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一年/四月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鄭俊一。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下直,定州牧使徐命彬,玄風縣監李綬,機張縣監禹弘濟。

○趙明履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崔逵泰未肅拜,安栻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周鎭,副提調臣李益炡啓曰,伏未審數日來,聖體若何?眩氣氣憊之候,蔘橘茶連進之後,其有差勝之勢乎?茶飮,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湯劑亦盡於昨日,繼進當否,宜卽議定矣。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湯劑進御後,有差勝之效,加劑五貼以入。予則一樣,而眩氣少歇,茶飮停止,更觀日次下敎,待下敎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益炡啓曰,左副承旨吳遂采,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啓曰,卽者大臣送言,明日王世子會講時,賓客,不可不備員。而左賓客趙觀彬,不爲進參,自本院請牌云,左賓客趙觀彬,明日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事變假注書洪樂性,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沈星鎭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會講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今日政卽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金尙喆,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會講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司書、兼說書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備員,而上番姑降,已至屢日,事甚未安。說書成天柱由限已過,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進,參判洪象漢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鄭俊一進。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重庚入直進,參議金應福病,參知洪鳳祚受由在外,同副承旨鄭俊一進。

○吏批言啓曰,本曹佐郞鄭夏彦,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任震夏爲執義,洪益三爲獻納,柳顯章爲持平,鄭純儉爲正言,韓億增爲兼弼善,鄭元淳爲吏曹佐郞,尹得載爲正郞,李錫杓爲尙州牧使,兪彦民爲橫城縣監,趙東鼎爲中和府使,鄭彦祥爲兵曹佐郞,李匡德爲漢城右尹,尹暻爲司評,鄭光謙爲敦寧主簿,申鎭鳴爲大興郡守,李德養爲東部奉事,成均博士趙處魯,校書正字李再章單付,鄭夏彦爲司書。兵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黃聖河、李榗,病難供職,俱爲呈狀乞遞,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言啓曰,閑良李重鎭,以捉虎三頭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趙榮祿爲同知,申致遠爲同知,閔廷模爲僉知,金元錫爲景福假衛將,卞至遠爲訓鍊副正,南正五爲判官,金台柱、李昌運爲主簿,李維白、李栢齡爲武兼,徐夢遇爲部將,柳謇爲文兼副護軍,李衡坤、鄭錫濟、元命益、李光㵓,副司直金始炯,副司果金奎采,單付。

○吳遂采,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夏享大祭,亞獻官,議政府右參贊徐宗伋,預差戶曹判書徐宗玉,俱以身病陳疏,宜有變通之道。不得已以漢城府判尹李春躋,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以成均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今三月儒生課試,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大司成申思建,未肅拜,今月已盡,更無餘日,限內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義禁府言啓曰,司憲府前持平李燮元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李燮元,以前任結城縣監,時未上來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熊川前縣監李夏圭,加德前僉使成德涵,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夏圭、成德涵,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4月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鄭俊一。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明履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今日王世子會講時,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呈辭,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外,呈辭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啓曰,獻納洪益三,入參會講後,無端闕啓,直爲出去,事體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沈星鎭曰,頃日入侍承旨禮曹堂上,持儀註來待。

○傳于沈星鎭曰,承史禮堂,持昔日御製與今番御製,入侍時敏堂。

○傳于趙明履曰,翊衛司官員金光遂若在,使之待令。

○傳于趙明履曰,金光遂同爲入侍。

○執義任震夏,掌令安栻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罪人沈,亟寢島配之命,更加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新除授大司憲金尙魯時在慶尙道監營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兼弼善韓億增上疏曰,伏以臣,爲臣無狀,事君不忠,乍忝言地,輒陷大戾,則以此釁累之蹤,尙可復廁於簪紳之列哉?念臣十載從班,一味巽默,未嘗以寸封尺章,少效涓露之報,常自循省,愧悚無地,則以言獲罪,固非臣之所素期也。只緣臣樸陋之性,專昧方便,躁妄之言,大欠宛轉,未能巧掩形跡,曲避忌諱,以自合於時樣。故臨事發言,無非罪戾,是以頃年筵席所達,不過自附於有懷必陳之意,而片言脫口,已自陷於罔側之科。前後聖敎,罔非臣子所不敢聞者,臣蒼黃逬出,震懍罔措。始而胥命於城闉之下,終焉泥首於金吾之外,鈇鉞鼎鑊,固所自分矣。豈意上聖至仁,未忍遽誅,浹旬雜議之命,旣蒙倖逭,西陲薄竄之典,終歸末減,此已非始料所敢及者。況纔踰一朞,旋蒙恩宥,給牒甄敍,次第又下於半年之內,而乃者春坊除旨,忽降於杜門省愆之中。俾滌瑕垢之蹤,復隨冠冕之後,聖恩渥洽,便同天地,臣身頂踵,莫非造化?臣雖愚頑,寧不知感,第宿釁旣大,餘悸薰心,追思至今,寢夢猶愕,去就一節,更無可論。顧此宮僚,職在輔導,一瞻岐嶷之表,以伸延頸之忱,豈非臣子之至幸?矧今會講在卽,召牌嚴臨,而惟此負累之身,萬無抗顔之路,私心惶霣,尤當如何?玆敢隨詣闕下,略暴哀籲,而至於職責之決難堪承,病勢之斷無自力,有未暇悉陳者。伏乞聖慈,諒臣危蹙之情,亟命鐫削臣職名,仍令選部,勿復檢擬,俾得守分自靖,以卒覆載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刑曹參判李宗白上疏曰,伏以臣,於千萬夢寐之外,伏承秋曹寵擢之命,揆分駴惶,撫躬震悚,歷屢日而不自定。臣本至愚極陋,徒籍世蔭,濫荷洪造,出入內外,敭歷華顯,而辜負恩顧,蔑效涓埃。每自循省,積有愆咎,居恒媿懍,若隕淵谷,豈謂節次推排,乃有此萬萬不甚當之恩命乎?竊念有國所重,最在官人,雖在庶官下秩,尙宜難愼,況玆貳卿命德之列耶?今乃不問才智之長短,績用之有無,遽加超擢於至無似之一賤臣,則區區冒濫之譏,固不暇言,其累聖朝綜核之政,非細故也。而司直之論,訖未有聞,匪分之資,實難暫冒,情窮勢蹙,玆不得不冒死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庶幾有以察納至懇,收回成命。而此臣於見職,有應避之親嫌,臣之從兄臣宗城,方帶本曹判書,相避之例,在下當遞。伏乞聖明,竝垂鑑照,亟令該曹,照例遞改,仍收臣新授資級,俾公器無玷而私分獲安,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四月初二日未時,上御時敏堂。禮曹堂上,持儀註引見入侍時,禮曹參判鄭益河,左副承旨趙明履,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翊贊金光遂,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上命注書,奉入先朝御製。臣彙趨出,奉入御製帖。上又命下兼史持入諸臣和進帖。上命承旨,先讀儀註訖。上曰,鼓吹皆陳而不作乎?益河曰,然矣。上曰,跪啓請,誰爲之耶?益河曰,執事爲之矣。上又命承旨,讀《永寧殿儀註》訖。上曰,儀註善爲之矣。上又命承旨,讀省牲儀訖。上曰,祝史齋郞,皆立獻官之後耶?益河曰,然矣。上曰,獻官皆受牲耶?益河曰,此在《五禮儀》矣。上,又命承旨,讀傳香儀訖。上曰,皆善爲磨鍊矣。上曰,頃年大射禮後,射壇之不毁而留置者,意有在矣。今於省牲後,以小磚,鋪以表之,使後日知親臨省牲位好矣。益河曰,土王已入與否,當出外詳問而爲之矣。上命,禮堂先出。上命承旨,讀先朝皇壇御製、及當宁仰和御製訖。上,仍嗚咽不能成聲。下敎曰,先朝御筆,當懸於正廳北,今日御製則懸於東壁上宜矣。上曰,昔年御製竝獅子橋記,不可爲一板耶?明履曰,恐難盡刊於一板矣。上曰,大報壇文跡,無之耶?明履曰,未見有詳錄者矣。上命承、史少退。少頃,更入進伏。上命承旨,書出御製皇壇齋殿小識曰,粵昔甲申春,享神皇於禁苑,其年冬,設壇於苑西,名以大報,翌年蠶月,親薦玉帛,門名朝宗、集成,自此始也。有御製追感詩一律矣。小子嗣服後三年春,追先志,躬享吾皇於壇上,追慕昔年賡韻。而歲己未春,建神室於壇之右,辛酉春,制樂器,今乙丑春,建齋殿於壇之左,名南門曰拱北,此蓋設壇建殿之始末。而嗚呼皇恩,庶可以報萬一矣。令政院,敬摹乙酉年御製親書、《獅子橋記》,竝爲鏤揭於殿北,其後賡韻詩或皇恩詩及今者小識,一體鏤揭於殿之東西。而小識,令宗臣西平君橈,繕寫,以垂後昆,嗚呼乾坤混沌之前,感戴我皇之意,豈淺於靑丘哉?寫訖更讀之。上曰,一本正書宜矣。上曰,金光遂,使之進伏。光遂進伏。上曰,吏參洪象漢,有筵白事,而聞爾於古畫,愛好而知其妙理云,如畫像等事,亦果知之乎?光遂曰,小臣,自少有畫癖,故儕流或謂之知畫。臣亦多見古畫,而至於畫像,則本未能把筆寫之,又未嘗親自粧褙,故實不識妙理矣。上曰,藏畫之方,畫像與古畫無異耶?光遂曰,無異矣。上曰,置溫處則無傷耶?曰,然矣。上曰,畫像,掛置與捲置間,何者無頉否?光遂曰,小臣,曾聞譯舌輩言,中國則雖百年古畫巨障,本無捲置之法,盡爲掛置而無損傷者。小臣,亦曾見出來我國之古畫,已過數百年,而完好如新,此皆掛置之物也。上曰,凡畫像之彩色變改者,改粧則反或如新,而後褙,亦可盡去而無損否?光遂曰,臣不識其詳。而第見中國古畫,則畫之北彩後面,每以極薄精紙,襯絹一重,此紙例不得去,故留之而改粧,則精彩頓勝矣。上曰,先朝御眞,漸有斑痕,以爾爲或知妙理而招問矣。龍袍以下不變,而面部漸似有斑,彩色之變改不同,何耶?光遂曰,似或因粉色之有頉,而臣未能的對矣。上曰,畫像,閭閻間亦或爲之,而置諸祠堂乎?置諸別室乎?明履曰,俱有之矣。上曰,爾外祖林原君,有畫像乎?光遂曰,有之,秦再奚畫之矣。上曰,肖似乎?光遂曰,然矣。上曰,秦再奚畫之,則御眞寫出後,當畫之矣。光遂曰,如是云矣。上曰,己亥年予之潛邸時,始見爾父,諭礪城君,使之來見予,則爾父來見,以伯牙、鍾子期有諭矣。其後爾父,向國盡誠,予心嘗嘉尙,爾之四寸光世,聲貌相似,每以思其叔諭之。今見爾,有過於見其猶子時,一倍興感矣。上,又問金光遇,方爲何官乎?明履曰,方爲杆城郡守矣。上命光遂先退。光遂退伏後,上曰,爾見科擧乎?光遂曰,小臣晩登小科,故大科工夫,甚爲生疎,而因又有病,先父在時,已廢科矣。上曰,爾兄則見科乎?光遂曰,臣兄,自童年有痼疾,年五十而廢科不見,已近四十年矣。上曰,爾年幾何?光遂曰,庚辰生矣。上曰,不見大科,似必有志,或以父訓,停之乎?光遂曰,無之矣。上曰,旣非父訓,則何必不見?爾輩決非背公死黨之人,爾宜繼父而思報國之道也。明履曰,其兄則本來多病,今後觀科似難矣。上曰,趙載浩廢科而終亦見之矣。爾必着實觀科,可也。光遂曰,聖敎至此,臣豈敢不奉承乎?光遂退出。上曰,年近五十矣。欹器,置座右,科時,李世勉,七十亦爲大科矣。上,命承旨讀諸臣和進帖,至故相臣閔鎭遠詩。上曰,觀其文則氣象,老而不衰,宜其七十享年矣。至李肇詩。上曰,曾爲提學耶?明履曰,曾爲讀書堂而能速作矣。至金東弼詩。上曰,今日其子適入,而又見其父之詩什矣。至申𫕵詩。上曰,此人誰也?承旨未對。臣彙仰對曰,此則故承旨而乙巳初,曾論一鏡者矣。上曰,懸板,何以爲之?明履曰,方始刻矣。上,又命承旨,重讀齋殿小識。上曰,令宗臣,卽爲繕寫,可也。上曰,今番大祝,以誰塡差也?兼史持入祭件記,可也。觀由趨出。上曰,昔年御製,方揭板於齋殿,而慈殿,聞知此事,追感昔日,匠人募軍,欲依親耕後禮賜酒,董役堂郞,將宣醞,戶判初九日來待事,分付,可也。觀由持入大祝件記曰,以任震夏、任鏡觀,塡差云矣。上曰,此人,旣徑侍從,則亦似擇矣。命承旨書傳敎。上曰,名雖攝行,已有省牲之禮,親享奚間。今番大享時執事另擇,而大祝,以曾經侍從人,擇差事,分付吏曹。上曰,今番大祝,擇則擇矣。而猶未極盡,吏曹當該郞廳,從重推考,以此申飭,可也。上曰,任鏡觀,頃爲兼史而多鬚者耶?明履曰,然矣。上問觀由曰,曾經外任乎?觀由曰,爲慶安察訪矣。上曰,方在何職乎?觀由曰,去月十二日,除拜禮郞矣。上曰,下兼史居在何地?明履曰,江原道之人矣。澤徵曰,居在江原道江陵矣。上曰,爾爲製述科乎?抑講經科乎?澤徵曰,講經矣。上曰,爾曾經外任乎?澤徵曰,臣以內職至此,未及經外任矣。明履曰,頃以良役事下詢,而今始從容故仰達,而結布、戶布,各有利害矣。上曰,故領相李光佐以爲,一匹太多,欲爲半匹,而後必至一疋云,今何可爲二疋耶?明履曰,小臣非曰當爲二疋,而結役甚重,不好田畓,除稅,則必有不耕之弊,故以爲結布,不可行矣。上曰,戶布則大同之役也。元良以下皆當爲之,曾在私邸時,每見章奏,而以戶布,爲可行矣。今則大臣以下皆不欲行,頃日刑判李宗城,至以麗末衰世事言之,此甚斥之論也。麗以恭愍而衰,豈以戶布而衰乎?以今日紀綱,雖難行戶結布,而第一義,無如擇守令,三百六十州若皆得人,則民力,自可紓矣。中州則十三省,亦能擇人,申飭銓官,另擇守宰爲今急先務矣。明履曰,識者皆以戶布爲好矣。上曰,守令亦有善治者耶?明履曰,別無表表可稱者,而至於監司,則卽殿下平日所任使,故臣果不入於書啓中,而大抵寬猛得中矣。上曰,已過周年耶。明履曰,然矣。承、史以次退出。

4月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鄭俊一。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夜五更,有霧氣。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任震夏呈辭,掌令安栻呈辭入啓,崔逵泰,持平柳顯章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啓曰,右承旨沈星鎭,同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以同副承旨鄭俊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沈星鎭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曹口傳政事,以兪彦通爲蔚山府使。

○沈星鎭,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韓億增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弼善韓億增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禦營廳言啓曰,今此本廳中旬時,勸武軍官柳鎭普六兩一矢一百四十八步、二矢一百五十二步、三矢一百五十七步入格。而本廳則遠射者稀罕,未有前例,故取考《禁衛營謄錄》,則六兩一矢一百五十步、兩矢一百四十步入格。而特蒙直赴之典者,至於七八人之多。又問兵曹,見其回移,則回移內以爲,禁衛營下番軍兵賞中日時,六兩一矢一百四十六步、二矢一百四十步、三矢一百四十三步、一矢一百五十步、二矢一百三十八步、三矢一百四十八步入格者,或因判下,或因其上言,得蒙直赴之典矣。《禁營謄錄》,及兵曹回移如是明白,柳鎭普六兩三矢入格矢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禦營廳gg御營廳g言啓曰,本廳中旬試才時,沒技將校軍兵別單書入事已有前例矣。今春等中旬試才時,把摠金華濟,勸武軍官李日徽,騎芻一次五中沒技,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禦營廳gg御營廳g言啓曰,今營別抄武士、別武士、別破陣、京標下軍兵等,春等射砲用劍各技藝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三月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引病求免之中,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去春三朔能麽兒試講時,武臣兼宣傳官鄭應慶,部將柳潗,守門將趙樗,軍器寺參奉韓弼胄等,二次不通。都摠府都事柳春馛,一次不通,一次病不進。殊無申飭勸課之意,竝依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獻納洪益三啓曰,臣於臺地,情勢窮蹙,豈有一刻抗顔之理?而昨以春宮會講,召牌儼臨,此是我邸下初行之盛擧,區區延頸之忱,他不暇顧。黽勉出肅,獲侍离筵,榮光所被,至願已畢。而揆以本來情跡,已多冒沒之恥,撫躬騂顔,若無所措,臺臣詣闕,不爲連啓,曾所未有,如此事例,臣非不知。臣旣不以臺諫自居,微諒有守,自劃難變,纔罷會講,直歸私次,其在臺體,虧損極矣。此際喉司不知臣情地之若右,乃以闕啓,復煩請牌,臣之不有臺例經情直行之罪於是乎益著,以此臲卼之蹤,尤何可暫時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4月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式暇。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鄭俊一。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下直,龍津萬戶金鼎鎰。

○趙明履,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獻納洪益三,引避退待,已至經宿,諫院,無行公之員,處置歸於憲府。而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呈辭,或牌不進傳旨未下,或呈辭受由,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傳旨未下、受由外,執義任震夏,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兼弼善韓億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遂采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履,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太廟擧動時,寶劍守宮及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李春躋,差祭,副摠管李行儉,軍門進去,鄭益河,以禮官先詣,一員未差,將不得備員。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東恩君槫爲副摠管。

○吳遂采,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今三月四月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引病求免之中,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啓曰,修撰金尙喆,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執義任震夏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罪人沈,亟寢島配之命,更加嚴鞫,期於得情。措辭見上司諫院大司諫李宗迪,時在慶尙道尙州牧任所,司諫兪宇基,時在平安道中和府任所,正言姜鳳休,時在黃海道海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以獻納洪益三引嫌而退,情勢有無,姑置勿論,旣已肅命,終焉闕啓,揆以臺體,壞損極矣。請遞差。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4月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式暇。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式暇。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未肅拜。注書李壽鳳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式暇。事變bb假b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鄭必寧啓曰,同副承旨鄭俊一,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趙雲逵牌不進禁推傳旨,及兼弼善韓億增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明履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趙明履曰,大臣、備堂,詣閤。

○吳遂采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周鎭,陳疏未承批,參判洪象漢,方遭服制,參議未差,不得開政,而參判,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柳脩爲事變假注書。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陳疏入啓,參判洪象漢進,參議未差,左承旨鄭必寧進。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陳疏入啓,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啓曰,禮賓寺參奉金世䤴,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萬寧殿別檢韓光協呈狀內,親病危重,勢難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東部參奉李德養,以仕次第,備擬受點,而曾因大臣陳達,中庶例陞者,則以他司啓稟換差事定式矣。李德養,旣是秩卑之人則不可仍置他司,奉事中相換,何如?傳曰,允。

○以李壽海、全命肇爲掌令,韓光肇爲持平,尹得載爲獻納,李塤爲正言,黃景源爲副校理,兪彦好爲副修撰,沈聖希爲工曹參判,趙尙絅爲內局提調,洪益三爲兵曹正郞,元景夏爲奉常提調,金致一爲宗簿主簿,洪致厚爲積城縣監,尹堣爲新昌縣監,金光世爲承旨,麻田郡守許錭,安山郡守兪彦徽,相換,東部奉事李德養,典牲奉事黃景祚,相換,申大脩爲萬寧殿別檢,李宗城爲平安監司,同副承旨金光世。

○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重庚病,參議金應福病,參知洪鳳祚入直進,左承旨鄭必寧進。兵批啓曰,前郡守金華濟以試射沒技之功,有加資之命,而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金應豪、李徵台爲同知,李橚爲知事,許汲爲宣傳官,趙垕爲武兼,申暻爲司禦,黃聖河、李榗、李邦佐、鄭俊一、李成中、安栻,護軍單付,洪益三、金希魯,副司直單付,吳彦儒、南有容,副司果單付。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韓億增,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左邊捕盜廳草記,據刑曹啓目內,前主簿趙尙遜,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趙尙遜,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統制使狀啓,據刑曹粘目內,熊川前縣監李夏圭,加德前僉使成德涵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夏圭、成德涵,旣已拿囚,以此添問取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蔚山前府使李光溥,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光溥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謄錄廳言啓曰,謄錄郞廳柳顯章,以臺職違牌,坐罷矣。依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柳顯章。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之情病,實無仍據揆地之理,冒死籲哀,今已屢遭,而誠薄辭拙,無以仰格崇聽,職名尙爾縻身,悚蹙尤當如何?臣以無似,遭遇休明,殿下所以眷顧於臣者何如也?所以委責於臣,亦何如也?臣無他寸長,但以不擇夷險,鞠躬盡瘁,爲萬一報效之圖,此心皎然,天亦監臨。而今不幸,身嬰重疾,與死爲隣,尋常夙夜之勞,將不得以自效,恩山德海,遂無報答之路,此臣所以撫躬自悼,不禁枕席之淚者也。臣旣不能自力供劇,則卽宜尋單,以盡自處之義,而每念筵敎至懇,未忍違拒。且或病勢少減,庶幾復起,一日二日,遂遷延至於三朔之久,而沈頓澌敗,日以益甚。臣於是自知其必無幸矣。摠百之地,爲何等重任,而豈容臣公然虛帶,一任機務之瘝曠也?以私則分義虧缺,以公則國體損傷,病裏惶恐,益不知所以自措也。玆又不得不更申哀悃。伏乞聖明,曲加矜察,卽許遞免,改卜賢德,以幸公私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於頃日筵中,意謂從容調理,其有勿藥,其可登對,一章再箚,卿懇一樣,其不相孚,一何此哉?卿之固執,亦何過乎?豈徒於義決無許副?顧頃日之面諭,何忍復此心?顧今日之國事,只有左揆,豈不寒心?噫,於卿,設或有眞箇撕捱之端,顧今國事,諒我面諭,宜不忍若此,其況往事,於國體於私義,俱無芥蔕之端,卿之一時之恙,不過用心之過馳也。收拾精神,一心體國,自可帖然,而守過執之義,不體懇惻之諭,一樣爲辭。噫,任卿其幾年乎?而猶若此,予復何以曰,有誠信而感回廷臣乎?推此一事,彌切恧焉於卿,亦不無深慨者,于今洞諭可乎?雖於敵以下,行於我而後,勸于他卿前日,以求放心三字,勉于我而曰,心自點檢云。故心以爲,右相此達,其必自檢而然也。予則學問之工,涼淺,雖以學乎自勉,何能踐其實下?若不副乎此義,是則負乎股肱也。心自澟然,一自今番之後,予心反動焉。何則?噫,頃已諭以冷之心强欲做國事之意,旣諭重臣,而心自嗟曰,以右相之心,乃至乎此,以予恒日之氣憊,心又冷矣。其雖求放,焉可得耶?靜思于此,氣益憊心益冷矣。噫,卿之向日陳達,可謂愛君忠款,而曾不幾何?不能回心覺悟,以向日勸勉之意,助今日之心恙乎?此爲卿慨然,此爲卿慨然,此非慰勉乎卿,卿須少諒,卿須少諒。其於相職,雖日上十章,經歲引入,決無許副之理,而徒使國事泮渙,困我彌增而已。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懇諭,安心勿辭,其卽視事,共濟時艱。仍傳曰,此批答,令承旨傳諭。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於前月,敢陳煎迫情理,乞解內局兼任,而又未蒙恩許,臣祗切兢悚,不知所出。臣母宿病之添㞃,今已十有四日矣。連用湯劑幾十貼,然後晝夜苦劇,頃刻難支之痛勢,始不無一分所減。而他餘諸症,尙此彌留,蓋臣母之有此疾,二十一年。而至若今番之危重,又是八九年來所初有,則見今眞元之大虛,氣息之懍懍,尤可知也。人子至情,末由暫時離捨,太廟展謁期日,已近,而又不得趨詣,臣罪益萬萬矣。伏望聖明,憐之憫之,亟命遞改臣所帶藥院之任,使臣得以任便救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業已量矣。卿其勿辭善護,俟其少間將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全羅監司鄭亨復疏曰,伏以臣,得接執義李光湜之疏,以殿最不卽封進事,盛論臣罪,辭意截峻,此言之今日始出於司直之地,其亦晩矣。臣自春初,添得奇疾,久阽鬼關,殆絶人事,區區情勢,還屬餘事,猥將哀懇,屢煩籲呼。如是之際,蹉失時月,原其本情,雖非出於慢拒朝令,而莫重考績,過限遷退,金石之典,未免由臣而壞云者。誠如臺臣之言,以此照法,合被重律,而聖度涵貸,略施問備,罪罰不襯,公議未伸,臣誠悸恐,不知所出。噫,君命屢促,而臣敢違之,國典莫嚴,而臣自壞了,雖微人言,臣當悚息俟譴,而又況命登惠文,聲罪狼藉。今若只被薄勘而倖逭常憲,則聖朝刑政,又將緣臣而乖舛,是臣本罪之外,又添一大案。其何敢徒恃曲庇之恩,罔恤重發之論,恬不爲愧,晏然自在乎?伏乞亟除明命,削臣職名,治臣辜犯,以謝臺議,少安微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勿辭察任。

○進善尹鳳九疏曰,伏以臣於前冬,忝在憲職,猥上短疏,祈蒙恩解,而及承聖批,十行諄復,敎詔之語丁寧,斥責之意嚴切。而繼伏聞筵中下敎,倍加於批旨,至有人臣所不敢聞者云。臣僻處窮壑,雖不得其詳,而私心惶駭,憯莫知致此之故,尙念之身悚,容措無地也。臣以不肖,曾不得冒膺徵召之命,是以屢叨臺地,固不敢以言先之,蓋臣自守之義然也。前疏亦不過草草冀免之語,歷數可遞之端而已。只以流俗骫骳,如水益下,振刷之責,專在臺閣,誠不宜縻之於草莽衰劣之身者已較然。而又其愛君憂時之念,未忍全忘,平日之耿耿在心者,自不免隨筆闖及耳。不料數字句語,未蒙聖明之究察,反爲激惱之歸也。臣泥首縮伏,迄玆席藁,雖歲已更月屢改,而無非俟譴之日也。不敢偃然無故,更入文字,而威罰終不加身,職名亦已自解,臣仰感涵貸之恩,益不勝惶隕也。惟是胄筵講職,循例單付,淹延屢朔,尙無變動,臣顧官名而思其義,未嘗不自愧。一日未解,實添臣一日之罪,不得不瀝血陳懇,干冒尊嚴。伏乞聖明,亟命鐫改臣所帶職名,因治臣罪戾,以勵一世,更命選部,勿復檢擬,使臣得以安意省愆,沒齒田野,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其勿辭上來,用副此意。

○修撰金尙喆疏曰,伏以臣之情事,誠亦悲且苦矣。父母年深,疾病沈淹,而臣旣孑然,終鮮兄弟,無臣一人,則無以省親之病,慰親之心。而臣父年來曠阻省隴之行,月前受暇,强疾暫往,故臣於其時,適解館銜,得以隨往矣。此際,恩除復下,義難久淹,歸卽肅命,持被有日。而每念親側無人,子職久曠,則方寸交亂,寤寐靡寧。重以臣母受賦虛脆,居恒綿綴,氣弱而病發無常,病發而蘇醒最難,向經天行輪感,神息凡節,殆至落下數層。又自昨日,忽因傷食,流痰閼塞,寒熱迭作,連灌藥物,少無應效,頭疼膈煩,夜不交睫。卽今症形,實有懍懍之憂,家信方到,催臣來視,臣聞此報,忍住不得,撥忙搆章,疾聲籲天,徑出禁門。伏乞聖慈,俯垂哀憐,亟遞臣職,以便救護,重勘臣罪,以肅法紀,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吏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方帶保護之任,其所謹愼,與他臣僚有異。近來閭巷之間,有輪行感冒,類俗所稱鼻角,日字稍久,且有咳嗽等症,此雖非所可gg謂g拘忌之疾,出入藥院,登診筵而監御藥,則終有所不敢矣。今者臣之子與子婦,俱有是症,決不可因仍蹲據於內局兼任,齋宿封章,仰瀆宸嚴。伏乞特令變通,千萬幸甚,且今進御丸藥命下之後,雖已劑置,而臣旣不敢封進,將未免遷就日時,尤不可不亟遞臣而代出他人,以爲擧行之地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下敎矣。

○慶尙監司權爀疏曰,伏以臣,於嶺臬新除,未獲辭遞,又有除朝辭之命,臣誠不勝惶隕之至。在臣分義,固當便道赴任,以爲祗承之圖,而第臣私情,有萬分切急者。臣之父母墳山,在於全羅道錦山地,而距嶺南界,不過一日程,以宅兆之不利,方營遷厝於局內。而葬日,定於今月念後,若於赴任之路,得蒙旬日之暇,則可以克定襄事,少伸至情,幽明感激,當復如何?玆敢不避猥越,冒瀆宸聽。伏乞聖明,曲加哀憐,特許往來,使人子,得遂自盡之誠,千萬泣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來焉。

○初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湖南審理使趙榮國同爲入侍時,左議政宋寅明,兵曹判書金若魯,刑曹判書李宗城,行副司直金聖應,副提學元景夏,行副司直沈聖希,都承旨李益炡,湖南審理使趙榮國,執義任震夏,校理申暐,記事官李壽鳳,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左副承旨趙明履,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宋寅明曰,近來朝晝異候,午熱頗酷,其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向來眩憊之候何如?上曰,眩氣差勝,而近緣日熱,咳嗽之候,時或往來矣。寅明曰,伏聽玉音重濁,咳嗽之外,諸節如何?上曰,皆勝矣。益炡曰,以玉音之重濁見之,感氣其間,似不益差矣。上曰,近服蘇、薑茶二貼,故感氣卽差,而餘氣如此矣。若魯曰,日氣蒸鬱,故不差矣。益炡曰,醫官宜令趁早入診矣。寅明曰,衣帶脫着,易致添傷。而太廟步趨之際,失汗可慮矣。上曰,近服蔘橘茶,感氣之差歇,似由藥效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近來大勝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會講入侍時見之,神色諸節,比前安順矣。上曰,今猶不爲應答耶?寅明曰,數處講問,無一字之錯誤矣。上笑曰,終是誦讀不順矣。若魯曰,《小學》音釋,本來難讀矣。上曰,恒人則以《小學》爲難,而闕內則不難,如彼人之漢語矣。若魯曰,頃日,亦讀註釋,而句節懸吐之際,文理無一差錯,臣心慶幸,自不覺喜笑。而世子見臣等之笑容,亦爲之發笑矣。景夏曰,會講時多人入侍,故文義多未仰質,而下詢,亦出意表,昨日書筵,尤能善誦矣。寅明曰,當問處問之矣。景夏曰,着讀則尤好矣。上曰,若如氷瓢之滑轉,則庶有長進,而終是不順矣。景夏曰,昨因漢鮑宣妻守約之言,洪鳳漢,以奢與儉孰好仰質。臣亦曰,上番之問,甚好矣。世子答曰,見奢靡則於心雖好,而亦知儉約之爲是矣。臣仍請擴充此心,甚盛問也。寅明曰,奇特矣。景夏曰,每於書筵,一次講讀後入內,而臣則欲請數三遍加讀,此亦有古例矣。上曰,若能數次習讀上口則好矣。寅明曰,動駕隔宵,臣亦差祭,而久未爲日次,故入侍矣。上曰,不議刑殺,只爲裁決,則似無妨於齋戒之時,且湖南審理使入來,故引見矣。寅明曰,京畿審理使別單,欲以單辭,仰達矣。上曰,達之。宗城曰,湖南審理使入來矣。上曰,湖南審理使趙榮國入侍。益炡曰,齋戒相値,未知何如矣。上曰,放釋則無妨矣。寅明,持京畿審理使別單進伏。上曰,趙明履頃以良役事仰達,而予亦有將信將疑者矣。寅明曰,良役之弊,實爲切近之憂,必宜有少變通,而臣無的見矣。上曰,結役事,亦恐其同歸於靑苗之害矣。寅明曰,曺夏望上疏亦云,而雖良法美政,恐難一朝猝行矣。上曰,金尙迪,年少氣盛,必欲力行,趙明履以爲厥叔,必欲行之云。寅明曰,此是厥叔一生所欲行也。上曰,秋判之意則欲除免稅,而亦有可爲之道耶?宗城曰,京畿則結小難行,必與兩南,通計田結後,可行矣。第大臣,俄旣仰達,而雖良法美政,紀綱不立,則不可行矣。自上先立紀綱然後,始可議此矣。上曰,其日亦以紀綱言之,而此言是矣。若魯曰,先臣曾有冊子,欲行結布,而徒法不能行,俄者李宗城之言是矣。臣欲繼先臣之意,姑待朝家之立紀綱,待時而仰請矣。寅明曰,凡事不可無漸,張橫渠井田之制好矣。今若於峽邑數三處,擇送人才而先試之,法若好則隣國,爭來取法,自可不令而行,不然則罷之,臣意如此矣。若魯曰,京畿則難爲結布,故必通計兩南而欲行,此則先臣之意也。宗城曰,曾在先朝,欲行而旋罷,臣等,不如良平,肅廟盛際所未行之事,何以猝行於今日乎?寅明曰,大同法,潛谷始行於三南,而其初則浮謗甚多矣。上曰,關東量田,人皆斥之,而崔逵泰以爲可行矣。宗城曰,大臣,俄以大同法仰達,而孝廟朝聖志牢定故能行。先正臣金集,卽山林大老而以厲民爭之,潛谷,至於罷相,古相臣鄭太和、李之昉、在宰執,贊成其議,故能行,而卽今則難行矣。寅明曰,便民之政,無如結布,上自宰相,下至下賤,均出,此是美法。而畓小小民,樂從,畓多富家則厭之,故必難行矣。景夏曰,小臣當參書筵,先爲出去矣。寅明曰,畿邑徭役之煩,果如審理使之所陳矣。今此十五邑,各給卄石,而結役,若頓歇,則朝家何可以些少米石,而不爲畿民,解此倒懸之急耶?第卄石加劃,若曰添補官用則,可也。而恐未必爲寬減結役之歸,其中陽川、砥平、陰竹三縣,尤不成官樣。而陽川則近來江華使客之煩,非比前日,尤可軫念,只三邑支供米,特令惠廳,參量加劃,爲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畿邑陳田徵稅之弊,而以利川等十邑尤甚,爲言矣。陳田徵稅,不可不變通,而降續之政,亦難輕議。臣於年前,以畿邑行量爲請,而屬之李宗城,九邑先爲行量,而至今民皆稱便矣。其後當輪次行量,而連仍歲歉,不得申飭矣。今年,姑觀秋成,不至失稔,則次第擧行之意,預先嚴飭。而如得行量,則自可無陳田徵稅之冤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各陵守護軍子孫外族屬,混錄子枝案,冒免烟役之弊,及陵軍保人之不應烟役,已可怪,而陵寢修改之役,宜皆査出赴役之狀矣。此則所陳是矣。依此擧行事,申飭,何如?宗城曰,禮曹草記允下後,各陵齋郞,皆合辭仰請,則恐爲無益之歸矣。益炡曰,陵軍恐有難支之患矣。上曰,如此則陵卒,或又難支耶?寅明曰,只應陵寢之役,而不應本邑雜役,則豈至有難支之慮耶?上曰,依爲之。刪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漕舡下江時,楊根、驪州等邑沿民掘灘廢農之弊,以站舡所載石數,一依定式,勿爲添載重卜事,嚴加申飭爲請矣。旣有定式,違越添載者,難免重罪,以此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陽城等四邑奴婢甚少之狀,以寺奴婢參量劃給事,爲請矣。近來外方各邑奴婢數少,何可一一劃給?而至於坡州,以西路站邑,奴婢甚少,無以接待使客,寺奴婢各二口劃給,似好矣。宗城曰,境內無寺奴婢,則朝家雖許之,恐難得矣。寅明曰,坡州若無寺奴婢,則以道內他邑寺奴婢,移定劃給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良丁投屬歇役之弊,以砥平之守禦屯牙兵保,及忠順衛冒屬者汰定事,蘆原、靑坡驛吏保之在於龍仁者,私賤換定事,爲請矣。屯牙兵良保,以私賤換定事,曾有定奪。忠順衛冒屬,尤當査正,竝依此申飭爲宜。靑坡、蘆原兩驛,與外驛有異,長待闕下,爲役緊重,若非良保應役,必不實,此則有難施行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司饔分院之弊,而以庫舍釜家等雜假家,使分掌邑,自修自造。而擇院村中勤幹者,定爲守直,火稅之捧,一從豐凶,且使抑損情債,以省燔役,燔木之運,戶米之收,別般變通事爲請矣。分院弊端,誠如此,令廚院,量宜變通,何如?上曰,其弊果如所陳,令廚院,商量變通宜矣。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以安山詳定後出役,專用邑內人戶,官屬與近民,爲役偏重,至請從長變通矣。今宜申飭道臣,詳察弊瘼,善爲變通之意,另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順天稅大同所載舡,至南陽敗舡。監色、沙格等十三名,八朔嚴囚,累次刑訊,養獄無人,死亡無日,雖未準三年十次之限,宜還送原籍官矣。事目定限,欲懲故敗,而亦安知必無非罪橫罹者耶?別遣審理旣出欽恤之意,今此所請許施恐無妨矣。上曰,有審理之意,雖不滿年限,特爲許施,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陰城無極面出站之弊,以無極面,若不割屬忠原,則忠原栗谷面,劃給陰竹,爲請矣。自前道臣、御史每爲此請,而地界分割,旣重難,屬此屬彼皆爲難處,故尙未變通,今亦有難輕許矣。若魯曰,廟堂之以此回啓屢矣。寅明曰,然矣。上曰,忠原、陰升一二面分屬,至小之事,而亦且相持不決,何以行戶布乎?令兩道道臣,量其便否,狀聞後,稟處。而小事無綱,則何以立大綱乎?自此一事,始立紀綱,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請豐德民人移住開府者,依舊籍徵役,疊役者,令開府沒數頉下,屬之豐德矣。朝家每以此申飭,而開府之擧行與否,有未可知。今又以此申嚴知委,何如?上曰,豐德之民,何以投入松都耶?若魯曰,松都則役歇,故此輩雖耕食豐德之土,而冒籍則皆松都矣。上曰,兩處疊役者,以前後分別頉給事,申飭,可也。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高陽摠戎廳七色軍通同烟役事,及本郡無戶曹穀,令惠廳,春秋大同中劃給,使之逐年取耗事矣。七色軍烟役事,一依舊例,施行大同劃給,雖或有補於本郡,而經費,不可屑越,以常賑穀參酌劃給事,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訓將,亦爲摠戎使,而詳知此事乎?聖應曰,無料軍京標下,多在於高陽矣。上曰,自本廳,必有防塞之啓,政院詳察,勿爲捧入,可也。寅明曰,審理使又陳今番重建都監木物斫運時,富平,獨當其役,多用民力,不可無顧恤之道矣。此等一時役民,有不必盡施恩典,以長其希望之習。而審理使所請,旣如此,令道臣差役時,本府則限一次特爲許免,以示優恤之意,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交河郡移轉及拯米舊逋最多之狀,以査抄蕩減,爲請矣。移轉,此係軍餉,不可輕議蕩減,而拯米則最久一年蕩減,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陳安城辛酉春敗舡大同米舡人申夏明、處明處,所當準捧,而自惠廳,每每督徵於安城,合有變通之道矣。令惠廳,相考文書,不計難捧與否,督捧於當捧之處爲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以龍仁春秋大同,移捧蕩春倉,合有變通事,及乙未賑廳移轉作錢七十餘兩,招徵無處,蕩減事爲請矣。移捧蕩春倉,雖云有弊,而極涉微瑣,置之。乙未今爲三十年,果無指徵之處,則雖不蕩減,未必捧之,依此所請,特令蕩減,無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審理使又以通津良役事,良額四十餘名,依前敎汰定事,仰請。而通津,方有獨鎭之議,此則姑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審理使又陳金浦士人沈潮,專意經學,士林推許之狀矣。聞沈潮果有經學,而右相居銓時,見擬監役云矣。益炡曰,此卽故判書沈宅賢之一家矣。寅明曰,孝行則似下於禮曹矣。上曰,所薦人,令該曹調用。孝行人,令禮曹,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湖南審理使,方爲承旨耶?益炡曰,未爲之矣。上曰,京畿審理使若入,則必一場爭之矣。若魯曰,各私其私故如是矣。寅明曰,此掌樂提調趙觀彬所啓,而盛陳樂工保布減升數之後,立役樂工輩不能支保之狀,以惠廳米一千餘石,劃給散料磨鍊之後,宣川破筒折受事爲請矣。經費,不可屑越,折受多有弊端,此兩事俱難許施。而第樂工以每朔一疋布,當此木賤之時,不得料生,其勢固然。考見《大典》,則樂工祿窠爲四十六名,蓋以登歌軒歌執役之數,合爲四十六名。故竝令付祿,而中間十一名權減,未必知此事例。臣意則十一名權減之祿,特令復舊磨鍊,則經用所費,不至大段。而廟庭執役之類,可無饑困之弊,且本院加保數多,而近來典樂,多有額外加出,保布未免空中花消,亦令本院,省減冗員,搜括濫費爲宜矣。沈聖希曰,臣亦待罪本院提擧,敢此仰達,樂生、樂工輩,其身雖賤,其所藝業,則用於至重至嚴之地。朝家之常時軫恤,與他自別。當初料布之九升十斗,似蓋出於各別從厚之意。而今則一朔單布,反不如兵曹雇立軍,事體誠爲寒心。寅明曰,樂保所捧,亦以錢、木參半爲定,則似好矣。聖希曰,錢、木參半則雖無新令,本院依舊例,方以參半捧上。今欲變通者,以純錢捧上,一朔給二兩錢則貧殘工生,庶可保存。而且以保人言之,昔年九升一匹代錢,至於四五兩半,則至於十斗而猶能備納,到今一疋代二兩之納,乃國中通行之常規。雖以純錢收捧,豈有難支之慮乎?寅明曰,方用參半之例,而今欲變通,則純錢亦無妨,令備局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慶尙監司金尙魯狀啓也。以爲統營風落木發賣,逐株定價,分俵沿海各邑,不問願買不願買,一從民戶斂錢,故民怨不已。宜申飭統營,無得勒賣,浦邊平地所在者,隨其願買者而賣之,深壑絶巓難於取用者,依例任其自朽,業已勒徵之錢,明査出給云矣。近來風落木,數爻太多,難於棄置,故廟堂,令統營發賣作錢,以爲貿穀備荒之計矣。統營之分屬各邑者,欲其從願和賣,而果如是,逐戶斂錢,致有民怨,則各邑不善奉行之罪也。旣云白地勒徵,則守令,不可無罪,令統營,査出狀聞論罪。而勒徵之數,亦爲還給,俾不歸虛,發賣雖或不準成冊株數,必待願買者而賣之。深壑絶巓所在者,使之自朽爲宜。以此申飭,何如?上曰,審理使必詳探以來,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江原舊監司權爀狀啓也。以量田蔘貢之弊,有此疏陳矣。上曰,崔逵泰之疏,亦言之矣。寅明曰,權爀則以量田,爲難行,新伯到任後,當量勢狀聞。而京上納穀物劃給事,亦非久遠之大惠,姑待新伯下去,使之狀聞,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希曰,蔘商勒買,爲弊亦多矣。上曰,竝令新伯狀聞,可也。宗城曰,耗谷則難可劃給矣。寅明曰,果如宗城之言矣。上曰,雲峯本無營將耶?寅明曰,南原本無營將矣。上曰,雲峯幾許里耶?寅明曰,雲峯戊申後見之,則邑弊如此,此則專由於人,不在移營矣。益炡曰,動駕隔日,承旨鄭俊一改差,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益炡曰,當此日次問候之時,堂上醫官,近甚不齊。而醫官許錭亦以議藥副醫,方帶麻田郡守,自其任所,距京過百里之外,在前或有遞付京職之事,或有近邑相換之例矣。上曰,已有前例,近邑相換,可也。出擧條諸臣,少退更入。上曰,吏判疏批,當下矣。寅明曰,吏判家有實病,似以內局提調,爲拘忌,而又聞方帶奉常提調云,未知何以爲之乎?上曰,奉常提調當參於祭享,不可不改差矣。寅明曰,口傳差出好矣。上曰,吏判兼帶藥院提調、奉常提調之任許遞,其代,今日政備擬。出榻敎上曰,吏參服制,魚贊善夫人喪耶?若魯曰,然矣。寅明曰,守令之未署經者甚多,一司除署經發送,何如?上曰,守令之已過一司署經者,一司除署經發送。出榻敎刑判,進讀湖南獄案。至黃汝哲事。上曰,汝哲初招承款矣。宗城曰,文案雖多,而大槪如此,更無疑晦難知者矣。寅明曰,此與奸死無異矣。景夏曰,遠配輕矣。上曰,減死,參酌定配,可也。刑判,又讀光州罪人朴周安文案訖。寅明曰,以文案見之,無一分可生之道矣。上曰,亦承款矣。宗城曰,方被刑者矣。上曰,審理使仰達,可也。榮國曰,以獄案見之,宜無生道,而以其時事情默想,四漢泥醉之際,恐或偶然至此矣。宗城曰,趙榮國則固出傅生之意,而臣意則以法以情,決無可生之道矣。上曰,副學,曾已按藩,亦知此獄耶?景夏曰,臣待罪湖南時,處決獄事二十二度。而周安之獄,聞前後推官之言,皆以爲當傅生,大抵四醉漢共鬪,且無證參,徐國昌見殺於周安,有難的知矣。罪疑惟輕,載於聖經。臣意則從惟輕之典,未知其不可矣。榮國曰,此前則道臣事自別,故未能狀聞者此也。寅明曰,兩臣之起疑者,亦好消息也。兩臣之欲傅生者儘好,而秋判,卽執法之臣,疑獄皆生,則亦關後弊,所爭是矣。宗城曰,兩臣之意,皆過疑矣。上曰,左相所達是矣。景夏曰,獄事,有證後可明矣。上曰,趙徵,亦言無證參矣。景夏曰,臣於其時,亦以不須殺之意,仰達矣。上曰,初聞秋判之言,似理直,而後聞審理使所達,此與黃汝哲事異矣。宗城曰,刑法,有一定之規,黃汝哲,固有可生之道,朴周安則八面見之,而無可依據矣。此獄,今至十八年,故有此空中起疑者矣。上曰,非疑則何以曰審理使乎?若魯曰,文案,臣未詳見,而秋判之言是矣。上曰,其一節,予覺之矣。似是酒後誤踢矣。任震夏曰,周安不踢,則國昌,何以死乎?審理使則以爲非故殺,而秋判之言,堂堂矣。申暐曰,雖未詳知,而常漢醉鬨之際,踢亦要害則見死於周安者的矣。明履曰,衆鬪之際,不知其果在誰手,臣不敢質言矣。上曰,承旨若審理此獄,何以爲之乎?明履曰,只以被踢勘論,則或有他文書可見,而亦未的知矣。上曰,以文案見之,似無生道矣。寅明曰,被刑三百餘次,而無一辭發明,十八年,如出一口,似無他疑矣。上曰,參酌減死島配,可也。刑判,又讀羅州罪人金太瑞文案。上曰,似無疑矣。宗城曰,罪則可生,而情節可惡矣。寅明曰,人情固然矣。榮國曰,光呂生時,爲不得已自當之言,其情則可惡矣。宗城曰,指揮者皆光呂,不可以此償命矣。上曰,副學,亦知此獄乎?景夏曰,光呂若生存,則當訊問,而今已物故,太瑞當傅生矣。上曰,光呂絶痛矣。豈可以正犯,歸之太瑞乎?榮國曰,光呂生時則太瑞之如是無怪矣。上曰,太瑞則可矜矣。宗城曰,光呂固已失刑,而太瑞亦狼藉敺打,不可傅生矣。景夏曰,秋判執法之論,亦不可無矣。上曰,光呂過甚矣。常時奴使之矣。傳曰,今覽原招辭,光呂無疑元犯,其所爲雖殺無赦,而渠旣物故,太瑞雖幻供辭,究其心則可矜。審理使結語,可謂的確,參酌減死遠配。若魯曰,吏曹方開政,臣當出去矣。刑判,又讀茂朱罪人姜汝殷文案。上曰,律亦有摸畫之法耶?寅明曰,法亦有不同者矣。上曰,摸畫與盜踏,何如?寅明曰,摸畫,豈歇於盜踏耶?上曰,副學之意,亦傅輕議耶?景夏曰,此亦臣在湖南時推問之獄也。原其情則誠殘忍,而罪關僞造,故不敢疏釋矣。今聞審理使所達,參酌減等,無妨矣。上曰,此何如漢,而摸畫者何事?景夏曰,卽官吏老退者,其所僞造,卽史庫參奉帖文,欲食三兩錢而爲此僞造矣。上曰,考其律文,無可赦之道,究其心,不無可矜之心。而渠之幻供摸畫之說,不可準信,摹畫之律,太輕,參酌減死島配。宗城曰,臣在執法之地,聖上,旣以好生之德,生此罪人,故不敢力爭,而事有相類者,敢達矣。黃澗京主人偸食二同軍布捧上文書,或似僞造,或似盜踏,有難究覈,而置死則可惜矣。寅明曰,此旣盜食軍布,則不可開此路矣。景夏曰,如有書吏同奸之疑,則更當究覈,決不宜傅生矣。榮國曰,然。上曰,常人乎?宗城曰,常漢矣。弄奸,必在於書吏,不應在於邸人,故推問書吏,終未能得其端緖,敢此仰達,而非曰欲傅生議也。寅明曰,必有端緖而不能覈矣。榮國曰,今有事關刑獄者,敢達矣。茂長罪人林昌浩等三人,以交通賊夢,情迹可疑,故見捉於其時御廳譏察,自本道累加刑訊,而尙不取服矣。昌浩等從賊之狀,果若明白,則至今生活,已是失刑,而今則歲月已久,看作尋常罪囚,只施同推之例,刑事極不當矣。令道臣,親問嚴訊,期於得情宜矣。景夏曰,臣於待罪湖南時,欲以此仰達,而今者審理使所達是矣。戊申凶逆,千古所無,人情狃久,今幾忘之,別加刑訊,好矣。上曰,此豈同推之罪人乎?所達是矣。令道臣親問嚴覈,狀聞處之,可也。出擧條榮國曰,此卽羅州罪人金淑文案也。其向官家作變之狀,極爲凶慘,詞證明白,情節狼藉,更無一分可疑。而渠自知其罪之必死,累被刑訊,終不就服。故牧使尹勉敎以此緣由,論報監營,則道臣,以渠雖遲晩,不必施一律之意爲題,渠見其題辭,始爲承款。臣以厥罪不可減等之意,言及於道臣,則道臣以爲,吾則旣有減等之題,有難更訊云。故臣更定査官,使之以一罪受遲晩,則渠又變辭,未及取服而歸矣。湖南人心,本來巧惡,此等之變,比比有之。而至於羅州,則前後作變之人,終不捕得正法,今又現捉而寬縱,則將無以振國綱而鎭惡俗。請申飭道臣,連加嚴訊,期於取服,施以當律,何如?上曰,依爲之。道臣減等非矣。推考,可也。出擧條榮國曰,光州以都會大邑,近來凋敝特甚,百弊俱生,殆至於莫可收拾之境。今若無別樣振刷之擧,則又將爲弊邑矣。時任牧使申思迪,爲人恬雅,亦無疵政。而但病勢甚重,事多曠廢,道臣殿最,亦以藥課,關心爲目,可知其實狀矣。今姑許遞,別擇廉謹剛明之人,以爲祛弊蘇殘之地似好,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寅明曰,申思迪,果以衰病,不可收拾弊邑,則今姑遞差,申飭銓曹,別擇蘇殘之人,差送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榮國曰,高敞縣監韓錫坤,卽北道人韓宗濟之姪也。錫坤,任怨捧逋,嘗遭放砲之變,又於殿最居中。而吏曹開坼,置諸下考,如此善治守令,遞改可惜。且吏曹開坼,異於監司殿最,下詢大臣,仍任,何如?寅明曰,前已推考公洪監司,而仍任,似重難矣。下詢諸臣,何如?上曰,諸臣之意,何如?宗城曰,與監司殿最,似間矣。寅明曰,吏曹開坼,亦重難矣。景夏曰,臣待罪湖南時,道內守令治否大體,嘗知之矣。道臣殿最,善治者多居中,高敞治績,亦不宜居中矣。不但此也,金溝縣令金弘澤,勤幹善治而亦居中,吏曹開坼,置諸下考矣。臣欲筵達,而殿最體重,故未敢矣。榮國曰,金弘澤,臣在藩任時,亦知其善治矣。上曰,吏曹欲作窠,故置下矣。景夏曰,治績雖可惜,考績亦體重,似難仍任矣。上曰,置之。榮國曰,査正廳成冊,先爲下來,而各邑所在山尺,亦入於罷定中。近來外方束伍,無可言,而緩急所恃,莫如山行砲手矣。雖以丙子事言之,柳琳金化之戰,專賴淸州三百山行砲手之力矣。列邑所在者,雖似零星,而若通計一道,則其數亦不小,自朝家,宜有錄案管束之道,而此亦不無日後之弊。臣意則列邑山尺,一竝仍存,俾勿侵責他役事,分付道臣,使之收捧,小名成冊,照知其數,略示團束之意,似好矣。上曰,所達好矣。令廟堂,問于査正廳,稟處,可也。出擧條榮國曰,外方各司奴婢之弊,誠甚難處矣。雖有眞箇逃故,該司以無所加現之故,終不許頉,該司之悶其貢案之漸縮,不卽許頉,其勢似然。而除非奴婢數多之邑,則雖欲加現,何處覓得乎?是以百歲者,尙載於收貢之案,年年侵徵,害及隣族,此豈王政之所可忍爲者乎?大抵奴婢之年過六十者,法當考除。臣意則案年六十而明白物故,有公文可據者,則勿論該邑之加現與否,一竝減貢,似好矣。上曰,豈有逃亡百歲而尙在貢案者乎?令備局,商確,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雲峯利害,詳陳,可也。巴嶺,何如?榮國曰,關阨最險矣。上曰,嶺甚高峻耶?榮國曰,四面高絶,而嶺上有三路,俯見咸陽三十里,則如臨井水,其險無比。一新,在智異山之側,巴嶺據其上,前朝,曾置判官,臣意則置營將於一新,好矣。一新,自古地廣俗悍,詐僞蜂起,戊申以後,凶逆數起,設營將而置其處,則亦所以鎭惡俗而備不虞矣。寅明曰,其言是矣。榮國曰,古議則南原置兵使,雲峯置營將,而今猶不能變通,營將則仍在於雲峯矣。上曰,以寧嬪房,屬於戶曹者,何事?榮國曰,自戶曹納稅,而又自宮家侵徵矣。寅明曰,臣曾經戶判,詳査則不屬戶曹,不屬宮家,而中間落漏者甚多矣。上曰,湖南則無他大弊耶?榮國曰,臣三年按藩,而亦無大段弊瘼矣。曾達於書啓,而吏窮,甚於民窮矣。上曰,何以如是耶?榮國曰,卽今列邑,皆以貿易一事,將至於無吏胥而後已,臣待罪時,使之揭板嚴禁矣。上曰,貿易者何事?寅明曰,誠爲無理矣。明履曰,守令之徵於吏者,便出於民,臣之所請常定者此意也。景夏曰,湖南巨弊,莫如田政,臣嘗以庚申降續,空中還起,不可不釐正之意,仰達。而臣所狀請,大臣,亦筵白許施矣。湖南道田政,皆紊亂,而其中最甚者,莫如光、羅兩邑,不可不一番釐正,審理使所達吏窮甚於民窮,誠然矣。而此非但由於貿易之弊,亦由於田政之紊亂,所謂隱結,多入於土豪囊橐,而吏民,多不堪白徵之弊矣。臣方待罪本道句管,旣有所懷,何敢不達?光州方作窠邑,倅必別擇差送然後,庶可整頓田政之紊亂。而綾州牧使李夏徵,綜核善治,宣惠郞廳尹潝,亦有剸劇理煩之才,如兩人者差送,則庶可以釐正田政之弊矣。上曰,李夏徵誰也?宗城曰,故東萊府使李明俊之子,廉明綜核,故臣於親政時,嘗擬綾州而受點矣。上曰,尹潝誰也?寅明曰,尹世綏之子,而與尹涉、尹汲,爲兄弟矣。景夏曰,綾州雖小,閑僻無弊,若移光州,則渠必厭而不願矣。尹潝,方爲惠郞,當得好邑,亦必不願矣。若欲釐正田政,則不可顧其私情,渠亦何敢辭也?榮國曰,尹潝,素稱善治,廉明綜覈,亦無如李夏徵矣。景夏曰,湖南田政,雖爲釐正,監司均田,使獨難爲之,必擇守令然後,方可有效矣。寅明曰,光州一窠而薦二人矣。景夏曰,臣職,不在薦人之地,何敢薦人乎?只達所知而已。上曰,畿田,何如?明履曰,三南,田畓猶好,而京畿土薄,白地徵稅,無異括毛,陳田納稅之弊,殆有甚於良役矣。畿邑,亦豈無大弊?而軍民之奔走勞苦,最爲巨弊矣。上曰,諸道無此弊耶?明履曰,諸道使行,皆由畿甸,路傍居民,尤難支堪。臣意則欲依永平邑規,請得支供米若干石,以爲一分救弊之道矣。上曰,二十石,能救民弊耶?明履曰,臣非不知二十石之爲少,而若干加給,亦足爲民惠矣。寅明曰,永平則月廩,亦以惠廳出給矣。金聖應曰,臣於軍政,有悶迫者,敢達矣。軍兵降保之類,例自營門有收布事,自創設初,五部收納本局矣。數年前,使各該隊卒收納事,自京兆草記允下,而此是剩役軍兵輩不勝支堪云。故事係軍政,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都提擧之意,何如?寅明曰,令都監自爲收捧者,不過在部間部屬爲自便計,而未見其必有利益於都民也。上曰,外方價布則地方官,收納之,此亦依舊例爲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聞訓將之言,都監新造鞭棍一千二百餘柄,而制樣頗好云矣。聖應曰,昨年閱武時,鞭棍折傷甚多,故一千二百餘柄,今已新造。而皆以裹皮着漆,盡是可用,故言之於都提擧矣。寅明曰,軍門,有前例之事,不可闕而不行,監造執事,令該曹,考例論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應曰,都監,與他營門有異,雖常年,砲保衣資,每患難繼。近年以來,災減數多,難以成樣,今年災減代木三十五同零劃給事,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出擧條聖應曰,昨年江都城役時,臣營本無餉米,故監董將校及許多役夫料米太,辦出無路,不得已先爲貸用於江都軍餉矣。自江都,今方督還,而實難推移還報。且於本局留營軍餉,極甚不多,軍作米中限千石劃給,則江都米還報後,仍爲添餉於仙源庫似合事宜。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以時氣見之,前頭豐凶,不可預知,軍作米,甚爲重難矣。寅明曰,此則難可許給,江都所貸用者,使之蕩減,似好矣。上曰,然則貸用於江都者,分付蕩滌,可也。出擧條聖應曰,日前御將,請得二千石,以爲修繕軍器,而臣營物力,比御營,極甚凋殘,每患不足矣。卽今軍器亦多有經始者,限千石劃給,則足可補用,惶恐敢達。上曰,令備局,從容參酌,稟處,可也。出擧條申暐曰,《朱子大全》,儒家大文字,以全書論之,何莫非後世可法?而或時睿覽,則卷秩浩多,未簡便矣。古相臣趙翼,分類抄集,名以《朱書要類》者有六卷冊,而尙未刊去,此不可不院坐之冊也。兩南監營中物力稍優處,使之開刊印進,似好矣。榮國曰,刊冊之役,重貽民弊,監營,分定各邑,而一板之價多至五六兩矣。景夏曰,臣方欲仰達,而上番儒臣,先達矣。故相臣趙翼,經學深邃,負士林重望,仁、孝兩朝以賢相稱之。而同時名相如吳允謙、李弘胄德望甚盛,而一代公議以趙翼爲首矣。嘗以四書要書,進御乙覽,觀其書,可知經學工夫之深矣。此冊則方刊行於湖西,而《朱書要類》,獨未刊行於世,誠可惜矣。上曰,《節酌通編》,嘗進講矣。景夏曰,《朱書節要》,卽先正臣李滉所成,《朱文酌海》,卽文莊公鄭經世所成,《節酌通編》。先正臣宋時烈,以兩冊合成者,皆刊行於嶺南,《朱書要類》,編秩不過五六卷,雖開刊,物力似不至多費矣。審理使今以有弊仰達,而道臣,不必分定板本於列邑,自其營,某條開刊,則豈至有弊乎?上曰,趙翼誰也?景夏曰,故判書趙復陽之父,故副學趙持謙之祖矣。上曰,然耶?若開刊,則嶺南,爲優耶?暐曰,完營方改刊《朱子大全》而印進矣。分付嶺營,似好矣。上曰,分付嶺營,開刊,可也。出擧條上曰,聞洪翼漢子孫侃,以紫雲監役,今方董役於皇壇齋室云,豈不奇特乎?景夏曰,臣與鄭羽良,爲都政時,以其洪學士子孫,檢擬受點矣。寅明曰,臣之頂踵毛髮,莫非聖恩,臣不孝無狀,祖先遺徽,不能闡發。而幸有不淺之公議,今蒙特贈之典,臣誠感泣,罔知攸達矣。臣之蕩平,臣之家學,而如豐陵兄弟金若魯、金尙魯,皆先正臣朴世采淵源。臣祖先正疏薦,擬秋判、判尹望,而未及陞正卿而歿,先正,亦入於副學之家矣。上曰,敦府事,今始知之,幾忘之矣。贈諡事,今日政擧行之意,史官出去分付,可也。今日筵中,旣發端,故諭之,而予未嘗以蕩字下敎矣。得中,以爲數三宰臣,入於蕩,是深嫉蕩之言也。主蕩者誰?豈非君父耶?時人嫉蕩,故至比於蟹湯矣。景夏曰,先正,卽臣高祖,故府尹斗樞之壻也。臣本生高祖原平府院君斗杓,孝廟嗣服初,嘗以破朋黨三字,陳疏矣。隄防則嚴,而勿拘黨目,惟才是用者,卽臣家庭之論也。臣與左相,闊狹長短不同,而惟才是用惟賢是擇,卽臣之所主也。上曰,副學進來。君臣之間,貴知心,今則吐心矣。卿之先臣,於國家,不但有君臣之義,且是戚屬,而予一二次見之矣。多在外方,且往驪州,時世如何則往矣。予以時象知矣。卿亦往驪州,予嘗嘅然矣。今於一節,覺得矣。予以爲卿之議論於卿之先臣,減矣。今聞卿達,與卿之先臣,同也。予今傾倒下敎,知之而不言,豈予心也?如不盡諭,則讒間之說行矣。景夏曰,聖敎至及於此,臣感泣罔極,先臣心事,臣欲仰陳,而惶恐不敢,今承下敎,何敢不達乎?甲戌改紀時,先臣年少,臣則未生。而臣本生祖父雖薄宦,亦有家庭之論,實嚴於討逆,若以外面觀之,則臣家似有偏論,而實有不然者,先臣,嘗禁子弟,不參儒疏,故臣未嘗參矣。雖然,辛、壬、戊申忠逆關頭,則所守甚嚴,雖被誅戮,不敢變撓,而至於黨之一字,未嘗着在腔子,故雖以此見嫉於一世,而亦無所悔矣。宋光淵敦府樹立,實與臣家論同,故仰達於昨筵矣。上曰,卿之祖父未嘗登第耶?景夏曰,原平府院君,卽臣之本生高祖,故府尹斗樞,原平之弟而無子,以臣曾祖故平安監司萬里,爲後。臣祖父孝獻公夢麟,又無子,而先臣,以朝命爲後。本生祖故縣監夢翼,孝獻公夢麟之弟,而父祖兩世未嘗登弟矣。先臣,當辛壬之際,見聖上將出閤,參尙儉討罪之疏,而仍捲室往居于驪州先隴之側,臣家處地豈下鄕者,而不幸遭當戊申逆變,辛壬,始爲鄕居矣。宗城曰,副學,嘗欲往驪州矣。景夏曰,奔問國難,而賊平後卽下鄕,當其時,人心危疑上游,士大夫多入峽中。臣欲入峽中,則先臣謂臣曰,國有亂則吾當往死,吾不可往遠京之地,吾死後,汝入峽,可也。臣因此而未入峽,奄遭大故,服闋,僥倖登第,猥荷不世之恩遇,五六年間,名位驟進至此,故惶恐不敢歸矣。上問左相曰,若贈職則當何官耶?景夏曰,以左相追榮,已贈贊成,今當贈議政矣。上曰,然矣。寅明曰,朝家處分之不欲輕改,聖意固好,而前冬銓官之補外,不過一時飭勵之事,歲已改矣,罰亦行矣。況今卿列苟簡,閔應洙,不必久置於外,臣謂補外銓官,次第內遷,爲好矣。上曰,卿旣累達,兩人,令該曹,次第檢擬,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李顯重事,臣未能詳知矣。上曰,李顯重事,右相亦達而守之固矣。過甚者,李顯重,奇怪者,奇彦觀也。震夏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旣諭何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此則尤涉過矣。其勿更煩。請罪人沉,亟寢島配之命,更加嚴鞫,期於得情。上曰,勿煩。措辭竝見上又啓曰,殺人之法,至嚴且重,則其間情節,雖或有可矜者,決不可有所屈撓也,明矣。今此朴周安之殺人文案,至爲明白,揆以法意,有難寬貸。亟令道臣,各別嚴刑,期於得情,施以償命之律,斷不可已。請還收周安減死島配之命。上曰,今者審理,意蓋深矣。纔施寬典,旋命嚴訊,是豈審理之意哉?不允。明履曰,明日雖非親祭,而諸承旨明日,當齋宿矣。上曰,依爲之。諸承旨明日使之齋宿,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可也。出榻敎臨退時,上曰,新火事,昨果申飭耶?明履曰,渠言當揚言於外,而必不一一皆然矣。上曰,承旨知改火之意耶?明履曰,改火則無幽鬱之氣矣。上笑曰,此如巫覡,民豈信聽乎?明履曰,高麗時着行改火之政,無染病云,故明曉曲折於五部矣。上曰,善諭矣。讀書士夫不知,則無識常漢,豈能知之乎?必笑之矣。明履曰,自兵曹,出火於五部,使之分送於漢城府矣。上曰,持火去時知委好矣。明履曰,舊火埋之,新火則使出之矣。伽倻山海印寺,尙有新羅時舊火云。上曰,然乎?仍退出。

4月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齋宿。左承旨鄭必寧齋宿。右承旨沈星鎭齋宿。左副承旨趙明履齋宿。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齋宿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文定王后忌辰齋戒。

○鄭必寧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韓光肇在外,執義任震夏,掌令李壽海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李益炡啓曰,近來日氣不適,伏未審聖體,若何?眩氣氣憊之候,其已差勝乎?茶飮停止,已至屢日,旣有更觀一日次入侍之敎,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湯劑,已盡於昨日,繼進當否,亦宜議定矣。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當下敎于入侍,而予則氣候少有差勝之勢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益炡啓曰,右副承旨吳遂采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事變假注書柳脩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大駕入齋室後,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趙明履啓曰,明日擧動時,侍臣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兪彦好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推考傳旨捧入。

○備邊司廣州府尹薦望,洪鳳漢、金時粲、尹得載。

○鄭必寧,以漢城府言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本府堂上一員,當爲導駕,而臣春躋,見差亞獻官,當爲受香先詣,左尹李匡德,右尹尹得和,俱在外,將無以推移,令政院,稟旨變通,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漢城府草記,明日太廟擧動時,本府堂上,當爲導駕,而判尹李春躋,見差獻官,左尹李匡德,右尹尹得和,俱在外,無以推移,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員,竝改差。

○又啓曰,漢城府堂上在外人員竝改差事,命下矣。左右尹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命九爲左尹,李世璡爲右尹。

○左承旨鄭必寧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臣昨澈哀籲,顒俟兪音,不意承宣儼臨,傳布聖批,細細十行,洞悉心腹。所以開導之者至諄切,所以責勵之者至嚴重,感媿交至,不覺汗淚之俱發也。聖敎至此,若使狗馬賤疾,猶可强策,則豈敢不蹶起趨命,以少伸分義?而症形,日益沈篤,調治數月,尙無分減。以此澌頓之軀,雖欲忍死供劇,其勢末由,遂不得已而爲累箚冀免之計,而日月之明,尙不免有容光之遺照。臣於此,實不勝抑塞悶鬱之至也。病思荒惑,罔知所對,從當更入文字,申暴至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敎慶尙監司權爀書,王若曰,輕車如就熟路,旣莅東民,利器當試盤根,仍畀南服,欲藉諳鍊之手,不待薦剡之言。惟卿,法家餘風,士流本色,經術有自,能守賢叔之正規,器度渾成,允追名父之碩德。退一步於衆馳之際,泊然自持,辭極選於大闡之初,確乎不拔,惟循默足以範世,而忠直足以事君。嶺海分符,柳下惠之三黜何憾,湖山按節,趙閱道之一鶴相隨。中間之望實益隆,夙有所養,前後之踐歷俱顯,用無不周。頃從下邑之栖遑,遂命東藩之委寄。量田之議有據,予則欲行,陳疏之見亦明,卿謂不便。治簡俗美,縱聲績之已彰,政閑才優,尙蘊抱之未展。眷彼南嶠一路,寔我東國重藩。始也分兩道而寘左監司、右監司,槪由物衆地大,今焉以一人而兼觀察使、巡察使,尤見任重責專。烟火相連,洽有富庶之樂,儒賢輩出,尙多揖讓之風。不幸事變之層生,以致習俗之大壞。詩禮絃歌之寂寞,士昧謹飾之方,癘疫飢饉之連仍,民多困瘁之歎。昃日忘食,每軫八路之中,丙夜無眠,尤眷大嶺以表。疇咨若采,僉擧攸歸,共理惟良,予簡已定。玆授卿以守慶尙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大丘都護府使。卿其祗服寵命,往宣德音。興學有要,必多鯉庭之異聞,詰戎是務,無忽馬島之强隣。黜陟之典甚嚴,詎容權衡之低仰。貪汚之風方肆,益勵氷蘖之苦寒,非威重無以戢猾姦,非公明無以折獄訟。承流宣化,可體九重之憂勞,察俗觀風,宜革列郡之弊瘼。官資之崇卑無別,非曰晉庸,職務之閑劇有殊,竊欲加勉。若其稟處裁斷,自有常規,至於區畫設施,要得長算。於戲,內外元無輕重,藩維之翺翔何妨?誠忠不憚險夷,岳牧之功庸佇見。除朝辭而直抵重嶺,爾豈無北望之心?簡賢能而專委一方,予實紓南顧之慮。不多誥矣,其往欽哉。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奎采製進

○四月初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提調趙尙絅,副提調李益炡,記事官李壽鳳,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醫官金應三、金壽煃、方泰興、金履亨、鄭行謹、李道吉,以次進伏。尙絅曰,日氣近甚不適,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尙絅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差安後一樣乎?上曰,當先問于醫官而下敎矣。尙絅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尙絅曰,聞昨筵罷後消息,則聖候有感冒之氣,玉音重濁,夜後則夬勝乎?上曰,服蘇薑茶二帖後顯勝矣。益炡曰,先使醫官入診,何如?上曰,然矣。金應三診脈曰,左三部微帶數,右三部小滑矣。金壽煃診脈曰,左三部微數,右三部似滑,而感冒之候則似解矣。方泰興診脈曰,左三部調均,而右三部似滑矣。金履亨診脈曰,左三部微數,而右三部小滑矣。鄭行謹診脈曰,左三部調均,而右三部微滑矣。李道吉診脈曰,左三部調均,而右三部微滑,胃脈益浮,此必有痰而然也。上曰,慈殿氣候,自進湯劑後,今幸顯勝,而水剌諸節,亦勝矣。湯劑姑欲止之,而慈殿下敎亦然,未知如何?,首醫先達之,可也。應三曰,聞醫女之言,則向來感氣往來之候,今已顯勝,今則已得藥路,誠不勝萬幸矣。姑爲停止,似宜矣。壽煃、泰興、履亨、行謹、道吉曰,似然矣。上曰,大王大妃殿湯劑停止,更觀後日次以稟。出榻敎上曰,祭報府見之則稍擇矣。益炡曰,聞大臣,齋宿闕下,另加申飭云矣。上曰,丸劑則不必進服,而以調理之道,問進茶飮,無妨耶?應三曰,辰砂六一散,似好矣。行謹曰,安神丸,似勝矣。道吉曰,燈心乾葛茶,和安神丸進御,則似好矣。近來閭閻間,多有小便赤濁之症,用此茶飮,則輒有效矣。應三曰,好矣。上曰,以此茶飮爲定,可也。尙絅曰,殿庭樂器,木物則幾盡改之,而玉磬聲濁,故方又磨治。提調趙觀彬,久不行公,自政院,逐日牌招,使之行公,似宜矣。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守禦使趙觀彬,頃者筵席下敎之後,一向撕捱,無意行公。方今設樂器造成都監,而兼帶樂院提擧,日昨牌招,亦不行公,此何事體?此何道理?從重推考,牌招察任。上曰,牲榜之榜字,未詳其義,卿其知之乎?尙絅曰,臣固未詳知,而參判,雖以柱字之義爲達,亦未詳也。上曰,副提調先爲退出。進御茶飮。監劑。禮房承旨及入直儒臣,入侍事,分付,可也。出榻敎益炡曰,守宮假承旨望單子書入之際,副末望,不書職銜,致勤下敎,此由於注書新進生疎之致,而事體未安。假注書許彙推考,臣以該房,未能詳察,不勝惶恐矣。上曰,注書推考,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初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禮房承旨、儒臣入侍時,藥房提調趙觀彬,左副承旨趙明履,副校理申暐,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上曰,儒臣得榜字耶?申暐曰,未矣。上曰,《五車韻書》,詳備耶?趙明履曰,榜字無註,而與他韻書,似異矣。上曰,牲榜,或是宰牲之所耶?明履曰,省與宰之時異矣。暐曰,似是表榜之意矣。上命上兼史,持韻玉入來。觀由入達曰,此冊無之云矣。明履曰,玉堂書冊,本來不備矣。上命內官,持出佩文韻部,令承旨考出牲榜字。上曰,《佩文韻府》,該備矣。榜字,似以木片立之,以表其牛羊豕矣。明履曰,未詳矣。上曰,儀註何以爲之乎?明履讀以仰達。上命上兼史,持入《大明集禮》。又命臣彙,持入《唐書禮樂志》。臣彙持入承旨前,明履考出仰達曰,牲牓二字果與佩文韻部,同矣。牲牓之義,似以木片,表之矣。臨退時,申暐曰,副校理黃景源,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副修撰趙雲逵、兪彦好,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出擧條諸臣仍退出。

4月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二更三bb更b,月暈兩珥。

○文定王后忌辰。

○親傳香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兩殿奉審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親省牲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又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守禦使趙觀彬,昨日特敎牌招之下,不爲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遂采曰,廟庭喝道前導之聲,纔已申飭,而喧譁之聲,又若此,當該禁喧郞廳,爲先從重推考。

○傳于吳遂采曰,廟庭喝道之聲,不得爲之事,曾已諭之,而今猶如前,殊涉寒心。當該官,先遞後推,如此偃蹇之官,不可入廟庭,卽爲出送。

○傳于沈星鎭曰,俄纔申飭,而若復有喧譁之聲,則禁喧郞,當令本曹,決棍,分付。

○傳于趙明履曰,禮不可廢,犧牲福衡,亦爲之,此後精造,永爲定式,捧上後不可置之省榜矣。置之墻外事,卽爲分付。

○傳于趙明履曰,獻官禮判奉常提調入侍。

○傳于李益炡曰,初獻官預差,其令卽爲入來,淸齋事,分付。

○傳于趙明履曰,史官一員待命。

○傳于趙明履曰,禮房承旨、禮曹判書、參判、副提學,同爲入侍。

○傳于趙明履曰,禮房承旨、禮官、副提學、儒臣,同爲入侍。

○傳于吳遂采曰,犧牲取稟,下答已久,而今始爲之,當該中官,從重推考。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金光世曰,承旨來待于集賢門。

○初七日辰時,上,御宣政殿。親傳香入侍時,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記事官李壽鳳,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分左右進伏。上具翼善冠、衮龍袍,卽座。香室官,以祝板捧進。近侍傳捧以進。上,署訖。近侍捧祝板及香置於案。上曰,香室官,必熟矣。益炡曰,傳香時,必熟見矣。引儀引初獻官,詣宣政殿閤外。左通禮入於褥位之左。俯伏。上,出就褥位。南向立,初獻官入,左通禮跪啓請跪。上跪。近侍以香祝,東向跪進。上,受香祝,以授初獻官。初獻官,西向跪受興。左通禮跪,啓請興鞠躬。上,興鞠躬。香祝,由中門出。左通禮跪,啓請平身。上,平身還內。諸臣退出。

○初七日巳時,上,幸太廟展謁時,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記事官李壽鳳,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隨駕。上,具翼善冠、衮龍袍,御玉轎,由仁和門出。上曰,捲三面,取稟,已有下敎。而不卽傳命,三嚴已下之後,始傳下敎,極爲未安。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至仁政門外。下輿乘輦,輦至太廟門外。復降乘輿,入齋室。小頃,上,改具冕服,自西夾門出,入廟庭,就板位。行四拜禮訖,上,升自西階,詣第一室。趨入殿內奉審後,次詣各室。奉審十二室。畢後,上曰,各室主櫝開閉之際,不能致謹,或有櫝臺下隅渝漆之患,此由於大祝宮闈令不擇之致。前後大祝,不可盡爲推考,而此後則另加嚴飭,分付該曹,亦爲擇差,可也。出擧條上,立于祭器之東,視滌濯省器訖。降自東階,還出東門外,釋圭。李益炡跪受。上,御玉轎,詣永寧殿。就板位,行四拜禮訖。上,入各殿內,奉審畢。上曰。今番不能親享,則後殿大享,則未免闕行矣。仍潛然涕下,還出廟門外,釋圭。李益炡跪受如儀,入齋室。因傳敎,禮房承旨趙明履,禮堂鄭益河,副學元景夏,入侍時,上曰,牲榜事,副學,以爲宜置地,承旨,以爲宜懸牓,牓字從片邊,則懸似宜矣。景夏曰,臣考見字彙,木邊榜字與片邊牓字,同是一字,而所謂牓,今之懸板矣。上曰,佩文韻部,牲榜之榜字,從片邊矣。景夏曰,臣等所言,皆臆見而無明證矣。上曰,或如今之安盤乎?景夏曰,承旨所謂懸榜者,似有見而亦不可的知矣。古人所謂銀榜、鐵榜,皆今之懸板,而雖以杜詩曲江翠幕排銀榜觀之,卽懸板矣。上曰,我國出榜時,如中原之懸榜耶?明履曰,泮榜則懸矣。景夏曰,外方,亦懸榜矣。上曰,皇城圖,見之耶?聞品牌立之云,牲牌或如是耶?景夏曰,古有麗牲之石,在於廟庭,此是繫牲之石矣。上曰,漸覺之矣。古則必有繫牲之物,牛羊豕,皆繫之,何如?明履曰,勿論懸與立,似是表之之意矣。益河曰,如馬柱樣乎?上曰,何必如是大其制乎?景夏曰,麗牲之石,今可以旁照矣。明履曰,麗牲與牲榜,有異矣。景夏曰,麗牲之牲,用於某祭,榜牲之牲,用於某祭,曉然分釋而言,則臣可以無疑矣。上曰,副學言似是矣。景夏曰,臣等,素昧禮學,不敢自主己見,從容考出《禮經》,或問知禮之人,似好矣。上曰,聞副學所達,麗牲之石,似變爲木矣。景夏曰,臣不敢質言,而嘗見犧牲圖,似有繫形矣。上曰,今當義起,似當繫之矣。景夏曰,省牲,有時刻,今番則先爲稟定以行,而一邊考出,似無苟艱矣。上曰,然矣。副學先出,考出《儀禮》,可也。益河曰,省牲位基址甚狹,未時,獻官,捧上而先繫之,似好矣。上曰,牛羊豕,計數繫之,而各分一行而立之耶?益河曰,如川字形好矣。上曰,然矣。益河曰,祭器所覆巾,蓋今番皆新造矣。日後如有傷汚之弊,則宜有隨卽改造之事,而今有定式然後,可以遵行,分付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親臨省牲位時,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以出。李益炡,跪進圭。上執圭,奉常寺提調導上,至省牲位,南向立。掌牲令帥其屬,牽牲自東行過少進。擧手啓曰,腯,還復位,諸大祝,各巡牲一帀。西向擧手曰,充,俱復位。仍傳敎,獻官宋寅明,禮判趙尙絅,太常提調元景夏入侍。上曰,幾年親享,而今年未行,故欲行省器省牲之禮者,非爲文具也。祭享重事,如或有執頉處,則雖大官,不可容貸矣。俄者所見豕則腯,而牛不腯矣。寅明曰,我國黑牛,元無體大者矣。上曰,黑牛雖少,而豈曰腯乎?予昔以獻官攝行,見犧牲,甚肥腯矣。寅明曰,雖不肥,而潔則可取矣。尙絅曰,視牲時不肥,則當點退耶?景夏曰,黑牛不甚肥,體且少矣。上曰,人君之職,在於視牲,而非可受牲矣。今番省牲,亶出於享先之誠,雖大臣,豈可容貸乎?今者此禮,非欲侈其觀瞻,而牛牲,決不腯矣。寅明退出。上,仍命推考。承旨書下傳敎。上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鍾鼓云乎哉?此都是誠也。又曰,禘自旣灌,吾不欲觀,此魯之君臣,誠欠而然也。凡事强而行法,是計較之私也。因循文具而行,此亦享上之欠誠也。今者此擧,其豈爲觀瞻而爲哉?餘懷耿耿,必欲省器省牲,其若以私而强而行法,其若因循而徒爲觀瞻,是上負陟降也。予雖涼學,豈忍爲此?今番三牲中,豕可謂腯,羊可謂僅腯,而其於祭犧,曰腯乎?曰否乎?親省若此,攝行可知,王者用法,宜先大官,而況事係享先乎?當該獻官,罷職,禮曹當該堂上、該署提調,削職,祭監、監察,事過後,令該府,從重勘處。牽牛告腯,面謾其君之掌牲,令亟施島配之典,使今日因循欠敬之謬習,自此咸新焉。上曰,獻官預差,其令卽爲入來淸齋事,分付。上曰,今番親視牲,三百年來乃初擧之典也。攝行時大祝,命塡差儒臣,此豈古例?以此預爲申飭宮闈,令其層經內侍中近侍,而雖無前例,宜乎稟差,而其中一人職不過尙門者,苟充以差,其涉寒心。凡內摘奸時,不參行禮,其旣拘顔面之私情,則莫重親視牲齊集之時,偃臥齋所,俱不進參,尤涉可駭。內侍府有司內官削職,當該郞廳,令該府處之,當該宮闈令,事過後,竝施告身三等之律。上曰,易曰,王假有廟,此謂誠也。享禮獻官雖重,敬奉神位,趨前榻下,大祝宮闈令固重,而近來因循成風,慢蹇爲習。大祝,不過禮曹成均之類,宮闈令,亦不過尙燭、尙門之類,可勝寒心。軍職侍從,有裕官案,則該曹之若是塡差,抑何分義?此後則親祭,則自有儒臣,而雖攝行之時,勿論大享朔望,非曾經侍從之人,勿差。其或因循舊習者,當該郞廳,令耳目之官糾察,宮闈令,職至尙弧以上,擇差之意,分付內侍府。上,顧謂洛昌君樘曰,卿見太廟祝文匱版耶?卿等祠宇器具,則決不如是矣。仍下敎曰,唐明皇,嘗用軍法於兵部尙書郭元振矣。上曰,凡事若苟且爲之,則國法,不可行矣。犧牲果如是,則獻官,固當求對,請罪本署提調,而不此之爲,豈可每每仍循耶?李益炡曰,莫重祭享,凡係犧牲等事,孰不致敬?而獻官,職是大官,則與微官庶僚有異。而享祀之前,若是嚴敎,至令付標處分,誠爲過中矣。語未畢。元景夏曰,此係祭享,不須煩達。上曰,都令所達,未諳大體,推考,可也。刪出擧條上曰,預差,其已受誓戒耶?上,顧洛昌君樘曰,卿等亦參朔祭乎?樘曰,然矣。景夏曰,臣亦參之矣。金若魯曰,雖朔祭時,大祝數少,誠意易懈,二員外加差好矣。上曰,此言是矣。大祝二人,尙且難差,況其多定乎?上曰,又有量者,此後大祝,雖侍從擇差,而或有不愈於禮郞者矣。若魯曰,惟在於擇人,而不係於官職矣。益炡曰,如經翰注,則亦當以侍從通差矣。景夏曰,說書、注書則稱以侍從,而翰林則非侍從矣。上曰,犧牲卿大夫親刲者禮也。景夏曰,此在《儀禮》矣。上曰,《儀禮》持入。景夏持《儀禮》進讀而達曰,卿大夫袒而毛牛尙耳。取鸞刀,以刲取膟膋矣。上曰,止之。上還詣齋室,太常提調前導,至夾門,跪請釋圭。上曰,此後內摘奸時,雖宮闈令,若是堂下,則依進排官例擧行,可也。出擧條上,入齋室後,因傳敎,禮房承旨、副提學、儒臣、禮判,入侍時,禮曹判書趙尙絅,副提學元景夏,左副承旨趙明履,校理李昌壽,副校理申暐,修撰尹光紹、金尙喆,副修撰趙雲逵,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上曰,禮曹則何以現告耶?趙明履曰,禮曹兩堂,皆惶恐出外,而其實則禮判,入診筵,參判,審省牲基址,故只遣郞廳犧牲看品云矣。上曰,然則尤歇後,誠寒心矣。元景夏曰,與養正閤稟定事,相乖矣。《周禮》,大宗伯,省牲鑊,小宗伯,省牲。今番儀註,參用《周禮》,禮判,似無引嫌之端矣。上曰,如以不視牲鑊而罪之,則大宗伯當之,而執頉於省牲,小宗伯當之。且伊時筵中,禮參,亦見其儀文矣。仍命承旨,書下傳敎,命禮判入侍。上兼史持傳敎出去。上曰,召卿等有意矣。上年五月,有下敎者,而一自帳殿之後,心冷一倍前,則曰,月異而歲不同矣。今則曰,日異而時不同矣。親臨太廟,省器、省牲,非爲文具,欲伸不能親享之意矣。仍下不忍聞之敎。嗚咽不能成聲曰,古人,有五十而慕者,而予亦知如是者過矣。仍誦黃鳥之詩曰,俄聞鸎聲而有感于心矣。黃鳥則知時,而予不能如鳥之知時矣。予之今番親審,非爲觀瞻,而若此而後,此心,可以少紓矣。夜深則門外軍兵可慮,故俄已下單子矣。昨因儀文之酬應,終日薾然,不能收拾,俄又憊臥,而比昨日此時,似爲少愈矣。俄以犧牲之不腯,申飭獻官,而今聞預差獻官,未能齋宿云,若此陟降有知,則其當如何?常談云,小畜易肥,而今此小牛不腯,甚矣。俄者獻官之申飭,亦公也。今之事體,若有齋宿獻官,則雖陞擢而攝行,不然則予之在此親行外,無他道理矣。景夏曰,旣爲預差,則其未致齋,當有罪矣。上曰,犧牲,雖不捧可爲,而其無獻官,何?景夏曰,臣等,名雖儒臣,學識魯莽,今於詢問之下,不能引據經義以達,而至於親祭時,則禮節,多有拘礙,決不可行矣。臣當商量仰達,而親祭與否,先爲俯詢於諸儒臣,何如?上曰,予欲還宮,齋宿於樂善堂,聞鍾鼓之聲,而必不能寐矣。景夏曰,頃日誓戒攝行下敎時,諸臣皆喜,而臣獨以憂慮仰達,聖上,敎以知心矣。臣待罪承旨時,嘗以禮房,陪往太廟,而聖上起居之節,自然承聞,齋沐達宵,未嘗就寢。今日展謁,親行省器省牲之禮,臣仰揣聖上致齋無異於親享時矣。雖然,若以無獻官而親享,則豈不苟艱於禮節乎?上曰,今此下詢,非欲抑情而行也。李昌壽曰,若以無獻官而親行,則事面似如何矣。上曰,不來之前,以無獻官而親行則已,今則以獻官之不齋,而仍留祭享,無苟且之事矣。申暐曰,命攝之後,因獻官之有頉,而仍留參祀,終涉苟且,誠如副學之言矣。尹光紹曰,獻官之不齋宿,有欠禮意,此則誠如副學之言,而若又親享,則不齋宿之獻官,亦將多入,於禮亦不有乖乎?上曰,無獻官,則寧闕享祀而不如不祭者,誠如尹光紹之言矣。景夏曰,《禮記》,當祭而祭官,雖遭親喪,行祭後通訃,其重可知矣。金尙喆曰,諸儒臣之言是矣。上曰,預差之致齋與否,承旨知之耶?趙雲逵曰,俄者塡祝時問之,則無大段不潔之事云矣。上曰,致齋者,非一事矣。光紹曰,若或親享則儀文度數,多有苟艱不備禮,非禮也。景夏曰,此則光紹之言是矣。趙明履曰,若親享則後殿,亦有享禮,而亦甚窘迫矣。景夏曰,祝文亦當更書矣。上曰,獻官如或不潔,則將何以用之乎?景夏曰,臣亦致齋矣。兼史入來,告以洛豐君家有祀故致齋云。上曰,然則與齋宿,無異矣。趙尙絅曰,此後則祭官,勿論實預差,皆爲齋宿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一體齋宿事,各別嚴飭,可也。出擧條景夏曰,臣於黃鳥止丘之敎,竊有所激發者,黃鳥之詩,在《大學》止於至善之章,曾子引此詩,以明止於至善之義。且以衛風淇澳篇,詠歎而言之矣。今臣等,仰勉聖上,唯在止於至善。而處分之際,或有過中,則實非止於至善之道矣。當此淸齋之時,區區微悃,不敢畢陳。而聖上,有感於黃鳥,應事接物,無一過中,體念止於至善之道,卽臣等所仰望者也。上曰,副學之言,謂予用心太過乎?景夏曰,用心太過,豈不可悶?而處分過中,亦非止於至善之道矣。上曰,予於處分之說,有所聽知者矣。卿須仰達,可也。景夏曰,都承旨仰達時,臣豈不知同聲力陳?而聖上處分,出於祭享重事,故以事體爲言,區區愚悃,或可以俯諒矣。獻官之不能求對請罪本署提調及郞官,誠如聖敎,而當此親行省牲之時,犧牲,必爲極擇,本署所養之牲,本來如此,則獻官,亦無如何矣。上曰,副學之言是矣。俄以公字,下諭矣。予之處分非私,大臣之過,是亦公罪矣。大臣,嘗以李思愼事仰達,當喜予之處分,而必不以此引嫌,若或撕捱,則非深知予心矣。予若以親視牲無所,申飭,爲如何?故爲執頉,則此非誠也。若見其未盡處,而猶不致察,亦非享上之誠,予意則無適無莫矣。獻官所達潔則可用之說,非矣。若如其言,則雖不肥腯,而水洗而精潔,則可用耶。卽今鼎席皆空,引入者未得勉出,則一人,無故行公,予豈欲爲此?而今者處分,亶出於一段誠字,非動於辭氣而然也。予非自執己見,而或有過中,則諸臣皆陳達,可也。景夏曰,故相臣李觀命,曾以誤薦守令坐罷,而況事關祭享之重事乎?大臣,似不敢引嫌矣。上曰,今日廟享事,不罪大官,則非享先之誠,亦非敬大臣之道也。景夏曰,聖上處分,若出於辭氣,或仍他事,則臣等,雖被罪,當效古人牽裾折檻,而聖心,出於孝思,故不敢矣。臣等以此酬酢,而處分則未免過中矣。昌壽曰,處分,出於享先之誠,故臣等默默。而第旣以大臣知心爲敎,則處分未免過中矣暐曰,今以或有過中之敎觀之,聖意之非因辭氣,亦可仰揣矣。且犧牲之不腯,實是本署之罪,獻官亦不無不稟之失。而今日犧牲,必勝於攝行時,故捧上矣。上曰,獻官,若以今日之犧牲,勝於攝行時,爲言而直達則是矣。景夏曰,伊時大臣惶㤼,雖承大臣亦不容貸之敎而不知退出。且其退出之時,不爲曲拜,大臣之前後登筵甚多,而如是忘之者,惶恐罔措而然矣。上曰,左相,非動於今日處分者,若爲惶㤼,則豈可謂左相乎?光紹曰,凡人之過失,過者抑之,不及者企之,如知其過,而諉之於宗廟重事,而强爲此擧,則豈非過乎?上曰,大臣,以爲如是可用,豈不非乎?光紹曰,大臣,豈敢以如是可用,爲心乎?上曰,大臣疎脫,凡事不如古,犧牲之如是無怪矣。景夏曰,先臣嘗初仕典牲直長,故臣於兒時,見犧牲於本署,甚肥腯矣。殿下俄於省牲時,以犧牲之不如數十年前爲敎。目今紀綱解弛,不但犧牲,百事皆不如先朝盛際,此固寒心。而大臣名位驟進,似未及見昔之犧牲矣。雲逵曰,聖敎所謂上下俱無私者,誠至當矣。此後獻官,豈敢爲撕捱之計哉?臣以大祝,亦爲看審犧牲,而羊豕則皆有尺量,故知其大小。而犧牲牛則無尺,故不爲尺量,大抵近來則百物不如古。今番犧牲,亦非瘦少於近來所用矣。上曰,古今有隆殺之等,大臣之疎脫,亦由於此也。俄亦有諭,而此係公過矣。金尙喆曰,俄以過之一字下敎,元景夏、尹光紹,皆達處分之過中。聖上,若謂大臣之心,出於不敬謹,則雖加罪於此,可也,而旣知其不然,則此不過一時飭勵矣。景夏曰,聖上,俄以氣憊心冷爲敎,臣等,竊不勝悶迫矣。上曰,予亦知其過,而此心,不能抑制矣。景夏曰,聖上,睿學高明,旣知其過,則何不變改乎?涵養本源,存心於平正之域,則自無偏過之病矣。上曰,心之所發,不能抑制,奈何?景夏曰,我聖上至誠大孝,群下孰不欽仰?《左傳》云,犧牲玉帛,必以信,此魯所以勝齊也。顧今世道,無一可恃。而惟我聖上,至誠享祀,昭格祖宗,可致祈天永命之休。而氣憊心冷之敎,頻發於筵席,豈不悶迫之甚乎?臣以喪禍餘生,偏荷不世之恩遇,未忍永訣明時,尙今低徊不去,遭逢聖主,仰贊治道。以一國臣民,陶甄於堯、舜德化之中,臣之日夜顒望,而今承此敎,更無可恃矣。上曰,唐玄宗開元天寶判異,而郭元振事,猶有紀綱矣。景夏曰,開元之治,以其任姚、宋也。元振雖梟,而不任姚、宋,則何以致開元之治乎?上曰,予亦有過,平時不能立紀綱,猝欲立之,而處分獻官,是予過矣。景夏曰,立紀綱,豈有形乎?群下莫不震悚於今番勅勵,此所以立紀綱矣。如是下敎,臣誠未曉矣。上曰,予之此心,上不負祖宗陟降之靈,而推此心,欲濟元元。卿等,當以擴充此心,仰勉,可也。景夏起拜曰,聖上此敎,實一國臣民之幸也。此後更勿以心冷氣憊下敎,臣所望也。上曰,卿之忠款,豈不知之?而嘗着於腔子裏,故如是矣。今日擧措,非但入侍諸臣,皆以爲過,而予之苦心,有在矣。鄭羽良嘗曰,欲與殿下一番有爲,予嘗未忘矣。今日諸臣雖多入,而恐無做事之望矣。明履曰,鑾刀制度,見於《五禮儀》。而守僕不能知,但云有一刀廢不用,故俄者出見則果是鑾刀,而四鈴則無,只有一鈴矣。上曰,雖非皇帝,而亦以此割牲乎?景夏曰,然矣。上曰,然則鑾刀造出,使之用後每每藏置,可也。出擧條諸臣仍退出。酉時,上,出廟門外,下玉轎乘輦,駐輦於路左。招左副承旨趙明履於輦左。命書御製曰,一年一享今幾年,强抑攝行自悵然,回首丹門日欲暮,此心惟在廟庭前。仍命趙明履,持御製,馳往帖付于望廟樓壁上。仍令鏤揭。大駕入仁化門。駐輦下敎曰,當下豹皮貳令,拱北門書寫驪善君壆。今番御製書寫西平君橈處分給。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4月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式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未時,日暈。

○金光世啓曰,領敦寧金在魯箚子到院,而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左副承旨趙明履,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守禦使趙觀彬,連日違召,不爲膺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李澤徵,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金道元單付。

○以奉朝賀李宜顯卒逝單子,傳于金光世曰,以昔日之臣黃耉台府,以恬雅之性,致仕便養,心常重焉,在於耆府,尤爲禮數,其聞此單,心悼曷諭。柩材凡諸等事,依舊例擧行,月廩,限三年仍給,以示予意。

○金光世,以禮曹言啓曰,《五禮儀》,大臣之喪,自上有擧哀之節,而取考謄錄,則或因特敎擧行之外,不敢循例取稟。而卽今且値齋戒,今此奉朝賀李宜顯之喪,擧哀一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方在靜攝中,置之。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引病求免之中,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沈星鎭,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此夏享大祭,諸執事齋宿事,各別申飭。而卽令本司郞廳摘奸齋宿處所,則工曹正郞朴麟源,軍資直長韓德龍,不在齋宿處所,事極可駭。祭罷後,竝令該府拿處,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社稷署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祭享重地,凡有修改之役,則自禮曹,因該署牒報,啓請慰安祭設行。又自禮曹,修改吉日,推擇啓下然後,又行告由祭,仍爲始役,自是例也。而至於本署,則大小修改,單行告由祭後,當日始役,謄錄所載者然也。月前本署神室西墻,因雨崩頹,牒報禮曹,禮曹草記入啓,以三月十一日,設行慰安祭。雖非前例,不害爲致嚴神室之意也。旣行慰安祭,則其修改始役,當待禮曹擇日啓下後擧行。而慰安祭設行之日,忽自繕工監,起送役夫,故自本署,仍爲使役修改云。蓋繕工監,則因政院,聽傳敎,徑先起送役夫,本署則因其役夫之來待,泛然使之始役。雖緣生疎不察之致,而其在重事體之道,不可置之,繕工監、社稷署,當該官員,拿處。自禮曹,修改告由祭設行事,纔已啓下,而墻垣崩頹處,業已修改則告由祭,似不當瀆設,自該曹,更爲稟旨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狀啓,四月令薦新竹筍進上,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明履曰,勿待罪事,回諭。

○金光世啓曰,校理李昌壽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以停朝市,纔已退却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領敦寧金在魯箚曰,伏以臣,雖不恒留喪次,而身欠齋潔,玆不敢爲冒入淸廟之計,而擬於動駕時,祇迎陪扈於路上矣。忽於日昨,上腕、鳩尾,刺痛如刃揷,不能屈伸俯仰,竟日達夜,宛轉叫苦,昏昏床笫,粒米不入口者,今至三日,此是痰乘脾虛,挾感作孽之致。以此病狀,萬無自力進詣之路,終不免爲廢闕之歸,情禮俱虧,罪戾彌積,玆敢短章首實,經宿呈進。伏乞聖明,亟命勘處臣罪,以肅朝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已量矣。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初八日,上,御遜志閣。入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金光世,假注書許彙,記事官鄭觀由,記注官李澤徵。上曰,政院,夜有待命下人耶?金光世曰,門外有傳命使令矣。上曰,上兼史出去,太廟享禮方行與否?及行漏一事,詳問以來。仍命承旨,書下傳敎。上曰,凡祀典,獻官實預差盡參誓戒隷儀,申飭者,非特重其事,意蓋深矣。則今番大享,雖攝行,體同親享,旣有親塡祝文,親視犧牲之禮,則事體尤爲重焉。而初獻官預差洛豐君楙,宜參誓戒隷儀,仍又致齋,以待不虞。而俱不爲焉,以至下問親享之擧,竟至於苟簡而行,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其在重其祀典,以礪紀綱之道,不可顧其人而寬典,以實其對。參酌祭犧不腯,不過獻官之眚過,此則乃獻官之慢過,一飭一否,於國體何,亦豈重享禮之道乎?獻官洛豐君楙削職,此後實預差,盡參誓戒隷儀淸齋等節,另加申飭。況塡祝,必待日晡者,知實差之無故,而晩後塡之之意,以此推之,預差豈不重乎?此意,亦令詳細知悉。觀由入達曰,祭享姑未徹,而更漏則自此行漏而定時云矣。上命中官開前窓。下敎曰,天色欲明,似當三獻之時矣。光世曰,攝行則享祀易行矣。上曰,兼史問來之頃,似已徹享矣。光世曰,然矣。上曰,廟門,夜則閉乎?光世曰,似與闕內一體矣。諸臣仍退出。

4月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式暇。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廻火星土星。

○下直,會寧府使具侙。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小臣,奉朝賀李宜顯家致祭事,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守禦使趙觀彬,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禮曹單子,奉朝賀李宜顯喪第,四日成服後,遣近侍致弔事啓下矣。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今四月初二日,王世子會講說話,修正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院上番校理李昌壽,以親病,陳疏徑出,連日闕直,事體未安。副校理申暐,卽爲牌招入直,副修撰兪彦好,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因社稷署啓辭,本署神室墻垣崩頹處,業已修改,告由祭,似不當瀆設,自該曹,更爲稟旨擧行事啓下矣。墻垣崩頹旣已修改,則告由祭,不當設行,勿爲擧行之意,知委,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今月初十日,禁軍等賞試射,設行於訓鍊院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試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1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式暇。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式暇。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受由。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遂采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右議政趙顯命,方在引入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上候方在靜攝中,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吳遂采曰,今下弓矢,會寧府使具侙處給之。

○鄭必寧啓曰,右承旨沈星鎭,同副承旨金光世,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啓曰,守禦使趙觀彬,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體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御營大將朴文秀,以看審江都事,今方出去,所授命卽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焉。

○又啓曰,御營大將朴文秀,以看審江都事,今方出去,將兵之任,不可無一時總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都提調兼察。

○以副修撰兪彦好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吳遂采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九日,私奴世寬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呂遇周,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內侍府宮闈令趙邦弼、崔興良等段。今番親視牲,三百年來乃初擧之典也。攝行時大祝,命塡差儒臣,此豈古例?以此預爲申飭宮闈令,其曾經內侍中近侍者,雖無前例,宜乎稟差。而其中一人,職不過尙門者,苟充以差,其涉寒心。凡內摘奸時,不參行禮,其旣拘顔面之私情,則莫重親視牲齊集之時,偃臥齋所,俱不進參,尤涉可駭。竝施告身三等事,承傳啓下矣。趙邦弼、崔興良等,依例拿囚後,照律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扈衛廳別將,以大將、判中樞府事、領敦寧府事意啓曰,前左議政宋寅明,今有罷職之命矣。其所帶軍官,當有區處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領敦寧,兼察。

○全羅監司狀啓,順天等軍官居格軍萬成等渰死事,慶尙監司狀啓,巨濟等官居能櫓軍李成奉等渰死燒死事,平安監司狀啓,孟山等官居吳夢金等嚂死燒死渰死事,傳于鄭必寧曰,渰死燒死嚂死人等,竝令本道,恤典擧行。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目次,而禁軍賞試射相値,差備官,勢難捱移,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朴廷柱內中日試射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三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竝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元單字入之。

○敎江原監司金尙星書。王若曰,官有內外重輕,而報答惟在盡節,地無大小繁簡,而旬宣必待全才,煩卿一行,活我百姓。念今八路俱病,哀彼東關最殘,田制紊而有不均之嘆,蔘役煩而爲難支之弊。河南之墾帳方檢,而議者或云不便,浙西之茶課欲寬,而實則未得其要。蓋通變,苟未盡善捄民,適所以擾民,況便宜,實難遙諳了事,必須於鍊事。當是時,孰堪斯任,視他日,倍難其人。惟卿,明足以燭理,識足以綜變。志槪嘗期以古人遠大之業,餘事文章,論議必本乎乃家忠厚之風,所貴的確。許解縉十年之暇,蓋欲老才而用之,勉王素兩世之忠,可謂受知也深矣。居經幄而啓沃幾切,任師席則誘掖克勤。畿邑萬言之章,予猶嘉其至悃,嶺臬三載之績,卿不負乎特掄。自衣緋而已管訏謨,望實俱茂,俄橫金而俾典刑獄,眷毗冞隆。蓋歷試無往不諧,故僉擧有急必副。玆授卿以江原道觀察使。卿其祗服朕命,勉殫乃誠,經界之政雖行而田野之群情更察,任土之弊若矯則公家之少費奚論。大抵喣濡勤則民可懷,亦越黜陟嚴而吏乃戢。惟公淸,曾所深賞,所勉者,弘剛若稟,裁自有成規,奚待乎詔諭。於戲,先卿嘗殫夷險之節,曰篤不忘,乃叔方著保障之勞,可取爲法,楓岳素稱形勝,寧效潘孟陽之流連,蔀屋胥騰怨咨,庶追趙淸獻之鎭撫。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喆輔製進

○同副承旨金光世上疏曰,伏以臣,昨過大臣致弔,今日欲爲仕進矣。臣之望八老母猝得感寒,症樣危㞃,飮啖全廢,神息如縷。雖在平日,尙有澟澟之憂,加又目下病勢若是忒重,老人筋力,不啻落下數層,若不保頃刻者然。臣方左右扶護,方寸煎灼,離捨供職,斷無其望,玆於召牌之下,陳章哀籲,自外徑歸。伏乞聖明,俯諒臣情私,亟遞臣職名,俾便救護,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待敎李永祚上疏曰,伏以臣,幸蒙恩暇,來省病父於湖郡,藥餌扶將,獲伸至情,感祝洪造,隕結是圖。臣父此病,卽十數年膏肓也。每節交寒燠,少失收攝,則忽有逆氣衝亘於胸腹,如潛鋒亂猘,逼薄隳突於俄頃之間,此實至危最急之症。而區區情理之不忍旬朔離捨者也。見今症形,一向苦㞃,衰氣不支,日就危綴,而跡寄殊鄕,傍無親知,湯焫糜漿之節,惟臣身是仗。而臣之受暇今已日多,則恣意久偃,分所不敢,强抑離違,情亦未忍。臣於是躑躅徊徨,方寸迷亂,勢蹙情隘,他不暇念,冒昧封章,仰暴血懇於孝理之下,以俟處分焉。且臣於近日館僚之違牌坐罷,亦有私義之不自安者。惟彼諸僚之積費撕捱,蓋出存古風之意,則假使臣,雖有離親供職之勢,其所處義宜無異同。而特以適滯外邑,獨逭例勘,此又臣難冒之端也。伏乞聖慈,竝垂鑑諒,亟命鐫削臣職名,俾得粗靖私分,且便將護,仍治臣前後冒瀆之罪,以嚴臣綱,不勝伏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平安監司李宗城,上疏曰,伏以臣於昨日,伏承關西按藩之命,以惶以霣,歷日而靡安也。念臣疎才痼病,百無稱塞,而隆恩顯擢,盛有遭逢,使令中外,二十年于玆矣。居恒媿懼,若隕淵谷。況今年益衰而精益亡,馳驅原隰,判決文牒,已不可與盛壯時較論,則方面巡察之責,外臺風憲之重,夫豈有萬一承當之望?而軍制之通變,關阨之綢繆,又是廟議之所講究,當務之所先行。雖使臣,冒昧膺命,殫竭圖酬,其於智慮之未周,精力之不逮何哉?鎖鑰任重,初非回翔之地,藩維責大,豈是養病之坊?反覆揣量,終必僨誤,惟有早自祈免,卒免於災身而病國也。玆敢疾聲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賜照燭,亟許鐫遞臣新授職名,以幸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修撰尹光紹上疏曰,伏以臣,向蒙恩暇,往省楸壟,趁限還朝,撼頓炎程,觸冒風霧,感傷匪細。而適値太廟動駕之時,未敢言病,强參從班,當午蒸熱,失汗過多,及夫陪扈歸時,又觸夕風,忽覺頭目眩暈,肢體灑淅,顚倒歸院,昏痛不省。意謂一時感氣,自可調理卽解,而一日二日,諸症越添,寒熱往來,胸膈煩懣,寢食俱廢,神息澌綴,㱡㱡有頃刻難支之勢。而僵臥直廬,治療無路,玆敢倩人構疏,仰干崇聽。伏乞聖慈,俯賜矜憐,遞臣職名,俾便調治,以卒生成之澤,千萬至望。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4月1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明履式暇。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受由。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明履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李益炡啓曰,喜雨達宵,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眩氣氣憊之候,其已差勝乎?茶飮停進,已至多日,臣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湯劑停止,更觀後日次以稟事,旣承下敎矣,繼進當否,亦宜議定。臣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近有旱氣,時雨達宵,爲民心幸,慈殿氣候,當下敎于入侍,而予則一樣矣。

○傳于李益炡曰,欲與世子,同爲見之,來待于東宮差備。

○沈星鎭啓曰,守禦使趙觀彬,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等賞試射,昨已始設於訓鍊院矣。雨勢連日如此,待晴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內侍府宮闈令趙邦弼、崔興良等,施以告身三等事,拿囚矣。考諸法律,則犯私罪,杖八十追奪告身三等,內侍府犯枉法受贓外,苔杖竝收贖云。今此趙邦弼、崔興良,依法律,竝杖八十收贖放送,而追奪告身三等一款,令吏曹擧行,何如?傳曰,允。

○知事申思喆上疏曰,伏以臣,方待罪宗簿寺提擧矣。今番《璿源譜略》改修之後,宜卽奉安于各處,而連値朝家多事,訖致遷就,事體殊甚未安。方與僚堂相議,爲取次陪往之計,吉日已涓,行事將戒。近仍日候不適,脫着失宜,感冒猝重,宿病兼作,沈頓床席,殆將浹旬,種種諸症,罔非可憂。而最是頑痰凝亘於胸脅之間,外而孚高,內而牽痛,呼吸有妨,屈伸有礙,作一蘧蒢gg籧篨g,轉動須人,食飮全却,元氣澟綴。寒發則遍體如束,幾至戰掉,熱作則汗流如漿,痞鬱難忍,雜試湯熨,一向無減。顧此症狀,源委旣深,勢將多費調治,庶有復起之望,此非旬望間可期者。而《璿譜》陪進,時日爲緊,若待臣病勢之差定,則又當値農務之方殷,凡係軍衛徵發等事,俱有礙掣之端。此不但事勢之爲可悶,緣臣病頓,未卽奉行,以至曠日稽滯,其爲惶悚,誠萬萬矣。玆敢略具短章,仰籲宸聽。伏乞聖明,俯賜諒察,亟命遞臣宗簿提擧之任,回授無故之人,俾卽趁期擧行,仍許臣安意調治,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副修撰趙雲逵上疏曰,伏以臣於日昨,見差太廟大祝,先詣享所,初旣隨獻官之後,看審犧牲,而又於親臨省牲之時,掌牲令告腯,臣則告充矣。乃以犧牛之疲小,至有獻官以下罷削編配之命,而臣獨倖免焉,臣誠惶駭震慄,罔知攸處。宜卽引罪首實,冀伏刑章,而大享隔宵,義不敢徑出,進退維谷,氷炭交中。此際遽有齋殿入侍之命,事勢窘迫,逃遁不得,施施若無故之人,而唐突趨承,跡涉縱恣,義甚乖謬,至今追思,惶媿欲死。念臣不察之責,同於獻官,面謾之罪,浮於掌牲,雖聖明,偶爾遺照,獨逭重典,而按法之地,自有當議之律。故臣方席藁私次,屢日待勘,而尙未有處分,悶鬱悚蹙,不容一刻自安,玆不得不泥首封章,仰請威譴。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同勘臣辜犯,以嚴祀典,以振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四月十一日未時,上與東宮,御德成閤。藥房入診時,副提調李益炡,事變假注書柳脩,記事官金道元、鄭觀由,醫官金壽奎、方泰輿、韓聖鳳、金履亨、田東里,以次進伏訖。李益炡進曰,喜雨達宵,日氣淸爽,氣候若何?上曰,氣憊比前似甚,眩氣亦不差愈矣。李益炡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愈以過矣。上曰,雨來三日則盡來云,而今則有成霖之慮矣。李益炡曰,卽今安有成霖之慮乎?上曰,醫官診脈,可也。金壽奎等,以此診脈後退伏。上曰,爾等各陳所見,可也。金壽奎曰,左三部沈,而右三部,似有帶火之氣,進御補中益氣湯,而兼御八味元好矣。方泰輿曰,左脈沈微,而右脈稍數,補中益氣湯、八味元,兼御極爲好矣。韓聖鳳曰,小臣,初爲診脈,而臣之所見,極爲平順矣。金履亨曰,臣之所見脈道,左沈右數,兼御八味元、補中益氣湯,固爲好矣。田東里曰,臣在於外任,故久未診脈,而脈道極爲平和矣。上曰,與前何如?東里曰,小無減於前日矣。上曰,慈殿氣候近日差勝,而瓊玉膏,今方監製,湯劑停止而專爲進御可乎?次第奏達,可也。金壽奎曰,瓊玉膏與他藥自別,待其製成,專爲進御,似好矣。方泰輿曰,用湯劑而又御瓊玉膏,則似爲煩亂,姑待製成,專爲進御固好矣。韓聖鳳曰,姑待製成,專御瓊玉膏,極爲好矣。金履亨曰,勿用湯劑,而待瓊玉膏之製成,專爲進御,固爲便好矣。田東里曰,臣之所見,用湯劑而繼用瓊玉膏則似煩,不若專御瓊玉膏之爲好矣。上謂益炡曰,氣憊眩甚,故今日之雨,於民事,極爲可喜,而不知雨之爲喜矣。前者日晡時,則氣少差勝,而近日則雖日晡時,不知爲差,年老則氣漸下而然也。雖服藥,藥力,豈能當之乎?李益炡曰,東宮診脈,何如?上曰,以此診脈,可也。診脈後,金壽奎曰,東宮脈候,本來沈重矣。上曰,沈則好乎?對曰,沈重,極好矣。方泰輿曰,脈候極好,而此後則專在於調攝飮食矣。韓聖鳳曰,油膩之物,勿爲進御,而蔬菜等物,進御極好矣。金履亨曰,醫書極贊沙蔘,長爲進御好矣。田東里曰,桔梗葵羹等物,進御固爲好矣。李益炡曰,餠屬,勿爲進御好矣。上曰,餠屬不嗜而羹屬嗜之,肥外無他矣。上曰,東宮,日晩則不爲進食矣。李益炡曰,閭閻間,日暮則或有不食者矣。上曰,見之耶?對曰,見之矣。慈殿湯劑停止事,及補中益氣湯,加半夏壹錢,自今日五貼劑入事。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4月1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受由。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金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星鎭啓曰,守禦使趙觀彬,一向違召,尙不行公,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遂采曰,昨日則水標單子入之,今日則雨勢如此,而尙不入,事極駭然,申飭禮曹。

○趙明履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永禧殿西南內曲墻二間半,今番雨水頹圮,慰安祭,當不卜日設行。而本曹判書趙尙絅,奉命在外,參判、參議俱未差,不得擧行云,參判、參議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宗白爲禮曹參判,趙載浩爲參議。

○以東萊府使狀啓,傳于趙明履曰,書契一度,別幅一度,濃墨留中。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尹光紹,以身病受由出去,下番,將未免闕直。校理李昌壽,副校理申暐,修撰金尙喆,副修撰趙雲逵,竝卽牌招。校理黃景源,自鄕上來云,一體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引病求免之中,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江原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橫城前縣監金,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金尙魯上疏曰,伏以臣,自被誤恩,寤寤震越,猥入文字,冀回昭鑑。而禽誠菲薄,不能導達,瀝血封緘,反承溫諭,節次移授,轉徼殊渥。匪分之濫資,叨冒依舊,不稱之華銜,躐取無漸,寵益厚而情益苦,職愈峻而跡愈兢,迫隘之極,直欲循墻而走也。官以諫名者,孰非不重,而至於風憲之長,尤有別焉。問其任則整肅綱紀也,語其責則開張公道也。方此人心世道,雖使加臣十等者置之,尙患其不可爲,況如臣無似,下於人遠甚,行之未孚矣,言之不信矣,見忤之多端矣。一轉喉而懼或罹網,一動足而危如履虎,澟澟乎救死不贍,奚暇理職事哉?然今臣危懇,有大於此,隨除隨辭,猶屬緩聲,新資如得遄還,見職自可脫落,其可堪不可堪,亦不須議爲也。伏乞聖明,頫察憂恐之衷,特推閔覆之仁,先遞臣職名,仍收臣秩資,毋俱名器,久玷瞻聆,益駭公私,曷勝大幸。臣無任伏地俟罪之地。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校理李昌壽上疏曰,伏以臣於日昨直廬,猝聞母病危㞃,他不暇顧,蒼黃徑出,律以邦憲,合寘重譴。而曲蒙恩貸,祇從薄勘,臣感戴震越,歷屢日而靡安。卽因本館草記,牌召降臨,在臣義分,固當竭蹶承膺,以伸區區叩謝之忱。而第臣老母之病,非比一時感傷,源委沈痼,症狀危惡。且於右耳之後,結核甚大,毒暈熾烘,痛苦如刺,醫云分野不輕,不膿則幸,膿則其憂不可言。蓋臣母年紀衰耄,氣血枯涸,近緣家內,有時急重病,過費憂念,火熱熏升,爲之祟焉。本來澌敗之餘,終未免成腫,則老人氣力,將何抵敵?臣了然gg孑然g單身,無他弟妹,獨自焦惶,情理至切,有不忍斯須離側,玆敢短章哀籲,自外徑歸。伏乞聖慈,曲賜矜憐,亟許鐫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仍命嚴治臣瀆擾之罪,以昭法紀,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校理黃景源上疏曰,伏以臣,自被恩譴,徊徨踧踖,杜門訟愆,於今一年。頃忝問郞,獲侍淸光,螻蟻之情,縱未上暴,犬馬之戀,幸得少伸,退塡丘壑,庶無所恨。伏蒙天慈俯垂存錄,除臣弘文館副校理,令臣乘馹上來,臣聞命誠惶誠感,以首頓地,不知泣涕之交零也。臣本疎拙,無所知識,去年春,待罪憲職,妄陳一言,上干天威,前後嚴敎,有非臣子所敢聞者。尙蒙寬矜,薄從譴削,纔及期年,遽賜甄敍,追還館錄,有此誤恩,臣聞天地之仁,寓於嚴霜,父母之愛,見於威撻。威撻所以敎子也,嚴霜所以成物也,臣以孤賤,謬蒙知憐。向者微罰,亦莫非至仁深愛,則臣,不待收錄之典,而優遊於大造之中也久矣。臣雖隕首,豈能上報,然論思之職,爲任至重,如臣庸陋,固不可冒昧强進。況八字聖敎,處分嚴截,雖曲荷洗滌之恩,備數儒臣,而徒懷感隕之忱,冒登經幄,實非臣義之所敢出也。且臣於宰臣對疏,區區蹤地至今危悸,而時移事往之後,噴薄不已,以至於黃舌而極矣。夫士林發論之端,具在《太學日記》中,焉敢誣也?而宰臣,橫加詆罵,愈往愈肆,臣不欲一一追理,仰瀆天聽,然自古臺閣,論人何限?而未聞反詈之辱,若臣所遭者,何面目,彯纓束帶,復廁於榮塗乎?況臣,以廉恥論人,而乃反寅緣倖會,無廉無恥,叨冒於顧問之列,則豈不爲人所笑乎?昨者歸自田里,召命俯及,震怖屛營,不知所措,謹詣闕外,具陳誠懇。伏乞聖慈,特賜矜諒,亟命有司,削臣新授職名,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1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龜山僉使金彭齡。

○趙明履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提學臣元景夏,以奉常寺提調本寺神室雨漏處奉審事,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啓曰,右承旨沈星鎭,右副承旨吳遂采,今日俱不仕進,同副承旨金光世,由限已過,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守禦使趙觀彬,一向違召,不爲行公,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參判,俱未差,參議趙榮魯,連呈辭單,久不行公。詞訟積滯,委屬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履曰,兼春秋、注書中入直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金光世曰,前已下敎矣。今下豹皮貳令,分給于驪善君壆,西平君橈處。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頃者旣下敎,飭礪已行,前左相,敍用。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尹光紹,以身病受由,修撰金尙喆,副修撰趙雲逵,俱以牌招不進,副修撰一員未差。無推移入直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修撰金尙喆,副修撰趙雲逵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三日,通德郞李顯禛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呂遇周,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北所衛將牒報,則所屬一水口近處,宮墻六間許,今日因雨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廣智營入直砲手二十名,依例除出,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時囚罪人李光溥累日處濕之餘,素患風痺之症。自昨日猝然添劇,滿身寒戰,拘攣疼痛,四肢不能運用,嘔泄兼發,呼吸難通,方在死生未分中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吳遂采曰,奉審中官,尙不入來,敦義門,使之留門,待其入來後下鑰。

○黃海監司狀啓,今四月朔乾秀魚卵、去鱗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吳遂采曰,勿待罪事,回諭。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頃於承旨宣批之日,敢以從當更入文字,申暴至懇之意,有所附奏矣。顧以病氣昏頓,不能締構數行,遂不免遷就多日,臣罪至此,尤何所逃死也?噫,臣有至危甚苦之悰,而旣不能盡宣於言語文字之間,有必死難强之疾,而亦不能見哀於天地父母之前,疾痛之呼益急。而天聽益邈,違傲之罪愈增,而眷遇愈隆,進退路窮,如羊觸藩,悶鬱抑塞,寧欲速死而不可得也。目今鼎席殆空,國事罔涯,百務瘝曠,至尊獨憂,若使臣之情病,有一分可强之勢,則如此之時,豈敢一向偃臥,以爲圖便之計也?區區肝膈之懇,前已屢瀆,辭意窮竭,更無可以煩縷者,而斷斷血忱,但欲一遞而已。伏乞聖慈,曲加矜察,特許鐫遞,卽命枚卜賢德,以幸國事焉。抑臣伏讀前批,至於下段責勵之敎,不勝惶媿之至也。臣不能有之於己,而妄欲責之於君,此特鸚鵡之能言耳。其何能孚格於崇聽而啓沃於天心也?此實臣罪也。然聖人,擇於狂夫,彼狂夫者,曷嘗有躬行之可言,而苟其言可擇,則斯聖人,擇之矣。倘殿下以狂夫處臣,而不廢其言之善,則其於存心養性進學作聖之功,恐不能無補也。垂死之中,不勝眷眷,又此冒陳,幸聖明恕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曾已諭,有面諭者,其將卜相,氣方憊,文豈諭乎?卿須體小子之至意,顧于今之國事,安心勿辭偕來,聽我面諭,其卽擧行。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仍爲偕來。

4月1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柳脩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暈,回木星。

○恭烈王后忌辰齋戒。

○金光世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壽海,持平韓光肇,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趙明履曰,右相,命招卜相。賓廳啓曰,臣方承牌,來詣賓廳,而命相體重,臣獨爲卜入,事體未安,惶恐敢啓。傳曰,安心卜入。

○傳于吳遂采曰,予雖有眩氣,而右相,以卜相入來,今日日次欲爲之,備局諸堂入侍,審理使具宅奎,亦爲同入bb侍b事,分付。

○江原道審理使書啓,傳于吳遂采曰,此文案,大臣先見之,秋曺堂上持入。而秋判,待下批,卽爲牌招入侍。

○傳于沈星鎭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先到者,先爲詣閤。

○以校理李台重,副校理黃景源,修撰金尙喆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連日姑降,事甚未安。修撰金尙喆,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校理李台重,帶職蒙宥,副校理黃景源,疏批已下,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光世曰,秋判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使之同爲入侍。

○金光世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周鎭,病不來,參判洪象漢,服制,參議未差,不得開政,判書、參判,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病不進,參判洪象漢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進。兵批,判書金若魯,禁衛營賞射中日進,參判李重庚,差祭,參議金應福進,參知洪鳳祚,入直進,同副承旨金光世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又啓曰,臺諫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順興府使,今當差出,而本府近甚凋弊,不可不擇差,守令中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言啓曰,司僕寺雖非都提調衙門,提調一窠,例以大臣差出矣。今亦以大臣,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啓曰,惠陵別檢李秀逸呈狀內,親病危重,勢難離側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多在違牌坐罷,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以金在魯爲領議政,宋寅明爲左議政,李春躋爲刑曹判書,徐命九爲參判,徐宗玉爲知經筵,李周鎭爲同成均,李周鎭爲繕工提調,徐宗伋爲氷庫提調,柳儼爲典牲提調,李埉爲原州牧使,李衡中爲高靈縣監,沈鋿爲新溪縣令,安𠍱爲執義,金在魯爲訓鍊都提調,宋寅明爲軍器都提調,宋寅明爲司僕提調,任崇元爲順興府使,李秉淵爲敦寧都正,趙德中爲春川府使,閔褘爲典牲主簿,李奎徽爲掌令,李光溭爲持平,洪廷命爲獻納,洪重孝爲正言,趙載德爲副修撰,申曙爲工曹正郞,鄭惟一爲司藝,趙暾爲吏曹佐郞,宋寅明兼世子傅,沈鐸爲光州牧使,鄭夏彦爲吏曹佐郞,洪鳳漢爲廣州府尹。

○兵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李成允,忠翊衛將尹尙德,病難供職,俱以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副護軍李台鎭、任震夏,副司果兪彦好,副司正柳脩,單付。

○趙明履啓曰,新拜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時在京畿長湍地,上來事,依例遣史官傳諭。上來時給馬事,本道監司處,下諭,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今此大雨,神室至近西邊內墻六間許崩頹。神室前面自東邊第三椽第四椽,後面自西邊第二椽,自中道里上,滲漏流下簷前。南紅箭門門隻破傷。北神門左邊墻半間許半隻頹落云。神室至近之地,有此墻垣崩頹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五日設行,而墻垣崩頹處及雨漏等處修改,待開霽,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禧殿令所報,則連日下雨,正殿西南邊內曲墻二間半頹圮云云。正殿至近之地,有此墻垣崩頹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五日設行,而崩頹處修改,姑待開霽,擇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近日雨,漁箭進上生物,體小零星,故累次申飭矣。葦魚所監捉官牒報內,今此大水,晩近所無,捉魚抹舡,不得設網,未及水落之前,闕供之患,迫在朝夕云。事勢雖如此,莫重享上之物,不可以水漲爲言,從優擇封事題送。而今日所封葦魚,不但體小零星,間或腐傷,又復如前,事當直爲退送,而闕供可悶,不得已捧入。且安山漁箭所封生物,亦爲數少,其在事體,誠涉未安,此出於臣不能檢飭之致,惶恐待罪。而當該漁箭官,竝從重推考,色吏則自本院治罪,何如?傳曰,依允。勿待罪。

○又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牧封進三月令薦新靑橘來到。臣進詣看品,則靑橘之數二百五十九箇內,擧皆腐傷糜爛,十八箇堇具橘形,而色亦少變,俱不合於薦新。當春越海之際,若干腐傷,不是異事,而陪侍人,閱月之後,緩緩上來,致有全數腐傷之擧。莫重薦新,因封進官之不謹致察,終至薦新全闕之境,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濟州牧使尹植罷職,封進靑橘,還爲退送,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東所衛將牒報,則所屬內司僕南邊宮墻三間許頹落云。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弘化門入直砲手二百名,依前例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軍賞試射待晴退行事,草記,允下矣。旣已開霽,今月十四日,更爲設行於訓鍊院,而入直禁軍等,亦依前例,除標信出試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柳脩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處。則以爲臣之情病,實無一分可强之勢。而顧今鼎席皆空,國事罔涯之中,卜相命下,臣實喜幸,豈敢不奉承乎?待天明,謹當趨詣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江原監司狀啓,平康等官居良人李道相等嚂死事,傳于金光世曰,嚂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金光世啓曰,刑曹判書李春躋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靈城君朴文秀上疏曰,伏以臣,以看審江都事,今十日欲發之際,値雨大注,出城遲留已四日矣。方欲待晴啓程,而傳聞江水大漲,使人見之,歸言水勢甚狀,陽川候吏所報亦如此,而且其言,以爲非惟江水然也。陽通,本澤國,水深平地,且許多浦水,洄冱深入,雨雖夬霽,五六日內,決難渡涉云。臣方身係將任,久處城外,不卽前發,事極惶悚,玆敢冒萬死陳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宜施焉。

○行副司直趙觀彬上疏曰,伏以臣,跡危履虎,心急藏龜,決退之義,宜不終日,而直緣恩敎銘心戎符絆身,尙此遲徊於京輦之下。而區區所自講者,惟瀝懇解職,息影歸田而已,夫豈有一分餘念,更騖於冠冕追趨之塗?而向値東宮會講之盛擧,延頸血忱,他不暇顧,雖勉承天牌,隨參諸臣之後。而一出宮門,便有長往逖違之戀,蓋臣引退之義,愈久而愈急故也。日者特敎又下,敦迫甚嚴,召命之辱,殆至十數。而猶夫一向偃逋,未敢爲變動之計者,尤可見臣之苦情,在於必解將任,得以自由於去就之節,撕捱慢蹇之罪,亦所甘心也。噫,魂遊舁彀,戒在滄纓,臣所自矢,天必有鑑,所兼諸司,疇非當退者,所可倂辭。而至如軍門事務,尤係緊重,凡可以及時修擧者,亦緣臣引入,一皆抛棄,此在聖朝綜核之政,尤宜速賜處分,俾不至公私兩妨矣。玆乃隨牌進伏於禁門之外,更陳肝膈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命先遞臣所帶守禦之任,仍勘臣前後逋命之罪,許臣退歸丘壑,避遠機穽,卒荷全保之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禮曹參議趙載浩上疏曰,伏以臣,向叨銓職,積違嚴命,壞臣分而傷國體,殆無餘地,諭其罪犯,誅殛猶輕。而聖度天大,曲垂涵貸,畢竟處分,止於恩遞,臣感激涕血,銘鏤心肝,結草之報,惟期隕首。迺者樞府兼綰之命,旋下於銓地纔解之日,臣於是驚惶懍惕,若殞淵谷,縮伏累日,罔知攸措。此殆臣樹立無素,誠意未孚,上而日月之明,猶有所遺照於苦心至懇。而進用之眷,大無漸序,下而同朝之間,例視以飾辭虛讓,而擸掇之擧,只增其隘塞。臣誠惶媿憂悶,水火交煎,殊不知恩命之爲榮,而徒覺其過福之招災,臣之情事其亦窮矣。噫,臣本渺然新進,出身纔滿一朞,資歷至淺,超擢太驟,前後叨冒,罔非非分。而矧以天道惡盈而忌滿,鬼神福謙而喜損,則臣之銓職一出,雖感聖上特達之知,而其爲犯天道之戒,冒鬼神之猜,則蓋已極矣。顧今籌司之任,則參贊機務,此何等重責也?三品兼帶,尤何等極選也?而比銓衡,尤爲較重,歷數年輩之居此任者,曾未有如臣之白徒之驟占者,則在臣,尤千萬不近似。而又臣之季父,方處揆地,公體私義,決不可冒昧承膺,至若才具之不堪,公議之不允,亦有所未暇言者矣。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於此際,又伏承春曹佐貳之命,繼而天牌狎臨,而素患痰癖之症,比益添傷,見方委頓叫痛,無望起動。玆敢擔曳隨詣,徑歸私次,臣罪尤萬萬矣。亦願重被威譴,以嚴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乙丑四月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關東審理使具宅奎,刑曹參議趙榮魯,同爲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行副司直金聖應,吏曹參判洪象漢,關東審理使具宅奎,刑曹參議趙榮魯,右副承旨吳遂采,假注書許彙,事變假注書柳脩,記事官鄭觀由,記事官金道元。諸臣進伏訖。趙顯命曰,喜雨連下,而屢日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今日昏眩之症,一樣矣。顯命曰,補中湯進御後,氣憊無減耶?上曰,別無他可形之症,而神氣,難於收拾矣。顯命曰,水剌則無減於常時耶?上曰,此亦有減矣。顯命曰,東朝問安,何如?上曰,今則安勝矣。顯命曰,湯藥進御後夬復耶?上曰,猶未夬寧,而勝於往時矣。顯命曰,東宮氣候安順耶?上曰,勝過矣。顯命曰,臣之情病,萬無供仕之望,而卽今僚席俱空,國事甚悶之中,以枚卜命召,故病不至死,則何敢不入來奉承乎?兩原任之重卜,國事誠爲萬萬欣幸矣。上曰,首揆事,一番開釋,非但卿等所達如此,蓋欲一伸廉隅,則重卜,非有早晩,左揆事,頃諭於副學矣。予之處分,非私,左揆亦是公過則予心,左揆知之,必無撕捱之端矣。常談云烹頭耳熟,予氣,卿助之矣。氣憊如此,而猶復命召者,欲見卿等,而下諭矣。卿曾以求放心爲言,今雖服湯劑丸藥,而心氣若此,豈陳根所可得力耶?前則曰苦心苦心,而一自帳殿以後,雖欲强爲,而神氣若此,奈何?前日則拜省慈殿,而或値日氣和暢林木茂盛之時,則時時周覽而來矣。今則側坐門隅,起動甚艱,昏眩漸㞃,不似陽界上人,若此而何以做國事乎?今日下敎非他,副學亦入故諭之矣。在前新錄之後,或未一日開講,則卿等,猶爲陳疏勸勉,一番經筵,亦以爲慶事矣。玉署長入直,則例開法筵,予非不知,而今則儒臣連入,長官久直,亦未能行焉。予心有媿於經筵矣。今日審理使入來,決放不妨於齋日,故或慮其物故而如此矣。雖或差退一二日,亦可爲枚卜,而今以二原任重卜者,望卿之意深矣。上年五月,卽此時而召見卿等者,豈無意乎?顯命曰,聖敎至此,區區肝膈之私,從次仰達,而審理使旣入,下詢宜矣。具宅奎進伏。上曰,先達關防,可也。宅奎以地圖展進。上曰,大臣、將臣及副學,同爲詳覽,可也。古味呑、永豐、防墻,皆爲一處耶?宅奎曰,關防重事無如此,故不避支煩,細陳曲折矣。上曰,勝國時,不有紅巾耶?宅奎曰,關東亦有紅巾矣。上曰,中原紅巾,亦或來於春狼間耶?景夏曰,臣嘗觀《東史》,紅巾賊,自中原出來,而具宅奎,以爲關東,亦有紅巾云,或是中原出來者,而未能詳知矣。上曰,漢有黃巾,元則紅巾矣。宅奎曰,自北路入來,則關阨要衝,無踰於此路矣。上曰,古味呑,曾入見耶?金尙迪曾見之,其處人,皆俊傑云矣。宅奎曰,非俊傑矣。上曰,百姓中俊者耶?宅奎曰,殺人亡命者,皆藏於此矣。壬辰年,倭自此路入來,關防,何處不重?而此甚近京,尤爲可過矣。上曰,永豐,欲何以經理耶?宅奎曰,設邑或設鎭,而不可空置矣。上曰,入見耶?宅奎曰,此屬北地,故不得入見,而賊獄,太半出於永豐矣。景夏曰,今觀地圖,古味呑、永豐兩處,設鎭或設邑,似不可已矣。上曰,虜從此路入來耶?景夏曰,丙子虜亂,蒙古一枝,踰鐵嶺,由淮陽、鐵原而來矣。上曰,防禦使,欲置於何處?宅奎曰,春川防禦不緊,移設於鐵原,似好矣。景夏曰,春川,沃野百里,關東之大都會,防禦,似不宜罷矣。金聖應曰,春川,亦有嶺阨矣。上曰,伊川,若置討捕使,則春川防禦使,則當罷乎?宅奎曰,如此而可以出禦賊而入護京矣。上曰,時任府使崔尙衡,卽崔宗周之族耶?景夏曰,台衡之從兄矣。上曰,伊川中軍乎?兼營將乎?宅奎曰,今欲出營將矣。上曰,雖中軍,豈可飢坐乎?顯命曰,此則小曲折矣。上曰,伊川僉使,當置於何處?宅奎曰,當置於防墻矣。上曰,新創僧舍於鐵嶺耶?宅奎曰,然矣。上曰,有義僧耶?宅奎曰,然矣。上曰,義僧又有弊矣。景夏曰,設義僧於鐵嶺新創寺,必有弊端,似難許施矣。上曰,欲置中軍於何邑耶?景夏曰,如通津之移鎭,欲移邑於伊川云。上曰,東海邊,亦開野乎?顯命曰,自北一枝直走,自白頭盡於東萊矣。上曰,以地理言之,亦似好矣。顯命曰,嶺東九郡,如江邊七邑矣。宅奎曰,休兵保民之道,無城池則難矣。顯命曰,然矣。卽今水宗,異於古時,嶺東九郡,曾有太祖築城之處,而倭寇之患,不可不慮矣。景夏曰,不但關東,湖南亦然,古則靈巖等郡,數被倭寇矣。上曰,湖南,亦築城耶?景夏曰,沿海列邑,皆有城,而崩頹無可恃矣。上曰,今日則右相獨入,諸臣之入侍者亦少,姑待日後,爛漫商確,稟處,可也。上曰,寧遠樂林洞,何地耶?趙顯命曰,山高谷深,生理甚好,無賴之民,多居其中,置邑於此處,以扼盜賊之頏則好矣。北道審理使尹容,曾有留意之言,待其入來,參商決行宜矣。上曰,以緊歇論之,則永豐,尤重乎?宅奎曰,然矣。古味呑,不如永豐矣。聖應曰,永豐,廣闊而生理最好云。景夏曰,形便難詳,而無賴民旣多,置官長於此地,使之管領則好矣。上曰,大臣近前,與審理使同達,可也。宅奎曰,旣已同推者,不必仰陳,而今番,多有決殺者矣。上笑曰,或非審理之意耶?審理使指示,則秋官仰達,可也。趙榮魯讀春梅文案。上曰,如向日振威事矣。景夏曰,然矣。上曰,春梅亦非謀殺之意,諸臣之意,何如?似可爲反案者耶?顯命曰,言根旣迫問,而以至親爲言,則其反案,似宜矣。宅奎曰,如此者若生,則何以慰長逝者魂魄耶?上曰,審理之意,蓋欲從輕,而今欲反重耶?榮魯讀權必才文案訖。宅奎曰,此則受結案者矣。上曰,諸臣之意,何如?顯命曰,似是追後粧撰矣。象漢曰,國家用法,惟宜從文券施行,此則旣異於他人之所殺,以一奴而使其壻償命,似非常理矣。上曰,吏參此言好矣。景夏曰,殺人未償命,雖是失刑,而殺奴償命,則奴主之分,因此有傷,此不可不念。大臣所達先覈其奴與否云者是矣。宅奎曰,初則未嘗曰自己婢,而結案時,始曰,衿得矣。顯命曰,決是僞造,更爲嚴刑詳覈宜矣。諸臣皆曰,大臣之言好矣。上曰,權必才事,審理使詳知曲折,直捧結案,此亦若前下敎,其亦辨黑白之一端。而但奴主之義至嚴,不捧追得衿得文書之狀,而直爲行法,有欠詳愼。更令道臣,文書追得與否,嚴訊取服後狀聞。榮魯讀金士丁、金己奉、奉合文案。上曰,乾道昭昭矣。奉合,直爲謀殺其夫耶?宅奎曰,雖非謀殺,而法必死矣。顯命曰,無異謀殺矣。景夏曰,此非可疑者,奉合,當先殺矣。至平康罪人申思宗,伊川金石奉,金化池大龍事。宅奎曰,此無疑懷之端,使之同推,何如?上曰,依爲之。至寧越張夏位,鐵原任女五丁事。宅奎曰,此是反獄,仍置同推秩矣。榮魯讀罪人元八俊,良女四丹文案訖。上曰,已爲同推耶?宅奎曰,然矣。上曰,四丹,誠無據矣。此如莊子扇墳之語矣。顯命曰,或有如此怪事矣。景夏曰,與聞而已則不當死矣。上曰,此則姑置之無妨矣。榮魯讀高城罪人張俊祿等事。上曰,嶺東,何以多如此獄乎?宅奎曰,高城倅李夏龜時事矣。上曰,何時按獄乎?顯命曰,韓億增,往決矣。上曰,其時已決,則何以至此乎?宅奎曰,幸眞之後,已踰一階矣。榮魯曰,殺害官長之罪,亦不輕矣。上曰,故判書李廷濟嘗言,銀尖子,揷鷄卵則亦黑云,宅奎仍以銀釵之不足信,引證仰達。上曰,人子之心,雖如此,而聞此殘忍之事,則爲之心酸矣。宅奎曰,本心則出於孝子順孫之心矣。顯命曰,此皆由於不省事之幼子矣。上曰,高城張俊祿等事,審理使之直爲決放,可得奉命審理之體。而末梢請稟結語,予意亦於此,尋常致疑者,其涉是矣。其釵於存羊之義,雖用一體,審理使結語施行之意,分付秋曹,亦爲分付諸道。上曰,頃者星州,有殺害官長之事,又於高城,有此等之事,其時俱命按覈,使夬正邦刑矣。非特伸王法,於其弟於其子,亦可謂伸其冤,而今因張俊祿事,聞之於本事國施典刑之後,又不無殘酷,亦有私施法外之刑云。爲其君,豈無飭勵。而但此由於孝子順孫至冤亘心之致,其雖參酌,王者御國,卽一道也。不施於公,許施於私,其可乎?此後作爲定制,雖因至冤而犯禁者,其違法濫施酷刑者,法府廉問糾正,法曹隨時參輕重聽聞,稟處。榮魯讀鐵原罪人金世貴等文案訖。上曰,秋官,仰達結語,可也。榮魯仰對訖。上曰,怪異矣。顯命曰,難知矣。榮魯曰,如已縛去則似打傷矣。景夏曰,外面似無傷處,而內臟似傷矣。宅奎曰,此非入於稟處者矣。榮魯讀三陟罪人金八元文案訖。上曰,直放好矣。宅奎曰,道內皆知其虛謊矣。景夏曰,此則不可送於島中矣。上曰,金八元事,其供,已涉荒誕,滯囚又近十年,特爲參酌島配。榮魯更讀總論處訖。宅奎曰,或有決棍,或有全釋者矣。上曰,嶺東,似多如此事矣。上曰,今者審理使狀聞中已處分者,令秋曹,分付該道,其中請推推官,自政院,從重推考,已決放勘律者外,其中可以稟處者,亦令秋曹擧行。上曰,旣有遣審理使之意,關防形便外,民弊,有可言者耶?宅奎曰,關防第一,量田其次,而嶺西十邑,未行矣。上曰,崔逵泰亦疏請矣。景夏曰,宅奎在淮陽時,欲行矣。象漢曰,嶺西量田,便成偏論矣。上曰,嶺東人,欲行於嶺西者,果然矣。淮陽,何地耶?宅奎曰,嶺西矣。象漢曰,如以三南尺量田,則無一民之耕墾者矣。上曰,今無上之中上之上耶?宅奎曰,無之矣。上曰,嶺東量田,豈可易爲乎?景夏曰,臣有仰達者,俯詢審理使好矣。臣於壬寅年間,下往驪州,而伊時斗尾、楊根等處,江水頗深,驪州淸心樓下,亦是深潭。而數十年來水淺沙生,旱暵之時,行人揭而涉江,此非細憂矣。上游與東峽相連,而峽民,專以火田資生,故山崩沙滾,江水因此而漸淺。臣於昨年,罪補淸風,四郡古稱多松材,而由於火耕,四山濯濯,所謂松材僅可爲椽,此亦甚罕有矣。山腰以上,不得火耕,自是朝禁,而今則火耕,至及於絶頂矣。上曰,火耕,果至於絶頂耶?景夏曰,臣嘗觀峽民火耕,絶頂則跪牛而耕矣。近來上游舡路甚艱,漕運時,至於掘灘而僅僅行舟草磴之處亦多,非久雨,南漕運,必不通矣。山腰以上,嚴禁火耕,而樹木茂密,則豈有沙滾江塞之患耶?山川變改,不但有害於地理,目下漕舡之難通,誠爲悶急矣。審理使必詳知此等弊端,禁火田長樹木之策,使之陳達,何如?上曰,審理使陳救弊之策,可也。宅奎曰,決無善策矣。景夏曰,原田、續田生穀之多,不如火田,故峽民,專事火耕。而昔之原續田,多爲芧草之場矣。上曰,卿旣陳其弊,救弊之策,仰達,可也。景夏曰,臣待罪淸風時,嚴禁山腰以上火耕,使之長養樹木,而峽民資生,專在於火田,此實難於久行矣。上笑曰,副學所達如此,誠難矣。顯命曰,移秧,本有朝禁,而近來專事移秧,故貧民,不能得畓,而多爲火田矣。景夏曰,三南專尙移秧,畿民則不然,移秧自是嶺俗,大臣曾經嶺伯,故所達,如是矣。上曰,卿父往嶺南耶?景夏曰,任榮川五年而遞歸矣。嶺南之無畓貧民,自安東、春陽等地,轉入關東,以火田資生,火田之弊仍此日甚,此皆無根着流民矣。聖上,雖謂臣只說弊,不能救弊爲敎,而救此弊實難矣。宅奎曰,關東前頭大憂,無如黃腸木矣。上曰,豈至此耶?所謂封山者,何謂耶?顯命曰,敬差官下去,斫來封進矣。卽今江陵、三陟、蔚珍等五邑外,無大木矣。宅奎曰,卽今三陟、江陵,蕩然矣。上曰,歸厚署,亦取用於此耶?宅奎曰,各署皆以書帖取用,卽今蔘貢黃腸木兩件事,不可不變通矣。上曰,其言是矣。宅奎曰,黃腸木,非一二年所可長養,而偸斫之弊甚多,不可不深慮矣。景夏曰,其言是矣。上曰,大體如是好矣。竝下備局,可也。顯命曰,俄伏承下敎,臣惶恐抑塞,不知仰達。上曰,今因卜相,卿果入來,而旣卜之後,卿意又如此,決知其過矣。首揆則雖以領敦寧,亦必有召卽入,左揆爲國之心,亦豈不卽入?而卿之欲爲尋單者,誠過矣。予非欲抑制卿等,而爲此言也。酬酢漸艱,無復陽界上意,未知年老而然耶?抑或病入心腹而然耶?予之如此者,非但欲諭卿等,左相,亦必不爲撕捱,若或引嫌,則非知予之深矣。顧以三讓後進之義,欲遣史官,而姑徐之矣。左相,如以蕭何之道自處,則必不待一箚而出矣。頃日帳殿以後,卿旣欺予,則安知領相之不欺予乎?觀卿氣色,似有不能忍耐之意,爲卿憫然。顯命曰,臣之容貌,在外諸臣,皆驚怪其不如前矣。天理人事極則必窮,恐不可以久事君上矣,從當以文字陳懇矣。上曰,右相之容貌,果異於前日耶?聖應曰,然矣。象漢曰,心之所之,氣必隨焉,故如是矣。上曰,守令之陞拜郡守者,前或持難矣。顯命曰,若其善治者,銓官固當移除,而未知銓曹果皆一一如此矣。上曰,人誰無過?改之爲貴。頃者金始煒之所犯者,雖無嚴,事由無心,業已諒矣。特命甄用之後,因其他事深處,檢擬銓官,此過矣。而銓曹因此而不復敢檢擬,金濰之敏才,金始煒之雖小官氣厚,俱可惜,其令銓曹,依例調用。顯命曰,聖德事矣。景夏曰,金濰任南原時,有治績,金始煒,亦有才云矣。上曰,其人好矣。上曰,以廖立事下敎,有深意矣。予無棄臣下之心,故有此下敎矣。李義翼等事,何如?諸臣各達,可也。顯命曰,斷非出於黨心,誠爲冤痛矣。上曰,果非出黨心耶?聖應曰,然矣。伊時處分過矣。上曰,二十人之同辭無異者非矣。顯命曰,猶愈於相互推諉矣。景夏曰,臣曾欲仰達,而遽承惶悚之嚴敎,不敢復以此事,提起於筵中矣。當初大臣所達,未善矣。聖上深悶文官黨習,苦心調劑,而大臣,以武弁黨習仰達,聖心,豈不激惱乎?大臣方入侍矣。建明門殿坐時,大臣當涕泣匡捄,而終不能力爭,以成聖上之過擧,臣實慨然矣。顯命曰,副學言是矣。上曰,其時處分,適是召試後矣。景夏曰,李義翼等事,毋論彼此,皆稱冤,而非出於黨心矣。上曰,其時戶判仰達曰,二十人巡示時,過御座,屈身以爲有此心者,當死國云矣。顯命曰,如是者難矣。象漢曰,其時處分過嚴,諸臣所達,似是矣。上曰,昨年宣傳官處分之擧,諸臣咸曰過矣。而予則無一毫私意,亦非使於其氣。噫,幾年苦心,申飭若何?而渠等其有所犯,當信初敎,其時若無慈敎,渠等豈敢戴頭竄配?而追聞大臣陳達,非由黨習,已知,而此等處分,不可不嚴,故尙今默默矣。歲將周矣,其造次之間,告君不欺,宜施寬典。追體昔年愛恤武士之盛意,深諒惜才之意,以可否事,遠配宣傳官李義翼等,特放其餘,削職人等,竝給牒。噫,欲祛黨武,予有固心,爲國惜才,予無私意,吁嗟,諸武,咸體此意。柳脩以傳命趨出。上曰,柳脩誰也?顯命曰,柳儼之族也。景夏曰,出去時不爲曲拜,推考何如?上曰,生疎所致,勿推,可也。上曰,閔增誰耶?景夏曰,閔堦之族也。上曰,李萬恢誰耶?諸臣無仰對。景夏曰,俄承聖敎,不勝欽歎,而臣有憂愛之悃,敢此仰達矣。聖上,每於激惱之時,雖有過擧,而諸臣不敢有言,此非可悶乎?治心工夫,在於涵養本原。惟願聖上,雖當激惱之時,深戒暴發過中之病,且使諸臣,隨事獻規,區區之望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黃寀誰耶?景夏曰,一河之族矣。上曰,鄭來觀,畿內人乎?遂采曰,未能詳知矣。上曰,頃見許汲爲宣傳,此是參上耶?聖應曰,然矣。上曰,似未及許參矣。予以許汲爲常調武弁矣。昨年洗馬臺觀武才時,始見之,其風姿秀拔,儘非凡骨矣。象漢曰,臣方待罪籌堂,故每於本司坐見之,非但文翰之贍敏,其識慮器局,實爲有用之才矣。上曰,其父誰耶?象漢曰,紳之子也,故北兵使麟gg繗g之姪也。聖應曰,臣於壬戌年待罪西銓時,初見許汲於身言書判,以關防所論狀啓,口呼書之,則三十餘行,無一字之或差,筆法雄健神速。且其志氣才略,誠韎韐中大可奬用者也。臣於其時,首擬於單窠宣傳,厥後金始炯,爲兵判,再次首擬,而今始受點矣。上曰,大抵不見其人,則無以知其何如矣。上曰,李彦燮,方爲何職乎?聖應曰,局別將矣。上曰,文臣殿講時,予之所見者誰耶?象漢曰,殿講時所見,李道燮矣。上曰,今日卜相及兩處分,亦可見予之苦心。卿須諒之,股肱之臣,豈可邁邁於此時乎?顯命曰,兩僚相未出之前,臣不敢尋單,而一番登筵後,當早晩陳懇爲計矣。聖上,以臣之不能求放心,諄諄責勵,而惟願更加聖意,勿以人廢言,區區之望也。今者兩處分,實有光於聖德,臣固欽歎,而此外名在罪籍者亦多,更加參酌,益廣恩澤,則其爲聖德之光,尤大矣。上曰,予非以卿爲小,予亦以笑卿者,自笑矣。今於重卜及兩處分,可見予心,此後必有大臣陳達者,而其中,亦有有心無心之分。若竝有心無心而皆用寬典,則誠有乖於擧直措枉之義,是不近於郭公之善善而不能用乎?早晩,卿似有尋單之意,其須少休焉。予非有稱托,而氣甚憊矣。命承旨書下傳敎,亦能强爲,予欲先寬卿心,而如是下敎矣。顯命曰,夜已深,不敢長語,而當待二相之出,更爲登對矣。景夏曰,李義翼等特放傳敎中,引用李平、廖立之事,似爲如何矣。象漢曰,然矣。渠等亦豈忍捧此絲綸乎?顯命曰,副學之言是矣。景夏曰,聖上,不以臣無狀,授以經幄之職,何敢默默於此等處耶?此一段,速爲改下,臣所望也。上曰,興政堂,曾以廖立事,下敎矣。景夏曰,傳敎命書之時,臣欲仰達,而北關宣傳官事,惶恐不敢達,今將頒示八方,故冒死仰請改下矣。上曰,副學所達過矣。何俗忌之甚耶?景夏曰,承旨何敢受此傳敎耶?臣當請推,而倉卒之際,未及照管,故不爲矣。上曰,副學,又沮承旨之受出矣。遂采曰,副學,旣已仰達,改下,何如?景夏曰,未改之前,臣不敢退矣。上,命刪去李平、廖立事一段。景夏曰,蕘言俯從,臣不勝惶感矣。上曰,頃者左相拜掃呈辭時,給由馬、澆奠床備給事,前已下敎矣。今已敍用,依前下敎擧行事,分付。景夏曰,下番申暐實病甚重,故敢達矣。上曰,調理察職,可也。象漢曰,補外銓官,有內遷之命,而有些掣肘,不可不經稟,故敢達。凡守令在官滿十朔者,謂之解由,未十朔者,謂之文書傳掌,其名雖殊,其實則同。故外官移遷者,一移之後,未出解由前,不得更移他職,法例然也。其銓官,若在初除之邑,則內遷無他所拘。而以邑移邑之故,初任時文書,未及傳掌之前,臣曹不敢循例檢擬,必有稟裁然後,如可擧行矣。上曰,勿拘則可檢擬乎?勿拘之例,果何如耶?象漢曰,勿拘則只用於初遷職之時,若蕩滌則其後,亦不待解由出否矣。上曰,大臣旣屢陳矣。解由,只令勿拘於初遷之職,可也。象漢曰,將待擧條乎?抑以榻敎,書出乎?上曰,不必用榻敎與擧條,卿旣親聞下敎,知而擧行,可也。臨退時,上曰,有欲下敎者,而大臣,已出去矣。鄭純儉之出六,似爲徑先矣。李宗城,曾以應講之在前仰達,而此似如何矣。象漢曰,館規似或然矣。上曰,比如陳試而赴殿試者,其將以陳試而先之乎?鄭純儉之付檢閱,旣在其後,則先爲出六非矣。景夏曰,誠如聖敎矣。上曰,李基德輩撕捱以此耶?景夏曰,然矣。上曰,然則其爲撕捱不是異事矣。後日領監事登對時,承旨提達宜矣。諸臣,以次退出。

4月1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出使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恭惠王后忌辰。

○沈星鎭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李光溭在外,執義安𠍱,掌令李奎徽,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副提學元景夏,以其身病,陳疏經出,原疏,以國忌正日,纔已退却,而禁直經出,事體未安,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亦甚未安。校理李台重、李昌壽,副校理黃景源,修撰金尙喆、尹光紹,副修撰趙載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閔增爲假注書。

○沈星鎭啓曰,假注書閔增,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光世曰,政院已盡造,則卽爲入處宜矣。

4月1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柳脩出使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李益炡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湯劑進御之後,眩氣氣憊之候,其有差勝之勢乎?臣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已下敎,而予則一樣。補中益氣湯,依前加劑五貼以入,待下敎入侍宜矣。

○沈星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善行,以守禦中軍別破陣中日放試事,守禦廳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沈星鎭曰,中日草記纔下,而今日雨勢如此,停止。

○吳遂采啓曰,憲府之連日監察茶時,諫院之多日闕啓,俱涉未安。兩司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李光溭在外,執義安𠍱,掌令李奎徽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李台重、李昌壽,副校理黃景源,修撰尹光紹,副修撰趙載德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必寧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吳遂采啓曰,遠配宣傳官李義翼等特放,其餘削職人等,竝給牒事,命下矣。當爲捧傳旨擧行,而其時宣傳官遠配外皆汰去,而無削職之人,今此給牒一節,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侍講院啓曰,本院實兼官十員內,兼補德元景淳,兼司書金相福,受由在外,兼弼善韓億增,呈辭受由,兼文學趙雲逵,以本職呈辭受由。弼善、文學、司書、兼說書,俱未差,院中,只有輔德臣潤身,說書臣天柱。不但番次之苟艱,當此書筵日開之時,講官不備,事體誠甚未安。有闕之代,後日政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道安州牧定配罪人李義翼,嘉山郡定配罪人黃寀,全羅道羅州牧定配罪人鄭來觀,咸鏡道永興府定配罪人李景弼,慶尙道咸陽府定配罪人李長爀等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右罪人等放送之意,分付各該道道臣,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昨日枚卜事重,不敢不暫時承詣,而卽今病情,實無仍因供仕之望,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4月1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式暇。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陽川縣監李瑞彪,別害僉使柳春馛。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李光溭在外,執義安𠍱,牌不進傳旨未下,掌令李奎徽,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吳遂采曰,今下弓矢,別害僉使柳春馛處給送。

○趙明履啓曰,上番兼春秋鄭觀由,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姜始顯爲兼春秋單付。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昌壽、李台重,副校理黃景源,副修撰趙載德,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趙載德疏曰,伏以臣,積罪如山,受恩如天,薄勘未幾,敍命隨降,旣削之館錄,旋仍,匪分之華銜,又叨。霜雪雨露皆出至敎,坑坎衽席,莫非聖恩,負罪賤臣,顧何以得此於君父?而衷情莫暴,奉恩命而益𢥠,罪戾層積,撫寸心而自悼。念臣所坐,實在翰圈一事,只以常日惜才之心,欲體聖朝曠蕩之德,猝自陷於妄作難赦之科,莫非臣罪,尙誰怨尤?雖以時月稍久,特蒙寬恕之恩,臣罪則固自如耳。追愆訟過,亦且不暇,束帶從仕,尤非可論。況今所叨之職,自有當遞之義,其才學之空疎,人光之不稱,猶是贅語,不敢煩縷。而一日虛帶,私心益愧,再召荐違,臣分愈缺,玆將肝膈之懇,悉暴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察危苦之情,亟下鐫削之命,俾臣,得免苟冒之譏,以盡自靖之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式暇。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午時,日暈。申時,日暈。

○金光世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師祚、李光溭在外,執義安𠍱,掌令李奎徽,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說書成天柱,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成天柱,連日入直矣,以親病,陳疏徑出,司書、兼說書,未差,兼司書金相福,受由在外。下番,他無推移之道,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輔德元景淳,受由在外,弼善、兼弼善、文學、兼文學,俱未差,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實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濟州牧二月朔別進上,今日來到本院,看品捧上,則各殿所封靑橘,擧皆腐傷,而在前海外進上,雖或有所傷,亦無退送之例,故不得已捧入。而莫重享上之物,不善封裹,致傷若此,其在事體,誠甚gg誠心g未安。當該封進官,推考警責,陪持人,自本院治罪,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昨因枚卜事重,不可不暫時承詣,而卽今病情,實無仍因供任之望,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以全羅監司狀啓萬頃等官居良人李莫先等渰死,傳于吳遂采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持平李師祚疏曰,伏以臣,頃從縣道,猥陳微懇,獲蒙恩暇,隨便救護,渾室感泣,頌祝無已,除名之下,久淹是懼,前後俶裝,不翅數次。而母病症形,旣不尋常,頃刻之間,輒或昏絶,當此之際,不忍遽離,將發旋止,延拖至今,虛縻職名,已踰一朔,其在分義,惶悚曷極。目今氣息之綿綴,與前無異,而症情危惡,似有少減,故昨始乘間,來伏私第。而卽今煎迫之情,從前臲卼之蹤,實無供仕之勢,惟有一遞之是急矣。伏乞聖明,俯垂矜察,特賜遞罷,俾便將護,以靖私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說書成天柱疏曰,伏以臣父之病,一味淹篤,區區情理,實無曠日離側之勢。而適因院僚多故,推移無路,抑情就直,居然五六日矣。焦憂一念,夙宵靡弛,卽聞父病,自昨日,添得近來輪感,膈煩肌熱,食飮全廢,家伻絡續,催臣歸護。臣方寸煎急,有不容少選耐住,忙控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曲加矜諒,亟賜鐫削,俾便護視,仍命重勘臣擅離之罪,以肅法綱,公私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4月1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一新縣監宋徵泰。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持平李光溭在外,李師祚,親病受由,執義、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參判洪象漢進,參議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進。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重庚病,參議金應福入直進,參知洪鳳祚病,同副承旨金光世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濟州牧使,今當以武臣差出,而本州近出凋弊,不可不擇差,時任閫帥中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羅州牧使,今當差出,而本州以湖南第一雄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各別極擇。未赴任守令中,最著聲績人,及他守令可合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瓦署別提羅蔘呈狀內,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昌壽爲弼善,吳彦儒爲文學,尹學東爲司書,申暐爲兼文學,尹得載爲副修撰,申思觀爲執義,趙載德爲獻納,宋能相爲掌令,洪益三爲兼中學敎授,金希魯爲知義禁,閔應洙爲判尹,柳復明爲右尹,柳徵龜爲濟州牧使,李埉爲羅州牧使,趙載淵爲大丘判官,李海宗爲軍資主簿,崔大潤爲惠陵別檢,兪崶爲刑曹正郞,申晙爲楊根郡守,申㬛爲瓦署別提,崔晑爲承文博士,單付星州牧使李秀輔,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

○兵批啓曰,兵舡監官金漢龍代將李漢等,以軍卒一百七十名,及軍器舟什拯出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俱爲未資窮未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金始炯爲知事,許𡍵爲同知,鄭纘述爲副摠管,申混爲僉知,白尙輝爲忠翊將,柳鎭翼爲都摠經歷,高壽崗爲守門將,李成允爲副護軍,尹得和、李匡德爲副司直,趙雲逵爲副司果,閔增爲副司正,張敬周爲僉知,單付前郡守金華濟,今加折衝賞加。

4月2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坐直。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式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巳時,日暈。

○李益炡啓曰,右承旨沈星鎭,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今未出仕,右議政趙顯命,方在引入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在外,執義申思觀,未肅拜,持平李師祚,親病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修撰金尙喆,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而副修撰尹得載,本館請牌草記入啓未下,副提學元景夏,修撰尹光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尹得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修撰金尙喆疏曰,伏以臣,情理至切,豈有離捨供職之勢?而君命至重,臣分至嚴,則荐召之下,義不敢輒事違傲。且因僚員有故,替直無路,抑情持被今已多日。而第臣老母重經向來輪感之後,胃氣受敗,當食輒嘔,膈痰用事,咳喘苦㞃,以是眞元虛脫,不能收拾。而近因寒暄異候,將攝失宜,觸風添感,諸症益加,床簀沈淹,神息昏綴,病報絡續,方寸已亂。臣雖欲强而在直,勢不可得,急於歸護,徑出禁門,跡涉無憚,罪尤難逃。仍念臣,固眇末一小官耳,冒瀆情懇,干犯威尊,殆亦支離,則此豈臣分所敢自安?而誠以雙親臨年,一身單獨,非臣一人,則親側無侍,子職難供,崦嵫暮景,歸養正急,其情慼矣,其勢窮矣。臣雖不孝,每誦古人事親日短之語,未嘗不潸然出涕。而烏鳥私情,雖云至切,鳧雁去來,無足煩聞,惶恐囁嚅,未敢遽發。惟以親候稍勝,則間得供仕,親病有加,則輒此陳情,在直時少,在家時多,自處於乍進乍退之間,終歸於不忠不誠之科。每一思之,惶汗浹背,而若臣情界,實是親戚之所共傷,朋儕之所共憫,則庶幾日月之明,必有所照燭矣。噫,假使臣,雖無情理之如此,如臣不似,名曰儒臣,而無以談經史而裨聖學,未嘗出意見而論時政,特不過應文備數之不才一講官,則毋寧置臣散地。許臣便護者,未必不爲聖世,敦孝理崇風敎之一助,玆暴血懇,流涕陳之。伏乞聖慈,天地於臣,父母於臣,俯垂哀憐,特許鐫遞臣職名,得以隨便救視,以伸至情,仍治臣前後瀆擾之罪,以嚴公法,千萬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大司諫李宗迪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今已周歲矣。簿書效勞,蘄幸無罪,旨滫致養,獲遂私願,戴恩知感,循分粗安。迺者除旨遠宣,畀臣諫職,馹召繼臨,促臣還朝,輝光所被,瞻聽俱聳。自惟無狀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捧書稽首,感涕如瀉。念臣庸虛陋拙,最出人下,從前踐歷,罔非僥踰,至於諫省之長,責任尤重,非臣不才,所能稱塞其萬一。雖朝議不察,循資謬及,而一叨再叨,若固有之,實非臣廉義之所敢出,徊徨恧蹙,承當無路。且臣有切迫私情,臣之父母,自經前夏奇疾,眞元虛脫,榮衛未復,居常澌頓,不離床褥之中。近當炎令,前症重發,寒熱嘔瀉,痛勢苦劇,寢食都廢,氣息綿綴,衰暮筋力,苦難支吾。臣左右扶將,憂灼度日,卽今情理,實無離側登途之望。雖使藥治療,幸得少間,長程跋涉,易致淹延,趁限趨朝,決未敢期,定式至嚴,將速逋慢之科。臣於是去留爲難,惶悶罔措,玆不得不縣道馳章,仰控微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職名踰濫,不宜仍據,愍臣情懇之切急,有難暫離,亟遞臣職,俾得專意救護,仍命有司,勘臣辜犯,以肅朝綱,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其少間,上來察職。

4月2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式暇。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初昏,流星,出軒轅星下,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尺許,色黃。夜四更,流星,出氐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靑。

○下直,中和府使趙東鼎,咸從府使尹景淵,積城縣監洪致厚。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李益炡啓曰,伏未審聖體若何?湯劑進御之後,其有勝差之勢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瓊玉膏,其已進御乎?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此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下敎,而予則一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丸劑,加劑一劑以入。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湯劑先爲製入,丸劑亦爲劑入,待下敎詣閤。

○傳于李益炡曰,藥房提調詣閤。

○金光世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亦至多日,俱涉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如何。傳曰,允。

○沈星鎭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在外,執義申思觀陳疏入啓,持平李師祚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修撰尹光紹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金光世曰,都提調處下敎,置于政院。

○以李亨俊爲事變假注書。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昨日政,新除授司書尹學東在外,兼司書金相福,受由在外,說書成天柱,由限未過,兼說書未差。下番,他無推移之員,勢當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李潤身,謂有身病,兼輔德元景淳,受由在外,兼弼善未差。新除授文學吳彦儒,兼文學申暐,俱在外,輔德李潤身,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文學吳彦儒,時在慶尙道高靈地,兼文學申暐,時在京畿楊州地,司書尹學東,時在長湍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姑降,事體未安,說書成天柱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一日,閑良金昌光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錫祚,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落點單子時未啓下,日勢已晩,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卽今病情,漸益深痼,旣不能供仕,則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乙丑四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提調入診入侍時,提調趙尙絅,副提調李益炡,假注書許彙,記事官姜始顯,記事官金道元,醫官金應三、金壽煃、方泰輿、金履享、柳德敍、權焌、田東里,以次進伏訖,尙絅曰,日氣不調,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湯劑連進,似可少差,而常時如坐舟中,氣滯之症,時又往來,湯藥十貼,亦爲厭苦。初欲中止姑觀,而氣猶如此,十貼後當令更議矣。尙絅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乎?上曰,水剌之節,勝常。而因日氣之如此,咳嗽無減矣。尙絅曰,瓊玉膏進御後,何如?上曰,前則如予之時時腹空,而自進瓊膏後,下敎曰,水剌則不知飽,而瓊玉膏則顯覺其充然云矣。尙絅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尙絅曰,東宮氣候何如?上曰,勝過矣。羹類善進,而水剌則厭之矣。尙絅曰,每進水剌然後,雜病不出矣。聖候如此,醫官入診後,補中湯或丸藥,當更議定矣。上曰,首醫二人及新入者,更診好矣。金應三曰,左三部不數,右三部乍滑,而大體好矣。上曰,湯劑多服,初則似勝,而久服後如舊矣。應三曰,補中益氣湯,雖凡人,多服後有顯效矣。上曰,今服三分之二矣。補中湯,或丸劑,何者益效耶?應三曰,補中益氣湯,是氣血雙補之藥,似異於丸劑單進之時矣。壽煃曰,左右三部,不甚沈,亦不滑,左右調均矣。應三旣仰達,而十貼之內,難可責效,丸劑,必爲兼進,而連爲進御好矣。上曰,初則痰似不下,而久服後似下矣。應三曰,八味元,異於六味,初則有滯氣,而藥路開後,自有差效之功矣。尙絅曰,醫書日服百丸耶。應三曰,上所服則非止百丸矣。上曰,梧子大,何如?應三曰,丸有大小,雖大而不滯咽喉矣。上曰,朝服丸藥,午服湯劑甚苦矣。湯劑初如冷水,而二三貼後,氣似勝矣。田東里曰,左右三部調均而少滑,此則似由於痰矣。尙絅曰,大王大妃殿,生脈散,夏初例爲製進,而方進瓊玉膏,兼進與否,敢此仰達矣。壽煃曰,生脈散與瓊玉膏,性味相似,不可兼進矣。上曰,姑待下敎,製入宜矣。上曰,進瓊玉膏,則脚力亦勝耶?壽煃曰,方文盛,贊其藥效進御,誠萬幸矣。上曰,諸臣,以予爲勝,而午或氣憊似眊,欲眊時精神似昏,未知此由於痰耶眩耶?應三曰,此是痰,而其實則全由於元氣之不實矣。壽煃曰,如此之時,湯劑似緩,人蔘,全是治痰之藥,其在愼重之道,不敢煩達,而稍加錢數,進御似宜矣。應三曰,人蔘加錢之言,雖非臆見,而長服尤好,以臣愚見,姑觀前頭,加錢進御,實爲萬全之道矣。上曰,頃亦有加錢之言矣。頃已諭大臣,而朝鮮事,若全忘三月,則似可差愈矣。人皆以予爲倦,而雖欲作氣開講,亦難矣。卽今大體,行時,如坐雲霧中,步時,如坐舟中,頹臥則百人難挽,似由於年老,而予年,亦非甚老矣。閉眼欲睡,似夢非夢,卽今症候,雖爲藥院直宿,亦無怪矣。人蔘加錢,諸醫之意皆然乎?方泰輿曰,人蔘不可過服,宜以完備之藥,從容責效矣。上曰,十五貼則弱乎?壽煃曰,貼數則二十貼好矣。上曰,待審理使入來,欲爲引接,而尙無消息耶?湖西、海西,則近間似當入來,而嶺南則路遠矣。李益炡曰,嶺南則金尙迪,以其身病,留在統營事,昨已狀聞矣。海西則南泰良,當初下去時,以今晦來初復命之意,稟意於大臣云。而湖西,道里不遠,近間想必入來,而未聞消息矣。上曰,北道絶遠矣。益炡曰,頃見尹容狀,聞方向六鎭云,還朝尙遠矣。諸醫官,先爲退出。尙絅曰,臣方待罪禮曹,事雖微細,不得不仰達矣。畫員等,極其疲殘,祿窠甚少,輪回受食,故或一年之內,未受一斗者有之,國役繁多,勢難支保。癸未甲申年間,各道兵、水營裨將差送,以爲受食料布事,定式施行。而數多之員,亦難料賴,庚申年渠輩上言,自本曹覆奏,各道監營裨將一窠,以畫員啓下率去事,判下。而八道中,一道則初不擧行,其餘則或率去數朔,旋卽還送,或傳令使之姑待,分付,或推托不率去。以此之故渠輩落莫,備局,發關申飭,而監營,不爲擧行云,殊甚未安。更加嚴飭,依啓下公事施行,何如?益炡曰,此是庚申年間,臣待罪禮曹時,與判書趙觀彬,回啓定式之事,故初頭畫員輩,皆分送各道矣。上曰,卿曾爲監司時帶去耶?益炡曰,臣旣爲回啓,故在畿營時,率去畫員矣。上曰,其中一道誰耶?尙絅曰,其時江原監司鄭亨復,防塞不帶去云,而固未知狀聞防塞與否矣。上曰,事雖微細,此亦紀綱所係。近來監司,或有畫像使役事,則帶去畫員,而該曹覆啓定式之事,視之尋常,事體極爲寒心。其中一道則初不擧行云,如或不爲狀聞,任自防塞,則其道bb道b臣罷職,其他諸道道臣,從重推考,使卽擧行,可也。刪出擧條益炡曰,金吾時囚罪人,將至數十餘人。而判義禁鄭錫五受由在外,姑未知上來遲速,滯囚可悶,曾有次官擧行之例,其中循例議讞者,令次官擧行,何如?上曰,歷擧罪人名目,以達,可也。益炡,以次仰達。上曰,其中朴麟源、韓德龍,以齋宿事被囚,罪頗歇矣。益炡曰,然矣。上曰,金喜慶、尹光蘊事,何罪耶?益炡曰,此卽社稷署慰安祭事也。以本署官員,乃監役官,故提調草記拿推。而臣問此曲折,則此由於禮曹不善捧甘之致,非官員之罪也。上曰,皆是眚過,宜可放矣。趙尙遜,何人耶?益炡曰,此卽提調趙尙絅之庶族,而以前主簿敺打邏卒之罪,草記被囚矣。尙絅曰,是臣之庶再從弟,而本來疲殘者矣。上曰,放送。至李光溥名。上曰,此則曾經承旨李光溥耶?益炡曰,以蔚山府使投印徑歸之罪被囚,而已經承旨矣。上曰,此乃大匡之匡字爲名李匡輔耶?益炡曰,此乃光字也,非匡輔之匡字耶。上曰,此卽李光湜之光耶。竝放送,可也。益炡曰,頃日省牲時,監察李胤彦,原情後尙未議讞,此則不入於執事中矣。上曰,是鄕人耶?益炡曰,此乃司諫邦彦之弟,前縣監普祥之叔也。上曰,然乎?然則京華子弟也。尙絅曰,申昉妻男也。上曰,獻官旣已敍用,放送何妨?益炡曰,頃日下敎時,便同木偶人爲敎者,果指此監察矣。上曰,監察,何能擧其職乎?其亦哀殘也。爲獻官進身之道,尤不可不放矣。上曰,玉堂禁推中黃景源,乃復錄中人耶?益炡曰,然矣。上曰,與李台重,一體附過放送。出榻敎仍命承旨,書傳敎曰,金吾滯囚可悶,判金吾,令政院,卽爲上來禁推。儒臣,旣已放送,不可無疎滯之道。以大祭執事被囚者,社稷官員,其時繕工監役,旣皆納供,事由於眚,飭勵已行,竝放送,李光溥、李胤彦、趙尙遜,一體放送。上曰,金吾旣已疎滯,此等時氣,宜無異同,其令疏掌承旨,取考囚徒,輕囚放釋。上曰,左相,爲扈衛大將,益炡曰,今因時氣,有金吾諸囚疎滯之命,孰不欽仰聖德?而臣今有所聞,敢此仰達矣。徒配罪人鄭履儉,有八耋偏母,病情危急,方在待變中云,情理矜惻矣。尙絅曰,鄭履儉所坐,與他罪有間,曾經經幄之人,宜有欽恤之道矣。上曰,王者以孝爲治,事涉矜惻,特爲放送,可也。出擧條益炡曰,今歲初,因承旨南泰良陳達,曾經注書,付軍職回薦事,已有成命矣。今至四朔,尙不擧行,事體未安,應薦人之在外者,別爲催促,使之速爲回薦,何如?上曰,成命之下,小官若此,紀綱寒心。在外人之不卽上來者,定日催促,過限不卽上來者,直俸禁推,可也。出擧條上曰,以尹光莘事,欲一下詢矣。都事狀聞,及金吾草記,方留之矣。諸葛亮,揮涕斬馬謖,吾何惜一尹光莘乎?此係紀綱,卽其地用軍律,似不可已矣。尙絅曰,此甚怪異矣。實非狂易,則何可容貸其軍律乎?益炡曰,此一變怪事,非狂易而不就拿,則乃是逆命,何可貸其軍律乎?臣聞尹光紹之言,其病則無可生之道,而厥父爲永訣而往云矣。上曰,與尹光紹,幾寸親耶?益炡曰,六寸云矣。上曰,金吾草記,姑爲給之,將下詢大臣而處之矣。仍命承旨,書傳敎曰,金吾郞狀聞中,尹光莘之違命,卽開國以後所無之事。職是閫任,係關軍律,欲問大臣而處之,仍置狀聞該郞之道,督拿上京,而已若該府草記而處之,於紀綱,尤爲寒心。草記給之。上曰,上番兼史,仰達其族派,可也。始顯曰,與故判書姜睍,爲同姓親矣。上曰,平安康之康姓,非士夫耶?益炡曰,谷山、安邊,多此族,文臣康侃,亦平安道人矣。上曰,《史記》,以甲子兩字,爲陰陽,卿知之乎?益炡曰,入侍注書,似知其字義矣。臣彙起伏仰對曰,臣未詳知,不敢仰達矣。上曰,注書出去,與玉堂,持召對冊入侍。而承史所讀冊,則注書持入,可也。臣彙趨出還入。承旨金光世,副提學元景夏,校理尹得載入來。益炡曰,召對入侍,承旨旣已入來,臣則退出宜矣。上曰,注書初未詳聞而出去耶?承旨所讀冊子持入事下敎,而他承旨請來矣。仍笑而敎曰,都承旨退出何妨?

○乙丑四月二十一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元景夏,參贊官金光世,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許彙,記事官姜始顯,記事官金道元。諸臣,各持《資治通鑑魏高貴鄕公下》編,進講。景夏讀自甘露元年,至子弟爲質六丈訖。上曰,下番讀之。得載讀自吳滕胤,至封拜各有差三丈訖。上曰,承旨讀之。光世讀自漢姜維,至玄之孫也五丈訖。上曰,注書讀之。臣彙讀自吳孫綝,至遂寢五丈訖。上曰,上兼史讀之。始顯讀自初漢昭烈,至皆稱詔制三丈訖。上曰,下兼史讀之。道元讀自癸卯司馬昭,至皆畏服之四丈訖。景夏曰,司馬昭已逞纂逆之心,而魏主又從以賜衮冕赤舃,此危亡之徵也。上曰,昭又不受之矣。景夏曰,權已歸而佯辭也。權雖歸於下,而不賜僭服,則猶有可支之道矣。上曰,雖不賜衮冕,而何以捄其亡乎?景夏曰,此亦然矣。上曰,高貴鄕公,其量小矣。景夏曰,量小而性暴不能忍,故爲逆臣所廢矣。至於姜維,則九伐中原,必欲爲漢室興復,而國小兵弱,終底危亡,雖由於不自量力,而其心則可貴矣。上曰,諸葛亮,受昭烈之托,掌全蜀之權,專以匡復爲心,而姜維之九伐,則功名之心,勝矣。得載曰,諸葛之後,姜維能繼其跡,則亦非全無忠義者矣。上曰,終是有急功名之心矣。景夏曰,恃才而不量,故至此矣。上曰,魏主使諸儒,論夏小康、漢高祖優劣者,何意也?景夏曰,小康,以一旅興夏,魏主以小康爲優者,其心可憐矣。上曰,其心果出於此矣。景夏曰,呂岱,非讀書之人,而每思徐原之言而有所云云。以凡人言之,有責善之友然後,行誼可以相長,而若以人主言之,有忠諫之士然後,君德,可以裨益,此實人主之所當反隅處也。得載曰,家有爭友,國有爭臣,苟使有國者,有爭臣而不用,則何以致安泰之休乎?下番,未及畢辭,而承旨陳文義。景夏曰,待其畢辭,而陳達宜矣。上曰,予有量者,文義,雖參互陳達,無妨矣。景夏曰,召筵,異於法講,而承旨,亦參贊官矣。上曰,今日之召儒臣,有意矣。每見省記,知副學之入直,而一未開講,心嘗歉然。予年非甚老,而所經歷者多矣。辛壬戊申,皆由時象,故予必欲調劑,氣憊如此,而苦心不變矣。承宣之叔故判書金東弼,儒臣之父,皆知其潔,故嗣服之後,首訪者此也。欲與共爲國事者,皆已不在,頃亦以此,諭金光遂矣。舊臣雖亡,而今之所望者,今日之群下也。予之苦心有在,副學,必不待予言而知之矣。予思舊臣而不可作,副學,年尙少矣,量予意而做國事宜矣。頃於齋室有諭,而未知今日,更有何罅隙也?今見其子與猶子,則舊臣尙不無矣。副學,每思予今日感舊之言,宜矣。景夏曰,臣於頃日,果有所達,而殿下每下臣子不敢聞之敎,臣等之心,豈不焦迫耶?聖上,以至誠,必欲拯濟生靈,圖回至治,而臣等,幸逢千一之盛會,區區志願,上不負堯、舜之君也。聖上,如或留心於馳騁弋獵之事,或興宮室土木之役,則臣等,當隨事箴規,而今則不然。殿下未嘗有玩物之病,而治未徯志,興慨世道,每下不敢聞之敎,此莫非群下之罪也。上曰,卽今眩憊,雖使藥院入直,無怪矣。昨旣召見武士,今又引接儒臣,必欲作氣强爲,而雖坐之時,不似陽界上人,豈不難乎?得載曰,下敎至此,臣雖不忠無狀,豈不銘鏤,而其如才識之不逮,何哉?聖上,每以氣憊心冷下敎,臣等聞來,心骨俱痛。第念聖人之血氣有衰,而志氣則無時而衰,此惟在殿下一心上工夫矣。且殿下以感念舊臣,縷縷下敎,而古人曰,天生一世才,足了一世事,今日在廷之臣,亦豈無做國事之人乎?光世曰,聖上,以先叔事,追念勉勵,臣奉承愴感,而第殿下每如是下敎,不思做國事之道,果何以有爲乎?儒臣所達志氣不衰之說,儘好,此言,另加體念,着力做去,則豈不爲臣民之幸乎?景夏曰,第五板,孫亮,以鼠矢罪黃門事,可謂明矣。而量則淺矣。上曰,予欲下敎,而副學先達矣。吳主亮與高貴鄕公,眞可以爲對矣。其小小聰明,不足貴矣。且其拔佩劍欲出者,可見其量淺矣。景夏曰,第十板,譙周仇國論,所謂處大無患常多慢,處小有憂常思善等語,儘爲好矣。大抵國家無憂患警動,人心狃安,必有危亡,以今日事言之,疆域之外,無大憂虞,外面則可謂粗安。而細察之,則紀綱日頹,人心日下,朝廷之上,因循恬憘,此爲大可憂而深可懼。惟願殿下,勿復狃安,而益思振刷,務爲激發振動之擧,則今日世道,豈無挽回之勢乎?上曰,譙周之末梢所爲,誠爲無形矣。景夏曰,踰城出降,誠如聖敎矣。上曰,勸禪同降者,此亦周持祿保位之計,予每見之史冊,而心所痛惡者也。景夏曰,不以人廢言,好矣。上曰,祖逖之聞鷄起舞,誠有倖亂之心。而人心每患恬安,予經戊申之後,此心少勵,今年正月災異之後,時月稍久,此心亦懈矣。近來天日陰晦,則亦必出見乾象,而凡事欲爲則弊生,故《續大典》、《續五禮》,則可謂無弊矣。予之所戒者更張,而以今世道,決無可爲之勢矣。視牲之夕,亦已下敎矣。一相在朝,予所倚仗,而紀綱,如浩然之氣,紀綱不立,則事不成矣。俄以畫員事下敎,而若守此規模而因循苟且,則人才實無得用之望矣。上仍曰,文義畢達,可也。司馬孚之忠義,亦可尙矣。景夏曰,其臨終,書以魏貞士,微意可見矣。上曰,孫皓則勝於劉禪矣。景夏曰,二十四板褚䂮事,雖無表著之可稱,而其言,誠有可取者。人主欲致忠諫,而無款誠之心,則無以受言,無論大事小事,凡事有實而後可成。此非但可以仰勉殿下,卽今群下皆由無實,故世道國事日至於此矣。上曰,其言是矣。漢時則夷狄之患甚盛,而魏時不盛者,何耶?景夏曰,此亦羸豕躑躅之漸也。漢時則夷狄之氣盛,故陰陽互爭,華夷相鬪。而中國常勝,此時則中原無主,戰伐爲事,夷狄恣意養育,終致五胡之亂,盤據中州,幾至百餘年。中原一脈,寄在江南一隅,至于李唐之時,雖云統一,而凡百制度,其能爲華制者少矣。藩鎭跋扈,上下無統,君臣父子之倫常,無一可言,若夫汴宋,未能統一幽薊,十六州則不爲中國有矣。上曰,皇朝以後,始得統一矣。得載曰,皇朝不如元之統一矣。景夏曰,曹魏之時,三國竝爭,不察華夷之分,淪胥至此,不能杜其亂漸而然矣。上曰,曹操與夷狄相交,任其放恣而不禁養育,履霜堅氷之漸,在此矣。景夏曰,羸豕躑躅,初不過一陰,而其終則五陽,不能制一陰。聖人,以此垂戒,防微杜漸四字,最宜人主體念處也。景夏曰,小臣非番次,而玉署連日闕直,故入直矣。今日臣方入來,而召對之命,適下此際,臣不勝欣幸矣。第臣切有悶迫者,仰達矣。卽今領相重卜,左相在外,領左之未卽出者,勢固然,而右相之無端撕捱去就,未知其是矣。上曰,右相事,如予之自處矣。頃日諸臣,亦見其顔貌否,非復舊樣矣。景夏曰,臣則未見矣。近來籌司久未開坐,賓廳之門久閉,八路公事之積滯甚多,一日遲滯爲弊大矣。目下有變怪尹光莘事,誠爲寒心矣。上曰,欲問儒臣而處之矣。備局欲出令爲日次而未果,國事誠悶切矣。一承宣之入侍亦有益於國事,相臣入侍,則必多有陳白者矣。予之氣憊如此,時或臥念國事,雖當戊申之變,亦難如前日之振作矣。古人詩曰,一日淸閑一日福,副學則知予心矣。予心,非在於馳騁田獵,而今於右相事,尤動矣。前則或意扶杖田野,優閑則少愈,而今則竝與此心而無之矣。尹光莘事,儒臣旣發端,而明將下敎矣。景夏曰,臣雖未及見殿下銳意之初,而向來猶能晝宵引接,孜孜國事,而夫何近來,頻下不敢聞之敎?殿下之心,非由氣衰,而莫非群下之罪也。殿下之前後振作,凡幾遭耶?或爲過擧,或爲處分,而若其一段苦心,則皆爲世道。而因循荏苒,漸不如前,今則聖心,亦付之於無可奈何之地矣。第念心猶火也,火久埋滅則滾,而撥灰則光焰復熾,聖心,當如火之撥開,而不可一任其頹塌也。上笑曰,然則氣亦勝乎?景夏曰,然矣。事到不如意之時,無自用心,回思可捄之方,則自有可爲之勢矣。此後更勿爲如此下敎,而方寸之間,無或留着此心好矣。上曰,非曰低也,予心則太苦矣。予嘗題詩於扇面而觀之矣。仍誦御製一絶曰,矇矇烟霧裏,渺渺一樵童云云。仍下敎曰,非但心低,而氣亦低矣。景夏曰,聖候靡寧之中,補劑安得不進,而心低之症,有非陳根所可治,臣有一言,可以仰達矣。殿下每欲有爲於世道,而今忽半途而廢。古人有言曰,爲山九仞,功虧一簣,獨不念前功之可惜乎?聖上,每以至誠苦心,調劑時象,故朝廷之上,不無寅協之效矣。上曰,戈戟相尋之意皆蘊于其中,何可謂有效乎?景夏曰,以外面觀之,則頗異前日之貌樣矣。惟望益堅聖志,益奮聖治,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是用工,則豈不好耶?光世曰,副學不可不體念矣。上曰,見予於展謁步驟之時,則必以今日之病,爲假托,而第常時則百人,難可曳起,日異而時不同矣。明日副學,亦當入來,而尹光莘事,果爲如何?予意傑者當無事之時,鬱而生病故如此矣。此路一開,則藩鎭跋扈,不可不慮矣。景夏曰,光莘則小臣,曾知其不詳矣。大臣,嘗以善用槍仰達,此蓋惜才之意,而臣之所聞,則多有可駭者,臣不欲沮塞其前程,故不爲筵達矣。光莘雖是武夫,而生於詩禮之家,其父東衡,澹雅可尙,其外祖故副學權忭,樹立卓然。而嘗聞其爲北兵使時,置喪人於庭下,擁妓作樂,常時駭悖之習,臣不敢盡達矣。上曰,予嘗謂近來武夫,皆是操弓儒士,如古將張鵬翼、李森者,難得矣。景夏曰,光莘則異是矣。張李不如此矣。官爲水使,坐永保亭,於渠至榮,豈可以氣鬱生病乎?上曰,永保亭好耶?臨海耶?景夏曰,俯臨滄海,樓臺絶勝,而其地則保寧矣。如此而生鬱病,則更何以處之?上曰,武夫則異於詩人墨客矣。景夏曰,將帥,宜先詩禮之將,郤穀之詩書,杜預之射不穿札,亦可見勇力之非所貴也。光莘則雖曰眞狂,似不宜至此,若或非狂而如此,則尤非細慮。所可惜者,臺閣之上,無一人論及此事,朝廷之上,曰是曰非,時有風浪,亦不害矣。上曰,此則非係風浪矣。景夏曰,近來中外默默,竝與官師相規而無之,如此而何以做國事乎?得載曰,副學所達善矣。雖歸於喪性,而在國綱,不可置之矣。上曰,卽今何以處之?景夏曰,嚴飭都事,以南間罪人拿來宜矣。上曰,與拿鞫異乎?得載曰,雖不曰拿鞫,而豈不上來乎?上曰,欲用一律而似過耶。光世曰,狂與不狂而罪之輕重,當隨之矣。景夏曰,若以法理言之,則一律非過,而殿下臨御數十年,仁恕之政,藹然八路,何獨於尹光莘,不爲究覈乎?上曰,如是而不來,則一律外,無他道矣。得載曰,番次苟簡,禁推兩儒臣,校理李台重,副校理黃景源,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命承旨,書下傳敎。上曰,在上之人,眩憊日甚,方在靜攝,股肱之臣,或重卜,而尙不肅謝,或在外,或無他撕捱,而尙不行公。廟務日滯,民事置之度外,若此而其能爲國乎?噫,在上者雖在靜攝,備局無遲滯,則覆奏者,自可覆奏,草記者,自可草記,庶可有疏滯之道。今則其君若此,其相若此,廟謨若此,上下寂然,國事日渝,興懷乎此,不覺寒心。今日强起,召見儒臣,意蓋深矣。況其君猶此,其群下乎?又其輔相乎?首左揆處,難以等待,其方敦諭,而右相無故,待開門備局日次之意,分付。上曰,往事旣往,今何復諭?頃者許解,欲伸卿廉隅,今者重卜,意蓋深矣。旣伸廉隅,卿復何懇?宜重卜而隨卽敦勉,而尙今遲徊,旣諭右相,爲卿禮讓。顧卿向者,筵奏私懇,而今聞上京有日,其無肅謝,亦無一章,卿以往者之規模,復若此,是豈誠信之相孚?體予顧卿眷眷之意耶。備局日次之敎悉諭,當今之時,豈循常例?玆令史官,傳諭此意。卿須體小子之苦心,顧今日之國事,其卽肅謝,庸副此意之意,傳諭于領相。上曰,頃者之事,予之處分,是公也。卿之所犯,亦公也。予意則重卜之日,宜卽謝命,而聞右相陳達,知卿在鄕,亟命乘馹上來,今已有日,尙無動靜,顧今國事,誠爲寒心。眩氣日甚,强坐便殿,特命日次,其又敦召,卿其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卽日上京,庸副小子靜攝中深悶之意事,令史官,傳諭於左相。景夏曰,聖候靜攝之中,原任大臣,方帶內局都提擧,亦不可一向在外矣。上曰,然矣。畿伯,今則將來耶?光世曰,然矣。景夏曰,畿伯買置京第,而素多狐疑,去就,何能勇決乎?上曰,畿伯前則在京乎?景夏曰,本在鄕矣。景夏曰,臣方待罪賓客,敢有仰達。臣連參書筵,而宮僚不備,兩日書筵,只上番進參,事體極爲苟艱矣。當此東宮勸講之日,行公之員,只有輔德李潤身,弼善李昌壽。而兼輔德元景淳,以親病,呈辭下鄕。兼文學申暐,以掃墳出去。兼司書金相福,以覲親出去,文學吳彦儒,司書尹學東,皆在外。說書成天柱,連日入直,又以親病,陳疏受由。雖未知由限,在於何日,而宮僚之不備,未有甚於近日矣。輔德、弼善,俱優於文學,說書則臣同入書筵,觀其進講,可謂眞說書矣。上曰,善爲之,故曾以春坊陞六事,下敎矣。景夏曰,今日第一急務,莫如東宮勸學,宮僚非不擇差,而此後極擇差出之意,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近來則果有質問者乎?景夏曰,下詢者誠卓越矣。小臣,以牛弘事仰質曰,牛弘,不能禁其弟之酗酒,且使其妻,訴其弟之殺牛,有媿於楊播家法。而《朱子錄》之於《小學》,何也?東宮,久思而下答曰,取其寬弘鎭重矣。睿學,豈不卓越乎?上曰,予在東宮時,驗之於桂坊,於勸講,亦多有開發之益,尹鳳五、梁得中諸人,善爲矣。此後亦令桂坊,陳文義,可也。因退出。

4月2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沈星鎭。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未時申時,日暈。

○李益炡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在外,執義申思觀,疏批未下,持平李師祚,再度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右議政意來言,今日日次爲之事,命下。而宿病之外,重患輪疾,方在委頓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于吳遂采曰,備局堂上入來,留待領右相中入來後,次對爲之。

○以咸鏡道審理使尹容狀啓,傳于金光世曰,備局次對,秋堂持此文案,同爲入侍。

○吳遂采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右議政趙顯命,率備局堂上,依下敎來待云矣,敢啓。傳曰,詣閤。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李亨俊,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李台重,副校理黃景源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履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周鎭,病不來,參判洪象漢、方遭臺疏,參議未差,不得開政云。而參判卽疏批未下,判書,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待明朝,牌招開政。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纔已請牌,而參判洪象漢,以臺疏批旨未下,不請牌招矣。今已批下,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許彙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臺司重卜之命,驚隕悚蹙,罔知所出,而適値嬴博之事,悲擾無暇,未卽陳籲。今夕,始繕疏,使之待曉呈納,卽於千萬意外,史官臨宣聖諭,促臣造朝,辭旨隆重懇惻,奉讀惶感,繼以悶迫。臣之斷不可復進於覆轍之地,疏中已悉,更漏已深,不敢蔓辭仰對,只伏祈聖慈矜諒而回照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同副承旨金光世書啓,臣依聖敎,自本院,取考刑曹囚徒案,則啓覆罪人一名,承傳罪人十七名,刑曹罪人三十三名,來關罪人六名。各司罪人六名內,吏曹書吏吳復興,臺官詣臺時,守令署經單子,不書納事也。江原道界首主人奴忠立,推考緘答關不受納事也。張佑周妻崔召史,其夫欺隱,鄕民畓價錢不報事也。此等罪名,俱不甚大,故仰體欽恤之盛意,一倂放釋。他外罪人,罪名重大,有難輕議,竝爲仍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李壽鳳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瀝血哀籲,冀蒙矜允。卽者史官,來宣聖批,十行溫音,委曲開曉,仍以聖體之益憊,國事之切悶,責勉丁寧,令臣卽日肅謝,入參次對。臣於是,一則感泣,一則悚鬱,誠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聖上之許解臣之相職,旣出於體諒臣情地,則曾未幾何?復申前命,實非始料,生成之德,又何其不卒也?向臣所遭,雖沒齒自廢,可也,眷係主恩,雖未能辦此,尙以何心,重踏已覆之轍,甘爲無廉義之人,以復速必至之狼狽哉?目今聖候,久在靜攝,廊廟殆空,機務積滯。臣雖屛處,豈敢越視果忘,而我躬不閱?而能做國事者,未之有也。百爾思量,萬無冒進之勢。且臣悲哀勞擾,疾病頓㞃,委昏澌綴,起動末由,虛辱史官之相守,莫副强氣勤勵之聖意,伏地震越,惟鈇鉞是俟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遣承旨敦諭,仍爲偕來。

○趙明履,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將官朔試射時,闕內入直訓鍊都監把摠哨官,及禁衛營哨官等,依前日榻前定奪,以他員代直出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義禁府言啓曰,公洪前水使尹光莘拿來都事下直出去,已過數十日,新水使到營,亦已久矣。而尙無消息,中間只有數次狀啓,此則直到政院,其間遲滯曲折,本府雖未詳知,身奉王命罪人拿來,事體何等嚴重,而至今遷就,不卽復命,極爲駭然,後弊所關,不可置之。當該都事,爲先拿處,他都事,急速發送,以爲計程拿來之地,何如?傳曰,已下敎矣。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衿川縣盤乳驛徒三年定配罪人鄭履儉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疏曰,伏以臣,六朔撕捱,積罪殫誠,畢竟荷天地覆燾之仁,得以逭金木而褫鞶帶,感祝欣戴,銘在寸心,隕首結草,惟期後日。曾未幾何,復申前命,實是夢想之所不到,驚惶震懍,悶蹙抑塞,誠不知置此身於何所也。顧臣庸昏樸愚,涉世昧方,久叨匪據,厚招怨謗,卒陷機辟,孤負眷知,每一回思,不覺體粟而面騂,今則名已辱矣,心已冷矣,實無一分當世之念。夫太行折軸之車,瞿塘摧楫之舟,不忍更向其地,懲創之勢然也。惟玆職名,卽臣之太行、瞿塘也。近觀世道人心,較却一二年前,又不翅十百層墜下。臣雖迷頑,尙何忍重踏已覆之險坂,冒犯必溺之狂瀾,以自速亡身害國之災?而至是則聖上,雖曲費恩慈,思欲保全,恐不可得也。況臣才識素蔑,氣質甚脆,加以年迫桑楡,病纏膏肓,精神筋力,耗敗無餘,鍾漏夜行,古人所羞。雖微推擠,久宜休退,向之遭讒去位,反爲私分之至幸。今若徒懷感結,不自量度,復肩重擔,强策衰骸,則尋常事爲,失前忘後,猝然顚仆,匪朝則夕,竟亦何補於公私哉?肝膈之發,絲毫非飾,屬有亡子窀穸之事,悲擾無暇,今始短章哀籲。伏乞聖明,俯垂矜諒,將臣新授官銜,亟行鐫改,以幸國事,以全微命,千萬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君臣之間,誠意之相孚爲先,以予固心,許其一解,一以伸卿廉隅,一以爲國事。頃者筵中,卿有陳達,意以謂自今以往,卿之向日撕捱,若釋春氷,國事自此而可做,重卜早晩,卽一節目間事也。噫,卿之憊於國事,憊於心者多矣。旣已許解,豈不欲以卿,仍一長攝?顧今國事,只有右相,顧予眩憊,日日益憊焉。今者重卜,旣諭右相,深意在玆,以卿恒日體國之誠,豈忍爲此?日昨强起,蓋爲國事,特令宣諭,意亦深矣。卿須體小子之懃懇,顧于今之時勢,安心勿辭,卽日肅謝,因參次對,用副上下之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仍爲偕來。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伏承特下備忘,有備局日次爲之之命。臣雖在冀免之中,凡有特召,未嘗不趨詣,今方廟務多滯,聖敎此勤,臣豈敢爲違慢之計也?第臣宿病之外,重患時行輪疾,見方扶頭苦痛,腰脅痰痛且劇,坐臥不免須人,以此病狀,末由蠢動,特敎之下,未克祗承,臣不勝惶恐待罪之至也。抑臣竊有區區所懷,敢此附陳焉。春初,尹光莘發狂之說,盛行,其後又聞病不至大段云,故前後筵中,臣嘗承問仰對,聖明,想或記有之矣。大抵遠外傳說不一,臣亦置之疑信之間。今聞有金吾郞狀啓云云之說然後,始知其狂易無疑矣。非狂易非叛逆,而違拒拿命,拔劍以嚇王人者,古今天下有之乎?若曰非狂易而故爲之也,則此叛臣也。發送傳宣官,取其頭以來,斷不可已,如其不然,則狂易者雖犯一罪,律有貸死之文,恐當別有以處此也。然狀啓措語,臣未及目睹,故不敢質言。伏願殿下,更加審察而善處焉,光莘雖幸不誅,病若不差,則將不免爲癈人,國家失一猛將,非細故也,臣竊歎惜也。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此擧,知其過矣。知其過矣。業諭筵中,復何多諭?但悶于卿者,卿之心氣雖然,卿則一時,予則其根已深。顧今國事,予猶强作,卿何忍若此?所陳者關係豈細?今者日次之命,一意蓋此也。卿須體小子之此意,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其卽偕來,因行次對。仍傳曰,遣史官傳諭,仍爲偕來。

○執義申思觀疏曰,伏以臣於病伏㱡㱡之中,忽承柏府除旨,臣於是感激惶霣,靡所容措。今以茶時,牌召儼臨,在臣義分,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顧此所叨,古稱中丞,地望稍別,有非如臣衰邁軟懦者,所可堪任。而且臣重經輪行寒感,幾阽殊域,今至月餘,餘症尙苦,宛轉床褥,了無起色,最是四肢麻疼,不能任意行動,兩聰閉塞,不能與人酬酢,作一癃癈之人。咫尺天陛,實無自力入謝之路,玆敢舁進於禁闥之外,略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俯察病重實狀,亟許鐫免,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臣旣不以臺官自居,則不宜贅及他說,而於近日事,有不容泯默者,略陳於辭疏之末,竝冀澄省焉。夫三公,百僚之所表準,萬民之所具瞻,人主之所以改容而禮貌之。殿下亦於批旨之間,動引《中庸》九經之義,以示敬禮之意,有以欽仰待遇之盛意。而第於進退之際,未免威譴之過中,咫尺前席,收還命召,殆近於迫切,書院現告,事微罰重,有欠於寬假,臣嘗爲明主慨惜之。今番大祭省牲之夕,譴罷大臣,無異於庶僚,此雖出於重祀典之意,而獨不念朝體之有損哉?伏願殿下,留神於禮使之道,後無頻復之悔焉。洪鳳漢之地望文雅,何處不可?而未及歷試,猝然晉擢,殊非愛人以德之義,實未知廟議之所在也。李埉之才具,儘合劇任,而昨除一牧,今移一牧,原州之民,獨不可使蒙善治之澤耶?政體顚倒,不可無警,臣謂當該銓堂,推考,可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時,旣問儒臣處分,曰或過矣則是也。而係關祭享,國之用法,宜自大官先,《中庸九經》之義,非所可引也。職在耳目,反有此陳,其涉巽軟矣。洪鳳漢事,大意則雖是廟堂之薦,非爲人也。李埉事,羅州其方難治,擇擬之際,同一州牧,何拘之有?請推之請過矣。爾其勿辭察職。

○戶曹判書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幸蒙由暇,來省父母墳山,仍有築土改莎之役,躬自看檢,得以完訖,庶可免潦夏崩頹之患。此莫非聖恩之攸曁,感結幽明,何以圖報?臣始計省墓後,卽尋京路,以伸反面之禮矣。病餘作行,頓撼忒甚,些少筋力,澌脫無餘。素患痰癖之證,又從而闖發,胸膈痞塞,手足戰掉,不食不眠半生半死者,今已多日。而鄕村僻陋,醫藥昧方,證勢有加,死亡無幾,顧臣所帶職務繁重,一日瘝曠,則有一日之弊。而凡係國役之策應,非長官手判則不行,此尤緊急,不容少緩者也。自臣乞暇下來,恰滿一旬,其間瘝曠,已不可言。而況今病狀如右,歸期杳然,言念職事,委屬悶慮。臣欲强疾作行,則轉動末由,又欲淹留調治,則一向廢務,爲罪益深,彷徨旅次,不知所措。玆敢倩構短疏,入褫縣道,疾聲遙呼於九重之天。伏乞聖慈,俯憐賤疾之將死,亦軫重務之久曠,將臣本兼諸任,劃卽鐫解,移授在京無故之人,以幸公事,亦使臣,安意調息,少延殘喘,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俟其少間,上來行公。

○乙丑四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秋曹堂上,同爲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刑曹判書李春躋,參判徐命九,副提學元景夏,刑曹參議趙榮魯,右副承旨吳遂采,副修撰尹得載,假注書閔增,事變假注書李亨俊,記事官姜始顯、金道元。諸臣以次進伏訖。顯命曰,近來日炎頗酷,風氣又惡,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湯劑加劑,進御之後,似有顯效乎?上曰,少愈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如何?上曰,安寧矣。顯命曰,東宮氣候如何?上曰,好過矣。顯命曰,臣前者,雖有身病之苦劇,而每於引見之時,聞命卽趨,不敢或違矣。今則本病之外,重以輪感,轉側須人,實無起動之望,而荐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曳病軀,敢此來伏,而不勝惶悚矣。上曰,今日國事,不勝寒心。故予欲見卿等而諭之矣。顯命曰,左揆亦從近入來城外云,而領左相,不過三讓之禮而已也。上曰,左相事,卿其聞之,而領相,亦無過爲撕捱之事乎?顯命曰,臣未聞之,然必無過爲撕捱之端矣。上曰,予旣對副學,有所言諭,且於卿等疏,亦有所批答。而顧今國事誠甚悶迫,予之眩憊與日俱深,而首相及左揆之撕捱至此,備局無一人來會者,可不寒心哉?顯命曰,臣於閤外,聞副學之言,吏曹判書李周鎭,以拘忌之疾,不得入來,其餘皆應頉矣。元景夏仍進曰,臣俄見吏判,則以爲家有拘忌之疾,禁中出入,有所不安,如待來朔後入來云矣。上曰,參判何故不入來耶?顯命曰,以臺閣疏批未下之故,亦不入來云矣。上曰,畫員事,昨已下敎,不率去者,推考,旣不率去而又不狀聞者,罷職,已有定式矣。景夏曰,沈聖希亦以畫員事,方在現告中,不得入來矣。上曰,不狀聞者,乃罷職也。景夏曰,臣亦當參其中矣。仍趨出。上笑謂徐命九曰,卿前爲海西伯,其時率去否,若不率去,則亦當出去耶?命九曰,臣未到任之前,畫員,已啓下在彼矣。上曰,然則卿前後皆免矣。顯命曰,臣之疾病,果難堪,而頃者承久休之敎,故幸得安意調護,而亦無差愈之效。且今日再召之下,不可偃臥,故敢此入來,而來見備局文狀,則亦無大段時急者矣。上曰,文簿必多有之矣。顯命曰,雖無時急者,而亦有,分付擧行之事矣。命九言於顯命曰,海西審理使以兵營習操事,有狀啓,宜趁今稟處矣。顯命仍奏達曰,黃海道審理使南泰良狀啓,以爲今年春等習操,前兵使鄭纘述,以旣遞,不爲擧行。新兵使具聖益到任後,始欲擧行,而農務方殷之時,有難行操,故仍請停退。新兵使有所報於備局,請得指揮,故纔以故停之意,題送矣。詰戎雖重,方農,決難行操,宜命退行。前兵使鄭纘述,雖遞任,與罷職有異,則不得趁時行操,終不可無警,鄭纘述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李春躋持北道刑獄文案,入侍矣。仍進達李時擔事。承旨吳遂采曰,緊關措語,陳達,可也。上曰,初推承款自首耶?顯命曰,然矣。上曰,觀此文案,則可知其爲父復讎,殺人者死,雖是漢祖三章之法,此則旣以復讎爲名,則將何以處之?顯命曰,此人雖生之,北道人心,必落莫,雖殺之,亦落莫矣。命九曰,不必殺之,使之知法好矣。上曰,此文案置之,更出他文案。春躋又讀石巾文案及元文文案。上曰,欲觀結辭矣。讀畢。上,命遂采書傳旨。上曰,莫禮處地,其涉殊常,自初疑以造謀者,卽譖李召史,而豐年金事旣已脫空,則審理使結語可謂允當,參配遠配。上曰,金元文文案,審理使結語,俱涉允當,依施而有白之信譖殺二福,雖引情理切害之文,似不過矣。而其時道臣之只贖放送,其涉不察,從重推考。已上出榻敎上曰,刑曹參判,以入侍生疎之致,奏語之際,不爲起伏,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元良,嘗於書筵,與副學,有所酬酢,而其言寬弘,誠得御衆之道矣。仍下敎曰,予欲以譖之一字作詩,示諸元良而不果焉。大抵譖之爲害甚大,故投畀有北有昊之訓,昭載經傳,可不戒愼哉?如有白之聽譖,所係雖不甚大段,而若於君臣間行譖,則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昏君之聽譖,固易,中主之聽譖,似難而尤爲易入者。蓋以其近似之說,深撼其君之一心,故旣入之後,尤難覺悟也。顯命曰,自古治日常少亂日常多,皆由於此矣。上曰,然矣。顯命曰,尹光莘事,其爲變怪極矣。昨伏見傳旨之下,似有聖上下詢之心,故入來矣。上曰,予亦以爲變怪,莫此爲甚,將何以處之?顯命曰,非狂易,則乃叛臣也。發遣宣傳官,取頭而來好矣。上曰,其爲反臣,無疑乎?顯命曰,拔劍撾石而不來,則非叛臣而何?願取狀本而見之。上,命下狀本。仍下敎曰,或有結縛拿來者之論,而此亦殊常矣。顯命曰,何以待縛乎?懸之,可也。讀狀本畢。上曰,何如?顯命曰,狀辭則詐稱狂之意也。非狂則必殺無赦,而若是狂易,則雖殺人,有容貸之道矣。上曰,諸議如何?春躋曰,果若大臣所達,全是狂逆也。上曰,若狂而不就命,則奈何?顯命曰,此亦難處也。上曰,取頭而來雖易,而不來則難矣。顯命曰,聖敎反此,於渠榮幸之至,而遽有此變怪之擧,誠可惜也。上曰,何以知其狂與不狂也?顯命曰,臣亦難知。榮魯曰,不可不一次問之。命九曰,必問之乃,可也。上曰,何以拿來,榮魯曰,以鞫囚罪人拿來,則無可奈何,遂采曰,此則未知其何如?而縛致亦無傷乎?得載曰,古有載檻車而來者,其何妨之有?更遣金吾郞,使之捉來好矣。上曰,光莘本有勇力,若是眞狂,則恐無相埒者,何以縛來也?雖宣傳官,必無與光莘抗力者矣。顯命曰,然矣。狂者,必有勇力,雖女人,若狂則勇力,必過人矣。遂采曰,若至如此之境,則眞十分狂易矣。上曰,前去金吾郞,依該府草記拿處,而更送他金吾郞則何如?顯命曰,光莘雖是狂易,此病若愈,則可當一隅。而今爲癈人,渠之死生,不足惜,國家失一猛將,甚可惜也。上曰,予意亦然矣。若更送他郞,則前去郞之罪愈深,該府草記還出給,使前去郞捉來則好矣。而若不順命,則將奈何?顯命曰,臣亦慮之,而若出不意,綁縛上來,則決無不致之理,而桀驁之氣,遭此拿來,中道致斃可慮矣。命九曰,若任其久留,而或殺王人,則將若之何?不如速速拿來。上曰,設鞫則,何如?顯命曰,若是詐狂,則不必設鞫,直可斬也。若是眞狂,則設鞫,有傷國體矣。得載曰,光莘逆命之罪,不容於誅,國家若貸一律,則其於後弊何?上曰,更加詳量焉,時夜已深矣。諸臣以次退出。唯承、史落後。上,命事變假注書李亨俊,更爲引見右相。亨俊,承命趨出於閤門內傳諭。上,顧謂增曰,招大臣之道不當若是,注書更出引來。增聞命趨出,更引右相入來。右相入來進伏。上下江都留守狀本而下敎曰,江都城堞,積功築成,今皆頹圮,誠甚悶迫矣。顯命曰,築城四十餘里,不能一一親監,使將校輩,分作牌頭,使之監董。而得人未易,或使能者監之,或使不能者監之,能者,能堪其事,不能者,不能堪其事,故致有間間頹落之弊。且城築不時,未及乾曝,而仍爲成冬,臣固有凍解氷釋之慮矣。上曰,若然則其時留守及將校,推考,可也。顯命曰,靈城,看審江都城堞後當入來,來後可以議處,而若至無實之境,則豈止推考也?上曰,然矣。顯命遂趨出。上,以尹光莘事,命遂采,口呼書不言臺諫之遞差傳旨。上曰,今者尹光莘事,國朝所無,關係非細,在上者,其雖默諒,執法之臣,宜請違命之律。而臺閣之上,近雖寥寥,其於此等,豈可恝視?其涉寒心。方在靜攝,而昨今强作,蓋爲國事而礪紀綱也。此亦礪紀綱之一端,狀聞入啓後默默耳目之官,竝遞差。榻敎書畢。仍下敎曰,臺諫之不言,誠極寒心。若此而可以爲國乎?遂采曰,臺諫之體,雖請軍律,可也,雖請鞫問,可也,惟在自國家處之之何如耳。仍起伏奏達曰,眩憊二字,乃殿下常用之語,而今於傳旨,謂在下者亦隨昏眩而然耶?恐非待臣下以禮之義也。上曰,雖拔去此二句,文理其可接續乎?遂采曰,然矣。上曰,然則削去,可也。遂采於上前,仍以墨削之。時門已閉矣。遂采奏達曰,門鑰雖鎖,入侍諸臣,不可留中,請出標信,使之開門,何如?上曰,依爲之。承、史亦退出。

4月2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呈辭受由。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酉時,日暈。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在外,執義、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從重推考傳旨,今方捧入,參判洪象漢,陳疏入啓,開政命下之後,尙今遷就,事甚未安。判書,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洪象漢疏批已下,與判書,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姜始顯,親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台重,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今日政新除授,待下批,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曹判書李周鎭,病不進,參判洪象漢進,參議未差,右副承旨吳遂采進。

○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重庚服制,參議金應福病,參知洪鳳祚入直進,右副承旨吳遂采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兵批啓曰,全羅右水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尹鳳九爲執義,吳彦儒爲持平,金相福爲獻納,南惠老爲正言,李台重爲兼弼善,徐命五爲原州牧使,兪彦鐸爲監察,李剛中爲三登縣令,金尙翼爲驪州牧使,洪益三爲校理,洪重孝爲副修撰,尹學輔爲兼春秋單付。

○兵批啓曰,知中樞府事李橚戶奴呈狀內,上典得除本職,恩榮所曁,不敢稽謝,忍死趨肅,而本以篤老之人,近添輪疾,實無供職之望,斯速啓遞云。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朴泰斗爲同知,金世胄爲慶德假衛將,李行謙爲中樞經歷,閔樂洙爲衛率,申擎夏爲統虞候,金華濟爲護軍,李師祚爲副司直,李亨俊爲副司正,李衡身爲全羅右水使。

○吳遂采,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公洪道五月朔進上小螺醢,來到本院。而捧上之際,取考各殿膳狀,則不書數爻,故依副本數,以五斗式捧入,而單子中,亦有刀抹之跡,其在事體,殊涉不察。當該道臣,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二日各廳堂下武臣等朔試射時,訓鍊都監哨官柳爀、李徵聖、金應漢、沈得望,訓鍊院主簿金精五,禦營廳把摠任爾元等,俱未滿四中。武臣兼宣傳官任泰觀,無分。訓鍊都監哨官金道洪,訓鍊院判官李蓁,武臣兼宣傳官崔遠祚,摠戎廳把摠成胤績等,今三月朔退試時,亦未滿四中。竝依例汰去。禁衛營把摠宋珣,訓鍊院主簿金柱岳等,柳葉箭二中,騎芻一中。以矢數計之,則雖未滿四中,騎芻,例有倍畫之規,今亦竝依前例,勿爲汰去。而至於身病之類,試所旣知其實病,竝與呈辭受由人等,退試次姑爲懸頉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洪象漢疏曰,伏以今日固本寧邦之急務,無過於擇守令。故臣自受任以來,每當郡縣差除,未嘗不兢兢致謹,必思人器之相稱,亦嘗以治行表著六七人,薦于廟堂,次第隨窠塡補矣。向日政羅牧,適報闕,羅是三百州第一難治之邑,不可不極擇,乃敢啓請未赴任守令,遂以原州牧使李埉,首擬受點,竊自幸得其人矣。忽地中丞之疏,咎其昨除今移,斷之以政體顚倒,是何人見之不同,至此也。未赴任守令之移差他邑,指不勝屈。而如前參判李衡佐之以星州移原州,前牧使李衡坤之以黃州移羅州,尤是未赴前以牧移牧之襯,例也,況埉以名家子,屢典州郡。蔚有聲績,誠欲爲羅擇人,捨埉其誰?臣之啓請旋移,只出於爲劇邑,援舊例,而臺臣之言,乃如此,豈或未諳斑斑之例而然耶?苟合於事則已刻之印,尙可銷也。區區一守令移易,何所拘?而莫恤生民休戚之所係乎?今此人言之來,莫非臣選注不能見重之致?慙恧之極,尙誰咎哉?嚴召之下,來伏闕外,敢陳短疏,略暴事實。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以謝臺議,以重政格,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4月2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沈星鎭呈辭受由。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式暇。事變假注書李亨俊仕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茂長縣監曺命采,大興郡守申鎭鴻,淸江僉使車復運。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趙明履曰,今下弓矢,淸江僉使車復運處給送。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洪重孝,時在公洪道全義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上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金尙喆,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本曹佐郞鄭元淳呈狀內,親病危重,勢難離側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保放罪人韓夢弼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今四月朔本營無軍將官朔試射時,哨官崔濟寬,未滿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2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式暇。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四更,坤方巽方,有氣如火光。

○鄭必寧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時未出仕,右議政趙顯命,方在仍入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右副承旨吳遂采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因禮曹判書趙尙絅陳達,諸道監營畫員帶去事,申飭。而自上,有其中一道初不擧行云,如或不爲狀聞,任自防塞,則其道道臣罷職,其他諸道道臣,從重推考之敎,擧條啓下矣。其中一道,卽江原監營,筵中旣已仰達,而自本院,詳考狀聞與否,則其時監司鄭亨復,狀啓防塞,自備局,覆奏蒙允,罷職一款,今無可論。而與諸道道臣,一體從重推考傳旨捧入乎?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鄭必寧曰,大臣、備局堂上,卽爲入來事,分付。

○鄭必寧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右議政趙顯命,率備局諸宰,依下敎來待云矣,敢啓。傳曰,詣閤。

○吳遂采啓曰,大司成申思建,辭疏承批之後,久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金光世書啓。臣敬奉敦諭,傳諭于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昨暴情病,未赴召旨,方悚懍俟罪,意慮之外,承宣又儼辱,敦諭懇摯,仍有偕來之命,臣不勝震隕悶迫之至。臣受恩如天,休戚與同,當此廟務積滯聖心憂勞之日,豈敢有越視盤桓之意?而誠以創傷至重,世念已灰,疾病轉甚,陳力無望,反復思惟,不忍更入於已覆之轍必敗之地,甘爲忘廉恥決性命之人。雖以朝家道理言之,如臣之醜釁畢露,衰朽已極者,豈合復備任使,以妨賢路而害國事乎?斷斷血忱,猶願天地父母,特回昭察,遄賜收還,使公私兩全,上下俱得。臣連夜失睡,神氣昏瞀,不能悉陳下懷,當俟少間,更申哀籲,以請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禁推玉堂,只推,更爲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修撰金尙喆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疏曰,伏以臣罪日深,聖眷愈隆,旣寬誅罰,荐加恩禮,史官相守之不足,至有承宣偕來之命,臣誠感激隕越,徊徨隘塞,實欲逃遁而無路也。念臣至駑無能,倖際聖朝,前後受恩,與天無極,報答之願,糜粉何辭?而得君行政,如彼專久,涓埃無補於國,謗釁徒積于身。畢竟遭千古所無之醜辱,上玷睿簡,下衊身名,中爲擧世之所駭嗤,每一念及,慙痛冞切。縱荷天地之慈,得逭刑章,又不能沒齒自靖於畎畝,而至於秉軸之重地,卽是傷弓之曲木,臣雖迷頑,寧忍更前一步?況今世道人心,百奇千怪,莫可救藥,雖使地望才藝加臣十倍者,當之,猶懼其難爲。顧臣之庸疎滓賤,非惟不足以鎭定,而反爲其所擊撞,非惟不足以調娛,而反爲其所譏侮,此臣已然之驗,無待更試而可判矣。不審聖明,何所思量?而旣遞旋授,眷眷不捨若是哉?臣之一身狼狽,姑不暇言,四方聽聞,當爲斯何,臣竊悶焉,臣竊惑焉。昔宋仁宗,相富弼曰,弼,深爲人所中傷,今來焉,能不顧慮,果以多顧慮少建明而罷。以弼之剛大正直,猶不免此,今臣之愚視往哲,無能爲役,而爲人中傷,則殆有甚焉。震薄之餘,世念都灰,衰病兼極,無復餘氣,雖欲强策自效於簿書期會之末,亦有所不可得者矣。與其知而復進,以自取必至之災,曷若量而不入,無重累則哲之明乎?片片赤心字字實狀,毫無假飾。伏乞聖明,愍臣苦情,察臣哀籲,亟收臣議政職名,仍勘臣孤恩慢命之罪,以肅頹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抑臣於尹光莘事,有不勝駭懍者,事在目前,敢此附陳。光莘之喪性不喪性,朝家之用法不用法,姑置勿論,初若發遣宣傳,取頭以來則已矣。旣不能然,則必須期於拿致,使王命得行然後,徐議處之。而竊聞日昨筵中,只令金吾郞督拿,而無別般指揮云。渠旣自犯逆命而無所畏,則今雖閱月踰時,決無就拿之理,而一日二日國綱之墜壞,更無餘地。臣意則一依鞫囚,綁縛着枷,發軍護來,來則卽直囚南間然後,庶免意外非常之變怪,惟聖明,深思而亟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往事旣伸廉隅,復何介意?今者重卜,非爲卿也,乃爲國也。其中其有固心,此則旣諭右相,眩憊若此,其倚者惟卿等,竟夕酬應,氣益憊薾,文不能盡意。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用副此意。所陳者,已下敎矣。傳于吳遂采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江華府留守李秉常疏曰,伏以臣,當去不去,春而又夏矣。每朔一疏無異應文之月課,越限苟蹲,有同報瓜之舊倅,志願乖戾,蹤跡郞當,其欲連事控籲,則瀆擾威尊,罪也。其欲姑爲泯默,則違越禮經,亦罪也。無往非罪,罔知攸處。旣又反覆思之,殿下,卽臣之父母也,子之於父母,設有瀆擾之罪,慈愛所庇,猶有哀矜恕究之道,禮者天理也。人而不循乎禮,則便是理外之人,其罪將無自解於天下後世矣。然則得罪君父,寧如驕子之爲,而至於禮經截嚴之訓,則雖有君父之命,而其不可冒犯也,明矣。此臣所以復此煩瀆,不能知止者也。然臣前此,已不能陳力就列,雖當在朝之時,殆不異已休致之人。今玆休致之差遲數朔,設或有愧於朱夫子前一歲預具之義,而事理所在,自應早晩蒙許,苟無面前職事所縻,只當務積誠意,跧伏以俟而已。亦何必忙忙汲汲,若不可一刻堪耐者然哉?第臣所叨見職,實係緊重,社稷人民,卽一州郡也,軍校卒伍,卽大營門也,又有城池焉,有米穀焉。所管旣多,事務自繁,世雖稱翺翔養閑之地,而苟欲稍加整頓,亦非年富力强者所易能。如臣年齡旣至,無論職責漫緊,自在一倂應謝之中者,乃反冒據於强仕時所不堪之任,頹顔癃背,傴僂顚頓。埋頭於積簿堆牒之下,甘心於厚廩豐羞之間,因循拖延,尙不能決去,則不待見譏於知禮之人,而府吏村氓,亦必指笑而輕侮之矣。初失商量,妄率來赴,致此無限狼狽,見方愧悔不暇,自處如此,其何望見備於請朝禮使之數?而天降雨露,本不擇地,在聖上養廉恥愍耆老之義,豈可以臣所自取,而不施應行之典哉?且臣素患喎斜眩暈,俱忌海島風瘴,當冬杜門深處,姑幸僅僅支活。而及春夏,自不免起動觸冒,每値颶風衝突,薰霧迷塞,眩氣如期發作,輒昏瞀無省,半面一時浮高,漸次欹側,口眼俱妨開閉,寢食幾至專癈,留過前頭炎濕,實有死生之慮。殿下雖不卽許休致,俾守大防,而亦何忍許久羈縻,死於此中乎?臣之至誠祈乞,只在休致二字,還納一通告身,自無許多關着,區區陳病辭職,亦涉贅剩,前後三疏一不他及,而到今情窮勢蹙,不得不敢此附列。伏乞聖明,諒臣原情之終不可但已,快賜了勘,無復日後相持之弊,無已則姑先亟遞臣居留職名,使得還家調息,少延殘喘,亦可爲目前之幸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批已諭,卿其安心,勿辭察任。

○副提學元景夏疏曰,伏以臣,自筵中惶恐徑退之後,恭俟譴何,今已三日矣。卽因該曹現告,罰止推察,伊日宗伯筵奏,雖未知如何,而臣於赴藩,畫員旣未帶去。且嘗以此引罪於前席,而仰承聖敎截嚴,至慮紀綱之頹弛,臣竊震悚靡容,干罪而倖逭,區區私心,所不敢自安,玆冒鈇鉞,露章自劾。伏乞聖明,特垂睿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嚴國體焉。臣於目下事,有憂慨于心者,敢此尾陳。夫尹光莘之負犯,實國家大變怪也。此而寬容,何有邦法?以其違拒拿命,拔劍嚇王人,相箚亦謂叛臣,而諉之以狂易失性,至有貸死之議,此則拿來究覈後事,不宜預論。于今處光莘之道,姑捨其狂易非狂易,雖載檻車,必致王府而後已,此其法理較然,臺閣默默喑口,臣誠寒心。昔張詠,鎭成都,見小兒怒批其父,詠,集衆而殺之曰,幼已如此,況其長成,豈不爲亂?詠之深慮遠識,朱子記之。光莘,生長詩禮之門,自幼服習,固異成都小兒,而平日行己,悖戾不祥,識者固已隱憂,幼不識倫綱者,與狂不識倫綱者,奚擇焉。苟使張詠,在于今日,朝廷豈默默而已乎?臣愚以爲光莘,載檻車而致王府,不容少緩。至於不言諸臺,只命遞差,處分太寬,臣又以爲宜竝削職,以礪慢習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尹光莘事,已下敎,所陳者依施。卿其勿辭察職。

○乾隆十年乙丑四月二十五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行副司直鄭錫五,靈城君朴文秀,吏曹參判洪象漢,修撰尹得載,左承旨鄭必寧,假注書閔增,事變假注書李亨俊,記注官尹學輔,記事官金道元。諸臣,以次進伏訖。顯命曰,日氣陰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顯命曰,俄者閤外,伏聞東宮,以輪感欠寧云。近來輪感太甚,雖閭閻間老少,無一人得免者矣。上曰,今則姑不大段,而蓋緣出入太過,愼攝或忽,致有此疾也。夫顯命曰,冒風致傷,固矣。仍曰,京畿監司狀啓持來,可也。象漢,取進於前。顯命伏讀有畢。奏達曰,臣病情轉苦,雖不能隨事登稟,而有民事切急者,敢仰達矣。此乃京畿監司李箕鎭狀啓。而以水原等邑還穀,皆以折半散給民間,而今番雨水大漲,田畓,盡爲潰破,若非修築,則無以播種耕作。卽今民間,當此春窮,有倒懸之急,而非有自官給糶之事,則易至陳癈,至請折半留庫中,特許加給矣。折半之法,雖嚴,而民事之切急,如此,不可不念。折半留庫中,更爲折半分給,何如?錫五曰,前頭麥事,有未可知,若折半,則留庫之數,似零星矣。文秀曰,畿邑還上甚少,若不折半,而以分數減之,則還分之數,或有民受斗升之慮。若然則與不給無異,自備局,考見畿內各邑還穀數,詳量其多少,而使之分給則好矣。顯命曰,然則參酌分給,何如?上曰,更爲商量,稟處,可也。出擧條顯命曰,靈城看審江都城堞而入來,下詢宜矣。上曰,然。文秀進伏曰,形便先達乎?上曰,可也。文秀曰,有毛冠自北京出來者,其象,南廣北狹,摩尼山爲尾,興王、吉更、鐵馬諸山各峙四面,而其長則七十里,廣則四十里云。臣雖未能知其里數之的然,而民間所傳之說,如此云矣。上曰,其山皆大乎?顯命曰,不甚大,亦不甚小也。上曰,江頭去史庫幾許里?文秀曰,從某至某,不過十餘里矣。上曰,若登摩尼山之上,則靑、徐,能見之乎?文秀曰,靑徐則雖未詳,自松都,至于瑞興,洞然入望矣。且江都周回凡二百二十里,而間多山嶂,或有七八里平地,或有十餘里平地,凡十四處矣。上曰,卿前見南漢,比諸南漢,何如?文秀曰,前者雖見辱於南漢,而若避一時之寇,則南漢勝於江都,若禦持久之盜,則江都勝於南漢。大抵南漢,地方偏狹,勢難容數十萬人,且積粟不多,旣入之後,柴糧俱乏,外援雖來,無以支吾。江都則地方廣大,雖百萬之人,可以容之,設有柴糧乏盡之患,南通三南,西通兩西,遭運之道,甚爲便宜,然若不充實其中,則亦不可入矣。上曰,卿旣見之,指畫方略,可也。文秀曰,臣雖有若干方略,何敢仰達乎?上曰,何故不達耶?文秀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昔者趙襄子之走晉陽也。沈竈産蛙,城不沈者三版,而民無叛意,請殿下,思其保民之道。上曰,募民入江都然後,可以充實乎?象漢曰,然矣。文秀進充實之謨,惟在國家處分之,何如?上曰,近來士大夫流入江都,築室居生者頗多云,然否?象漢曰,不然。江都,時有設科之擧,故士大夫爲見科擧,冒名入籍,而實不居生也。文秀曰,國家常時,多設不緊科擧,以啓倖門,故致有如此之弊。若式年則取三四人,庭試謁聖則取一二人,使士子,無僥倖之心,則後弊自絶矣。必寧曰,雖設科於江都,而冒名之類,擧皆防塞,使不得觀光,而全以其處人觀光,則流入居生者頗多矣。上曰,何以則能充實江都乎?文秀曰,江都漁舡往來者,京各司、及諸宮家,皆不收稅,則四方漁舡,必輻輳矣。雖不備置戰舡,足以需用於緩急。而且其處漁父,善爲撫綏,雖留守皆貿食,而不奪其利,則民皆願入其土矣。何患乎?不充實也。上曰,都城與江都,何如?文秀曰,臣偏見都城周回,則江都稍勝矣。上曰,然則專意於江都可乎?象漢曰,不然矣。昔在丙子之歲,北寇猝至,大駕欲幸江都,將出南門,而寇兵已迫,猝難避之,故蒼黃還入南門,出自水口門,仍幸南漢。由是觀之,豈可專力於江都乎?夫南北,皆我國之所以備豫不虞者,則寇之從南從北,未可逆料也。專力一隅城,未知爲得計。臣意則以爲守都城三字,實爲上策矣。顯命曰,大意則是矣。上曰,然則棄南漢與江都乎?顯命曰,不然矣。自先朝,江都及南漢,皆置守將,使之守護,則何可棄也?象漢曰,譬諸醫藥,雖不見效於此,必見效於彼,都城,旣專意守之,而江都、南漢,亦必修補,以爲保障之所則好矣。上曰,諭民以守都之意,而若當急難之時,棄都城而往江都,則是欺民。昔者昭烈,雖累敗於曹操,而終爲蜀王者,以能保民也。欺民之事,何可爲也?文秀曰,守此而又守彼,不幸都城見破,而將幸江都,則乃諭於民曰,都城之殘破如此,若不往江都,民皆盡劉云爾,則是無欺民之名也。上曰,北漢,何如?顯命曰,眞金城、湯池也。上曰,卿則以北漢爲好耶?顯命曰,能守北漢,則畢竟爲幸矣。上曰,昌陵邊,似虛矣。象漢曰,若守西門,則盜從何而入也?顯命曰,雖守北漢,江都、南漢、都城,皆不可棄也。萬乘之國,豈守一城而不爲保障之所乎?上曰,築都城也,內外皆以石築乎?象漢曰,外面以石築,內面以土塡塞,故甚不堅固也。上曰,若然則內面,依於土乎?文秀曰,然矣。象漢曰,小臣,於昨年洗馬臺,進中原城堞圖畫,中原之城,必廣大其基,其上可行五馬隊,故能堅固也。上曰,遼東城,是馬上城乎?顯命曰,新遼矣。聞傳者之說,汗,羅立十萬卒,一夜之間,破舊城築之,而如是堅固,中原人之才局,可見矣。文秀曰,中原之城,如彼堅固,故盜雖來而不能入也。今我都城,比彼,不啻萬萬相下,若當潦霖之時,自廣津,掘去五里許,激水而入之,則可灌於城中矣。上曰,江流今皆乾涸,無可慮矣。文秀曰,不然,寇之出來,豈不於潦水之際,而必待江流之乾涸乎?都城之內,男女口數,可爲數十萬,軍糧,量此數備置然後可守。而今國家所入之穀數無多。平時班料給貢物之際,舊出新入,積穀無多,若當守城之日,軍糧乏絶,則開門殺將,豈不易耶?如小臣輩,受國厚恩,雖致位卿相,無尺寸之效忠,臣死之後,脫有緩急,則草野如古將臣李舜臣者,必爲國效忠矣。上大笑曰,卿言似浮矣。文秀曰,小臣陳達,皆是眞實之言,而殿下以浮虛爲敎,小臣,心常冤之矣。上曰,君臣,如父子間,卿若平日鎭重,則予豈以浮浪,許卿耶?象漢曰,文秀所言,實有諷諫之意,亦多有近理可取者矣。上曰,然矣。上曰,靈城筵中奏語之際,有不察之失,從重推考,可也。出榻敎上曰,文殊山城,何如?若守護,則可爲江都之外援耶?文秀曰,然矣。若以通津爲獨鎭,使之守護文殊,脫有緩急,仍入城中,望見江都,則無所不見矣。上曰,陽川,若合於富平則何如?文秀曰,富平,地方廣大,陽川,雖不合設官府,不得居中,故下陲之民,固難往來,若旣合之後,則其往來之弊,尤當如何哉?臣意則以爲陽川,必欲革罷,合於金浦似便宜矣。上曰,若然則自江都往來站里似遠矣。文秀曰,若中火於金浦,則何遠之有?上曰,江都城堞頹圮處幾許耶?文秀曰,臣路聞城堞頹圮之說,心甚驚駭。及登文殊,周覽城基,五十里長城,沿海峨峨,實爲壯麗,及到城毁處,詳細見之,則或一間半或數間有頹圮處,而合而計之,不過四里許矣。槪築城於潦炎三伏之時,不善乾曝,致有此患矣。上曰,狀啓以爲千餘步云云,意謂盡圮而如是少耶?文秀曰,合爲一萬八十餘步,而所壞者,不過一千餘步,可爲三里餘四里許矣。臣與時留守,相對語曰,來觀五十餘里粉堞之壯麗,實非七十老人,所可辦得,頗有中原人氣像云矣。上曰,所圮處不過如斯乎?向日齋室築墻時,予見之曰,築墻之道,必緩緩爲之然後,可以堅固矣。數日內畢築,予心以爲非久必圮,數日後果爲圮壞,譬如此矣。顯命曰,此城坐地一邊則受風,一邊則引濕,不卽乾曝。而又當深冬,及其凍解之際,有此崩頹,無足怪矣。築城之道,惟在三物交合之善否,而不能一一親監,使將校輩,分作牌將,使之監董,而得人未易,故致有此患矣。上曰,然矣。一時急築,內皆灰濃而然矣。文秀曰,非灰濃而然也,不盡乾曝之致也。上曰,譬如塗壁,一邊皆盡乾曝然後,始可合壁,而此則不能如此矣。文秀曰,遠見雉堞之壯麗,如使臣當之,則雖費數年,難以完役。而始㷜則能辦於數月之間,此非臣力量所及,臣誠貴之矣。上曰,此是忙急築之之患也。文秀曰,然矣。雖卽今未壞之中,往往有罅隙處,此亦可慮也。上曰,所圮處方甓,皆可用乎?文秀曰,或有可用者,或有不可用者者矣。上曰,此何關係乎?所壞者,爲三分之一乎?文秀曰,五十餘里之城,只壞四里許,何至三分之一乎?顯命曰,始㷜,以七十老人,當此重役,而能成完役,今雖略有頹圮處,誠可貴矣。上曰,然矣。顯命曰,論其功力與忠勤,則誠爲美矣。而受國重任,不能成完全之功,此爲欠缺處,姑先削罷。已圮之城,不可置而不修,過潦序後,更差留守,使之修築,何如?上曰,此則然矣。而削罷似過矣。諸臣,各陳所見,可也。文秀曰,大臣之所達,似過矣。卽今頹圮處,不可不更築,而誰能盡誠乎?語未畢。上曰,常談,我啗醢而人飮水者也。顯命曰,使之更築,似好矣。上曰,卿所達,頗有古人規模也。文秀曰,凡築城,年久然後完固,新築者間間頹落,不是異事。雖以大丘城、東萊城言之,新築未久,故多頹而更築矣。由是觀之,五十里城,當大雨之時,四里之頹落,何至於削罷耶?此則決知其過矣。築城善否,姑舍之,七十老臣,有何所望乎?親自監董於海濕之地,其忠勤,極可尙矣。上曰,誠然矣。錫五曰,昨年築城之時,無人當之者。始㷜,自廟堂稟定後,其弟始絅,亦勸其必遞乃已。而始㷜,本以眞實之人,排斥衆議,擔當大任,不憚勞苦,身自操版,以至於訖役,若非此人,無可爲之者。臣意則以爲削罷亦似過矣。上曰,非此人,其誰當之?予亦知之矣。錫五曰,雖有所圮處,若使更當之,則殊非待耆舊之道矣。上曰,趙充國,年幾何爲屯田?顯命曰,八十爲之矣。始㷜罪雖過矣,以其忠澹之心,必不爲恨矣。象漢曰,臣於閤外,亦與大臣,有所酬酢,而老臣,身操版鍤,勞亦不少矣。大臣所達末稍之言,意有所在,而削罷則似過矣。得載曰,任國事不善爲,則何可無罪乎?大臣削罷之請,雖出於嚴國體之意,而旣欲使重臣,更爲責功,則當觀終始處之好矣。顯命曰,以帶罪行公例,責成好矣。上曰,初欲推考,而大臣所猶有古規模,姑先罷職,可也。文秀曰,雖欲改築,當在七月晦八月初,可以始役矣。顯命曰,北漢城堞,非李濡,不能築成,此則非始㷜,不能爲,卽今後輩中,無可及者矣。上曰,卿言是矣。上曰,尹光莘事,予之思量累日,而以帥臣,拒逆王命。若置而不問,則恐開後日藉口之路,若刑之則漢文帝所謂刑者不可復生之說,正合予意。而副學疏章,有以檻車載來之論,領相,亦以爲鞫囚罪人,綁縛着枷致來。而檻車,我國本無之物,豈爲一光莘備置乎?顯命曰,檻車綁縛之論,皆深慮之致也。上曰,予有疑訝之意,若狂易如此,則密符,何以恭納也?顯命曰,狂人氣有升降,狂氣若發,則雖王命,必不知矣。狂氣若降,則如常人無異,奪符之際,狂氣乍降,故恭納也。光莘之病,臣雖未能詳知,要之不狂則必不如是,而今至如斯之境,狂人何足責也?臣意則以爲徙置於絶島極邊則好矣。錫五曰,絶島則必不去矣。若能順受王命,俯首而去絶島,則何故不就拿命耶?上曰,然矣。前去都事,何故不來?聞本府有草記,待拿命而然乎?象漢曰,草記未啓下之前,若發行,無不來之理矣。上曰,有發軍護來之論,而此亦過矣。顯命曰,然矣。上曰,諸臣之意,必欲鞫問,而鞫問則似無名矣。顯命曰,以閫帥逆命爲辭,則無所不可矣。文秀曰,臣若達此言,則諸臣,必以臣,爲愛護光莘。而臣意則以爲,使其道道臣,詳察其眞詐,若詐狂則使之卽其地斬送,若眞狂則使之放送則好矣。若以檻車載來,中道作變突出,則國綱之墜地當如何哉?夫光莘之罪,不過梟首而止,而若傷王人一袖末,則雖十斬光莘,將何以贖乎?上曰,光莘之父,時在光莘任所耶?象漢曰,不知矣。得載曰,果在矣。上曰,若使厥父縛來,則前去都事之罪尤大,而以渠道理言之,則渠當結縛來納矣。文秀曰,東衡,雖欲縛來,必不可得也。方在光莘任所,而光莘若發狂,則不知厥父,大辱云矣。上大笑。顯命曰,人皆以光莘爲不可用,而臣則以爲可用之人矣。今乃如此,誠可惜也。上曰,光莘身手則可惜,而若謂之當一隅則可矣。至於干城之將,則似不可矣。顯命曰,然矣。軍中用虎豹,雖爲突擊,能當一隅矣。上,命必寧書傳旨。上曰,尹光莘違命事,予之初意,直爲一律,其無不可。而大臣、諸臣之意,請以一問,故彼一光莘,不足道,而國體紀綱,關係非細,其方深量,日有多矣。金吾郞之消息杳然,其涉寒心,當該都事拿處。光莘,令該府,更遣都事,依領相陳章,拿致嚴鞫以處。上曰,如張鵬翼、李森,皆以宿昔之將,今皆死亡,時無將才,故予甚悶切矣。及得光莘後,予甚期待,而今乃如此,甚可惜也。顯命曰,然矣。上曰,鄭纘述,何如?顯命曰,老矣。上曰,張泰紹,時帶何職?象漢曰,時爲兵使矣。上曰,能不弱乎?文秀曰,然矣。上曰,比諸厥父,何如?顯命曰,擬將勿輕,請沈思焉。上曰,具善行,能有力乎?文秀曰,未知也。顯命曰,有細儒氣像,甚堅固而能堪事也。象漢曰,金柱岳、尹泰淵兩人,時爲備局郞,而有筋氣能堪事,故廟堂,得此兩人,方期待矣。上曰,比諸張泰紹,何如?象漢曰,臣雖未知其優劣,而此人等,皆可用之人也。上曰,李膺漢,卿其薦之矣。果何如?顯命曰,爲人剛毅,凡於大小事,皆能堪任也。上曰,許汲,頃始見之,其爲人,極爲精詳矣。象漢曰,非徒精詳矣,亦有膽氣矣。上曰,然乎?象漢曰,然矣。且以今番仁政門重建時,安眠島材木監斫事觀之,能任大事,勤幹有骨矣。上曰,繗之子乎?象漢曰,紳之子而故北兵使繗之侄也。上曰,許繗,乃淸白人也。顯命曰,果淸白而到處善治矣。錫五進伏曰,昨日,以嚴宅周前後原情及捧招,上達,而尙今不爲啓下,小臣惶恐待罪矣。上,仍下原情,使必寧讀之。讀畢。錫五奏達曰,臣與知義禁柳儼,同爲捧招使,渠聞傳旨內辭語後,爲嚴不爲李之狀,分明發說云,則渠之所答,甚模糊,不可取信。且使刑曹罪人李朱永,面質三次後,有難擅刑,敢此仰達矣。上曰,萬江,卽嚴哥耶?錫五曰,萬江,卽李哥,而朱永,則以爲嚴宅周之兒名云云,宅周則以爲,非渠之兒名,而朱永,誣陷云矣。上曰,若然則榜目,以其父名,何以懸錄?錫五曰,罪人謂渠之罪名先正云云,不爲仰達矣。上曰,卿其見榜目乎?錫五曰,未見也。上曰,延日倅,何時爲乎?錫五曰,壬子、癸丑年間爲之,而其居官至淸也。上曰,宅周爲兄乎?錫五曰,然矣。上曰,朱永,與兄相激,有此變怪也。錫五曰,臣未能詳知其事實也。上曰,今此事關係倫紀矣。必寧曰,萬古所無之變也。上曰,若以李爲嚴,則何姓不可?而必爲嚴乎?文秀曰,小臣欲有所達,而惶恐不敢仰達矣。顯命曰,如此之說,筵中,何可達也?文秀曰,雖達此言,何傷之有?古亦有之,必是小吏牛金之類也。顯命曰,疑宅周有兩母,而其母通于嚴哥,生宅周也。上曰,若然則爲李乎?爲嚴乎?文秀曰,若果非李,則仍以冒嚴,似好矣。必寧曰,宅周登科時,及爲延日倅時,其父母墳山,皆昏夜省掃。且其四祖,渠皆考出字彙奇怪之字,改易其本名云矣。上曰,四祖渠皆改易,則似有律矣。文秀曰,律則自在法典矣。象漢曰,臣習知其爲人,若鞫問則必不服矣。考諸帳籍,得其情,似好矣。上曰,此事甚爲陰沈,詳考帳籍,更爲稟處。得載曰,玉堂僚屬在京者,俱爲違牌,亦或有在鄕者,僚員不備,故上番,時或闕直,事甚未安矣。上曰,違牌玉堂,竝只推,更爲牌招,在外玉堂,各別催促上來。榻前下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4月2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陵府使趙迪命,惠山僉使尹濟殷。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趙尙絅,副提調臣李益炡啓曰,伏未審日來聖體,若何?眩氣氣憊之候,其有差勝之勢乎?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亦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已下敎,而予則一樣。湯劑停止,待下敎入侍,宜矣。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吳遂采曰,今下弓矢,惠山僉使尹濟殷處給送。

○編修官吳命季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長湍升北村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自被收召之恩,念國體而顧私義,雖其官職去就,姑非可論,而亦有不敢偃處鄕外者,必欲進身近郊,少伸犬馬之戀,兼請鈇鉞之誅。適會賤疾,添㞃於冒雨撼頓之餘,昏倒旅次,蠢動無路,方待氣息之少甦矣。此際史官,來宣聖旨,十行溫諭,責勉備至,臣又不勝惶恐感泣,而罪上添罪,益復萬死,要於今明日間,擔載前進,謹當更入文字,以竢處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去三月今四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卽今病情,漸益深痼,旣不能供仕,則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來五月朔祿牌,又不出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傳曰,尹光莘違命事,予之初意,直爲一律,其無不可,而大臣諸臣之意,請以一問,故彼一光莘,不足道也,而國體紀綱,關係非細,其方深量,日有多矣。金吾郞之消息杳然,其涉寒心,當該都事拿處。光莘,令該府,更遣都事,依領相陳章,拿致嚴鞫以處事,命下矣。發遣府都事,依傳敎拿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公洪前水使尹光莘拿來,都事朴鳴陽拿處事,傳旨啓下矣。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七月八月當海西八番、九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馬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米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五月六月兩朔應立中部右司屬公洪右道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五月初一日,與中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六番別馬隊五十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五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五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七月、八月兩朔應立中部後司屬公洪右道五哨軍兵,六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七月初一日,與右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五月當一番前部左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一名,十一番別驍衛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五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羅監司狀啓,五月令薦新進上大小麥,及進上竹筍,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吳遂采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咸鏡監司狀啓,永興等官居宋斗延母朴氏等,爲虎嚂死事,傳于吳遂采曰,嚂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十年作相,無一善狀,半日差祭,自速嚴誅,恩深報蔑,罪重罰輕,歸伏松楸,自訟愆尤。不意特敍遽下,復授相職,史官續臨,諭臣上來,霜雪雨露,罔非恩造,臣誠驚惶震悸,繼以感淚。仍念臣之愚昧,殆不知馬之幾足,大享事體,何等嚴重,而不能致愼於犧牲看品之節,則事關宗廟,罪在罔赦,而當初處分,已出末勘,未過旬日,恩命荐疊,名雖重卜,便同仍任。臣罪旣重,聖眷冞隆,在臣分義,非不知感激圖報,趨承爲恭,而惟是朝家用罰,所以懲罪,朝罰暮恩,罪何由懲,論以刑政,終涉顚倒,恐非所以礪一世而垂後法。況此匪據之職,卽臣蔑效之地,滓穢之蹤,尤豈容復有玷累?此臣所以寧被違命之誅,而不敢爲進身之計。非惟自恤廉愧,誠亦重惜國體,斷斷此心,可質天日。且臣受氣本甚虛薄,自經昨年死病,終未完健,中間積瘁,澟澟有復發之漸。向於下鄕之時,中路滯雨,添得寒感,舊症新恙,一時交劇,窀穸之役,曾所經營,而未免停輟,則其爲危重,此亦可見。只以觚稜之戀,不敢久處鄕外,別諭敦迫,亦難淹滯。昨始擔載病骸,來伏近郊,而來時觸風,諸症越添,昏頓澌綴,殆無人事,而疏籲之一向稽遲,亦涉惶悶,敢此力疾治疏,冒死仰瀆。伏乞聖慈,俯垂體諒,亟許遞臣相職,仍命勘臣重律,以嚴公體,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擧,意蓋深矣。其時有下敎者,意謂於予於卿,皆公也。復卜相之日,宜卽應命矣。此豈恒日期於卿者哉?近日酬應,氣方憊矣。文豈諭意?卿須體小子公處之心,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其卽應命,用副此意。

○以左議政宋寅明疏批,傳于趙明履曰,遣史官傳諭,使之偕來。

○工曹參判沈聖希疏曰,伏以,臣日昨筵中,以臣按北時端川罪囚金有白勘贖事,有重推之命,筵席語祕,雖未得其詳,惶懍之極,不知置身之所也。蓋有白之傷倫滅恩,罪犯難赦,臣非不知,而考諸律文,父之故殺子,爲杖六十、徒一年,旣無加等之律,凡罪年七十者,杖流以下,皆竝許贖,且是國典,而有白之年,七十有八矣。區區愚賤之見,以爲莫重典憲,非道臣所可低仰,依例許贖者也。又以情理切害論之,亦有說焉。有白則老昏無知識,特僅存人形之一鬼物,而當初做出二福失行之說,恐動其父者,元文也。亡兄奉祀,吾當爲之云,而神主器皿之奪去者,元文也。未有父命而手自結縛於衆會中,爲其父行酷刑之地者,元文也。以此觀之,主張戕殺者,乃元文也。錐刺一款,特假其父手而已。然則其情理切害,實在元文。故臣於前後同推書目之題,以元文爲此獄正犯,使之窮覈嚴刑,必欲取服償命,而至於有白,不但法文,如上所陳,惟元文言是從,老耗之甚,不足以人類責之。臣於其時,參商於情法之間,有所勘處矣。今審理使之請以遠配者,亦出於深惡痛懲之意,則臣不當自是己見,而第特敎重推之下,已不勝震悚靡容,且於盡師軍官事,違越朝令之罪則有之,而該曹現告,罰止推察,可謂兩罪俱發,而官職自如,私心惶愧,尤當何如?況臣本病眩症,近益添苦,有時昏塞,殆不省識,以情以病,實無仍冒之勢。玆敢露章自劾,兼暴危悃。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治臣前後所犯,以嚴國體,以安私分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卿其勿辭察職。

○平安道監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猥膺藩寄,辭不獲命,不日將辭陛矣。卽伏聞日昨諸道道臣重推之中,臣名亦在現告,處分寬貸薄勘已行,怵分畏義,雖不敢更費控免,而區區震悚之忱,若無所容。念臣父母墳山,在於豐德地,距直西大路,不過一息,松梓入望,情理益切。若蒙天地父母之恩,得遂其便道歷省之願,則庶可以少伸首丘之私,玆敢仍例仰籲。伏乞聖慈,俯賜照察而矜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歷省焉。

4月2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坐直。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本院役事已畢,明日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李台重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推考傳旨捧入。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道審理使狀啓,據刑曹粘目內,統虞候尹敬一,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尹敬一,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4月2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亨俊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日暈。

○下直,結城縣監吳命修。

○吳遂采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遂采,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春躋,以刑曹判書本曹坐起,今日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依近例,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啓曰,本院,今日旣移入,兵曹以下諸司,使之次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允。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尹學東,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吳遂采,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吳績興手本,則保放罪人尹鵬擧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受料將官等,今四月朔試射時,哨官禹傳文,未滿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全羅監司狀啓,三月令藥材進上物種中,馬藺花等,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明履曰,勿待罪事,回諭。

4月2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益炡。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吳遂采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奉命偕來。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閔增式暇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李亨俊坐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珍島郡守孫鎭民。

○午時,雨雹,狀如豆。

○吳遂采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時未出仕,右議政趙顯命,方在引入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尙魯,執義尹鳳九,掌令全命肇、宋能相,持平李光溭、吳彦儒,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啓曰,左副承旨趙明履,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判義禁鄭錫五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于吳遂采曰,今若引見,則必致夜深。明日晩後入侍。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趙顯命,自三月至五月,合三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卽今病情,漸益深痼,旣不能供仕,則常祿不敢冒受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