焉,朱子序《庸學》,只推兩程,而周、張二子不與焉,臣師於本朝儒賢,特擧其三,何以異此,湯、文、伊、呂,初非見貶於《孟子》,而周、張二子,不爲被侮於朱子,則謂其輕詆凌侮於成渾者,其果成說乎?且臣師所論,於三賢中,有竝擧者,亦有單擧者,如曰,退溪善言學,栗谷善言理者,竝擧李滉、李珥論之,而未嘗及趙光祖也。如曰,退溪論學文字,非但吾東所未有,中國亦不多見者,單擧李滉論之,而又未及李珥也。而未聞有以此而謂之操縱,亦未聞因此而爲辨誣,今弘錫輩之爲成渾訟辨者,其果出於尊賢之實心乎?良可笑也。渠又以臣師之發明李珥力行,謂其微意,實在於成渾,夫李珥所謂吾所不及者,實出推許之意,而或恐後人,因此疑珥行處,眞有所不足,故特言其律身制行,無愧成渾而已。則渾之操履敦確,未嘗不自如,而況又以持敬二字,明其本源工夫,尤更親切,謂之推服則可,而有何一毫存貶之意乎?至於君子治家,自有成法,兩賢規範,夫豈或殊,而若其力量所到,未必皆同。故說得如此,豈謂成渾閨門,不足爲法,而無以爲治國根本,如渠所云耶?臣師議論,本自平心說出,明白无可疑,而乃反謂之隱微話頭,帶得无限意思,至以陰險暗昧等可駭之說,出諸口而筆之書,上徹淸聰,致人訝惑,是急於脅持臣師,而不覺其自歸於挨逼先賢,其亦異矣,至於背祖之說,尤有不足辨者。文正公臣金尙憲所作墓文,稱道甚盛,敍其言行踐履學問道德,可謂備矣。而今以臣師之說,一一較勘,則其果有一毫語意相反者乎?若使臣師,泚筆題其墓,則於其莊重安和氣像,精嚴縝密工夫,豈不能形容發揮如前人所述耶?不考其實,而惟肆醜悖,人之無倫,何若是也?抑臣師,嘗贊美渾之父文貞公臣成守琛德性踐行而曰,此其一傳而爲牛溪者歟?觀此一語,則臣師之推重成渾者,顧何如也?而又嘗與人書曰,靜、退、牛、栗,其賢等耳,臣師之於四賢,一體敬仰,於此可見,而渠輩不察焉,紛紜創爲異說如此,其亦可哀而不足責也。噫,兩賢道德,人孰不慕仰?而若其接承兩賢之統,而扶植吾道者,莫如時烈也。闡明兩賢之學,而羽翼斯文者,又莫如臣師昌協,則其所誠心悅服,一意尊信者,固無間然,而不幸世道壞裂,詖淫肆行,此輩視時烈,有若血讐,言言而訐之,事事而擠之,至以誣毁成渾,爲構脅時烈之欛柄,又以臣師平昔尊慕時烈之故,今乃移鋒而攻之,揑合萬不近似之說,直驅之於侮賢之科,其所用意,不亦巧且㦧乎?噫,臣師,半世恬退,守志丘園,學問高明,名德純粹,無一毫可議,而況其心事和易,言議公平,雖尋常先輩長老,未嘗咨口雌黃,輕加疵斥,而今於沒世之後,忽被此輩之譛構,至謂之詆毁大賢,有此追罪之請,臣等益不勝其悲惋而痛心也。今夫臣師文集,行于世,斑斑可考,殿下,試取其書,一經睿覽,則可知其一言半辭,了無指斥成渾,加以不遜之語也。然則,弘錫輩白地誣捏,陷害君子之罪,亦何逃於天鑑之下乎?伏乞聖上,亟降明旨,嚴辨痛斥,而該曹稟處之命,卽倂收還,使讒說不行,斯文復光,千萬幸甚。臣等無任涕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通訓大夫行司諫院獻納權益寬疏曰,伏以臣,庸碌無似,最居人下,濫蒙推遷,猥叨颺歷,絲毫莫裨,愧懼徒積,乃者,薇省除命,又及於已試蔑效之身,繼因武場監試,天牌儼臨,怵畏分義,遂敢祗承,而經旬試院,觸冒風冷,宿患痰癖之症,挾感重發,復命退歸之後,仍卽僵臥床簀,頓无起色,旬月之內,萬無供職之勢,見今當遞之狀,不特區區私義之難安而已。伏乞天地父母,特垂哀憐,卽允所辭,俾得就閑調息,以尋生路,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日,竊有所區區願忠之忱,竝此附陳,以備察納焉。粵自我聖明臨御以來,專尙穆穆之儀,差欠侃侃之容,前席接見,疇咨罕聞,群工奏對,酬答絶少,此已有異於唐虞盛際都兪吁咈之美矣,間因近臣之失儀,或下拿遞之命,雖卽反汗,不加深責,當其嚴敎之下也。震剝摧折,不啻若疾雷震霆之猝暴非常,臣愚死罪,竊以爲,聖質天縱,而粗暴之病,有未克祛,聖學日懋,而涵養之工,有未克臻,未免隨處而發現也。夫喜怒之發與未發,而道之體用具焉,當其未發之時,虛明靜一,不曾倚着一邊,及其應物而動也。循性則合於道,違道則失其和,此由一敬字爲之樞杻,而有循性反道之異耳。殿下,試就喜怒未發時,靜而察之,則向之觸物而發者,其和與不和,自可立見,旣悟昨非,且勿貳過,則中和位育之功,斯不遠矣,臣伏聞,向日筵中,非常之嚴敎,至及於體國之大臣,而喉司、玉署,一時逬出,雖因右揆之陳請,旋卽收還,而大臣因此去朝,朝象泮渙,景色不佳,臣未知此何擧措也。噫,我殿下幼遭變故,中罹危疑,雖緣皇天默佑之力,先王止慈之仁,得至有今日,而疾疢之祟,自有源委,伊日聖敎中一時之火,有此過擧者,孰不爲之感涕也哉?雖然,聖帝明王之遭罹憂患,自古何限?而輒皆動忍增益,聖德彌光,考諸史牒,斑斑可見。況心屬於火,火燥而易動,動則飛颺搖蕩,靡所止屆,此喜怒之所以不能中節,而害政害事之由此矣。苟能用力於此,操而存之,靜而養之,使本然之理,虛明洞澈,客邪退聽,天君泰然,則一言一動,率皆沕合於道,顧安有喜怒之失中,辭氣之過當也哉?昔宋臣李畋,苦痁,張詠曰,子於病中,得移心法否?人能病中移其心,如對君父,靜久自瘥,此雖匹夫治心之法,足可爲人君柯則之方。殿下,苟於燕安蠖濩之際,屋漏幽暗之中,常提醒此心,若對越上帝,以心中之水,制妄動之火,則疢疾夬祛,而天和自復矣。大臣者,人君之所與共天位理天職者也。廉陛不尊之譬,賈誼著說,敬大臣不眩之旨,前聖垂訓,以其尊近乎君,故大臣不尊,則國勢從而不尊,任重乎國,故信任不專,則小臣得以間之也。古帝王所以禮貌之倚任之者,卽所以尊國體重國事也。夫豈私其一身,故爲榮耀而已也哉?向者嚴敎之降,頓無尊禮之意,顯示譴責之威,有若微官庶僚之嚴加罪斥者然,殿下何遽而爲此擧也?匹庶之心有火祟者,火動而爲過擧,則害及於其妻孥僕從而止耳。帝王過擧,則驚動臣隣,播傳四方,太史書之,後世譏之,非細故也。伏願殿下,深自悔悟,益加澄省,至誠優禮,期於召還,恒以尊廉陛敬大臣之義,操而勿失,得不背於前聖昔賢之旨,則誠國家之福也。抑臣有區區私義,不可冒居於臺次者,向臣九人請竄之啓,實採國人之所共指目而疑駭者,爲國家防患折奸之深計,而何幸天鑑孔昭,鬼蜮罔逃,咫尺前席,面承兪音,臣竊幸夫奸黨散落,隱憂稍除,國勢朝象,自歸於奠帖之域矣。厥後四罪量移之請,卽允於延英之奏,二竄全釋之命,又降於錄囚之日,依前編配者,只是若而人耳。隄防盡壞,罪籍渙釋,如臣憂國之苦心血忱,盡歸弁髦,臣竊爲之慨惋也。噫,此輩見渠魁就殱,依歸無所,計出無所,昏夜聚會,其爲謀之淺深,臣固未知,而其在爲國慮患之道,所當屛諸遐裔,不與之同中國,而祗緣臣之言議不足有无,次第宥釋,不少疑難,臣更以何顔,揚揚復玷於臺次乎?況九人旣竄之後,美墻洞路中男子乘轎之行,有識士夫,有目見而傳之者,此等盛傳之言,臣豈獨聞,而他人未得聞知也耶?顧今設鞫兩年,收殺無期,外影覈出,已矣息望,知情漏綱,無人固爭,而至使兩囚,老於桎桔之中,殿下之廷,終無按治之臣矣,臣未知稽諸前史,亦有此否,國勢不尊,凶黨益肆,人心世道,日就陷溺,國綱民彛,漸至斁敗,顧瞻中外,茫無津涯,而日來靑臺之奏,輒報妖彗之警,此必何樣禍祟,伏在冥冥,發見之機,間不容髮,而人莫之察也。政宜君臣上下,戮力同心,恐懼修省,裁成輔相,內而懋仁恩之政,外而峻懲討之防,使善類揚眉,凶徒革面然後,庶可以仰答天譴,潛壽國脈,而一何泄泄沓沓,頓無警動振刷之擧也。臣竊爲之於悒也。臣於近日臺議,亦有所未曉者,賊敞通天之罪,已著於渠之凶疏,不待案問,已明其爲逆矣。身犯惡逆,而返拒結案者,古未之有焉,而賊臣嗣基,因臺啓而直斷,凶人志述,奉特敎而正刑,蓋以情形已著,無所事乎更問也。況結案着名,非使之承款也。只爲承君命就刑之意也。君有命使之就死,而渠敢抗拒君命,不卽就刑,則本罪之外,又添抗拒君命之罪,抗拒君命之賊,又何可一息容貸也耶?以臣淺見,敞之直斷,未見其有違於法意,而伊時宰臣,亦有陳疏,以申不當直刑之意者,當其未刑之時,直斷與取招之間,各陳其意見者,要不出於爲君父討亂逆之義,而今於時移事過之後,忽反追罪獄官,至斥以任檀壞毁者,不免爲求罪之歸耳。況兩朝宿將,忠藎素著,久爲聖上之所倚重,而當辛丑臈月之役,非此人,誰復佩將符鎭中軍者,雖凶逆,不幸近出,不當以區區處義之當否,遽議其罷斥,而僚臺之言及此,竊恐凶逆餘黨,有酌酒而相賀者矣,臣實惜之也。四凶之罪,雖有淺深之殊,均是逆也。泰采,旣以逆賜死,諸子晏然自在,已乖懲惡之典,而況其子觀彬,投合濟謙,世所共知,泰采之陷逆,蓋亦觀彬啓之也。渠反致懟於宣仁門扶社之擧,仇視至親,遂敢自絶,其心所在,誠有不可測者,且詐托狂疾,擧止譎怪,輿情疑懼,久而未已,臣意以爲,泰采三子,宜減死分配於絶島,以嚴王法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以講院草記,召牌儼辱,謹此趨詣於九閽之外,而以此情病,實無强顔供仕之望,不免投章徑退。伏乞裭臣之職,治臣之罪,以警具僚焉。今臣所陳,雖甚陳腐,亶出於愛君憂國之至悃,若蒙特賜察納,國事幸甚。臣無任瞻望兢惕拜稽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朝散大夫司諫院正言李匡世疏曰,伏以臣之出肅恩命,非謂一分可堪,只是怵迫分義,誠不獲已也。言責重任,非可僥冒,仍因盤礴,實無是理,仍念臣,不才無稱,最在人下,迷鈍之質,半生鄕居,凡於朝政之得失,人物之臧否,全然昧昧,無所分曉,晩年僥第意望,不過干尺寸之祿,以養老病之父母而已。至於榮塗進取,初非臣意慮之所敢萌也。向來春坊之除,極是分外,而辭避不得,黽勉隨行,至今追思,尙有餘愧,今忽使之趿臺端論是非,任人主耳目之責,此豈臣微分之所可堪承,而亦豈淸朝難愼之道哉?在公則無一事裨補之益,在私則有萬分僨敗之懼,不得不復此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賜諒察,亟許遞免,以便公私,不勝幸甚。臣方乞免,不宜贅及他說,而旣有所懷,略附辭疏之末,惟聖明垂察焉。人君聽治,貴在求言,旣求言矣,固宜急急採施,求言而不採施,與不求言奚異?頃當聖上憫旱之日,求言之旨,一札十行,格天之雨,四方千里,臣隣孰不悅服於誠感之至,民生孰不鼓舞於仁覆之下哉?然而其時諸臣應旨之疏,不翅累數百言,國計民憂,實多可採,雖使臣殫心竭慮,進今日矯弊之策,亦不出此等圈套矣。殿下旣皆嘉納,而仍有稟處之命,則當局諸臣,固當一意承奉,劃卽回稟,以幸國事之萬一,而因循玩愒,恬不擧行,將使盈匭之章,不免爲束閣之故紙,殿下拯救之澤,不及於下,生民顒若之望,擧將歸虛,是誠群下之過也,而亦豈非殿下警省處乎?傳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又曰,以言敎者訟,以身敎者行,竊瞯殿下聽納雖弘,而或少奮勵之志,淵默太過,而有欠吁咈之美,非無求治之心,而頹綱不振,非無保民之意,而惠政不究,至於諸疏中君德上言,不曾着意體認,用力擔當,致令在廷諸臣,亦皆姑息苟且,牽補架漏,悠悠泛泛,不事其事,古人所謂,天之方蹶無然泄泄者,不幸近之,以此言之,或者殿下之好之者不以誠,而敎之者不以身故耶?伏願殿下,從今以後,毋循前套,奮發聖意,責勵群工,亟就諸臣章疏中所陳,使之悉心商確,從長採施,毋令當初求言之盛意,有其文而無其實焉。況今年旱澇,俱係非常,焚灼之餘,暴雨成霖,田畓之幸免浦落者,始有豐熟之望,而秧種旣晩,被霜太早。又自八月以後,點雨不下,田畓各穀,太半枯損,所見愁慘,凶歉已判,荐飢之餘,今又如此,前頭民事,實非細憂。臣伏見向日版曹啓下公事,以晩移秧專不掛鎌處,給災爲請,而至於分災,則无所擧論,此其意有在,而臣愚則以爲,稅入之減,雖不可不慮,而民怨之來,亦不可不恤也。試以三南言之,移秧處,居十之八九,而六月得雨,八月被霜,鋤後之旱,又復如彼,則雖或不至於全不掛鎌,而其不得庫庫成實,據此可知,數卜之畓,雖收升穀,阻飢之民,猶不忍全棄,而自官徵稅,一如常年,則所收之穀,不足以充其數,此不幾於白地之徵乎?有司之臣,非不知此,分災則難於輕許,初不擧論於事目中,及至窮民之怨讟滋甚,道臣之狀請頻繁然後,始乃不得已許之,節目纔下,而踏驗已過,虛實相蒙,旣難辨覈,奸吏弄巧,爲弊又多,无實不均,莫此爲甚,昨年之事,可推而驗也。猶之與人,而出納之吝,聖人惡之,與其不得不許於民怨之後,而未免不均之患,豈若初不靳許,俾咸知朝廷之德意,而又無相蒙之弊哉?宜及此時,亟命該曹,頒降節目,定給分災,使無後時之歎,亦令廟堂預講救荒之策,以爲一分固本之圖焉。臣於金姓宮人査出事,竊有未解聖意者,行藥凶謀,端緖畢露,賊招與《政院日記》,日子相符,則是行藥者,明有其人,旣有其人,則誠不忍一刻留置禁中,此前後大臣三司所以求對力陳,必欲得請而乃已者也。殿下始則乍允,而終靳査出,末又牢拒,而不賜兪音,因循泄泄,以至于今,群情駭惑,國人憂憤,誠非細故也。伏未知殿下,何惜乎一凶婢,而尙不肯搜付有司,夬正王法,以解群下之憂惑也耶?今幸天祐宗祊,奸孽伏法,而肘掖之間,禍根猶在,前頭之慮,有未艾也。乞留聖意,夬賜處分焉,慤與星樞,何等罪名,而按鞫之中輟,殆將周歲,向來頉稟之啓,已是前所未有之事,今番酌處之擧,又出累次還收之餘,不但處分顚倒,國體虧傷而已。兩囚所坐,與榗𫘂諸賊,無所異同,則徑先酌處,固无是理,而停廢鞫治,假息經年,王法之乖舛極矣,人情之憤菀積矣。伏願殿下,亟允臺啓,還寢成命,責諭大臣,斯速按鞫,毋使逆豎,久逭懲討之典焉,死囚結案,法意有在,雖其情跡畢露,凶悖難掩,而必令自署文案,始乃夬正刑法者,誠以明其自服,垂示後世也。雖或有頑忍獰凶,決命拒逆者,亦不過限死鞫治而已。夫當誅而不得誅,豈無失刑之歎哉?然而亦不敢徑先正刑者,誠以失刑之歎,止於一時,攙法之弊,及於无窮也。從前亦嘗有自上特命正刑者,而其時爲獄官者,不能力爭,苟且奉承,已不能無譏,況无自上之敎,而有自下之請者,其失爲如何哉?迺者,賦敞之伏誅也。判義禁沈檀,因其結案之拒逆,乃以不待取招,急速正刑之意,或疏或對,縷縷陳請,終至徑戮而後已,噫,敞罪固可誅也。王法其可撓乎?三尺昭垂,歷世遵承,則決不當因敞悍惡,任檀壞毁,以隳作法之意,以啓無窮之弊,臣愚謂,宜罷沈檀之職,以爲爲獄官而不能守法者戒,申明舊制,更著令甲,使有司之臣,雖或有自上特命,不得徑先奉行焉。訓鍊大將尹就商,以逆慤之至親,平生心跡,雖曰,逈異,慤若吐款,則就商,卽其連坐之人也。揆以人情,宜有驚怖惋傷,跼蹐不安之意,而顧乃身任重權,自同他人,揚揚街路,略無所嫌,人之指點,固已久矣,在昔晉臣王導,以逆敦之從弟,當敦之桀逆也。席藁泥首,闔門竢戮,及因周顗之言,乃承晉帝之面諭然後,始敢仗義而滅親,當時導、敦忠逆之別,人必知之,而導乃如此者,良以怵分畏義,有不敢自貰故也。今就商,自視忠勤,比王導何如?而其所處義,一切相反,臣竊爲之慨駭也。其在勵風俗振國綱之道,終不可置之而不論,宜罷其職,使之自靖焉。臣職名不稱,乞解是急,尙安敢以言官自處?而惟是給災一事,最係緊急,目擊心憂,不得不略此陳聞,仍及平日之所嘗慨然者數事,而言甚拙訥,无足可取,儻殿下,好察而有所採擇,則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副修撰宋眞明疏曰,伏以殿下瘡核之患,破膿屬耳。藥院之竝直未輟,群下之焦遑冞極,而乃者忽伏聞,聖上親擧玉趾,再臨苑臺,招入新舊別軍職,至有試藝論賞之擧,臣於此,竊不勝其一喜而一憂焉。夫刀圭方設,而警蹕連移,竟夕臨觀,不自知疲,則仰惟吾王,庶無疾矣。凡在瞻聆,孰不爲喜?第醫家治腫,最謹外風,聖人愼疾,切戒少愈。況後苑地勢,本自爽塏,初秋天氣,正爾疎凉,勞動觸冒,不瑕有傷,區區之憂,又不自已,臣恐聖上此擧,終有乖於節宣之道,而臣之所喜者淺,所憂者深,大凡人主一身,萬姓攸係,一動一靜,未敢自輕,此古昔聖王,以遊豫爲度者也。夫時平講武,固是有國之當務,而矧玆葱臺,卽我寧廟鐵杖木馬勵憤圖事之地,儻殿下,時於三接之餘,萬機之暇,躬臨而閱視之,賜與而激勸之,固不害爲安不忘危,繼志述事之義,而第伏念別軍職抄定,本非一日爲急之事,則委之司馬,可奉行也。徐待平復,亦不妨也。乃於靜攝之中,必親臨視,一之不足,乃至於再,此在先王毋淫于觀之戒,果何如也?今臣所憂,不但在於調疾之失其方也。昔宋臣劉溫叟,爲御史中丞,過明德門西關時,宋太祖與黃門數人登樓,溫叟知之,令傳呼依常而過,翌日請對,言人主非時登樓,下必希望恩賞,臣所以呵導而過,欲示衆以陛下非時不登樓也。宋主稱善久之,顧念今日斯擧,乃在未寧之時,則其爲臣民之憂,不特溫叟所謂非時登樓而已。顧以聖上之明,豈獨讓美於宋主從善之德耶?且臣伏聞,額外三人闌入,至有伏地干恩之駭擧,禁閽之不嚴,紀綱之未肅,寧不寒心?雖因騎曹草記,業已出付攸司,而以此觀之,溫叟之以希望恩賞爲慮者,亦非過也。且臣之所妄憂者,殿下於此等事,欲有所爲,則雖大臣,以保護之誠,極力仰挽,而聽之猶邈,元首股肱,一體相須之義,豈若是哉?唐宗之每問韓休知否,宋祖之以杜衍不可告止者,皆出於敬憚輔弼之意,則此豈非今日殿下之所當法者耶?伏願聖上,永念付托之重,益專攝養之節,勿以事小而玩之,勿以疾間而忽之,一切游觀之樂,馳射之娛,足以損神而害事者,勿使爲聖志之所騖焉。抑臣之憂,又有大焉。仰惟聖上卽祚四載,法筵開講,一例廢閣,隻日召對之規,近亦以玉候之未寧,停輟久矣。至於無時之閑幸,不急之細娛,不憚强疾而爲之,臣竊惑焉。今殿下若於神氣少勝,起居稍適之時,不必出御正殿,亦不必過存禮貌,雖於臥內床席之間,引入數三經幄之臣,使之抽讀經史,從容答問,以及於時事之得失,民生之疾苦,與夫古今治亂安危之跡,靡不討論商確,則雖臣等碌碌,固無足以當上意者,而其所以滌疏煩襟,舒發懘思者,未必不愈於命彼十數人靺韋跗注者,角力鬪技,嗔目語難,以快一時之耳目也。古人有言曰,事快偏傷氣,喜極却損神,又曰,讀書玩理,心氣自平,若論治病之妙訣,恐无過於此者耳。此誠微少,雖未必爲大德之一累,而臣旣忝直近密,職司補察,玆將惓惓憂愛之誠,敢效隨事陳聞之義。惟聖上,留神而澄省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戶曹參議權重經疏曰,伏以臣之祖父母三葬,各在淺土,臣日夜腐心,積數十年經營,今始卜地,合窆而歸,纔數日矣。哀疚奔走之餘,素患痰火,挾寒而發,昏倒床席,晝夜叫痛,都不省人事,乃於此際,地部新命,忽及於積月罪廢之中,臣誠驚遑震惕,不知所措。分義至嚴,臣雖病勢如此,宜卽扶掖肅命,而顧臣有區區痛迫之私,有不可只恃寵命,冒昧趨承者,玆敢不避煩猥,略陳委折於天日之下,臣罪尤萬萬矣。噫,臣之不肖無狀,因一北臬之誤恩,慘被臺臣趙趾彬之疏詆啓詬,罔有紀極,臣實霣心痛骨,求死不得,而旣縛其身,又箝其口,伸暴無路,痛結至今,不意玆者,職名及身,臣何可以日月之稍久,而默無一言,自同平人乎?蓋趾彬之意,初不在於摭實平論,祗欲排擊臣蹴踏臣,以快其心,而緣臣一身,上及臣祖以己巳事,噴血說來,專肆口氣,都無倫脊,而其中有不得不一二陳暴者,所謂其所箚請臣節掃地者,臣未知指何箚而云也。己巳壼位之旣傾也。自上下詢節目于大臣,臣祖移[稱]病不對,別上一箚,刳心血陳,昨年臣疏中書進者也。趾彬之言,似指此箚,臣未知趾彬,果能諦考其時事實,而爲此言耶?抑初不考檢,專欲抑勒而爲醜辱計耶?若於變出之初,百僚庭爭,處分未定,而臣祖遽上此箚,則趾彬之言,容或然矣,罔極之擧,已至無可奈何之境,目前事勢,實無一分餘地。故臣祖於是,冒萬死敢陳處變之道,竊自附於古大臣體國之誠,其繾綣惻怛之意,溢於辭表,讀之者莫不賞其苦衷。而甲戌秋,故相臣尹趾完,請宥臣祖之疏,專以此箚爲說,一時公議,斷可見矣,趾彬所謂臣節掃地者,何所據而發也?噫,臣祖之平生本末,聖明之所洞燭,一世之所共知,而只以有孫如臣,不肖無狀,不善行己,不善媚世,當群疑之塗而不知避,嬰衆怒之鋒而不知退,旣自无限狼狽,又以延累泉臺,前後誣衊之言,無所不至,至令一時公議所許之箚,反謂之臣節掃地,不亦萬萬痛心者乎?且臣之昨年一疏,或謂之謬悖,或謂之謬妄,至以彝倫斁敗,分義滅絶爲案,臣竊駭惑之至,臣之此疏,只爲伸暴臣祖之本情,而臣祖之懇懇衷赤,在此一箚,若一經睿覽,則覆盆之下,天日可燭,曲穴之中,容光必照,故忘其僭猥,敢於疏中,書進箚本,今以此謂之彝倫斁敗,分義滅絶,是豈常情之所可料者哉?臣不知時論之轉輾至此,徒恃恩私,率爾呈身,跋前躓後,遭此顚沛,若使臣初旣斂迹榮塗,遠遁嵌竇,邈然與世不相關,則雖百趾彬,其何以辱臣。亦何以辱臣之祖?此莫非臣之滄浪也。今雖噬嚌[臍],已無及矣。伏乞聖慈,亟命有司,削臣之職,仍刊臣名於仕籍,永不檢擧,俾臣沒齒丘壑,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血泣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刑曹判書趙泰億疏曰,伏以臣於《璿譜》撰跋事,義難冒當,屢陳私懇,畢境迫於嚴命,黽勉製進,而毒痁三朔,全抛鈆槧,神思荒落,文辭拙澁,不足以揄揚洪休,贊美盛事,徒速依樣之誚,芳[方]切血指之愧,不意昨者,乃有賜馬之命,一時文字之應製,本非可紀之勞,明王懋賞之恩典,有乖嚬笑之愛,臣心悚恧,姑舍勿言,國家寵章,未免屑越。伏乞聖慈,俯加諒察,亟命還收賞典,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㦝之至,謹昧死以聞。

○及第朴弼正,兵曹佐郞李台徵,全羅都事趙命臣,成均館典籍李齊恒,權知承文院副正字許錫、李根,奉常寺主簿張世文,前察訪鄭思大等疏曰,伏以臣等,始伏聞頃日筵臣,陳請建號立祠事,而至有會議朝堂之擧,臣等不勝驚惑,而繼以慨惋也。噫,我聖上卽祚以來,追報誕育之恩,宜無所不至,而迄無一言半辭之及於此事者,豈有他哉?誠以事係先朝,有不可輕議故也。頃年咸一海之書進所懷時,我先王痛斥之敎,昭揭日星,向者趙重遇嘗試之疏出也。我殿下特降備忘而遠竄,繼因臺啓而訊問,其赫然明斷,堅持不撓之聖意,孰不欽仰而感歎也哉?今日在廷者,罔非先王之臣,而專昧先朝處分之嚴,俱是殿下之臣,而欲累聖上遵先之孝,此雖出於邀寵固位之計,而不覺其自歸於忘先王負殿下之科,千百載之下,必有當鈇鉞之誅者矣。噫嘻,如一鏡輩之悖義趨利,固不足責,惜乎其同日入侍之大臣,受國家厚恩,但知其和附,而不思所以匡救,回瞻明陵,能無衋然之心乎?日昨,首相所議折衷之言,雖未知其意之所在,至若原任大臣之所獻議者,無非忠愛的確之論,則宜殿下想已默會於淵衷,而考例稟處之敎,實是臣等之所未曉也。臣等人微言輕,固知不槪於聖心,而區區憂愛之忱,則不後於人矣,玆敢不避出位之嫌,相率呼籲於嚴廬之下。伏乞聖明,恕其狂僭而特加三思,亟寢詢問之命,則上可以盡聖上繼述之道,下可以副一國臣民之望,而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臣等之所祈祝於殿下者,惟此而已。臣等无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校理李承源疏曰,伏以臣於館職,萬不近似之狀,前後辭疏,旣已悉陳,違牌坐罷,亦非一二,而特以名在從案,姑未見削之故,館直不備,銓擬乏人,則循例檢擧,輒受恩點,微末小臣,一向違逋,萬分惶蹙,逃遁不得,黽勉冒出,而仍竊自念,庸陋之質,衆所共知,淸顯之官,人所指點,日久之後,醜拙自露,不待若心祈免,而必有公議之見斥矣。今者,臣之持被一朔,庸碌不職之罪,果已畢露无餘矣。臣聞君德成就,惟在經筵,而法講之廢闕,今旣累年,召對之停撤,亦且經月,所謂侍讀檢討,便作宂員剩官。孔子曰,學不講,是吾憂也,夫以生知之聖,猶以學不講爲憂,則今聖學雖已高明,而亦豈無不講之憂乎?勸導之責,端在儒臣,而如臣懵學蔑識,未能至誠開導,仰勉緝熙之功,問其官則侍讀,而無一字之進講,問其任則論思,而無一言之獻替,徒以館僚請牌,日趨政院,呈納草記而已。自有玉堂以來,安有如此儒臣乎?此實臣不職之罪也。臣聞言動辭氣,乃德之符,而日昨聖上之親臨慮囚也。筵席甫設,推案方讀,而猝然玉色不豫,天怒遽震,重臣諸臣,或黜或罷,摧折太過,譴罰太嚴,蒼黃逬出,筵儀不成,一堂都兪之地,安有如此景象乎?幸而大臣,因事納約,以致雷威旋霽,卽有召入之命,此誠大聖人不諫亦式改過不吝之盛德,而第念近來臣隣晉接之地,聖怒之震疊,不啻累次,侍從之臣,前後陳戒者,非不㦝至,雖於其時,旋卽反汗,而曾未幾何,復有此擧,不遠之復,孰不欽仰?而頻復之厲,亦甚可憂。臣未知以殿下聖質之溫粹,以殿下志氣之淸明,緣何而有此粗暴之病耶?七情之中,唯怒難制,百事之害,惟怒最甚,或起於細微之事,或發於倉卒之間,其湧如山,其疾如雷,苟一任其難制,而不思所以克治矯揉之方,則其發於心害於政者,將無所不至,不但一時辭氣之失於和平而已。豈不大可懼哉?且殿下之威怒,果出於十分至當,而無一毫過中之擧耶?臣僚苟有難赦之罪過,而殿下之怒,怒於當怒則必須明言罪狀而嚴斥之,不少饒貸之可也,如其不然,而致察於行動步履之間,抉摘細過,重加威怒,則決非大聖人包容之量矣。大抵過中之怒,必致其後也悔,故殿下之怒,乍發乍止,殆同漢印之削刻。臣恐殿下至嚴之威,反䙝於頻數,而群下警戒之心,或弛於習見,馴致君綱不尊,國勢不振,日趨衰亂之境,而莫可救也。臣猥忝近密,叨陪前席,目見過中之擧,心懷憂悶之忱,而辭辯拙訥,進不能獻一言,文詞短澁,退不能構一箚,含意耿耿,迄此默默,有臣如此,將焉用哉?此又臣不職之罪也。臣旣空疎滅裂,加以衰耗癃病,本不合於經幄論思之任,而今又不職之罪,若是層積,則又安敢一向仍冒於匪據之地乎?顧今三司之列,才彦林立,嘉猷日陳。伏乞亟黜庸陋不職之臣,仍命選部,永勿檢擬於館職,而日召儒臣,講論經傳,留心於典學之功,加意於本源之地,則向前粗暴之病,自然雲捲席撤,而君臣上下,竝受和平之福,此臣區區所大願也。惟聖明,留神省納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昌恩正權,原豐都正㷗,一新守人燁等疏曰,伏以臣等,竊伏見祖宗朝御筆,幾盡刊行,而太宗大王御墨,獨未刊布,臣等未嘗不慨恨於此矣。幸於今者,獲此舊功臣宋居信處所賜親製手書之敎文,宸章昭回,寶墨宛然,建文年號,紫泥猶安,聚首摩挲,古蹟如昨,敬玩之餘,愴感交集,屈指三百年于今,累經兵燹,而尙幸保有,豈非天地之所藏,神明之所護耶?今當命藝閣,刊印列聖御筆之日,曾所未刊之太宗親筆,適歸臣等,亦豈非造化之所助耶?玆敢模刊校讐,竝其原書與印本,擎進於宸嚴之下,儻與已刊之御筆,一體廣頒,則豈但臣等之感幸?實爲聖朝之美事,臣等忘其僭猥,謹以拜獻,而第此舊本漫漶,字樣或缺,敬取本文中重出之字,謹模以補於所缺之字,其非重出之字,則仍其缺落之劃,而模刊以進。伏願聖明,竝賜鑑察焉。臣等无任瞻天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戶曹參判兼同知義禁府事李眞儉,漢城府左尹兼同知義禁府事南就明,漢城府右尹兼同知義禁府事朴熙晉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無似,忝叨金吾之任,觸處生疣,尋常愧懼,而日昨諫臣之避,憲府之啓,次第而發,語意頗緊,臣等不職之責,於是益著矣。林燾事委折,已悉於長席之疏,今不必更爲疊床之語,而臣等,旣已相議奏讞,則擬律乖當之失,理難獨免,至於尹憲柱事,旣經御史之覈査,滯囚兩載,結末無期,而已承令次官讞奏之命,則雖有諫臣追提之疏,別無更査之請,且與在臺職時言事,稍有間焉,諸議皆以爲,本府議讞,不必拘此云,故臣等果與諸僚,商確論定,以其罪狀之表著者,勘斷議入矣。今者臺避又如此,臣等俱以獄官,奏讞失宜,自速臺章,其不可苟然仍冒也決矣。伏乞聖明,俯賜照察,亟遞臣等所帶金吾兼任,以謝臺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等無任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忠淸道觀察使尹惠敎疏曰,伏以臣,奉職無狀,自速臺章,聖度天大,罰止譴罷,曾未數日,恩敍旋降,地部之舊踐纔復,薇垣之新命繼下,盤帶自如,榮寵彌隆,縮伏俟譴之餘,驚惶感愧,罔知所措。仍竊伏念臣迷鈍之姿,癃痼之疾,謬當藩任,觸事生疣,尋常期會之間,尙積瘝曠之辜,矧此諫爭之長,何等地望,何等責任,非但臣自審其匪據,朝中公議,亦必知萬不近似,而特以先蔭之承籍,資級之偶近,循例備擬,至蒙天點,臣之反顧慙恧,固不暇言,而其在淸朝重臺閣之道,亦不宜若是苟然。伏乞亟賜遞改,以安私分,以重名器焉。且臣於向日臺言,有不得不一二陳暴者,臣在初冬旬間,巡歷左道,行到報恩山中,得見扶餘縣監李萬根所報,乃黃尙質僞批事也。臣雖愚顓,豈不知其事涉妖惡,宜卽狀聞,而但其報辭,初言謄本出於尙浻,繼又改報以爲,非尙浻,乃尙質也。或浻或質,旣未的知,且只言謄本,而不曰做出,則雖以緩急言之,殊異於變書,不辨虛實,徑先馳啓,恐涉率爾,必欲譏捕犯人,一番取供,據實登聞。故發關各邑,使之搜捕,如此之際,自費日子,還營之後,始聞其已往京中,秘移秋曹,陳其委折,仍以此狀論啓,初雖出於愼重之意,終未免爲稽滯之歸,則臺臣之責之以晩後,誠所甘心,而但其所謂全不驚動者,實是萬萬情外。臣立朝受恩,今已十稔,忝叨重寄,責任非細,而向國之誠,疾惡之腸,反出於一妙年新進之下,此臣所以羞愧自訟,不敢復爲抗顔周行之計者也。今年秋冬等褒貶,有使臣磨勘之令,此固已成近例,則臣不宜辭避,而情勢之難安如此,成命之下,未卽擧行,冞增死罪,不得不控實仰籲。伏乞天地父母,俯賜鑑察,下臣司敗,以治臣慢命之罪,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吏曹判書李光佐疏曰,伏以臣於沈病中,伏聞昨日常參,定奪追報私親一款,而大抵如副提學李明彦疏中所陳云,臣於此,竊有區區願忠之誠,何敢不仰輸衷曲,以冀殿下之昭察乎?夫殿下追報生我罔極之恩,固天倫之至,夫孰有間然者哉?然節目之間,必須十分的當,方可以合天理而垂後世,臣之淺見竊以爲,建崇祠致美享,增飾墓道,多置守戶,以盡殿下之至誠,而至於爵號,不復擧論,方合於天理之極致,何者,前王之事,後王或改之者,古來何限,而若夫私親,誠有私厚之嫌,不如因而勿改之爲至當也。夫聖人之於事親,致隆之道,靡不用極,而分限之外,則尺寸不踰,夫然後,方可謂至敬深愛,而終能爲大孝,以殿下聖學之高明,豈不洞燭於斯理乎?臣雖不肖,以古人所謂引君當道者爲心,方是眞正愛君,如或曰,此則吾君所難能,有懷銜結,不復盡言,則夫豈忠殿下之職分哉?今臣一片丹心,只願殿下擧措,一聽於理,以光千古之管策而已。伏乞聖上,鑑此微誠,特垂察納,斷自宸衷,適可而止,餘外紛紜之言,一皆勿納,使萬代之欽仰盛德,出尋常萬萬,不勝至禱,仍伏念臣之病情,本因累次添感,積漸而重發,幸得恩暇,累日調治,而症狀,一向沈綿,中焦痞塞,煩促轉甚,潮熱夜斥,達曙不寐,虛汗翻漿,氣息如縷,少觸寒氣,輒復聲澌肢痛,一倍昏昏,量此奄綴之狀,猝難望其蘇差。鞫坐之緣臣廢闕,洽滿旬日,一心惶隕,求死不得,竊念鞫獄,事體何等嚴重,以一金吾官之病,停鞫許久者,寧有如許道理?玆敢冒死申籲。竝祈聖慈,少賜諒察,亟命先遞臣金吾兼任,移授無故之人,俾鞫事無停輟之患,仍命重勘臣瘝廢職務之罪,以勵他人,公私萬幸。臣無任惶悚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議政府左參贊兼判義禁府事姜鋧疏曰,伏以臣,年迫八十,病纏膏肓,自量精力,決難供世,而適値推鞫方張,不敢言病,忍死趨參,晨夜奔忙,已閱月矣。所患聾症,觸冷轉劇,兩耳俱塞,聽性全失,王府聽獄之任,決非所堪,頃日筵席,面陳實病難强之狀,祈蒙恩遞,而微誠未格,溫諭反降,臣迫隘惶悶,逃遁無所,不得不鞭策病軀,黽勉行公,而蚤晩顚沛,固已自料矣,時囚罪人林燾之負犯非細,御史之書啓,亦且緊重,有司之臣,豈不欲窮覈按治,以嚴贜法?而第其所供中棺板田土等事,再招之下,一向發明,情狀雖惡,旣因僚議之參差,不得行査,則未査之前,亦難徑先請刑,雖以其所自服者觀之,擅賣官穀,料理興辦,魚鹽木花,任自私用,亦非輕罪,以此照勘,恐或无害於愼獄之道,臣與諸僚,反覆商確,僉議歸一之後,謹依法文,計贜議讞,施以極邊杖配之典矣。伏見臺啓,語意嚴截,臣不勝慙惶戰慄之懷,顧念身爲法官者,於其素不知貪汚一邊將,豈有故爲傅生之意?而只緣法文未閑[嫺],見識且滯,擬律失當,重被彈章,問備薄罰,亦云太寬,自訟之外,更有何言?決不可一刻仍冒,以增辠盭。伏乞聖慈,俯垂矜察,將臣所帶金吾之任,亟賜鐫罷,以謝臺議,以嚴國法,千萬幸甚,臣無任惶隕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校理李顯章疏曰,伏以臣之病難供職之狀,已悉於前疏,伏想聖明,業已洞燭,而久未承批,一向虛帶,方切閔蹙之中,自數日前,添得寒疾,頭䐉如碎,渾身如束,晝宵叫苦,寢食俱廢,加以流注痰核,凝滯於左邊,足部浮高,而不能穿襪,履地則牽痛難堪,如廁之際,未免須人,不意玆者,遽有移除之命。而因本館草記,天牌荐降,驚惶震惕,罔知攸措,其在分義,宜不敢坐違,而顧臣病狀,實無一分起動之望,嚴召之下,竟未祗赴,親臨受賀之時,亦未進參,違命闕禮,罪合萬隕,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惶隕感激,不知所出,玆敢疾聲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鐫遞,以尋生路,仍治臣罪,以嚴邦憲,臣於病伏中,神識昏昧,數行辭章,厪厪構成,則乞免之外,有難暇及於他說,而區區愛君之誠,有不能自已者,敢將所懷,輒此附陳,唯聖明,澄省焉。臣伏聞日昨筵席,雷威遽震,重臣諸臣,多被譴罰,蒼黃逬出,景色愁沮,幸因大臣之納約,旋降召入之溫音,日月之更,孰不欽仰?而第昨今年來,臣僚引接之際,威怒之震疊,非止一再,臣竊爲殿下惜此擧措也。堂廡狹隘之地,設有周旋之不善,其勢固然,容有可恕,則何可疑之以倨傲,施之以重譴,有若大罪而不少寬假耶?人主之一言一動,關係非細,不但播之於一世,抑將傳之於來後,豈不大可懼哉?向日大臣之所遭,尤爲非常,旋卽開釋,而至以一時之火爲敎,然則殿下今日之擧,亦由於火升而然耶?抑粗暴之病,未能矯揉而然耶?聖人以爲學問則可以變化氣質,是以前後侍從之陳戒者,莫不以講學二字,爲頂門之一鍼,而臣亦於秋初,猥陳一疏,敢以留心於聖人之學,着力於本源之地,仰勉,及承批旨,以疏辭固好可不採納爲敎,意謂殿下自此,晉接筵臣,討論經傳,存養於喜怒未發之時,省察於喜怒已發之際,敬義夾持,動靜交養,以至乎言語辭令之間,必審必愼,無或失中矣。乃於今日,復有此過擧,此莫非臣之言辭拙訥,誠意淺薄,有未足以感格天心而然也。先儒之言曰,君德成就,責bb在b經筵,如臣不才,久忝匪據,論思啓沃,曾無涓埃之效,不匡之刑,固無所逃,而難冒之勢,到此冞增,聖明亟賜退黜,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館職,日近鴻儒,益勉典學之工,操存此心,克祛粗暴之病,使君臣上下,竝享和泰之福,則豈不萬幸?仍伏念新錄諸人,無非才彦,而只以堂錄之未行,尙阻鑾坡之翶翔,不得使嘉猷,日陳於前,可勝惜哉?況今館職苟簡,輪直無人,下番之見空,殆近一旬,事體之未安,爲如何哉?伏願殿下,亟命該曹,差出本館提學,仍勅廟堂,以爲斯速完錄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修撰李顯章疏曰,伏以臣,涉旬持被之餘,猝得暑泄,頭疼腹痛,一時交劇,廢食涔涔,作一僵尸,實有汚穢淸禁之慮,切欲投章還次,以尋生路,而政當玉候違豫,鎭日問候之時,冒進病狀,極涉惶悚,十分趦趄矣。顧替直無人,調治爲急,終至於瀆擾宸聰,擅離禁直,臣罪至此,固已萬萬,而及其歸家之後,病情彌苦,完轉床席,連日起居之班,一未進參,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揆以義分,合被譏何,固不敢晏然在職,而昨仍夜戶之不閉,以致觸風而感傷,頭痛如碎,泄病復作,顧此症形非細,旬望之內,斷無差蘇之望,經筵重任,旣非養病之坊,則決不當曠日虛帶,故玆敢疾聲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鐫遞,仍治臣闕禮之罪,以警具僚,以便將理,不勝大願,臣於丐免之章,不宜復贅他說,而旣有區區憂慨之忱,不敢自隱,輒此略陳,唯聖明澄省焉。噫,方今百度解弛,衆務叢脞,綱紀不張,恬憘成風,有不可以一二事,指摘論列,而擧一國駸駸然日趨於衰亂之域,其勢誠岌岌乎殆哉?中夜興念,寧寐無訛,若究其今日受病之源,則亦豈無可言者耶?竊瞯殿下,以大有爲之姿,方當一初之政,誠宜振發精明,鋭意求治,而惟其沈潛有餘,剛克不足,凡於政令施措之間,一襲例套,臣僚奏議之際,每靳發落,未見有大警動大振作之擧,百隷以之而怠惰,萬事以之而廢隳,朝令靡有所統領,國體於是乎不尊,叔季衰颯之氣象,不幸而近之,如此而國不危亡者,臣未之聞也。誠願殿下,一朝確然有立,摠攬權綱,一號一令之奮發,有若雷勵而風飛,一擧一事之幹旋,無異陽舒而陰慘,朝廷之上,施措之間,如有當事延拖,玩愒度日,甚至於廢務而害政者,則另加申勅,嚴示警切,以振一世委靡之痼習,激臣工於頹波之中,措國勢於泰山之安,豈非今日無疆之休福耶?試就近來,事係切急,一向遷就者而言之,實錄事體,不輕而重,伏況先大王,臨御最久,記事浩多,洪猷盛烈,不可不趁卽纂修,以爲成書,而刪節之工,三歲而甫訖,纂修之役,旣始而旋停,今年過半,一任擔閣,其於國體,果何如耶?若此不已,則臣恐玆事,雖過卄年,斷無就緖之期矣。言念及此,寧不慨然?臣意則以爲,本廳堂上中,以文任之時任及曾經者,使之專管此事,不煩以他職掌,責其收效,則不出四五年,可以訖工矣。然摠裁官行公然後,凡事可以擧行,而左相在外,造朝無期,此則實未知其何以爲計也。伏願殿下,特念實錄事體之緊重,另飭廟堂,俾得以速就訖工焉。且臣於金姓宮人之尙不査出事,尤有所萬萬抑鬱者,安得不更此煩瀆乎?噫,廚房內人之說,一出於逆豎之招,鞫廳委官以下,卽日登對,力請査出,則事當亟允所請,以正王法,而不賜允可,延過累日,大臣三司,迭相筵奏之後,始乃蒙允,而卒無處分。故臣於前冬,因雷變,陳箚論請,而批旨訖玆未下,卽今兩司,逐日連啓,三司亦爲請對,而猶且一切靳兪,臣誠迷惑,莫曉聖意之所在也。凡係謀弒,禍機何莫非危怖,情節何莫非凶慘,而豈有如紅袖之潛形於肘腋之間,懷毒於隱微之中者乎?論其罪則臠肉寢皮,未足以贖其惡,慮其禍則養虎遺患,未足以喩其危也。其罪如彼,其憂如此,而猶且漏網,使之偃息於覆載之間,豈非今日臣子之罪耶?顧臣前後或箚或疏而不知止者,亶出於一段苦心,殿下於此,寧不惕然開悟,快賜處分,使王章得伸,與情少洩耶?噫,鞫獄事體,何等重大,何等嚴急,而曠歲持久,尙未收殺,此實前牒所未聞,臣實憂歎,若使株連滋繁,獄情難究,則雖至年久,無或爲異,今日鞫事,逆節畢露,已至勘斷出梢之境,而只緣鞫坐之日事遷就,有若等閑坐衙之有故頉稟者然,而朝廷,恬不知怪,臣每見頉稟措辭,誠不覺悶塞,伏想睿念,亦甚支離矣。大臣之始被人言也,不欲按獄,雖不無所執,而曰可曰否,自是常事,何可每爲引嫌,終不擔當乎?矧今事勢,與前有異,首揆不幸喪逝,左相無意承命,右揆以獨賢之大臣,引避不當,其將何以處之耶?初旣引嫌,到今若無別樣處分,則似難容易擔當,儻殿下,特加敦迫,俾卽了當,則以大臣體國之誠,豈可終始違拂,不思變動乎?此事關係非細,決不當若是其放過,而鞫坐頉稟,便作例規,殿下視之尋常,任其遷淹,終無一言之申明警飭,臣實泄泄也。伏願殿下,廓然深思,發揮乾斷,罪係干犯大逆,在法罔貸者,則亟循臣僚之力請,夬示明斷,出付鞫獄焉。至於莫重鞫坐之曠時挻拖,先朝實錄之汗靑無期,揆以國體,尤極寒心者,不得不枚擧而敷陳,殿下,宜於此,竝加惕念而俯察,速令收殺而成就,毋如前日之一向廢閣焉。臣治疏將上之際,卽伏聞今日藥房入診時,提調臣李台佐,以稟請受鍼事,遽下嚴旨,至有罷職之命,而旋仍承宣之陳白,卽爲反汗云,臣於此,不勝驚惑,因以仰殿下轉圜之量也。第任保護之責者,陳稟下鍼,固其職也,自量聖候之輕重,如有所難施者,則溫諭姑停,何所不可?而猝加威怒,以至譴罷,抑何故耶?噫,先儒曰,七情之中,惟怒爲甚,易發而難制,第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其亦思過半矣。惟我殿下,前後延接臣僚,累下嚴旨者,實有易發難制之病,不暇點檢於事理之是非矣,苟使平常无事之時,涵養之功有素,務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則忿懥粗暴之病,隨處觸發,其何以至此乎?頃日儒臣之夜對,今者重臣之陳稟也。連承意外之嚴敎,擧止輕遽,辭令顚倒,此豈大聖人喜怒發而中節底氣像耶?臣以不才蔑學,忝居經幄,日月許久,而論思啓沃,曾不足以開陳聖學,矯揉氣質,以效一分輔導之功,使我殿下,每有此非常之過擧,此則臣之罪也。伏願殿下,自今益加留心於聖人之學,着力於本源之地,存養於喜怒未發之時,省察於喜怒已發之際,而敬義夾持,動靜交養,以至乎言語辭令之間,必審必愼,唯恐失中,務使擧措得當,瞻聆無惑,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應敎尹淳疏曰,伏以臣於春間,蒙恩解職,得以退屛江干,轉歸鄕里,安命農圃,永爲聖世之丘民計矣。不意玆者,又以臣爲侍講院兼文學,除書馹召,猥辱下土,如臣釁累,尙在收檢,豈嘗夢寐及此?臣誠五情駴霣,喘汗靡定,未及入文字控免,此際又有應敎陞授之命,震薄慙懍,轉益無地,臣於館職,矢心自劃,前此已罄訴衷臆,雖微卽今情地之萬萬危臲,斷不可撓易初心,前進一步。況此東壁高華,本係選中之選,以臣謏蒙淺蔑,重以立朝無狀,毁敗身名者,尤何敢一日汚衊於是塗,臣之辭受一節,固不足多言,卽銓選之混擬,聖簡之謬及,有駭四方之聽,非細故耳。臣宜泯伏以俟,恭受駁論,而濫銜誤恩,晷刻淹帶,爲罪益大,玆敢刳瀝肝血,望闕哀籲,仰冀聖鑑之臨照焉。噫,人臣之遭羞辱,容有以時月之積久,而漸就甄用者,誠以一時橫逆,理難終廢耳。若臣所被人言,實千古所無,雖分施於十百人,而誅殛有餘,又況近日言臣者,召自外邑,更理初說,而書契以來,文字語句之凡爲凶奸設者,無不極意纂聚,陰危慘刻,視初不翅倍之,毋論其言之着不着於臣身,其熸鋒厲鏃,必糜碎臣而後已,臣若徒幸抆拂,自忽戒畏,雖監門管庫之微,名以仕進,豈不誠無恥之鄙夫也哉?若其數段可辨者,臣之前疏,已以已廢之人,無事於辨爲義,在今尤何可費頰舌求伸哉?若以終受黯闇,自阻於日月之明,爲非事君以實之道,臣豈無可言者,但念言臣者,未必其能有心目而好惡人,苟其恨臣欲逞者,醞釀生出於噓炎皷瀾之中,則彼假視借聽,又奚足與辨哉?抑臣有私語而竊歎者,臣性拙氣短,眊睡度世,其於規利害較得失於人,誠欲爲而未能耳。重以三數年來,痼疾摧鑠,形存心死,危喘縷息,朝夕難謀,夫焉有一分餘念,及於身外哉?特以觀場一笑,卒爲來矢之的,至以閃弄手勢,捭闔機關,作爲不逞魁渠,疑臣嫉臣而縳束傾陷,太費心力,是則臣不足有無而人且過有之,臣不足輕重而人且過重之,甚矣其不知臣,而在臣亦足爲光華也耶?然苟使臣誠信持養,有素孚於人,雖專昧於臣者,豈以此加之?雖深恨於臣者,豈以此構之?《詩》云我友敬矣,讒言其興,此臣所以反身自訟,無面可施者也。儻聖明,哀愍加惠,許臣引義自靖,以沒其身,則遂物之澤,死且知感。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崩迫之懇,所授實兼諸銜,亟行鐫罷,仍命汰名仕籍,勿復齒數於衣冠之末,俾人心快豫,朝象淸晏,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跼蹐號呼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

○慶尙道晉州幼學姜鳳儀疏曰,伏以臣本布衣,窮居草野,自分爲聖世之一閑民,而不求聞達於當世,然區區願忠之誠,根於秉彝之天,而得於家庭之訓,則自謂不後於人矣。矧當聖上,閔旱求言之日,豈敢泯默,以負我殿下至誠求助之盛意也哉?臣得伏見備忘記,則聖上憂災敬天之誠,引古警今之意,譪然於十行絲綸之間,辭旨懇惻,有足以感臣隣、泣鬼神、格天地矣。至若聖旨中,君之於臣,猶子之於父,則安可無可言之敎,臣奉讀未了,不覺感涕之沾襟。噫,爲殿下臣子者,孰不欲爲殿下一言?而雷霆之下,物无不摧,自殿下臨御之後,不無盡陳忠言者,而或撲殺之於威柄下移之時,或竄逐之於權綱摠攬之日,前之趙重禹、李夢寅,後之許璧等是已。甚至喉司,自下阻搪,復踵前日從中壅蔽之習,或免此患而登徹者,毋論其言之當否,輒皆留中,聽若不聞,臣不敢知聖意之所在,然杜忠言之路,病國脈之道,雖以聖明,躬自爲之,況暇論今日喉司,復蹈已覆之亂轍也哉?噫,其言無益,其禍亦慘,故縉紳章甫,雖以言爲戒,囚舌而袖手,獨使至尊憂社稷,臣旣有愛君如父之心,則豈畏雷霆之戒[威],而不陳忠益之愚乎?噫,今日天災,必有所召,萬口一談,國人皆知,臣敢以耳語街巷者,瀆冒鈇鉞,爲殿下一誦之。噫嘻,辛巳巫蠱之獄,尙忍言哉,尙忍言哉?自聖上誕生之後,奸兇之徒,陰欲謀危我殿下者,不止百計,而終不可得焉,則敢以不忍誣之事,加諸不敢誣之地,使我殿下誕育之親,竟被慘禍而後已,至今思之,孰不扼腕而氣斷,切齒而腐心也?然奸兇輩,前後謀危我殿下,逼辱我殿下,皆是集千古亂逆之所已行者而試之者,非止一二,初則釀禍於辛巳,再則獨對於丁酉,三則請代[對]於辛丑,畢竟三手之變,綻露於壬寅而無餘也。嗚呼痛哉,三手之變,不作於作之日,兆朕於辛巳之獄,一如討逆後頒敎中所云云,而行路之人,亦知其所由,然則奚待壬寅而後,始可知也,然則先嬪當日之禍,亶由於以殿下爲子故也。恭惟殿下於先嬪,爲天屬之親,則在聖上追報之道,宜先乎痛雪先嬪之至冤,而今日君臣,乃反區區於建祠豐享之末節,此非但不能慰先嬪之冤,抑恐非以至誠追報之道也。何者?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所厚者薄,而所薄者厚,未之有也。以今日殿下事觀之,至冤未雪,虛禮是先,豈非本末倒置,厚薄失宜者乎?夫齊婦抱冤,致三年之旱,燕臣含痛,飛五月之霜。噫,彼匹婦匹夫之含冤,猶然召災,而況先嬪抱窮天極地之冤者,不翅若齊婦燕臣,而尙未伸白於世,則數十年來風雹之慘,水旱之災,安得不式月斯生,無歲無之乎?凡國家盛典,莫伸冤若也,是以匹庶之抱冤於聖世者,輒皆伸雪。況先嬪,有子如殿下,抱冤如先嬪,而反不如匹庶耶?竊想以殿下莫逮之孝思,追惟先嬪當日之冤,能不痛裂於聖衷乎?自殿下卽祚以來,凡昔日抱枉之臣,勿論其存沒,皆許伸理之請,則今日臣隣,獨於先嬪之冤,置諸相忘之域,而一言曾不及於伸雪二字,殿下亦未嘗以至誠俯詢諸臣,亟擧伸冤之典,殿下雖享南面之樂,反求而省之,則其忍安於心乎?嗚呼,母子倫常,同得於秉彝之天者,貴賤無間,則於其親,靡不用極,亦出於良知良能之孝,而不以人之勸沮而有所增損也。然則以殿下孺慕之孝,胡至今不思所以雪先嬪之冤,慰先嬪之靈乎。竊聞朝臣,於先嬪建祠之日,肆然投疏,欲絶殿下母子之倫,其在天理人情,已極反常,而又於聖上憫旱疏囚之日,敢請爲兇黨母子之會,委曲量移,惟意所欲,噫,彼朝臣,亦有母之人,抑何心腸,厚於薄而薄於厚,若是其無忌憚也。然此等反理之論,恐未必不由於聖上勸懲之失其道也,若殿下,意在於伸雪先嬪之冤,而不欲自聖上先發,必待群下請伸之日而伸之,臣恐殿下之至痛,終無可伸之日也。噫,君臣之不相孚如此,猶曰父子如也,臣未之知也。嗚呼,今玆之旱,亦孔之酷矣,雖以聖上虔誠之禱,未蒙感應之澤,此豈殿下對越之誠,未能孚格天心而然哉?直恐先嬪幽鬱之冤,使之致此也。由是觀之,殿下祈天之道,宜莫如亟伸先嬪之冤然後,天心可格,而殿下不曾留意於斯,竊恐以若所爲,求若所欲,北社東壇之禱,徒勞聖躬而止也。臣於聖上求言之日,必以伸雪二字,爲第一應旨者,妄料以爲,今日弭災回祥,反旱致霈之道,不在彼而在此也。臣不避出位之誅,敢爲伸雪之請,瀆冒宸嚴之下。伏願聖明,俯察臣心之无他,特允伸雪之請,丕慰先嬪冤鬱之魂焉,夫然後人倫可明,人倫明然後,人情可悅,人情悅然後,天心可格,天心格然後,天和可致,天和致然後,天災可弭,天災弭然後,霈澤可霔,霈澤霔然後,黎元可保,黎元保然後,宗社可安,此豈非向臣所謂當日之急務也?若殿下,不以疎逖之言而忽之,則恐未必無補於國家弭災致祥轉危爲安之一道也。且臣於今日,竊有所慨然者,夫治逆,何等重大,而設鞫二年,收殺無期,按獄大臣,至以情勢難安,迷滯之見,與前無異等語,强引不當引之嫌,一日二日,已過月餘,而尙不按鞫,其視春秋討逆之義,豈容如是?況行藥宮人,謀弑君父,義不忍一時共戴天,而一任臺諫草草請討而已。不思所以設庭籲伸王章,以慰神人之憤,尙令凶逆,偃息於禁掖之中,如是而能免趙盾之罪乎?臣竊痛之,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一則猥越,二則惶悚,然先嬪之冤,若因臣言而快雪,則臣知今日言之於前,明日伏誅於後,實所甘心,謹昧死以聞,臣無任瞻天屛營祈懇之至。

○弘文館校理吳命新,副校理尹游,修撰呂善長等疏曰,伏以臣等,因一逆婢査出事,與兩司諸臣,相率伏閤,三日八啓,辭窮意竭,而天聽邈然,兪音終閟,上下相持,聽聞俱惑。噫,逆婢何等幺麽,伏閤何等重擧,而言其憂則潛伏肘腋,終有無窮之慮,語其罪則關係惡逆,實有必討之義。故臣等合辭齊籲,期回聖意,而殿下終靳一言之明敎,每下二字之例批,不但訑訑之色,拒人千里,則此固臣等誠意淺薄,不能格天之罪,而使殿下,輕視三司,一向牢拒,以益聖德之累者,亦莫非臣等之罪也。更何顔面,仍據論思之地乎?傳曰,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臣等之不可一刻苟冒於職次也決矣,玆不得不陳章徑出。伏乞聖明,亟削臣等之職,仍治臣等之罪,以爲爲人臣不能討逆者之戒,不勝幸甚。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侍講院輔德李眞淳疏曰,伏以日昨憲臣,以三司之不爲伏閤,大加論斥,辭意甚嚴,昨年以來,久處臺閣,無踰於臣,若論其失,臣實爲首,而顧以臺職旣遞,獨逭問備,慙悚縮伏,若無所容,不意此際,以春坊新命,召牌下降,而理難遽進,未免違逋,恩靳例罷,益增惶隕,辭疏未徹,長單亦阻,當此書筵日開之日,虛帶職名,徒事撕捱,是豈分義之所敢安?而顧此踪地,終無冒進之勢,玆敢復申前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特命鐫削臣職,以謝臺議,以安微分,不勝幸甚,且臣有區區所懷,敢此贅陳焉。臣於向日立臺時,以湖中僞批做出者摘發正法事,論啓蒙允矣,今者次次推覈,至於黃夏臣,更無推去之處,但諉於書吏名不知者,屢次詰問,未有現告,鞫獄事體,至爲嚴重,自明之言,亦難取信,則刑訊得情,法例則然,而第念天下事,有未可知者,設或夏臣所云持來者,眞有其人,則多般設捕,容有斯得之路,向年闕門掛書之賊,漆夜作變,無人見面,有同捕風捉影,而終能譏捕。況僞批持傳之人,居住姓名,雖不知之,容貌行止,亦或可記,則安知其終無必得之路耶?如或夏臣,受杖輕[徑]斃之後,其人乃得,則對質無人,窮覈末由,非但或歉於愼刑,亦且有妨於發奸,此事雖重,與逆變事機之時刻危急者有間,臣意則姑許寬限譏捕,終無現捉,決知虛罔然後,依法刑訊,亦爲不晩。伏願聖明,下臣此疏於鞫廳,俾卽稟處,一以存審愼之義,一以爲詳覈之道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京畿幼學金行進、李命開、許滌、李漢柱、李益世、權瑞鳳、元鎭周、權瑞福、元錫周、權瑞麟、元萬周、韓紘、權重衡、韓緖、權重朝、鄭來昌、李埰、鄭東昌、李世元、金重禧、鄭奎昌、辛聖彦、崔日暹、鄭漢昌、朴龜宗、李昌一、崔漢章、朴龜彬、孔有成、申樀、許潚、李必寬、李龜煥、金鉉、李東榮、李聖老、金鏡、權重一、李禧復、金就剛、金勔鼎、李梗、鄭震昌、李奎瑞、李樺、睦昌協、金鐸、睦光協、李鼎祥、李廷郁、權重世、李益齡、金鈴、李景元、李柱世、李萬齡、鄭彦直、李格、李昌齡、權彩、李義衡、李樸等疏曰,伏以臣民無祿,奄遭天崩之痛,日月荏苒,因山之禮已畢,幽隧一閉,仙馭莫攀,仰惟我殿下終天孝思,曷有其極?孔子曰,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我先大王臨御四十餘年,廓揮乾斷,摠攬權綱,威福在上,國勢自尊。今殿下繼而述之者,宜莫先於此。伏願聖明,念玆在玆,臣等伏在草野,晩而後始伏見賊臣志述所進所懷,臣等看來,毛骨俱竦,實不欲與此賊,竝生於孝理之世,封章請斬,將欲叫閤之際,伏聞道路之傳,日者諫臣,已上懲討之疏,竝請營護者之罪云,臣等竊喜,夫當倫理晦盲之日,能有此公議之間發也。雖然,諫臣之疏,下語不嚴,議律不厭人心,則臣等不可泯默中撤,玆敢悉陳於黈纊之下,伏惟聖明,垂察焉。嗚呼,《春秋》,子無絶母之道,子無讎母之義,殿下私親,非殿下所生之母乎?《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又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欲報之德,是天罔極,父母之於子,其劬勞顧復之恩,若是其至焉,是則自天子至庶人一也。焉有子爲帝王,則割斷所生之恩,而莫之恤乎?我殿下嗣位之後,則道理事體,與前自別,爲今臣子者,若知母子天倫之重,君臣分義之嚴,則豈无一分顧籍之心,而今志述乃敢曰,殿下之不敢復有私親,義理至明,似此義理,出何傳記,臣等竊痛之。在昔宋桓公夫人,生襄公而出,歸于衛,襄公卽位,夫人思之,乃作河廣之詩,先儒曰,天下豈有無母之人?爲襄公者,當生則致其孝,沒則盡其禮而已。又曰,母之與子,初無絶道,歲時問安之使,交錯於道路,而一草一木之美,必先以奉乎親,則子之心,可以无愧,而母之心,亦可以少慰矣。夫襄公之母,旣見出於其父,而先儒之論,若是其推廣天理,曲盡人情者,豈不以母子之道,終不可絶生育之恩,在所必報乎?今若推此義而言之,殿下所以追報私親,臣子所以仰體聖情者,宜若有其道,而今志述乃敢曰,殿下无可諱之親,臣子无當諱之義。噫嘻,亦甚矣,其將使殿下,待私視以罪人,絶所生之大恩,而爲殿下臣子者,亦皆惡言相加,無所諱避然後,快於其心歟?母子之間,人所難言,雖於敵以下,亦不敢顯言直斥,以傷孝子之心,而志述乃敢曰,明施典章而輿憤洩,有若幸殿下罔極之變,快國家不幸之事者然,噫嘻,渠若有一分人心一分嚴畏之意,則其何敢脅君絶母,不少顧籍,若是之肆然耶?其斁敗倫紀,慢蔑君父,可謂無餘地矣。此賊終逭王章,偃息於覆載之間,則臣等恐環東土數千里,將未免淪胥入於夷狄禽獸之域,而莫之救也。伏願殿下,先將賊臣志述,付之有司,亟正邦刑,使彝倫無壞,輿憤少洩,不勝萬幸。臣等无任瞻天望雲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兼世弟侍講院司書尹聖時疏曰,伏以臣,曾忝館職,屢違嚴召,極知逋慢之罪,無所可逃,而誠以自劃之地,不敢復玷而然也。尋單獲遞,私分纔安,不意今者,又以春坊兼任,召牌下降,嚴畏分義,走伏闕下,而第臣於校理李承源之疏,有不敢自安者,向者前持平趙趾彬之避辭,蓋出於正名義嚴懲討之意,則前執義洪廷弼之置之落科,大是意外,實爲世道之憂,故臣於前疏,略陳規責之請,臣之本意,誠以爲玆事本源,關係甚重,臺閣言議,雖於句語之間,或有些少過處,而大意嚴正,則當處置者,不敢以私意,有所輕遞也。今之言者,若責臣以趾彬之避,不害於過激,而汝何以或不无過爲語云爾,則臣固受而无辭,而今承源則不然,拈出字句,强爲註釋,以爲辭意緊歇,无甚懸殊,捨其本旨,必欲比而同之者,固已不韙,而又以在我則爲公議,在他人則爲偏係等說,自存形跡,用爲眩亂之計,末乃以玆事無甚關係,看作大是非云者,隱然有弁髦名義之意,簸之舂之,惟意所欲,臣身受困,固不足恤,而竊恐朝家之大防,從此壞損無餘矣。雖然,無論其語意之如何,職在三司,反請裁警,則臣何敢自謂無失,晏然承命哉?且臣於頃日憲府請推三司之啓,亦有所難安者,臣之忝叨諫職,前後非一,而誠意淺薄,未能伏蒲力爭,感回天聽,尙使逆婢,偃息覆載之間,神人之憤,至今未洩,此固臣之罪也。況在伊時,又居館職,則不可以不爲行公,强爲自解難冒之勢,又加一倍,咫尺天陛,不敢出肅,玆敢陳疏徑退,罪上添罪,萬殞難贖。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許遞免,仍治臣違傲之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應敎權益寬疏曰,伏以臣於館職,矢心自劃,前後除命之下,輒皆力辭,未曾踐玉署一步,此實聖明之所俯燭,朝紳之所洞悉,政曹之擬臣館職,迄可休矣。祗緣節次推遷,有此東壁除命,噫,東壁,是何等地望也。一館亞席,儒者極選,而以尋常自劃之蹤,就高華益進之地,則臣之去就,尤無所據,人之嗤點,其將如何?此則不待臣一二陳列,人皆目之以當遞之官,必辭之職。伏願殿下,察臣之心,匪出飾讓,憐臣之言,亶出至懇,亟許罷斥臣所帶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且臣,不徒於館職,有必辭之端,三司言議之地,率皆有不當復廁之義,何敢自阻於君父之前,不一陳暴也哉?君臣猶父子也。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而就養之節,犯隱之間,猶有所差異者,是以,有言責者,不得言責則去,蓋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者,君臣之分也。不得其職,則不敢事君者,君臣之義也。有言責而不得言責,則是失職之大者,失其職而將何以立於其君之朝乎?顧念臣,以疎賤之迹,屢玷近密之職,雖情有所至危,義有所不便,不敢進身瀛洲之館,挾冊文石之陛,而區區願忠之心,耿耿方寸之中。昨年一疏,刳瀝肝血,竊附討復之義,而許久還下,終靳數字之批,前月短章,略暴危懇,少效匡拂之忱,而多日恭俟,尙寂一言之答,如以臣言,謂不可用,則斥其言而黜其官可也,苟或不以人而廢其言,則亦宜開示聖意,少賜答應,今則不然,一日二日,經年閱月,置諸可否之間,頓無進退之命,臣誠憂鬱抑塞,莫省攸處也。聖人,或取於蕘言,洪鍾,發響於寸莛,此古今之通義,恒物之大情也。若或聖而自聖,無意虛受,一向淵凝,不思改圖,則臣恐上下情志,自致阻閡,而有志之士,益復解體,嘉謨嘉猷,無以至於前也。此實臣不能先格之罪也。向臣之忝居諫職也。喉司托以新法,用意低昻,纔脫朝冠,遽就圓扉,使國朝重臺閣之體,至臣身而隳壞無餘,有辱朝象,大關後弊,思之至今,愧愳無地,此亦臣之罪也。向者諫疏,追罪獄官之請,擊去宿將之議,都無意義,大拂公議,故臣疏略言其不然,而引避之辭單,提臣身極口詆刺,嗣後憲臣之疏,憤其言議之不售,爲移兵先擊之勢,臣固衰疲恇㤼,不敢嬰其鋒銳,只自泯伏尋單,卸解見帶之職耳。噫,名家標致,妙齡臺省,政乘當言之會,豈無可言之事?而末梢數語,不過爲灰墪揷木,而臣之一言,從而磯之,反詈之來,臣固自取,此亦臣之罪也。噫,臣之言議,上不槪於聖心,下不合於同朝,雖欲旅進旅退,不免左顚右躓,何可不思斂退,掦掦於三司法從之列乎?況臣伏見昨日憲啓,有三司諸臣從重問備之請,而聖批卽允之。臣於此,竊不勝瞿然悚汗之至,向臣之居臺也。蓋嘗發賊婢正法之啓,而誠淺辭拙,未蒙允從,今若責之以廷請伏閤之不能,則臣雖喙三尺,將何以自解乎?令議旣發,諸臺俱避,今不可以乍離臺地,有所自恕也。此尤臣難冒之一大關也。噫,臣之逐段陳列,无非難安之勢,必辭之義,而若夫眷眷憂愛之忱,何可以力辭其職,而少選或弛也哉?噫,國家之設置三司,豈偶然也?成就君德,責在經筵,糾劾諫諍,職在臺閣,其顧問啓沃,開達耳目,顧不重歟?臣竊瞯殿下臨御以來,未嘗一開法筵,向者間日召對之規,雖近於一曝十寒,猶幸有接見講讀之益,而今則竝與此而廢閣之,臣未知此何故也。不恥下問,聖王盛節,學之不講,夫子所憂,以殿下天縱之質,何不思聖而益聖之道,益加終始典于學之工耶?兩司諸啓,經年積月,多不允從,諸條所論,雖有大小輕重之別,而皆不越乎懲討糾劾之論也。如臣愚下,間廁臺地,雖不能至誠爭執,而聖君聽言之道,亦何可以不允勿煩等字,爲鎭日泛應之資耶?況三司疏章,事關爭論,則多不賜批,一切留中,此固爲息爭鎭鬧之道,而王者出治,不宜姑息,必須明辨曲直,夬示好惡,使是非不混,賢邪有別,何必務爲容忍,一歸之於囫圇混殽之域乎?臣實慨然也。如臣不學无似,遍歷三司,旣無絲毫裨補,而殿下之設置三司,無所取資,便同宂剩之官,政宜澄汰如臣无似者,招聚諸彦,列置三司,以備顧問爭論之職,而殿下亦宜深自刻責,痛革前事,日御經筵,親近賢士,以之而有日將時敏之效,以之有從諫如流之美,則臣雖退死丘壑,亦將歌詠聖澤,沒齒無憾也。今以館職一空,召牌再降,而臣之情地,如右所陳,昨旣坐違,未蒙例勘,今此隨詣闕外,投疏徑歸,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爲人臣違傲者之戒焉。臣無任惶怖震越瞻望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提學李眞儒疏曰,伏以臣,學蔑識淺,无所肖似,而過蒙剪拂之恩,猥忝經幄之長,輔導君德,卽其職責,而尸居閱月,未有襪線之補,居常愧懼,若無所容。頃當請對之日,敢以七情之中,惟怒難制等語,反復仰勉於宸旒,竊自附於引君當道之義,雖其言辭拙訥,誠意淺薄,未能孚感上心,而區區寸忱之仰望於殿下者,庶幾愚妄之言,默契於淵衷,凡於喜怒之節,益加猛省,無復有不中節之擧矣。仄聞昨日入診時,因醫官藥院提調之仰請受針,天怒遽發,至有提調特罷之命,縱賴殿下轉圜之量,卽賜反汗,而臣之爲聖上憂愛之沈,不敢以天怒之已霽,有所自已也。噫,風雨霜露,無非敎者,當怒而怒,自是王者礪世御下之大柄,而若或不當怒而怒,則適足貽累於君德而已。不幸近日,玉體癤患,轉至成膿,過限而不卽下鍼,誠有醫官之罪,而到今傍核新膿,試鍼當否,惟當博詢諸醫,十分審處,則仰請受鍼,不過護聖躬也,憂聖疾也。可怒者何事?可罪者何故?而乃爲此意外之過擧耶?先聖垂訓,所愼在疾,殿下若憚於受鍼,先以威怒,加之於保護之地,而使不敢開口仰請,當鍼而不得鍼,則不幾於諱疾而忌醫乎?殿下以渺[眇]然之身,臨乎億兆之上,祖宗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望者,何如?而殿下自輕於愼疾之道,又失於喜怒之際,古人所謂一擧而兩失者,不幸近之矣。況重臣事體,與庶僚自別,設有當罪之事,從容處之以禮,何所不可?而乃於咫尺前席,無端特罷,示群下以不廣,當四方拭目新化之日,有駭於聽聞,非細故也。日月之更,人方仰之,旣往之事,雖不可追,而臣之爲吾君憂愛之忱,竊願用此爲戒,當怒當喜,一循義理,無使粗暴之氣,復萌于心,而稍俟聖體之康復,且趁新凉之乍動,日開經筵,討論聖經,留心於存養省察之方,用力於中和位育之功,使政令擧措之間,毋或有過不及之差焉耳。臣之疾病方苦,連呈辭疏,而未卽上徹,委頓床席,縮伏有日矣,忽聞聖上非常之擧,愚忠耿耿,終夜不寐,略具短疏,言不知裁。惟聖明,恕其狂而察其忠焉。臣無任瞻天仰聖激切屛營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司諫柳弼垣,司憲府持平申致雲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見昨日備忘記,有罪人李時弼減死定配之命,竊不勝驚惑之至。夫時弼,敢於禁中稠坐之地,發此向國凶悖之言,醫官五人,掩耳避出於參聽之時,同辭立證於淑問之下,時弼罪狀,狼藉難掩,萬萬痛惡。金吾旣請設鞫,鞫廳又請刑推,一次受刑之後,渠亦无辭自服,則決案取招,乃其次第事耳,凡罪人,初不設鞫則固无論已,雖或設鞫,亦或有不爲請刑者,而旣已設鞫受刑承款之罪人,輕議酌處,實前古所未有之事也。大臣之請對陳達,不過勘律後略陳所見而已。初非直請貸死,則特命減死,實出群情之外,今於結案取招之後,不卽正法,生出獄門,則國家三尺,將自此而壞盡無餘,豈不寒心哉?雖以昨年逆獄時事觀之,凶言悖說,罔有紀極,如時弼幺麽之輩,亦狃慢上之習,略無顧畏之意,此而若不嚴加懲討,則終必至於國不國臣不臣而後已。臣等以爲,時弼減死之命,卽爲還收,依前結案,亟正王法焉。臣等所當卽爲論啓,而適値齋戒,不得詣臺,且以鞫獄,今方參坐,略貢短疏,以備裁察焉。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吏曹參議李眞望疏曰,伏以臣之湔劣昏愚,本不合於佐銓之任,而迫於嚴命,冒昧承當,惶懍交中,如坐鍼氊,迺於昨政,獻納之窠,以權益寬循例首擬,至受天點,而益寬,卽都承旨金一鏡之內弟,法應相避,而初不覺察,因人提警,始乃追悟,臣不勝惶愧之至。臣一入政席,做錯如此,其昏謬憒憒,不可一日仍處銓地之狀,此已著矣。玆敢露章自列,乞蒙亟削臣職,以治臣罪,權益寬新授之職,仍令卽速變通焉,且臣伏見囚人鳳山前郡守李震華供辭,以杖斃人李萬英事,援擧臣之狀題,以暴其不自擅殺之狀,臣於此,又不勝瞿然之至。此事,臣於請擇新守之啓,旣已略擧,而今其爰辭,誠非誣罔,則臺言之論震華者,臣實當之,臣安得不一陳其事實乎?蓋鳳之鄕戰,其來久矣,新舊傾奪,互爲仇敵,因此得罪受刑者相續,故萬英等數十人,結契殖錢,多至累千,輒復滿載入京,日辦酒食,廣締人客,多造訕謗,飫其聽聞,使之自入於臺官之耳。前後本守之情外被駁者,多由於此,而今玆萬英,旣見捉手簡,反自牢諱,臣乃另飭嚴杖,要以因玆痛治,破散奸黨,萬英再受訊,遂以病斃,則其弟秀英,作鬧鄕廳,歐打姜沃之後,直走都下,不但臣與震華,已知其必有以也。道內之人,皆謂鳳守彈章,不日而發,今果然矣,民俗世道,乃至於此,豈不寒心哉?臣所以前日伏聞,必欲以可彈壓難動搖者新差者此也。事之委折,固如是,則此實出於臣所指揮,而獨使震華受罪,臣安得晏然而已乎?臣旣有昏謬之失,又有此難安之端,則其不可冒居職次者尤決矣。伏乞聖慈,特加諒察,亟賜處分,千萬幸甚。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校理尹聖時疏曰,伏以臣於館職,前後除拜,亦已累矣,而不克冒出者,誠以內疚臣心,外慙人言,自劃已定,通朝亦知,故恩召頻降,分義亦重,而甘伏慢命之罪,非臣故爲偃蹇而然也。天牌又下,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禁扃之外,而膠守之見,終未改圖,更陳瀝血之章。伏願聖明,俯賜諒察,亟許遞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語,而伏聞昨日啓覆時,有重臣、承宣、吏議、宗臣,皆重被譴何,而旋卽反汗,筵席語秘,雖未得其詳,臣竊憂歎,爲聖主惜此擧措也。噫,人君之發言處事,何得容易,史官記之,輿人誦之,後世傳之,可不愼歟?昔漢明,自起撞郞,隋文,殿庭捶人,殿下歷觀前史,以此等事爲何如耶?臣恐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也。夫位至崇班,官居近密,則固與凡官庶僚有異,而況堂廡不廣,多官入侍,趨蹌之際,步武相挨,起伏之時,肘膝相接,則諸臣之不善周旋,固其勢也。殿下之疑其倨傲,亦或然矣,而第此豈有慢君父之心而然哉?殿下若面加規責,使之自警,則不害爲戒飭之道,而今乃暴示摧折,大加聲色,輕則罷職,重則削黜,曾奴隷之不若,殊非禮接臣鄰之意也。數年以來,筵臣之被嚴旨而俄又還收者,亦已累次,則此固有乖於不貳過之聖德,而往者大臣,遭非常之嚴敎,蒼黃出城,殿下又嘗追悔,以爲一時大升之致,則旣往之事,今不可駟及,而臣未知今日殿下此擧,亦由於火熱而然耶?其或粗暴處未能克去而然耶?何其前旣悟之,後又蹈之,略不懲創之至此耶?臣曾於前疏,以涵養加勉之意,有所陳戒,而尙未承批,固知拙訥之辭,淺薄之誠,未足有槪於聖心,而區區願忠之悃,不能自已,更此申告。伏願聖明,常存攝養之方,益加勉勵之志,株斷舊習,芽茁新工,無使此心復萌焉。且臺閣論事,寧激毋偸,處置立落,惟當一聽於公議,持平趙趾彬之避辭,或不無過處,而大抵以扶名義爲重,則臣未見其可遞也。執義洪廷弼,無故違牌,不爲處置,始近規避,昨於筵啓,卒置落科,終涉偏係,物情俱以爲駭,臣以爲,此等言議,宜有所裁抑而規責也。臣雖不敢以館職自處,而凡有所懷,又不敢自隱,惟聖明之財擇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修撰呂善長疏曰,伏以臣於政府草記,請罷副校理宋眞明事,竊有所未安者,夫玉署之官,名曰儒臣,朝家視遇,與凡僚有別,顧其人則如臣无似,亦獲忝叨,而語其任則出入經幄,職親地密,設有過差,其所見待,不宜太薄。今眞明所坐輕重,臣固未知,誠果有失,則豈无他從便示警之道?而直以一張草記請罷,有若該司庶官者然,事未前聞,且關後弊,終不免爲用罰較重之歸,臣謂宋眞明罷職之命,宜卽還收,以存優待儒臣之體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修撰李顯章疏曰,伏以臣,掌試湖西,兼差檢田之任,三朔撼頓之餘,宿疾越添,艱以竣事,擔舁復命,而病情難强,實无一分供職之望,尋單祈免,幸蒙恩遞,庶得以任便調息,少須臾无死,方切頌祝之際,館職新命,又降於閉戶涔涔之中,驚惶震惕,罔知攸措,其在義分,所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顧臣所患,非如一時偶感之比,三載南瘴,所損非細,痰結肢體,牽痛無常,乍觸風寒,一倍添劇,昨今兩年,再當原隰之役,而每値寒節,其所受傷,槪可想矣,而素有脾胃之病,添以膈痰嘔逆之氣,因嗽輒發,雖在私室,不能成音讀書,則以此病勢,其何以出入於講筵乎?討論經旨,旣非可論於如臣鹵莽者流,而口讀之學,亦無以自效,職忝經幄,將焉用哉?玆敢疾聲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鐫遞,仍命選部,勿復檢擧於館職,使職事毋曠,賤疾得甦,不勝大願。臣於乞免之章,不宜更贅他說,而事係民隱,不得不附陳,唯聖明垂察焉。噫,良役爲今日痼弊,民生之困瘁,職由於此,朝家之軫念,亦在於此,臣嘗以玆事,或陳疏或筵奏者非一,而廟堂之上,久無設施之擧,民情之抑鬱,已不可言,而臣於是,實不勝慨然之忱矣,何幸大臣,以設局釐正之意,建白蒙允,至有堂郞之差出,臣在外時聞此,殆至於喜而不寐,而一路軍民,莫不欣欣有喜色,咸曰,吾屬自此可蘇矣,日俟朝令之頒下,有若渴者之思飮,今或延拖而久無變通之道,則不但國體有損,不如初無是擧之爲愈也。民心之落寞爲如何哉?伏願殿下,另加申飭,俾卽擧行,有如救焚拯溺之爲焉,仍伏念京外情債之恣行,實爲我國之通患,前後言之者何限,而終無其效,事之寒心,莫甚於此,而最所慨惋者,軍保之逃老故者,雖得閑丁,只以情債之難備,不敢生意於代丁,一年二年,轉至於累年,終不得頉下,以致白骨之徵布,隣族之橫侵,豈不痛哉?見今國綱解弛,人心多詐,有非間間申飭所可禁斷矣。臣意則以爲,各邑歲抄文書磨勘時,勿以色吏送呈,而使座首,親呈於兵使,以爲相對付標之地,兵營則使褊裨,親呈於騎郞,而該吏使不得干預,則操縱索賂之弊,庶可以防遏,而軍保代定,亦必不難,宜令該曹定式施行,而以親自照檢,勿付該吏之意,發關嚴勅於諸道兵使,似合事宜矣。且各宮免稅,亦一外方之巨瘼也。蓋宮差收稅之時,无不濫捧,取其剩餘,以爲潤橐之資,故民不支堪,呼冤無窮,各邑爲慮此弊,或有周旋而變通者,自其官收納於該宮,則點退作梗之患,反有甚於宮差濫徵之弊,不得不還罷自官收納之規云。臣意則以爲,自本邑,依數準捧,潻載於稅船,輸納於地部後,自地部,直爲出給於該宮,則事甚便好矣。今年穡事之凶歉,三南同然,而湖西尤甚,湖西之中,左道尤甚,水災孔慘,陵谷變遷,實有驚心而駭目者,餘存禾穀,又從而失稔,方當秋成之時,已有流散之民,其在懷保之道,宜有優異之典,而伏聞道臣,以蠲布減租之意馳啓,則廟堂覆奏中,尤甚邑各樣身布,只許減四分之一,而之次之邑,則勿論云,臣竊以爲不然也。夫尤甚,之次之間,不甚相遠,而分等之政,本來最難,宜於尤甚者,或入於之次,宜於之次者,或入於尤甚,而今者軫恤之典,獨及於尤甚之次之邑,全不擧論,實非朝家一視惠鮮之意,臣意則以爲,尤甚邑減三分之一,之次邑則減四分之一,而至於還上,則勿論尤甚之次,當年條外,竝許停捧,恐合於遇災恤民之道。伏願聖明,亟令廟堂,更加商確稟處,俾有實惠,而上項數件事,亦令廟堂趁速講究後,分付各該曹,使之擧行,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憲府持平李普昱疏曰,伏以臣,昨伏見正言李聖臣請罷工曹判書朴泰恒之啓,竊有所憂慨者,略此敷陳,惟聖明,澄省焉。當初前副提學李師尙之疏,誠有過誤之失,居臺閣者,就事而論,夫誰曰不可,而尹容之啓,專出激惱,擧其平生,一筆句斷,不少斟量,此公議之所以爲非者也。噫,凶孽旣退,善類彙進,大小臣僚,庶幾精白一心,同寅協恭,俾補新化之萬一,而奈之何一室之內,戈戟互尋,平地之上,風波焱起,人心睽乖,朝論橫潰,臣恐推車無象,輿瓢必裂,馴以至於危亡之域也。夫師尙之長短本末,吏曹判書柳鳳輝,亦嘗深知其人,的論於疏中,而若其言議之峻正,樹立之卓異,求諸朝紳,罕有其比,泰采加律,申銋島配,微師尙之疏論筵請,其孰能正國法而誅亂逆哉?唯此最著數事,足可見爲君討逆之苦心,則憲長疏本,亶出公心,第其遣辭之際,雖有過激之論,豈一毫近似於黨比之目?而迺者諫臣,復襲容之過議,醜詆師尙,更加一層,竝與憲長而益肆侮辱,至請譴罷者,抑獨何意?噫,泰恒,當辛丑天位將傾之日,挺身作頭於縉紳之疏,其危言直節,能驚服一世,及乎改紀之後,公平持論,務爲靜默,自有憲啓,益切老臣之憂國,爲此鎭靜之論,而其疏中一啓二啓,無非備流中人極意吹覓云者,蓋慨容之所論,專事深刻,非比官師相規者故耳。八十老翁,更何所求,而甘自陷於護黨誤國之科哉?今諫臣,不諒本意,反加惡言,斥之以一言喪邦,結之以禍人家國,慢侮老成,殆无餘地,不料淸朝臺閣,有此推照之習,臣謂亟遞其職,以鎭浮議焉,臣適有胸腹之疾,實無趨朝之望,而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纔承命,病狀無減,不得詣臺,退伏私次,玆於論事之章,竝陳解免之請。伏乞聖慈,亟命遞改臣職,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司諫李濟疏曰,伏以臣,宿患痰火之症,積有年所,形骸雖存,精識都喪,望斷驅策,分甘屛棄,而銓曹輒加檢擧,聖明累辱天點,淸貫華銜,未嘗祛身,此在賤分,實爲至榮,臣雖冥頑,猶非木石,則豈無忱誠感激思報,而顧臣犬馬之齒,已迫七旬,志氣摧低,筋力漸頓,跧伏窮巷,寂無見聞,凡於朝政得失時議可否,茫然若瞎者之玄黃,則臣雖欲策勵疲鈍,殫竭心力,以少效職責,其可得乎?況今宿疾之外,添得胸痛,頑痰升降,劇歇無常,落席㱡㱡,隔死如紙,蓋臣年衰氣弱,爲病所制,而種種諸症,有非藥石所可得力也。新奉除旨,已過旬望,而一謝恩命,亦無其望,疏單見却,呼籲路絶,夙夜悚懍,若隕淵谷,玆敢不避斧誅,冒控血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矜憐,亟許鐫遞,以延殘喘,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且臣於近日事,竊有所憂慨者,敢此贅陳,以冀淵鑑之澄省焉,日昨李師尙之疏斥廊廟及數三諸臣者,語多捃摭,意欠和平,有若洗索而吹覓者然。至於趙獄虛實,當問於慶尙監司金東弼云者,尤不成說,旣違於治獄之法例,且駭於朝家之事體,則其言之謬妄,奚至於此也?居臺閣者,以此爲咎,略加責罰,則夫誰曰不可,而若乃擧其平生,斷之爲一鄙夫,而至加削奪之典,則實非平心論人之道也。蓋師尙,雖非謹飭拘檢動遵繩墨之士,天性坦率,行不苟且,一生所事,不出於緗素筆硯之外,此則儕友之所共知而推許者也。今因一疏之妄上,猝然以無限醜汚底題目,斷其平生,豈不過重哉?噫,論人之道,貴在平恕,雖一言之斥,隻字之貶,必須十分停當,十分襯貼然後,方可以厭人心而服一世也。苟或不然,以言動之差,而輒疑其本心,因文字之過,而不信其素行,則世豈有完人,而人孰免疵謗哉?今師尙之疏,其所臚列而詆斥者,或抉摘細故,以爲厚疵,或追提往事,以爲口實,其言太苛,其意太深,傾陷構誣之誚,可謂滄浪自取,而至於憲臣之論劾師尙,則比諸師尙之疏,又不翅一倍,論其所失,彼此一套,以臣賤見,持平尹容,亦不可无責,略施譴罷,以戒日後,不容但已也。抑臣於此,別有深憂,目今禍亂甫平,艱虞尙殷,國勢之岌嶪,人心之渙散,實有朝夕土崩之慮,雖大小臣僚,和同協恭,一心輔政,猶懼其不克匡濟。況同朝之間,情志漸阻,論事之際,疑怒先加,渾忘推車之義,自作鬩墻之鬪,此何擧措?此何景象也?倘於此時,君上所以左右扶抑者,或有所偏,則轉輾磯激,止泊无期,而朝著日益不靖矣,豈不可懼哉?伏願聖明,竝加省察焉。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憲府大司憲朴泰恒疏曰,伏以臣,篤老之年,重以痼疾,神精已消,世念都灰,而誤蒙恩數,叨居風憲之長,夙夜懍惕,憂責在身,近因風寒,宿恙增劇,頭暈目眩,欲起還仆,日昨違召,蓋不獲已,猥上辭本,迄未承批,私心兢惶,若隕淵谷,方在閔蹙俟譴之中,得伏見持平臣尹容請削前副提學李師尙之啓,遣辭措意,極其非常,醜詆構揑,罔有紀極,臣看來,不覺太息,爲世道憂不細也。夫師尙之立朝言行,自有本末,其疎讜之節,忠正之論,最爲向來兇黨之忌嫉,排擯擠陷,未嘗一日安於朝廷,而風霜震薄之餘,百折而不少撓,及至改紀之初,毅然奮身於瞻顧依阿之中,自許以忘身殉國,當望賊闖機,銋疏合勢之日,首折奸萌,投之海島,卒使凶謀逆節,自相敗露,元惡大憝,咸伏常刑,國論由是而大定,天討以之而益嚴,王章克擧,輿憤快雪,當斯之時,微師尙,國其殆矣。蓋其志節慷慨,言議峻整,實爲今日淸流之所倚重,而文學詞華,特其餘事,則玉署論思之長,捨此而誰也?乃於今者,年少一新進,猝然以惡言相加,被之以不韙之目,其許多構成之案,無非杜撰中出來,而其所謂湖闑未赴,邸吏先困等語,尤極無據,蓋師尙之尹慶州也。始授湖藩,繼遷松留,旋以大諫,承召上京,未滿一月,三遷其職,則元無邸吏之下去,安有妖妾之求索乎?卽此一事,可知其誣詆,至於蒭豢悅口,名登薦剡云者,似指吏材例薦而言,元非大段,言之猥屑,未滿一笑,贓物督付,未如何所聞而發也。果挾贓汚之物,則其所督付,癡獃賊夫,尙且不爲,而謂師尙爲之耶?所謂貪鄙二字,其將以此等事而實之耶?可見其辭之窮且遁矣。噫,向使師尙,膠心利欲,枉己鄙屈,以俯仰於當時,則其平地功名,夫豈後於人哉?惟其忠讜之性,到老而不衰,敢言之風,遇事則輒發,群咻衆猜之中,勇往而不顧,則儕流之爲師尙憂者,固已久矣,不意擠排之論,復起於今日朝廷,而擧其平生,一筆句斷,少无顧惜愛護之意,臣實未料人心世道之至於斯也。師尙之汚衊顚沛,姑舍勿論,微臣區區憂慨於心者,朝著草創,王誅甫訖,而捐軀討賊之人,首受鋒鏑,適足以挫善類之氣,增凶逆之焰,此何等景象?此何等言議也?且師尙於此,亦有所失,於徐命均,復提前說太甚也,於金東弼,先問獄事過誤也。此不過爲儕友間規警之事,今乃湊合爲說,以煩天聽,亦何意也?殿下之不少留難,卽允其啓者,殊非所以奬忠貞之臣,而待經幄之道也。臣愚以爲,宜寢削奪之命,以副士類之望焉,且臣竊觀憲臣之所爲,則一啓二啓,無非儕流中人,而率皆極意吹覓,都無指的,有非就事論事之比,而至於銓郞一款,尤不出於平心之論,士夫用意,本不當如是,長此不已,臣恐朝無完人,鬧端日起。伏願聖明,特罷其職,以鎭不靖之習焉,臣之病情,旣無供職之望,而當此朝論橫潰之日,以臣衰朽之人,決無以鎭定浮議,而徒增其尸素之罪。伏乞聖慈,亟賜鐫免,俾職事无曠,私分粗安,不勝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禮曹判書沈檀疏曰,伏以年至而退,人臣之常禮,國朝之故事也。今臣之年加於古人求退之年者,九歲也。臣之當退者一也。才短識蔑,壯不猶人,況此衰耗,神精消亡,觸事憒憒,未效涓埃,臣之當退者二也。自少善病,源委甚長,而桑楡之景,症情益苦,陳力就列,斷無其路,臣之當退者三也。顧以百無能之資,有此三宜退之義,而尙不能決退者,只以昨年,惡逆滿獄,國家多事,非臣子請退之時,故扶策病軀,黽勉趨承,而因仍盤礡,非臣本意,加以畸危之蹤,動輒成疣,前後人言,凌籍備至,雖蒙聖度天大,特賜溫批,而臣之蹲冒之羞,轉加一層,當退之勢,不止三宜也。頃暴肝血之懇,敢陳休退之願,而喉司不諒,一味退却,臣旣忝居重臣之後,而引年之章,又與循例辭疏有異,則許久相持,終不捧入者,其於事面何如?而臣之見輕於人,亦可見矣,適當動駕之日,身在贊禮之任,不敢息偃,力疾復出,而因値雜科試取,期日已迫,一邊請退,一邊應命,雖自知處義之斑駁,而職名未遞之前,無以辭往役之義,故不顧情病,連日赴坐,而觸冒風寒之餘,症狀越添,擔曳還家,人鬼莫分,以年量病,理固當然,而恩銜在身,將不得安意而就盡,臣雖魯莽無似,然獲嘗歷事三朝,亦爲聖代舊物耳。其在天地父母體下之仁,豈不思所以愍憐殘骸,使免顚踣,以全終始之恩乎?玆敢疾聲哀籲,更申前懇。伏乞聖明,念臣老病之狀,察臣危苦之辭,盡遞本兼之職,仍許休致之請,使得優遊丘壑,歌詠聖化,以卒生成之澤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大司諫李廷濟疏曰,伏以國家設置經幄之官,蓋所以匡君德而裨聖學,其不可一日曠職也明矣,近來玉堂之臣,無一人行公,瀛館寥寥,作一空署,視事廢稟定之規,言議無通論之處,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前日行公之人,輒皆引入,而其所以爲嫌者,不過憲臣請推之啓,一遭陳疏,數次違牌,亦無足怪,而至以此爲大段難進之端,連違嚴召,無意供職,殊涉無當,宜加蕫責,使之勿復撕捱,斯速就列也。臺閣論事,自有格例,位經三事之人,毋論生死,必待合啓論罪,自古而然,持平申致雲之請削權尙夏官爵也。獨自論啓,大違格式,其啓旣已蒙允,今無可論,而今宜申明舊例,以存臺體也。臣无任屛營祈請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修撰李顯章疏曰,伏以臣半月儤直之餘,素患痰病,挾感添劇,飮啖全却,證情非細,急於調治,不得已陳章徑出,惶隕悚蹙,當如何哉?見今朝參盛擧,百僚咸造,況職在三司之列者,不可不進參,而又自昨日,喉痛猝重,水漿不能呑下,以此病勢,實無束帶趨朝之望,偃伏私次,一倍兢惶,且伏念太廟展謁,只隔一日,而自力陪從,其勢末由,臣罪至此,尤萬萬矣。玆敢冒死仰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諒至懇,亟許鐫遞,仍治臣闕禮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大願。臣於乞免之章,不宜更贅他說,而事係本館,不得不略陳焉。修撰宋眞明,向日所遭,雖曰難安,除拜諫職,旣已陳疏自列,仍參請對,則到今移除館職之後,不當復引前嫌,而況於僚員不備,下番見空之時,召牌連降,則必將黽勉承命,而新除纔數日,卽捧辭單,有若眞有應遞之義者然,其在勉出之道,恐不當如是也。若因玆而連事撕捱,則當此館僚苟簡之日,尤無備員成樣之路。伏願殿下,下其疏批,特賜開釋,以爲安意供職之地,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憲府掌令宋宅相疏曰,伏以臣,百無一能,最居人下,而早年通籍,屢玷從班,徒荷兩朝剪拂之恩,未效一分裨補之益,蓋緣臣之賦性愚迷,不能與世俯仰,冥行墒埴,觸處生疣,無故而取人睢盰者甚多,從前慘被彈劾,非止一再,身旣遊於舁彀,念已斷於世路者,已至累年,回瞻天門,如隔弱水,犬馬之懷,不禁耿耿,有時揮涕淚而已。一自改紀之後,簪履之收,遍及廢蟄,而如臣謭劣者,已難望其甄復,反遭其無限醜詆,身名之僇辱,更無餘地,臣自此杜門蟄伏,謝絶人事,自分爲聖世之棄物矣,乃於秋間,獲蒙天恩,忽承國子之除命,而顧臣情地,萬無祗肅之勢,一味縮伏,無望行公,頃以試官擬望,天牌下降,而亦無趨承之路,不得已坐違嚴召,恭俟譴何,而罰止例勘,俄而有敍命,今此新除,又出於萬萬夢想之外,驚惶感激,靡所措躬,以臣之庸陋,何以得此恩數於聖明之下哉?以首九頓,感涕自零,臣雖欲一謝天陛,仰瞻耿光,而顧玆前後所遭之僇辱,雖挽江河之水,難以洗濯,臣將何面,復廁於朝行之間哉?自念臣本孤弱,與世寡儔,無事而得謗,無故而見嫉,今若徒恃天恩,冒沒行公,則不知前頭之狼狽,又至何境,爲臣之計,莫若卸解職名,守分斂迹而已。且臣五六年來,慘遭逆理之慼者,至於六七,猿腸已斷,心神銷鑠,疾病侵乘,寧日恒少,筋力無異於篤老之人,長時呻楚,懍懍以度,情勢旣如彼臲卼,疾病又如是沈頓,決無出肅恩命抗顔行公之望。伏乞聖明,諒臣情病,遞臣職名,仍飭銓曹,永勿檢擧,以安私分,以快人心,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侍講院司書金尙星疏曰,伏以眇末一小臣,不意早決倖科,自泮宮而騎省,騎省而又春坊,恩除絡繹,殆無暇時,天地陶甄之澤,似若獨偏者然,臣誠惝怳愕眙,不知置躬之所也。噫,銅龍侍講,是何等職耶?挾冊登筵,專任輔導之責,苟非通經術有行誼者,莫宜居之,夫以堂堂聖朝,何限老成宿儒,而却將癡騃未讀書一年少,苟然愧銓筆而辱聖簡,在臣則固榮矣,其於名器何,職責何哉?使臣而年富力强,足以與數於講讀之列,則此等淸華之職,惟恐不來逼人,臣豈敢逡巡退縮如不屑者,而顧念臣幼無所學,長無所聞,區區尋摘之工,不過習擧子業而已。雖夤緣倖會,猥通朝籍,而至於持身之方,事君之道,全未有得於古人糟粕,有何文學可以出入講筵,有何見識可以開發睿聽,而徒知趨承之爲恭,晏然若可堪者,上以貽累淸朝,下以見羞同列耶?且臣六歲失慈,自兒時善病,兼以受賦虛薄,氣血未充,其尫羸脆弱,有若不勝衣者,臣父居常憫念,保抱如嬰孩,雖風寒暑雨,或恐一毫致傷,惟疾之憂,不病猶然,今何以未成之人,登不幸之科,而幸其策名,早出仕塗,觸處冥墒,以至於僨身誤事,則尤豈不爲家庭之至憂哉?然此猶言其私耳。臣之矇學蔑識,無足仰備於任使,菲才眇福,不堪叨冒於恩數者,乃如許,其去就之無關,不翅如江湖間隻雁,則與其一出脚而無補於國,貽憂於親,毋寧力辭明命,謹守本分,差待童習稍祛人事稍長,趨造於明廷末班,尙亦未晩,其所自量,旣已爛熟無餘,殿下亦何必强人不能而驅迫之,使臣顚躓而後乃已耶?向來郞署之命,旣未出肅,今日宮僚之除,又此撕捱,出身之初,跡涉偃蹇,臣雖稚昧,豈不知分義之虧闕?而仰惟天地至仁,無物不遂,如臣肖翹之微,宜在覆育之中,玆敢略暴情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慈,曲賜矜諒,亟許遞改,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使公器毋玷,私分少安,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承政院同副承旨李宜晩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在直也。校理尹㝚,來呈一疏,而送言於臣曰,吾之前疏,雖未承批,旣已移職,則又陳疏章,未爲不可,須卽捧入可也云,故臣以觀此疏語,則不過一事互相爭論而已。今雖移職,旣未承批,姑待諸臣章奏早晩批下,而從容對辨,似合事理之意,答之而還送其疏矣。朝者尹㝚,以臣昨日之不卽捧入,大加慍怒,盛氣斥罵,一則曰,不識事體,莫此爲甚,阻搪之習,轉成壅蔽,將有累於新化,一則曰,間日入侍,稟裁公事,責任之重,比前尤大,必得明事理識事體者,處是任然後,方可開廣聖聰,裨補弘化,結之以不宜苟然充位如今日之爲也。臣於此,不覺慙愧,繼以一笑也。臣本魯莽,年且衰耗,固不合於出納之任,況當間日入侍,稟裁公事,其所責任,不輕而重,如臣昏識,決難堪承之狀,不待㝚言,臣固自知,而適値僚員不備,一院皆空之日,旣無推移之人,且無逃避之路,黽勉入侍,醜拙百出,臣誠悚恧,不知所措,㝚疏所謂不宜苟然充位者,在臣爲着題語,臣不欲呶呶自解,以傷事體,而臣之答㝚之言,姑俟初疏之批下,從容對疏,似合事理云者,只是私相往復,務歸至當,而實非退却不捧之意,則臣之所處者,自謂不失於忠厚之義,而乃反加之以不識事體,阻搪壅蔽之目,此非臣意慮之所到,而亦非臣私心之所服者也。噫,㝚被斥於他人,而移怒於臣身,有若揷木於軟地,固已令人代哂,而怒其却疏,侵斥喉司者,殆同無識鄕生之必欲呈疏,專事詬辱之弊習,臣竊爲之慨惜也。雖然臣旣被其劾論,則不敢一刻冒據於職次,故逬出禁門,陳章請譴,而同僚引嫌,趁不捧入,乃於此際,天牌辱臨,嚴畏分義,非不欲竭蹶趨承,而顧此被彈之蹤,決不可抗顔復進,玆不得不坐犯違傲之科,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俯諒臣情勢之萬分難安,亟遞臣所叨之職名,仍勘臣阻搪壅蔽違慢君命之罪,以謝人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獻納宋眞明疏曰,伏以臣於十月末間,草記見罷,倖値赦令,得蒙收敍,仍而有學官史廳兩兼任之命,而惶悚泯伏,久乃祗肅,不意館職除旨,忽復踵辱於海西省親之日,馹召之榮,有光下土,臣誠惝怳驚惑,莫省所措,夫以微末小官,見寵相府,顧其辜犯宜如何,重而曾未數月,遽還舊踐,是豈臣始望之攸及哉?恩命之下,不敢久淹,促裝登途,來抵近畿,而第臣情地,有不容不一暴者,向日伏見政府之所以勘論臣身者,事實有大異焉。蓋臣於伊時,爲別冬至使行,乍出西郊,路上連逢朝衣諸官之罷歸者,意以爲査對之坐,撤已久矣。及至慕華館,直由夾門以入,未數步,忽聞有呵辟之聲,遂駐馬問之,始知其大臣尙在,則旋卽下馬,徒步而至階前,問使臣所在,仍由館後路而入坐依幕,當初之騎而入門,雖出於不知而誤犯,末後所處,亦庶幾無甚失體矣。大臣坐處,旣邃而遠,屛帳重重,而下輩之雜沓幻實,固無足怪,則臣何用呶呶辨明於事過之後耶?噫,公廳開坐之地,白衣騁馬,由前門直造堦下者,非狂則妄也。大臣何遽謂臣爲此哉?竊念臣之庸下,百無一長,而立朝以來,所嘗勉慕而可行者,獨尊朝體守國法耳。不但臣之自期如此,大凡朝廷之所以模樣,國家所以維持,專賴於體統與法式,此而一隳,必底於莫後收拾之境,臣嘗爲是之憂,苟見有損體而廢法者,則輒慨然斥之。今乃不幸,臣之所坐,正在於此,臣誠更無顔面,可以對人,而抑臣之所大瞿然者,三司之官,非如百職庶僚之仰摠於政府,而如臣疲劣,亦得忝叨,致令草記汰罷之擧,創見於今日,究厥所由,莫非臣罪。今臣雖欲抗顔復出,冒沒仍據,其於貽從班之羞恥,惹一世之嗤點何哉?且臣於頃日憲啓中,三司請推之事,亦有所難安者。噫,金姓宮人之變在肘腋,義急沐浴,實是擧國含生之所以同憂而共憤者,則況臣忝在三司,豈敢泛忽於請討之論?而曾在諫職,傳啓榻前,亦嘗屢進所懷,誠淺辭拙,未蒙開允,厥後僚友之間,每有合辭伏閤之議,而因循荏苒,迄未及成,今於非斥之來,祗當愧服之不暇,顧以言議間事,被劾至深,而晏然復進於論思之列,亦非廉義之所敢出者,然此在臣猶爲第二件事耳。臣之向前所遭,實係古今所無,其在朝廷事體,亦宜顯黜臣身,以正其疲軟之罪,豈可待臣陳籲,始許鐫免,有若薄物細故之一經辨暴,可復行公者哉?臣之情勢如是臲卼,旣無更玷玉署之理,且臣行路撼頓,病狀亦苦,又無進身京輦之望,方治辭本,將入縣道,此際忽有諫省移除之命,顧臣難進之義,三司一般,玆將已寫之疏,仰暴情實。伏乞聖明,俯垂照察,特許鐫削臣新授職名,仍命選部,勿復檢擬於三司之列,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望聖隕越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正言柳儼疏曰,伏以臣本脆弱善病,羸瘠特甚,中經喪威,受傷一倍,客火用事,頑痰成塊,胸腹之間,有物如拳,時或上衝,必致昏塞,居常自危,抱朝夕不保之慮,勞動輒劇,有頃刻難支之憂,凡人之知臣者,亦莫不爲之代懍,自分爲廢疾之人,而無復有供劇之望,祗緣恩命難孤,違傲不敢,黽勉出肅,粗伸分義而已。非有因仍蹲冒之意矣,數日詣臺,觸冷非細,舊症新恙,乘時俱發,委頓床席,幾至於人鬼未分之域,尋單請告,誠非獲已,見阻喉司,仰徹無路,連日闕啓,亦甚未安,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加矜憐,亟許鐫免,俾得專意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大幸。且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區區憂時之念,亦不能以病而自已,略附一二賤見,以自效於以疏代啓之義,惟聖明之裁處焉。臣竊伏瞯殿下寬仁有餘,而剛德或欠,臨下之際,惟尙恭默,涖事之間,亦尠別白,經帷久閉,而學問無進益之望,章牘多滯,而庶務有叢脞之患,前後進規之言,亦非不多,而迄無警省自勵之意,以是喜事之人,或窺其淺深,怨時之輩,欲闖其間隙,而殿下猶未能自知,一味因循,泄泄度日,嗚呼,此豈細憂也哉?今者副修撰權斗經之疏,其上款陳戒之語,有不可盡棄者,而至於或憂其下二字云云,言之悖妄,胡至此極,所謂或之一字,而渠之設辭耶?抑或果有其人耶?夫指斥乘輿之言,自古何限,而直以此等無嚴之語,肆然書之,無少顧忌者,今於斗經之疏,始見之矣,渠旣備論蔭官內醫之罪,而猶不覺其自陷於與此輩同律之科,人之顚錯乖謬,乃至是耶?且其疏主意,專在於伺釁覘隙,交亂上下之計,而夫討逆之義,人孰不知?特以金姓逆婢之尙未斯得,執爲口實,欲驅一時廷臣於一向含默不討凶逆之科。噫嘻,此輩爲君討逆之誠,若是其拳拳,則何不於鞫廳議啓之日,臺啓始發之初,同聲合力,以效沐浴之義,乃反偃然自在,置之相忘,亦或有身居三司,終不一參於筵對閤伏之日者,駁罷之論,不先及於此等恝視之輩,今乃突出,狺狺於三司伏閤大臣會啓之後,一篇精神,湊泊於歊撼朝廷之地,十目之下,情態難掩,遐鄕耄廢之人,尙何所求,而甘作倀鬼於一種不逞之論也?臣竊痛惋也。至於論勘勳一事,尤極不韙,夫勘定勳勞,何等大事,果有發蹤指示衆所共知之人,則何憚而不爲勘定,當之者亦何敢爲規避之計哉?若其指無爲有,艱辛求索,徒致國體之損傷,重貽旁觀之譏笑,臣恐人心之不厭,在此而不在彼也。且斗經,若知其人,則何不明言顯告,而徒欲模糊爲說,眩惑人心,以重誤國事也?臣謂宜削其職,以懲日後不靖之端焉。臣於昨年睦虎龍、李重煥之獄,疑惑滋甚,久而不已,若使重煥,周旋指導,一皆如虎龍之言,則誠有功焉。抑或不然,則虎龍誣罔之言,重煥綢繆之迹,不可不明加按覈,而數次推問,一不質對,遽因赦令,矇然放送,似此獄體,前所未聞。臣謂伊時當該堂上,宜加警責,虎龍、重煥,更令拿覈焉,且近來吏不守法,人無懲畏,罪謫之人,不得擅離其地者,法意有在,而偏配之流,私自出入,全無忌憚,臣取見僞批傳播人趙泰呂原辭,而益不勝駭痛之至,緣坐被謫,何等重律,而金時吉兄弟潛相往來之狀,極爲放肆,萬頃之於金堤,金堤之於臨陂,雖曰隣比,地方有別,防限至嚴,則渠輩安敢任自離配,有若平民之自任行止者,而爲其地主者,亦何可不加禁飭,以致罪人之擅往他邑乎?今若不論,後弊難防,臣謂當該兩邑守令,亟罷其職,以示警責,仍令各邑,嚴加禁防焉。近日大小恬憘之習,實爲一時之痼弊,種種病痛,皆從此出,籌司,卽百責之所歸,內而治民之政,外而理邊之務,咸萃於斯,而今之籌司,架漏牽補,因循度日,諸堂之病故紛紜,本司之開坐甚罕,至於五日次對之規,又且閱月踰時,幾乎廢閣而不行,諸路狀奏,一任淹滯,或使邊閫請操之狀,題下於畢巡還到之後,如是而欲免庶事之廢隳,其可得乎?前後朝家,非不申飭,而終無飭勵之意,臣實爲之慨然,至若實錄廳事,尤極寒心。惟我先大王臨御四十餘年之間,時政之記,卷秩浩穰,纂輯之際,工夫汗漫,雖使刻期課督,逐日修潤,猶不可以三五四年期之,矧今廳號徒設,一味放廢,堂郞開坐,未能鎭日,開坐之時,亦不過書一進字而歸,此所謂頭白可期,汗靑無日者也。竊嘗聞列朝實錄纂修之時,自上,每加申勅,仕日單啓下之時,輒察其進字多少,用工勤慢,或下備忘,別加警責,或送掖隷,時賜賞賚,不但爲明賞罰示勸懲之地,乃所以重其事督其工者,故任其責者,亦皆殫竭心力,不敢自懈,今則殿下未或勅勵,一任其自便,顧何怪乎因循遷就,終未底於指日訖工也哉?臣謂爲今之計,莫如自上,先行勤勵之政,仍下警勅之音,使大小臣工,各盡其職,無復有舊日恬憘之習,則百度惟貞,庶事咸擧,至如實錄之重,亦可期其速了也。臣雖病未詣臺,目前可論之事,不宜終始泯默,草草數語,仰祈明主之處分,儻聖上,不以人廢言,則幸甚。臣無任激切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正言尹恕敎疏曰,伏以臣,樸愚駑蹇,文質無底,時政得失,都不通曉,言責重任,自知難堪,除授之初,卽宜控免,而格例是拘,疏單俱閡,繼而大論方張,伏閤有日,在臣子沐浴之義,有不可以無似辭者,遂乃冒昧出仕,隨參於三司齊籲之末,而誠意淺薄,兪音終閟,使窮兇極惡之逆婢,尙今假息於肘腋至近之地,不職之實,於是乎著矣,慙悚之極,若負大何,引避請出,已失所圖,而格外只推之命,又下於違牌俟罪之餘,惶隕悶蹙,益不知所以容措也。玆不得不冒死仰瀆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亟命鐫臣職名,仍治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臣於逆婢事,旣不得其言,又方露章自列,宜不敢更申其說,而第於三司合啓之日,竊有所欲言而未及者,且念犯上謀逆之賊,人得以討之,亦安可自阻而泯默而已乎?噫,行藥御膳,謀害君父,是何等大逆也?此賊不討,則聖躬不安,聖躬不安,則宗社不安,爲今日臣子者,目見聖躬難言之憂,宗社無窮之慮,而徒以瀆擾爲懼,承順爲恭,終不能得請而正法,則是乃負聖躬也。是乃負宗社也。滿廷臣僚,擧將不免於不忠之誅矣,此所以三司、廟堂之閱歲爭執,交章論列,至於伏閤,至於請對,而不知止者也。夫天下之惡,莫甚於亂逆,亂逆者,固輿情之所共憤,而尤人君之所深惡也。雖前史所載,百世之下,覽者莫不痛嫉,思欲斬之萬端,今此逆婢,親於殿下之身,敢肆凶毒,而殿下固拒群情,一向掩置,有若愛惜者然,抑獨何哉?殿下於前後筵奏,蓋嘗屢賜允許,而旋以本無爲敎,終無出付之擧,或從或否,處分靡定,若果本無也,則初何以允許,旣已允許也,則又何以本無爲敎也。至於近日憲臣,以三司諸臣之不能伏閤力爭,啓請推考,而殿下卽允之,及後三司、賓廳之相繼伏閤,相繼請對也。則乃反例批泛答,天聽邈然,夫卽允請推之啓,所以罪諸臣之不能力爭,力爭而又不從焉,此擧國臣民之所以甚惑者也。或者此賊,自先朝以來,供奉已久,故以殿下所愛亦愛之孝,有所不忍而如是遲回耶?果爾則有大不然者,彼頤、集諸賊,豈不是先朝舊物,而所嘗體貌之者乎?而按法行誅,不少假借者,誠以其罪,卽神人之所共憤,而覆載之所不容也。且如淑媛趙賊,以仁廟後宮,最承恩寵,産育二王子一翁主,其處地尊貴,夫豈幺麽一宮婢比也?然其罪盈惡積,逆節已著,故孝廟於嗣位三祀之後,卽按其罪,夬正典刑,蓋其不忠於孝廟者,乃所以不忠於仁廟,而仁廟在天之靈,亦所憤痛故也。先王寵姬,猶加顯戮,容貸不得,顧何有於行凶一逆婢,而殿下終始持難,乃至於此也。況其罪關宗社,而有非殿下之所得私宥者乎?臣愚死罪,竊以爲過矣。曩日賓廳之啓,聖批所謂無疑似云者,未知何說也。無乃以掌膳宮人,元無金姓者而云然耶?抑以形迹之無可疑者耶?夫宮人行藥之說,本出於節賊之招,而嚴刑之下,宜不無言語之錯出者,渠雖以金姓納供,而或李或朴或鄭或趙,皆未可知也。但其招辭中日子,與藥院所記,一一相符,則其人之眞有,其言之非誣,明白無疑,而此賊之討與不討,卽宗社安危之所係也。終不可以難査而置之,臣意則以爲,不必問其姓金與否,只査伊日掌膳宮人,出付鞫廳,窮覈嚴訊,則必自相指告,而斯得不難矣。若欲以形迹而辨之,則誠有所未易者,自古亂臣賊子之潛圖不軌者,其爲計至秘,其爲謀至密,豈肯使露於形迹之間,而致人覺得耶?故曰,大奸似忠,伏願殿下,勿以其無疑似,而少忽其防患之道,快從群下之請,考其日子,按其番次,盡爲出付有司,使得明査正法,以幸宗社,以伸輿憤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憲府持平李春躋疏曰,伏以臣之頃忝諫職也。所論兩事,雖甚寂寥,亦自附於採公誦規官方之義,而惟其人微望輕,言不見重,因此細事,譏斥紛然,終至自劾而見遞,方欲論人,乃反遭斥,此實臺閣之羞,臣方齰舌知悔,自分不復與於言議之末矣,栢府新命,忽下此際,臣誠驚惶慙悚,罔知攸措。今於事過之後,不宜復尋前說,以長藤葛,而第其時納言引避之辭,憲臣處置之語,有不容不一辯者。噫,姜必慶之人望名論,臣則曰物情未允,而救之者則曰,公議僉允,其所云僉允者,蓋指當初完圈之謂也。信如其言,雖有倖參之人,居臺閣者,其將諉以完圈,而不敢疵議耶?若夫直拜校理之有違政格,不但憲長爲言,朝紳之間,物議譁然,而今諫臣,意在自是,費力分疏,反以爲完圈二年,亦無他議,始除館職之後,發此改定之論,何其言之抑勒至此也?必慶之冒忝堂錄,雖在昨年,而臣之入臺,適在其始除館職之後,則雖欲論之於完圈之初,其可得乎?且臣所論,不過斥其資望,未嘗指議其門閥,則晉山世閥之說,尤極可笑,苟如諫臣之言,則系出晉山者,其將不問其人之如何,輒通淸塗,而人莫敢言耶?此等政格,非臣攸聞,而憲臣處置,亦襲其意,欲置落科,則求說不得,但曰遽請改正,宜見非斥,似此臺議,令人代羞,亦何足多辨也?噫,用舍偏係,臣固病之,若於許多人中,揀取一二,則雖非投合時好,如必慶者,人地文學,亦豈無較勝者,而今獨於必慶,爲之剪拂焉救解焉,欲以此爲異趣人不區別之證,如是而後,方可以服人心耶?諸臣之扶抑,若是其偏,故彼必慶者,倚以爲仰,妄益氣豪,彈墨未乾,不思自處,反詈之疏,汲汲徑投,胄筵之除,揚揚卽出,此豈迂拙抹摋者之樣,而乃敢厭然掩其平日行己之跡,反以里閈出入,本不頻數,朋友往還,亦甚稀闊等語,自誇而自詡,臣但恐其所謂里閈朋友,亦或有竊笑者矣。噫,臣雖無似,官以諫爲名,當初論劾,至請改正,而銓曹之還擬舊踐,不少留難,其爲必慶地則至矣,不亦輕臺閣之甚乎?此莫非如臣疲劣,忝居臺地,言議不足有無之致,反躬慙恧,尙誰尤哉?至於南泰徵事,停論之臺臣,亦嘗曰,不愜於物議,而遽爾卽停,不曾消詳於發論之人,何也?此亦臣見輕之一端,至若此人遞後,難得其代云者,恐非臺閣之所可知也。宰相曰可,諫官曰否,自是淸朝之美事,諫官之責,只當論其人器之愜與不愜而已。何必以其代之難與不難替,爲之慮也。臣不諒時勢,妄論草草數事,言不見用,反致無限唇舌,到今追思,尙有餘恥,其何可貪榮戀寵,更廁於風憲重地,行呼唱於道路,以益人之嗤點也哉?區區情勢之外,且有兼臺親嫌,宜卽詣臺自列,而臣本稟氣虛薄,居常善病,前月中屢當考試之役,處冷之餘,重感寒疾,許久彌留,委頓涔涔,而日昨西郊動駕之時,不敢偃息在家,擔曳進伏於路左,粗伸迎送之禮,觸冒風寒,諸症越添,僵臥床席,殆不省事,只此病形,亦無以自力祗肅,虛帶職名,益復悶蹙,輒敢忍死露章,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賜諒察,特許鐫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弘文館副提學李師尙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心力凋耗,虛紆經幄之任,蔑效塵露之報,頃者一再登筵,備陳逆婢正法之請,披瀝肝膽,罄竭底蘊,而終是言辭短拙,誠意淺薄,不足以感天心而回天聽,退出之後,危忱耿耿,焦慮百端,中夜不寐,憤悶欲死,而素患眼病,日漸增劇,瞖膜貫睛,全不視物,百方醫治,迄無分效,自分終作廢疾之人,無由更請淸閑之暇,復伸沐浴之請,而論思之地,疏章迭上,皆以肘腋之間,禍胎未祛,爲深憂極慮,而臣病未造朝,日尋長單,尙使難言之禍機,潛藏於宮掖,而不能及時殄滅,臣實瞿然慙恧,無以自解。伏願聖明,亟命鐫臣職秩,使賤分得以粗安,不勝幸甚。抑臣於近日事,略有一二淺見,玆敢附陳於疏末,祈幸澄省焉。趙女貞任巫蠱情節,極其妖惡,埋凶於舅家,實是倫紀之大變,果如臺啓所云,則窮覈正法,斷不可已。蓋巫蠱端緖,初發於慶尙監司金東弼之家,而趙婢一人,旣已杖斃於金家私自推問之時,其間委折虛實,東弼必自詳知,先問於東弼然後,次第究覈於趙婢之在囚者,則證左分明,自可取服,獄體法理,不可舍此而他求者,而執法之地,尙此寥寥,臣竊慨然。臣伏聞日昨朝參時,有以大寒陽春宜用寬大之典等語,縷縷陳達者云,臣未知語意脈絡之何所歸着,而竊有所區區過慮焉。在昔仁廟反正之初,凶黨餘孽,雖或有倖免刑章者,率皆痼弊,不齒人類,殆至今百有餘年,雖孝子慈孫,不能掩其醜,蓋以公議截然,不敢輕議其宥釋。況此三手兇逆,不啻萬萬於癸亥之群兇,而外影縫客之得保首領者,亦云幸矣,乃欲蕩滌抆拭於天討纔訖之後,其爲日後計則得矣,其將置國家於何地耶?臣恐若此不已,則隄防漸疏,邦憲不嚴,伸雪四凶之論,必將繼此而起,豈不寒心耶?,默觀近日討逆之意漸緩,而循私之習漸痼,砥勵名節之類日退,而放倒廉隅之輩日進,伸救賊述,重遭臺劾,而拔置淸顯,有若崇獎者然,媚悅權要,積有疵謗,而荐授雄藩,略無持疑之意,朝章之紊亂,國勢之陵夷,已不可言,且以向來事言之,廟議乖舛,顚倒將望,旣出常格之外,筵奏猥雜,北人宣薦,至煩黈纊之聽,朝廷由是而不尊,公議職此而拂鬱,廊廟彌綸之地,乃有此等擧措,其何以服人心而重國體乎?臣中心慨𪫻[惋],懷不能已,敢此略貢愚忱焉。仍竊伏念,臣阿堵之病,發於暮境,氣血已盡耗敗,鍼藥亦難責效,日夜合眼面壁,更無復見天日之望,而所帶館職之外,籌司、史局兼任,何等緊重,而踰時越月,一未仕進,實緣病勢之彌久,非出於怠忽自便之計,而頃者諫臣疏中,亦以籌司、史局之一向瘝曠爲言。臣於是,尤增慙悚,若論日久曠廢之罪,則臣實居先。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病情之難强,本兼諸任,一竝鐫改,俾臣得以保其調攝,以卒生成之澤,公私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獻納沈埈疏曰,伏以臣於昨日,入侍筵席矣,自上天怒遽震,至有一二臣蒼黃逬出之擧,此誠殿下之過擧,而亦非大聖人包容之大度也。入侍諸臣,相顧錯愕,景色愁沮,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何幸風雷之改斯速,日月之更皆仰,大易之不遠復,成湯之改過不吝,何以加此?入侍諸臣,聚首相慶,皆以爲,聖上之於臣隣,雖或有一時過重之嚴敎,畢境和氣譪然,不失乎待臣以禮之道。凡在聽聞,孰不欽仰?而第伏聞宋儒程頤之言曰,治怒爲難,惟克己可以治心,旨哉言乎?此實治心之蓍針也。蓋人情之動,是爲七情,七情之熾,其情鑿矣,此先儒之所以特拈出怒之一字,以爲凡百君子治心之藥石者,豈不以怒者,氣感於物,而迅如奔霆,湧如山岳,有不能猛制也?此實君子之所當精察而力治者,則況乎人君,酬應萬機,接待百僚之際,尤不當放倒也明矣,苟不於學問上做去,則終無以自反乎無過之地矣,前後諸臣章牘上,以聖學加勉之意,眷眷陳戒者多矣。而今以聖上一時過擧見之,聖上之其不能存心於陳戒之言,用力於涵養之工者,有可以推知矣。伏願殿下,益加學問之念,痛下克己之工,無一時之或怠,毋一念之或忽,眞積力久,勉勉不已,則氣質之査滓消盡,天理之活水澄澈,凡於酬應萬機,接待百僚之際,自無喜怒之發見於辭氣之間,自底於無過差之域矣,此豈非宗社臣民之福哉?且臣於執義洪廷弼之處置憲臣,竊有所慨然者,權重經之訟辯其祖,固不足怪,而以其祖半日輟籲,得罪於先朝者,追提未徹之箚,欲爲掩罪之資者,誠如憲臣所論,而廷弼之置之落科,有拂公議,臣於傳啓之後,宜有責罰之請,而倉卒之間,不免於疎率之歸,臣之溺職之罪,實無所逃。伏乞聖慈,遞臣之職,以爲人臣不言者之戒,不勝幸甚。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藝文館檢閱曺命敎疏曰,伏以臣,與聞薦議,罪均僨誤,而積犯違逋,罰止恩罷,洪私所被,微分粗安,不意日昨筵中大臣陳奏,謂臣不參薦事,不當引嫌,又以卽令新薦爲請,恩敍旋下,舊職復玷。臣於是,惶愧悶蹙,繼之以訝惑也。若臣之不可復當史局,旣已略及於前疏,此實聖明之所洞燭,通朝之所共知也。顧何事於縷縷,而今於成命之下,又不得不罄陳,臣尤死罪。夫史局規例,比他司爲重,而新薦,又史局之最重者也。每當新薦,雖適解職名,而未及去館之前,則輒先簡問,自古則然,向於新薦時,右僚果簡問於臣曰,某日將以某也某也議薦,臣遂書謹悉二字而後始開薦坐,蓋臣與右僚一人,有應避之嫌,故特未同參薦坐而已。至於可否,則未嘗不爛熳,誠使臣意見不合,稍示崕異,則不得開坐完薦,然則史局之待之也。不以不在其位而有間也如此,其所自視也。亦不以不在其位爲解而可否也如此,此可謂不參於薦事,而其所引以爲嫌者,果當乎否乎,大臣之今爲是言,實非臣淺慮之所能及也。且館中故事,有斑斑可考者,前參判臣李㙫,曾在史局也。以親嫌而見遞與臣同,不參薦坐而只與聞可否與臣同,敗薦之後,朝家之督令新薦,亦與臣同,而㙫一疏再疏,終不應命。其時先大王,特下備忘曰,史局一空,違牌坐罷,實由於新薦,今雖收敍,旣不得出而了當薦事,其勢然也。今若依近例,以曾經翰林中無故人,啓下別兼春秋,速完新薦,則史局無久曠之患,新薦有完了之期,其令春秋館稟處。噫,先朝此敎,非專爲薦事之速了,誠以廉恥遇臣,不欲奪其所守也。此足爲永世不刊之典,而況㙫,旣力辭于前,臣乃冒當於後,則館規之隳廢,由臣而首,而公議之嗤點,何以自解?臣雖迷頑,豈不知君命之不可屢違,史局之不可久曠?而今若放倒廉隅,徒以承命爲恭,則不但一身之進退無所據矣,其羞當世而損國體,亦非細故也。此臣所以寧被重何,而終不敢冒沒承當者也。昨隨天牌,猥陳血懇,見阻喉司,泯默而退,例罷亦靳,恩召荐下,嚴畏分義,謹此趨詣於九扄之外,而情勢如右,末由祗承,又不免露章徑退,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慈,仰念先朝體下之敎,府察史局已行之規,下臣此疏,令春秋館,劃卽變通,仍治臣積逋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司諫院司諫尹會疏曰,伏以臣本湔劣,濫蒙洪造,猥忝臺列,絲毫無補,尋常愧懼,若隕淵谷,而惟其憂時願忠之誠,不後於人,略有所懷,敢此煩陳,以祈聖明之澄省焉。噫,歲飢民困,八路同病,公藏私畜,一倂如洗,言念民事,實爲哀痛,至如畿內及兩西,數年之內,累經勅行,尾閭之費,悉責民間,人不樂生,怨日益深,仁民之政,固宜優恤。臣謂申勅廟堂,別爲變通,歲入常稅中,略加權減,以慰小民之望焉,生民休戚,係於守令,審察臧否,莫如廉問,頃日筵中大臣,請遣繡衣於東北,而畿甸兩西,則以從後發送之意,稟定蒙允,此雖出於軫念三道之疲於支勅,而臣意則不然。列邑守宰,未必皆善,如非其人,民受其毒,豈可以勅行絡繹,事不成緖,不思按廉之道乎?況其治績能否,易著於需勅之區劃,生民苦樂,可驗於出役之煩寬,宜趁此時,詳加採訪,隨其勤慢,明施黜陟,則不但爲懲勸之方,亦可以採民情而省民瘼,臣謂一體發遣,以示朝家軫恤之意焉。臺閣言事,貴在審愼,而近來論人,全不商量,剩作平地之風波,爭尋一室之戈戟,互加疵摘,傷敗世道,已極慨惋,而至若李端章之論吏曹判書柳鳳輝事,則尤爲駭悖,鳳輝盡瘁報國之誠,端章逞憾傾軋之計,儒臣章牘,大臣筵奏,悉陳無餘,不必架疊,而請削之疏,久靳兪音,敦勉之典,尙今無聞,其爲抑鬱,當復如何?臣願速降明旨,快示好惡焉。且於憲臣論劾前縣令李衡秀事,亦有所慨然者,衡秀之明敏才能,儕流所推,則濫通忘廉之目,決是題外,若其錄勳時事,則臺臣,似未詳其實狀矣。李行秀[李衡秀]所寫,卽是敎命文,而勒謂之勳臣官敎,有若替執賤役,圖贈崇秩者然,蓋正勳敎文,知製敎製進,朝士儒生中,以善寫者書之,自是古例,雖以庚申年言之,如申曅、朴泰維、禹弘成、韓永熙諸人,皆當是任,則行秀[衡秀]之書此參勳,有何可賤可苟之事耶?代寫王言,體例自別,而謂之賤役,參錄推恩,國典應行,而謂之濫竊,以此爲罪,不亦異乎?蔭官雖曰微末,所遭極其冤枉,玆敢略附於疏末,惟聖明俯察焉。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昌山君相疏曰,伏以臣,見差太廟秋享獻官,伏見兔鹿醢封進之器,不但缸口類皆破缺,或是瓦器,或是磁器,而俱是閭家日用之舊器,甚爲不精,事之未安,莫此爲甚,不任驚駭。推問於該寺下人,則以爲,進排官司,不施報稟,私自備待,以致如此云,設如其言,何敢以破垢之物,進用於莫重祭享耶?此則進排下人慢忽之致,而第念用瓦器則純用瓦器,用磁器則純用磁器,每於祭享時,排進純色新器,誠爲得當。宜令該寺,考例變通,俾無不潔之弊焉,此係變通,故方此治疏將上之際。卽伏聞老母舊患添劇,五內煎迫,急於歸護,不得進參於今日起居之班,不勝惶恐。乞治臣罪,以警具僚,仍命許遞臣所帶摠管之任,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无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此等疏辭,已過之事,還出給。

○今四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三司請對入侍,同副承旨李眞望,記事官尹志,編修官安瑞羽,記事官尹尙白,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師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上西向坐,諸臣入伏訖。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正言具命奎、朴師悌合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正言具命奎、朴師悌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逆婢査出之請,實出於爲君父討復之義,則職在三司者,設有些少嫌礙之端,惟當一切捨置,勇往直前,齊聲合籲,準請乃已。而校理呂善長,修撰李眞洙,乃以前冬伏閤時避辭中,不得其言則去等語,執爲不可更進之端,前後發簡,一不坼見,終始引嫌,無意進參,夫當初守閤,終不得請,辭窮意竭,求說不得,借引古語,以爲引咎之端而已。則此與經文本意,本自不同,而到今大論更發之日,膠守無義之見,終無出當之意,不可無規警之道,請校理呂善長,修撰李眞洙,竝命遞差。上曰,依啓。

○命奎曰,臣等以逆婢査出事,求對申請,而又以勿煩爲敎,今此逆婢罪狀,有何一毫可疑,而一向靳兪至此乎?苟有一分難明之端,亦宜明敎曲折,而不曾開示,只下勿煩之敎,臣等實不勝憂歎之至。臣子討復之義,不可一刻緩忽,君臣之義,貴在誠意相孚,當此之時,不忍與此賊俱生,夬賜允從,千萬伏望。上曰,勿煩。世最曰,臣等請對,至於再次,而尙靳兪音,非不知鎭日求對,期回天聽,而煩瀆是懼,今始更請矣。玆事之宜卽允從,諫臣業已備陳,不須更煩,今番則夬賜允從,何如?長潤曰,行藥宮人必討之義,已盡於臺啓及諸臣所達,而此逆,潛伏於肘腋之間,尙逭天討,不但神人之憤莫洩,實爲宗社莫大之憂,而殿下每以難査爲敎,此賊行藥情節,已露於盛節之招,黃水吐出,昭載於藥院日記,有何難査之慮乎?昔在仁廟朝,有宮掖間巫蠱之變,筵臣請査出疑似之人,此豈非今日可法者乎?雖以近事言之,頤、集逆節彰著之後,因三司請討,夬正王法,況此一逆婢,寧容一日緩討乎?此賊一日不討,貽一日之憂,二日不討,貽二日之憂,而殿下每以難査爲敎,臣恐此賊,自知其罪,終難倖逭,必將益肆兇毒,尤不可不亟賜允從矣。師悌曰,逆婢罪狀,三司諸臣,相繼陳白,無容更達,而殿下若以難査爲敎,則臣等當以査出之道仰達,明白下敎伏望。命奎曰,憲臣,以將來之憂爲言,而臣則以爲旣往之罪,不容半刻假息矣。弼夔曰,錯毒御膳,謀害上躬之賊,何可一日戴頭而生乎?珖曰,臣子爲君父慮患隄防之道,靡不用極,且殿下,上奉宗社與東朝,何可自輕乎?今日不能査出正刑,而他日或有難言之憂,則在廷臣子,雖湛宗滅身,無以自贖其罪,此所以不避煩瀆,期於準請者也。明白下敎伏望。鎭禧曰,臣以此事,陳達筵席,亦累矣,此賊不討,聖躬不安,聖躬不安,宗社不安,宗社不安,臣子之分蔑如,將何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耶?殿下必賜允從然後,臣等方可退出,明白下敎伏望。師悌曰,凡事積久爭執,終未得請,則或有寢止之道,而玆事未准請之前,決不可寢止,必爲允從,何如?鎭禧曰,雖以前史言之,逆賊安可晷刻容息乎?幺麽一逆婢,三年爭執,終不正刑,則不但臣等之罪,無以自解,亦豈不貽累於殿下乎?殿下亦嘗正法四兇,則況此一逆婢,何難行討乎?其難從之由,明白下敎,則臣等可以畢暴所懷,而每以勿煩爲敎,不勝抑鬱,明賜下敎伏望。世最曰,以私家言之,朝臣家婢僕中,有謀害其主者,而不能査治,則自上俯聞,其將以其家爲無憂耶?臣等,此賊未討之前,何以自安於心乎?鎭禧曰,此賊敢試鴆毒於御膳,情節業已敗露,渠亦自知其難保,必倍肆毒,聖上何不深思宗社,而如是留難耶?今日必爲夬從,以解臣子鬱抑之心,千萬伏望。上曰,勿煩。弼夔曰,臣等誠意淺薄,終未回天,此則臣等之罪也。鎭日煩瀆,雖甚惶恐,而臣子討復之義,不容少緩,敢此縷縷仰白,必爲允從,何如?鎭禧曰,殿下曾於賓廳之啓,以元無疑似者爲敎,而臣等亦未嘗信之矣。旣曰,掌膳。又曰,金姓,則此豈不明白乎?若使無是人,則前豈再允臺啓耶?今日則明白下敎伏望。命奎曰,黃水吐出,明載藥院日記,盛節招中,以用毒藥後吐出黃水爲言,此豈虛疎之言耶?師悌曰,一逆婢之出付攸司,若是留難,臣等不勝悶迫矣。長潤曰,殿下每以査出未易爲敎,而臣則以爲不然也。不但姓金之人,其日掌膳之宮婢,一倂出付攸司,則可以査出矣。珖曰,憲臣所達是矣,掌膳宮人,毋論某姓,一倂出給,則可以嚴覈正法矣。師悌曰,臣等旣請討逆婢,則何可以瀆擾爲懼,而遽爾退歸耶?但以準請爲期矣。世最曰,縷縷陳達,一向靳兪,不勝抑鬱,只望夬允三司之請矣。

○眞望曰,今日所下疏批,有分三等之敎,而其中言事陳戒疏,宜有別爲賜批之道,至於洪萬朝休致疏,申致雲辨誣疏,似不當入於此中,或還爲內入乎,何以爲之?敢達。上曰,依爲之。

○鎭禧所啓,申致雲,頃在憲職,請削權尙夏,其黨洪禹著等,欲爲逞憾,追提致雲先代事,公肆醜詆,罔有紀極,此事已經先朝伸雪,今無可言,則此輩之構誣,不足掛齒,而居臺閣者,因論事而辱及其先,則不但當之者痛冤,若此不已,誰復有不計利害,爲國進言者乎?承旨今以其辯疏事,有所陳白,自上,明賜批旨,恐合於待臺閣之道,故敢達。上曰,依爲之。

○眞望曰,慈聖愆度復常,此乃莫大之慶,進宴不可不及時設行,曾有自內陳請之敎矣,未知已得請否,必從速稟定後,方可擧行矣。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4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呈辭。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陵府使權世恒。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柴平湯,連爲進御,而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調攝之候,亦復何如?加味二陳湯,連爲進御,而頷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亦已復常乎?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宜當,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平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矣,勿爲問安,只於議藥時入來。

○李翊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翊漢曰,今番慈殿未寧時,藥房都提調以下,竝書啓。

○李眞望啓曰,事變假注書鄭道殷,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掌令朴長潤,正言具命奎、朴師悌合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掌令朴長潤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具命奎、朴師悌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4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式暇。右承旨李翊漢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自辰時至申時,日暈。啓。

○李眞望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翊漢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副應敎柳弼垣,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以統制使狀啓,巨濟居鮑作金淡未等渰死事。傳于李眞望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翊漢,以錄勳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具爀,今月二十二日政,除授漢城府判官矣,卽今儀軌修正之役方張,以都監單郞廳,詞訟劇地,難以兼任,他閑官換差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李直望,以義禁府言啓曰,頃接月令醫員方世弘手本內,時囚罪人崔守慶所患風症,漸加危劇,半身不收,言語不通,精神昏迷,不省人事云,故使之各別救療矣。今又再上手本,以爲病勢一向危重,方在奄奄中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五日,良人裵言得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益弼,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七番中部右司屬江原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四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六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閏四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等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右部右司忠淸左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閏四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四番別馬隊五十六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閏四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三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兩朔應立右部後司屬江原道五哨軍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六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司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六月、七月當海西六番、七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答同副承旨李眞望疏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原疏見下

○答司諫尹淳疏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原疏見下

○李眞望,伏以臣之迃踈鈍劣,無所肖似,量才揣分,本非供世之具,而應擧覓官,猶不知止者,只爲老母在堂,欲求升斗之祿,以救朝晡之急,淸塗華貫,初非意想之所及,而遭遇兩朝,誤恩稠荐,前後歷歇,罔非踰分,尋常愧恧,榮反爲懼,在臣今日,惟當效古人辭尊辭內之義,庶爲自靖之道。且念臣母今年八十有三歲矣,少而多疾,老益羸敗,重以慘慼相仍,悲憂侵鑠,床席危喘,懍懍朝夕,顧臣家世貧寒,又拙於謀生,飢無以爲食,寒無以爲衣,疾病無以爲醫藥,反使耄聵之老,自爲經紀,施及百口,子職虧闕,情理莫伸,臣每一念至,胸肚抑塞,涕淚暗滋,臣於十數年來,蒙被厚恩,饒邑名藩,導輿就養,亦且屢矣,而率皆久不過周歲,近或止匝月,扶將朅來,徒貽長路撼頓之勞,左右甘毳,曾無數年安享之樂,況今崦嵫之暮景,益駛,烏鳥之私情,益急,誠以此時,得借便近一邑,辭榮就卑,粗安本分,割俸捐廩,以備瀡滫[滫瀡],則篤老之日獲免寒餓,人子之心庶無大憾。目今聖化方隆,孝理尤敦,近臣之爲私干恩者,雖其親老不至如臣,家貧不至如臣,有願必遂,無微不遍,若臣九袠之母,恒飢之家,未必不先囿於覆燾之仁,輒忘僭猥,略披肝血。伏乞聖慈,憫臣諒臣,曲垂恩眷,使臣母子,生有祝華之願,沒有結草之報,千萬至禱,臣無任云云。

○尹淳,伏以皇穹保隲,聖孝孚感,大妃殿下違豫之節,遄復康安,旣告慶於太寢,颺賀於大庭,八域含生,驩呼忻祝之情,當如何哉?仍竊伏念君有召則趨,國有事則赴,乃臣子常分,臣以草莽廢頓,與死爲隣之一微物,較月恩除,不離法從,而情病所迫,荐犯違逋,溫批之下,一味偃伏,間者湯藥之憂,旣未能起身奔問,昨日呼嵩之儀,又未能自力趨造,直是頑然土木,不省誠禮義分之爲何事,罪在罔貸,寧死無生,玆敢席藁封章,冀伏嚴誅,若夫諫職新命,恐懼不暇陳辭,危疾陋狀,屑猥不敢屢瀆。伏乞天地父母,斧鉞飾威,痛繩臣廢禮蔑分之罪,以爲人臣有召不趨有事不赴者之戒,千萬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

○今四月二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三司請對入侍,同副承旨李眞望,記事官尹志,記事官柳汝霖,記事官尹尙白,大司憲李世最,副應敎柳弼垣,掌令朴長潤,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上,西向坐,諸臣入伏訖。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獻納趙翼命,正言具命奎所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大司憲李世最,掌令朴長潤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獻納趙翼命,正言具命奎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世最曰,臣等累日請對,尙靳兪音,臣等誠意淺薄,言辭拙澁,不能感回天心,莫非臣等之罪,而如此罪人,終不出付攸司,夬正王法,則難言之憂,固已無極,而國家刑章,於何少伸乎?今則夬賜允從,伏望。上曰,勿煩。長潤曰,初因臺啓,旣賜允可,而反以査出之難,不許出付,臣之愚意,竊以爲不然,其日掌膳宮女,一倂出給攸司,則何難査出乎?此賊未討之前,不但三司請對而已。速賜允從幸甚。翼命曰,長潤之言是矣,殿下之尙不出給,必以査出爲難而然矣,掌膳宮人多寡,未知如何,而黃水吐出之日,掌膳當該宮人,竝出付王獄,則自可盤問事情,斯得其罪人,如此兇逆,何可以査出之難,仍置肘腋之間乎?賊招所告,不啻明白,決不可因循置之矣。此若在外賊人,則鞫廳豈至今不爲推治,而此係內間宮婢,故尙未査出,豈不悶迫乎?上曰,何以出送乎?弼垣曰,前後以此事,陳達累矣,金姓宮人,何等惡逆,仍置肘腋之間耶?此而不能正法,其將國不爲國,必爲允從伏望。命奎曰,臣等道理,不可以不賜允從,遽爾退歸,請以必從之意,仰達矣,當初毒藥之貿來燕市及先爲嘗試等情節,已盡彰露,和進御膳,已著於賊招,黃水吐出,亦載於藥院日記,則如此兇逆,安有不討之理哉?人臣討逆,本出於天理民彝,殿下何可沮遏乎?上自大臣,下至輿儓,皆曰,此賊可殺,豈有如此而尙能偸活者乎?雖如怨國掛書無形無迹之罪人,尙且鉤得,況此掌膳之婢,其姓已發於賊招,何可一刻容息乎?弼夔曰,雖以前史觀之,漢文帝馳馬峻坂,此不過有御橜之憂,而袁盎尙諫曰,陛下縱自輕,奈宗廟何?今殿下上奉宗社,一身付托之重,果何如?而一向斳兪耶?必賜允從,千萬伏望。珖曰,幺麽一逆婢,何難正法,而一向留難至此乎?以聖上日月之明,必當照燭其疑似者,且吐出黃水,明有其日掌膳宮人,毋論某姓,一倂出付,則王獄自當區別,玉石明加覈治,夬允三司之請,何如?鎭禧曰,此與尋常逆賊有異,置諸心腹肘腋之間,宗社安危,國家存亡,係於此賊之討與不討,黃水吐出,雖賴皇天祖宗陰隲,而似此惡逆,何忍至今容息於覆載之間乎?群下雖不力請,尙可出付攸司。況今三司諸臣,三年爭執,而一向靳兪,實爲悶迫,今日則允從,伏望。翼命曰,殿下之尙不出付者,必以無其名,故難於査出而然矣,其時掌膳宮人,不計多寡,一倂出付,則自可査出正犯矣。今雖出付外獄,如有冤枉者,亦可分釋,掌膳諸婢,一倂出付,何如?弼垣曰,果無自內査出之路,則掌膳諸婢,一倂出付,使之按査好矣,賊招旣以掌膳金姓爲言,則亦何至於難査乎?翼命曰,如有査得罪人,出付王獄之道,則臣何可以掌膳諸婢,一倂出付爲請耶?今則累年爭執,終未査出,故臣或慮難於査出,有一倂出付之請矣。珖曰,若自內査出正犯,則豈不幸矣?而或以難査,尙未出付,則亦甚悶迫,今雖一倂出付,必無無辜宮婢枉被刑杖之理,必爲一倂出給,何如?鎭禧曰,古今兇逆何限?而似此惡逆,隱伏於肘腋之間,宗社之憂,不可勝言,毋論金姓與他宮婢,速爲出給則幸矣。不然,臣子分義,萬無寢止不爭之理,上下撕捱,徒傷國體,今日明賜夬斷,千萬伏望。世最曰,賊招旣以掌膳金姓爲言,明有其人,此可見矣,而自內如或難査,則依諸臣所達,一倂出付,何如?長潤曰,逆婢之出付鞫獄,初允於臺啓,末乃以無其人不許出給,此必自內査出之際,宮婢輩互相隱諱,難於摘發而然也。凡臺閣論事,事體旣重,而今則三司諸臣,合辭力爭,安有三司竝發,而不得準請之事耶?外廷諸臣,皆以此賊未討,則國不國人不人,有此三司請對之擧,若不允許,則雖累日煩瀆,決無徑停之理,今若出給掌膳諸婢,使王獄按治,不得實則已矣,初不出付,寧有是理,區區之見,不可不速賜允從矣。弼夔曰,一逆婢罪關宗社,殿下雖欲傅生,有不可得矣。掌膳諸婢,今雖竝付王獄,豈有玉石俱焚之慮耶?群下之陳請,若是懇迫,而天聽邈然,不勝抑鬱矣。世最曰,臣等自外入對之際,每以準請爲期,及其入侍之後,輒以許久瀆擾爲懼,未免徑先退出,此乃臣等之罪,而今日則必爲夬從,何如?鎭禧曰,御膳錯毒,若非掌膳宮人,誰敢行兇乎?自內雖難査出,出付王獄,則自有査出之道,今日夬允臺啓,實爲宗社之幸矣。翼命曰,如是陳達,雖極惶恐,未知自內査覈,終未得其人與否,而君上不可親自査出,出付攸司,使之按査,豈不合宜乎?內間雖或累査不得,三司諸臣,尙不能與知,八域臣民,尤何以知也?人皆以謀害君父之一逆婢,在廷諸臣,無意致討云爾,則臣等,將何以自立乎?其時掌膳諸婢,亟命出付攸司,期於審愼按査,何如?命奎曰,勿復留難,速賜發落,何如?翼命曰,縷縷煩達,極知煩猥,而自上逆慮,其自外必難鉤得,而終不出付,則寧有是理耶?宮婢雖與外間僕隷有異,此係惡逆,査治之事,一時出給,有何所難乎?聖意所在,臣不敢知,其時掌膳之列,悉付外獄按査之後,雖未得正犯,亦勝於初不出付矣,臣等所達,從速間明賜發落,何如?眞望曰,諸臣竭誠仰達,而終無明白發落,不勝悶鬱,敢達。上曰,勿煩。諸臣,以次退出。

4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坐直。左承旨呂必容式暇。右承旨李翊漢服制。左副承旨李世瑾未肅拜。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仕直尹志。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善山府使趙正禮,沔川郡守尹大英,永川郡守申兼濟。

○夜五更,流星出牛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李翊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又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李眞望,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翊漢,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臣朴弼夔,以御營廳郞廳,今日坐起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柳鳳輝呈辭受由,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都承旨李萬選進。兵批,判書李肇病,參判朴熙晉進,參議沈珙病,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進。吏批啓曰,判書柳鳳輝呈辭受由,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吏批啓曰,卽接戶曹移文,則廣興倉主簿李秉泰,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吏批啓曰,新除授溫陽郡守申聖夏戶奴呈狀內,矣上典,痰火實病,纏痼危劇,萬無時月待差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果重,則有難等待其差復,溫陽郡守申聖夏,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新除授訓戎僉使金光俊呈狀內,素患臂脚不仁之症,源委旣深,坐臥須人,以此病狀,萬無作行之勢。且以獨子無兄弟,有八十老母。揆以情法,決難赴任,入啓處置云。不但身病之如此,邊將之親年七十以上獨子無兄弟者,許遞其任,已有定式,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以李鳳年爲承旨,任珖爲校理,趙最壽爲修撰,金浩、李基命、鄭匡濟爲兵曹佐郞,李世璡爲司評,蔡成胤爲綾州牧使,李秀蓂爲成歡察訪,漢城判官具爀,儀賓都事尹翼駿相換,奉敎單,尹尙白,學正單,金道彦,以尹世恒爲廣興主簿。

○兵批,副司直,李世瑾、呂善長,副司果,李眞洙、鄭赫先,副司正,鄭道殷。

○李眞望,以宣惠廳言啓曰,因忠淸右道御史書啓,禮山縣奴婢貢,不卽懸頉,當該郞廳罷職事,自備局覆啓允下。本廳郞廳鄭赫先,以其時該郞,現告罷職矣。所坐旣不大段,數遞亦甚有弊。郞廳鄭赫先,姑爲仍存,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王大妃殿愆候平復之慶,文武科庭試設行事,命下矣。武科則例有初試,故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八月初七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而取人之數,考見謄錄,則以王大妃殿平復之慶,設行庭試初試,壬寅年,初以取四百人啓下,適値觀武才時,外方擧子多聚,故特命加取四百人,此則恐不當爲援據之例,庚寅年,取二百人矣。今番則當取幾人乎?敢稟。傳曰,依庚寅年例爲之。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一提調意啓曰,本寺分養馬,如有故失瘦瘠之事,則每於畢上納後抄出,分授營邑,從輕重施罰矣。赦令旣下,時推歲抄,竝有蕩滌之命,別單抄啓,似不當,仍爲書入,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蕩滌。

○李萬選,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珖,今日政,陞拜校理,副修撰趙鎭禧,呈告不爲行公,下番將未免闕直。副修撰趙鎭禧,新除修撰趙最壽,竝卽牌招,使之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趙最壽,副修撰趙鎭禧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文武科庭試吉日,旣已推擇啓下矣。庭試處所,例設於時御所殿庭,而近年以來,設行於春塘臺,科次於仁政殿矣。今此庭試節目,亦依此磨鍊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掌令朴長潤,正言具命奎啓曰,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掌令朴長潤啓曰,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第宅,人之所居,而或有永久傳守者,或有互相買賣者,而比年以來,人心日偸,惟利是視。撤毁材瓦及垈基材瓦,則賣於長木廛,垈基,則仍播牟麥,舊日臺榭之墟,今作禾稼之場,氣象不佳,所見愁慘,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令漢城府,嚴飭五部,痛加禁斷,以革其毁舍買賣之習。都城十里禁標之內,勿許開墾,長養松木者,意有所在,而近年以來,民不畏法,城外至近之地,刈斫樹木,墾田作畓,日加月增,便作有主之物,無一閑曠之處。非但都城之人,蒭牧失所,松檜葱鬱之地,變成耕作之場,國綱之解弛,莫此爲甚。請令漢城府,發遣郞廳,摘奸査出,元田外禁標內新墾之地,一切嚴禁,依前勿墾。答曰,不允。末端兩件事,依啓。

○正言具命奎啓曰,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卽速摘發,出付攸司,快正王法。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4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服制。左副承旨李鳳年未肅拜。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觀象監,自巳時至未時,日暈。酉時,日暈。啓。

○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肇,副提調臣李萬選啓曰,雨後日氣稍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柴平湯,昨已畢進,而寢膳之節,一向平常乎?今日卽入診日次,臣等率諸醫,趁早入侍,詳察聖候,議定湯劑繼進當否,宜當。大妃殿調攝之候,更復何如?頷下微浮餘痕,已盡消解,寢睡水剌,亦已復常乎?加味二陳湯五貼,當盡於昨日,卽使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當爲議定繼進當否矣。臣等憂慮未已,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無事。寢睡水剌,一樣平常,湯藥進御,慈殿諸症候,寢睡水剌差勝後一樣,湯藥進御矣。

○藥房再啓曰,臣等入診退出後,與諸御醫及儒醫,反復商議,則皆以爲,柴平湯,更爲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卽爲劑入,大妃殿症候,伏聞入診醫女所傳之言,頷下微浮餘痕,比前尤微,而猶未盡爲消減,諸醫等皆以爲,加味二陳湯,加進五貼,宜當云。此藥亦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望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李世最,執義金始㷜,掌令朴長潤呈辭,李景說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本曹判書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呂必容啓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李鳳年,今日不爲出肅,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鳳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呂必容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修撰趙最壽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行吏曹判書柳鳳輝三度呈辭,傳于李眞望曰,只遞銓長。

○李眞望啓曰,赦令之下,已至七日,而因判義禁柳鳳輝呈辭引入,尙未擧行,事體未安,莫此爲甚。柳鳳輝今有只遞銓長之命,卽令該曹,付軍職後牌招,使之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柳鳳輝,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赦令,尙未擧行,事體分義,俱極未安,更卽牌招擧行,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眞望曰,進宴事,仰稟慈聖,則答曰累次更請,不敢違拂爲敎,以此分付該曹。

○李眞望,以禮曹言啓曰,進宴事,仰稟慈聖,則累次更請,不敢違拂爲敎,以此分付該曹事,傳敎矣。進宴廳堂上郞廳,令該曹卽爲差出,擇日,則依前例待設廳推擇以入,何如?傳曰,允。

○吏曹進宴廳堂上三,沈檀、金演、趙泰億。郞廳三,李宜華、朴弼禹、柳汝霖。啓。

○李眞望,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崔仁康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所當依定奪直赴殿試,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所受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竝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正言具命奎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今四月二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提調李肇,副提調李萬選,記事官尹志,記事官柳汝霖,記事官尹尙白。上,西向坐,諸臣入伏訖。肇進伏曰,今日風氣不佳,聖體,若何?上曰,無事。肇曰,大妃殿氣候,聞入診醫女之言,頷下微浮之氣,未盡消減,下情憂悶,卽今加減,若何?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肇曰,王世弟嬪宮氣候,亦何如?上曰,平穩。肇曰,使醫官診察,何如?醫官權聖徵診脈曰,左右脈度調均,不至帶數矣。肇曰,醫官診察時,使之瞻望玉色,何如?萬選曰,醫官診察時,臣等亦瞻望,何如?方震夔診脈曰,脈候似沈,而不至帶數,瞻望玉色,則亦和平矣。許坫診脈曰,左右脈候沈靜,不至帶數。玉色消瘦之候,亦勝於前矣。權聖揆診脈曰,左右脈度沈靜調均,而若以脈體言之,右邊比左邊稍大矣。金壽煃診脈曰,脈候左三部均一,而右脈候亦調均矣。鄭爾柱診脈曰,脈候左右三部度數,調均矣。任瑞鳳診脈曰,脈候有和緩之氣,肺脈亦似舒暢。瞻望玉色,則消瘦之氣亦勝矣。朴泰初診脈曰,脈度左右闊數之候,比前差減,大抵調均矣。李溟診脈曰,左右脈候調均,玉色亦和平矣。肇曰,聞醫官所達之言,脈度調均,玉色亦勝於前日云。不勝欣幸。湯藥進御後,腹中平否及藥之效害,果何如?而水剌,無厭進之時乎?上曰,一樣。萬選曰,柴平湯,已進數十貼,其效害明白。下敎,然後方可議定繼進之藥矣。上曰,無顯效矣。肇曰,柴平湯五貼,已盡於昨日,當退與諸醫,更商其繼進當否矣。

○肇所啓,黃海兵使李基福,除拜已久,備局、兵曹,促令赴任,而基福,以其親年已過七十,情理難於遠離,呈狀撕捱,不爲赴任。頃者大臣,以閫任,與他有別,句[勿]拘親年差遣之意,陳達定式,故基福,雖有老父,亦果擬差矣。今於朝家定式之後,一向固辭,無意赴任。前兵使見遞七朔,尙不得交龜,事體道理,俱極未安,李基福從重推考,數日內辭朝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

○萬選曰,小臣竊有所懷,惶恐敢達,君德成就,責在經筵,而一向廢却,筵臣及章疏,每以此仰請,而一不開筵,下情悶鬱。經筵,則靜攝中雖難頻御,而召對,乘聖候差安之時爲之,則豈不有光於聖德乎?肇曰,臣亦忝叨經筵之官,而近來經筵久廢,玉堂之官,不見講儀,久矣。群下之情,安得不鬱抑乎?經筵雖不得頻開,召對間間爲之,則亦好矣。萬選曰,召對亦不必鎭日爲之。當日氣和暢聖候差安之時,間召玉堂,論說經義,則必有益於調攝之道,敢達。上無發落。諸臣,以次退出。

4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服制。左副承旨李鳳年未肅拜。右副承旨李仁復在外。同副承旨李眞望坐直。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眞望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有政。吏批,判書李肇牌招不進,參判李眞儒進,參議未差,左承旨呂必容進。

○兵批,判書李肇病,參判朴熙晉病,參議沈珙進,參知尹惠敎受由在外,左承旨呂必容進。

○吏批啓曰,新判書李肇命招,同參政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書李肇牌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準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李肇爲之,兵曹判書,柳鳳輝爲之。備局薦望李匡輔爲修撰,尹宗臣爲禮曹佐郞,李眞洙爲文學,權萬斗爲直講,梁得中爲金堤郡守,權興駿爲溫陽郡守,李著爲持平,吳遂元爲副修撰,漢城參軍閔廷模,濟用直長朴弼基相換,訓鍊都監御營廳提調柳鳳輝,單付備邊司,禁衛大將,柳鳳輝啓下。

○兵批,承旨啓曰,判書病不來,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呂必容啓曰,左副承旨李鳳年,昨日違牌,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肅,雖未知其病勢輕重之如何,而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鳳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望啓曰,大司憲李世最,行大司諫黃爾章,掌令朴長潤,副應敎柳弼垣,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任珖,正言具命奎、朴師悌,副修撰趙鎭禧,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又啓曰,判義禁柳鳳輝,今日又爲違牌,赦令之不得擧行,至此之久,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義禁柳鳳輝,旣遞本職,今無可引之嫌,而昨日再次違牌,使莫重赦令,許久不得奉行,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赦令之近十日不得擧行,前所未有,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而判義禁柳鳳輝,今日又爲再招不進,繼呈辭疏,卽爲退却,事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又啓曰,兵曹判書李肇,移拜他職,所受命召,使其軍官替納,當修整密匣以入矣。例兼禁衛大將,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而都提調未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御將兼察。

○又啓曰,禁衛大將,以御將兼察事,命下矣。御營大將李森,卽爲牌招聽傳敎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三司以逆婢査出正法事,鎭日請對,當此大論方張之日,館僚不可不備員,修撰趙最壽,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以爲同參大論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趙最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李匡輔,時在全羅道南平縣任所,副修撰吳遂元,時在黃海道瑞興縣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卽今三司,以逆婢査討事,連日請對,當此大論方張之日,館僚不可不備員,故修撰趙最壽昨日草記,措辭請牌矣。今又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趙最壽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眞望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望,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王大妃殿進宴處所,定於何殿乎?敢稟。傳曰,以通明殿爲之。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六起方物蠲減移准之數,依前例當爲移准於皇帝皇中宮三節日禮物,而伏見今番禮部咨文,各項方物移准之數,只准於皇帝,而計年分排,則皇中宮三節日禮物,依例磨鍊齎去,似爲得宜,而臣曹不敢擅便,令廟堂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進宴廳堂上、郞廳差出事,旣已啓下矣。自前進宴時京上妓生,例用四十名,而此外預差五名,解事者七名抄定事,載在謄錄,今亦以此數分定各道,使之依例急速上送事,發馬知委之意,分付掌樂院,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進宴時所用沙器,例以宣川、楊口兩邑別燔矣。今亦依前例宣川水飛土三十斗,楊口白粘土二十石,趁卽掘取上納之意,兩道監司處,知委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本廳三房郞廳禮曹佐郞柳汝霖,以兼春秋,方爲入直,依前例兼春秋減下,使之專意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命坤手本,則時囚罪人兪命弘,年今七十,又有伏暑之症,而自夜間,寒氣外襲,病勢猝劇,精神昏迷,氣息短促,方在奄奄中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今四月二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三司請對入侍,同副承旨李眞望,記事官尹志,記事官柳汝霖,記事官尹尙白,大司憲李世最,行大司諫黃爾章,掌令朴長潤,副應敎柳弼垣,獻納趙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師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趙鎭禧。上,西向坐,諸臣入伏訖。大司憲李世最,行大司諫黃爾章合啓。請逆魁昌集、頤命,竝令攸司亟行斬屍,明正典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大司憲李世最等所啓,請行藥宮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爲正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行大司諫黃爾章等所啓,請金姓宮人行藥者,出付攸司,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大靜圍籬安置罪人申銋出陸撤籬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遠竄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又所啓,請還收罪人星樞減死之命,仍前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上曰,勿煩。

○爾章曰,諸臣之請討逆婢,今幾遭矣。一向靳兪,臣待罪湖藩,只自悶鬱。今隨諸臣之後,敢請致討之義矣。今此逆婢,何等兇謀,而尙今靳難至此耶?夬允三司之請,千萬幸甚。世最曰,臣等,累日陳請,尙未準請。今又請對,實無顔面,而此賊未討,則國家之憂,無時可解,臣子之慮,無日可弛。今日則夬允三司之請,伏望。爾章曰,殿下,試深思之。此賊尙未正法,大小臣民之日夜喁望,唯在於聖批之夬從,必爲賜可伏望。長潤曰,諸臣之前後陳請,無復餘蘊,而天聽尙今邈然,不可以累瀆,爲懼有所遽停。今又冒死齊籲矣。啓辭,雖以金姓者出付爲請,而臣之愚意,以其日掌膳宮人,盡爲出給於王府,使之査處,爲宜也。今若明白下敎,則臣民,庶無抑鬱之歎,而只以勿煩二字爲敎,下情不勝悶鬱。前冬賓廳啓辭中,以元無掌膳宮人姓金者爲敎,而黃水吐出,明載《藥院日記》,與節賊之招相符,何可謂無疑似者乎?必爲出給伏望。翼命曰,長潤,以掌膳諸婢,盡爲出給爲請,此雖與啓辭本意有異,而亦不無意見矣,諸臣之合辭陳請,前後非一,凡啓辭之上下相持者,或因事理之疑晦,而此事非如疑晦之比,自上,豈不洞燭其情節乎?不必每每靳難,特賜一兪伏望。命奎曰,臣等,以逆婢査出事,累日請對,辭窮意竭,無復可達之語矣。自上,若明敎以難從之由,而聖敎出於至當,則臣等唯當將順之不暇,何可一向煩瀆耶?逆婢旣曰,行藥於御膳,而尙未査出,臣子之抑鬱憤慨,當如何哉?必爲允從,千萬伏望。師悌曰,一逆婢査出,如是持難,目前之憂,已不暇言,而後世謂殿下何如也?速賜允從伏望。弼夔曰,逆婢査出,一向靳難,宗社之憂,當如何哉?今日必爲出給伏望。弼垣曰,殿下之一向留難,未知有何曲折,而此賊終未討,則將無以懲,日後亦無以安宗社,速允臺啓,千萬伏望。鎭禧曰,累日陳請,尙未回聽,莫非臣等誠淺之罪,而此賊之討不討,專係於宗社之安與危,卽賜允從伏望。珖曰,臣等已五次請對,合辭力爭,而一向靳兪,不勝抑鬱。今此鞫獄,首尾三年,諸賊次第伏法,獨此行藥根柢,尙未査治,豈非悶鬱之甚者乎?速賜允從伏望。弼夔曰,此不過一女官,何所顧惜,而一向留難耶?雖閭巷匹庶,凡其害己之人,思有以除去防患,而況殿下,以千乘之君,一宮婢査治,有何所難,而若是靳許耶?師悌曰,勿煩二字之外,終無批敎,是甚抑鬱,明賜聖敎,以解群下之惑,何如?翼命曰,此非事係疑晦,上下相持之事,速賜允從伏望。鎭禧曰,此賊終未討,則不但卽今群情之憤鬱,書之史冊,將謂今日臣子爲何如也?亦謂殿下爲何如也?夬從臺啓,千萬伏望。命奎曰,儒臣,以後世史記爲言,此則猶歇後語也。國有賊而未討,安有如許人臣之義耶?允從伏望。珖曰,殿下引接臣僚之際,酬酢甚簡,上下相阻,識者之憂大矣。臣等雖無似,忝在三司之列,以討逆陳請者累日,而終未承發落,不勝慨然,速允臺啓,千萬伏望。長潤曰,今此請對,至於五次,而尙未準請。此非未得請前可輟之事,何待累請而後始允乎?必卽夬從伏望。爾章曰,三司之力爭至此,而一向靳兪,必有聖意之所在,而此賊,決不容使之假息。自上,深思允從伏望。命奎曰,毋復留難,夬允伏望。眞望曰,珖之所達,誠是,非特指此一事而發也。宜卽嘉納,而亦不賜發落,尤爲抑鬱矣。翼命曰,國家安有大於此事者耶?此而未準請,則他尙何說?君臣上下,情志相孚,然後當可以做國事,今此三司之苦口力爭至此,而何無一言之敎耶?臣等若未承發落,則決不敢退歸,乞賜明敎也。世最曰,最所切急者,莫如此賊之暗地逞兇,何爲而一向靳兪耶?師悌曰,雖無形迹之事,尙可詗察鉤得,而況掌膳與金姓,已皆彰露。渠必自知其罪爲計日甚,豈不危急之甚者乎?臣等旣不得牽裾折檻,又不得感回天聽,下情之悶迫,如何可達?弼夔曰,不可爲速允三司之請矣。師悌曰,此在片言間,出□□□,何乃一向留難耶?命奎曰,臣等之請,出於天理民彝,必爲允從伏望。鎭禧曰,殿下若仰念宗社付托之重,則必不待臣等之言,而今乃累日力請,尙不賜可,實不勝抑鬱,明白發落伏望。上曰,勿煩。

○弼夔曰,近以逆婢査出事,鎭日請對,三司之官,不可不備員,而執義金始爀,以其弟始烔方帶持平,引避,纔以在下者當遞,請出仕,而金始炯,方奉命在外,不得自處。副修撰權斗經,方在避論中,俱宜變通敢達,弼垣曰,兩人,雖在應遞之中,自朝家變通,終涉未安,弼夔之言,未知其□可也。鎭禧曰,不當變通之議,不無意見,而兩人,旣在應遞之科,今此大論,不得備員,請遞之言,槪出於此矣。弼夔曰,玉堂兩司之在外者,雖多,而自當上來,行公者毋容議爲,如金始炯、權斗經,旣在應遞之科,其所變通,未知其可也。弼垣曰,法不可低昻,今雖曰大論方張,而若開變通之道,則爲後弊矣。眞望曰,至於□□□通□□□,事勢雖如此,何可容易變通乎?鎭禧曰,□□□日三司之任,不遞,何爲?眞望曰,諸臣所達,各主己見,莫知從的,何以爲之乎?上曰,變通。以金始炯、權斗經變通改差事,榻前下敎書出諸臣,以次退出。

4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李萬選。左承旨呂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漢服制。左副承旨李鳳年。右副承旨李仁復。同副承旨李眞望。注書林光弼尹志仕直。事變假注書鄭道殷

○上在昌德。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