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年/十月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10月1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明gg趙尙命g。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趙榮魯。右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南鶴老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明履啓曰,明日文武科放榜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榮魯啓曰,行大司憲金有慶,執義尹鳳九,掌令洪得厚在外,尹光天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持平閔光遇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李壽德陳疏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以禮曹常參單子,傳于趙榮魯曰,停。

○趙明履啓曰,新除授藝文館檢閱李基德,時在慶尙道金泉驛任所,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文武科放榜時,諫院無進參之員。除在外、試所進去外,司諫閔堦,獻納趙暾,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尙衣院提調行議政府左參贊臣趙尙絅,提調行議政府左參贊gg右參贊g臣趙觀彬,副提調行承政院都承旨臣徐命九啓曰,咸鏡道鏡城、明川、北靑、吉州等四邑,年例進去gg進上g獤皮、土豹皮等價布,必於五六月間,上送本院。然後自本院捧授於毛衣匠,使之貿易。十月初一日封進,而鏡城等三邑段,依前上納,吉州段,過限不納,故八月分發關催促矣。封進日字,如是迫頭,終不上納。莫重進上之無端闕封,極爲惶恐。不得已自本院,如數推移封進。而該邑之慢忽於莫重進上者,事極駭然,不可無從重警責之道。吉州牧使申思彦罷黜,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徐志修,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進宴時,殿庭狹窄,侍衛人員,勢難盡數容接。故節目中不緊人員,依庚申年例,量宜減省以入。而內殿進宴時,諸宮家跟隨之類,各宮人帶率之輩,似不無闌入擾雜之弊。守門將則自本曹當爲嚴飭,而差備內官處,亦依前例一體申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九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一日,幼學洪鵬祚稱名人,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bb門b守門將金德寬,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10月2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明gg趙尙命g。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式暇。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南鶴老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兼文學徐志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推考傳旨捧入。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啓曰,去夜發遣郞廳,各處巡檢。則近仗軍士斗漢,扈衛三廳軍官李思遠,延和門入直禁衛軍士金德己、金加沙里、崔貴才、金岳只等,以宿衛軍兵,無端闕直,事甚驚駭。闕直諸人,自本府從重決棍。而扈衛別將及禁衛哨官,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當該別將,從重推考,入直哨官汰去,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三司凡事,不無窘束之患。自今日爲始,勿論晝夜看役,然後可以及期。三司監造官,依例別省記,各司次知算員及工匠員役等,除省記入宿使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以內乘,以提調意啓曰,分內乘李光天,以黃海道點馬事,旣已出去矣。限回還間,假內乘一員,依例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卽今本廳郞廳數少,番次書役,俱極苟艱。郞廳前正言李垍,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郞廳徐志修、魚錫胤,或以引嫌,或因坐罷,久未行公。而志修則撕捱,旣涉太過,錫胤則館職纔已肅謝,竝着實行公之意,申飭,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垍單付。

○持平李壽德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徙邊罪人睦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答曰不允。司諫閔堦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措辭見上。請遠配罪人𰘟絶島定配。措辭見上。請靈城君朴文秀罷職。措辭見上。新除授大司諫金光世,時在江原道春川府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刑曹判書趙錫命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眷祐我聖躬,三百年再有之慶,復擧於今日。臣以三朝舊物,更瞻盛儀,蹈忭之誠,有倍恒品。而覃推恩渥,秩晉卿月,臣又以榮爲愧,靡所自安。乃者秋曹長席之命,忽下於夢想之外。臣於是,益復慙惶踧踖,罔知措躬也。念臣以少壯之年,而通籍朝班,受恩累朝,致位卿宰。而疎迂之性,未閑時樣,鈍拙之識,不通世務。四十年來歷試,實無絲毫之報,秪其區區所自盡者,不過乎筋力奔走而已。今則年迫垂死,筋力之盛於少壯者,亦無一分餘地。況其質性知識之自少壯,而已不及人者哉?雖閑漫冗散之職,決自知其不能堪矣。秋曹詞訟之煩,旣不比於閑司,長席責任之重,又自別於佐貳,此豈可加之於如臣衰邁譾劣者哉?臣雖欲含恩畏義,驅策趨承,而終必至於瘝廢職務,孤負聖渥,以添臣罪。反復思量,終無承膺之勢。略構短章,仰暴情實。伏乞聖明,亟命鐫遞臣新授職名,俾重務毋曠,私分獲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刑曹參判趙明澤疏曰,伏以天祐宗祊,聖算靈長,親臨耆社,遹追二聖之徽軌。臣民慶抃,曷有其極?仍念臣禍故不死,奄經終制,情理痛毒,穹壤靡極。而猶且旣禫而吉,宛作平人,頑然冥然,殆絶人理,只自疚泣摧腸,忽忽無生世之念矣。不自意聖明,尙加記錄,遽畀以秋官佐貳之職。臣尤惝怳悲咽,歷累日而不能自定也。噫,臣卽天地間窮獨之人也。悠悠此世,更無依庇之所。所仰恃者,惟殿下耳。苟一息未泯,則水火燥濕,義何敢辭?況今新除,又在三年罪蟄之餘,則區區犬馬之戀,亦豈無叩謝天陛,獲覲耿光之願?而第臣情理廉隅,旣有不忍進不敢進者。若其癃病之難强,又是通朝之所共知。臣請冒死而略陳之。噫,臣賦命奇釁,早失所怙,惟有偏母,相依爲命。呴嚅gg呴濡g眷係,未或一日相捨。幸蒙聖恩,濫通朝籍,內而名塗,外而專城,獲遂榮養之願。每除音一下,則母子相對,感祝洪私,恩山德海,未足以喩臣之情。緣臣罪積,遽遭大故,嶺海千里,扶櫬歸來。雖其頑如木石,未卽死滅,而心膽隕喪,生趣頓索。除命之下,適增摧咽。古人所謂誰爲而養者,正道臣今日情事也。此臣之所不忍者也。若夫新授資級,尤是臣惶愧欲死,無面目可顯者。噫,臣之待罪嶺邑,恰滿二朞。而素乏才具,旣無治理之足稱,至於賑窮蠲瘼之政,亦不能自盡其責,仰副分憂之意。日夜兢兢,惟獲罪是懼。不意遽以此,反承誤恩,陞秩之典,至及於苫塊垂死之中,此豈臣夢寐之所敢到?而況此爵賞之典,有國所重,如臣荒陋,亦得濫竽於命德之秩,臣心撕恧,姑不暇論,而其傳笑四方,貽羞搢紳,亦豈細故也哉?此臣之所不敢進者也。且臣疾病沈淹之狀,雖不敢一一臚陳,仰煩聰聽,而臣若不自陳,聖明亦何以俯燭乎?蓋臣稟賦虛脆,自少善病。喪戚憂病,中多摧剝。年未篤老,而髮白齒落,奄奄若七八十老人。一自禍故以來,又得風痺奇疾。首尾三載,危死者數,刀圭湯焫,僅尋生路。而卽今病勢,尙未脫人鬼關頭。最是脚病,已成癃痼,兩脛盡枯,痰濕凝結,坐臥束帶,行步蹣跚,戶庭出入,猶不能隨意。至於拜跪之節,尤難成樣。雖欲含恩畏分,黽勉一謝,亦不可得。情病如右,轉動無路。而恩除已久,一向縮伏,亦甚惶悚。玆陳難冒之義,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鐫遞。仍命收還新授資秩,以重名器,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10月3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趙榮魯。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南鶴老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豐川府使李敏行。

○趙明履啓曰,明日內進宴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榮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臣魚錫胤,以纂輯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憲府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試所進去、式暇外,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司饔院官員,以檢擧提調意啓曰,今此進宴饌品中鹽水,依庚申年例磨鍊啓下。而該曹內外宴儀註中,進鹽水一節,亦隨小膳以減矣。一依儀註,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齊陵神道碑營建廳言啓曰,本陵碑石追記製進事,命下矣。製述官奉朝賀李宜顯,玆以製進,一本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戶曹言啓曰,田稅上納,自有定限,過限守令論罪,亦是事目矣。近來外邑,慢忽特甚,莫重正供,多不卽上送。而其中求禮縣上年條田稅,冬節已屆,尙今全不納,其在事體,極爲寒心。當該守令,令本道現告,拿問嚴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金鍾萬,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咸鏡道各陵、殿,五年一奉審事,曾已定奪矣。今年當次,本曹堂上一員,當爲進去。而印信一顆,依例齎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各陵殿官員試暇,假官以付祿忠義差送矣。卽接忠義廳所報,則今此庭試初試時,以二十員忠義,各陵殿不得推移差送云。其不足之代,依前例,以三醫司差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時班次圖中,東西班坐次,依庚申年例,圖形每等異位重行,旣已磨鍊以入。第殿庭補板之上,不無狹窄之患,因地形排設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外宴時,參宴諸臣出入之際,必多紛紜之患。且補階之下,餘地甚窄,儀仗軍及軍兵排立之後,床排往來,極爲苟艱。諸臣跟隨,不可不從略率入。一依定式,一人外,俾勿加率,亦令兵曹,多定軍人,把守各門,俾無雜人混入之弊,何如?傳曰,允。

○以領議政金在魯加土呈辭,傳于趙明履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掌令尹光天疏曰,伏以臣之老父,年今七十有八歲,宿疾沈淹,長在床褥。臣無他兄弟,獨自扶護,不敢夙宵暫離矣。自臣承命監試之後,臣父病情,適又添加。而旣無左右扶將之人,私情切迫。臣屢欲陳情,祈免試役。則臣父病中責臣曰,父子蒙恩,汝旣通籍於朝,昵侍耿光,汝父又以汝故,旣被推榮之典。曾未數日,邦慶載新,恩覃優老,又加一資,得與金緋之列。欲報國恩,殞結難酬。汝本愚庸,無他才能,除非夙夜奔走,將何以仰報萬一。而以我老病,輒辭往役,束帶供職,豈有時日?敎戒丁寧。臣亦不敢遽拂病中所言,黽勉赴試者,七八日矣。自昨臣父之病,一倍添劇,至於危懍之境,轉仄須人,食飮全廢。臣若只嚴畏分義,重違父命,舍父病而赴試所,則子職將虧矣。顧何論供職之勤怠乎?情理所迫,不得不冒死仰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曲察人子至情,亟命遞臣職名。俾得安意救護焉。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司諫閔堦疏曰,伏以惟天惟朝宗,眷祐我聖躬,寶算靈長,禮成耆社,觴稱東朝。一國之跛躄聾喑,擧切歡忭。況臣釋褐於聖上卽祚之初載,出入侍從,于今二十年之間,得見今日之縟儀,其蹈舞慶幸之忱,豈不百倍於恒人乎?念臣性本鹵劣,不合任使,年且衰邁,筋力已消,前後屢試,寸尺蔑效。而且遭閔光遇之疏斥,醜辱狼藉,殆無人理,不可以諫臣自處。故頃當翰圈之召試,果以不言而獲譴,惶隕恧縮,屛伏田廬矣。不意恩敍遽降,宿趼復蹈,而情勢之危蹙,已無可言者。適當邦慶,一肅恩命,而因仍蹲冒,斷無是理。且臣昨於詣臺之時,有做錯之失,坡春守穆,凶頑莫甚,負犯何如?而無少懲畏,不有王法,擅離配所,潛自逃躱。纔因道臣之啓聞,至有王府之拿問。而金吾不卽通報,朝紙亦不謄傳,故臣全然不知。旣已傳啓之後,晩始得聞,拘於格例,不得姑停。雖因事勢之使然,而其矇然不察,無以自解。本來情勢之外,又添難冒之一端。伏乞亟賜鐫斥,以安微分焉。臣不敢以他說,贅及於丐免之章,而憂愛之忱,不能自已,謹此附陳焉。《孟子》曰,非堯、舜,不陳於王前。臣雖至愚極陋,百無肖似,而至於恥吾君不及堯、舜之心,自謂不後於古人,此非做外飾得之秉彝者也。噫,雖當唐、虞之世,豈無災沴之生乎?洪水之災,可謂極備。而當時之民,不知爲甚害。後世之人,稱以爲大聖者,以爲遇災,而有修省之德。故災不爲孽,而禍轉爲福故也。舜之德,蔑以加勉。而堯之授舜,必曰,人心惟危。堯之聖,無可名言。而舜之贊堯,不過曰,嘉言罔伏。蓋聖學之極功,莫大於先正本源。四聰之明達,無過於廣開言路故也。臣伏覩殿下,至行純德,高出百王,盛休備福,兼有九疇,是宜天休鼎至,祥應畢臻。而夫何挽近以來,可驚可愕之災,式月斯生。迺者雷電之異,又發於收聲之月,轟轟燁燁,不令不寧,此其故何哉?高遠之天,臣不敢知。而臣聞人主,與天地合其德,天地之心,卽殿下之心也。殿下心學之工,雖已至於高明,而一點査滓,猶有未盡消融者。故聽言之際,未能平心徐究。而或有處分之失當者,處事之時,未能物來順應,而不無辭氣之過中者。臣於夏間,以治病之道養心爲上八字,仰陳於靜攝之中,殿下以其勉是矣。益自勉焉爲敎。臣有以見我聖上採蕘之弘度,益不勝欽歎之至矣。曾未幾何,激惱之擧,非止一再,豈殿下以臣人微而廢其言耶?天人之應,捷如影響,仁愛之警,堯、舜之所不免。則今日冬雷之異,無過於洚水之警。予轉災爲祥之機,顧不在於殿下之一心乎?伏願益加涵養之工,克盡省察之方,應以實不以文。而至於聽納之際,尤爲眷眷留意焉。噫,殿下苦心調劑,已過十載。而黨習之滌洗,如厚綿之染油,挾雜之論,宜不慨於聖心。而爲國家久長慮者,一例靳允。故人皆緘口囚舌,容默爲事,犯顔批鱗之言,寂寂無聞。則伏節死義之士,焉可得乎?臣亦願殿下,益恢容物之量。凡於群下之進言,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置之。雖或僻陋鄕音gg鄕闇g之士,無知妄作之言,求恕於可罪之中,傅生於必死之地,則豈不同大於天地之度乎?古之人有牽裾折檻,而時君世主,不以爲罪,從而旌之者。臣欲置殿下於堯、舜之上,豈可以漢唐中主之所爲者,期之哉?頃者京軍門責應所革罷之議,實出於蓄財裕國之意,而亦未見採,遽爾停啓。臣未知委折,而慨然則多矣。國之財用,孰不當撙節?而至於軍門,則尤不可不愛惜而儲蓄也。臣曾任外邑,習知良役侵徵之弊。搜丁於黃口,收布於白骨,可謂傷心而慘目矣。及其輦送於各軍門,則一年應下之外,許多剩餘之數,輸置於責應之所,盡歸大將之私用。以國家經用之物,爲私人酬應之資,已極無謂。況軍門設立之意,蓋出陰雨之備,則以萬一緩急之需,任其浪費,而不爲之儲積,重可惜也。臣謂自今革罷,應用之外,剩餘之財,自該營照數置簿,別爲儲蓄,以備不時之需,可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而所陳者當下敎于相臣矣。爾其勿辭,從速察任。

10月4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有霧氣。自午時至申時,日暈。

○趙明履啓曰,明日冬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武二所監試官掌令尹光天,旣以親病,陳疏受由,原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假注書鄭恒齡,事變假注書南鶴老,身病猝重,勢難察任,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朴萬喜手本,則時囚罪人柳世復,素患痰塞胸膈之症,越添於累月處冷之餘,食飮全廢,猝得痢疾,度數無算,氣息奄奄,方在危急之中。具侙,本以抱病之人,累日處冷,添得輪感,寒熱往來,晝夜苦痛,食飮專廢,症情十分危惡,頃刻難保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大妃殿進宴後,口傳下敎曰,今番進宴,蓋由於追踵耆社之禮也。古雖有親在不稱老之詞,而几杖旣親授於靈壽閣而來,爲供東朝之俯鑑,豎几杖於前,而使歌此詞。都監知悉,瞻彼寶閣兮,受几杖來,奉歡長樂兮,禮宴大開,頌祝岡陵兮,斯萬歲盃。

10月5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趙榮魯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有霧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昨日日氣晴和,稱觴東朝,終日侍歡,群下慶抃之情,有不可勝達。伏想聖心,一倍欣喜。而行禮之餘,聖體不瑕有勞乎?臣等久未入侍,且有稟定事。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體循聖孝,親御禮讌,且多酬酢之節,氣候,何如?中宮殿氣候,何如?王世子氣候,何如?嬪宮氣候,何如?賢嬪宮氣候,何如?臣bb等b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奉歡慈闈,少伸情禮,一倍其心。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內殿氣候無事,賢嬪氣候無事。世子、嬪宮氣候亦一樣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稟定者何事?藥房口傳啓曰,大王大妃殿粟米飮,連爲進御,故欲爲稟定繼進當否矣。傳曰,粟米飮進御事,已言于金應三矣。

○趙榮魯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冬享大祭齋戒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備忘記,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趙明履曰,齊陵碑文追記中,一句刪去,自壬字至存字祛之,以此塡寫。又傳于趙明履曰,追記中改下處只存之存字,改以有字事,分付營建廳。

○傳于趙榮魯曰,日寒若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

○又傳于趙榮魯曰,日寒若此,宿衛軍士,空石題給。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進宴之禮,今已設行,京上妓生罷送之意,分付該院,何如?傳曰,允。

10月6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有左珥。

○趙明履啓曰,明日進宴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榮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侍宴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兼輔德、兼弼善、兼說書,俱未差,兼文學徐志修,累次只推之下,尙不出肅,無以備員,事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差出,仍卽牌招,兼文學徐志修,更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兼文學徐志修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履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侍宴時,宮官不可不備員。兼輔德、兼弼善、兼說書未差之代,令本院稟旨差出事,允下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吏曹判書閔應洙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尹汲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極爲寒心。卽時牌招開政,紀綱如此乎?

○以吏曹參議尹汲牌不進傳旨,傳于朴弼載曰,只推,卽爲牌招開政。

○又傳于朴弼載曰,夜深,使之卽爲入來開政。

○又傳于朴弼載曰,夜深,政望卽爲書入。

○朴弼載,以吏批言啓曰,卽接通禮院牒呈,左通禮魏昌祖,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閔應洙牌不進,參判未差,參議尹汲進,同副承旨朴弼載進。吏批啓曰,判書閔應洙牌招不進,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韓翼謩爲兼輔德,鄭錫五爲判尹,洪象漢爲刑曹參議,金時哲爲刑曹佐郞,洪啓禧爲春川府使,申命相爲吉州牧使,朴弼理爲北靑府使,海興君橿,海春君栐,海運君槤,海淸都正桱,海蓬都正橉,安豐君𪸠,安坡守煃,安南守烿,已上在喪終制。

○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鄭來周病,參議金尙翼入直進,參知安慶運病,同副承旨朴弼載進。

○朴弼載,以兵批言啓曰,僉知中樞府李景弼、李秉淵、鄭亨泰、李箕獻,病難供職,俱爲呈狀乞遞。西樞雖是閑局,不可虛帶,竝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申混、趙義彬、韓日運、李昌重、池友翼、具澈爲副護軍,李始㷜爲副司直,趙載淵爲副司果。

○備忘記,傳于朴弼載曰,長番內官朴贊聖,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行公,推考。

○趙明履,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外宴時,各司盤排器皿等物,必不無散失破碎之患。令兵曹別定勤幹部將數三人,多率衛軍,一一收拾,分給該司。亦令左右捕廳,擇定軍官,嚴守各門,如有偸去者,各別科罪之意,依前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齊陵神道碑營建廳言啓曰,臣儼,向日本陵碑閣基址奉審時,相地官金一甲以爲,諸方位於陵上,俱有忌。丙方雖可用,距陵上稍近。唯丁方爲陵上丁字閣中間,可以合用云。故以此啓達,旣已擇日矣。卽者陵所進去堂上鄭益河所帶去相地官朴景素,則以爲,丁方雖吉,面勢終未方正,不如丙坐之純吉無欠云。莫重碑閣基址坐向,不可不各別詳愼,以十分純吉之地爲定。更令該監,招致前後奉審地官金一甲、朴景素及他餘熟解地理之人,廣加詢問。諸議歸一後,卽爲擇日擧行,俾無遲滯之弊,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進宴廳言啓曰,今此進宴廳應參人員,依上年例擧行事,命下矣。宗臣、都正以上儀賓、時原任大臣、耆舊諸臣、勳府親勳臣、文蔭武,曾經實職閫帥摠官gg摠管g,而名在勳府者,文臣二品以上,勿論實職、軍銜,從二品,至堂上正三品,方在實職者,及雖在軍銜,年七十以上人,兩都留守、畿伯、承旨、翰注、玉署、薇垣、柏府、春坊,方在時任者,伊日侍衛,有前例人員,蔭武則二品以上,時任將臣實職摠管人及雖帶軍銜,曾經將任者,曾經東班實職閫帥、摠管年七十以上進不進單子,今始齊到。應參人員及不陞殿者,竝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今以日寒若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三十七名,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裴德輔、朴龍章、朴聖采、石日三等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石日三一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庭試文科初試時,本府都事竝皆赴擧。本府入直、當直、入直公事、回公都事及文三所禁亂官假都事合六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番庭試初試三所,設場本曹。本曹則移設掌隷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持平李壽德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徙邊罪人睦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昨者,日吉辰良,克擧東朝稱觴之儀。聿光愛日之聖孝,無有遠邇,擧切歡忭。又況法殿御宴,期已臨近,百僚咸造,唯恐或後。在臣分義,尤宜亟詣都下,叨陪末班,以少伸欣蹈之忱。而忽自數日以來,重感風寒。齒痛與腰痛,一時竝劇。晝夜叫苦,委頓枕席,昏瞀不省,房閨之間,亦末由任意運動。百爾思量,萬無自力入參之望。情禮俱缺,罪在難貰。瞻望雲天,悚惶罔措。席藁私次,恭俟威譴。伏乞聖明,亟令削臣職秩。仍命攸司,重加論勘,以肅朝綱,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此時在鄕,思想見卿。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0月7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從府使李裕身。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傳于朴弼載曰,宗親府,已賜宴需賜樂,而只用風樂。

○又傳于朴弼載曰,進宴廳堂上以下,依例書入。

○注書李克祿呈辭,代林錫憲爲假注書,鄭恒齡改差,代李世泰爲假注書,李世泰在外,改望以入。

○趙明履,以進宴廳言啓曰,刑曹參議洪象漢,昨日政除拜,今已出肅。前判尹金始㷜,昨日政付軍職。行司直李益炡,別雲劍受點。俱是應參之人,一體進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甲子十月初七日辰時,上御崇政殿。進宴入侍時,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記事官李克祿,假注書鄭恒齡,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同爲入侍。先四拜於資政殿東庭,出閤成列。上具翼善冠,衣衮龍袍。鼓三嚴啓外辦訖,上乘輿以出。繖扇侍衛如常,鼓吹振作,由崇政殿北門,降輿陞座,爐烟上樂止。相禮引王世子,由東門入就拜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二品以上,由東西偏門,入就拜位。王世子以下四拜。上曰,予之今日之事,非爲樂也。追惟甲午陪宴,益覺愴懷。古語曰,只卜其晝。申飭都監,行酒進湯等事,速速擧行,可也。上曰,諸承旨就位。而禮房及吏官入侍,可也。明履曰,進花時,承旨受之於殿門外以入,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司饔提調進酒器,王世子以下皆跪。提調捧揮巾函,詣座前。內侍捧上。提調進饌案,進別行果。右承旨趙明履捧花盤,詣座前。內侍捧上。提調進鹽水訖。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平身。上顧提調尹彙貞曰,此老亦爲此任耶?雖老頗健矣。何時加資,而年幾何耶?李益炡曰,今春禮房加資也。今年六十八矣。典樂二人,陞自西階,北向立,唱尊崇樂章惟聖之曲訖。相禮引王世子,自東偏階,由正門入,詣酒亭東北向立。提調斟第一爵,進王世子。王世子受爵,詣座前跪。宗親、文武應參官皆跪。王世子以爵授提調,提調跪進,內侍捧置座前。王世子俯伏興平身。王世子以下復跪。提調進饅頭。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平身。上曰,日寒如此,耆舊都尉及老大臣,着暖帽事,分付。上復曰,宴畢頒賞後,欲賜饌於耆社,鼓吹前導而出去事,分付。上復曰,引儀誰也?明履曰,權琦也。上曰,此引儀初入,而甚善讀也。上命書傳敎曰,今者之擧,上承慈旨,奉歡長樂之意,坐于此殿。追惟甲午,此懷如何?王者之道,繼述爲大。于今此宴,專由耆社。宴畢後,依昔年錫宴例,賜殿前樂於耆社。令耆社諸臣,持餘饌,回宴本府之意,分付。復命書傳敎曰,孟子謂齊宣王曰,與民同樂則王。國朝樂章與民樂,蓋此意也。且傳云,上老老而民興孝。漢文亦云。老者非肉不飽,非帛不暖。況今者之擧,由於耆社,上奉東朝而承歡,下無推恩之政,豈體列朝愛民之意乎?其令京外庶民年八十以上,特賜米肉,以表予意。復書傳敎曰,昨年旣諭予之一心,上在于先,下在于民。其若追先,繼述爲先,其若惟民,懷民爲重。另飭備局,保民濟民之政,孜孜講究,分付諸道,飭于列邑,務先懷民之政。饅頭床累次溢覆。明履曰,提調請推考。上曰,置之。上曰,兵判進前。兵判徐宗玉進前。上曰,大卓欲除與入直軍,兵判持去,均分,可也。領議政金在魯進第二爵,如初爵儀,致辭官復致辭。明履進前請傳敎。由東門出去傳敎後,還入奏曰,王世子將就位,百官亦將就位,侍衛亦令退出乎?上曰,百官就位時,侍衛退出,可也。山呼畢,相禮引王世子就位。引儀分引宗親文武,各就位。典樂引歌者及琴瑟,分東西陞就位。司饔副提調供王世子揮巾,供饌卓,供別行果。輔德供花。執事者設百官饌卓,頒花。提調進湯樂作。王世子以下離位,俯伏興平身。副提調供王世子湯,執事者設百官湯。食畢樂止,每爵如之。上曰,趙錫命亦入耆社耶?明履曰,入社矣。上謂明履曰,散花及饌卓,一時行之,可也。明履曰,饌卓不能連續,提調請推考。上曰,置之,此後申飭,可也。上復曰,若此遲延,則必到日昏。行饌行酒,斯速擧行事,分付,可也。承史退後,徐宗玉入榻前奏事。明履進曰,承史未及入侍,而兵判有所陳達,請推考。上曰,依爲之。命九進曰,殿內多風,東宮侍座處,受風可慮。屛蔽,何如?上曰,侍坐而屛蔽,非敎以義方之道也。置之。上曰,殿內差備,行步緩緩,申飭,可也。上復敎曰,參宴諸臣,使之隨量飮之。上復召禮房曰,右副承旨尹光毅七爵,必使之盡之,可也。判府事金興慶進三爵,如二爵儀而無致詞。西平君橈進四爵。上召明履,書傳敎曰,書云,以親九族。以予所經,有此今日,專由列朝之陰騭。其若追慕敦宗,爲先宴畢後,特賜今日御饌及餘饌于宗府,會于本府,其令盡飮。書畢,上顧謂李益炡曰,卿之平日恒言,以宗臣自處。今此宗親府賜宴,專爲年老宗臣也。卿亦隨往無傷。錦平尉朴弼成進五爵。上曰,錦平尉進爵時,必使杖而陞殿。入殿門時,錄事受之事,注書傳命。錦平進爵。上曰,爲卿小飮,此老奇哉?如是而後,可謂壽也。復使翰林鄭元淳傳命曰,特賜二味數及果盤,歸與子孫同樂,可也。明履曰,己亥年耆社賜饌,以餘饌賜之矣。上曰,傳敎中以餘饌書之,可也。上曰,耆社堂上參宴者幾人耶?明履出問而還奏曰,六人也。上曰,餘盤七介,當下送,一則傳于奉朝賀家,可也。上復召明履曰,俄者宗臣賜饌傳敎中,亦書御饌及餘饌,可也。六爵月城尉,七爵錦城尉,八爵戶曹判書,九爵永城尉。上召明履曰,此爵爲終爵,廣袖乍舞後,處容舞入之,可也。上曰,耆社諸臣,宴罷後,賜饌賜樂而歸,己亥年前例亦有之耶?明履曰,然矣。上曰,處容及舞童,皆使前導而歸耶?洛昌君樘曰,似然矣。上曰,賜饌亦在前而去耶?明履曰,然矣。上曰,宗親府賜饌,亦前導而歸耶?洛昌君樘曰,然矣。上曰,耆社老臣設宴時,亦請賓云耶?明履曰,臣聞權𥛚請往,而不許云矣。上笑曰,此似是非先生勿許之意也。樘及明履曰,然矣。上曰,今番進宴,雖爲之減省,而器數則不減耶?明履曰,大卓大小膳雖減,而味數則不減矣。上曰,比前存減之數,承旨其知之乎?明履曰,臣不能詳知矣。上曰,今此之擧,奉歡東朝,少伸予心。而但欲追孝於先王,而無可及矣。今者特賜御饌,而使之鼓吹前導,至于靈壽閣者,欲使聞於予耳者,達于靈壽閣也。禮房必須領往,而都監堂上在後,諸耆老之臣在後,處容及舞童,在前而去,可也。明履曰,聞於典樂,己亥年例,鄕、唐樂隨往矣。上曰,今亦依此爲之。須賜御饌,恐先去,分付該曹,留置同往。而架子擔去,可也。李宗城進曰,日吉辰良,禮儀無愆,在庭群臣,不勝忭賀之忱。而小臣竊有所懷,敢以陳達。小雅鹿鳴章,乃燕饗群臣之樂。而其末段有曰,示我周行。周行者,大道也。古聖王,凡於燕樂之際,其求助之意如此。今日之宴,乃聖上入耆社後設行者。諸耆老大臣,咸侍宴焉。古者養老而乞言,臣願禮畢之前,召諸老臣,咨詢老成之論,則有光於聖德,故敢達。上曰,所達善矣。注書出去,在宴耆老堂上入侍事,傳命。耆老所堂上申思喆、李震箕、尹陽來、鄭壽期、李聖龍、趙錫命入侍。上命內侍撤案,諸老臣進前。上曰,今日之宴,追惟昔年,賜樂賜饌,式遵舊儀。而禮判所陳,有足以起予。今召卿等,欲追先王乞言之意也。卿等其各言焉?申思喆曰,臣等所蒙,實千古殊榮。而倉卒之際,有難陳達。然第念以常人言之,將老則必有倦怠之意。而帝王家則有異焉。今日國勢人心,無一可恃。臣願殿下,勿以聖算之漸高,遽生倦怠之意,奮發有爲,臣等之望也。上曰,所陳者善矣。可不勉焉?尹陽來曰,臣以無似,歷事至今。曾參己亥進宴,而又參今日盛擧,不勝感幸。聖上不知不肖,待以耆宿之臣,至荷乞言之敎,臣無以仰答盛意。聖上固有仁德,而又兼有公明,此後惟願加勉此三者。上曰,所陳者深用嘉歎,當留意焉。李震箕曰,臣則晩忝科第,至今不死,又覩盛禮,臣身之榮則極矣。尙何敢以老成自居,有所陳說乎?李聖龍曰,聖上今日之擧,只以上體慈聖之意,奉歡長樂,本非出於暇豫之心。而唐風蟋蟀章曰,無已太康。古人於燕樂之際,其憂深思遠如是,欲以是仰勉於聖上矣。上曰,此言尤好矣。堯、桀之分,只爭絲毫,幾微可不警焉?雖然,予則老焉,知可免矣。東宮年紀方少,輔養之方尤急。卿之所陳者,其須書出。俾春坊官,書示東宮也。且君臣之際,所當交勉,予亦有勉於卿者。卿須善敎卿子,俾他日善事我元良,則可也。鄭壽期、趙錫命曰,諸臣所陳善矣。臣不必更陳,伏願聖上加勉焉。司饔院提調密昌君樴等進伏曰,今日日氣淸明,禮儀卒度,臣等不勝慶幸。上曰,予之至有今日,曾所未期者。日氣晴和,禮儀卒度,是可幸也。然日已晏矣。卿等早退也。玉堂請對。上曰,此必陳戒而來也。求對雖好,而日已晏矣。玉堂則雖以箚子陳戒亦好矣。時原任大臣進伏。領議政金在魯曰,去夜則日氣甚惡,朝便日氣淸明,大禮順成,不勝慶幸。終日臨殿之餘,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聖上雖當歡忭之時,益加祈永之圖,則宗社之福也。領府事徐命均曰,今日聖上,上奉東朝,欲爲奉歡而已,非有張大之意也。但今日之事,以外面觀之,可謂太平氣像,實有盈盛之懼。伏願聖上,益存憂勤之心,則宗社無疆之福也。左議政宋寅明曰,仰勉祈祝,群臣所達盡矣。臣則別無所達矣。右議政趙顯命曰,此乃我朝三百年來三有之慶,天旣錫以如許之福,其對揚之道,宜加思量。君臣相悅之時,必當以無已太康之意勉之,則善矣。上曰。今番則東朝喜悅無窮,此可爲幸。但父母年老,則愛日之心尤倍矣。且卿等勉戒於予者盡矣。而今日國事,卿等亦須盡心爲之。近觀備堂坐起,比前亦稀闊矣。予誠憫之。大臣先退,玉堂進伏。副提學趙榮國曰,今日之事,國家三有之慶。以《易》卦言之,惟大有之象當之。《程傳》釋,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之義。儀文等事,卽有司存,雖可略之,而以持盈保泰之道爲務,則善矣。應敎韓翼謩曰,《詩》曰,好樂無荒,良士瞿瞿。古人於燕樂之餘,其憂深思遠如此。上曰,工判、右相之所陳亦同矣。當加勉焉。上曰,禮房承旨入侍。上曰,俄者工判所陳者,命春坊官書進。而元良方在座,副提學退去。蟋蟀章書出,召樂工歌之,使東宮聽之,可也。工人登歌畢。上謂權𥛚曰,卿見逐於耆社云,然否?對曰,然矣。𥛚曰,諸臣以無已太康之義陳達。臣亦謹以此義作詩,請奏之矣。上曰,奏之。𥛚奏畢。上曰,詩意好矣。鹿皮一令當給矣。同副承旨朴弼載曰,陳戒則可,詩句上達猥越,請推考。上曰,醉中眞談,置之。相禮引王世子,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降就拜位。王世子以下四拜,左通禮陞自西階,進座前。跪啓禮畢,協律郞擧麾樂止。上乘輿,由殿北門,還入大內。王世子以下文武百官退出。解嚴放仗。參宴諸臣,領中樞府事徐命均,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右議政趙顯命,知中樞府事申思喆,行江華府留守李秉常,行副司直鄭錫五、尹陽來,左參贊趙尙絅,兼京畿監司李箕鎭,右參贊趙觀彬,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知中樞府事李震箕、鄭壽期,工曹判書李聖龍,行副司直金聖應,兵曹判書徐宗玉,行副司直具聖任,知中樞府事李春躋,刑曹判書趙錫命,行同知敦寧府事李世煥,工曹參判柳儼,行同知中樞府事洪好人,行副司直權𥛚,行副護軍李承源,同知中樞府事李世璡,延原君李命熙,同知中樞府事李衡佐,行副護軍洪元益、金相斗,副摠管元弼揆,平海君申漫,兵曹參判鄭來周,禮曹參判尹得和,行副司直李周鎭,行都承旨徐命九,副摠管趙儼,戶曹參判魚有龍,開城府留守曺命敎,漢城府左尹沈聖希,同知中樞府事柳復明,漢城府右尹李日躋,刑曹參判趙明澤,行副護軍尹彙貞、林柱國,行副司直尹大英,副摠管金希魯,兵曹參議金尙翼,吏曹參議尹汲,江原監司權爀,左承旨趙尙命,副提學趙榮國,判決事趙侹,右承旨趙明履,兵曹參知安慶運,工曹參議申思建,左副承旨趙榮魯,右副承旨尹光毅,大司成李天輔,同副承旨朴弼載,司諫閔堦,輔德洪重一,掌令尹光天、洪得厚,弼善申思觀,副應敎韓翼謩,持平李壽德、閔光遇,獻納趙暾,副校理尹得載,文學李奎采,副校理李昌壽,正言鄭基安、宋時涵,修撰宋昌明、魚錫胤,司書吳彦儒,副修撰金尙喆,說書成天柱,注書李克祿,假注書鄭恒齡、南鶴老,奉敎鄭元淳,檢閱李永祚、南泰會,宗班密昌君樴,西平君橈,洛昌君樘,錦平尉朴弼成,月城尉金漢藎,綾昌君橚,密陽君梡,洛豐君楙,長溪君棅,錦城尉朴明源,礪恩君梅,南原君𪳣,安興君埱,益興君溫,琅堤君燂,海雲君爣,靈川君懋,新溪君㮩,綾城君森,密林君炓,花溪君檔,海溪君𪹯,光原君樍,蓮豐君欑,鶴城君楡,平原君標,西城君焯,咸溪君櫄,夏綾君樀,光恩君楧,韓陽君楹,琅玶君煇,西溪君熠,昌星君濡,密恩君煿,鶴陵君gg鶴陵君榯g,鎭川君松,礪昌君柙,慶興君栴,原興君𤋗,花陽君榷,蓮城君槿,興溪君柚,原平君燮,花豐君楏,永城尉申光綏,密春都正煖,密安都正焍,行銀溪副令稧gg行銀溪副令楔g,行坡平副正㯍,行東興副守燻,行綾安副守槇。

○前判尹金始㷜,刑曹參議洪象漢,別雲劍李益炡,進宴草記入參。

10月8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式暇。右副承旨尹光毅式暇。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鐵原府使金相紳。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昨日日氣晴和,東宮上壽,百僚侍宴,曠世之慶,欣忭曷極。終日殿座,聖體不瑕有勞乎?王世子勞動行禮之餘,氣候,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上承慈旨,勉行昨禮。追惟昔年,一倍此懷。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世子氣候亦一樣。欲歡慈心,心用多日。追慕之心交中,氣因憊焉。從容將攝,乃可愈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傳于趙尙命曰,王外孫婦,只有府使鄭健一妻,其令該曹,衣資宴需上下,以示予意。

○傳于朴弼載曰,移御昌德吉日,前已筵中下敎,以十六日定行。

○趙明履啓曰,庭試文科初試一所試官吳光運,二所試官沈聖希、金尙星、朴弼均,三所試官尹彙貞,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試望,將無以備員,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朴弼載曰,當該中官,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以錦城尉朴明源,京畿長湍地父墳掃墳呈辭,傳于徐命九曰,給由馬、澆奠床備給。

○徐命九,以吏曹言啓曰,文科庭試初試試官,今方擬入。而其中洪重孝、洪廷命、兪彦好、兪彦民,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洪重孝、洪廷命、兪彦好、兪彦民。

○趙明履,以內醫院官員,以提調、副提調意啓曰,御醫韓聖鳳,旣已免喪,依例還屬本院,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齊陵神道碑營建廳言啓曰,本陵碑文草圖書,正書入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監司啓本,據刑曹帖目內,郭山前郡守成致績,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成致績旣已身故云,勿論,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庭試初試一所,設場於本曹,入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齊陵碑石營建廳,已設於工曹矣。今此庭試初試三所,通刑工曹設場,營建廳移設於他司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觀象監官員,以領事、提調意啓曰,卽因齊陵碑閣營建廳草記,碑閣基址,丁方雖吉,面勢終未方正,不如丙坐之方正云。莫重碑閣基址,不可不各別謹愼爲定。更令該監,招致前後奉審地官及他餘熟解地理之人,廣加詢問,諸議歸一後,卽爲擇日擧行事,命下矣。卽令聚會本監地官朴尙發、朴尙淳、梁震益及前後奉審地官金一甲、朴景素等,反覆詢問,則皆以爲丁方雖吉,而面勢終涉傾斜,改以丙坐,則雖似稍近,地勢方正,方位純吉云。諸議如此,以擇日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九月十六日引見,因戶曹判書金若魯所啓,渭原郡移邑築城時,守令及監董武士論賞一款,取見兵曹帖啓,更爲抄出。其中可爲加資者,加資,可也事,命下矣。新舊邑城便否,雖未知如何,而旣已移築,畢役之後,揆以前例,不可無論賞之典。而事係邊防,尤宜各別褒勸。都廳五人,道臣旣援例爲請,則有難取捨,竝施加資之典。牌將七人,雖云勤苦,旣與都廳有間,而帖文成給,亦非朝體,所宜依該曹回啓施行。郡守朴宗城,擔當鉅役,已極可尙。而舊城修築時,守令加資,旣有可據之前例,則今不可異同,特令加資宜當,分付兵曹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番庭試三所,役場gg設場g於本曹,故本曹則依前例,移役gg移設g於掌隷院之意,昨已草記蒙允矣。卽者掌隷院,又以本曹移役gg移設g於空閑公廨,本院勿爲還移事,入啓,允下。而本曹訟獄文書之重大,比隷院,非但倍蓰。卽今啓覆文案修正之役,十分緊急。許多獄案,他無接置之公廨,至於隷院,以若干詞訟文書,足可容接於空閑處。前後每當如此之時,則隷院,以本曹屬司之故,本曹移於隷院,隷院移於歸厚署者,非止累次。本院今雖以勿移事,草記蒙允,而科場時本曹移設之前例,旣若此,本曹又無他可移之處,依前允下,移設於掌隷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尹光天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請徙邊罪人睦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關東量田,旣出均賦之意,初非損下之計。而第其中淮陽等十邑,介在絶峽之中,厥土嶢崅,便是不毛之地。其所耕作,不過間年陳起。如漢趙充國屯田奏所謂代田,非可以尺量責賦。其民土着絶少,而破落流接之類居多。素無恒心,易於驚擾。彼烏知朝家平稅便民之至意哉?自聞有改量之議,擧懷離散之心。荷擔嗷嗷,不謀朝夕。量事纔始,荒廢已多。東來之人,莫不爲言。此已萬萬可慮。加出九等之言,元續異稅之論,雖出一時彌縫之計,而俱非則壤正法,決難經久可行。請寢關東淮陽等十邑改量之命。向日正言李重祚之一疏,許多論人,旣涉太偏。其中安邊府使鄭彦燮之請拿,亶出惜民命懲酷吏之意。臺諫旣許風聞,則其査事之虛實,今不必追論。而第其再疏中妻妾玩景四字,本非査事肯綮處。而提擧命婦,騰諸章奏,不少留難者,可見其痛惡深嫉之心,殊欠寬恕,大傷事體。請前正言李重祚罷職。答曰,勿煩。

10月9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陳疏受由。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流星出壁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今番御昌德時,建明門外,大王大妃殿祗迎後,仍爲隨駕,令儀曹依此擧行。世子祗迎,內殿後行,亦爲依此擧行。

○手書特賜麒麟勳臣曰,國之今日,予之到此,寔攀龍附鳳,扈聖輸忠之功。昔齊桓、管子,相戒鉤車,晉文遺功,子推藏名。雖燕法殿,惟昔戊申。麟閣記名,垂之于後。丹書鐵券,銘功於史。眷眷于此,特賜五樽法醞,三盤御肴。黃流在樽,代以錫燕,示意寫紙,代以敎坊。吁嗟,卿等,欽體領受。勉飭子孫,務以毋黨。遍頒酒肴,咸與共飽。噫,今此意,其豈淺淺乎哉?式體式體。

○傳于趙明履曰,今下手書,招致忠府郞給之。

○又傳于趙明履曰,敦寧府已修御帖,則使之入之。

○備忘記,傳于尹光毅曰,進宴廳堂上右參贊趙觀彬,判書金若魯、李宗城,各熟馬一匹題給。郞廳僉正金漢禎,佐郞李𪻶、李益休,竝陞敍。監造官直長南泰觀,延壽正尹國彦,別提金德謙,繕工監役宋述相,陞六。已陞六者陞敍。奉花官承旨趙明履,熟馬一匹。左通禮院金泰和,大小膳次知司畜署官員,兒馬一匹。贊儀、相禮、引儀,上弦弓一張。致詞官權琦,近來臚唱,申飭之時善讀,兒馬一匹賜給。執事、典樂,令本衙門高品付料。其餘典樂、舞員以下,員役下人等,令該曹米布分等題給。

○又備忘記,傳于尹光毅曰,都提調判府事金興慶,熟馬一匹。檢擧提調密昌君樴加資。提調洛昌君樘,密陽君梡,綾昌君橚,長溪君棅,參判魚有龍,副司直李周鎭、尹彙貞,各熟馬一匹。副提調密春都正焌,密安都正悌,行銀溪令楔,行綾安副守槇,行坡平副正㯍,行東興副守爋,各半熟馬一匹。進花官僉正李希逸,兒馬一匹賜給。監造官愼世東陞六。飯監以下二人,令該曹米布題給。

○又備忘記,傳于尹光毅曰,進爵宰臣領議政金在魯,判府事金興慶,各鞍具馬一匹面給。西平君橈,錦平尉朴弼成,月城尉金漢藎,錦城尉朴明源,判書金若魯,永城尉申光綏,各熟馬一匹面給。

○又備忘記,傳于尹光毅曰,造果次知內官金壽億,熟馬一匹。排設次知內官朴敏采,半熟馬一匹。薛里金南興、金始集,從事內官朴重苾、李文憲,各兒馬一匹。書房色洪壽材、劉遇亮,上弦弓一張。排設司鑰李碩彬、張廷碩、張世榮,各兒馬一匹賜給。造果次知別監全世範,書題除授。排設次知別監王天柱,司鑰除授。下人等,令該曹米布題給。

○又傳于尹光毅曰,今此賞典中一人,雖兼數事,无得疊授。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今此賢嬪宮還次時,當有侍講院、翊衛司陪衛之擧,分侍講院、分翊衛司官員各一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齊陵神道碑營建廳言啓曰,本陵碑石刻役,必欲於未凍前畢役。而碑石草圖書,旣已入啓,前面頭書,亦爲北漆矣。令本廳郞廳,先爲齎進陵所,以爲趁時入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趙榮魯疏曰,伏以天佑宗祊,寶算靈長。耆社追二聖之徽範,吉日稱兩殿之壽觴。凡在跛躄,莫不鼓舞。況臣以世祿之臣,出身之初,適當斯會,昵侍前席,獲覩盛儀,慶祝歡忭之忱,曷有其極?臣本虛脆,素善疾病。近因日候之猝寒,調將之失宜,所患痰癖之症,一倍苦劇,實無夙夜供劇之望。而只緣宴禮將行,期日已迫,爲參末班,强疾就職矣。日昨法宴退出之後,遍身寒縮,疾勢猝劇,僵臥直廬,達夜呻楚,僅參候班,舁還私次。而目今病情,轉益危惡,胸脅如刺,呼吸不通,寒熱交作,飮啖專廢,多試藥餌,少無歇勢。時月之內,差復無望,不得不爲籲急乞免之計。而顧自釋褐以來,除音聯翩,殊恩異渥,河海莫量。區區血忱,惟以筋力奔走,爲萬一之報。而奇疾嬰身,事與心違。前後控免,有若圖便者然。多負恩造,不覺臨疏而惶汗也。伏乞聖明,俯察臣病重實狀,亟命遞臣職名,以便調息,以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錦城尉朴明源疏曰,伏以臣蒙恩受由,復有給馬、澆奠之命。臣仰感聖慈,惶祝罔涯。第臣竊有私懇,敢此冒死陳請焉。臣高祖墳山,在於開城府地。而旣無爲先祖省墳請由之規,故臣名忝朝端以來,訖不得一省,常有怵惕感慕之懷矣。今臣所往長湍地,與開城府,爲接境一息之間。因此幸會,竊擬便道歷省。係是越境,亦不敢擅便。玆敢冒煩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竝許臣往省,俾伸私情,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依請往焉。

○右尹李日躋疏曰,伏以臣父母墳山,各窆於畿湖百餘里之遠。而葬在淺土,尙未合附。身繫朝班,曠闕省掃。每當霜露之節,益切怵惕之心。仍伏念前後朝臣之奉使出疆者,及其歸也,輒皆有乞暇展墓之例。而臣則去夏復命之初,旋蒙纂廳特差之恩。義在召役,不敢言私。黽勉遲回,徂夏經秋。居常瞻慕,寤寐於邑。今則編摩之役,幾盡就緖。同事之臣,已先有焚黃朅來之請,臣於是乎亦可發口。況聞經霾之餘,塋域或毁,莎草多損,及此隆凍之前,修改政急。不過一旬之間,往還有裕。私情旣迫,公格可据。敢冒威尊,仰暴微懇。伏乞聖慈,俯垂憐察,特賜恩由,俾伸人子之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省焉。

○工曹參判柳儼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度支長之疏,誠不勝瞿然。繼之以訝歎也。臣方帶營建廳堂上之任,連赴本廳,有招問事,使地部別例房吏來。他吏替來,故使之退去,卽送該掌吏,則答以盡數出去云。再三招之,終無一人來。臣於是,捉囚爲頭吏,旋聞與凡吏有異,卽爲放送矣。今重臣盛加慍憾,至於陳疏自嫌,責臣以朝廷事面。如臣疎迂,顧何能盡加gg知g朝廷事面?而曾在喉院,熟聞前例,捉囚執吏,亦多有之。未聞其時首堂,以此陳疏。今臣則不思自己人職之微,妄恃本廳直囚之例。大犯重臣之怒,有此互辨之擧,羞愧之極,咋指無及,但所可慨然者。臣與重臣,平日相親好。日昨公坐,已以此與之相酬酢。則顧何必尙今藏怒,終至於陳疏而後已乎?雖然,職臣之故,致使掌賦之重宰,引嫌乞遞。臣之不安,有不可言,仍冒其任,萬無是理。伏乞聖上,先將臣所帶營建堂上之任,亟賜變通。仍遞臣水曹本職,以存事面,俾靖私義,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戶曹判書金若魯疏曰,伏以臣之冒當重任,已半年矣。才鈍而無所通變,性滯而不能周旋。汎應則財竭,節損則怨生。誚責四至,應接無策。早晩狼狽,臣亦自料。日昨營建廳宰臣,以坐起房堗之不煖,忽地督過。替囚執吏,惜乎,宰臣雖甚怒,獨不念朝廷事面也。其間得失,自有傍觀,臣不必呶呶爲說,以益其恥。而古語曰,自侮而後,人侮之。苟使臣平日事爲,有能見重於同朝,則其所相待,豈如此哉?滄浪纓足,臣固自訟。所遭無前,困阨甚矣。靦然仍據於崇班,已無是理。而大宴隔宵,不敢引伏。今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命罷斥臣職,以爲不勝任者之戒,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辭行公。

○戶曹參判魚有龍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墳山,在於高陽地。而職事所縻,久曠省掃。霜露之感,歲暮益深。而矧今奉命出疆,期日漸迫,瞻望松楸,自多遠離之懷。玆控微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俯賜恩暇,俾得往省於未發行之前,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陳往省焉。

○修撰魚錫胤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眷祐聖躬,寶算靈長,克配先休,禮遵耆社,旣奉萬年之觴,上壽東朝,勉循百僚之請,旋開法宴。此誠帝王之盛事,國朝之稀慶。雖在喑聾跛躄,莫不舞蹈康莊,況臣身逢佳會,職忝邇列,幸霑需雲之澤者,區區欣忭,寧有極哉?昔晏子戒其君曰,先王無流連之樂。古之人,每當歡娛之際,輒思流連之憂。而怵惕反顧,不敢自肆者,蓋以憂患之餘,必啓亨泰之福。宴安之極,易招亂亡之禍也。嗚呼,我朝三百五十有餘年,玆事至殿下,而凡三覯焉。況媲美先朝,致悅太母,歡慶洋溢,樂事繁會。則玆誠聖人以喜爲懼居安思危之日。而乃殿下不待群下之言,已自警動于中。盛禮纔畢,特命樂師,歌唐風好樂無荒之章,以寓抑戒之意。仍令貳極聽焉。苞桑之計,燕翼之謨,藹然於辭旨之間。倘所謂一言足以興邦者,其不在是耶?雖然,臣伏見昨日傳敎下者,追念甲午,聖心悲慕,僾然有繼述先美之志。與宴諸臣,孰不欽仰?而考其歸趣,殊未有大段奮勵之實。噫,今日繼述之急務,豈但止於錫宴耆臣而已耶?臣敢因聖敎,而略陳愚悃,惟聖明垂察焉。臣竊念帝王之盛節,毋過於繼述先王。而繼述之道,有在天者,有在人者。凡世所稱壽貴福祿,難容智力者,在乎天,而繼之實難。德業功烈,可效可師者,在乎人,而有可企及。今我殿下,聖孝罔愆,景貺川至,海屋遐籌,誕紹寧考之耿光。則其在天而難者,殿下旣繼之矣。至若寧考之盛德徽規,垂裕後昆者,卽殿下家法,而有可企及焉。則凡所以推明謨訓,紹述志事者,其可不惕念乎哉?臣嘗聞諸逮事老臣之言,我先王於庚寅辛卯之際,志氣淸明,治道方隆,三晝講筵,五日賓對,不懈益勤。其他修明政刑,振肅綱維之道,蓋視初服如一日,而一未嘗以衰老自處焉。嗚呼,大哉?聖人體乾之德也。噫,殿下之今日,卽先王之辛卯也。奈之何近年以來,殿下漸有倦勤之意。事爲之際,殊欠邁往之氣,絲綸之間,屢發吾衰之歎,懍懍然有癃老人氣象。其所以黽勉應物者,不過因循常例,挨過目前。而至於奮發大志,聳動群聽之擧,絶未有焉。故擧世觀感,相率而爲姑息苟安之道,而靡靡然日趨危亂之域。嗚呼,今日國事,比先時,此時又未知落下幾層。世道漸汚,國綱益紊。天怒於上,民怨於下,累卵重棋,不足以喩其危。則雖使殿下,淬勵振作,勇於有爲,尙懼不及。況以倦怠之意,退縮之志,將何以救此焚溺之勢耶?言念及此,不覺心寒。而其於繼述之道,亦豈不有歉乎?自三代以下,言繼述之美者,無過於周之文、武。蓋不但以其年壽之相等,所貴者實在丕顯丕承之烈也。伏願殿下,自玆以往,惕然動心,怵然興慕,奮發乎志氣,展拓其規模。益篤典學,而莫謂精力之有所不逮。頻接臣工,而無曰酬應之有妨靜攝。祛意必之私,而本源澄淸,恢聽納之量,而言路開張。風俗之迂下者,思所以激勵之,紀綱之頹弛者,思所以振刷之。凡於施措之間,一以勇往直前爲務,而切勿以衰薾怠弛之色示焉。則不惟治化丕變,邦命維新。於昭陟降之靈,亦必悅豫於冥冥之中。而眷顧陰騭,百福是將,聖壽無疆,如岡如陵。而躋群生於春臺壽域之中矣。我聖后善繼善述之美者,其有大於此者乎?臣昨者猥隨諸臣,冒進前席。迫暮悤遽,未發一言。默默退歸,愧懼徒積。敢陳瞽說,以備贄御之箴,惟聖明憐其愚而察其忠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是矣。當留意焉。

10月10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趙榮魯陳疏受由。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式暇。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雷動電光,雨雹狀如豆。

○尹光毅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旣已承諭藥院之批,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時無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譜略》張有下敎者,草本若已謄出,則除擇日,今日內具細仗鼓吹,依御覽例入之,若未謄出,則謄出陪進事,分付本寺。

○尹光毅,以纂輯廳郞廳,以大臣意啓曰,郞廳徐志修,違牌罷職,本廳事役緊急,卽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副司果徐志修單付。

○趙明履,以改修都監儀軌廳郞廳,以都提調意啓曰,本都監儀軌,今已修畢,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進宴廳言啓曰,傳曰,進宴廳堂上以下,依例書入事,命下矣。堂上以下員役工匠等,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以禁衛營言啓曰,各軍門外中日沒技人,啓稟給熟馬事,曾有定奪矣。今十月初九日,本營軍兵等番中日時,領軍哨官韓萬傑,柳葉箭貫一中邊四中沒技,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進宴之日,綸音特下,以保民濟民孜孜講究之意,有另飭備局之敎矣。今此邦慶,實爲曠古。與民同樂之盛意,溢於辭旨。而臣等愚昧,無以對揚休命,不勝惶愧。第以最關民隱,爲今急務者,數條略陳焉。今年諸道農形,雖云少稔,而許多舊逋,一時竝徵,則實爲難堪之弊。民不願豐之歎,良以此也。當此中外歡慶之日,宜有別般廣蕩之惠。諸道壬戌以前,各年各樣舊逋,一竝限明秋停退,以爲少紓民力之地。近來外方病民之事,莫大於諸道營門料辦給債之弊。事旣涉於聚斂,害亦甚於浚剝。自今一切痛禁,如有犯者,勿論道臣、帥臣,隨現重究,斷不饒貸事,嚴加申飭。數年年事稍優,不可不趁此時,豫講嗣後之策。守令自備穀,依近例另飭擧行。待成冊報來,明施賞罰爲宜。良役査正,旣已了當,太減之數,自可有補於歲抄簽丁之用。逃故闕額,一一充定。而此後如有侵徵隣族,或仍存汰額之患,則京外當該官員,各別重勘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西平君橈疏曰,伏以東朝稱觴,聖孝克伸,法殿受宴,春宮侍歡,盈庭獻祝,帀域均慶。臣於此時,猥膺進爵之重任,仰瞻壽觥之親御,區區聳忭,有倍恒品。仍念臣衰病淹痼,豈敢復膺使事之重?而義在往役,黽俛gg黽勉g承當,不敢爲辭遜之計。出疆之期,且不遠矣。臣高祖母靜嬪閔氏,曾祖父孝愍公仁城君臣珙,祖父忠孝公海原君臣健及父母墳山,俱在於楊州地同麓。月前蒙恩由,幸伸情私。而今番遠出,益切霜露之思。玆敢不避煩瀆,仰籲宸嚴。伏乞特賜數日之暇,俾得陛辭前往省,不勝幸甚。臣之奉使命,今且五遭矣。生逢聖際,絲毫無裨,蒙被眷知,恩大命微。萬里之遠,走赴如騖。前後未嘗敢以道途爲勞,死生爲念。而今則病隨年加,精神筋力,耗弊殆無餘。所冀憑藉王靈,得以無事往還。而至於親近左右,隨事護將,必須有其人。臣旣命窮,纔失壯子,他無可以率去者。擬欲以南原君臣𪳣帶行,而亦不敢擅便,輒此援例陳聞於疏末。伏願聖明,亟加諒許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是矣。頃因大臣陳達,有定式矣。卿其依所陳往省焉。仍傳于趙明履曰,靜嬪墓及王子墓拜掃時,澆奠床備給。

10月11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式暇。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趙榮魯呈辭受由。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一員未差。假注書鄭恒齡仕直柳脩。事變假注書李益普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雨雹。

○趙明履啓曰,來十六日儒生殿講日次,而還御擧動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今日晝講爲之。

○《璿源譜略》進覽後,小紙書下于趙明履曰,甲子秋,拜靈壽閣入耆社,冬奉東朝觴,會群臣宴。仍下敎曰,以此書之,直爲正印。

○又以小紙,書下于趙明履曰,秋字下,書九月二字,冬字下,書十月二字。

○又啓曰,雜科覆試,憲府則掌令洪得厚,旣已進去矣。今日則與持平閔光遇,因呈辭單,他無進去之員。掌令洪得厚,持平閔光遇,竝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都承旨徐命九,右承旨趙明履,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啓曰,前月之雷,已是時候乖常之大者。而至於今月,正當閉塞之令,其去收聲之節益遠矣。而俄者風雹之時,雷電又作,轟轟閃閃,久而未已。其爲變異,蓋非前日之比。臣等相顧失色,誠不勝凜然戒恐。況以聖上畏天憂災之誠,其所驚惕者,倘復如何?臣等於前日之啓,旣粗效愚妄之見。使今有言,不過如磨驢之踏舊迹,亦不必每每煩瀆,有若備數之爲。而第念前日之啓,猶有未畢其辭者,請復陳之。夫天人有上下之別,其間固若懸絶而不相干。然所謂天者,理而已矣。斯理也。流行昭著於日用事物之間,無時不有,無處不在。故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又曰,妙用顯行,隨處充滿。人主誠能一心體道,凡於動靜云爲,接待酬應之際,頭頭順理,件件當理,是則所謂合天也。如或有背理乖理之事,錯於其間,是則所謂違天也。合天違天,只在目下至近之地,不必求之杳杳之高,漠漠之遠也。故在昔唐、虞、三代之書,都兪吁咈之言,動必稱天。有若皇皇上帝,監之在前,聽之在傍。古人之明於觀理,誠於體道,有如是矣。臣等未知殿下於動止語默,喜怒愛惡,褒貶賞罰,用捨扶抑之間,所以處之者,其果一一當理,合於天心否乎?卽是而察之,則上天丁寧告戒之由,庶可以默會於淵衷,而有不待群下之一二言矣。抑又惟念,君師之責,不出乎治敎二字。而所謂治敎,不出乎使人保其本心。復其常性,蓋無往而非順理合天之事也。故先儒之論治道,不過曰明天理正人心。而如管仲,伯者之佐,亦知四維不張,爲亡國之本。臣等未知今日世道,其可謂四維張乎?天理明而人心正乎?殿下所以治之敎之者,其果順理而合天乎?嗚呼,士夫守分,蔑蔑無聞。讀書種子,幾盡滅絶。千奇萬怪,暗地閃忽。己私物慾,奔馳橫肆。風俗習尙,比諸數十年前,不啻落下十層。而廈氊講討,未見有振作挽回之術。卽是而求之,亦可知仁愛之示警,不無所由也。苟殿下潛思深究於燕閑靜寂之中,默驗洞察於人物事爲之際。於是焉惕厲奮發,實心圖回。使夫存心治身治世敎人之道,一循乎理,而動合於天。則聖德益臻乎光大,世道可變爲平泰。而今日之雷異,適足爲熙隆之一大幾也。伏願殿下垂察焉。臣等忝居近密,不勝眷眷之忱,惶恐敢啓。答曰,已視懍惕之意,其勉者猛省焉。

○備忘記,傳于趙明履曰,以予涼德,臨御其幾十年。而政不下行,德不下究,心常恧焉,若隕淵谷。而豈徒此也?經幾番艱辛,精神已耗,方寸已竭。俄者所量,顧面之間,已爲遺矣。纔聞其名,纔觀其人,更侍前席,莫知某人。人之做事,專在方寸精神。而若此之故,國事日弛,百度日解,奚待蒼蒼之勉飭乎?噫,旋顧國勢,無一可恃。顧今世道,只自興嗟。惟此一心,專在追慕。追惟昔日,心鬱若墜。感慨時象,徒自悶心。于今所依,其惟元元,于今所恃,其惟元良。時氣不調,冬夏違度,于今之異,可謂凜惕,此何由乎?專由否德,凜然悚然,食息奚便。噫,大小群工,莫曰涼德无能,精白一心,乃心國事,濟我元元,上答垂勉。近日之擧,雖因淺孝,觀其外面,近乎豫大。愛日愈切,氷炭交中。嗟彼小民,豈知予意?雨暘弗調,徒自悶悶,强起引對,竟夕涔涔。若此而何能做國事?何能濟元元?臨紙手寫,寫一行而遺次行。心憊手麻,僅僅畢寫,今乃下焉。噫,彼近臣,其豈量哉?嗟,我喉院儒臣,雲霽卽勉,予則凜惕之心,猶熏于中。弗敢忍恧揚揚,略採精神,示予悚凜之意,咨大小群工,咸知予意。

○趙明履啓曰,今日晝講,知事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應頉外,知經筵徐宗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履曰,今日晝講停,儒臣持冊子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纂輯廳仕進堂上,持冊子卽爲入侍事,分付。

○趙明履,以校正廳言啓曰,昨日備忘中,《譜略》張有下敎者,草本若已謄出,則除擇日,今日內具細仗鼓吹,依御覽例入之。若未謄出,則謄出陪進事,分付本寺事,命下矣。《國朝御牒》及《璿源譜略》中草,今已正書。當經睿覽後,《譜略》則當爲付板入刊矣。當日依前例,本廳堂上郞廳、校正官,俱儀仗陳鼓吹,竝陪進于崇政殿。承旨請承傳色,由正門捧入矣。依例擧行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履曰,宗簿提調陪往,日已晩矣。使之從容入侍。

○尹光毅啓曰,吏曹判書閔應洙,以亡妻歸葬事,今方出去利川地。而所授守禦使密符,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帶往來。

○傳于趙明履曰,當此經費竭焉之時,宜乎顧焉?特寢九營繕,以示惜費之意。

○傳于朴弼載曰,待開門,備局日次爲之。

○李世泰在外,代柳脩爲假注書,南鶴老改差,代李益普爲事變假注書。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初十日校生崔泰亨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張虎成,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庭試文武科殿試,曾以今月十六日推擇啓下矣。同日與還御擧動相値,庭試殿試及放榜吉日,不可不差退。故更令日官推擇,則殿試今月十八日,放榜同月二十八日巳時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一日武官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落點單子,時未啓下,晝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我聖上大德,必得踵西樓之徽躅。孝思不匱,奉東朝之至歡,親臨法殿,聿開禮讌,貳極上壽,百僚陪筵,慶溢家邦,惟均動植。如臣癃賤,猥叨進爵之任。威顔咫尺,奉獻萬年之觴,榮忭之極,殆不覺手舞足蹈。餘懷耿耿,歷日靡弛。乃者備忘之下,鞍馬賜給之命,遽及於臣身。顧臣霎時之執役,元無絲毫之可記。聖恩雖出於飾喜而志慶,臣心實愧於無功而受賞。臣於是,安得爲晏然冒承之計乎?玆敢略陳微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明,特念嚬笑之可愛,亟命賞賚之收還,以重恩典,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乃舊典,卿其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昨日,雷電之變,又發於純陰之月。而兼以疾風雨雹,景色愁慘。何天之警告,若是其愈往愈切也?臣誠驚悚震隕,隱憂永歎,罔知所以爲計也。今日世道之至此,國事之至此,天譴之又至於此,罔非臣十年負職之罪。況臣衰耗已甚,疾病已極,雖欲自效於奔走簿書,而亦知其必不可堪矣。徒以重任虛縻,將焉用哉?惟聖上勿拘常例,俯諒血懇,亟許鐫免,以幸公私,千萬至禱。臣於前箚,略陳勉戒之忱,至承猛省之敎。而爲今格天弭災之道,亶不外於殿下之一心,更願益加省察而勤勵焉。近日筵對久曠,廟務多滯,其中亦有緊急當稟者。聖候雖方靜攝,而若於少和之日,延接便殿,俯賜諮訪,則豈勝幸甚?且臣叨參進爵,已深榮幸。而鞍馬蒙錫,實涉濫褻。片時將禮,有何可記之勞。特命還寢,俾恩典常重而賤分安,亦區區所大望也。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於下政院之敎,此由涼德,方深懍惕,於卿何有?箚勉若此,其宜猛省。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此乃舊典,卿其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今日雷電之災,極其非常。前月之雷,猶可諉之以不至純陰,而今月則群陽已剝盡矣。其爲可驚可愕,又非前月之比。噫,今我聖上,履盈成之會,勵一初之政。而顧於此時,災異荐疊,未知天心,何知癉怒,而譴告至此耶?災不虛生,必有所召。而人主一心,萬化之源。則修省消弭之道,臣不敢不深有望於聖上也。向於遇災之日,幸蒙賜對,愚不自量,敢有陳勉。聖上諄諄賜答,以量未弘爲敎,此誠聖人親切反己之言也。臣固不勝欽歎。而古人云,克己須從性,偏難克處克將去。又云,知得如此是病,便不如此是藥。聖量之未弘,旣自知之,則宜有以益懋開廣,深自謙虛。不徒勉之於方寸,又必示之於事爲。前後以言被罪者,勿論其言當否,量加疏釋,以示悔悟曠蕩之意。仍復延訪群僚,責躬求言,以講消災之策。亦於古人學進量進之說,深留聖意。頻接儒臣,討論經史,使緝熙之工,毋或間斷焉。仍念臣之所叨,卽古所謂燮理之職。災沴如此,理宜策免。況臣纔經死疾,神氣尙未復舊。雖欲自力奔走,少效報答,而終恐不免顚仆,以誤國事。竝乞聖慈,亟賜斥罷,改卜賢德,以幸私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於下政院之敎,此由涼德,方切懍惕,於卿何有?箚中陳勉,當體勉焉。而其放釋之請,旣諭於憲臣之批矣。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殿下,年彌高而德彌卲,道益崇而志益勵,是宜天心悅豫,休祥沓臻。而九月十月之雷,間十日而迭作。夫九月則猶有未剝之陽,十月則純乎陰矣。轟燁之發,何爲而然也?殿下聖明,實無可以見謫於天者。而但任用非人耳。臣以無狀,待罪揆地,無一事仰裨聖治。自數愆,尤不勝其多。良役,爲徹天之民怨,而臣不能救之。黨論,爲亡國膏肓,而臣不能醫之。才賢淹滯,而臣不能振之。貪濁橫流,而臣不能澄之。造言語交構搢紳者,臣不能靖之。布機牙傷害人物者,臣不能乖之。場屋之奸竇百出,而臣不能塞之。士夫廉隅都喪,而臣不能愧之。甚至於抗君父而恣胸臆,傷殿下平明之理,亂殿下貽燕之謨者,臣不能黜之。受人主股肱之托,而不忠如此,臣自知罪,天其可欺乎?然則召今日之災者,臣也,非他也。此皆臣眞情實事,非敢塗飾虛辭,以應策免之故事而已。伏惟聖明,赫然照臨,治臣罪臣,以謝天譴焉。仍竊惟念,天旣有非常之災,殿下亦必行非常之擧,然後可以感天心而回天怒。臣不敢知殿下,將何以處此也?今日輿言皆曰,言路不通。夫殿下有拜昌之德,而言路之不通,實如言者之言,此其故何哉?前後言事者,類皆挾雜黨私。殿下燭其微隱,如視掌,故輒必流放之,不與同中國。此殿下至公血誠之發,非有私惡而然也。然言者之肝肺,人未必盡知。而竄配之聯翩,反駭於聽聞。於是,緘默成風,言路頓塞。是皆言者自塞之,非殿下塞之也。而讜諤之不聞於紸纊則蓋久矣。嘉言伏而國不亡者,未之有也。嗚呼,可不懼哉?夫雷者,所以振幽蟄而通萬物之情者也。殆天欲以是警之也歟?伏願殿下,穆然深思,廓然奮發。前後言事被罪者,無論罪之輕重,一竝疏釋,以鼓唱士氣,然後渙發德音,以求四方之言,則必有以嘉謨嘉猷來告者。此所謂行非常之擧,以答非常之災之一道也。臣不勝懇誠激衷,冒萬死以聞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旣諭於下政院之敎,此由涼德,方切懍惕,於卿何有?箚勉者宜體自勉。而放釋之請,旣諭憲臣之批矣。卿須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校理李昌壽,修撰魚錫胤箚曰,伏以嗚呼異哉,今日之雷變也。夫雷之收聲,在於仲秋。過是而雷,何莫非災?而至於孟冬,則天地閉藏,純陰方極。雷在此時,其爲災也,尤憯矣。九月之雷,固是驚愕之甚者。而今玆之異,又何爲而發也?天道玄遠,固難測度。而人君事天,如子事父母,父母怒其子,爲子之道,必起敬起孝,以期底豫而後已。父母怒之,而爲子者恬然晏然,則父母之怒益加矣。父母益怒,而終若無所敬畏,狃於怠忽,則是自絶於父母,而父母始乃不子之矣。向者雷異之時,殿下引接臣隣,痛自剋責,其所以恐懼修省之意,丁寧惻怛於絲綸之間,有足以感格天心,轉災爲祥。而不出十數日,天乃繼出變異以示之。前後警告之勤,不啻若諄諄而面命。臣等聚首愕眙,實莫曉其由也。殿下於此之時,若不惕然改圖,大奮發大振作,以答上帝之仁愛,則天將棄殿下,而不復戒告矣。豈不大可懼哉?噫,今日國家,朝綱日紊,世道日壞。言路杜塞,黨習橫流。可憂之端,固非一二。而臣等平日耿耿于中者,尤切於聖學一事。故今當警懼之日,略陳憂鬱之悃,惟聖明垂察焉。臣等竊念古之聖王,生質雖極純粹,德美雖極隆盛,而不敢以此爲可恃,必孜孜乎講學之功者,非徒資口耳而務涉獵也。蓋將以開廣知思,修正身心,以爲措諸事業,平治天下之本也。苟或外應文具,內無實效,則雖日閱千紙,心涵萬軸,徒爲觀聽之美,而無益於爲己之要也。況義理微妙,而沈灌之功,有所不足,年華晼晩,而奮勵之志,漸不如初。則前雖有眞積之功,終不免爲荒廢之歸矣。可不戒哉?伏惟我殿下,聰明睿知,挺秀千古。凡所謂貨利聲色,馳騁弋獵,人主之所以爲憂者,一無所好焉。獨典學一念,夙夜靡懈。嗣服以來,所講之書,殆前古帝王之所未有也。群下欽歎,庶幾乎緝熙光明之盛也。奈之何,比年以來,此志漸衰,開筵甚稀。以一年計之,則法講不過五六,召筵只是十數。臣等名爲講官,叨塵經幄,直廬永夜,抱卷延佇,冀幸有引接。而咫尺螭陛,如隔弱水,徒竊寵光,虛守館宇,撫躬慙懼,若無所容。向來一再開筵,實出於半年久停之餘。講官自詑以殊榮,同列指以爲盛事,或望仍此而有頻接之命。而其後又不免漠然也。此由於臣等無似,荒疎陋劣,不足以仰裨萬一。而在聖人日新之日,亦豈無寒曝之憂哉?或者聖意以爲,前日所講,不爲不多。今雖倦休,亦足受用云爾。則臣等死罪,竊謂其不然矣。凡講學之功,接續爲貴。雖使盛年所得,旣富且恃,晩年工夫,厥或間斷,則其初也若存若亡,其久也日遠日忘。不惟竿頭之步,無望更進,九仞之功,亦將隨隳矣。今殿下政宜策勵聖志,益懋時敏,以收桑楡之功,以臻昭曠之域可矣。又何可以前功自安,而不思所以進修耶?伏願殿下,因玆警懼之會,而益篤典學之誠。無謂聖道之高遠,而自甘退縮。勿以春秋之遲暮,而遽懷怠倦。每於聖體康泰,日候晴溫之時,頻御經筵,復於淸燕之暇,時賜召對。而亦望簡其禮貌,減其板數,惟以反復討論,沈深釀郁爲務,使聖賢之可以爲法,狂愚之可以爲戒。與夫興亡得失之迹,瞭然於心目之間,則善心自然感發,逸志自然懲創。動靜語默,無頻復之悔,政刑風采,有丕變之效。而古人所云堯天舜日,廓然澄淸者,庶可見於今日矣。豈不休哉?伏乞深留聖意焉。答曰,已諭於下政院之批矣。

○掌令尹光天疏曰,伏以昨者,日吉辰良,稱觴東朝,聖孝彌光,法殿御宴,百僚咸造。此誠帝王之盛事,國朝之稀慶。凡我含生,孰不忭蹈?念臣曾在先朝己亥,忝居堂后,獲瞻耆社盛儀。于今二十六年間,攀髥餘蹤,復覩殿下追武先休,歡忭頌祝之餘,不勝追感。伏想聖孝出天,尤切感慕之情。仍伏念臣本以羈旅之蹤,且又僕遬癡獃,旣非需世之用,只以質直無黨,血忱愛君,欲平生自守自勉,指天而爲正。上年之冬,竊伏田廬,適見雷異彗孛之災,追聞洛報。殿下無責躬求言之事,群臣無進言勉戒之擧,已而皇天不復有警告。臣遂仰屋發歎,以爲天災之後,君臣上下,一味恬憘,不事修省恐懼,天又恝然視聽,仍絶戒告,此乃不祥之兆也。乃者秋氣收藏之後,天復以非時之雷,儆我殿下。其庶幾乎我殿下對越之誠,有以不遠乎?彼蒼示以謫譴,而勉其修省也。殿下乃於親臨科榜之時,適値雷變。玉色不怡,命相臣出外序榜以進。伏想殿下方寸之間,已有六事自責之念。雖由此,殷王不異矣。近密之啓,玉署之箚,相繼而進,語頗剴切。殿下俯賜溫批,若將體念。臣於是,歡欣感激,不復知天災之可驚可懼,而惟幸我殿下一念之善,足以仰副乎天心。群臣亦皆惕然改圖,以助我殿下太平之象。自此將開消弭之方,何足論乎?臣忝居臺閣,亦安得無一言仰裨於聖念啓發之時乎?方擬以一疏,仰勉答譴。而今日雷異又發,比前有加。天必眷顧我殿下者益切急,而責今之居臺閣以不能早言者也。臣實惶怖戰慄,未暇點檢文字,罄盡肝膈。伏願殿下,恕其僭妄,俯加省察。天道幽遠,災異之應,臣不敢妄度而的指。請就當今最可以召災者言之。夫亡國之事非一,而好朋者必亡,漢、唐、宋之末弊可驗。在漢延熹,黨禍大作,襄楷上疏曰,皇天不言,以象設敎。今大雨雷電,臣作福作威,刑罰急刻之所致也。漢興以來,拒諫誅賢,未有如今者也。慷慨累千言,以冀其君之感悟,卒不能救。而黨禍愈酷,國遂以亡,及唐穆、敬之間,牛、李傾軋,轉成大禍。文宗至發去河北賊易,去朝中黨難之歎,惜乎?如不能知黨禍之亡國,已如知之,何去之難。人主苟能察其賢邪之分以進退之,特一擧措間事,何憚而直爲此懍懍耶?于時皇天,棄唐久矣。數十年之間,無一災警告,諸史可知。司馬公論此曰,君子小人之不容,猶氷炭之不可同器而處也。然君子進賢退不肖,其處心也公,指事也實,故謂之正直。小人反是,故謂之朋黨。若人主有以辨之,則朋黨何自以生哉?文宗不能察賢否而進退,乃怨其難治,是猶不種不芸,而怨田之蕪,旨哉言乎?若使溫公,生乎文宗之世,以此言勉之,而文宗受之,則唐豈以黨禍而亡哉?至宋元祐、紹聖之間,君子小人,雜進於朝,互相攻擊,其爲朋則一也。而爲公爲私,則豈不如白黑之易見乎?宋君不能明其用舍,嚴其黜陟,始則顚倒錯亂,終則苟且調停,卒不免於君子道消小人登庸。至於南渡,而社稷丘墟矣。尤可痛者,安石,爲小人之黨魁,而乃敢以三不足之說,蠱惑時君,爲宋亂之厲階也。嗚呼,漢之黨,尙風節。故雖政亂於上,而人猶畏義,有不爲。唐之黨,趨勢利,故唐亡,無節義之可稱。宋之黨,守名節,故雖衰微播遷,陸秀夫、文天祥輩,猶能與社稷同亡。爲人國家者,可不知其源而防其漸哉?臣每讀史,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此也。今我國朝朋黨之禍,已數百年矣。積漸於小,滔天而後已。言之於悒,比之前三國,其禍愈烈。其所救之之道,奚但救焚而拯溺哉?幸賴我殿下臨御以後,痛加懲毖,卄載苦心。惟以破朋黨而建極,爲第一義。雖其間設施處置之道,有未盡合乎道者,要之不失乎去偏係,而消融蕩滌而欲同之乎?同寅矣。此漢、唐、宋中主之所不能影響者。論其治體,則可謂已一變而至魯矣。若能又一變,則庶至於道矣。然而設施處置,旣失其要,群下之所以奉令承敎者,皆無見識。只知承時圖利,不憚負殿下而壞世道。假我蕩平,成其己私。使殿下一視之心,終歸於虛文。而不能上協天心,可勝歎哉?殿下所以消融蕩滌,同歸寅協者,蓋念色目之爲害於世道,而有不暇克盡辨別者,亦所以欲成其事功也。而蕩平之流,又成一黨,只受爵祿。而不思寅協之心,外雖詡詡笑語於朝端之上,內相狙伺排軋於幽暗之地。苟論其心,殆甚於好黨,苟論其害,實倍黨習。臣切痛之如此。而其可謂之建極而協天乎?臣小習兵家,請以兵喩。軍井未達,將不言渴,軍幕未設,將不言倦,此言得衆心也。一軍之中,猶尙如此,況一國乎?方今士類失職,人才沈屈。而廟堂之上,不思所以拔淹振滯之道。惟親己者,是先是急。外而膏腴之邑,內而華顯之職,非廟堂之姻婭至親,不得與焉。此豈殿下建極之初心哉?廟堂之得君行政,如彼久專,其所擧措,反不如一兵家者流,可勝歎哉?由今之道,欲行建極之治,臣惟見其有害而無益也。竊計殿下之臣,皆世受國恩,豈忍壞破殿下之事者哉?但牽於事勢,無識量,不能以道事國。故其做事草草庸碌,自就偏私耳。殿下非不知此,而以爲非此,小康亦難致。姑與謀國,臣恐此非經遠之道也。諸臣誠能以殿下之心爲心,血誠奉公,臣之所謂又一變而至於道者,豈讓乎他人乎?臣愚死罪,以爲殿下之建極之治,特一反手間事耳。殿下誠聽臣之言,用臣之計,與諸臣謀之。各自克祛私意,務恢公道。愛憎好惡,一切不着於胸裏。旁招俊乂,布列朝廷。惟彼逡巡退伏之類,亦將彈冠而起,奔走率職,何患乎?國無人焉,何憂乎?比周之害國乎?嗚呼,殿下卽祚以來,所亡碩輔,凡幾人矣。區區士類,天下固已傷心。而存者或退伏田野,講究道學,或優遊山水,進退無憂。國有大慶,足不到輦轂之下,君有過失,口不出匡救之言,此非果忘者。而今皆如此,是誰過者?若言其人,則李縡、李夏源、金鎭商是也。古語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殿下以苟同者十輩,易此一人。國其庶幾,其所以招致者,在殿下政令間處置之得宜而已。在諸臣輔合之以正而已。若復象恭言違,梗我殿下建極之化者,誅殛之罰,無所饒貸。公心做事,助我殿下平平之道者,共享福祿。人情不甚相遠,誰肯辭寵利而就罪罰者哉?然則天心悅豫,休祥滋至。三百年社稷,鞏固如盤石。君臣垂美名於竹帛,愚蠢小臣,亦當歌詠太平,得爲唐、虞之氓,豈不榮哉?夫言路者,國之命脈。言路絶而國不危者,未一有也。其害殆有甚於黨禍。歷觀前古,漢、唐、宋之不能救黨禍者,率由於言路之杜絶。今日言路之塞,不啻若陳蕃、李絳、范純仁三人被譴之日。其時之禍,今可立待也。臣每念及於此,便覺毛骨竦然。殿下雖已成建極之治,若言路不開,則不能保其治。況治化未成,言路先閉乎?殿下之前後罪言者,非止一再。而皆由激惱於治不從欲,過疑其言之梗沮,用罰過中,一斥輒不復,以有限之人,資無已之罪。臣恐自此,居臺閣者,不復爲殿下出一言,各思保身之策。殿下雖或有過失,何從而得聞?大禹聖人,猶拜昌言。言之者,豈賢於禹哉?誠以其言,不悖於理,故優容而來諫耳。殿下自度聖德,孰與大禹?摧折言者,使昌言,不得繼進。假令獲罪於殿下者,自當其罪,昌言則無繼進之路矣。可勝歎哉?且臺閣者,殿下之耳目。與宰相,爭是非於殿陛之間,乃其職。今殿下旣厭薄言官,疑阻其心,每一疏入,輒就大臣而決之,此非擧措之得宜者。此法一行,言者不畏忤旨於殿下,先慮見非於廟堂。瞻前顧後,罔知措辭。大臣亦安意受之,未下批之前,先論得失,獨不能少須臾以俟下批,爭其是非耶?昔者魏相白去副封,可謂深得宰相之度,而不輕臺閣之體矣。惜乎?今之大臣識慮,不及魏相也。此弊不去,臣恐廟堂有權重之歎,將不知稅駕於何地也。臺閣之見輕如此,故讜言正論,不復有發。殿下之輕視臺閣,無復餘地。一言忤旨,輒加以罪罰。設鞫栫棘,視同尋常。禁錮廢棄,不少留難。此實前牒所無之事也。臺閣旣許以論人,則苟其事之可言,除非世所共知之嫌,無不可言之義。而今殿下不究其事之是非,先索黨目,若涉異己者,疑以黨習,罪以伐異,此豈非大段窒礙者乎?試以近日事言之,朴致隆之論兩銓,李師祚之攻銓地,其被罪固有輕重。嚴敎先及於黨習,信如聖敎。師祚攻鄭錫五,致隆擊尹汲等,然後方可以得免乎挾雜。而被異己者之所攻,勿論其得失耶?伏願殿下,凡於論人之際,必先究是非,勿拘其色目。拘於色目者,亦所以啓偏係之端矣。大凡殿下之罪罰言官,每在於激惱之時,已非物來順應之美。而罰已行矣之後,猶靳解霈,竟日風霆,豈盛世之美事乎?臣恐此亦召災之一段也。昔我肅考,德竝天地,時或有竄逐之事。而若遇天災,便下疏釋之命,以敬天威。臣每欽仰如天,以謂子孫萬世繼述之道也。《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形gg儀刑g文王,萬邦作孚。猗歟肅考,周之文王。殿下若欲敬天,必法先王。殿下之前日竄言者罪言者,未知其幾人。而臣愚以爲,勿論彼此色目,苟不干於名義者,一竝疏釋,深陳旣往之悔。使爲殿下耳目之官者,有以仰殿下含弘之量。始得明目張膽,刺口盡言,復覩牽裾折檻之風。殿下之臣,或有不體建極之治,欲肆黨習於幽暗之中,異其心口,以欺殿下者,畏殿下之耳目,不敢放恣。衛、藿gg霍g之功,當復如何?惟彼視聽之天,豈有可怒而垂警者乎?向日玉堂諸人之御筆沫去,實非大聖人所作爲。臣以爲亟賜反汗,以光聖德,實羲、文風雷之義也。朴聖源之啓,誠萬萬疎妄狂率。而若其不道之心,斷斷必無。吳光運之言,誠得其本情矣。臣方以言官,不能言。而光運先言之,臣實愧赧。昔宋蘇軾見范公疏,遂署名其下。臣素不識光運,恨不能早知其封章,署名於疏下也。臣之族祖故參判臣尹鏶,當孝廟庭鞫故大司憲臣兪㯙時,乃敢叫閽力爭,終能感回天聽。臣負家庭之遺風,趑趄不言,呼唱道路者,今幾日矣。誠無以自立於天下矣。伏乞聖明,亟將臣身,先正不早言之辜,復責忝家聲之罪。臣雖陷伏墨刑,實所甘心。臣無任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示下政院之敎,其條勉是矣。可以勉者,其宜猛省。而于今自勉飭下之時,事關時象者,嚴其隄防,何可弛也。勿辭察職。

○甲子十月十一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尹光毅,侍讀官李昌壽,檢討官魚錫胤,假注書鄭恒齡,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同爲入侍。進伏訖。昌壽讀,自吳王以其子爲太子,止立皇后郭氏。錫胤讀,自初吳王遣于禁,止□。恒齡讀,自黃初三年,止民安食足而後用之。昌壽曰,吳張昭之言善矣。爲人臣之道,責難於其君者,當以堯、舜爲期望。雖當戰伐之時,猶以堯、舜陳前,此猶可觀。上曰,所陳者善矣。錫胤曰,吳王臨糟臺之言,無可言者。一聞張昭之言,默然罷酒,有顚倒氣象。上曰,此所以爲帝王也。昌壽曰,用賢畜衆,此所以能成割據之業也。光毅曰,無此則豈可三分耶?用賢畜衆,是所以相持也。上曰,權能用人,豈不能相持耶?錫胤曰,諸葛亮與法正,好尙不同,公義相取。東征左次之後,至思法孝直之不在,好尙不同,猶以公義相取如此。此所以爲亮,而可見武侯平日至公血誠處也。此語可使今日朝廷之臣知之。光毅曰,今世若有此道理,則豈有憂乎?上曰,武侯曰,孝直若在,不使主上東征,亮則不能諫,而乃思正耶?光毅曰,先主東征,乃其至誠所在。亮雖諫,而必不可止,故不諫也。正雖在,安能冀其必挽耶?錫胤曰,以黃權對曹丕之言觀之,亮之誠信,過於人。上曰,吳王亦以爲瑾,與孤誠信相結。漢時人多質可尙。錫胤曰,第五板先主屬後主之言,可與堯、舜相符。此言非特帝王之所可鑑,天下之人所可鑑也。伏願聖上體念。上曰,所陳善矣。錫胤曰,此篇文義,別無可陳。顧今災異非常,聖上今日召臣等,亦可見警惕之盛意也。人主上戴下履,若父母然。父母若怒,則當恐懼思過。人主恐懼之實,無可見者,惟大奮發大有爲,爲可當之。上曰,今日之災,良由否德,此非謙讓。四境之內不治,則如之何?大臣引咎,予實恧焉。諸臣每不知我爾。俄者手書中,不樂南面,是予苦心也。近則精神不逮,善忘特甚,百度廢弛,政令忨愒gg玩愒g,豈無上天之告警耶?以此筋力,經今二次宴,若過二嶺。而今番則慈殿喜悅無窮,人子之道,顧不當以父母之心爲心耶?其日諸臣,以太康之意陳戒,堯、桀之分,其間不遠,吾亦不能預料。但予則年已過五十,豈至爲唐玄宗耶?猛省之敎纔下,而顧予氣力如此,恐難有終也。光毅曰,南面不樂四字之敎,此不當下者。群下聞之者,當復如何?此等下敎,天意必警告矣。上曰,承旨之言過矣。楊顒之告亮曰,鷄司鳴,犬司吠,各有主者云云。而凡事猶加督責,然後可成。未有不督而能成者。精神已耄,實無可自力,儒臣豈不諒哉?求其心,則亦可慼也。錫胤曰,臣等則有如小奚兒之强聒於其父母,雖知聖候之如此,不得不强請矣。上曰,雖知其如此,强請,可也。今日之事,實非免不作也。高高彼蒼,亦此監之。但氣力大異於前日,有難自克也。進宴日蟋蟀章,使工人歌之者,予有意焉。予則雖不歌唐風首章,豈無無荒之戒也?但元良則殊異於予。生於安樂,年紀方少。而目見近年以來,逐歲設宴,或以爲事當如是,則豈不懼哉?上番儒臣,方帶春坊兼任,須問於元良曰,讀書與宴飮,何者爲樂也?宴飮之樂,或勝於讀書之樂。則逸飮之萌,其漸不可長也。錫胤曰,聖敎及此,實萬世無疆之福也。昌壽曰,聖敎至此,臣等敢不奉行耶?光毅曰,無樂南面四字,終是不當下敎者。伏願聖上,卽賜收還焉。上曰,此四字,何至乃爾耶?昌壽曰,今日聖上,福祿休慶,如日方升,豈可爲此等下敎耶?錫胤曰,承宣職在出納,其爭之也固宜。伏願聖上,卽賜允許。光毅起而復奏,爭之甚力。上笑曰,承宣質實可尙。注書出去,俄下手書還入。恒齡出閤外,持手書奏之。上親爲爻周以下。上復曰,纂輯廳堂上入侍事,注書傳命。昌壽、錫胤先退。恒齡復出閤外,與戶曹判書金若魯,右尹李日躋,副司直具宅奎入侍。上曰,宅奎持《續典》前進。上曰,小國律何如是繁多耶?宅奎曰,今存者乃十之一也。上曰,今番修正之律,便於國耶?便於民耶?宅奎曰,雖便於民,律太寬也。上曰,苟利於民,何傷之有?宅奎曰,復戶條,請上之可乎?上曰,上之。宅奎捧上曰,此乃實結尾閭之泄也。不可不定矣。上曰,先朝節義名臣及鄭圃隱之流,書其名於其下,可也。日躋曰,九營繕之目置之,何如?上曰,置之。上復曰,九營繕者何謂也?若魯曰,繕工郞廳九,故謂之九矣。若魯曰,臣以修理事,近入昌德宮。周觀大內,祖宗朝儉德,度越千古。雖尋常宰相家,內舍猶侈於此矣。且臣俄見下院絲綸,辭旨懇惻,不勝欽仰。但修理一節,一竝罷之,聖意亶出於警懼之道。而熙政、宣政、仁政三殿,乃先王正殿,不可不修理。而內侍以上敎之故,初不許開殿門,臣不得周觀。而法殿之不爲修理,此不成事理,小臣決難奉承。上曰,穆陵朝,爲三升衾云。今此所着,比古亦泰矣。予之素性若此,本不喜侈習。而但法殿,則不可不塗牕,中官事過矣。移御時板木亦多入。卿須禁之。而遮陽材,亦不必更造。此處遮陽持去,可也。若魯曰,聖意所在,臣固知之,非不欲將順也。其太甚處,不可不修補,決不爲治宮室過度,以傷聖上惜費之意。伏願聖上,勿爲過慮焉。諸臣退出。

10月12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式暇。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趙榮魯呈辭。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脩。事變假注書李益普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寧海府使朴聖輅。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元弼揆,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右副承旨尹光毅,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待開門,備局日次爲之事,命下,而三公俱以臺諫,情勢難安,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李益普,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載曰,今番御昌德時,侍衛以入耆社侍衛,仍擧行。

○朴弼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修撰魚錫胤,以纂輯廳郞廳,今日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今此還御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五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番庭試武科分防出身李運逸、金聖殷呈狀內,親年俱過七十而無兄弟,依他例除防納米云。赴防出身之親年七十以上無兄弟獨身者,許令納米,已有定奪。今此李運逸、金聖殷,依定奪除防納米,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二日幼學李鼎禧稱名人,自興化門入來,私奴泰奉稱名漢,自興元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興化門守門將黃城,興元門守門將韓宗澤,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正言鄭基安疏曰,伏以皇天,眷祐我宗祊,聖算靈長,遹追兩朝盛事,親題耆社之帖,躬奉長樂之觴。遂乃開宴法宮,嘉與百僚同懽,喜氣和聲,跛躄咸聳。臣於是時,猥忝法從之末,與廁呼嵩之列,三百年bb來b三有之慶,而臣身親覩,忭蹈之極,且榮且幸。仍念臣,跡孤根弱,性本愚戇,旣乏援引之勢,又昧周容之智,前後之喫人拳踢,非止一再。榮途一步,固嘗矢心斂迹,而向來一出,特以事會之不已,衝口一言,又觸衆忤,駁正之論,反罵之語,交騰於奏對之間。噫,今之可言者,固多有大於此者,而臣之所論,止於一匪才之方伯,臣之失職,亦已多矣。以此爲咎,臣固無辭,而其所謂旣經玉署,何官不做者,其果成說乎?當世之登瀛選者,果未知皆得其人,而設得其人,又安有內外大小,無適不宜之器耶?夔不能播穀,契不能典樂,伯益不得作士,工垂不得典禮,而爲今之士者,惟患不做玉署耳。能做玉署,則天下無不可做之官,夫豈有是理耶?彼雖目臣以挾雜,而臣未知其言之儘無挾雜也。至如鄭俊一對辨之疏,世自有剛且才,有不得不爾等說。臣雖罷駑,誠不欲呶呶較挈也。彼居三司者,亦自有年,豈其平昔持論,擧不免隨人俯仰,故至疑他人以此等意態耶?湖南固雄藩,刺史亦榮官,而彼乃於一得一失,便同豆羹之現色,臣竊哂之也。雖然,苟使臣平日言行,有能見信於同朝,則其所爲言,必不至此,此非但臣一身之羞恥,實爲臺閣之汚辱。雖微從前情勢之臲卼,固不宜復冒言責,而曩日除旨纔下,試牌踵臨,義在往役,不敢言私,不得不忍詬承命,試事復命,適値御宴方設之時,又不敢陳章自劾,從外退出,一心惶愧,若無所容。況且二旬試役,重觸風寒,素患疝症,乘勢作苦。重以墜馬重傷,腸脅絞疼,晝宵叫苦,飮噉全廢,氣息澌綴,㱡㱡欲絶,時月之內,末由蠢動,情勢病形,俱無供職之路,玆敢畢暴危悃,疾聲呼籲。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許鐫免,俾得安意將息,以尋生路,以謝人言焉。抑臣於侍宴之際,竊有區區憂愛之忱,退猶耿耿,不能終默,敢此尾陳於祈免之章。嗚呼,昔夫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則以喜,一則以懼,此實聖人說出人子至情者。夫君之於臣,猶子gg父g之於父gg子g,愛日之誠,寔無不同,而以言其喜,則君親,一也。以言其懼,則君又有加於親者,所懼於親者,特懼其衰耳。至於君,則懼其已安之或危,懼其已治之或亂,又懼其德之有初鮮終,而懼其衰之意,又在乎其中矣。方今聖壽彌高,已過文王之中身。邦內久安,未有桴鼓之告警。廩廩乎壽域春臺之象,則是宜天心底豫,諸福畢至,而乃者轟燁之異,屢發收藏之後,陰虹之沴,再見純陰之月。古人所謂不見其形,願察其影者,不幸近之。今日之所以致此者,臣誠無究其故,而紀綱日壞,風俗日乖,廉恥日喪,貪汚日滋。言路杜絶,而未恢敷受之量,民生困悴,而未究惠鮮之澤。世道陵夷,莫可收拾者,視殿下新服之化,已不知其落下幾層矣。天旣畀殿下以睿聖之資,又與殿下以耆耋之齡,其所以蘄殿下者,必不止斯,則其所出災異而警告之者,豈非仁愛之深,庸以玉成耶?夫位天地育萬物,固是聖人之能事,而推其本,則只在於戒懼謹獨。此先儒所謂人主一心,爲萬化之源,而天地萬物,本吾一體故也。臣不敢知殿下所以宰化源者,或有所未合天德,而抑爲今日弘化論道之任者,亦未能以大公至正之道,上以啓沃,下以董率,盡燮理調元之職歟?臣嘗聞聖人血氣,有時而衰,志氣,無時而衰。伏願殿下,惕然驚省,奮然振勵,毋皇曰吾治已成,毋或曰吾衰已久。凡諸治心發政之要,一循天理,克享天心,而元首股肱,亦宜交相勉修,務盡宗子家相之責,則轉災爲祥,挽衰躋隆之機,其在是矣。豈不休哉?臣於從班之後,仰瞻天顔,實有古人亦覺非昔之歎,而生際佳會,獲瞻盛禮,泰極城復之憂,又復惓惓于中,玆忘其僭陋而陳之。惟聖明,憐其愚而察其忠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其勉是矣,宜自勉焉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參贊趙觀彬疏曰,伏以聖德享天,寶算齊岡,耆帖踵二朝之慶,壽觴溢兩宮之歡,無有遠邇,罔不欣躍。臣以昔日法從,復覩斯會,得以自效於董事之任,隨參於式讌之席,祈祝有佳,蹈忭靡極。仍伏念臣,冒出世路,至今遲徊者,只爲感戴殊恩,一分酬報之義。凡係職事,宜不暇擇於燥濕閑劇之分,而顧臣所帶館閣之銜,終不可仍因久據,文望之素淺,藻識之最短,姑毋論,惟是阿睹之疾,積年沈痼,乍經努視,輒患倍添。一自數次掌試,受害忒甚,急疼如刺,冷淚似泉,有時乎不分明暗,未別黑白,針藥兼施,頓無分效,至近日則轉成難醫之症,便有廢明之憂。雖使臣,徒怵威命,復當試事,將不免爲眞箇盲考官,終無以看過一券,定其立落,文任參試之意,顧安在哉?抑臣又有大難便之端,庭會試士之期在邇,而臣與大臣之當主試者,有嫌礙之義。雖無眼疾,其必臨時狼狽。與其屢逋促召,致妨設科,莫如及早辭遞,使公私兩便,玆敢略入文字,冒控血懇。伏乞聖慈,俯賜矜察,先遞臣提學兼任,改授無故之人,毋俾莫重國試,緣臣牽掣也。臣有區區愚衷,敢此附陳焉。臣竊惟今者耆社之盛擧,蓋追先朝故事,大小臣僚,孰不知聖意之所在,而臣猶爲惓惓過憂者,寶齡雖向晼晩,聖治正屬明習,群下之期望,不啻顒若,而我聖上如或自居以衰倦,奮厲振作,不及於履極之初,則環東數千里,其將不復有千一治泰之盛矣。以聖上平日孜孜求理之誠,豈有是哉?願聖上勤政,如周文五十受命之時,篤學,如衛武九十抑戒之日,以副宗祧之托,以答神人之望。至於嚴君綱、明人紀、警天災、恢言路,臣亦爲聖上深有望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是矣,宜體自勉,而所辭提學,其涉過矣。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副應敎韓翼謩疏曰,伏以災異之稠疊,未有如近日。試以九月一朔言之,日月俱蝕,雷動而不收,虹隮而不藏,象緯之示警,相續,人心之危懼,轉深。又於昨日,雷電交作,殿以風雹,聲光之轟燁,無異盛夏。氣候之乖舛,莫如此甚。噫,前月之雷,尙可曰時未窮陰,爲異差輕,今月之雷,又何爲而作也?十月雷動,夫豈可常之事,而無歲無之,又未有如此日之甚。臣誠震懍憂恐,莫曉其故也。嗚呼,災不虛生,又有所召,仰惟對越之聖心,必當警畏而憂惕,有所默察而深省者矣。近日百事,無一不弊,試思矯救之術,將爲探溯之論,則無不歸宿於殿下之一心。臣愚死罪,竊瞯殿下,近日以來,少欠振動之志,若有退托之意,吾衰之歎,屢興中朝,臣未知殿下,何爲而然也。今年寶算,恰踰五袠,此正周文受命之歲,孔聖知命之年。見事旣周,閱理彌精,則今日群臣,方始以太平萬年之業,祈仰殿下,而聖心之不自强如此,由是而聖慮有失於千一,好惡或偏於事爲,初旣不審於應物,末又有悔於頻失,其貽累於聖德,將如何哉?天道雖若玄遠,初不外於殿下之一心。殿下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矣,殿下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矣。今者聖心之自治,旣失中和,則惟此待殿下以位之天地,安得不失序而爲異也?抑臣更有私自憂歎者,殿下所處之位,上以受三百年祖宗之傳統,下以有千萬世子孫之基業。社稷之所付托也,臣民之所仰望也。縱殿下謂之可憂,而雖欲不樂,不可得也,謂之可樂,而雖欲不憂,不可得也。日昨無樂之敎,發於筵中,或曰,殿下此心,臣亦知之。如臣愚昧,實莫知聖意之所在也。《孟子》曰,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以聖人所性者,言之,雖若不存,又曰,中天下而立,正gg定g四海之民,君子樂之。然則殿下於此,顧安得不樂,而又況帝王所托之重,有如彼者乎?其憂其樂,惟恤惟休,俱有不可如何者,則殿下此敎,何爲而發也?於此,益可見聖明處心之乖當矣。《易》曰,震來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啞啞,後有則也。切願殿下,惕焉而戒,慄焉而恐,以治心之道,爲消災之方。本源之上,務加澄治,而俾得公溥之體,事物之來,以理順應,而必祛偏滯之私,勿以向衰而少倦,毋曰無樂而自懈。如是用工,益加奮勵,以之聽言,則以逆遜而爲從違,以之用人,則以直枉而爲擧錯。紀綱之頹弛者,用是道而振之,風俗之渝弊者,用是道而正之。將見動惟徯志,百事惟熙,天心底豫,災轉爲祥。今日應天弭災之道,豈有加於是者乎?臣目見非常之災,自切憂愛之忱,不揆僭妄,仰陳瞽說。伏願聖明,恕其愚而矜其僭,勿以人而廢其言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若此,其宜猛省焉。

○副修撰金尙喆疏曰,伏以昨日之雷,又何爲而發耶?一之可愕,其況再乎?在收聲之月,尙且爲災,況此純陰之月乎?雷雹迭作,小大驚心,相顧失色,不遑寧處,則仰惟聖心震惕,丙枕何安?獨臣愚妄,竊自謂是誠上天,仁愛我殿下,玉成我殿下耳。《詩》云,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今於雷聲之轟虩,聖心有震惕之道,聖心之震惕,國事有奮勵之效,則惟彼殷殷之雷,適足爲鼓動我殿下怠忽宴安之氣,而卽可以轉災爲祥,轉危爲安。此豈非董仲舒所云天心之仁愛人君,而欲止其亂者耶?噫,自古歷代帝王,豈無初政之卓然可觀,終致晩年之漸不如初者?誠以外而兵革不起,疆場晏然,內而年歲屢登,邦國無事,則於是乎體逸於時安,志驕於業泰,故如唐玄宗之開元、天寶,宋眞宗之景德、祥符。陋矣固不足言,而儆戒無虞,益之所以戒舜也,愼終惟始,仲虺所以戒湯也。舜與湯,大聖也,固無始終敬怠之可慮,而其臣之眷眷,猶如此,則今殿下之所期者三代,所恥者中主,而豈意殿下,亦不免鮮克有終之歎也?噫,唐之太宗,最稱英傑之主,而魏徵,有漸不如初之戒。溫彦博,有但如貞觀初之願,則臣於殿下,卽亦魏、溫當日之心也。噫,人主出治之本,莫過於講學,而惟我殿下,自在春宮,出入乎六經,上下乎百家,今爲二十餘年,殆至無經不讀,無書不覽,而猶且孜孜不已,寸陰是惜。雖以臣出身初所覩,記言之,臣以記注,連登筵席,而三講兩對,未見金華之或閉,盛暑祈寒,渾忘玉體之爲勞,彼儒臣者,猶不能暇給於習講之例,懸吐之役矣。近日以來,朝講夜對,絶然無聞,一月一講,亦此罕覯,是不過八九年之間矣。抑未知春秋漸高,志氣漸倦而然歟,聖學已成,講學已畢而然歟?不在於彼,必在於此。若曰志氣漸倦,則衛武九耋,尙作抑戒之詩。若曰講學已畢,則周文大聖,尙有望道之歎。我殿下自期如何,而今不以周文,爲心,反欲處衛武之下哉?思之及此,臣竊痛心。今我殿下,雖有講學之心,開筵之命,成就之責,專在經筵,而今雖館錄新成,被削之六人,尙靳反汗之命。引嫌之三僚,强作難進之端。有故者多,無故者少,則如臣不學蔑蔑無稱者,設令日三登筵,固何補於聖學之萬一哉?苟於新錄之中,果有可入而不入,不可入而入之,則陞之黜之,何所逃於操命之柄,而第此特削,非謂其人不合其任,實出於懲勵之聖意,則豈無他責罰之路,而必削已成之圈,以啓無前之弊耶?引嫌三僚,非有所遭於本職,則伸其廉義,自當有督出之日。至於被削六人,皆蒙收敍之恩,而大僚、諸臣,亦已陳白之屢矣。更加三思,亟收成命,毋拂一世之公議,以備一館之講官焉。噫,殿下之憂勤願治,今爲幾年,知亡國之禍,在於朋黨,而朋黨必欲破,知固邦之本,在於民生,而民生必欲安,以今日之國勢世道,必欲爲萬世開太平,以遺我春宮邸下,則我當其勞,以逸遺汝者,卽殿下今日之心也。雖以三四年前言之,賓對常參,旣行之,承旨持公事,輪對官入侍,又行之,至於守令、邊將之辭陛,而必引接之,所講者國事,所恤者民隱。又況夜漏幾半,丙枕未就,東方未白,政堂已開,公車之出納文書,殆無暇息之時,則臣每以至尊之太勞,聖體之易傷,爲慮矣。夫何近來,日異而月不同,比之年前,凡所以行之者,未能爲十分之一,賓廳之坐,或旣會而停對,政筒之入,或經宿而下點。大臣箚批,曾有三日而始下者乎?重臣辭本,亦有四朔而留中者乎?小事如此,大事何言?噫,衡石程書,衛士傳餐,本非治體之大關。勞於求賢,逸於任人,最是爲國之要道,而從前殿下,雖日接群下之時,亦不過察察於簿書之內。規規於言辭之末,君上而行廟堂之事,廟堂而行有司之責。徒有勤政之名,而無勤政之實。徒有求治之聲,而無致治之效,則亦非臣所願也。獨臣之所痛悶者,雖閭閻匹庶之輩,若其家務,稍得整理,年紀漸至衰暮,則昨年所爲之事,今年不能爲,昨日所思之事,今日不能思。不欲不勤,而自不能勤,不欲自逸,而自歸於逸,則今殿下,以向衰之年,御萬幾之煩,而以其國事之明習,故多循常套,以其血氣之漸衰,故多歸姑息。昔之旋乾轉坤之志,一何消縮,前之雷厲風飛之意,一何委靡也?噫,耆帖之題,法筵之設,實是稀有之盛擧。臣固知聖意,不在於彌文,則今日繼述之道,恐無過於體寧考憂勤之治,五十年如一日也。向者蟋蟀章之命誦,實出於抑戒之盛意,則常持此意,克勤無怠,是臣區區之望也。噫,國家之興亡,專係言路之開閉,則今日之言路,開乎,否乎?盡日公車,久致諫疏之稀。有時臺垣,只見故紙之傳。厭厭盡作泉下人者,其故何哉?噫,黨議漸乖,臺選不尊,所謂言者,營營於得失之場,區區於利害之地,出言論事,皆不出黨臼,則此殿下所以痛惡而嚴懲。然第念前後以言獲罪者,今果幾人?大有鼎鑊之懼,少有嶺海之憂,則孰肯以不貲之身,蹈不測之地?是以,父詔其子,兄敎其弟,輒曰汝或論事乎,汝或論人乎?唯以違牌,爲妙方,不言爲家計,而雖或有塞責之言,必曰,此句礙眼乎,此段掣肘乎?構草而左右斟酌,臨寫而上下點改。專以無骨子無撞着,爲主,只爲該司弊瘼之變通。軍門策應之革罷,最爲臺筆之高論,則今日風聲氣習,若之何救醫?宋臣蘇軾之言曰,彈劾積威之後,雖庸人,可以奮揚,風采消委之餘,雖豪傑,不能振起。噫,殿下以向來言之,則皐比而賞之,馹騎而寵之。雖有一人之被罪,亦有一人之受褒,以其賞罰之相加,猶爲勸懲之道矣。近年以來,大言則大狼狽,小言則小狼狽。蒲班寂然,盡是寒蟬,則彼言地一窠,便作虛銜耳。以此規模,終無丕變之道,則豈不爲累於聖德乎?伏願殿下,益恢轉圜之量,亟盡來諫之道焉。噫,純用三望之說,鄙野甚矣。似此言議,未足爲朝廷之光,而其言則出於臺閣矣。一則以耐彈爲罪,一則被彈而冒出,豈臺議有深淺,處義有輕重而然歟?擧世嗤笑,恬不爲嫌,而官師之規,亦此無聞。此猶如此,他復何說?噫,今日悠悠萬事,無過於輔聖儲三字,而況我春宮邸下,岐嶷天縱,睿學日長,億萬年無彊之休,孰大於此?第玆沖幼之年,德性未定,仰惟蒙養之方,遇物之誨,靡所不用其極,而輔導之責,專係於僚屬。至若山林遺逸之士,出入离筵,裨益必多,而向來一二儒臣,僅一往來,旋卽浩然而歸矣,招者不來,來者不留,而其後寂然不復聞有敦召之擧,輔我元良之敎,今爲循例之批而已。其有一人赴召者耶?伏願殿下,毋懈旌招之初心,益篤緇衣之至誠,招之而不來,必再招之,再招而不來,必三招之,招之必使之來,來之必使之留者,唯在殿下之懋積誠意,竝願益加留心焉。念臣,出入三司,已有年矣。顧以骫骳之性,徒守噤默之戒,未曾有一言一事上補衮闕,下論時政,今當修省之會,略效憂愛之忱,而識旣蠢愚,辭甚蕪拙,臣尤惶恐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若此,宜體自勉,而重臣批答,其欲一諭筵中,若今日下敎留之矣。

10月13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廳假注書柳脩。事變假注書李益普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徐命九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尹光毅啓曰,正言鄭基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今日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副修撰金尙喆,謂有所遭,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明履曰,几杖監造尙衣院官,令該曹考例施賞,工匠等米布題給。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昌德宮還御時,摠管十員,然後可以備員侍衛,而一員未差,副摠管元弼揆、趙儼,俱以軍門進去,寶劍及外殿侍衛,將無以推移。軍門進去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竝與未差之代,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庭試三所,旣已出榜,還徙本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鄭基安啓曰,臣之情勢病形,俱無仍冒之勢,方切惶蹙之中,昨又武二所(二所))試官元弼揆等,以閑良李亨祚七矢,宜參高等,而見漏於榜目,陳疏自劾,而喉院退却云,蓋其榜出之時,御宴隔宵,故必欲趁期竣事,諸試官達曙考準,倉卒忙急之際,有此做錯。原其本事,雖出無情,而莫重試榜,致有高等之見落,臣旣參監試之任,則其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答曰,勿辭。

10月14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光毅坐直。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柳脩。事變假注書李益普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客星見於角宿度內。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再啓曰,因醫官入侍,湯劑雖已停當劑入,而伏承批答,不許入診,臣等不勝悶鬱之至。卽率諸御醫,入侍承候,有不可已。惶恐敢啓。答曰,不甚苦,醫卽止之。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日氣猝寒,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夜間昌德宮仁政門行閣失火之變,出於意外。伏想聖心驚慮,丙枕靡安,且動駕當前,臣等之不得入侍,亦已久矣。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頃bb日b便殿,竟夕冷處,有腹部之氣。欲進御前之湯劑,旣下敎于入侍醫官,勿爲入診,五積散依本方五貼劑入,只湯劑劑進日問候,宜矣。

○朴弼載,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金尙喆,情勢難安,陳疏徑出,下番將未免闕直。修撰魚錫胤,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所遭,危怖罔極,待命金吾門外,仍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將下敎,而此人此擧,業已量之矣,何足介意?命召傳授,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右議政趙顯命,陳疏出城,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今方出往廣州地,更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

○傳于朴弼載曰,右副承旨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昌德宮營繕之事及修理之役止之。

○傳于朴弼載曰,昌德還御,其令寢之。

○傳于朴弼載曰,以常參單字停。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空闕失火,事極驚駭。此由於承政院修理之人,不善點火,以致延燒之患云。當該點火人,令攸司摘發囚禁,嚴法科處。空闕衛將,亦有不能檢飭之罪,亦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其不謹之狀,可駭,非晝則外司下人,何可處於禁中乎?尤可駭也。衛將從重決棍汰去,其該司下人,令攸司從重科治,而衛所下人,其亦從重決棍。當該中官,今番修理,其旣略略,業亦下敎,則其何曠日?進排之人,莫重禁中,申飭衛將,宜卽放送,而置於咫尺之地,其何爲乎?矇不致察,亦不可不飭勵,令該府處之。其若卽知,豈何此乎?昌德其日在直下人,亦令衛將決棍。

○傳于朴弼載曰,衛將,令外司郞廳,看檢決棍。

○傳于朴弼載曰,弗謹其薪,殿門有故,旣寢還次,兼陳厥告。

○口傳政事,副司果李彦世。

○傳于趙尙命曰,錢文三十貫,米三十石,木綿三十同,輸送于寧嬪房。紙地席子,重修材瓦,中官聽下敎矣,參酌顧助,以示顧恤之意。

○朴弼載啓曰,卽者雜科入門官來言,譯科覆試,連日設場矣。今日則禮曹判書李宗城,因人言引嫌不出,故不得開場云。禮曹判書李宗城,卽爲牌招開場,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光毅曰,都事開門後,卽爲押去,曉鍾方下,城門當開,都事押領,天明前踰十里。

○統制使啓本,以承政院書目題送內辭緣,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前正言李彦世疏曰,伏以臣,十年蘊蓄,必欲一陳於紸纊之下者,卽權奸之情狀,而形諸文字,藏之篋笥者,亦有bb年b所矣。頃當薇垣之忝叨也,未及繕寫,而試牌嚴急,且値朝家有事之時,終未免坐罷,抱藁慨惋,更待入臺之期矣。機事不密,疏語失洩,益觸丞相之嗔,更速衆人之憾,毒鋒先及於再擬之銓官。先以有李師祚,繼以有金尙喆,斷斷不已,終塞臣入臺之路,此事尙忍爲,他尙何說?噫,臣入臺之路,從此永絶矣,非臣而論彼相者,亦無人矣。終使大權奸,擅弄威福,禍人家國,而竟不得一言以沮遏之耶?昔先正臣趙憲,以一冗官,猶且累進危言,嚴斥權奸之罪,則況臣旣忝侍從之列,且有囊裏之草,則豈可坐視宗國之將危,而拘於越位,終不陳之於我殿下之前,則殿下何從以得聞之也?矧今災異非常,憂虞溢目,則尤是可言之會,玆敢以前日未進之疏,冒死以進之。如臣無似,受恩罔極,拔之於擧世睢盱之中,而置之於淸朝耳目之列,河海丘山,未足喩其高深,鈇鉞湯火,有不可以辭避,而況平生憂憤之懷,繫國家興替之機者,亦何可以本來情勢,而一味泯默,以自陷於辜恩欺心之科哉?玆敢披瀝肝血,冒昧上陳,而第念臣,以際遇則羈旅也,有不識何狀之歎,而所言者卽殿下親信之大臣,以根植則孤弱也,有孑然難立之憂,而所論者卽一世薰赫之巨室,固知糜粉之隨後,必無幸矣,而只恃聖明之在上,敢有道焉。伏願殿下,勿以羈旅而疎外之,孤弱而賤易之。快祛先入之見,而試詳覽焉。臣竊伏惟念,相之賢不肖,而國之所以安危興亡繫焉,相而得其人,則百揆敍而庶績凝,國以之安且興矣,否則反是。噫,一人而尙致扤隉之災,而況群小人?列據鼎鉉,擅弄權柄,而其國不危且亡焉者,自古及今,臣未之聞也。嗚呼,今日三公,可謂寒心矣。瞞上鉗下,自謂廟謨,蠹國病民,便作家計,連蔕蟠根,牢不可破,有識之憂歎,固已久矣,特殿下未之知耳。惟彼宋寅明、趙顯命,旣是自中之人,習性有痼,熟處難忘,外雖存自拔之形跡,而內不能盡絶其種子,則其無向國之誠,亦無足怪也。至於金在魯,則其處地,何如?自以喬木之家,歷事三朝,其追先王報殿下之義,豈可與彼甘心比惡,而顧乃結爲黨援,表裏和應,殆同宋檜之爲完顔細作者然,臣竊痛之。臣連處鄕曲,朝廷凡事,無由入耳,在魯負國之罪,固不能一一聞知,而第以其出於朝紙,播於人口者,觀之,眞所謂擢髮而難贖也。姑撮其最著者而言之,庇凶賊而王法壞矣,私姻族而除吏盡矣,通貨賂而債帥興矣,其他納媚固寵,傷敎敗道之事,難徧以擧也。乙巳六賊之請討也,立幟而岐議者,誰歟,往年匡誼之出陸也,忘身而力請者,誰歟?鏡賊凶疏,陰結妖儉,圖危殿下,則首參七凶,腸肚一貫,而强爲區別之地,力主平恕之論,沮屈王法,終貸兩觀之刑,豢養凶魁,馴致戊申之變。噫,逆鏡之罪,不止敎文,儒、夢之凶,有浮逆鏡,則必討無赦之義,縱賊生患之慮,婦孺猶知,獨奈何自許以明習法例,練達事變者,反昧於目下易知之義,日後必至之慮,而乃生出千萬意外之論耶?匡誼之罪,言之氣塞,螻蟻微臣,至今痛哭於君誣未雪之敎,而崩心一天之共戴矣。受殿下特達之知,作殿下股肱之臣,而旣不能沬血論執於失刑之日,乃反於省墓之路,私見匡德,綢繆與語,歸登筵席,直請出陸。噫,斬作萬段,猶不足以洩神人之憤,而薄竄經年,旋卽出島,使之優遊於近畿之地,世間寧有如許道理耶?又況潛通罪人之家,密款罪人之兄,此固意慮之所不到,而畢竟前席之建白,不負私室之然諾,則情契之厚,愛護之篤,固已昭不可掩,而殿下於是乎受其無限簸弄矣,可勝痛哉?臣竊聞,曩時凶賊餘孽,相與瀝酒稱賀曰,吾相有如許公心,仁恩吾屬,其庶幾乎擧有興起之意云。其爲凶逆地,可謂至矣。是何負殿下,一至於此耶?秉彝之天,人所同得,雖彼在魯,亦豈昧昧,而惟其回互之性,深存好還之戒,利害之見,專出市恩之計,而獨不念《春秋》嚴懲討之義,而甘自陷於護逆亦逆之科耶?國家之設官分職,蓋所以共天位也,有非大臣用私之物也,而偏係有癖,手段成滑,公然王朝之名器,攪作私家之産業。凡在姻戚之籍者,無問賢否,而一例吹噓,稍涉豐饒之地者,不顧是非,而率皆差遣,金聖運之本無寸能,而只以四寸同壻之故,十年之內,連典名藩,再叨雄府,而首擬於嶺伯,金𣖔之僅具人形,而特以五寸族丈之故,一蹴之頭,朝按水節,暮制兵閫,而擢擬於喬營,膴官之誚,公器之濫,莫此爲甚矣。咸陽,嶺南之名府,而連作金家之己物,江西,西關之雄邑,而終爲其子之圖做,金姓三人之交遞一府,亦可謂倉庫吏乎?大臣子弟之必占腴地,豈不是龍斷術乎?金益魯,一貪夫耳,怙勢橫利,見稱三惡,而濫通仕籍,以致子牧之任者,私於堂從也,沈錡,一武弁耳,一麾殘郡,何關朝家,而囚禁政吏,移授右地之府者,私於婦黨也?官方之淆雜,國體之損傷,無復餘地矣。宣傳官之可否,自是廳規。李光天之枳塞,何與黨習,而爲從姪必報之地,啓聖上無前之擧,筵奏之猥屑,雖不暇顧,聖德之貽累,獨不爲念,尤可駭痛者。頃年兩南伯之議薦於前席也,在魯進寅明之親査趙榮國,寅明擧在魯之親族金致垕,果使兩臣,威望才器,無出其右。祈奚之內擧,謝安之違衆,不害爲擧知之義,而顧乃潛藏機栝,暗弄權術,替口稱揚,換手尉薦。穆穆朝堂之上,赫赫香案之前,敢售此抑揚幻弄之手段,其慢君侮上,無嚴不敬之罪,是豈但偏私而止也?至於吏判新望,懸注以左右相薦者,此實前所未聞之事。冢宰之職,朝權所歸。備局之薦,首相爲主,如知其以兄薦弟,於義未安,則據法塞望,可也,若以其爲官擇人,非此莫可,則破例通擬,可也。而必欲網一國之重權,不顧納履之嫌,而亦可畏當世之公議,至效偸論之習。其樂勢貪權總利逞私之心,固不足道,而用意之崎嶇,處事之回僻,臣不欲汚筆而論說也。若其前後廟薦之無一分公道,人皆竊議,而臣只據其太甚者言之,餘不欲一一指陳,以傷忠厚之道也。大抵金氏一門,無論遠近,未有年滿而未仕者,亦未有出身而未祿者。推以至於異姓,外黨如此,婦黨如此,姻黨亦如此,內外竝列,前後相望,揚揚得得,馳騖一世。噫,物盛而衰,福過則災,理之常也。若使在魯,少有知見,縱不恤公家之蠹病,獨無畏私門之盛滿乎?朝家之申嚴貪法,前後非一,小官尙然,又況大官處地之尤別者乎?雖其平生伎倆,元無足觀,而一節檢飭,猶有可言者矣。十許年來,便成別人,頃年嶺藩之遞歸也,臣適遇其行於廣陵道上,歸橐之豐富,已甚不韙,而聞其年位愈高,情慾益肆。廣啓請托之路,大開賂遺之門。李彦燮之爲徐湔外孫,見枳自中,而營將之一朔六餽,厚意難忘,則抆拭超擢,歷典州郡,而馴致節度使之列矣。李玗之童騃無識,且有沈酗之病,而爲其家臣,置諸冊房。曾授管城之任,卅斛長腰,用助寫手之資活。一代名妓,邀作癡兒之冶遊。亞將之排群議而升擢,統閫之巧擬望而差送,有口皆言,而及其臺啓峻發,義難冒赴,則掇告登對,催督下送者,抑何意也?果然三百銀子,買與長子妓妾之舍,七百孔方,助爲末子營産之資。搢紳之間,公傳道之,以至有對辨之擧,則臣於此,實欲掩耳而走也。江界貂蔘,盡入領相之門,國言狼藉,而見怯兒女之李義豐,到處貪婬之魚有琦,相繼翦拂。西南兩閫之前後薦望,禁營中軍之超越擢授,卽其驗也,而臺臣之請拔閫望,猶且救解,主將之督令呈遞,能無愧赧,賂物之多寡,異也,而官資之高下,判焉。苞苴狼藉,關節紛紜。東銓則自方伯而至守令,皆有分付,西銓則自閫帥而至邊將,亦有分付。政吏疲於往復,銓官眩於奉行。無妙理而得官職者,蓋尠矣,而此猶不足,書吏之出代而分付焉,使令之出代而分付焉,甚至於文書直使喚之有故雇人,而亦且分付焉。吏胥竊罵,閭巷唾鄙。自我侮伐,雖曰滄浪之取,而壞損體統,終賂朝廷之羞矣。至若捧入西倅之支裝,不遺錙銖,使其窮族,含淚而渡漢。督納統營之餽軍,捉囚鄭吏,使其家屬,號哭而怨天,言之汚口,尙忍爲是,然此猶細故耳。若其濫猥蔑法,貪饕無恥,至於昨年遷葬而極矣。廣州夢村,自是名勝之地,至登於《輿地勝覽》,而山下有百餘戶人家矣。自前勢家權門之爲親求山者,孰不流涎於是,而以其大村後,毋得入葬,明有朝令,故莫敢生意耳。在魯以當國首相,不思謹愼之道,敢生濫越之心,挾貴挾富,威唱利誘。其中兩班之稍執洞權者,賂以美官,常漢之頗主村議者,嗛以顯賞,肆然入葬,無少顧忌,已毁出者,殆過四十戶,其餘則今方次第撤去矣。雖自謂給價買賣,可無怨言,而從來安土重遷之氓,外迫於相國之威勢,內逼於村豪之指揮,告訴無處,黽勉從令,而百年舊居,一朝撤移之際,果無藏心之冤苦,在口之詛祝gg詛呪g乎?縱使愚民,無怨而樂從,一如其所言,爲一己之私事,而使百餘戶安居之民,失所流離,此豈體國相臣之所可爲乎?噫,騈邑之三百戶,深服管仲之賢,而無怨言也。夢村之百餘戶,亦果深服相國之賢,而無怨言耶?是未可知也。舊山之遷自忠州也,多捉船隻,蔽江下來,而沿江列邑,盛發軍丁,掘浦開程,挽船護行,威儀之炫耀,足以壯一時之觀瞻,而事面之過越,已不禁識者之駭歎矣。況時値方農,民不緣畝,愁氣盈路,怨聲騰天。雖自謂威勢所及,何事不可爲,而亦豈不少體我殿下憂民之誠,勸農之意,而思所以節省之道也耶?喪葬賻救,自是匍匐之義,而亦有規例,亦有限節。從前大臣家喪葬何限,而人言之喧騰,未有若是之藉甚也。上自方伯、閫帥,下至守令、邊將,無遺餽送,而一處所送之物,厥數夥然,不啻十家之産。或云某閫帥送幾百兩,某方伯送幾百兩。臣旣不目擊,固未質言,而竊聞一家守令,送錢百兩,則本家極以爲少,頗示未安之意云,雖曰一家之親,守令百兩之餽,誠可謂不貲,而猶不滿意,則其他可知。且聞買山買岱gg垈g,以至完窆,用錢六千兩,人皆公傳,則果未知取諸家中而用之耶?抑未知貸諸他物而用之耶?此亦可以推知矣,而況賻儀之只送宗家,自是通行之,例也。今者毋論多寡,擧皆竝送兩家,而物件數爻,亦無異同云,如許賻儀,前所未聞。未知大臣之家事例,自當如是也歟?尤可憤惋者,朝家八座之班,實非大臣買石物之資,而金始㷜之卑屈,易於利誘,則托以築城,瓜後仍任。斲來摩岳之石,費盡沁府之財,輦輸上來,盛作墓前之設,而莫重築斯之役,付之匪人,領役將校之自決致死者,多至七人,一境生靈之殞身破家者,不可勝數。怨懟之聲,與長江而無盡,則墓道之具,班資之升,可謂竝適其計,而唯彼嗷嗷之怨,其將誰歸?噫,當此貪風大振之日,百僚儀刑之地,所觀法者如此,則豈無崇長之慮,而且其超階越級,職由於此,則凡今之人,重身名而輕爵祿者,有幾許哉?唯以浚民膏血、餽遺廟堂,爲事,彼豈嫉惡其民而然哉?得官之計,自不得不如是耳。哀我無辜之氓,殆同池魚之及殃,而橫罹毒痡之禍,古人所謂相之無良,民受其災者,非虛語也。噫,秉國旣久,經章亦多,智不長於謀國,而長於謀身,慮不周於爲宗社萬年之圖,而周於爲子孫無窮之計。或恐寵眷之有衰,祿位之不保,遂乃一意承順,百計諂媚,上殿無切直之語,封事足諛悅之辭,唯以上敎至當、聖意誠然等語,極口贊美而已。未聞有一事之違旨,片言之忤意,殿下試思之。十年之內,其果有相國逆耳之論,批鱗之諫乎?伯益之戒大舜,周公之訓武王,夫豈有逸樂荒怠之憂,喪志喪德之慮,而人臣忠愛之道,責難之誠,自不得不如是耳,臣愚死罪。殿下聖德,猶有損於古聖王,則安得事事善美,使在魯無容議爲,一例贊揚而止也?如或難處之事,到在手頭,務爲巧避。或引疾而入,或請由而出,副急之病,何其神也?見幾之行,可謂智乎?又或事出不意,逃遁無地,則必請睿裁,要以自脫。出而嬉嬉然詑於人曰,今日之擧,聖上之處分,非我之罪也。噫,體國之義,事君之誠,固不可責之,而心事之不正,情態之不美,有不忍正視也。若夫蕩平二字,出自箕範,二帝三王之所以治天下之大法,本非不美也。殿下之崇用此道者,深慮黨偏之害,用軫矯革之方,而蓋欲使彼邊,改頭革面,漸磨以仁義,偕至乎大道,亦欲使此邊,棄舊許新,消瀜而保合,共奬乎王室。雖有欠於三德剛克之法,而猶不害爲人君包容之道也。豈有如在魯不辨是非,無問賢否,而唯以互對竝擧,爲蕩平之規模乎?已失皇極之本旨,亦非殿下之雅意,而又況夤緣用私,傅會作奸,異於己,則雖賢而是者,斥之以貳蕩平而傾陷之,附於己,則雖邪而非者,許之以主蕩平而奬用之。外假其名,內濟其私。進退抑揚,視以利害。威禍榮祿,把在掌握。氣焰所在,人皆慴伏。勢利所會,世共趨附,故雖以李宗城之黨心驕氣,曾赴忠原移葬之會,不顧方伯體貌之重,親爲董役,恬不知恥,筵奏升善受其報,而及掌銓任,曲承風旨。初政而擢其長子於府使之秩,都政而授其愛壻以齋郞之官。獻媚效忠,如恐不及。惟彼嗜利之輩,固無足道,而所可憂者,人心溺而世道敗,名義輕而爵祿重。朝廷之上,風節掃盡,士夫之間,廉恥壞了。國事之稅駕,不知何所,而在魯之三窟,於是乎成矣。惜乎,殿下之十年苦心,畢竟只成就得一箇在魯招勢市利之一基址,臣竊慨惋也,抑臣之區區隱憂,別有所不能自已者。顧此具瞻之地,爲任不輕,衆責所歸,從古居此地者,雖名臣碩輔,而難免責備之規,强臣權豪,而亦被擧劾之論。文彦博之德望,猶速獻錦之彈,李義府之氣焰,尙遭對仗之叱,臣未知在魯之秉軸,今幾年矣。袖中彈文,已矣無聞,而尋常攻闕遺之言,一無所及。噫噫gg噫嘻g,此何故也?如非大聖人盡善而盡美,無疵之可摘,則必是大權奸,作威而作禍,莫敢乎矯非。伏想殿下,於此必有所權度,而且以臣之近日經歷者,觀之,亦有可以反隅者矣。臣出六之後,在魯聞臣將入臺言之。知臣素執,有不可以利誘威脅,則使其諸子,宣言於國中曰,李某欲論吾父銓官,若通臺望,則非鄭之仇,乃子西也。傳播一世,無人不聞。及當都政,又使其從弟若魯,言于吏判曰,李某欲論吾堂兄,公議所在,雖不得不通情,而愼勿高擬。噫,恐人論己,而威喝銓曹,要塞其入臺之路者,古今天下,寧有是哉,而其氣勢之熾張,排布之嚴密,有足以杜一世之口也。殿下深居九重,何由而知之?臣請溯論而明之。袁楊之世卿,而門生故吏,布滿中外,昭屈之宗强,而群從諸弟,盤據權要,此已大勢之有難搖撼,而殘杯冷炙,收拾寒乞之舊知,而情好之不替矣,款誠密契,結納勢利之新交,而聲援之有恃矣。暗張利栝於特立不附之人,而使之有畏,陰市厚惠於大憝罔赦之類,而使之知感。運身於淸濁陰陽之間,而斡旋甚熟,用手於殺活與奪之際,而恩威竝立,則顧今擧朝之臣,誰拔圈套之裏,而何許大膽之人,敢攖鋒刃之下乎?臣恐將此不已,則前後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而羽翼益張,上下內外,轉成否塞之患,而聰聽愈蔽,朝政之日紊,國事之日非,有不可勝其憂者。思之至此,不覺澟然而寒心矣。嗚呼,寅明之奸譎,而在魯執鞭而嚮導之,顯命之濫猾,而在魯承風而左右之。賊不可庇護,而王章有撓屈之歎,官不可及私,而九族處膏腴之地,爵不可市賂,而貨夫占隆顯之位,小而營私滅公之害,大而禦下蔽上之弊,爲生民無窮之禍,貽國家難言之患者,卽可翹足而待也。殿下,何愛乎?忘君負國之一相臣,而曾無念國家之重,生民之急,而若是泄泄也。雖以其才器論之,是特孔子所稱斗筲之才,賈誼所云刀筆筐篋。其自謂設施者,不過文簿間字畫之校正,而谹猷則蔑蔑矣。其自謂諳練者,不過事例上瑣節之察識,而大體則昧昧矣。未嘗有一事之措置,一策之區畫,爲國家成長治之謨,爲生民建久安之計,則將焉用彼相爲哉?一日處相位,爲國家生民一日之害,二日處相位,爲國家生民二日之害。往者已矣,爲今之圖,固宜快恢乾斷,亟賜處分,以爲國家生民之休焉。顧今君德之遺失,生民之困悴,事之可言,不啻一二,而臣愚以爲,此在輔相之如何。昔宋臣歐陽脩,告其君曰,陛下憂勤恭儉,仁愛寬慈,堯、舜之用心也,而紀綱日壞,政令日乖,國日益貧,民日益困,流殍滿野,濫官盈朝,此由陛下用相不得其人也,旨哉言乎,眞可謂爲今日準備者也。今雖朝有衮職之闕,野有塗炭之急,而若使賢者而居相位,則上而恥堯、舜之不及,繩愆糾謬,納吾君於無過之地。下而若溝壑之推納,救焚拯溺,登斯民於春臺之域。此特一轉移事耳。臣故曰,君德之遺失,不必深憂。生民之困悴,不必深慮,而唯以輔相之匪人,爲憂爲慮。竊自附於探本之論,而爲殿下極言之。仍竊念,殿下於待臣隣之道,顯有大小之別,威怒每及於小官,寵靈偏厚於大官,在小官,不見其是,而只見其非矣,在大官,不見其非,而只見其是矣。《中庸》雖重九經之義,王者宜施一視之道,同是今世之人,莫非殿下之臣,則尊卑雖間,賢愚何懸,親疎雖異,愛憎何有,而郵罰獨偏,假借太甚,甚至於臺閣之臣,使不得言其非。絶海窮徼,相繼竄逐之行,赤茀黃扉,無恙寵位之居,臺閣之間,風采頓變,廟堂之上,驕氣層生,乃敢大開口揚言曰,我是大臣,其孰敢傷吾一髮?至於對疏,輒以爲羞朝廷、貽辱郞廳等語,盛氣駕辭。噫,臺閣之論劾大臣,自是當然之事,而看作大變怪,有若士夫之逢辱於常漢者然,固已可笑,而往或隱然示請鞫之意,肆然坐參鞫之列,視以尋常,略無顧憚,又或於天威咫尺之前,搏地使氣,誇子宣喝,大蔑堂陛之分,少無人臣之禮。此蓋合下驕濫之習,視朝廷若無,而亦未必不由於殿下導之而然也。且伏見殿下,嘗於一二臣之疏論時事也,必以立功要後之意,爲敎。假使其人,誠有是心,大哉之言,決不當如是迫切,而又況時勢事情,大有所不然者乎?噫,今日朝象,殿下看得,如何?十數年來,聲氣一變,上自搢紳,下至韋布,換易本色,投合時好,淸塗要職,由是焉驟獵gg驟躐g,則欲圖富貴,未有甚於今時之易然也。若乃保其性情,守其言議,能不合於近套者,有幾人哉?雖或有之,是不過窮餓衰病,朝不謀夕之類,有何權力,可以動人之心乎?從來立功要後,有非守分、守志者之所爲,類皆患得患失者之所行,而利害分數,亦能見得明曉者,則顧何心,舍今日可乘之勢,而待後時必無之會乎?此實由於秉彝之心殄滅,無奈愛君之誠,銷鑠不得。寧枯死巖阿,不忍同流而合汚,寧冒犯鈇鉞,不敢欺心而欺天。其心切悲,其志可尙,而殿下反以情外之不好題目,疑之,惜乎,今世無戰國時氣習,不能一刀自刎,以明吾心之不然也耳,臣於此,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本草野孤蹤,四顧無依庇之所,釋褐之初,在魯,因人而示鄭重之意者,不啻累矣,臣知一番投謁,進道坦然,而決知其索性小人。且臣性癖,苦與人相反,不忍以不貲之身,染迹於彼,捲歸鄕廬,杜門自靖,時或讀書講理,要求至當之見,以證迷滯之守,而遂有九死靡悔之志矣。竊自歎愾曰,天不欲使平治我東方耶?是何權臣之秉政,如彼其專耶,是何明主之見欺,如彼其久耶?庶幾權臣之情狀盡露,明主之照燭無餘,而朝著有休明之幾耶?私語于心,默禱于天,以致終夜而不寐者數矣。或有時擊節慷慨曰,朱虎不過一縣令耳。乃能借尙方之劍,請斬帝王師傅之臣。自以世祿之臣,目見權臣,濁亂朝廷,貽禍宗國,而終不能叫雲閶闔,碎首天陛耶?出位之語,交淺而gg之g言,無或有犯於古人之戒耶?抱此鬱鬱,已過十年于玆矣。到今摧頹癃病,雙鬢盡改,半身不遂,而此心猶耿耿矣。幸以今日,獲忝可言之地,而猶且怵畏勢焰,愛惜軀命,默默而退,則是臣上負聖主,下負所學,而終爲不忠之臣,臣豈忍爲此態也?且聞先儒之言曰,至誠所到,金石亦透,今臣所論,字字腔血,片片赤心。如或有挾私之意,不待殿下誅之,天必殛之矣,玆敢三宿薰沐,百拜顒祝。竊自期於感回聖聽,而言不足以槪心,罪反速於沒身,則是亦臣誠意淺薄,不能孚格之致。臣又甘心,至於陰傷暗射之禍。臣未知至於何樣境界,而是則一切任之而已。且誦司馬光天若祚宋,必無此事之語,以自解耳。伏願聖明,不以人而廢言,則國家幸甚,生民幸甚,此卽臣已具之疏也。區區微悃,略陳於其中,而所可恨者,如當言責之職,則要借方寸之地,獲近日月之光,以盡紙筆之所未盡者,而威勢所拘,此路永塞,臣實痛哭流涕,不知所以爲懷。耿耿此心,唯冀天日之照臨耳。臣無任云云。無批答還下。

○副修撰金相福疏曰,伏以日吉辰良,我聖上入耆社之禮,順成,臣民慶抃,曷有其極?念臣,罪罷未幾,猥蒙恩宥,繼而有瀛館除命,令臣乘馹上來,聞命惶惑gg感g,不知所云。國有曠世盛擧,而未與呼嵩之末班,區區軒陛之戀,不能自已,今於召旨之下,不敢久偃在外,離捨病父,𨃃蹶登途,行到義興地,而父病添加之報,踵而至矣。臣父年旣衰而病常痼,重以水土爲祟,官務貽勞,內外交傷,痰火益肆,近日風寒,添感忒重,須臣跋來救藥。臣聞而焦迫,不得不徑還臣父任所,目今諸症,一味沈篤,時月之內,萬無離側趨朝之望,玆從縣道,冒控血懇,欲望聖慈,察臣情理之難强,且念館直之不可久曠,亟許遞改,俾便公私,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上來察職。

○領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於休皇天,默佑我聖躬,上奉東朝,繼登耆社,是誠三百年來始有之大慶,而長樂上壽,聖孝克伸,法殿錫宴,君臣同歡,率土含生,莫不欣欣然鼓舞。如臣老物,幸逢斯會,區區下情,益切祈祝之忱。第念亨嘉之時,雷異荐發,此天所以仁愛我殿下,而有此警告之也。伏願益篤修省之誠,以盡消弭之策焉。今日時事,誠多可憂,而最其一私字,爲病根柢,上下俱不得擺脫,世道之日下,紀綱之漸紊,黨習不祛,而言議乖張,守令不擇,而小民受困,用舍不公,而官方淆雜。凡種弊源,皆從私字中出來,亦願聖上,益自加勉,而另飭朝臣,是臣所望也。顧臣下利之證,五朔沈痼,飮啖全廢,眞元澌鑠無餘,形殼徒存,頑痰乘時肆毒,四肢骨節,凝結腫痛,連用艱棘,而當此盛禮,不敢偃伏,力疾强起,參班之餘,一倍苦劇。日氣向寒,居處疎冷,藥物熏洗等節,終多難便。頃陳私懇,未蒙矜許,臣誠惶蹙,不敢更事煩籲,而見方證情,將有難醫之慮,賤臣死生,固不足恤,而恐累聖上好生之德,不得已擔舁病身,暫歸郊舍,以爲就煖調治之計。雖以差待卽還爲意,而其徑行之罪,實無所逃,悚懍震惕,祗竢嚴誅。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其勉者,其宜猛省,而頃者有下敎,則此時宜遵頃日之敎。卿須安心勿辭,旋卽上京,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掌令尹光天疏曰,伏以去夜昌德宮仁政門失火之變,伏不勝恐懼驚動之至,伏惟聖心,必有惕然驚懼者矣。夫人火,謂之火,天火謂之災,今此失火,旣由於人,則此固掌事者之罪,似乎非天之降災,而先王殿前之門,適當聖上移御之期,有此延燒,此火雖人所失,抑豈無天心之可以仰揣而警惕者乎?向日皇天之警告,旣屢而勤,聖上敬天之念,亦不尋常,旣罷九營繕,又下備忘,辭旨懇惻。至於愚臣草草之疏,不罪,而又從而優賜聖批,古人所謂一念之善,慶雲景星者,其殆庶幾,而又此垂戒者,豈無以哉?迅急者莫過於火,殆似乎天,勉我殿下之奮發其昌德仁政之效,而又是人火,則明告所失之在下者也。臣之前疏,旣論大臣之不能以殿下之心,爲心。則臣妄料大臣,必惕然悔悟,蒼皇登對,助我殿下建極之治矣。反懷疑阻之小心,次對命下之後,引嫌而不進,有若不欲奉承建極之治,以成眞實底工夫者然。豈於辨別陞黜之際,不無顧戀拘掣之端耶?此豈殿下平日托重之意耶?朝著之上,亦有不脫黨習之論,欲以區區之事,較挈於遇災修省之日,若此而其何以仰答天譴,而致休祥之至哉?不有非常之擧,無以濟此艱屯,而副殿下建極之心。伏願以臣前疏,領會於修省之中,亟賜奮發,前後罪罰諸臣,亦命疏釋,今日閭閻間第宅之侈大僭濫,亦足以召天災。其中尤甚者,朴纘新之家也。伏乞亟命有司,毁撤踰制之家,而必自纘新家始,萐莆、嘉禾,必生於火災之地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方自勉,而人心若此,何恃乎哉?堤防雖嚴,有此塵世,何可弛乎?御將事,勳臣固若此,而視爾章,而其將自勉焉。

○甲子十月十四日午時,上御興政堂。右副承旨尹光毅,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尹光毅,記事官李克祿、李永祚、南泰會諸臣進伏訖。上曰,承旨進前,讀此疏。光毅進讀李彦世疏本,上曰,金聖運,與誰爲四寸同壻耶?光毅曰,領相矣。上曰,咸陽,誰往耶?光毅曰,亨魯矣。上曰,江西,誰往耶?光毅曰,致一也。上曰,沈錡,誰耶?光毅曰,此疏稱領相之婦黨也。上曰,吏判新望事,指何而云耶?光毅曰,金若魯擬望時事也。上曰,宗家云云,卽指其兄耶?光毅曰,然矣。上曰,因一事而攙及幾許人耶?其疏誠極巧憯矣。其疏所謂肆然參鞫等語,未知何時事也?光毅讀過搏膝等語,上曰,此卽指閔昌洙時事也,渠所謂無寐講理等語,尤極痛惡。渠雖曰念國勢而無寐,予則以爲渠輩,亦無寐矣。頃聞彦世違牌,予謂此將有所事之人,預有慮矣,今果以前正言發矣。前日元景夏論趙擎時,右相謂景夏曰,何不言李彦世爲說矣,今有此事,蓋其蘊蓄而發者矣。此卽鄕人耶,京人耶?光毅曰,雖是京人,而無表表可稱之世系,僅以蔭仕相繼之矣。上曰,左右相首尾詬辱,足矣,故止於此,而渠輩常時絶痛於首揆,故至於此極矣。光毅曰,然矣。上曰,如此之類,眞所謂出自黨窟矣。仍命承旨,持此疏出往。上又曰,如此之類,與其蘊蓄不發,毋寧如是速發也。渠疏又有願見之意,予將一見矣。光毅曰,然則臨御一節,何以爲之乎?上曰,渠必無軍銜,固當付軍職,使之來待,而還覺陋矣。光毅曰,然則卽令口傳付軍職乎?上曰,唯。又敎曰,昌德宮還御,旣已停止,以此出外分付,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同日二更五點,上御興政堂。副司果李彦世來待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尹光毅,記事官李克祿、李永祚、南泰會,副司果李彦世諸臣進伏訖。上曰,李彦世疏本,使之入來。臣克祿承命出往持入,上曰,使李彦世更讀其疏。彦世讀至潛通等語,上曰,潛通,何事耶?彦世曰,潛見匡德,故謂之潛通矣。上曰,咸陽,何謂之金家己物耶?彦世曰,咸陽,金哥連爲之,此下指陳矣。夢魯後,只有柳遵,而亨魯、致龜,連爲之,若衿川、果川則不關,而咸陽則嶺南雄府矣。上曰,沈錡事,何謂耶?彦世曰,鄭羽良爲吏判時,差古阜,則在魯捉囚政吏,仍差備郞,竟差竹山府使,損傷國體,何如耶?上曰,嶺藩歸橐,汝親見之乎?彦世曰,臣之父墳,在於廣陵,且値寒食時,故果親見矣。上曰,幾駄乎?彦世曰,未知幾駄,而以窮措大眼孔見之,甚壯矣。上曰,營將事,誰耶?彦世曰,李彦燮也。臣在坡州時,其父李旴,取宰相簡牘作帖,傳于洞內,故臣亦得見彦燮爲羅州營將時,一朔六餽答狀,皆有惠物依到四字,以營將而一朔六餽之人,已無可論,而晏然捧食之人,豈不非乎?彦燮幾塞宣傳官,而擢用拂拭,至於閫帥矣。上曰,撤告登筵,何事耶?彦世曰,在魯呈辭時,而忽然冒出,以不可責廉隅於武弁陳達,而竟送李玗,雖曰武弁,位至閫任,豈無廉隅?上曰,七百銀子等說,汝見之乎?彦世曰,雖未親見,而搢紳間狼藉傳言,豈不羞哉?李玗見一武將,則以爲方有三百銀子,而金仁川妓妾之家七百兩錢,爲領相末子分産之資云云之說,聞於尹參判云爾,則在魯見尹得和而責之曰,君何向我家,而發如此說云云矣。上曰,貂蔘事,汝親見之乎?彦世曰,臣旣未見,故謂之國言藉藉矣。徐宗玉爲兵判時,魚有琦爲御營中軍,故速令呈遞者,蓋爲其不似之,甚矣。上曰,邊將分付事,汝亦親見乎?彦世曰,領議政之分付,兒童走卒,孰不知之?雖陽川,皆有分付矣,若以此自上下詢,則渠不得抵牢矣。上曰,文書直分付事,卽指何處而謂耶?彦世曰,宣惠廳矣。上曰,似是着押於行下而爲者矣。彦世曰,非着押,卽親自分付者也。上曰,旣是句管處,故然矣。彦世曰,雖是句管處,大臣體貌,豈當如是耶?上曰,西倅支裝事,何謂也?彦世曰,李世馨者,廣州宮村人也,以在魯家人,爲价川守,其窮族,欲得食支裝而來會。世馨,使鑑支裝單子於大臣,而謂諸族曰,半則必來矣。俄而下人披胸急來曰,沒數捧入於內。其窮族,痛哭渡廣津,臣無異目見矣。上曰,近來人心,雖甚無狀,而爲政丞如此者,萬無其理矣。彦世曰,此則其子之罪也。李玗爲統制使時,其子致仁,請場中雨傘,玗之兄琦,又請雨傘矣。新到之初,不送於其兄,而先送於致仁,其兄大怒而橫奪,致仁言於其父,捉囚邸人而推之,其邸人之號泣於道,臣果見之矣。上曰,金始㷜,誰爲升資乎?予自爲之矣。彦世曰,此則殿下猶未照燭矣。非築城,何以得加資,非仍任,何以得築城乎?上曰,仍任、升資,誰使爲之?彦世曰,大臣陳達矣。上曰,付之非人,誰耶?彦世曰,卽金始㷜矣。彦世讀至出語譆譆曰,上曰,此事汝親聞之乎?彦世曰,小臣不與在魯接面,何由得聞?因儕輩而聞之矣。上曰,汝何以蕩平,爲大法乎?彦世曰,此乃堯、舜、湯、武之道,豈非大法乎?上曰,予旣主調劑,則汝以金在魯謂媚悅,而汝反爲媚悅矣。彦世曰,臣豈是媚悅之人耶?彦世讀至李宗城事,上曰,此亦汝親見乎?彦世曰,臣何由得見忠原之事乎?第世上,皆以宗城爲在魯家領役部將矣。上曰,齋郞,誰耶?彦世曰,李明中矣。上曰,堂兄云者,誰耶?彦世曰,在魯而若魯之堂兄矣。彦世讀至陰市厚恩於大憝罔赦,上曰,此則謂誰耶?彦世曰,如匡誼者,豈非大憝,而渠皆庇之矣。上曰,汝疏未盡矣。旣曰,前後左右,無非相國之人,則豈非大段,而國事日非等語,極歇矣。上又曰,汝之指領相稱渠,已是失體,朝廷體面,不當如是。彦世曰,壓尊處,豈可曰相臣乎?上曰,汝見領相之執鞭乎?彦世曰,非眞爲執鞭也。猶隨從之謂也。上曰,上款旣稱朝廷,無非相國之人云,則亦可謂用權之相,而豈可爲左相之隨從耶?彦世讀至一相臣,上曰,此處則何稱相臣乎?此則人事入矣。彦世讀至刀筆吏,上曰,刀筆,眞汝自道處也。然而處分,何不指的以達乎?彦世曰,臣非臺臣,故不敢爲此。若有臺名,豈不勘罪乎?惟在殿下處分之如何耳。上曰,若可處分,則豈待汝言而知之乎?彦世讀至大官則不見其非,上曰,予則雖是大官,若見其非處,則必諭之矣。彦世讀至誇子宣喝,上曰,此則指誰耶?彦世曰,趙顯命矣。上曰,調劑,卽同做之意,而同做國事,盡謂之幻易本色乎?彦世曰,若革心改面,豈非同做國之意,而此則不然矣。彦世讀至累示鄭重之意,上曰,幾示鄭重之意乎?彦世曰,臣初登菊製時,在魯時爲吏判,而洪象漢來言,俄者吏判,爲見君,前騶已出,而以試牌不得來見,使余致意云,其後殿試時,臣自坡州入來,則其時未知緣何事,而諸臣有胥命之事矣。象漢又來言,吏判又欲來見君,而以待命未果而致意云。臣答曰,吏判若欲來見,則可自來矣。何使人通之,汝是在魯傳令軍士耶,爲語矣。上曰,汝又捉得一人矣。彦世讀至尙方劍請借,上曰,汝有意乎?彦世曰,汎然矣。彦世頻頻仰瞻天顔,上曰,頻頻仰瞻,極爲無嚴,承旨,申飭。彦世曰,爲或有下敎而然矣。上曰,耳自聽,目自見,汝則以目聽之乎?頻察君色,眞小人之態也。上又曰,汝云三宿薰沐,果爲三宿薰沐乎?彦世曰,此則例談,而臣則果焚香爲之矣。上曰,果至誠矣。古人以上疏頭辭百拜,爲不誠實矣。汝則尤不誠實矣。汝疏中予所自知者,不爲下問,而其藏頭說去者,欲盡知而問之矣。今聞瑣瑣之言,予反悔其問也。孔子曰,聽其言而信其行,於予汝改是,聖人豈欺我哉?人或有與文相異者,而今見汝文,予之所謂此人此擧,業已量矣者,果然矣。彦世之作此擧,予已知之,久矣。昔唐太宗,謂宇文化及曰,魏徵嘗言遠佞人,而今見汝矣。《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今日始見眞箇小人矣。《周易》,經四聖而成,上款八字,正準備今日語也。汝則以聖人自居,而予則以小人觀之矣。向時以說書事,元景夏陳達趙擎時,右相以爲李彦世何如,則景夏以爲,臣非惜彦世,仍擧其名矣。今見汝文,其所謂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正自道,以說書事,汝必有咄咄之心,故予固慮矣。彦世曰,請畢下敎,臣當繼達矣。上曰,予受汝逼迫耶?極爲放恣矣。予欲談笑處之,而汝豈敢如是無嚴耶?太阿在手,懸首藁街,一處分事耳。汝以幺麽蟣蝨賤臣,安敢乃爾?極爲汎濫矣。今予召汝,豈愛汝而爲耶?若不召見而處分,則汝必有怨懟之心,故特令召之,使聽下敎,又欲見汝面之爲何狀,故召之矣。捏合領相零零瑣瑣之事,欲欺其君,而讀疏時,輒皆懸吐,假作恭勤之狀,此亦小人之態,章奏豈可懸吐乎?其君之羽翼除去,然後可無調劑之道,故先攻首相矣。欲爲調劑者,左右相也,自在春坊,予已知心矣,汝之所深嫉者,在於左右相,而佯若不爲深嫉者然,而專攻首相,以一筆,欲除其君之羽翼,汝卽裵胤命之弟子也。趙宋乾坤金粧飾之說,一串貫來矣。汝雖手持三執鉅而來,予豈任汝拔之乎?如汝小人,予不惜,而閔亨洙、通洙輩,果爲黨論者,而猶有爲國之心矣。通洙常以爲,元景夏調劑之論,擧世皆辱,而領相尤甚,而無詬辱之人云,故予以此語領相矣,領相責之云矣。非臺諫而白衣爲此者,卽黨窟矣。以此心,不作范增,而何至今生存耶?先爲削職。彦世起伏,欲陳所懷,上厲聲曰,小人速退。彦世曲拜起出之際,出我苦聲。上曰,我苦者,卽未得展其憤鬱而然矣。天覆地載,有聖人、小人焉,有賢、不肖焉,有麟鳳、蛇虺焉,間有如此怪物矣。常談匏破井上,如彼速出,然後覆載間可以淸矣。今則上無三公,百事不可爲,而予則猶以爲幸者,如此者速出猶勝矣。光毅曰,猶不如初無是事矣。上曰,嚮時朴聖源,一癡騃人,致隆,借官名而爲之者,此則極狠譎矣。觀其眸子,人焉廋哉?其人足可爲執黨誤國矣。光毅曰,臣於闔門外,初見其面矣。上曰,承旨以得見其面,爲幸乎?予則不欲對如此奸譎之人矣。光毅曰,如彼蘊蓄之人,不如速發,而自上聽言觀貌,明賜處分矣。上曰,待朝家盡過大事而爲之者,亦巧矣。朴聖源事出後,必當卽爲,而至今忍之者,尤涉憯矣。予以洪象漢之見漏,爲奇矣,俄又現發,而爲領相之巡令軍矣,其疏中諸臣,名雖不入,若其幻其名目等語,卽包入之意也。光毅曰,然矣,而何必盡問之乎?上曰,質實而無所事,勤勞於築城之金始㷜,又未免攙及,誠怪矣。此所謂龜背草蟲,聞領相所陳,渠則以加資爲悶云矣。光毅曰,然矣。上曰,政院當捧如此疏乎?光毅曰,其疏旣以三大臣,爲大權奸,左右無非相國之人云,則豈可不捧乎?或慮大訓等語攙入,詳細考見則無之矣。上曰,若以大訓發問,則必有所答,而其意極巧憯,果有不滿大訓之意,而若除去相臣,則大訓自當消去,故然矣。光毅曰,專斥調劑者矣。上曰,其疏不斥調劑,尤極巧憯。渠雖欲除三公,古語曰,天下其無沛公。三公雖無,調劑當依舊爲之,調劑若更爲之,則其拂鬱之心,將及何處?領相事聚會浮謗,歸之於貪權樂勢之科矣。光毅曰,人安得每事盡善,細瑣事皆入其中矣。上曰,此當處分,而此後安知其更無李彦世乎?見其疏,又見其人,如此者蓋稀矣。光毅曰,百年內無如此疏云,一李極矣,更何有之乎?上曰,有未可知矣。或不無此慮矣。光毅曰,雖或有之,豈有如此者?然亦豈可以如此疏將出,預煩聖慮耶?固當隨見處分矣。上曰,彼通淸,誰爲之乎?與趙擎共爲,似是趙尙絅時矣。以不見領相,渠自爲善,而領相之欲見,出於好意,渠之所答,已極怪異矣,世雖多怪駭人,而如彼者,予所初見矣。古語曰,夫子之前,未有如夫子,夫子之後,亦未有如夫子,此語之比,雖似汚辱,而彦世之後,似無如彦世者,而此必有同心協力而爲者。以其疏語見之,處分歸之於上,餘意似若待後人,此必有更出而結末者矣。光毅曰,以初頭辭語見之,下款頗歇矣。上曰,如此之人,若生置,付之元良時,則其將何如?今時現露,誠爲不幸中幸矣。其疏有只擧張本之意,亦必有繼發而收殺者矣。光毅曰,亦將奈何?在上之道,固當至公處分,使彼感化而已。上曰,堯、舜復起,萬無感化彦世之理矣。眞儒輩處分時,領相之必欲緩治,誠至公,而辱及於此,其黨心尤可憯矣。趙載浩,頃以如此狐雛腐鼠輩,愼勿過費辭氣爲達,其言果是矣。予將談笑處之,而相臣敦勉,將何爲之?此甚悶苦矣。此其計,欲待調劑之無時矣,予將扶杖治國,故難於久待,以前正言爲疏,而將來若發此言,必以今日,爲見欺於三公矣。光毅曰,此則似過矣。上曰,此豈過乎?彼此均用,豈非美事,而雖以後世觀之,亦必稱之矣。渠亦有秉彝之心,而猶作此擧矣。光毅曰,自古賢大臣,多遭罔極之言,惟在君上察而用之矣。上曰,此人若以大訓問之,則亦必譎對矣。光毅曰,不然。此必直告,而大作亂矣。上曰,渠若論及大訓,則予雖夜深,當卽殿坐,論及大訓者,罪關宗社,非爲黨論而然也。予雖病憊,諸臣固當請强起殿坐而嚴處矣。如此之後,若無殿坐之擧,則是法不行也,渠俄發痛聲,而今予不問大訓事,卽欲傅生之意也。光毅曰,大訓若發說,則事必生矣,而黨心或有至死不回者矣。上曰,予於召見時,慮有此患,而太阿在手,懸首藁街,亦何難之有?但以國體爲慮而然矣。如此之類,雖至帳殿,愈必爲怪說矣。光毅曰,雖如朴致隆者,黨心所在,不知鈇鉞矣。上曰,閔昌洙事,雖極非矣,而至於處事,則可謂善矣。此是大家人,故能如此,李匡誼亦能善處矣,大訓之語,若發問,則渠將何以爲答耶?光毅曰,大訓之後,人心始定,而此若更發,則其憂實不知至何境也。上曰,投之有北,有北不受,投之豺虎,正謂李彦世也。投畀之後,安知不又以投畀人上疏乎?其以前正言上疏,誠極巧憯。光毅曰,帝王之心,當開示可生之道,不念舊惡,爲好矣。上曰,予雖善忘,今日見面之後,豈有忘置彦世之理乎?仍命承旨,書傳敎曰。噫,調劑黨習,卽予固心。雖無協贊之股肱,焉可弛也,而噫,彼甘心黨習之輩,拂鬱其心,不敢售于其君,欲先除于股肱,甚矣,其心也。或挾雜傾軋,或興訛造謗,百計欲逐,可勝歎哉,而豈有若于今李彦世乎?不耐黨心之弸中,非徒無其職,亦不帶軍銜,而以白衣稱正言,投上一章,滿紙條列,構捏三相,而尤爲齗齗,卽一首揆捏合浮謗之語,抉摘瑣細之事。其所詬辱,罔有紀極,而尤可駭者,渠之此章,專由拂鬱于調劑,則其惡其軋,宜在左右揆,而起首結末,齗齗首相,無他也,其惡共濟也,無他也,唇亡齒寒之意也。其尤巧且憯者,於衮衣,則便順說去,於相臣,則目之以權奸,一無非調劑之語。飾其外面,內心陰譎,其尤痛駭者,咫尺前席,承命讀章也。溫恭懸吐,欲寬君心。頻頻察視,探其氣色。小人勿用,於易講之。唐宗之責宇文,亦覽《史記》,而今於此,俱見此黨中之一怪,人中之一小,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渠一章,其心已綻,而當此靜攝,召見乃已者,其豈他哉?此正孔子所謂聽其言觀其行之意也。覽其章,見其人,可知其章之由渠腹,其腹之惟黨心。渠雖面南而謂北,不言調劑,而反稱權臣,予雖昏矣,心雖耄矣,豈可見欺於宵小?欲逐相臣,意惡調劑,意惡調劑,必不滿處分,不滿處分,則於大訓,服乎,否乎?欲問一轉,洞知其心後,正一兩觀之法,以消甘黨之心,而卽此一擧,而言外設問,仍以置法,非王政所爲。若或干犯於金石大訓,雖懸其首於藁街,於國體,何?深量泯默,持此處分,於渠可謂復生,於渠可謂太寬。雖然《毛詩》所謂投之有北,投之豺虎,正備此人而言也。噫,傾軋朝廷,目今三公惶縮,國事寒心矣。此輩怪輩,其若潛鬱於牖下,逞售黨心於他日,國將奚爲,國將奚爲?于今自現,隨加王法,於國可云幸矣。此可謂投諸遐裔,不與共國之人。前正言李彦世,永削其名於搢紳,卽日投畀於鏡城,倍日押配,卽令狀聞。書訖,上命少退,仍令去交倚平坐,時當四更一點,而卽太廟望祭故也。上命諸臣還入,上曰,注書出往,當直都事,使之來待於開陽門外事,分付,可也。臣克祿承命出往,分付後還入。上又命注書出往,書押配傳旨,臣克祿承命出往,書傳旨以來。上命承旨,書傳敎曰,噫,疑之勿任,用之勿疑。卽聞古訓,予之任卿幾年乎?噫,宵小構譖,何代無之,而豈有若李彦世乎?渠之情狀,洞諭於其處分之敎,而渠之齗齗于卿者,其豈他哉?惡其協贊其君,周旋左右,調劑時象之故也。不言非乎調劑,目之以權臣,條列其鎖細,欲逐乃已,亦豈他哉?渠之意,逐卿而後,君可孤立。君孤立而國能國乎?雖然,渠之計,雖巧亦迂矣。何則?蕭何之後,復有曹參。于今朝廷之上,人皆若彦世則已,不然,雖逐卿,豈無代者?雖越擢拜相,置股肱而後已,遂固心垂元良而後已,此其計迂者也。噫,渠之構捏于卿,雖不一一開釋,零零鎖鎖,不足道也。以渠之奏對推之,嶺藩遞歸之行橐,於李彦燮事外,皆曰聽聞,亘于黨心,信今浮謗,已涉無謂。噫,禮判每以慨世道而奏達,豈可諂附于卿?人雖可信,予則不信。卽予所知者言之,有懷無隱,卽卿也。無切直多諛悅,其可近耶?昔之謝安,薦謝玄,爲國何顧少嫌,而卿於此等處,過爲引嫌,心常過之,此誣其可近耶?李匡誼其雖輕着怪駭,旣非逆也。以此誣卿,其亦黨也。金始㷜之仍任陞擢,專由乎予,亦豈近似?噫,其誰欺乎,其誰欺乎?於冢宰望事,予則曰是卿自招也,何則?左右相旣公薦,則卿雖不參,循例懸註,其何傷也?予當量也,而過爲遠嫌,令人藉口,雖然,卽此一事,卿之公心,可謂昭然。渠雖誣卿,反爲訟冤也。噫,人非聖賢,每事焉得盡善?況予不能及於昔年,卿等亦不能及於昔人。頃日法殿纔諭,雖卿,焉無過也,焉無差也?昔之諸葛,求人勤攻。宋之文潞,其亦賢相,而亦被其斥。職在耳目,勤攻相之過差,爲國美事,於卿玉成,而今彦世,意不在此,專在巧軋,豈徒予知?蒼蒼俯臨,五尺咸知,此何足介意,此何足介意?尤可駭者,亦諭於渠,于今渠章,若昔胤命之供。予雖無漢昭之燭,博陸之鑑,此等舞鰍鱔嘷狐狸之輩,焉敢逃耶?目今國事,可謂寒心,而其幸者,其綻於此時矣。予若因此而勉卿,豈不愧乎?漢昭,卿若因此而自劃,是自阻於予也,略示意於命召特授之時,攄心腹於快正處分之後,卿須體小子之此意,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復介意,其卽偕來,聽我未盡之諭事。承旨傳諭于領相,與之偕來。書訖,上命承旨,書左相呈辭批答曰,噫,予之知卿,已自春邸,任卿勿疑之意,旣諭首揆,而噫,拂鬱黨心,甘心卿等,於前何限,而豈有若李彦世乎?首尾卿等,滿紙齗齗于首揆,此心豈專在于卿等?若一轉問,快得黨人,夬正王法,卽此一擧。卿等開釋,亦第二件事,而旣諭渠之處分之敎,雖無涵養之工,其亦深量而然矣。噫,權之一字,豈可襯着於卿?蒼蒼俯視,上下共知,其誰欺也,其誰誣也?其無他也,卽一逐字。噫,首揆之批旣諭,雖無卿等,其豈只有君無其臣,而予之懃懃于卿者,卿若因此而去位,是適中宵小之計也,於卿等,雖爲倖矣,於靑史,以予爲何君乎?卿等期予,豈在漢、唐,而令我齒於漢、唐中主乎?怪章一上,初單一到,此豈恒日期於卿者,此豈恒日期於卿者?噫,卿則雖差愈乎近日,予則因近日之寒,夏恙欲乘作,而寒殿達宵,莫知到何。顧今國事,不顧自調,因承宣之入侍,悉心腹於卿等,此非過諭。若此不已,國事因此泮渙,昔恙因此乘作,君困相入,莫知稅駕於何所矣。思之到此,何心寢焉?卿須體小子心腹之諭,顧小子若此之困,安心勿辭,亟寢其單,卽日偕入,用副此意,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書訖,上又命承旨,書右相辭疏批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于首左揆,於卿復何多誥,而予於卿,深慨于心者,何則?噫,昔人云躬自厚,又云恕己則昏。卿於頃日,非靈城之去就矣,今卿此擧,其果躬自厚乎?予則曰,恕己昏也。噫,三相之中,卿則與共休戚之臣也。可謂揮之不去矣,而自前擧措,卿先悻悻。噫,今亦曰無可爲而然乎?李彦世之潛售於今,予之幾年調劑之心,因此而解,卿曰無可爲而去,容或可也,而予雖昏矣,於彦世之譖,洞知無餘,調劑之心,尤若金石,卿之此擧,其果可乎?若此而曰,無可爲,則予自春邸知卿,卿必有量者。卿旣知其無可爲,則予亦已耗之心氣,强欲爲無可爲之世,不亦迂乎?今者此諭,非爲過也,專由心腹,卿之此擧,決知其過矣。卿若先知而去,予豈自昏乎?卿須體小子罄竭之諭,顧今日國事之泮渙,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此意。噫,夏恙欲作,國事少定而後,庶可調理,以卿等體國之心,胡不諒此?須諒于此,須諒于此。仍傳曰,遣史官傳諭,與之偕來。書訖,光毅曰,諸大臣處,當送史官,而史官甚不備,廳注書柳脩,再昨以病不仕進,請推,而聞是實病云矣。上曰,勿令稟處,卽爲許遞,以病代改望以入,可也。光毅曰,武二所試官,以出榜時做錯事,陳疏到院,故前已退却,而以臺臣避嫌觀之,擧子之七矢入格者,至於見漏,此雖出於不察之失,而試事至嚴,若論其罪,極涉重矣。後弊所在,不可仍置,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上曰,當該試官,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以考講嚴峻事,頃有筵臣陳達,而姑令置落科,此殆有甚於代射之類矣。光毅曰,此弊誠然。嚴飭科場,何如?上曰,此後如或如前峻考,有姑置落科之擧,以科場用奸律用之,可也。光毅曰,此可出擧條矣。上曰,頃以此事,已出擧條,須勿更出,可也。上又曰,都事直待門鑰,使之押去,而如或遲緩,則今日聽,分付都事,當卽其地定配矣。諸臣將退時,上曰,古者蓋寬饒,刎頸北闕下。彦世疏中,以戰國氣習,有所云云,或者不勝其憤毒,刎頸於開陽門外耶?誠極怪駭,誠極怪駭矣。諸臣以次退出。

10月15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有霧氣。五更,客星,見於角宿度內,而似有尾跡。

○下直,康津縣監朴嗜覃,井邑縣監任薖。

○趙明履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出城,左議政宋寅明呈辭,右議政趙顯命出城,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金有慶,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洪得厚,牌不進傳旨未下,尹光天呈辭,持平閔光遇陳疏入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時無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弼載曰,領、左、右相處傳諭,卽令爲之。

○傳于趙明履曰,領、右相命召傳授事,傳諭中遺漏矣,遣史官傳授。

○尹光毅啓曰,正言鄭基安,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雜科進去外,獻納趙暾,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停止,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光毅,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以纂輯廳堂上,今日晝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煩稟未安,入番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頃者庭試、殿試退定草記允下,而外方文、武擧子,留住多日極難,依前定日,以十六日擧行事,分付。

○趙明履啓曰,庭試、殿試,依前定日擧行事,命下,而頃者退定之日,尙隔二日,畿邑擧子,姑未必其咸聚。且其試具,必多有未備者,今日內實難盡數收捧打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以十八日擧行。

○傳于趙明履曰,擧子之數五百,只循例差早爲之。

○柳脩病,代以沈墢爲假注書。

○假注書李益普書啓。臣敬奉聖批命召,馳往傳諭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臣所遭之駭愕,比倫之絶悖,實千古史牒所無,以臣狷躁,誠不能頃刻冒處於輦轂之下。況見機牙四布,潛鋒迭發,亡脣之齒,理難獨立,燎原之火,勢將逼身,遂出於萬萬不得已,作此逃逋之行,有若驚禽駭獸,抵死奔逬,迷不知東西者然。分義之虧缺,擧措之輕妄,臣亦自知其罪,而顧其情,則亦甚悲矣,屛伏荒村,達夜惶懍,恭俟大戮之顯加,不意史官遠臨,還給命召,誕宣恩諭,至命與之偕來,恩禮隆厚,實非負罪賤臣所當得者。擎讀感悚,但有涕血交頤,滓穢之蹤,旣不可以復入脩門,神思荒亂,亦末由仰復於心腹之諭。臣罪至此,益難自贖,惟願速就斧鉞,以嚴邦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罄悉予意,其復何諭?卿須顧今國事,顧予之困,安心勿辭,其卽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朴弼載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又啓曰,卽者右議政趙顯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尹光毅,以兵曹言啓曰,昌德宮假衛將,自本曹從重決棍汰去事,命下矣。依傳敎,當該假衛將沈若淳,決棍十五度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義禁府言啓曰,傳敎內前正言李彦世,鏡城府投畀,曉鍾方下,城門當開,都事押領,天明前踰十里事,命下矣。依下敎已卽擧行,而以傳敎內辭緣,具罪目,仍令羅將,倍日押送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判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於日昨雜科之坐,得聞李彦世有疏,臣名亦在其中,句語流傳,人皆代羞,臣誠不勝駭愕,繼之以一笑也。念臣無似,百不猶人,而汚不至於鄙賤之行,策名登朝,垂二十年,立身本末,國人知之,屑屑辨理,卽臣之辱。噫,溜澠中拆,餘波四射,而前席一言之對,臣又妄發,則宜其及矣。尙誰尤哉?匪才冒升,垂老不去,謬辱橫加,身名都虧,俯仰慙恧,無異撻市,天牌荐臨,輒犯違傲,以惶以恐,無地措躬。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賜愍察,特遞臣本兼諸任,仍治臣慢蹇之罪,以安微分,以嚴公法,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諭領相,何足撕捱?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修撰魚錫胤疏曰,伏以臣之老父,以望八篤老之年,抱一生沈痼之疾,平居氣息,固自澟澟,而況自經今夏,重病以來,眞元澌削,蘇完無路,種種症患,劇歇無常。委身床褥,未能運動於房闥之內者,已浹半年。臣之情理,豈合一日離捨,而爲參盛禮,冒沒入肅,仍又持被禁省,留滯多日。適當聖上遇災警懼之日,不敢以區區私懇,仰溷聰聽,而方寸之交亂,則固已久矣。卽接家信,臣父自昨夕,重添感氣,寢食全失,神氣澌綴,諸般症情,極其苦重,實有朝夕難保之憂云。臣自聞此報,心身飛越,無以自定。今因下番闕直,召牌降辱,而情私所迫,秪承無路,敢陳短章,徑尋鄕路。伏乞聖慈,俯加憐察,亟遞臣見帶之職,以便救護。仍治臣擅行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是gg其g勿辭護焉。

10月16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未肅拜。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流星出翼星上,入巽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雜科進去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之連日停止,事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遷就,事甚可慮。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卽牌招。

○編修官黃沇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天時人事,憂慮萬端,此時尋單,臣豈得已?世道淪喪,駭機又發。雖以首輔之公心體國,而亦不免狼狽去朝,則如臣所遭,顧何足道,而第其數字恣言,醜辱極矣,禍心憯矣。臣雖無狀,忝居大官,顧何可被其蹈藉,而晷刻冒處耶?非理之言,亦非可以文字較辨,故卽徹長單,恭竢譴遞,而不意史官,臨宣聖批,字字恩言,貫徹心腑,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臣伏讀未竟,感淚被面,至於偕入之敎,不勝悶塞之至。臣之今日情勢,聖鑑豈不俯燭耶?人方被之以罔測之目,而顧乃靦然於具瞻之地,則尙可謂有人理,而世之秉公議者,亦豈容臣苟冒耶?此臣所以有死而已,不敢爲進身之計者也。近日聖心之憂勞,國事之泮渙,臣雖引伏,豈勝仰慮,而惟其節宣之宜,奮發之圖,伏地祈祝而已。恩命之下,秖承無路,臣又死罪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罄悉予意,此何足介意,此何足介意?更勿困我,安心勿辭,其卽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再度呈辭,答曰,其卽偕入,聽我面諭。

○趙明履啓曰,兵曹,兼春秋柳顯章,奉命出外,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蔡慶承,兼春秋單付。

○趙明履啓曰,副校理李昌壽,以其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副修撰金尙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春躋,以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昌德宮假衛將牒報內,其日在直下人,令衛將決棍事,命下矣。依傳敎在直下人等,各決棍十五度事,來報,而衛所下人等,亦令本曹,決棍十五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春躋,以知義禁府事,禁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朝呈草記矣。副摠管李日躋,以加土事,下直出去,代番堂上,未及入來。宿衛重地,不容暫曠,日勢已暮,不得赴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掌令尹光天,來詣請對矣。傳曰,詣閤。

○備忘記,傳于朴弼載曰,長番內官朴贊聖,當爲莫重公事,誤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右副承旨尹光毅書啓。臣敬奉聖諭,卽爲馳往傳宣于京畿廣州地宮村議政府領議政臣金在魯所住處則以爲,臣遭千古罔極之凶誣,泥首金吾,而未蒙勘處,則不得不逬出都門,回瞻象魏,寸忱徒結,歸依松楸,世念都忘,千萬意外,史官、承旨,連續辱臨於村陋,處分言者,傳諭賤臣之兩備忘,言言洞燭,字字恩諭。雖使臣自爲陳暴,無以過此。奉讀未竟,自不覺感淚之如瀉。臣之世世子孫,將何以仰報此大德也?顧臣爲大臣無狀,十年之間,孤恩負國之罪,已不可勝贖,而今則永爲僇人,惟有結草圖報於地下矣。稍待得見其疏全本,一番仰暴,仍請卽金木之誅,而今此偕來之敎,聖意雖在於堲讒,亦何忍以來之一字,復施於臣乎?承宣之一日留住,貽弊官府,是重臣一日之罪也。跼天蹐地,不知所達,惟願亟先召還承宣而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竝此馳啓云云。傳曰,罄悉予意,其何復諭?今爲卿興嗟者幾年,困於國事幾番,因予擧措,憊心若何,悶心幾何?謂卿困於朝,可也,權於朝,可乎?此不足介意,此不足介意。豈特國事?於予身,其亦悶矣困矣。卿須體此意,安心勿辭,其卽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編修官黃沇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添病昏綴之中,遭此危迫境界,昨承恩諭,惶感交極,不知所以爲對。草草附奏,不成辭理,臣方不勝愧悚,而急於釋負,敢冒萬死,復呈辭單,今日史官,再宣批旨,責臣以更勿困我,勉臣以入聽面諭,臣又震恐抑塞,不知所出。臣雖無狀,豈不知處橫逆之道,而其言之計在迫逐,聖鑑亦已俯燭,逐之者雖或無謂,而被逐而不知去者,亦豈可曰有廉愧乎?此臣所以寧被辜恩慢命之誅,而不敢爲進身之計,惟伏地竢譴而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渠之黨心,業已知矣,卿之爲國丹忱,其知深矣,此等可駭,何足介意,過爲撕捱乎?文豈悉諭,一欲面諭,卿須體恒日之倚毗,顧于今之國事,卽日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記事官鄭元淳書啓。臣敬奉聖批命召,馳往傳授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逋逃之臣,罪合萬死,而顯戮不加,隆禮荐及,命召再納而再還,恩諭愈往而愈懇,此豈臣始料所及也?一年之內,再出都門,情跡之危臲,去而益甚,身名之僇辱,更無餘地。如是而猶且憑恃寵靈,靦然復入,則眞是無人理者也。雖萬被誅殛,斷無趨承恩命之路。伏地戰栗,恭竢斧鉞云矣,敢啓。傳曰,知道。旣諭左揆,而卿之此擧,過矣過矣。宜體此意,其卽入城,聽我一諭之意,更爲傳諭。

○趙尙命啓曰,今此親鞫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新除授承旨,待落點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前望單子,以權一衡爲承旨。

○朴弼載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右議政趙顯命,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以觀象監言啓曰,今此客星,見於角宿度內,在前如此星變之時,則擇定文臣中名官數三人,與本監官員等,同爲輪直,測候看檢矣。今亦當依舊例擧行,以弘文館副校理李昌壽,司諫院獻納趙暾,前校理洪重孝啓下,而洪重孝則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輪直測候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金元聖、韓弼興、金乺奉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各人等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元單子入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武藝別監朴奎齡,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三次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依例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韓次愈手本,則保放罪人洪致期、具侙,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秋等中旬試才時,將校軍兵中,單巡沒技之類,依例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修撰金尙喆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知義禁金始㷜疏曰,伏以臣於杜門病伏中,得伏見李彦世疏本,則忽地攙擧臣姓名,僇辱狼藉,臣誠瞠焉驚惑,莫知所以致此,然其閃倏虛慌,殆同迷藏者之語,終又發之以一笑也。臣是七十垂死人耳,聰聽俱廢,與世相忘,此眞古人所謂入山焉用文者,則世間一切榮辱,便屬身外,萬緣已空,百念都灰,臣旣自厭其餘生,人亦何怒於臣身,而猶且操之蹙之者,抑何故哉?噫,年前留府之特仍,分外京兆之寵擢,上而貽累聖簡,下而有咈公議,則付之匪人之斥,臣所甘心。獨臣之所竊怪者,人臣告君之辭,何等愼重,而至以大臣買石物等語,白地構辱,憯鋒毒螫,亦及於臣。彼雖徒急於捏合疑似,亦豈料世路危險之至此也?夫前後士夫家墓道之設,孰非江都之石,而雖以臣在任數年間言之,斲之者幾家,輸之者幾船,其斲其輸,都不關係於本府,則大臣家墓道之設與不設,特亦大臣家事耳。假臣而費沁都一府之財,斲摩嶽一片之石,則闔境耳目,昭不可掩。況其所捐者私力,所送者京工,其所浮出,元不過一箇床石云,而此在臣治簿,上京瓜遞出代之後,則雖欲甘於利誘,爲大臣效力,其於臣身之不在任,何哉?然則月日昭昭,一辯可知。抑未知賣石於何處,圖仍於何時,而人言之孟浪,乃如是耶?至若將校七人之自決致死云者,明白質言,如執左契,甚矣,其虛幻也,夫以四十里築城之役,妄欲完了於一年之間,則勞者旣多,怨者豈無,而一境生靈等說,尤極可笑。所謂隕身者,何人,破産者,何家?誠使嗷嗷之怨聲,與長江而無盡,則近來人心世道,殆無不至,是何彦世疏出之時,只有落科武士之替子訟冤,而獨無自決家人之爲父擊鼓者耶?七人自決,果有是事,則是誠民命之所不堪,王政之所不忍,論其主事者之罪,宜置重勘,一番行査,元非難事。此豈可任其掩覆,置諸疑信之間耶?臣之自遭醜辱,拊心慙悼者則有之,立朝四十年,毫髮無可取。然閉門守分,絶意進取者,蓋欲粗守其滿盈之戒,自附於謙愼之義,而因一築城事,得此題目,頭白抵死之年,反爲乞墦之賤夫,皆臣滄浪,尙誰怨尤,而至使大臣之罪名,緣臣而又添一案,則惶愧之極,無面可顯。尙何暇論於冒廁朝籍,出入班行,而金吾兼帶,猶係虛銜,不得不略陳短疏,仰干嚴誅。伏乞聖明,亟命重勘臣孤恩負職之罪,以礪群工。仍命永刊仕塗,俾得優遊餘年,以卒天地生成之澤,不勝至願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彦世指卿,尤涉無謂,何足撕捱?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司諫閔堦疏曰,伏以臣之本來情病,實難蹲冒,而適當雜科之開試,推移無路,黽勉隨參,已過累日。方切悶蹙之際,得伏見修撰金尙喆之疏,則盛論近來居臺者謄傳故紙之弊,厭厭泉下,盡是寒蟬等說,無非譏斥,而其中責應革罷,最爲高論者,似指臣向日之疏而言也,臣看來,不勝瞿然慙恧之至。夫駁簡風生,彈筆崢嶸者,卽年少氣銳者之所爲,而臣則性本巽軟,言且拙訥,矧當年紀衰邁,志氣摧頹之後,陳力就列,亦非所期,尤何可以言議自任乎?適値天警之非常,不勝憂懼之至,略附箴規之忱,而尾陳策應之弊。蓋臣曾任外邑,習知良役之害,搜丁於黃口,徵布於白骨,可謂傷心而慘目矣,及其輦送於軍門,則專歸帥將之私需,甚非惜財之道也。一年應用之外,別爲儲積,則可補於日後緩急之用,故臣之所論,蓋出於蓄財裕國之計,而聖明不卽允可,只以下敎大臣爲敎,豈殿下以臣言,爲不閑事情,而不可用耶?抑以爲言或可採,而特以人微而輕視,故姑待大臣而取決耶?凡臺臣進言之際,是非從違,一以睿斷裁之,豈非美事,而每一疏入,輒決於大臣,臣恐此路一開,而宰相權重也,臣卄載居臺,始一論事,而未蒙快施,此爲臣難進之端,而儒臣又從而譏斥之,臣竊訝歎也。夫黨議橫分,人心陷溺,操刃荷戈,而勇進於爭鬨之場者,謂之第一高論,而至於君德輔導,軍國重事,看作笆籬邊物,而付之尋常,或有爲國家久長慮者,一有所陳,則謂之常談死法,塵故腐陋,而群笑而衆訾之。若其語涉於朝象,則一邊人所大贊者,一邊人必大怒,此譽則彼毁,彼是則此非,無一言脫出於色目之臼外,此而別般高論,一層新奇者,何處得來,而可以上槪於聖心,下合於群議耶?臣言平平,無甚可取,譏切之來,固其所也,必也鋒銳如儒臣,筆辣如儒臣,然後方可許以高論,而免於寒蟬之嘲耶?臣之情勢,本自難安之外,又添一端。伏乞亟賜遞改,以安微分,以謝人言焉。臣伏聞昌德宮失火,其驚動恐懼之心,當如何哉?虩燁之變,亦旣不寧,今又回祿告災矣,聖德有失歟,時政有闕歟?玄遠之天,臣不敢知,而夫火者,性急而炎迅者也。延燒於正殿出治之門,以人事推之,意者殿下之所以治心養性者,或欠於淵滀涵靜之工,故發而爲政者,未能舒緩,而率多迅急之患,若其有事激惱之處,則其威怒之峻遽,有過於風急而火烈,人主之一動一靜,輒爲災祥之孚應,可不戒哉?當此荐災之時,宜加修省之方,前後處分之峻於本事者,譴竄之過者gg於g其罪者,深追旣往,以新來圖,則此可謂消弭之一道也。朝家之設科取人,勿論文、武,事體較重,而今番武二所試榜,疎忽莫甚。七矢見漏,已極可駭,而此外稱冤者居多,故物論喧騰,久而不已,臺臣旣以此引避,則主試諸臣,不可無責罰之道,臣謂竝罷其職,宜矣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而所陳者依施,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閔光遇疏曰,伏以日昨收聲之雷,發於純坤之月,臣方驚憂隱歎,欲以短疏,仰裨修省之德,而昨夜殿門院省之延燒,又極驚心,不知何樣禍機,隱於冥冥,而上天之示警,至於此極也。然時氣乖,而天雷火災,猶是常有之變,至於前正言李彦世之疏,則可謂世道之妖變。噫,殿下獨不記已往之事乎?曾在辛亥,師尙之門客李大源,以疑似之言,劾論故領相洪致中,在丁巳,益寬之從孫䌖,以誣悖之言,劾論今左相宋寅明。今者彦世,又以罔測之說,構誣領議政臣金在魯,而左右相,亦入其網打之中,視作消長之大機括,百怪綢繆,久已喧騰於世,此豈一彦世所獨辦也?若其彼此論議,逈若不同,而必欲恣其胸臆,打壞我殿下二十年苦心血誠建極之政,復作辛丑、乙巳之局面,則前後如出一手,腸肚殆若相連,而彦世所爲,又極慘毒矣。以陰陽五行論之,有相克而合者,此其勢然也。在辛亥大源之方論洪致中也,臣叔父故承旨臣珽,以掌令,痛陳大源之情狀,洞論其設心造爲之萬萬無狀。聖上其時,特賜嘉納,仍罪大源,使奸計,終不得售,殿下日月之明,群下孰不欽仰也哉?臣於今日,適忝言地,目見彦世之毒心凶計,百倍於大源,臣若不言,則臣實有愧於臣叔,而亦爲仰負殿下矣。其疏中許多誣罔之言,臣不必論辨,而就其中易知易記虛罔之條件,則伏想殿下,亦必俯燭,其他亦可推此,而知其誣捏矣,然今日大臣,亦有罪焉。受聖上倚仗之重,而不能確然以死生禍福,置之度外,打破彼此黨人之窩窟,使此等怪鬼跳踉之輩,接踵而起,上則徒貽聖上臨朝之歎,下則至令凶鋒毒螫,及於其身,此則大臣,不得辭其責也。今日之事,不在多言。殿下若以爲調劑之弊,有甚於一進一退之禍,則誠無可言,如其不然,則如此奸邪凶毒之人,不可不嚴正其罪,以爲懲一礪百之地。伏願聖上深留意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業已處分矣。

○十月十六日三更,上御興政堂。掌令尹光天請對引見時,同副承旨朴弼載,掌令尹光天,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入侍,以次進伏訖。上曰,爾有何言?光天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旣諭何煩?光天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光天曰,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光天曰,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光天曰,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措辭見上上曰,其勿更煩。光天曰,請寢關東、淮陽等十邑改量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其令備局,商量稟處。光天曰,請前正言李重祚罷職。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光天曰,臣伏見去夜備忘,不勝憂慨之忱。辭令者,德之符也,古之明王,必愼之,今殿下怒大臣,則以雖無協贊股肱,豈可弭也,爲敎,責言者擧設問藁街,漢時人君世庸愚,遇災策免而已,未聞因革三公之職,公孫弘免,劉屈釐相,今殿下其將不復有相乎?殊非以禮進退之意,唐時人主皆峻虐,怒諫官,只貶官投畀而已,未聞有刑戮誅殺,今殿下誠欲問而戮之耶?若但威之而已,累則不懼,眞行之,後世以殿下爲何如主,臣之前疏,以此仰戒,今聖敎又如此,此雖臣誠淺言薄,不能仰格上心之致,其累聖德,當如何?臣實憂悶,請還入備忘改下。雖無股肱以下十字,設問藁街等敎,更不萌於心,而形於絲綸之間,仍念李彦世之疏,旣有給之之命,臣不得盡見,而以備忘中辭旨,見之,可知侵辱大臣也。然此非無故噴薄於前席也。因言事而發,則奏對之際,言或過中,可恕而不足責也。況其過中之言,必因聞輿論之積不平,而積不平者,果因大臣之私意橫流而致之也,此乃大臣之過也,不可責於彦世。彦世若能聞積不平之論,而裁量斟酌,勿爲浮動,論事之際,平說道理,論其得失而已,則不但不陷於罪戾,亦必有裨於國家。大臣亦必受之而不怨,今乃不然,不勝少年慷慨之心,語不裁擇,此則不足深罪,而殿下何其輕加摧折,又下嚴敎,至以設問等語,威怒大震,此豈有補於杜將來過中之弊哉?殿下之以此等下敎,威制言者甚多,竄逐之亦無數,往者未還,後者繼前,不小止息,此誠無益於殿下,所謂堤防,只涉於厭薄摧折也。況遇災修省之日,一邊思所以疏釋,一邊竄逐,非所以消弭災沴,導迎和氣之道。請還收李彦世遠竄之命。新啓上命少退,須臾更命入侍,諸臣以次進伏。上曰,觀汝所達,則李彦世之以私意橫流,侵斥領相者,果是乎?光天曰,彦世之疏,不無過中之言,而大臣亦不無所失矣。上曰,左相之奸譎,右相之濫猾,汝以爲彦世之言當耶?光天曰,若以人品,指摘言之,則如左右相,亦不可謂之愷悌矣。上曰,彦世之論領相,不過零零瑣瑣之事,至於論左右相者,尤極叵測。汝旣欲言之,則咫尺君父之前,何其糢糊爲言也?光天曰,彦世之意,蓋深惡領相之與左右相,同事,故欲加領相之罪,其意亦豈曰左右相之無罪也?上曰,謂與鏡、夢之黨,同事,則其指意之叵測者,專在於左右相矣。汝謂其準繩,果屬於左右相耶?光天曰,其言過矣。大抵左右相,亦於鏡、夢之黨,未能脫灑,而若謂之與鏡、夢之黨,同事,則彦世之言,豈不過乎?上曰,此則分數異矣。人若有未盡處,則或可以玉成之意,責備之,可也,豈可驅人於罔測之科乎?汝爲彦世地,則當分明言之,何其糢糊乎?人臣事君,不當如是矣。光天曰,臣何敢欺君?彦世之意,出於年少慷慨,若曰不能擺脫黨習,則可也。以鏡、夢之黨,盡驅之,則過矣。朴弼載曰,彦世疏中,元無左右相與鏡、夢之黨同事之語矣。上曰,然而以顧護逆黨,指斥領相,則此便是烹頭耳熟矣。彦世疏中,左右相,斥之以權臣,汝意以爲然乎?光天曰,臣意亦以爲未盡,而此等處,臣與彦世,有異矣。彦世則指以爲卽今權臣,而臣則以爲將來,將爲有權宰相。臣之前疏尙在,可覽而知之矣。上曰,汝啓中,股肱以下,爲何事而欲爲收還耶?光天忙探袖中,欲觀笏記,上厲聲曰,汝之所作,何必見之而言耶?光天曰,雖無股肱以下之敎,殊非敬大臣之道,故俄者所達,如是矣。上曰,予所云藁街設問者,蓋爲有黨心者,不滿大訓,故欲問之意也,汝亦不滿大訓者耶?光天曰,臣若有不滿大訓之意,則何敢肅命,而出入於榻前乎?上曰,汝果無不滿之心,而今若有不滿大訓之人,則汝將何以爲之耶?彦世姑置之,汝爲耳目之官,第達之,可也。光天曰,此亦非一二,若以一節下詢,則實難仰達矣。上曰,大訓豈有一二,又安有深淺乎?速達之。光天曰,若有弁髦大訓之臣,則臣當如鷹鸇之逐鳥雀矣。語未畢,上曰,一節云者,何耶?不敢於咫尺飾詐也。光天曰,謂其小節目間事也。上曰,小節目者,何謂也?光天曰,臣未曾詳見大訓矣。上曰,今日臣子,豈有不見大訓者耶?光天曰,大體不能旌別淑慝,而徑先爲之,故一邊不滿者,有非一二矣。上曰,所謂不善旌別云者,達之。光天曰,淑慝未及辨而爲之,故或有不滿者矣。上曰,一邊卽鏡、夢,一邊卽龍、紀,鏡、夢邊有不足者,而龍、紀邊有過者耶?直告之。光天曰,此則非敢然也。上曰,凡處分,某也非,某也是,某也漏,某也入,謂之辨別,直告之。光天曰,筵中此言,極知不可,而老論自以爲君子,而指少論爲小人,渠則自以爲忠,而指少論爲逆,故其意以爲不辨淑慝,而爲大訓云矣。上曰,旣自謂君子黨,則龍、紀亦入其中,故以此不滿乎?光天曰,以此不滿,則是逆心也。豈敢以龍、紀爲君子黨乎?亦何敢以未脫龍、紀,有不滿之意耶?大訓則實無瑕矣。上曰,旣謂不辨淑慝,則是不滿大訓也,汝謂之無瑕,則豈有淑慝之可言乎?彼曰逆,此曰逆,故分爲彼此逆,則此外豈有黑白淑慝乎?光天曰,此非臣之言,彼輩中有些少此等議論故耳。上曰,大訓皎如日星,些少不滿之說,爾何敢爲之耶?光天曰,何敢不滿於斯耶?蒼蒼在上,臣若有不滿之心,則雖死甘心。上曰,蒼天在上,明燭在前,史官在左右,汝何敢曰不爲不滿之言耶?上又曰,更勿萌於心等語,於敵以下,不可輕加,汝何敢以此語,達於君父之前乎?上又曰,汝必有不滿大訓之意,而謂有些少不滿之人者,此果是乎?光天曰,如此之人,臣旣以當效鷹鸇逐雀之說,仰達矣。臣豈有不滿大訓之意乎?雖以節目間事,有不滿之人,而臣則無此意矣。上曰,節目間之說,亦非矣。光天曰,此非臣之意也,閭閻間有如此所聞,故敢奏於君父前矣。上曰,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云者,正謂汝也。汝前日入侍時,予問誰家人,則有以尹光毅之光字,仰達,故予果見欺矣。伊後覽汝疏,則有放釋召還等說,又有權重之說,故予始以汝,看作李彦世一樣人矣。今觀汝所啓,則果與彦世,一而二,二而一矣。大凡抉摘文字,非聖世美事,向來李匡誼之事,所爲怪狀,故欲嚴其堤防,而今亦悔之矣。大訓一頒之後,若有人心人腸者,決無求對救彦世之理,故予意則以爲,汝於彦世疏中,或有見得處,如李觀厚疏事,而有所求對矣。今見汝所啓,殆若氷炭之不同,汝雖百番求對,何敢爲此言於筵中乎?古人之諫於其君者多矣。有曰,無若丹朱傲,又有曰,內多慾而外仁義。其君奬之曰,甚矣,汲黯之戇也,汝雖自許以直臣,若曰如是,則將歸庸君云爾,則予當笑而受之,而至於萌於心云者,於敵以下,所不敢加,汝何敢以此爲言乎?此卽大不敬。雖位在大臣者,所不敢達者也。且汝欲救彦世,則詣臺傳啓,未爲不可,而靜攝之中,脅制求對,尤爲無據。予將從容問汝而處之矣。若有干犯大訓者,則不但前正言,雖時正言,予當上告下頒,夬正其罪。不然,則將來必有請投水者矣。予今在世,汝何敢爲此言乎?大訓,卽予十年苦心之所在也。向者李彦世,必有不滿之心,而以言外事提及,而使犯大辟,非王者之道也。前日李匡誼事,予甚悔之,故懲創於李匡誼,不欲以別段,謂其不滿大訓,而言外設問矣。此則非予誇矜也。欲以此爲後世人君所準則也。見汝所爲,與彦世,一而二,二而一者,而彦世則狠愎,汝則愚麤,而欲附彦世者也。汝雖以彦世之前正言,爲臺職,而必欲伸救,予不能治前正言,則更治何人耶?掌令爲先遞差。出榻敎光天退出後,上曰,光天與尹光毅,爲幾寸親耶?弼載曰,已踰十寸云矣。殿下豈不思元景夏頃日所達乎?但知貪酒好色云者,其意深矣。上曰,此乃光天爲全羅都事時事耶?此蓋有意而言之矣。然其所爲言者,由何事而發耶?弼載曰,以通淸事,發言端而以爲,光天,但知酒色而已,不可用之爲達矣。上曰,聞彦世疏到院時,慮其有提及大訓者,諸承旨皆考見云,然乎?弼載曰,果皆考見矣。上曰,徐命九亦以爲慮,而其言亦如此耶?弼載曰,疏入後,徐命九最先以語犯大訓,爲慮,疏中有大字處,命九與臣等,皆一一詳察矣。上曰,徐命九亦然乎?上問玉堂入直,誰也?弼載曰,玉堂空矣。上曰,春坊有曾經玉堂者乎?弼載曰,輔德洪重一,以曾經玉堂入直矣。上曰,伴直承旨,誰也?弼載曰,左承旨趙尙命矣。上曰,注書出去,伴直承旨,使之入侍。上曰,注書,誰也?弼載曰,今番探花郞沈墢矣。上曰,誰家人也?弼載曰,沈星鎭之近族也。墢承命出去,傳敎後還爲進伏,尙命亦入來進伏,上曰,若有干犯大訓者,則不但臺臣,雖大官,不可貸也,今此尹光天事,承旨以爲,何如?尙命曰,臣未及聞之矣。上曰,史官考草冊言之。弼載曰,光天則不足深責也。上曰,領、右相,曾以爲大訓一頒之後,人心洽然云矣。弼載曰,大訓,卽殿下一治之道,苟是體國之人,則孰敢有不滿之心乎?上曰,非但體國之人,苟有一分人心,則必不當如是矣。尙命曰,事關大訓,則決不可容貸,渠若自犯於大訓,則惟當嚴處而已。上曰,其人本色目則有之乎?尙命曰,雖有本色目,而今則爲別人,世多如此之人,而此人則本有病矣。弼載曰,此人果有病云,故臣以深夜入侍,爲悶矣。上曰,予常言三黨中,多有如此之人,予言豈不然乎?此非全不知人事者,且不是有病之人,俄者所言,雖無形,極奸詐,非有病之人矣。予自初至今,見欺於渠,故李重祚罷職之啓,亦勉從矣。弼載曰,李重祚罷職之啓,此亦不成說話矣。上段論惜民命懲酷吏之意,此則於鄭彦燮,便是彈章,而終則勘重祚以罷職,首尾橫決不成說矣。上曰,然矣。上又曰,洪鏡輔等三人事,予甚愧之。豈知今日,又有此人乎?此猶細故也,而不滿大訓者,其果何如?予於李匡誼罔有紀極事,尙有悔心,而此則予以不滿大訓者,當懸藁街之意問之,則渠答以有不滿者云云,其言果何如耶?此又有異於閔昌洙,昌洙欲脫其弟,故語犯大訓,此則直曰不滿,予當嚴問之。弼載曰,光天,旣以大訓不滿,爲言,則不可不嚴處,而第前後鞫問臺官,凡幾遭矣。國體轉益有傷,此爲可悶,而目今天災時變,可驚可愕,而世道人心,乖敗無餘矣。此時又出一獄,則如光天虛妄之人,必以其平日所聞,多有指告蔓延之患,國脈豈不大傷,朝象豈不大壞乎?臣不以光天爲毫分可恕,自上念及於此,詳量處之,好矣。上曰,承旨之言,果忠厚矣。雖然,予於大訓,若有不滿之人,則不爲嚴處,其於後日,何哉?至於蔓延之患,則予當量處矣。弼載曰,上心雖不欲蔓延,光天之口,有發告之人,則三尺至嚴,殿下雖欲量處,何可得也?尙命曰,不滿大訓之人,固當嚴處,而至於蔓延之慮,則同副承旨所達,是矣,願自上留念焉。上曰,承旨之意,予知之矣。蔓延之患,則予必量處,而此已不治,則後必有大訓投水之請矣。王者用法,當愼於此等處矣。若鞫問救彦世則過矣,而鞫問不滿大訓,則少無妨矣。尙命曰,此等隄防,不可不嚴,而若其蔓延之患,則亦當深念處也。上曰,所達誠好矣,而國家事不當如是矣。因歎曰,如此之人,何在於朝鮮乎?彦世雖百倍於此人,而不言不滿大訓之說,此人則爲之嚴問,烏可已乎?只以此遲晩取招,可矣。弼載曰,此等事,當問于股肱大臣,而今則鼎席一空,自上詳量處之,似好矣。上曰,閔昌洙事,異於此事,而昌洙亦以爲,大訓則盛矣云云,此人若置而不問,則將置大訓於何地乎?尙命曰,光天雖不足惜,而職是諫官,固當參酌處之矣。上曰,向日彦世,則懲於昌洙,不敢斥大訓矣。若曰,雖正法,施之於此類,陋矣云,則是矣,而旣發節目不滿等語,則此事,何如耶?其意盡脫一邊,盡驅一邊,然後謂之是矣,此可問矣。上又曰,大訓若或驅一邊人於逆,則謂之不分辨,可也,而此則各有條別者,則其所謂不辨淑慝者,其言,何如?苟如是也,則大訓將爲昏濁之訓,將焉用哉?予終始見欺於渠,故或慮其於文字中,別有見得處,欲請過當之罪於彦世而求對,故不卽召見矣。弼載曰,渠雖無狀,旣是諫官,則早朝請對,深夜召見。近日臺諫,固無形,而不可因噎而廢食。如有好言,則豈不爲訑訑之色,拒人於千里之外也?此等事,不可不戒。上曰,此則承旨所達,誠是矣。上曰,注書出去,禁府當直都事,使之來待于開陽門外。墢出去傳敎後,還爲進伏,上曰,承旨書之。上曰,頃者李彦世之處分旣諭,而其處分,可謂寬典之寬典,欲逐三公,意不滿於大訓。若覩其心,而不問言外,直以其章處分,其亦參量中之參量,則爲今臣子者,焉敢有救解之心,而隱匿其態,欺幻其君,肆然求對,敢爲營護,而自古人臣之陳戒其君,雖或有過中之語,此有犯無隱之意。予雖涼德,豈可抉摘深非,而其不萌於心之請,非徒不聞,於三百年來,往牒所無。其他指三相而啓奏筵奏,卽一李彦世,辭語不擇。渠雖無狀,職則耳目,予自略之。營護彦世,甘心大臣,其欲飭礪,竄配足矣。此外予有深尤憤駭者,亦有心自恧焉者,幾年苦心,躬製大訓,上告於何,頒示於何?夬辨黑白,以洗三黨之相誣,此心可質蒼蒼,群臣咸歸潔白。若有北面之心,豈有毫分不滿於此?若有不滿於心者,奚特耳目?位雖大官,王章恢恢。今因渠啓中所謂不萌於心者,卽設問藁街等敎也。頃於彦世,雖不問出言外,今於此人,渠旣說道,不可不諭。以彦世若犯大訓,其律何不滿大訓?臣分若何之意下問,則渠敢以不滿大訓,非一二云,而亦曰其不辨別淑慝,徑先大訓,謂不滿云。噫,冠臣之冠,衣臣之衣,弸結此心,不覺自吐,是可憤駭也,果若渠言,幾年苦心,不能辨別淑慝,汎作大訓,上告下頒,是可恧也。噫,幾年苦心,藉手垂後者,惟此一書,精神已耗,待我元良者,亦此大訓,而其墨不乾,告香猶濕。有此背君命不滿于心者,他日何顔,其將歸拜,于今何面,對吾臣隣?思之及此,良欲無聞。噫,神氣疲矣,感慨亘中,而雖然,太阿在手,肆然君前,不滿大訓之人,若不夬施邦刑,其將國不國君不君,其宜夬命典刑,而渠所謂節目非一二者,不辨淑慝,若不嚴問而後正法,義理日益晦矣,人心日益溺矣。況非徒不滿,曰以節目,則此不嚴問嚴懲,彼此其流之弊,可勝言哉?大訓其將置於何,此非頃日閔昌洙之比,而旣嚴問于昌洙,此若尋常處之,予亦將何顔,拜于陟降乎?思之又此gg及此g,薰于方寸,尹光天,其當親鞫,分付該府,卽爲擧行。出榻敎上曰,注書持此標信,出去傳給宣傳官,使之開開陽門。分付當直都事,罪人尹光天,下于本府,而使之脫朝衣下之。墢出去傳敎後,還爲進伏,上曰,朴聖源亦麤矣。弼載曰,向見吳光運疏則以爲,聖源,能文而且有行檢云矣。上曰,朴致隆,則不如聖源,而亦怪狠矣。弼載曰,此則鄕人,不知東西者也。然臣聞入侍承旨之言,則與臣常時所知者,有異矣。上曰,光天若以爲大訓,則非殿下所當問,又非臣子所敢論,而雖李彦世,亦豈不滿於此云爾,則可謂當然道理,而渠常時飽聞不滿之說,故所對如是矣。百人雖不滿,而不滿二字,旣發於渠口,則不滿大訓之罪,渠自當之,如是而何可不嚴訊乎?然而所可惜者,名是兩班,官居耳目耳。渠必以不滿大訓,投托彼類矣。向日傳敎中,以舞鰌鱓而號狐狸,用之於彦世,而予意猶以爲過矣,果然又有舞號者矣。如李斯行且上書,意謂彦世,在道必上書矣,此必是敎唆此人而去矣。弼載曰,上敎至當,而光天雖無狀,職是臺官,此爲可悶。上曰,節目云者,其間有無限意思,承旨之意,何如?弼載曰,節目云者,其言誠如下敎矣。上曰,此人則與閔昌洙,有異,他日歸拜,若以不鞫甚於昌洙者,而獨問昌洙爲敎,則予將何辭而對之乎?得此怪漢,將爲此擧矣。因歎曰,怪異哉,觀今世道,必不至於斯矣。弼載曰,臣等旣有所達,更望深思而善處焉。上曰,承旨書之。上曰,尹光天後,李彦世之一串貫來,業已綻矣。不滿大訓之說,至登前席,欲逐卿等之由,洞知無疑,於卿等,今無一毫芥滯之端。噫,不滿大訓,卽一將心,其在沐浴請討之義,職在股肱,豈可傍觀?其卽偕入,參鞫之意,令偕來史官,卽爲傳諭于左相處,領、右相處,待城門開鑰,亦爲傳諭。弼載曰,親鞫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一員未差,右副承旨尹光毅,以領相偕來事,奉命在外,何以爲之乎?上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出榻敎上曰,領相處偕來承旨尹光毅,入來參鞫,史官代送。出榻敎弼載曰,史官亦不備矣。上曰,李克祿不在耶?弼載曰,家有拘忌之疾,呈辭出去矣。上曰,注望二筒,果未下矣。諸臣退出。

10月17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四更五更,月暈。

○傳于朴弼載曰,尹光天旣命鞫問,其令王府擧行。

○傳于朴弼載曰,殿坐時刻,以辰初三刻擧行,時,原任大臣、金吾堂上、兩司、左右捕將,待開門牌招,扈衛勿爲擧行,處所定於金商門外局廳。

○朴弼載啓曰,今此親鞫時,多有時急擧行之事,開陽門留門,仍爲擧行之地事,口傳微稟。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試券殿坐前,催促收聚安寶事,分付。

○朴弼載啓曰,藥房提調鄭錫五,副提調徐命九,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帳殿入侍。

○又啓曰,知義禁金始㷜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親鞫時,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一衡曰,行司直李重庚,同義禁除授,卽爲牌招。

○備忘記,傳于權一衡曰,趙暾、徐志修、吳彦儒、南泰耆、洪益三、趙雲逵,問郞差下。

○傳于權一衡曰,大臣不量,問郞予方定下,尹光天上闕,承旨詣閤外。

○權一衡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庭試、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庭試、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知中樞府事申思喆進去。

○傳于趙明履曰,讀券官牌不進人員,大臣外更卽牌招。

○趙明履啓曰,對讀官望中,前承旨趙榮魯,前評事洪重孝,前正郞兪彦民,前掌令洪廷命,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榮魯爲副司直,洪重孝、兪彦民、洪廷命爲副司果。

○以李載顯爲假注書。

○以朴孝參爲事變假注書。

○趙明履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或有等畫之人,則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騎芻比較。

○又啓曰,明日崇政殿文科殿試時,香室移接於南所,上番翰林,移接於堂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之至今遷就,事極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不但雜科遷就,事極可慮。連違召命,亦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更卽牌招。

○傳于權一衡曰,義共沐浴,此時豈可一事撕捱?今覽偕來史官狀聞前進云,此果頃日陳達之意,卽爲入參之意,更令卽爲傳諭于右相。

○朴弼載啓曰,卽者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傳于權一衡曰,莫重法殿正門,不可不趁時修葺,其令該曹,卽爲擇日擧行。

○傳于權一衡曰,當直都事,卽令入來下直,待開城門,卽爲出去之意,分付。

○親鞫罷後,政院、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朴弼載,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假都事五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罪人往來之時,例有軍兵排圍之事,令訓鍊都監擧行,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罪人尹光天,黑山島荐棘,當日押送事,承傳啓下矣。以承傳內罪目,依例發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言啓曰,今此親鞫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而參下都事李明吾,與新除授同義禁李重庚,有父子應避之嫌,令該曹口傳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捧承傳人趙弘良等五十人,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庭試、殿試,而受敎中軍兵直赴會試者,許赴於無講經之科矣。今番觀武才時,禁軍中直赴會試人鄭錫柱等九人及濟州式年初試人徐文健,庭試初試陳試人林處弘等,一體許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戶曹言啓曰,昌德宮仁政門月廊政院失火處,所當卽爲改建,而近來都下,木物極貴,至於不等,樓柱、大椽等物,絶無有處,必須別爲經紀,然後可以始役,從當議于廟堂,稟旨擧行,而救火時毁破等處,不可不及時修葺,令繕工監,別定監役官,與本曹郞廳眼同,爲先擧行,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朔試射試官,旣已備擬受點,而親臨推鞫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文臣測候官副司果趙明健,身病危重,副司果趙載敏,前校理尹得載,俱以在外,他無推移入直之道,竝今姑改差。其代,以副司果趙命采,前文學黃景源,司書吳彦儒啓下,而黃景源則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趁卽測候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以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文臣測候官,以副校理李昌壽,獻納趙暾,前校理洪重孝啓下矣。李昌壽,以親病陳疏,趙暾,本職撕捱,方在違牌中,洪重孝,今方在外,他無推移入直之道,竝今姑改差。其代,以副司果趙明健、趙載敏,前校理尹得載啓下,而尹得載則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輪直測候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尹得載爲副司果。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卽伏聞有尹光天親鞫之命,誠不勝驚憂之至。光天筵席奏對之語,未知何如,而觀其小報所出,則請還李彦世遠竄事也,此非關係惡逆之事,則親鞫事體,何等嚴重,而乃爲此過中之擧也?前後臺官之親臨鞫問,已非聖世之美事。況今當此初寒,出御冷處,深有乖於保攝聖躬之道,玆敢略構短箚,仰瀆宸聽。伏乞聖明,特加三思,亟寢親鞫之命,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身已憊矣,而又値寒日,此豈樂爲?卿若以此大訓,爲一張勅勵之敎,則不問之請,可也,告于何,垂于何?此非尋常修例之比。卿須更覽孔夫子沐浴之義,其卽入參,沐浴之義,若又曰過矣,則其時作大訓也。群心洽然,而到今以恒日拂鬱之心,背馳其君,敢曰不滿,此黨心也,奚特孔子所謂鄙夫哉?卿須量大體。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於呈告蹙伏之中,曉伏承恩諭,始知有親鞫之命,夜筵奏對,未及詳聞,而大訓,關係至重,罪人旣有所干犯,則聖上之赫然懲討,未必不出於義理之怒,而第名爲臺官,事當審愼,獄事蔓延,易傷國脈。臣固知聖慮,必及於此,而更願聖上,反復思量,務得其宜。此係王綱世道廢興消長之機,臣不勝惓惓憂慮之至焉。寒節帳殿,聖體勞動,區區下情,已不勝憫迫,而此時偃伏私次,亦非臣分之所敢出。雖不得不强疾來伏於闕下,而滓穢之蹤,旣不可冒登文石,且聞罪人筵奏,亦有及於臣者,其在私義,尤无以入參,違逋嚴命,罪又萬死。伏乞聖上,亟降威罰,仍許遞免,以嚴邦憲,俾安私分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目今此擧,非爲卿等也,專爲大訓也。卿睹下敎,此有孚於閔昌洙也,昌洙付之寬典,而其意推思,而其太寬,則此有孚於此,而其若尋常處之,他日將何顔拜乎?噫,予雖耗矣,欲垂後者大訓,而旣曰不滿,則不問而何?卿等他日,措手於何,而輔元良乎?此非撕捱之時,沐浴義重,卿其勿辭,其卽入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甲子十月十七日未時,上御金商門內,親鞫入侍,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沈墢、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判義禁鄭錫五,知義禁李春躋,同義禁沈聖希、李重庚,問事郞廳、徐志修、趙雲逵、趙暾、南泰耆、吳彦儒,司諫閔堦,持平閔光遇,文書色都事李尙彦、金東鉉,刑房都事金致溫、尹東暹,同爲入侍。錫五進伏曰,聖體此時,若何?晩後風氣似惡,衣帶,何以爲之耶?上曰,所着厚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矣。錫五曰,王世子安順耶?上曰,安過矣。錫五曰,親鞫事體重大,而知義禁金始㷜,遭彈不得行公,何以變通乎?上曰,前望入之。上曰,知義禁金始㷜改差。出榻敎上曰,行司直李重庚,同義禁除授,卽爲牌招。一衡曰,獻納趙暾牌不進傳旨未下,吳彦儒方帶司書,何以爲之?上曰,獻納趙暾牌不進傳旨,當踏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出榻敎上曰,問事郞廳吳彦儒,春坊之任,今姑改差。出榻敎錫五曰,親鞫事體重大,而原任大臣,無一人入來事,如何矣。上曰,從當下敎,而金判府事何不入參,沐浴之義,不當若是矣。明履曰,癸亥年庭試初試陳試人韓光瑋、韓光理、李若曾、申榮祖四人中,光瑋、光理、若曾,有陳試公文及禮曹許赴之題,榮祖,有陳試公文及四館許赴之題,此則蓋未及禮判引入之前呈狀故也。卽今禮曹判書李宗城引入,參判、參議在外,禮曹無行公堂上,而臣待罪禮房,故敢達。朝家試士,事體不輕,而陳試許赴,載在法典。然禮曹旣無草記稟達之堂上,何以爲之乎?上曰,竝許赴,可也。出擧條上曰,問事郞廳洪益三改差。出榻敎上曰,問郞,持問目草來。上曰,向聞光天,是刑房承旨之族,旣聞此言,而使之檢杖,有傷於孝悌之道,承旨換房,可也。上曰,判義禁進來,罪人上之,而申飭羅將,高聲,可也。上又曰,吳彦儒爲人弱,故音聲低微,使南泰耆,代讀問目,而慮或有聽瑩之患,一番讀之,一番釋而言之,可也。光天曰,耳聾願高聲。上厲聲曰,耳聾則何以聞不辨淑慝之言乎?罪人於問目中,換面趨附等語,抵賴不服。上曰,汝終始欺予乎?予曾以汝爲別人,豈知是彦世一流人乎?至問目中洪鏡輔、許采等語,上曰,汝知之乎?罪人曰,知之。上曰,是乃合氷炭而爲之者,與汝此事同矣。上又曰,萌於心三字,豈敢用於君父乎?此可以先斬頭矣。明履曰,讀券官趙觀彬、趙尙絅、趙錫命、吳光運再牌不進,何以爲之?上曰,竝從重推考,更爲牌招。出榻敎上曰,罪人汝聽之,予之在御時,汝尙如此,日後安知復做出何許事乎?上又曰,雖百人言之於外間,來奏筵席者汝也,汝頭可斬矣。上又曰,以汝爲脅從猶陋矣,而來告不滿之說,則汝非巨魁而何?欲逐三公,是亂我政,眩亂國是,是亂我國也。罪人曰,矣身何敢欲逐三公?上曰,汝謂予以領相,合聞此言,是欲逐三公也。上曰,問郞一人進來。問郞進伏,上曰,欲逐大臣,猶是薄物細故也。不滿節目,不辨淑慝,詳告之意,言于罪人,可也,予欲觀此而處分矣。上又曰,已言于問目中,而戊申逆黨,亦不治脅從,於汝何誅?不滿云云之人,不必告之,而汝自詳達,可也。罪人曰,矣身未曾與彦世符同矣。上曰,與彦世符同事,何必發明,此便是春雉自鳴,此事宜先訊問矣。罪人曰,彦世便有不滿之心矣。上曰,去夜則救彦世,而今反推於彦世,此亦無狀矣。上又曰,人固未易知。向日見之,似是善人,昨夜見之,則極庸劣,今日見之,陰譎無雙矣。上曰,入侍中官,有酒臭,事過後拿問處之。出榻敎上謂知義禁曰,罪人飮食時,切禁饋酒,可也。醉中或噴其言,則可憫矣。上曰,不辨淑慝等語,耳或可聞,而口豈敢言乎?汝若欲救彦世,則必曰,雖彦世,豈有一毫不滿之心云爾,可也,而輒敢曰,有不滿之人,是何道理?上又曰,彦世自稱年老,而汝則謂之年少慷慨,何也?汝心以白爲黑,故此亦然矣。罪人曰,見彦世疏,則有陰陽混淆、淑慝不辨之意,是以,知彦世之有不滿心矣。上曰,此乃渠輩本來辱左右相之言,而今果噴之矣。上謂罪人曰,汝若知如此,則何爲救彦世乎?罪人曰,彦世疏,雖不書不辨淑慝四字,而便有此意矣。上命訊問,錫五進伏曰,親鞫事體重大,罪人原情畢捧後,更發問目訊問,乃其次第事,徑先施刑,有違獄體。上曰,罪人之供,旣以爲李彦世疏中,雖無旌別淑慝等語,而隱然有其意云爾,則此是承款,不必更招。此罪人,何如是顧藉乎?判義禁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羅將,何如是歇杖乎?記過。上謂罪人曰,汝今則斷無生路,直招,可也。旣知彦世疏,雖不書不卞淑慝四字,而自有其意,則何乃救之耶?罪人曰,只見大槪而欲救之矣,詣臺後,得見原疏,始知有其意,而旣已請對,故拘於臺體,不得改矣。上曰,彦世云,護逆亦逆,汝旣知彦世之有此心而救之,則汝亦逆矣。汝欲救彦世,則詣臺傳啓,未爲不可,而靜攝中敢來求對,與彦世,非有管、鮑之情,其如是乎?直招,可也。罪人曰,彦世則臣素昧者耳。上曰,汝非換面趨附,則爲彦世求對乎?雖與彦世,若楚、越,欲媚於不辨淑慝云云者之輩,而來請對矣,直招然後,可以生矣。上又曰,欲悅群黨,人必來救,彦世此事,宜遲晩,罪人發明。上曰,汝聞以君父爲不辨淑慝之語,而來救彦世,欲何爲也?此必有一黨,如彦世者流矣。罪人曰,豈有別黨?矣身則不知耳。上曰,汝不直招者,妄意或生乎?入侍諸臣,上下軍兵,皆知汝換面附黨矣。汝何不直招乎?汝之所爲雖非,直招則可以爲直鬼矣。罪人曰,矣臣遲晩。上曰,此則汝直招,而欲悅彦世者流一節,何獨不爲直告耶?不直告,則汝雖死,而爲不正之鬼矣。罪人曰,冤矣。上曰,然則汝何爲欲附彦世者流乎?罪人曰,矣身本是小北,而於老論,有有戚分者,有相親者,故儕輩或以矣身,爲老論而有戲之者,矣身亦以如此則好矣,爲答,而矣身則小北,而非老論矣。上曰,旣頒大訓之後,敢懷不滿之心者,非老非少,如彦世輩,豈可謂之老論乎?罪人曰,願詳察冤枉之狀,以開生路。上曰,汝敢言生路乎?汝旣以爲不辨淑慝,則汝頭可斬矣。不辨淑慝,乃是昏君庸君之事,汝何敢爲此等說乎?直招,可也。罪人曰,矣身人事,迂闊愚迷,故至於此矣。上曰,汝迂闊愚迷,故反附黨流乎?若厭老論之目,則擧世皆非彦世,而汝獨救之,何也?罪人曰,矣身平日足跡,不出階除,潛坐家中,故不知如此而求對矣。上曰,若然則不辨淑慝等語,何從而聞乎?孔門gg孔子g曰,吾道一以貫之,汝非彦世弟子,則何以知彦世言外之志乎?上曰,知義禁來,趨附黨人,則渠旣遲晩,而今忽變辭,極爲無據,申飭猛杖,可也。罪人曰,俄者遲晩,不敢違君父之敎而爲之,則其情可矜。上曰,他事則薄物細故,而旣謂之不能旌別淑慝,則此賢君事乎,庸君事乎?誣上不道,眩亂國是,斯速遲晩,可也。罪人曰,閭閻間所聞如此,故達之,而非矣身做出之言矣。上曰,汝若聞此言,則雖汝叔之言,來告於予,可也,豈宜信聽其言,而敢達於前席乎?且萌於心三字,汝何敢加之於君父乎?罪人曰,古書豈不曰秋風悔心萌乎?有如此文字,故用之,而至於大訓事,自上旣有下詢,故矣身以有如此人,敢達矣。上曰,不辨淑慝,豈非庸君事乎?罪人曰,彦世雖不用此文字,而觀其疏本,則便有此意矣。上曰,汝何以知之?罪人曰,其疏欲爲進退,故知之矣。上曰,彦世盡逐三相,則更欲進誰乎?罪人曰,矣身何以知之?招問彦世則可知,必有尤親於領相者矣。上曰,彦世於大訓,雖有不滿之心,而出註脚而告予者,非汝乎?汝旣知彦世疏意之如此,則何敢救之?汝雖不能效鷹鸇逐鳥雀之誠,汝安敢生營救之計乎?罪人曰,拘於區區臺體而至此,有何所達乎?上曰,豈有以白爲黑之臺體乎?三百年臺體,至汝而大壞,汝寧以犯上不道,遲晩納招,使中外曉然知之,可也。罪人曰,犯上不道,則矣身不忍爲遲晩矣。上曰,汝爲遲晩,然後可洗臺閣之羞,斯速爲之,可也。大訓之後,三黨中若有臣分者,則豈有非之之心乎?不得展其心而拂鬱者,三黨皆有之。汝往來而熟聽之,故如是矣,直招,可也。上又曰,邵子有戒子之言,賢者可從乎?不賢者可從乎?罪人曰,賢者可從矣。上曰,洽然於大訓者,是乎,不滿於大訓者,是乎?罪人曰,洽然者是矣。上曰,然則汝何以救彦世乎?汝輩雖斬作萬段,不足惜矣。李匡誼,猶以自歸犯上遲晩,則汝之犯上,改以誣上,猶寬典也,汝何不遲晩乎?汝則匡誼之罪人也。罪人曰,願勿加不道二字,而且改以自歸上命,速爲遲晩。罪人曰,國家特用寬典,受此嚴訊,而終不遲晩,則其情可矜。且遲晩,則可得歸見八十老父,而尙不爲之,則其情尤豈不可矜乎?上曰,汝不足惜矣,靜攝之中,瀆撓求對,敢進不滿之說,是不忠也。家有八十老父,而乃爲此事,是不孝也,蒼蒼雖不殺,予當殺汝矣。聞人子稱父母,予每有惻然之心,而此則國之存亡,係於大訓,不可貸也,汝必知爲此事,則少不下有絶島之擧,而尙忍爲之,是負國負家也。以諸葛流涕斬馬謖之義,予當惻然而檢杖。汝其知之,家有八十老父,則爲人子者,雖禁直下鑰之時,必當有憫鬱之心,而汝知有絶島之行,而尙爲此事,則是不忠不孝也。予不殺光天,而殺一不忠不孝之人,汝須知之。罪人泣請曰,願少撫父肌而就死。上爲之慘然良久曰,判義禁進來。予聞少撫父肌之言,心甚惻然,停刑而下本府,可也。上又曰,杖數,幾何?錫五曰,二十七度矣。上曰,予則感渠一言,有此停刑,而渠則無狀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渠亦有一段秉彝不泯者矣。錫五曰,夕寒如此,願少休溫堗。命九曰,昨旣徹夜,今又如此,不勝憂慮之至。上曰,俄已下敎,而其人誠極無狀矣。錫五曰,此亦足懲其罪,何必嚴處,以孝理酌處,好矣。又曰,此人若斃,則又恐傷我殿下之心矣。上曰,判義禁所達,慮其或死,判義禁知我心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今者之擧,寔爲大訓。噫,怫鬱其君之苦心,甘心黨習而不悛者,想必有不滿大訓者。曾以此下敎,而豈意有尹光天乎?渠自肆然陳達於前席,趨附李彦世等者流,業亦遲晩。其陰譎不承款者,唯犯上不道,眩亂大訓也。渠雖稱其父,其不忠不孝之賊,何可惜也?其欲嚴加訊問,期於取服,夬正王法。連訊之際,忽聞撫父肌就刑之聲,此等無君無父之人,桁楊之下,其猶此聲,噫,彼一端秉彝之不泯故也,不覺惻然于心,酸鼻而命寢刑。噫,王者之道,以孝爲治,昔之漢帝,感其秉彝,除其父之肉刑。今之光天,豈比此孝,而一端此心,其猶秉彝,旣感之後,仍釋其子之刑,亦一王道,起感寢訊,其亦藹然,昔昭烈,勿以善小而不爲,豈可無擴充參量之道乎?十分參酌,使覩父面,而減一律而處之,則亦不可不嚴懲,荐棘黑山島,當日押配。上曰,雖加王章,豈有可惜,而判義禁所達,知我心矣。予寧在於緩刑,故有此處分。聽下敎後,使堂上出去,卽爲擧行。上又曰,罪人押去時,使見其父面,可也。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噫,甘心黨習者之一至於此哉?頃者趙台祥等事,心常憤惋,豈意今日又有李彦世、尹光天乎?其不問而倖逭王法,今光天亦不謂聞於彦世,故雖不一體鞫問,互相首尾,一串貫來,于今光天嚴鞫之後,尤不可不更嚴。李彦世仍其前配,嚴加栫棘事,分付該府。上曰,栫棘都事,今日內使之下直,可也。司諫閔堦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旣諭何煩?又啓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啓曰,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其勿更煩。措辭已見上又啓曰,正言鄭基安,以引嫌而退,請正言鄭基安遞差。上曰,依啓。持平閔光遇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又啓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又啓曰,請瑞虎、元諧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又啓曰,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又啓曰,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措辭已見上上曰,癸亥庭試初試陳試人韓光瑋、韓光理、李若曾、申榮祖,許赴今番殿試。出榻敎上曰,北評事趙明鼎改差,其代以三司中口傳差出,催促發送。出榻敎上曰,端門受朝之地,不可如彼棄置之矣。兵判徐宗玉曰,京中則材木難得,是可憫矣。其時政院房舍點火而失火,久後招入禁衛軍,臣亦馳往見之,則已無及矣,若延燒火藥庫,則豈有撲滅之望乎?命九曰,日記事,亦可憫矣。上曰,所餘者,幾何?命九曰,唯壬寅後日記,免燒云矣。上曰,莫重法殿正門,不可不趁時修葺,令該曹擧行,可也。上還宮後,諸臣遂退出,時黃昏也。

10月18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試所進。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親臨訊囚,侵昏還宮,不瑕有傷損之節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權一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武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朴弼載曰,見之則月廊亦滿,而雨勢如此,開門當觀勢爲之,而殿庭有雨傘與否,問啓。

○又傳于曰,雨勢如此,儒生等雨傘爲之事,分付。

○又傳于曰,令中官雖卽奉審,若御此闕,當宜展謁,此心憧憧矣。此便是外正門,旣命葺建,宜先陳由,昌德宮展謁吉日,以今月內擇入。

○又傳于曰,昌德展謁時侍衛,以入耆社日展謁時侍衛仍,軍等服色,以戰笠擧行,隨駕軍儀仗,以小駕例擧行,此只分付儀曹、騎曹。

○權一衡啓曰,小臣,慕華館試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尹光毅啓曰,小臣,領議政金在魯處,偕來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撤試,已至多日,連事違召,尙未擧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招不進矣。雜科覆試遷就,已至多日,而參議鄭益河,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進參,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參議鄭益河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李益普書啓,臣謹承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偕來之命,來住于楊州海東村矣,大臣今方離發,前進于彌阿里。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往之意,馳啓。踏啓字。

○編修官黃沇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卽者史官,來宣聖旨,諭以沐浴請討之義,仍命偕入參鞫。近日聖心之憂勞,下情固不勝悶慮,而今因言者自犯天憲,又將勞動玉趾,親臨帳殿,日寒如此,調攝有妨,其爲焦迫,尤何可言?分義雖嚴,廉媿亦重,滓穢之蹤,有不可冒入禁門,而亦何敢偃然退處?謹當擔曳病軀,進伏闕下,承問聖候,仍以一疏,仰請威命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爲隨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金埅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朝者未及承見備忘,而倉卒拜疏,妄陳迷見,卽伏承批旨,開示諄切,責勉嚴重,臣誠不勝感泣惶懍,而繼又欽仰聖慮睿斷之出尋常萬萬也。今此親鞫之命,所重有在,又復責臣以沐浴之義,況且君父親臨帳殿,而相臣無一入參,尤不成國體。如使臣,有一分冒出之路,則何敢不念分義,違拒明命,而顧臣日前所遭,已極叵測,且聞權相之斥,又發於昨筵,雖幸聖明在上,得免湛滅,而今若憑恃寵靈,夤緣倖會,揚揚趨命,參聞鞫事,則豈不爲放肆無嚴之歸乎?有死而已,進身無路,只自泥首闕下,恭俟鈇鉞而已云矣,敢啓。傳曰,嚴大典之意,以孝爲治之道,兼施,而于今以後,顧今世道,可勝歎哉?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此意,其卽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記事官金埅書啓,臣敬奉聖批命召,馳往傳諭于楊州海東村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所住處則以爲,莫重命召,今已三納而三授之矣。此非可以褻棄荒村者,而史官往來有弊,不得不姑爲奉留,伏讀別諭,以尹光天親鞫,至責沐浴之義,爲今日臣子,敢懷不滿於大訓者,罪關宗社,懲討之嚴,臣豈獨後於人哉?顧臣卽今情地,實無抗顔入朝之理,嚴命之下,末由趨承,而第當玉趾勞動之日,偃處遠郊,亦所不敢,謹當進伏城近處,以便承候,更入文字,仰暴至懇云矣,敢啓。傳曰,嚴大典之意,以孝爲治之道,兼施,而于今以後,顧今世道,可勝歎哉?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此意,其卽偕入,聽我面諭之意,更爲傳諭。

○權一衡,以義禁府言啓曰,當此文、武科五處禁亂官及本府多事之時,都事不可不備員分差。鏡城府出使參上都事金東鉉,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文、武科殿試時,闕內三門禁亂官及慕華館南北門禁亂官,本府入直、當直、入直公事、回公交代都事,當以八員分差,而都事李廷瑗赴擧,參下都事李明吾換差草記,纔已入啓,參下都事尹東采,出使黑山島,無以推移。出使都事尹東采,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平安監司啓本據刑曹粘目內,委曲前僉使金起鼎,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起鼎,時在平安道安州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傳敎內鏡城府投畀罪人李彦世,嚴加荐棘,而當直都事,卽今入來下直,待開城門,卽爲出去事,命下矣。依下敎擧行,而李彦世,仍前罪目,嚴加荐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及禁軍廳所上各樣軍器汁物,率多破傷,且有緊要未備者,不可不新造而改修,故使敎鍊官前司果崔奎錫,次知監董,而大將所着大段別鐵甲冑一部,七番禁軍着筋漆鞭棍七百柄,別爲新造,極其精好。別驍衛木綿油衫五十領,鄕軍中部綿紬旗四百八面,別黃燭七千四百柄,紅黃槍旗二十四面,新造挾刀一百柄,長槍六十柄,觀武才時所用馬上月刀五柄,步軍月刀二柄,短槍六柄,鎲鈀六柄,騎槍六柄,梨花槍六柄,棍棒十柄,步軍鞭棍十柄改修,旣已畢役矣。在前軍器數千餘數監董之人,特蒙加資之典者,已多其例,今此崔奎錫新造與改修之數,至於八千七百八十餘數,其在激勸之道,合有褒賞之典,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昭義門內外虹霓改築及門樓營建丹雘畢役事,前已入啓矣。在前都城門樓營造時都廳及監董策應之人,例有論賞之事。今此昭義門看役都廳千摠前府使鄭壽耆,都策應敎鍊官嘉善李宜恪,監董敎鍊官前司果洪錫福,浮石兼督役牌將別武士馬起彬等,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校正廳言啓曰,《國朝御牒》釐正時,書寫官,依前以洛豐君楙,差出繕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校正廳言啓曰,今此耆慶後,《國朝御牒》及《譜略》修正事,命下矣。《譜略續錄》卷中,和協翁主吉禮及和緩翁主爵號,與十翁主入錄事,卽當擧行,而今春修正時,因特敎,只修《御牒》張矣。今已設廳修正,則和協翁主吉禮及和緩翁主爵號,與十翁主,當爲入錄,而張數推退,至於七十一張,亦爲一體修正,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禮曹參議鄭益河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一衡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10月19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壁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日寒漸緊,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前入湯劑,當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勿爲入診。湯劑加劑五貼以入,湯劑劑進日問候,宜矣。

○權一衡啓曰,小臣,慕華館試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中撤,久未擧行,事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卽牌招。

○又啓曰,冬至正使西平君橈,副使魚有龍,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于趙明履曰,冬至正、副使引見時,試官持試券,同爲入侍。

○權一衡,以禮曹言啓曰,昌德宮展謁吉日,以今月內擇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二十一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傳曰,以此日爲之,途則以弘化門擧行。

○趙尙命啓曰,再明日昌德宮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副承旨尹光毅,以領議政金在魯偕來進去。在前如此之時,有姑令入參之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參。

○傳于朴弼載曰,承旨入侍。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昌德宮展謁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副摠管趙儼軍門進去,李日躋受由在外,二員未差,侍衛將不得備員。二員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觀彬、吳光運爲副摠管。

○朴弼載,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昌德宮展謁出還宮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祗送及隨駕之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編修官黃沇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卽者伏奉辭單之批,凡三百六十餘字,字字恩言,洞貫心腑,伏讀未半,不覺五情糜潰,涕血交逬。臣之無狀,受恩罔極,無一事裨補,每以至微之去就,仰煩聖念,惶懍之極,直欲無生。見今聖斷赫然,方勵一初之政,太平萬世之休,人皆拭目,當此盛會,如臣愚不自量,必欲畢義而盡忠者,豈不思所以奔走對揚,仰贊至治,而惟其不敢冒出之狀,已悉於昨日書啓,雖承此曠絶之恩旨,而亦難突然進身。且臣賤疾逾苦,當待少間,更以一疏,仰請處分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昨日,殿下出臨帳殿,觸冒風寒,竟夕鞫囚,伏惟聖候,不瑕有勞傷之節乎?下懷憂慮,不任耿耿。念臣,適患寒疾,達曉呻痛之中,伏見小報所出,略效愚衷,冀寢成命。箚成送呈之際,天牌儼臨,而床簀之身,末由起動,旣不能趨承,繼以試事,嚴召荐降,而亦未免坐違,病裏惶懍,若無所容。及承箚批,則責之以沐浴之義,諭之以其卽入參。臣雖昏昧,豈不知此,而顧臣病狀,實無一分可强之勢,欲起還仆,竟未進身,分義虧缺,罪在罔赦,伏枕兢隕,更日靡定。違召之後,宜卽請譴,而一日再瀆,恐涉煩猥,今始略暴危悚之懇,恭俟鈇鉞之誅。伏乞聖明,亟命先罷臣職秩,仍正臣罪,以肅公綱,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顧今世道,深慨欲無聞,一時動作,其何傷乎?然旣諭批旨,而卿不諒焉?竟夕帳殿,無一大臣進參,心自慨歎,卿須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右議政趙顯命疏曰,伏以當此寒節,達夜鞫囚,伏惟聖體,不瑕有損,臣進伏城外,瞻望宸嚴,旣未效懲討之義,又未伸起居之禮,臣罪至此,尤萬萬矣。顧臣今番出城本意,前後附奏中,未及洞陳,雖天日至明,何能盡燭也哉?臣以休戚之義,粗知倖倖之戒,因一妄男子無倫之言,豈遽爲去國之計也?誠以首相見逐,時事不可爲,盤礴不去,無毫分利益於國,而湛滅之禍,朝暮且迫,故出於萬不得已,而爲逃遁之行,實非臣所樂爲也。噫,臣之與左相,所以事殿下者,自有主宰,然不有同聲之應,同氣之求,則臣等何能有爲也?幸賴首相,公心體國,至誠相與,雖以臣無似,猥幸周旋下風,調劑甘辛,彌綸上下,得至於今日,蓋莫非仰成於首相而然也。齒不能無脣而自立,蛩不能無距而自行,無首相,則臣等特隻掌耳。誰與共貞,而仰贊平明之理也?臣竊見首相,有淸儉之操,慈仁之德,宅心和吉,無傷人害物之心,亦可謂殿下一德之臣,而今卒陷大僇,將不能保其家族,忠志之臣,將何所勸也?在首相猶然,況臣等乎?大勢旣去,萬事瓦裂,十年辛苦,一握成空,四顧茫然,更無着手之地。臣雖欲不去,何可得也?古人以同其進不同其退,爲恥,臣業與首相同進矣,到今不與之同退,則眞所謂負心之人,死無以見歐陽脩於地下矣。區區迷滯之見,不過如斯,咫尺城闕,無由入覲,輒復留疏告歸,無禮不忠之罪,實所甘心。伏乞亟命下臣司敗,盡分勘處,以爲人臣之戒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悉諭勅勵之意,又答左揆之單,報漏已止,曉鼓將動,而于今心憊,不知其困,抑何故哉?爲今國事也,爲我元良也。噫,悉攄於左揆,今何疊諭?但彦世之讒首揆,意在卿等,欲逐卿等,欲孤涼德。噫,首揆之淸儉慈仁,奚待卿章?何惑彦世?但於卿章,亦不無慨然者,何則?以卿共休戚之義,不有自已於此等之時,尤竭其忠,勸我敦勉,首揆可矣。何每無可爲之意,先着於心,而倖倖若此乎?爲卿慨然,爲卿慨然。幾度予之咨嗟,豐陵若有知,必太息于冥冥也。咫尺脩門,投章又歸,其亦倖倖,其亦倖倖。此高蹈之士,其猶可也,於鞠躬之義,何?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事,安心勿辭,其卽偕入,共濟初政,不然,旣諭左相,須諒須諒,其毋悔也。仍傳曰,偕來史官傳諭。

○戶曹判書金若魯疏曰,伏以臣,以不肖之身,荷不世之遇,濫冒顯列,冥墑險塗,前後讒誣,至今夢驚,顧念主恩,遲回不去,衆怒傍伺而臣不知,蜮射後至而臣不悟。日昨大臣至親之說,忽發於尹光天之疏,則惝怳驚懼,莫測端倪,李彦世之疏又出矣。擧闔族而誣捏,旣骨之人,疎遠之戚,俱無免焉。至於昭屈宗强,群從諸弟,盤據權要等語,便同急書,臣心顫骨靑,卽欲滅死而不可得矣。同堂兄弟,竝仕朝廷,非獨臣家,而所處又未必權要,則彦世之假借權字,空中閃弄,直欲禍一門而後已者,造意遣辭之陰慘,有不忍言。從古宵人,必以權之一字,把作陷害人之資斧,疑亂君聽,圖售其計,自是常態,而聖鑑孔昭,情狀莫逃,臣等之有罪無罪,臣何必費辭而自辨哉?彼彦世之平生伎倆,喜事不靖,一世之所共談,人人之所共憂。向來臣之與吏判語者,亦不過以他人之所共憂者,相對而憂之而已。彦世未及臺通之前,從兄何以徒憑將欲惹鬧之風傳,必知其論己,而使臣傳言,臣亦何以預爲相托乎?銓官在焉,非可誣者,今乃以儕友間尋常酬酢,粧撰變幻,必欲證成權勢之目,其亦巧憯甚矣。苟非大明中天,處分赫然,臣等百口,安得而保有今日也?區區感祝之懷,只期死而圖報,官職去就,已非可論,重任尙在身上,時急公務,亦多停廢,貽害國事,惶霣罔措,不得不席藁私次,涕泣緘章,仰首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察臣危懍之情,先削臣職秩,仍許臣退歸,俾臣得以息影田間,以全餘生,不勝大願。臣無任震惕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業已量矣,何足介意?卿其勿辭,其卽行公。

○刑曹參議洪象漢疏曰,伏以臣,得伏聞日昨筵中,李彦世忽擧臣名,欲實其疏中首揆爲吏判時因人示鄭重之語,至以四字不韙之目,陳達云。筵體嚴祕,雖不得其詳,臣誠不勝其駭惑慙恧之至。臣雖無似,粗知語言辨質之爲可羞,而自作辭說之證左,困莫甚焉,故臣果問之於彦世,則答以渠於癸丑菊製擢第後三日,臣往見之,委傳吏判未卽來賀之由,其冬殿試時,臣又致吏判之意如此云。噫,告君之辭,何等重大,而不少審愼若是乎?臣雖乏記,性亦不至於全然昏耗,則彦世之所能記者,臣何獨不能記之耶?臣於其時,特一白面書生耳。屢訪冢宰,居間傳說,非喪性,則決無是理。況首揆子姪,亦有與彦世面熟者,苟欲致意,不患無階,未卽賀第,又非緊關,則顧何必藉臣而再煩乎?揆以事理,一言可決。臣於是,面責其妄錯,而其爲臣疲餒則極矣。若其事狀之昭昭可據,臣姑不欲呶呶,而亦何可一向泯默,隱然自當,以益其羞愧乎?玆敢露章自列,略暴實狀。伏乞聖明,亟賜照燭,仍勘臣罪,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而況其達之尤無狀者乎?今授銓職,蓋爲世道,卿其勿辭,其卽察職。

○御將朴纘新疏曰,伏以臣,向日所遭人言,至爲慘毒,不敢更立朝行之計,進宴盛禮,終不得入參末班,情禮俱缺,罪戾層積,罄盡肝膈之血,連呈祈免之章,而見阻喉院,一未上徹,徊徨抑塞,罔知攸措。乃者臺疏,復以臣家舍,爲言至深,至請毁撤,俾爲弭災之策,有若臣之治宅果僭,眞能召木妖而致天譴者然。噫嘻,亦太甚矣。此所謂無往而非罪,則臣之惶悸戰懍,至此而尤加一節矣。臣之所居舊第,僻在委巷,本自樸陋,而年前父子,俱有職名,接賓之道,自多難便,爲構一小舍於同垣之內,以爲分居之所者,殆近十載,而破材毁瓦,補罅構成,間架不多,制作甚陋,就以見在者言之,廏廊之屬,茅覆居多,將有傾圮之患。此則萬目皆覩,其可掩乎?臣偏荷殊遇,致位至此,自有月入捧廩,若欲修治垣屋,豈無其道,而臣雖無識武夫,至於居室之高明,粗知鬼瞰之戒。伏況起自孤寒,不識富貴之容,豈敢以匪分勳籍,將符外飾,暴不祥之具哉?雖然,若使臣果釋笠轂之任,稍勵布素之節,居官畏愼,律己淸苦,則前後之言,愈出愈險,夫豈若是之甚哉?反復思惟,只有亟解重務,退守微分,得以自在於天地覆燾之中,縮伏屢日,流涕哀籲。伏乞聖慈,俯賜矜察,先遞臣將任,仍令有司,詳加摘奸,嚴治臣第宅踰制之罪,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受齕前後,爲卿悶焉,爲世慨歎。初雖見欺,今已覺諒,尤何撕捱?卿勿辭察任焉。

○前司果尹鳳九疏曰,伏以臣,年益老而病益深,恒日㱡㱡,頃伏聞聖上,聿擧耆社故典,百僚騰賀,八域同慶。顧臣床簀之喘,末由進身於嵩呼之列,短疏申懇,亦不能自力,臣分全虧,方切訟尤。此際柏府除旨,忽下意外,馹召之命,繼又申之,臣誠驚惶,莫知攸諭。念臣,言其才學,則極魯鹵,所被恩命,則非常調,其千不近萬不類者,正詩人所譏,不稱其服也。世之有耳目者,孰不嗤點,而若相愛臣者,亦莫不憫其不祥。至於臣自知之明,則尤不勝常自懍惕,措躬無地也。昔先正臣李滉,有除命輒辭,以爲一生蹤跡,落在退身循義之一邊,蓋義者,隨人隨時,唯宜而已。人臣事君,可進而進,則進固義也,可退而退,則退亦未必非義也,以滉大賢邃學,猶自謂未之信焉,以退爲義,如臣蒙陋,而敢膺盛命,則其昧進退之義,大矣。君臣主義,先失此箇義字,更何藉而事君哉?書筵講官,固何等職責,而縻之賤劣,彌月經歲,豈不欲續上文字,必冀遞免?疾病荐劇,亦自不暇,況此臺憲之任,上匡至德,下正邦邪,其爲緊重,尤何可一日委之草莽,任其瘝曠耶?顧此數事,莫非臣不敢進之端,而其所可遞,又不但此而已。竊瞯近日殿下之過擧,頻復頻失,皇天之警告,式月斯生,而朝廷之上,苟諛成習,蔀屋之下,怨咨彌深,世道日下,人心益乖,實有不可言之憂。今日急務,正宜思所以大惕念、大振作之道,則必先擇公明剛直,爲一世見憚之人,寄之耳目之任,隨闕勤攻,激揚朝端,使上下知所警勵,庶幾爲一分之助矣。如此則若臣蔑學衰疲,全無用之物,亟宜刊去臺銜,移授可人矣。伏乞聖明,特念言責得失,實關興喪,而察臣才器不稱,義不可妄進,老病實狀,亦無以自强,卽命遞臣所帶兩職,使官方無僥冒之歎,私分有粗安之幸,千萬之望。答曰,省疏具悉。噫,涼德在上,世道若此,蒼蒼垂勉,焉可已乎?大抵于今之世,苟且爲事,因循成習,以此爲非,則其猶可也。苟諛之目,卽宵小之態也。望之于爾者,欲規正于世習也。何不指諭,抑何囫圇?爾在山林,熟讀聖賢之書,周而不比,爲君子乎?比而不周,爲君子乎,其何唱此不美題目,以中末世不逞者之黨說乎?恐或以此導元良,則非予望爾之意也。不覺深慨,信口以諭,此亦誠淺誠淺也。

○甲子十月十九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冬至正使西平君橈,副使魚有龍請對引見,試官以下,同爲入侍。西平君橈,副使魚有龍,右參贊趙觀彬,刑曹判書趙錫命,吏曹參判李益炡,行司直沈星鎭、鄭亨復,行司果尹學東、兪彦民,右承旨趙明履,假注書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坼封官成均博士趙處魯,中學訓導朴賢輔,以次入侍。橈曰,使行有時急稟定事,不得不請對矣。今七月皇太后、皇后前表箋式,合爲一式咨文出來矣。臣未知何爲而尙未變通,而大抵此事,皆有前例,康熙喪、雍正喪及乾隆時,皇太后加上尊號後,皆有表式咨出來之事,而皆前期先報矣。今番則回咨將順付於臣行云。此事皆前期先報,而今則順付於臣行,不成事理。彼國亦有前例,彼若曰,旣有前期先報之例,而何爲防報於節行云爾,則無辭可答矣。回咨又或有不順之語,則生梗可慮,事甚憫矣。近來彼國,待我國之道,十分順便,固當盡在我之道,奉使之體,亦何可苟冀僥倖乎?已與三公商議,三公之意,皆以後日次對稟定,出送咨官相約矣。大臣皆有故未果,今則使臣直爲請對變通,爲宜云。故仰達矣。上曰,事理然矣,先報,可也。橈曰,然則齎咨官,當爲差出先送乎?上曰,依爲之。橈曰,馬尙咨文,亦順付於臣行云。旣先送咨官,則亦宜付之於咨官,彼國亦必傾聽矣。上曰,此事易致生梗,使行亦不欲受去之意,曾已言之矣。橈曰,然則付之於咨官,何如?上曰,依爲之。橈曰,齎咨官任重,若以生疎之人,差送,則必不無貽憂使行之慮。以秩高鍛鍊之人,差送,使之不多日內發送,何如?上曰,事體不輕,依爲之。出擧條橈、有龍退出後,上命考官進前,觀彬進伏,上曰,卿等喩今番出題之意,而擧子輩亦能不失題意而作乎?觀彬曰,以李廣溥觀之,可知誠之一字是題意矣。上曰,然矣。觀彬曰,五百受券,無一善作,其中擇取八張以來,而三張外尤不近似,此必因東人有名作,而挫氣而然矣。上曰,此題極好。古語曰,誠之所到,金石可透,而觀今世道,予愧不然。今者此題,意蓋有在,其善作者,果不滿十張乎?觀彬曰,臣則不文,固無試鑑,而副試官,自少是科儒實才,諸試官皆能文,有善作則豈不知之,而終無之矣。上曰,擧子輩果曉誠字乎?觀彬曰,破題皆以誠字釋之矣。上曰,東人名作,作者爲誰?觀彬曰,未能記其誰某矣。又曰,今科旣無善作,不必多用矣。上曰,上試官之意,以八爲多乎?上又曰,鄭亨復可以達之。亨復曰,盡用八張,則擧子輩將有侮科擧之心矣。學東曰,臣爲初試試官時,尙有善作,今則果然無之,停當擇取,只是八張,而此亦雖見落而不足冤矣。上曰,趙錫命有用八之意,而上試官則不然矣。彦民曰,文皆不佳,其中取舍之,宜矣。上曰,從簡則當用幾何?觀彬曰,凡科不用耦數,且文皆不佳,只用三張,似好矣。上曰,李孟休居魁之庭試,用幾人乎?星鎭曰,十人矣。上曰,庭謁或取三人,或取五人,其餘或十人矣。明履曰,小臣忝第之庭科,取十人矣。上曰,今者用陽數而取七,則一者獨落,可謂野俗,用六,可也。上仍笑曰,寒心矣。五百試,只有此乎?益炡曰,以文觀之,此亦可謂萬科矣。上曰,今科與他庭試,有異,似易精擇矣。觀彬曰,然矣。果精擇矣。上曰,八張中用六張,尤當愼擇也。上又曰,使試官,着儒巾而作此文,則其能善作乎?明履曰,作之看之,眼與手不同矣。彦民讀諸試券訖,觀彬曰,壯元之作,書以三中等,宜矣。上曰,三中,可也。又曰,同是三下,則史官自當據例比較,定其次第矣。諸試券書等訖,上親自坼封,乃黃柙、洪鳳漢、徐孝修、李煥龍、鄭景瑞、魚史弼也。上曰,壯元,年亦不少矣。上曰,鄭景瑞,誰也?益炡曰,以父名觀之,必兵參來周之族也。上坼到李煥龍批封,輒欣然曰,鄕人爲之矣。松都,文材漸勝,登科者稍稍多矣。上曰,合考之文,坼封後準之,可也。觀彬曰,自上軫念樂工、樂生貧殘之狀,曾有從便變通,俾得保存之敎。及臣兼帶本院之後,仰體聖意,深究工、生等弊端,則蓋在前六保定一疋,而木品甚細,一疋價代捧錢九兩矣。及有釐正廳釐改之後,樂工價布,改以四升,一疋定價錢二兩,雖加給一保,都計其數,比前其價半不及。以此工、生等,漸至貧窮,將有渙散之慮。莫重祭享所用音樂,關係如何,而音樂有和氣而後,可比古樂,而渠等愁苦如此,則音樂中和氣,何可責乎?反復思之,不可不汲汲變通。臣意則工生等,每朔定六斗料米,祭享時所入工、生合二百四十名,一年料米,多不過一千餘石。此則可自惠廳,依皁隷料例,磨鍊劃送,使貧窮樂人,得以一分聊賴,而此外又有可以變通者,宣川有弊筒冒耕處,若以此許屬本院,則於工,生顧恤之道,必有所益,而終不如定給料米之爲均蒙之惠矣,敢此陳達,以冀處分。上曰,二件中令廟堂商量,稟處。出擧條益炡曰,臣方待罪長興庫,職掌所管,有關係民瘼者,敢此仰達矣。都下民命,專靠貢物,而近來貢人輩難支之弊,不一其端,其中長興庫貢人之役,比他偏重。供上紙地及大內修理,凡係都監之事,專爲擔當,紙地、席子等進排之數,極其浩多。一經國役,竭盡其力,負債如積,將至難保之境矣。今番昌德宮修理時,意外失火,紙地、席子等物,亦入燒火中。貢人所失,殆近數千金之資,其爲矜愍,有不可勝言。貢人之積敗荷擔者,擧懷逃散。當前大小國役時,許多需用,萬無責應之路。自朝家別爲顧恤,然後庶有保存應役之望。依辛酉前例,兩湖貢物價一年條,爲先從貴上下,各衙門、軍門所在,勿論銀錢,三四千兩,限十年無邊貸下,俾得蘇殘應役,恐合事宜,敢據前例仰陳,亟令廟堂,商確變通,何如?上曰,予欲下敎而未及矣。近來貢人難支之弊,誠如所達,而今番修理時,紙席等物燒火中所失,予已聞之矣。其在顧恤之道,不可無別樣變通之事,依所達令廟堂,卽速稟處,可也。出擧條明履曰,凡筵中下敎,出擧條還入啓下,而若夫不入侍時,司謁之口傳下敎,自外直書,傳敎擧行,而更無書入啓下之事。設或有辭意句字之誤傳,何以知之乎?臣之愚意,凡司謁之口傳下敎,雖已擧行,注書依擧條例書之,翌日入啓,一經睿覽後,踏啓字以下,似好,故敢達。上曰,所達極是,依爲之。出擧條明履曰,凡各道啓本則踏印,而狀啓則不踏印。臣之愚意,莫重狀啓之不踏印,終涉虛疎,年月一處踏印,定式施行,似宜,故敢達。上曰,後日入侍時,令大臣稟處,可也。出擧條奏畢,諸臣退出。

○甲子十月十九日三更,上御興政堂。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權一衡,同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入侍。上曰,予之處分,彼之者流,必以爲甚,而人君處事,必恰當gg洽當g然後,中外信之矣。前日右相以爲,少有犯於大訓者,非今日臣子云云,如李彦bb世b者實無可言,彦世後,復有如尹光天者,則豈有可惜之意,而猶有一段秉彝可見處矣。渠雖無狀,予則以爲,今番擧措,可謂兩盡道理矣。且其杖殺,固無足惜,而若終至杖斃,則耳目之官,豈不因渠而貽辱乎?前日成有烈事,渠雖無狀,予之擧措,則未免於過,大臣亦誤矣。李匡誼亦以爲,犯上不道,罔有紀極,則予雖不曰大臣之導予殺戮,而執法之官,則宜言而不言,以至轉輾而成矣。予雖否德,實無杖殺言官之心,而因此一怪漢,幾聞殺臺官之名,予則殺一無狀之臺官,雖書諸史冊,亦無足愧,而今此先言於諸臣者,欲使後昆,知予此心之不然也。一衡曰,光天自犯大訓,則殿下固當嚴訊,而又因一言而停刑,出於藹然仁孝之意,孰不欽仰?今此下敎,十分穩當,又有垂裕後昆之遠慮,臣等尤不勝其欽歎也。上曰,其人異矣,同副亦疑其勇進,終始渠自當之矣。弼載曰,干犯大訓者,雖大官,亦不可赦,而身爲臺官者,不幸有此事,心甚不忍。且聞其人有風魔之病,苟或下問之餘,多有吐實者,則朝象至於何境耶?臣實以此爲慮,末乃異於初料矣。上曰,予故初不問之矣。弼載曰,臣與徐命九,有所酬酢,以爲聖意所存可知也。斟量獄事,而止於斯,尊大訓於日月,又以孝理停刑,誠多幸云矣,又此下敎,則或慮因此,而臺閣昌言,有不得聞,此敎足以書史冊而有光,臣願更加聖念焉。近來言路將塞,人皆以臺垣爲鬼門,必欲遠避,誠可悶也。此後則苟或不係於論議,而有關於時政得失者,加意扶植,幸甚幸甚。上曰,近來無公言,互相養成,雖細微事,各自有拂鬱之意,是可痛也。且或軟地插木者,尤爲無狀矣。弼載曰,此卽互對法,亦其流來事也,只擧一邊,則不無疑慮,故必取此邊人而互言之。是以,謇諤無聞,而恩讎分明,此則唯在君上審察而扶植之如何耳。上曰,予亦豈臆逆者耶?雖以朴纘新事言之,見欺於此漢矣。弼載曰,朴聖源啓中,相門私人云者,蓋亦指纘新,爲領相私人,故臣問於命九曰,纘新,何以謂之領相私人云,則命九亦哂之矣。上曰,然乎?仍敎曰,承旨書之。傳曰,今番靜攝之中,有親問之擧者,無他也,大訓也。爲今臣子,焉敢有萌此心,而奏諸前席,而今日之擧,在上者,雖昏不察,在下者,若有毫分金石大訓之心,其將沐浴之不暇。其雖涼德,不顧渠之無狀,起感一端秉彝之不泯,不准其次,特爲酌處,此亦王政之一道,而推問之下,渠之無狀之狀,托聞其言,自犯大訓,亦不自掩。王者其雖以孝爲治之道參酌,身爲耳目,旣侍帳殿,目覩其事,請寢遽釋,事理皎然。而謄傳故紙,喑啞而去,其日其聞之耶?下敎者蓋此也,而遐方武士,方將企待,若無此臺,無以設場,而意或坐次稍遠,不卽聞知而然,以俟動靜。彼尹光天,爲一彦世,擔當求對,而彼二臺臣,抑何故也?撤場之後,寥寥無聞。噫,以人君之擧,爲過,則何可共參默默?若以處分,爲當然,則撤訊酌處,亦何默默?噫,臺閣之風,掃地無餘矣。其或因其無狀此輩而沮氣,則將焉用彼臺閣哉?擧直錯枉,聖人,豈欺我哉?王者爲政,勵世爲先,尤可駭者,閔光遇之不體往飭,又復顧瞻也。甘心拂鬱之輩,逞其放恣,執法耳目之官,顧瞻依違,若此不已,混沌將不遠,其日入侍臺臣,爲先遞差。書傳敎後,上曰,駭然矣。若曰,問之不可,則當從爭之,豈有如許臺臣乎?又曰,多有處分事,而勝氣湯則太急,故欲先淸此臺閣也。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大訓,卽我金石之典,上告于何,垂裕于何?若有一毫不滿之人,雖大官,王章恢恢,況幺麽此輩乎?雖因起感其秉彝之不泯,特爲參酌,渠若以渠意,一毫不滿於前席,則其雖聞秉彝之說,豈可參量,而但渠之初對,有節目不滿者云,故訊問者此,參酌者亦此也。此後若有此等說,謄諸章奏,奏於前席,則決不復問,爲先上告,快正邦刑,頒示八方,使中外咸知此意。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噫,世道若此,人心若此,渠雖無狀,究厥其由,專由涼德,自忸勝道。噫,卽我幾年飭勵諸黨者,其令顧邦國滌黨心,同寅協恭,共濟國事之意也。豈可欲隨時換面陰結,傾軋亂政乎?頃者洪鏡輔、趙台祥、許采,實是度外,慨世之心,尙今不已,豈意曾不幾何?又有李彦世、尹光天乎?噫,九重深邃,莫之聞焉,故於光天,雖亦見欺,而在下之人,豈不聞之,而反爲引進,作一亂國之張本乎?今將飭勵銓曹,而咨大小群工,體孔聖置正卯兩觀之法,靜我三百年政規。上曰,彦世通淸,何時爲之耶?一衡曰,說通而若改通,則似是今番爲之矣。上曰,今吏判乎?弼載曰,似然。渠上疏,亦有云云矣。上曰,元景夏,塞光天之都事,都事亦通淸乎?一衡曰,非也。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旣下敎,而王者勅勵,宜乎端本。噫,以新豐之大勳,昔年勅勵,若何?李彦世之頃者通說也,以大臣、宰臣陳達,因臺章而改正。尹光天之曾於湖幕,亦因宰臣陳達,旣遞其職,則于今世道,奚特幾也,而或先或後,相繼復擬於此等之時,煩君父之勅勵,渙今日之朝象,究厥其咎,其誰當之?其在勵銓曹懲世道之道,不可無飭。吁,彼銓長,常謂奉公,焉蹈乎此?良可寒心。吏曹判書閔應洙,淸州牧使除授,參議尹汲,一新縣監除授,其卽赴任。時任牧使、縣監,遞付京職。弼載曰,彦世、光天,豈不欲插入元景夏於疏中,而以有自己事,故不然矣。上曰,雖然,其疏蓋亦混入之矣。弼載曰,李宗城,前亦有告達事,而有下敎者,故混入之矣。上曰,皆其所憎者,故言之耳。弼載曰,朝廷則亦皆以爲然矣。上曰,金尙喆辱及其父矣。弼載曰,其上疏上款云云,人皆曰慘酷云矣。上曰,予之差閔淸州,欲其淸心也,差尹礪山,欲其勅勵也。前日予問吏判以擬成爾鴻知禮之由,則以爲知禮之臣,宜差知禮云。吏判之言,旣如此,此則前例也,旋以礪山,乃府使窠,故改以一新。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心雖憊矣。顧今世道,不可不勵新。前都憲李周鎭,吏曹判書除授,參議洪象漢,吏曹參判除授,前承旨趙載浩,吏曹參議除授,元景夏之此時外任,可謂非時,豈可任其見幾而作?副提學除授,使之乘馹上來,其代以前大司成鄭亨復除授,其令卽爲辭朝交龜。上曰,此事專在銓曹,豐陵前爲吏議,如此之時,父子爲之矣。予思元景夏,而與趙載浩相避,故不爲耳。弼載曰,李周鎭,與徐宗玉,爲娚妹間也。上曰,然乎?兵判或有言耶?上又曰,李匡德給牒乎?弼載曰,似未及爲之矣。上曰,匡德自是怪流,而本心斷斷,予已知之矣。弼載曰,聞爲治眼病入城,而將有廢明之慮云矣。上命承旨書之。傳曰,頃者擧措,其雖非矣,非其弟匡誼之比。帳殿口供,尙今記有,而追惟其父,豈可一向抛也?伎倆雖怪,其直已知,前大提學李匡德,給牒敍用。上曰,光天斥彦世於帳殿,始則求對而來,卒反攻之。是以,君子之交,貴淡如也。予默量之,謂李宗城,以領役部將者,可謂陰慘矣。弼載曰,李之領役,洪之傳命,時人以爲對云矣。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豈待尹光,而李彦世之心腸,上下共知。況光天供辭之後,彦世之叵測,業已綻矣。噫,拂鬱者之甘心于調劑之臣,其蓋深矣,何待彦世?彦世之譏斥戶判,其由在矣。譏斥禮判事,因誣領相,譏斥前判尹,專由其子尙喆,拂鬱調劑之意,放恣逞憾之狀,洞知無餘,而況以尹光天之供推之,意專在於不滿大訓,不滿大訓者之欲逐調劑之臣,尤爲自綻於渠。不滿大訓,今爲大關節,於此等節目細故,何足介意?使諸臣顧其大義,今無一毫撕捱之端。禮判、前判尹,旣承批,戶判將批下,此後則更爲撕捱之章,政院切勿捧之。於重臣則旣諭,而於下大夫下則非特不煩下敎,亦無擔當撕捱之事,徒傷事體,紛紜公車。以李彦世事,撕捱章奏,亦勿捧入,以嚴國體。上曰,趙榮國則無所當矣。弼載曰,皆入於註脚中矣。上曰,因領相事而混入矣。弼載曰,御將自其疏後,日日尋單,頃亦不參賀班矣。上曰,近來引嫌太酸,必欲一番撕捱矣。如趙榮國,則雖有職之後,彼旣論領相以相換,則在榮國,有何撕捱者耶?上又曰,吏判似無撕捱之端,趙載浩亦在京耶?一衡曰,似然。載浩亦上來云矣。上命承旨書之。傳曰,于今朝著泮渙之時,務合先務,況宗伯度支之長,職任如何。旣開釋批亦下,竝牌招察任,吏曹三堂上,亦爲牌招察任。又傳曰,政事待開門爲之。上歎曰,欲其靜而非徒不能靜,朝廷無一相臣,寧有如許世乎?此皆予之不善處矣。上又取諸臣未批答之疏而覽之,至右相疏中臣等隻掌一句節曰,右相氣習猶如此,文法尙快故也。弼載曰,實狀誠然矣。又覽尹鳳九疏曰,草野之人不來,可也。謂之苟諛成風,豈不怪乎?爲得如許道理,故不欲事我也。當李彦世事後,何可爲此言乎?雖不傳授,豈無左袒此輩者耶?嗟恨久之,命書批答後,上又曰,可恨可限。弼載曰,如有未安之意,則誠淺二字,何必爲之耶?上曰,不然則以爲非待儒臣之道矣。左議政宋寅明三度呈辭批答。上曰。噫,初批旣諭,卿何過矣,卿何過矣?噫,拂鬱黨習者之甘心卿等,業已知矣,今者彦世,其亦晩矣。噫,予之任卿其幾年,卿之事我其幾年。噫,雖百人讒之,予決不疑矣,百人欲逐,卿決不去矣,何怪章之一上,尋長單之遽乎?其自初單,不循常例,不覺其困,若是勤勉者,豈爲卿乎?乃爲國矣。況今帳殿供辭之後,彦世其亦不滿大訓中一人也。心不滿乎大訓,何事不做?其不滿大訓,則欲逐共濟之大臣,使其君孤立于上,其心卽一串貫來矣。噫,卿等今者,過爲撕捱之擧,不顧幾年協贊之心,反中彦世傾軋之計,此豈恒曰所望於卿等者,此豈恒曰所望於卿等者哉?頃者諭首揆者,不過因其慨而辭抑揚。噫,已耗之心氣,其欲爲政者,唯恃卿等,卿等去,予復何恃?噫,此予之過,此予之過。不諒世道之若此,其猶黽勉,今則股肱已去,人無股肱,而何能運也?國無輔相,而何能治乎?欲垂後昆,不知其困,達宵下敎,少勵世道,收拾其臣,而卿等一向乎此,其將予誰共國?可謂難矣,可謂難矣。卿須少諒,卿須少諒。若欲輔我,而更做國事,亟寢其章,卽日偕入,輔我一初之政。仍傳曰,偕來史官傳諭批答中,初有卿等一向乎此,予亦有自量者,此非過諭,此非恐動云云者。一衡曰,批答中予亦自量一句,實不當更提於批旨間,何必如是爲之?人君辭令,播諸八方,恐不當若是改下,何如?上曰,予爲不辨淑慝之君,將何用也?於此一事,懸光天於藁街,上告陟降,可也,而猶不忍爲,寧欲靜澄朝著,故忍而爲此矣。宣仁太后有見之言,領相嘗引而奏之,予非恐動也,人無股肱,何以爲人耶?弼載曰,下敎誠然,予亦自量四字之敎,臣等雖於咫尺前席,躬奉惻怛之敎,而猶不敢聞,況承此批旨者,豈敢安於心乎?上曰,如尹鳳九者,爲苟諛字,以導彦世,鳳九,非矣。上又曰,此輩必不欲成就《大典》,予之必欲鳩合而爲之者,亦覺自苟矣。弼載曰,此句雖與無樂爲君四字有異,而有妨於聖人辭意,臣之持去,亦恐未安矣。一衡曰,以此辭令,不可傳播於中外,此一節命改,何如?中外必有驚動之心矣。上曰,予在矣,而尙欲盡逐大臣矣。以大訓討罪,則大臣亦不當若是,帳殿無一大臣,深可慨然。大訓自是一關節,予意尹鳳九必如此矣,其言果然矣。上又曰,右相未免太過,尋單不當與左相,同矣,至於出城,豈不尤過乎?右相則亦有異於他者矣。弼載曰,以他辭下敎責勉,可也。何必以予亦自量等語,爲敎乎?上曰,當元良幼沖之時,而如尹鳳九者,以此導之,則尤當如何?差鳳九爲進善者,是進不善也。無大訓之後,何可歆享於太廟乎?言及乎此,而臣下猶不動心,則此逆心也。今則雖投大訓於水中,視若薄物細故,焉用彼臣爲哉?稱彦世以直臣,而非彦世者,反謂之苟諛,朝鮮亡矣。一衡曰,夜將曉矣,如是瀆擾未安,而此一句不可不改之矣。上曰,臣事君以禮,其言亦是矣。遂命改予亦自量一節。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噫,卿之一世公淸,一心協贊,同寅於左右,共濟我國事。以小子之涼德,其猶到此,寔卿輔導。以今日之黨習,其猶若此,寔卿調劑。以昔年之宿臣,爲今日之元輔,予之所恃,國之所倚,專由乎卿。雖有左右揆,微卿無以寅協,雖予固志,微卿無以遂之。幾年倚恃者唯卿也,幾年任信者,唯卿也。卿若捨予,予復恃誰?于今之世,十人雖去,猶可爲也。一相去矣,泮渙勢然,辭涉抑揚,旣諭左揆,于此一事,深慨可諒。噫,初諭旣悉,亦諭左揆,權之一字,卽一讒也。豈特予知?輿儓咸知。零零瑣瑣,尤不足介意也。共讒父子,其亦叵測。噫,以喬木世臣,逮事于我,於文於蔭,於相於卿,自有立朝者多,豈特卿也?世臣皆然。以此爲權,其誰讒乎?況彦世非徒此也。今則爲大訓之亂臣,卿欲較之於亂臣,其不自輕?噫,旣諭左右揆,卿等去,予亦何恃,而爲黽勉此諭心腹,卿勿謂過。噫,但所望於卿者,憫已憊之小子,顧十歲之元良。噫,昔之賢相,遭讒而去者,非爲潔身也,不顧鞠躬也,乃時君之疑信也。予不疑信乎卿,卿何徒潔其去就?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今日之國勢,安心卽日偕入,聽我面諭,輔我今政。噫,右相批末之諭,良由于心,深諒深諒。仍命曰,令史官傳諭于領相,兼傳命召。諸臣遂退出。

10月20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婁星下,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下直,慶興府使趙載彦。

○朴弼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出城,左議政宋寅明呈辭,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行大司憲金有慶,執義尹鳳九在外,掌令二員,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權一衡曰,守宮承旨,以前守宮仍之。

○備忘記,傳于尹光毅曰,今下弓矢,慶興府使趙載彦處,給送。

○趙尙命啓曰,明日昌德宮擧動時,大駕入大內後,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朴弼載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修撰宋昌明,纔已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對讀官吳遂采、尹汲、李昌壽牌不進罷職傳旨及副修撰金尙喆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朴弼載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朴弼載啓曰,副校理李昌壽,副修撰金尙喆,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檢閱李基德,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啓曰,卽者御營廳敎鍊官來言,動駕隔宵,而大將朴纘新,一向引入,時急軍務,全不擧行云,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使之卽速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御營大將朴纘新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動駕隔宵,多有時急擧行之事,而如是違牌,不卽行公,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御營大將朴纘新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將臣事體自別,動駕隔宵之日,連違召命,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牌招。

○又啓曰,今此武科庭試、殿試時,元榜中曺潤垕,直赴中趙弘良、金世柱、丁道昌、金明彩、朴賢輔、朴世光、張友成、金鼎萬、金萬燁、金俊起、張必載、金友瑄、趙時璧、姜世允、金時輝、崔日成、朴壽傑、高星輝、張世傑、李榮大、禹斗昌、金二成、馬順山、康俊成、李昌根、朴慶澤、全五崗、劉漢永,陳試中權正赫、康一心等錄名單子,無緣不呈,陳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趙載浩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趙載浩牌不進罷職傳旨及讀券官趙尙絅、吳光運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朴弼載啓曰,吏曹參議趙載浩,旣有只推之命,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違召命,尙不擧行,事甚未安。參判洪象漢,參議趙載浩,陳疏入啓,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已批下,竝更卽牌招開政。

○傳于朴弼載曰,新恩政事,今日政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參判洪象漢牌不進,參議趙載浩進,同副承旨朴弼載進。兵批,判書徐宗玉進,參判鄭來周病,參議金尙翼入直進,參知安慶運病,同副承旨朴弼載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兩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司饔院牒呈,則主簿吳彦耉,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淸州牧使徐宗浹,一新縣監金奎錫,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前渭原郡守朴宗誠,以移邑築城之功,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准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又啓曰,進宴時檢擧提調密昌君樴,加資事,命下,而本資旣是顯祿,今無可加之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熟馬一匹面給。

○以安相徽爲司諫,李奎徽、鄭廣運爲掌令,尹志泰爲獻納,呂善應、李壽海爲持平,李奎采、崔成大爲正言,趙明鼎爲校理,尹在浚爲副校理,鄭夏彦爲司書,吳遂采爲刑曹參議,朴徵佐爲禮曹正郞,宋昌明爲兼文學,洪正輔爲吏曹佐郞,朴昌源爲兵曹正郞。典籍單黃柙,造紙別提單林澤新,禁府都事金相鉉,司饔主簿申珪相換,禁府都事李明吾,軍資奉事李瀞相換,禁府都事尹東采,廣興奉事尹光德相換。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李衡佐、李思悌、許錭,忠翊衛將李仁弼、劉克謙,忠壯衛將李光國、權尙德,病難供職,俱爲呈狀乞遞,竝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淸州營將申命式呈狀內,家在槐山,相距淸州,不過五十里,而至親之居在營下者許多,揆以法例,勢難赴仕,斯速啓遞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黃瑞河爲同知,朴浚、李敬躋、沈廷采、尹世謙爲僉知,趙衍福爲兼司僕將,金聖興爲五衛將,金省魯爲曹司衛將,李國賢爲宣傳官,卞至遠爲都摠經歷,金鎭明爲訓鍊判官,許汲、李潤成爲訓鍊主簿,劉錫謙爲武兼,韓厚基爲部將,趙載淵爲衛率,任思敬爲副率,申暻爲侍直,李允漢爲昌德假衛將,吾村權管單朴厚根,具善行、趙德中、李箕獻、李景弼、李秉淵、鄭亨泰爲副護軍,李益普爲司正,閔堦爲副護軍,李匡德、李壽德、閔光遇爲副司直,宋時涵、鄭基安爲副司果。

○以許彙爲事變假注書。

○權一衡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記事官鄭元淳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宮村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傳授命召,仍爲奉宣聖諭則以爲,日昨別諭之下,略陳崩迫感結之忱,仍請承宣之亟先召還矣。卽者承宣,又臨宣別諭,愍賤臣之幾年勞焦,燭權名之全不襯近,慰藉之厚,藹若陽春,堲讒之明,昭如日月,伏讀感咽,涕不勝抆。繼又因尹光天事,聖上將親臨鞫問,曉臣以沐浴之義,勉臣以入來參鞫,臣又不任驚惋憂慮之至。顧臣所被惡名,雖終身永矢自斃,猶未足以雪其萬一,此生豈有復入脩門之理哉?瞻望隕越,只俟嚴譴之遄降云矣。大臣旣無造朝之意,故臣姑爲仍留之意,竝以馳啓。踏啓字。

○假注書李益普書啓。臣謹奉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偕來之命,昨夕隨來,留宿城外矣。大臣今又陳疏離發,還向楊州海東村。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往之意,馳啓。踏啓字。

○又,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則以爲,臣爲便承候,進伏城外次,方到美沙村,史官又臨宣別諭,使之卽爲入參,沐浴之義,臣豈全昧,而敢爲此撕捱之計哉?臣今日始得見李彦世原疏,其詬辱之慘,視諸傳聞一二句語,尤無餘地。懲討之義雖嚴,四維之防亦重,何忍擧此顔面,乘時倖會,冒沒復入於輦轂之下哉?罪戾增積,誅戮是俟,而當寒鞫囚,恐妨靜攝,節宣之道,不可不深留聖念,是所區區祈祝云矣。大臣今方來伏城外。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往之意,馳啓。踏啓字。

○又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則以爲,臣纔上告歸之章,治行將發之際,史官又臨傳宣別諭,辭旨惻怛,不忍竟讀,悲惋之極,但有涕血霑衣也。區區去就之義,疏中業已洞悉,拗性難化,弦矢莫回,恩旨之下,亦末由奉承,伏地惶慄,恭竢斧鉞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編修官黃沇,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寒節帳殿,竟夕臨鞫,聖體不瑕有傷,區區下情,不勝憂慮。臣於昨日,屢被嚴召,而蹤地危阨,轉動無路,竟不得承命入參,致令國體傷損無餘,臣又死罪,恭俟鈇鉞,而乃蒙聖慈寬貸,朝者史官,又宣聖批,敦勉之旨,益復鄭重,臣誠惶感悶迫,靡所容措。今臣情勢,不容不必遞乃已,一被汚辱,終難洗濯,有關廉媿,非可放倒。況臣與兩僚相,同時受任,同道事君,所遭今又略同,榮辱進退,義當與同。雖顧念國事,不敢相隨去朝,而兩相方遜荒野,臣獨低回京輦,固已靦然,若又揚揚冒出,自同無故,則眞所謂不識羞恥事者,而臣豈忍爲此哉?此臣所以抵死撕捱,不得遞則不已者,而倘聖上念及於此,則必不待臣言之畢,而有以處臣矣。且臣於宿病之外,近添寒感,昨因離次觸冷,症情一倍增劇,委頓昏綴,殆不省事,當待病勢少間,更以一疏陳暴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文臣測候官前司書吳彦儒,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輪直測候之地,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中軍前兵使元弼揆,明日擧動時,當爲領軍留都,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元弼揆爲副護軍。

○以吳彦儒爲副司果。

○朴弼載,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所報,則昌德宮殿庭所排樂器風物,今月十四日夜間失火,一倂燒燼,急時改造,然後前頭擧動時,可以取用,而至於鍾磬等改造,有非一時易辦之物,尤宜趁卽變通云。取考謄錄,則庚寅年殿庭軒架鍾石磬造成時,設廳擧行矣。今亦依前例,樂器造成廳堂上、郞廳,令該曹考例差出,以爲趁卽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抱川生員申𰜶呈狀內,矣身今番庭試初試時,赴二所得參於二等第五人,而得見榜目,則矣身姓字,以沈字誤書,事甚怪駭。入格試券,粘連仰呈,祕封相考後,急速釐正云,祕封及榜目考準,則申𰜶之申字,果以沈字誤書,莫重入啓榜目,如是錯誤,事甚駭然。原榜目中改付標以入,而試官、監試官及當該四館,不察之失,在所難免,竝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掌樂院所報,則昌德宮殿庭所在樂器,頃日失火時,盡爲燒燼,今月二十一日擧動時,明政殿殿庭軒架排設,他無推移之道,急速變通云。取考謄錄,則庚寅年時御慶德宮時,親臨春塘臺設科,而其時風物,只有一件,故軒架排設於春塘臺放榜時,而還宮時殿庭,則以前後部鼓吹,仍入殿庭,至大駕入大內後,樂止事,筵稟擧行矣。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淸州幼學韓綱世呈狀內,矣身今此庭試初試,入格於三所,而正草祕封,倩人書之,故幼學二字,誤以進士書塡,有此錯誤之擧,旣知之後,晏然冒赴於殿試,有所不安,自本曹參量處置云。以幼學,誤稱進士,書諸祕封者,大段違格,其在科法,不可仍置。韓綱世卽爲拔去,初試榜目中,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齊陵神道碑營建廳言啓曰,本陵碑石刻役,非久當畢,而前後面印出之本,一依獻陵碑文簇子例,分作兩件,待粧成奉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一衡,以兵曹言啓曰,在前昌德宮擧動時,訓局軍兵二百名除出,將官率領,當日預先定送於昌德宮,各處分把,禁斷雜人事,啓稟分付矣。今亦依此例,定送昌德、昌慶兩宮,各處分把,雜人禁斷事,分付訓局,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明日擧動時,大駕各差備都事九員,本府入直都事一員,合以十員分差,而參下都事李明吾相避之代及參上都事金東鉉,參下都事尹東采出使之代,令該曹口傳換差事,草記允下,而銓曹堂上不爲出肅,未卽擧行。莫重差備,無以備數分排,假都事三員,令該曹,卽爲差出,以爲推移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田夏豐手本,則時囚罪人洪致期,素患疝症與胸腹痛,當寒猝劇,脅下痰塊,時時上衝,氣輒昏窒,不省人事,實有頃刻難保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昌德宮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擧動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兵曹草記,昌德宮擧動時,訓局軍兵二百名除出,當日預先定送於昌德、昌慶兩宮,各處分把,禁斷雜人事,允下矣。隨駕軍兵外二百名,別爲除出,哨官李漢俊、白萬柱率領,當日預先定送,分把各處,禁斷雜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判洪象漢疏曰,伏以臣,庸愚鈍拙,百無肖似,偏被恩遇,驟躋緋玉,絲毫莫補,罪戾徒積,居常懍惕,若臨淵氷。乃於千萬夢寐之外,忽承亞銓擢授之命,惝怳驚感,悸恐震慄,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仍伏念,國之興替,專係於進賢退不肖,而其進退得失,亦惟在於掌銓者之賢不肖,此在平泰之時,固不可不愼簡。顧今世道,日益險巇,人心日益難平,雖使心公如衡,藻明如鑑者當之,固難望其斟酌損益,以齊不齊之物情,以臣之望輕歷淺,而欲責其鑑別黜陟,彌縫周旋,則殆甚於僬僥之擔千匀,僨誤國事,可立而待。不審聖明,何所取於一賤臣,而拔之於衆望之外,越例超擢,曾不留難,一至於此耶?況今被譴銓官,屢蒙簡寄,熟諳權衡,而畢竟猶不免狼狽,則如臣者以何力量識慮,彈壓調娛,上酬不世之恩,下塞朝野之望乎?古人云,量而後入,不入而後量,雖尋常庶僚,去就辭受之際,其不可忽也,明矣。銓衡之職,責任旣如彼,命德之秩,隆重又何如,而若不揣分量時,遽然冒當,唯以感激恩數,趨走承命爲恭,則一身之顚沛,雖不足恤,其爲累則哲之明,貽四方之譏者,誠非細故。反覆思量,有萬分必遞之義,無一毫可出之路,玆於再召之下,來伏禁扃之外,敢陳肝膈之懇,兼暴兢懼之忱。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俯垂諒察,亟削臣新授職秩,以重官方,以治臣辜恩逋命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者陞擢之由,旣諭,卿勿過辭,其卽察職。

○吏曹參議趙載浩疏曰,伏以臣,釋褐未幾,遽承恩資,再叨銀臺特除,已涉非分,臣方夙宵懍慄,恭俟過福之災,而不意今者,銓曹佐貳之命,又出人望之外,臣於是,尤不勝驚心抑塞,無地措躬。噫,殿下不知臣不肖,徒以先臣之故,乃有此格外寵旨,臣誠感激恩私,繼以愴咽,非不欲擺脫常例,竭蹶趨謝,而第念臣,苦情私義,有萬萬難冒者,玆不得不仰陳焉。夫銓官之難其責,未有甚於近日,官職有限,而人員無數,躁競難抑,而黨攻相乘,前後當此任者,無論其善否,人皆顚沛,覆轍相望,除非忘廉冒恥,患得患失,以圖一己之榮利者,則視若機穽,不欲當焉。今夫佐貳之任,雖有間於首席亞堂,而至於甄別注擬之際,則亦與其末議,其爲任,亦不輕而重,而矧如臣者,賦性疎戇,行己迂僻,以左右兩妨之勢,處鋒矢傍伺之中,內則懷履滿之懼,而實則有畸危之憂。出身之初,衆目睢盱,潛毁陰刮,皆願其落坑。臣雖愚迷,旣知其此等物態,只欲斂跡名塗,堅守己分,婆娑於散職,奔走乎外地,以爲一分報效之計,而此猶不堪,則畢竟退守先壟,以畢其餘生,而苟國家有事,則矢一死圖酬而已,而今不幸而超躋濫職,冒當駭機,其敗可立而竢,將不免爲忠孝之罪人。今若徒恃恩寵,冒昧出脚,則其爲不自量,何如,而若夫資歷之太淺,人器之不稱,公議之不允,有不暇論也。玆於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詣禁扃之外,而反復思惟,終難唐突承命,略暴肝膈之私。伏乞聖慈,察臣哀懇,諒臣處地,特遞臣職授職名,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噫,欲勅世道,宜先銓曹。今者此任,意蓋在也,思爾父於昔年,體爾君於今日勿辭,卽察職。

○敎江原監司權爀書。王若曰,專一州不咸,斂大惠於下邑,咨四岳疇若,畀重寄於東藩。唯簡予心,不待僉擧,唯卿,名家趾美,夙歲蜚英。休休乎器度之沈凝,綽有名父之儀範,恂恂然辭氣之簡重,不失法家之規模。孤衷激昻,殫一節而靡懈,尺疏慷慨,顧三黜而何傷?唯其有內媺之譽,所以處極選之地。專師席於泮試,課法至公,蘇民瘼於湖藩,淸操是勉。蓋其秉心處事,不喜矯激而近名,凡諸莅職居官,惟思忠恪而務實。旣才猷咸適於內外,故寵除輒勤於後前。栖遑短符,卿固安於左屈,盤錯利器,予欲試於右遷。睠彼東皐一方,實我上游重鎭。環穢貊之舊域,表裏襟帶之雄,接雕漆之强隣,遠近舟楫所湊。其土品則鹵磽,而有産薄賦重之歎,其民習則呰窳,而無水漕陸運之勞。況今日田政之欠均,而玆邦土貢之不裕。膏瘠之形相混,旣漏兩甲之均田,丘井之制未修,殊失三壤之成賦。量檢新頒令甲,雖有不便之言,區畫未適鹹辛,疇膺共理之責?苟不任疎通練達者托重,卽何以撫摩施措之得宜?玆授卿守江原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卿其祗服寵章,益殫茂績。載馳原隰,勉迺理迺疆之謨,博采風謠,盡爰咨爰度之道。山田有異於原野,非昧滕界之難分,幅員旣屬於職方,尤宜禹貢之均定。非勤幹,無以竣事,非慈惠,無以臨民。尋鐵峽之舊域,尙依蘇州之柳,回按使之新節,應憩召伯之棠。務簡要而以廉潔澡心,嚴黜陟而使奸滑斂手。若夫稟裁之專斷,自有其常,至如設施之詳明,豈敢或忽?更何多誥,唯在勉行。於戲,量役方殷,予豈忘蔀屋之愁歎?藩寄是重,卿可布朝廷之德音。宣化承流,可慰數千里gg數千戶g喁望,登山臨水,奚暇萬二峯仙遊?卿其往哉,吾且召矣。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吏曹參議知製敎尹汲製進

10月21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權一衡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曰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明履啓曰,今日擧動,侍臣不可不備員,兩司除在外外,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戶曹判書金若魯,禮曹判書李宗城,特敎之下,又爲違牌,尙不行公,事甚未安。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一衡曰,諸司預備。

○大駕昌德宮、璿源殿擧動入殿內後,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知敦寧府事李世瑍疏曰,伏以臣,老幸無死,獲覩今日,於戲休哉,《詩》云,嘉樂君子,憲憲令德,宜民宜人,受祿于天,保祐命之,自天申之,其在聖上乎?肆惟聖德,克配上帝,得其位得其壽,而奉御帖於靈壽閣,此實國朝以來三有之慶也。含齒戴髮,擧皆歡忭鼓舞於春臺壽域之中,而臣於此際,得蒙同知敦寧除命,又陞資憲之秩,追念平昔之洪造,自知餘生之無幾,惟欲一瞻天顔於未瞑之前,力疾登程,寸寸前進,迺於本月初六日,祗謝聖恩,翌日仍參法筵。顧此草莽枯槁之物,昵近耿光於卄載之後,下情欣祝,自倍他人,而又況上奉東朝,至歡融洩,儲君岐嶷,獻奉壽觴,此誠史牒之所罕聞也。臣以空疎蔑學,猥忝師傅於潛邸之日,又叨侍衛於登儲之時,前後受恩,與天無極,不自意至今生存,得見德化之成,而亦沾需雲之澤。臣雖卽日溘然,復有何恨?尸居餘喘,急於歸死,方此告歸,而所帶之職,陞秩仍冒,有違格例,在野之身,尤不可虛縻官銜。伏乞特許遞改,使之安意就盡,千萬幸甚。臣今永辭天陛矣,臨章涕泣,不知所云,而惓惓愚衷,亦有不能自已者。日昨雷變火災,極其非常。竊想聖心憂畏,錦玉靡寧,而臣則以爲,此殆天之仁愛我殿下,而警動之也。大凡人情,易忽於宴安之際,治道多失於亨豫之會,宋臣邵雍所云開花披離,飮酒酩酊時節,甚可懼者也。殿下於此,必有奮勵振作之志,而其所以奮勵振作,亦無他術,在殿下一心,則遏欲存理,明正純粹,無有纖毫之累也,在殿下朝廷,則進賢退邪,建其有極,以做平明之治也。至於敬天之怒,惟在順民之情,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民心悅而天意應矣,若夫窮閻下戶之疾痛愁歎,朝廷何以周知?爲親民之官者,無苛刻之政,而民自安其生矣,有廉約之化,而民自保其業矣。小民之憂樂,係於長吏之賢否,則其不可不擇於除吏乎?朝廷之用人,亦當取其忠厚謹愼,而舍其便嬛虛憍。守法奉公者,政必擧矣,衒材急利者,事多壞矣。百僚師師,庶績咸熙,治敎行於上,而惠澤究於下,此卽正朝廷以正萬民者也。然而人主必開廣聰明,罔或壅閼,而政可成也。高高赫赫之臨,人莫敢仰,而使臣以禮,接下以恭,乃天地交泰之象也。紀綱之正,不在於刑威,而在於取舍得宜,賞罰得中。進言者未必一一當理,而其意則竊自附於願忠之義,於其所言,取其可而舍其否。雖有拂逆之言,過激之習,惟當寬假而容之,談笑而處之,體聖人物來順應之道,事過之後,一視同仁,以開不諱之門,通盡言之路。殿下亦宜自謀,勿以向衰而怠其志,勿以居安而忘其危,恒懋持敬存心之方,而日御經筵,頻接臣僚,講學勤政,以垂燕翼之謨,而爲太平萬世之基焉。臣以二十年廢退之蹤,見識矇迷,言語荒耄,縱不足有裨於聖德之萬一,而耿耿之忱,敢有獻焉。此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伏願聖明少垂察焉。仍伏念,臣師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爲慮東方道學之無徵,編次《東儒師友錄》一帙,臣嘗校輯,而未及淨寫,同門進士臣李楫,疏請刊行。聖上敎以爲先內入,故卽爲封進,而第其書尙多脫漏處,今欲塡補,而無本可施,更爲出給,得以塡補成書,使弘文館精校繕寫,以爲進御之地,是區區之望也。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宜勉,而所陳者當下敎矣,卿其勿辭行公。

○四學儒生幼學郭鎭純,幼學鄭述煥,幼學李瑩,幼學李命岳,幼學李命棨,幼學金載宇,幼學李碩鼎,幼學李渭載,幼學吳載一,幼學李喆興,幼學沈顯之,幼學金俰,幼學成命式,幼學安愼範,幼學鄭晳曾,幼學徐守一,幼學郭順濟,幼學元重寅,幼學徐健修,幼學李光復,幼學李克健,幼學李奎運,幼學閔百祿,幼學朴命欽,幼學金漢祐,幼學李善海,幼學韓敬謩,幼學尹得鉉,幼學郭履濟,幼學韓光洽,幼學李得永,幼學郭鎭緖,幼學金東鍵,幼學安,幼學柳垣明,幼學李宜老,幼學柳喜三,幼學柳潛,幼學崔夢嵓,幼學白潤源,幼學尹東彦,幼學柳鳳運,幼學柳鼎運,幼學崔興門,幼學李敏基,幼學鄭日煥,幼學安致鉉,幼學鄭得煥,幼學崔得門,幼學尹會東,幼學尹采東,幼學李東沆,幼學愼倜,幼學李濟海,幼學金弘濟,幼學柳道翼,幼學郭允濟,幼學李德鳳,幼學李命迪,幼學金養直,幼學李敏輔,幼學李石重,幼學李山重,幼學李運永,幼學朴挺源,幼學鄭棆,幼學鄭寅協,幼學李匡國,幼學李潭,幼學金載久,幼學朴宗喆,幼學兪漢震,幼學兪漢師,幼學鄭周翰,幼學李啓興,幼學安致範,幼學李衡,幼學閔百憲,幼學李元祥,幼學鄭存欽,幼學尹心協,幼學尹心緯,幼學文命龜,幼學吳得良,幼學李性喆,幼學李泰邦,幼學李有喆,幼學邊景鎭,幼學姜載亨,幼學朴弼福,幼學朴信欽,幼學朴昌欽,幼學朴忠欽,幼學吳載華,幼學申尙權,幼學宋永休,幼學金德元,幼學尹勉能,幼學尹勉宏,幼學尹守宗,幼學柳𣾠,幼學尹勉得,幼學任相周,幼學李喜永等疏曰,伏以文正公臣宋時烈,文正公臣宋浚吉,前後從祀文廟之請,不止一再,而乃者館學之疏,實出於公議積鬱之餘,而所陳草草,四字之批,終靳兪允,遂使多士之顒望,終歸於落莫,四方傳聞,有識竊歎,則此實關係世道之汚隆。臣等忝居章甫之列,徒知瀆擾之懼,不盡披瀝之忱,則不特上負列聖培埴之化,亦無以仰答聖明誘掖之誨,其爲罪尤大矣。玆敢相率而一籲焉。伏願聖明,少加澄省焉。臣等伏念,殿下之所持疑者,初不以兩先正之道迹事業,謂不足於從祀之列,特以其難愼之意,益俟公議之俱一而已,聖意所在,臣等亦知之,固當退俟處分,而猶不避猥越,陳請之不已者,臣等亦有說焉。惟我殿下,以堯、舜之姿,親孔、孟之學,臨御數十年之間,凡厥繼志述事,修其未遑之典者,無不畢擧,而獨於表章先正,以明道統之傳,培本源而一士趨者,只蔽之以難愼二字,因循幾年,終無決行之日,則其爲聖世之欠典,士林之所恥,爲如何哉?玆事固當難愼,而兩先正之沒,今已六七十年之久,京外章甫之封章請籲,相續公車者,又已閱歷三朝,則言行事蹟,愈久愈彰,大小公論,愈抑愈起,於是而尙諉之以難愼持疑者,無或聖明之過慮,而重爲士林之缺望乎?雖然,前後陳章者,或不能究言竭說,致使聖明於先正道德功業之大,猶有所未盡俯燭者,臣等請更溯源而具陳之。蓋自堯、舜以後,集群聖而大成者孔子也,孔子之道,傳之顔、曾、思、孟,而自孟氏沒,寥寥數千百年之間,蓋未有知道之君子。及至有宋,濂、洛諸君子出焉,有以接夫孟氏之傳,而若其孔、孟、曾、思之微言精義,二帝三王之治天下之大經、大法,發揮闡明,無復餘憾者,惟朱子爲然,則集群賢而大成者朱子也。及朱子沒,而陸、王之說,盈天下,義理晦塞,人心陷溺,而卒召戎狄之禍,四海九州之內,擧入於長夜之冥矣。獨我東方,以區區海外之偏邦,得蒙箕子八條之敎,旣以小中華見稱,而逮至我朝,列聖所以崇儒重道,培養作成者,靡不用極。於是乎眞儒大賢,群然而出,讀朱子之書,學朱子之道,以續千載不傳之緖,以應列聖文明之運,而若其淵源承受之正,道德事功之盛,眞箇得朱子之成法正脈者,未有若文正公臣宋時烈也。與時烈,一時竝峙,同心同道者,又未有若文正公臣宋浚吉也。我朝性理之學,遠有來歷,蓋自文忠公鄭夢周,起自麗季,使一世,知有儒者之學,而文獻公臣鄭汝昌,文敬公臣金宏弼繼之,至於文正公臣趙光祖,益有以倡明之,而文元公臣李彦迪,文純公臣李滉承之,又繼此而作,則不由師承,洞見道之大原者,文成公臣李珥也,羽翼斯文,與文成而同德者,文簡公臣成渾也,文元公臣金長生,又能得文成之的傳,爲一時之儒宗,而兩先正,卽文元公之門人也。淵源承受之正,有如是者,而至於道德事功,固非如臣等淺陋,所敢妄議也,然其得於國人之所共誦,儒賢先輩之所稱道者,則有之矣。文正公臣宋時烈,以泰山喬嶽之姿,間氣命世之才,發軔於文元之門,溯源於文成之學,而折衷會通,爲立命安身之地者朱子也。是以,爲學之次第本末,終身之出處言議,未或有違於朱子之法門,而若其造道成德之大致,則有可言者,開廓通明,其知處也,嚴毅果確,其行處也。見理則先得其大源頭、大綱領,而以推之乎精微制事,則先立其大規模、大力量,以達之乎施措。性道之淵微,禮義之經變,其與門人知舊,往復論辯者,積有成書,而衆說之同異得失,前言之經緯錯綜,蓋有所一言剖判,百世不惑者矣。公私義理之分,是非善惡之辨,一刀兩斷,無所回互。其立身之正,則天地鬼神而無愧,任道之勇,則刀鋸鼎鑊而不撓,自有壁立千仞,洪流獨峙底氣象矣。臨沒之時,特擧朱子所謂天地之生萬物,聖人之應萬事,惟直而已之語,以告誡門人,蓋此一直字。先正之一生所受用者,而眞有得於千聖相傳之心法矣。至於尊華攘夷之義,閑聖衛道之功,則撑柱于宇宙,炳明乎日星,有足以承前聖而當一治矣。昔我孝廟當冠屨倒置之日,赫然有大有爲之志,而一時臣僚,未有可以當聖意者,特念甘盤之舊,屢降徵召之命。先正由是感激,許以驅馳,以一身而任天下之事業,以隻手而扶萬古之綱常。密問帷幄之謨,慷慨薪膽之策,蓋有當日諸臣所不得與聞者。天心不助,弓劍遽遺,十年宥密之計,一朝瓦解,而若其所秉執、所講明之義理,則可以建天地質鬼神,而亦足暴於天下後世,使我東土含生之類,能知華夷之分,復雪之義者,是誰之力也?雖或有媢疾者,譏之以空言無成,然而孔子之作春秋,其所褒貶與奪,內華外夷者,亦不過一部陳編,後之論者,乃以爲聖人之事,莫大於春秋,何也?此不過叔孫武叔之類也。賊鑴之改註《中庸》也,常以爲,不塞不流,不止不行,辭闢以爲己任,懲討及於黨與,麤拳大踼,極費氣力,斬頭穴胸,無所畏避,卒使朱子之道,得免於熄滅堙晦,而毁經侮聖之徒,不至於大猖獗,則斯文世道之得以維持者,何莫非先正之功也?孟子以空言,闢楊、墨,而韓愈許以功不在禹下。賊鑴之惡,浮於楊、墨,而流害之酷,殆有甚焉,則先正之明辨痛斥,使其說不得行於世,雖謂之功不在孟氏之下,可也。先正之一生事業,儘有許多可指陳者,非特此一二事,而無非所以尊中國而熄邪說,樹綸綱gg倫綱g而懲亂賊,故雖平日背馳於先正者,尙能知中國之爲可尊,朱子之爲可宗,名義之爲可重,則亦可謂被其澤而受其賜矣。嗚呼,盛矣。文正公臣宋浚吉,淸通愷悌之姿,旣絶異矣。沈潛博雅之學,以充實之,蓋以文元公爲師,而得聞聖學之門路,又以文正公爲友,而不輟義理之講磨。潛心積慮,以窮格爲先務,專精篤志,以聖賢爲自期,古今之疑文變禮,無不博考而詳說,經傳之微辭奧旨,無不毫分而縷析。理氣之說,以李文成爲斷案,學問之規,以李文純爲鉶範,而究竟取衷之所,則又不出於一部《朱書》矣。以誠敬,爲本領工夫,以忠孝,爲終身事業,齊莊靜一,以檢其身,惻怛公平,以存諸心。持養之力,積於內,而盎粹之容,發於外,瞻其儀,若霽月淸氷,薰其德,若和風甘雨,尫攘無禮者,自不得不斂衽起敬,而猜忌媢嫉之輩,亦必以程伯淳善人之稱歸之。蓋其天質之美,自然近道,故矯揉克治,不甚用力,而其德容表裏之盛,能使人誠服而心醉矣。若夫出處進退,皆從義理之裁判,言議事業,皆得學問中流出,仁廟末年,首被旌招,而東崗之志,確乎不拔。孝廟嗣服,益篤誠禮,則九五利見,不失中正。居言責之職,則陳善閉邪,格王正事。處啓沃之地,則引經據義,非堯不陳。垂紳正笏於廟堂之上,則謨猷施設,慨然有挽回三代之意。士類倚以爲領首,百僚視以爲矜式,有若祥麟之出世,瑞鳳之儀庭。苟非誠信言行,有足以服一世之人心者,而能如是乎?然而謙恭退讓之中,自有擔荷之量,溫厚和平之中,自有剛方之節,故自在小官之時,已能忘一身之利害禍福,而能言人所不敢言者,出以當路,則激濁揚淸,措世道於平明之域,退而憂國,則辨奸斥邪,扶直氣於摧剝之餘,平日之所存養,蓋可知也。至於尊華衛道之功,則有大焉,孝廟之有志復雪也,入而訏謨於前席,出而擬議於廊廟者,一切與時烈,同其規畫,而密通中朝之箚,志義炳朗,籌策微密,可使志士增氣矣。是以,時烈之撰浚吉誌文曰,以尊周復雪,爲己任,終始如一心,如日星之昭,如江漢之東,此其與時烈,協心相濟之實事也,天若助漢,眞有萬馬渡遼之擧,則浚吉之執羈靮從軍,當與時烈,先後之矣。賊鑴之惡,未甚彰著,而先人覰破,已有不祥之斥。及其詖猖益肆,大爲世道之害,則痛惡斥絶,不在時烈之後,而如無時烈,則明目張膽、聲罪致討之擧,浚吉亦必自任以己責矣,所以易地則皆然者也。嗚呼,兩先正之道德,如彼其高也,事功如彼其大矣,而此非臣等之言,乃一國之所公誦也,而抑有先正先輩之言,又可以證嚮者,臣等請略陳之。高山仰止,浚吉所以稱時烈也,一條淸氷,時烈所以稱浚吉也,則兩先正平日所相期許者,豈出於相愛之私也?至於先正臣文純公臣權尙夏,師事兩先正,而先朝所禮遇之儒賢也,必不至阿其所好,而其稱時烈則曰,朱子、孔子後一人也,先生,朱子後一人也。其撰眞像贊曰,允矣集群儒而大成,蔚然爲百世之師宗,其撰祭文則曰,事業功烈,歷選近世,未有能及之者,故文簡公臣金昌協,亦近世名賢,而爲文而贊之曰,三百年間氣之所鍾,又嘗曰,允矣出諸儒之表。權尙夏之稱浚吉則曰,晦翁夫子,嘗贊明道先生曰,瑞日祥雲,和風甘雨,由百世而後,誰能彷彿乎?斯語我同春先生庶幾焉,同春,卽先正之號也。凡此諸君子之言,莫非出於據實狀德,而非故爲溢美虛揚,以誣一時而欺百世也。夫如是,則兩先正從祀之請,爲過乎,爲不過乎,爲可已乎?爲不可已乎?殿下若以國人之所公誦,先輩之所稱道者,謂不足以盡信,則臣等又有說焉。惟我孝廟,東方之聖主也,孝廟臨御十年之間,其所尊尙而禮遇之者,誰也,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者,誰也?托股肱心膂,而昭融魚水之契,曠絶千古者,又何人也?其於時烈,不名號而稱先生,又嘗諭之曰,明天理正人心之責,與我共此者,舍卿其誰?此所謂學焉而後臣之,而其所倚毗而期望之者,雖湯、武之於伊、呂,昭烈之於孔明,無以過之。至於浚吉御札之傳,必使東宮,貂裘之賜,面諭聖意者,千載之下,足令人感泣處也。至於浚吉眷注之誠,愛敬之意,洋溢於絲綸之間,如對芝蘭,如飮醇酒之語,亦可以想像當日君臣之際也。今以孝廟所以待兩臣者,觀之,則如使兩臣之沒,在孝廟之世,則從祀之典,將不待陳請而屢煩矣,而況孝廟之盛德至善,沒世而不可忘,則其在後王賢其賢之道,宜無吝於表章之典,而兩先正,又是孝廟之賓師,則以孝廟之賓師,而反不足於從享之列耶?嗚呼,兩先正,以道則傳承朱子之統緖,以德則十年孝廟之賓師也。以功烈則一國受其賜,天下後世,尊其義,而獨不與享於漢、唐諸儒之列,則臣等竊恐從今以後,朱子之道,不復明於東方,而亦非所以光顯孝廟之德善者也。伏願殿下,反復商量於蜎蠖之中,如不以臣等之言,爲無稽,則亟下兪音,以幸斯文,以幸世道,以慰擧國多士之望。答曰,省疏具悉。旣諭,其脩學業。

○甲子十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幸昌德宮、璿源殿擧動。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沈墢、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隨駕。上具翼善冠、衮龍袍,自慈政門出,至崇政門外,上降輿乘輦。左通禮跪啓請進發。上曰,侍衛、守門將及內乘陽繖、水晶杖排立,依近例爲之,永爲定式。出駕前下敎駕至宗廟前路,上降輦步過前路,上乘輦。左通禮跪啓請進發。駕至明政門外,上降輦乘輿。左右通禮前導入內,近侍及繖扇侍衛,止於閤外,宗親文武百官,各就次。還宮時,上曰,禮房承旨書之。傳曰,子曰,必也正名乎?法門體重,依今番闕內修理時例,只以兵、戶曹郞廳看檢,則於事體輕矣。重其名號,略其儀節。名曰,仁政門重建都監,兵、戶曹堂郞各一員,繕工監官員一員,令吏曹卽爲啓下。旣已陳由,深冬前卽爲擧行。上曰,禮房承旨來。旣已展謁陳由之後,則事體自別,申飭戶判,使之出仕,可也。上曰,宗簿正安相徽,移拜臺職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出駕前下敎上還宮,侍衛諸臣遂退出。

10月22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權一衡式暇。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

○權一衡,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儼,以能麽兒堂上,能麽兒坐起事,本廳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西平君橈,掃墳下直時,傳于朴弼載曰,給由馬。

○權一衡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趙尙命啓曰,度支多有擧行之事,且有重建設廳之命,而判書金若魯,連呈辭單,不卽應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戶曹判書金若魯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特敎申飭之下,如是違召,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宋昌明,副修撰金尙喆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趙明履曰,竝只推,更爲牌招。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尹東浚,時在公洪道尼山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校理趙明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兼輔德韓翼謩,本職旣遞之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新除授司書鄭夏彦,除拜之下,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韓翼謩爲副司果。

○吏曹口傳政事,以尹彬爲宗簿正。

○以京畿監司狀啓,果川居私婢六月等燒死事,傳于趙尙命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10月23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權一衡式暇。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式暇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明履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除拜多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戶曹判書金若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申飭之下,連事違召,尙不應命,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朴弼載曰,纂輯廳堂上,《續大典》盡持入來事,分付。

○朴弼載啓曰,纂輯廳堂上徐宗玉、金尙星、具宅奎,依下敎持《續大典》來待矣。傳曰,引見。

○傳于朴弼載曰,戶、禮判有下敎事,卽爲牌招,使之同爲入侍。

○傳于朴弼載曰,君父有下敎事,而不爲入來乎?更爲牌招,使之入來。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自奉日昨辭單之批,感泣罔措,怵畏多端,欲承恩命,則廉媿之大防,非可以放倒,欲守初心,則虛佇之聖眷,有不敢孤負,心口相語,氷炭交中。顧臣情勢,已悉於前後書啓,而或恐日月之明,猶有遺照,敢復冒死而畢陳之。臣之所被惡言,直是街巷戟手之口氣,雖以首相之公忠淸愼,而亦未免橫遭讒誣,則危辱之及於臣等,不過一刺竝中之計。白日高懸,魑魅莫能逃形,則臣方欽仰聖上燭奸之明,其何敢一向自阻,而況今天啓聖衷,赫然奮勵,維新之治,人皆拭目。臣於此,實有須臾無死之幸,豈無奉令承敎之意,而猶且徊徨蹙伏,不敢冒進者,誠以十年仰成之元輔,半生同志之端揆,方遜荒野,無意造朝。臣雖怵迫嚴命,淟涊復出,人微才弱,將伯無助,恐無以彌綸敗局,對揚休命,而去就郞當,徒有愧於古人同退不同進之義,非惟自喪所守,終必貽羞廊廟。此臣所以惶感交極,憂慮無窮,而亦不敢不爲抵死撕捱之計。倘聖上益勤誠禮,有以回兩臣之心,而使臣得以左右,則臣當不待敦勉,卽日趨命。惟聖上之哀矜而寬假,伏地祈祝而已。日昨聖上,當寒動駕,而臣不得趨參於陪扈之班,有臣如此,生不如死,闕禮之罪,尤無所逃。伏乞聖慈,俯賜體諒,亟降威命,先遞臣相職,仍又重勘臣違逋之罪,以嚴邦憲,俾靖私義,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諭悉諭,而顧今國事,良欲無語。越昔黨人之互相構捏大臣何限,而豈有若于今彦世等乎?此無他,不滿大訓,拂鬱調劑,欲逐協贊之股肱,欲先去公心調劑之首揆。噫,其意不專在於卿等。噫,不滿大訓,不滿處分,則其心綻矣。此若往牒欲逐其國之良相,以蜚語,而間其君臣者,疆場之外,或有是事,而其君不受誣,則爲其相者,誠心報國,決不忍去國也。噫,于今讒間君相,不在疆場,在于廷,其君亦痛之,此正國之興替之一機,治亂之一括。卿等以喬木世臣,尤爲竭忠,可乎,只自潔身,可乎?況彦世渠之初章,雖或曰傾軋宵小,可也。彦世有不滿大訓之說,至登於帳殿親問時供辭,則其一而二,二而一也。此誣訓亂臣也。此等之時,爲其君者,嚴其懲討,爲其相者,灑脫其撕捱,尤當協贊,消其無君之心。若右下敎,而興替治亂之機括也。卿等胡不諒此,胡不諒此,而日事撕捱,困我至此哉?顧今國勢,日漸泮渙,顧我心氣,日益憊苶於國勢更無所謂,於小子夏恙復作。卿等有何力量,挽回世道。何求扁鵲,治其此恙,到此地頭,中其彦世類之心足矣。我則曰,將不知稅駕於何矣?此非過諭,此非過諭。復令承宣,諭予此意,仍命偕來。卿須體古人之誼,顧小子之困,安心勿辭。其卽偕入,少濟此懇。噫,雖請敦勉于首右揆,卿若幡然,首右揆亦豈無感動之意乎?此於予,卿亦躬自厚處也,宜體宜體。

○吏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於千萬夢寐之外,忽承天曹擢拜之命,臣始焉驚惶,終焉抑塞,繼之以感涕。臣性本樸愚,百無肖似,蒙被恩造,致位宰列,尋常愧懼,若隕淵谷,第以徊徨散地,筋力奔走,爲一分報效之圖。至於世所稱權要、任大、責重之地,則非徒分所不敢,初非臣材力所敢期。不知聖上,何取於臣,而乃有此今日之誤恩也?夫八座之列,其責其任,何等崇重,雖在閑曹漫局,惟當愼簡,況此六官之長乎?殿下雖以先臣之故,謂可備任使之列,而不知臣之駑下,於先臣之志業,無足以跂望,於殿下倚任之眷,無足以奉承也。且伏念,世道之難爲,物情之難平,追計十年前先臣在時,月異而歲不同,亦可謂末如之何已矣。自頃以來,居銓地而爲政者,雖不忘於當心gg黨心g,而係戀於私好者,上畏下憚,猶不敢縱肆,至於近日,則浸淫漫漶,而無復顧忌矣。是以,彼此嘵嘵,事怪層生,各懷僥倖之心,累進惎間之言,或曰調劑之弊,有甚於偏用之時,或曰賢愚混而是非顚倒也。其言萬狀,其計百巧,而只是聖明在上,守之如金石,照之如日月,其爲計,終不得行,則又以別生一黨之說,恐動天聽,疑亂聖心,必欲壞破殿下至誠調劑之治而後已。噫噫gg噫嘻g,世已病矣,心已痼矣。黨私糾結之外,以赤心純誠,協贊我殿下平明之政者,果有幾人,而尙可以此等,眩惑之乎?此則天鑑之所俯燭也,臣不必爲憂,而第念,以臣無私gg無似g,猝當重任,才不能副志,事不能從心,終至於僨誤國事,則一身狼狽,雖不足恤,其於辱聖上則哲之明,何哉?且天之生材,豐嗇各異,誠無均一之理。立賢無方,唯才是用,甘辛酸鹹,勢不得不交調而互用也。雖使古人,爲今日之政,惟當參用彼此,漸次消融,以底於無偏無黨蕩蕩平平之域而已。臣鑑識素甚蒙昧,才力本來綿薄,加以固滯之性,又不能隨人低仰,而唯是銘心而服先訓,藉手而事殿下者,自有本領心事,一段血忱,未忍負國,平生定算,迷不知變,而弱力重擔,畏道輕步,秪益顚沛之憂,終無稱塞之階。此臣所以抵死,而必欲祈免者也。抑臣又有萬萬不自安者,兵曹判書徐宗玉,卽臣娣壻也,以至親而竝據兩銓,決無是理。揆以公體,參以私分,其所當遞之義,尤較然明甚。昨因開政有命,嚴召三降於一日之內,臣嚴畏分義,祗詣九閽之外,而禁鑰已下,疏籲路阻,竟未免荐犯違傲之科,一味縮伏,鈇鉞是俟。動駕陪扈之班,以此蹤地,萬無趨造之勢,只從路左,仰瞻羽旄之美而已。臣罪至此,尤無所逃。聖度包容,誅譴不加,天牌又復狎臨,而區區自畫之義,便成鐵限,玆敢隨詣,略暴血懇。伏乞聖明,亟命改正臣職秩,回授可堪之人,仍勘臣所犯,以彰逋慢之罪,國體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冢宰之命,意蓋深矣。卿須思先卿爲國之公心,顧頃日筵中之面勅,而下款撕捱。頃者此等撕捱,已涉過矣。況于今何過撕捱?其勿辭焉,卽速行公。

○校理趙明鼎疏曰,伏以親臨耆社,遹追二聖之徽軌,奉歡長樂,克擧萬年之壽觴,此實吾東方罕有之慶,臣民忭悅,曷有其極?仍念臣,以眇末一賤品,厚蒙恩數,猥廁名塗,前後踐歷,俱踰涯分,尋常愧懼,若隕淵谷。向當翰苑之改圈也,聖上不知臣庸愚,謂嘗秉筆爲史官,混畀兼銜,督行新圈。臣辭不獲命,冒沒赴坐,而初未能指名而停當,各自隨手而散點,及其圈畢而名現,臣心亦不自得。果然大僚筵奏,畢竟天怒赫然,特施譴削之典,臣且惶且愧,無面可顯,至今半年之久,尙覺氷炭之交中。聖度天大,恩敍遽下,玉署、北幕,除旨聯翩,臣祗奉新命,益追舊愆,誠不知措躬之所。且臣母病沈痼,情理懇迫,遂敢申狀丐免,獲蒙恩遞,私分雖幸,而兢惶冞切,曾未幾何,而又有此館職之命,臣罪愈深,而聖眷愈渥,負累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也?噫,臣本鈍劣疎迂,不逮人遠甚,擬諸百執事之任,無一或可。居臺閣而被人駁論,爲史官而自速譴何,前跋後疐,無往非罪。在朝家綜覈之政,是宜斥之退之,更不廁任使之末,今乃翦拂滌蕩,節次推遷,置之於經幄之班,臣心之戰悸罔措,姑不可言,而不亦有乖於淸朝勸懲之方乎?噫,論思之職,專以成就君德,爲己任,固非末學淺識之所敢擬議。矧玆災異荐臻,憂虞溢目,正宜延致經術之士,日置諸左右,以資啓沃。乃以如臣之空疎滅裂者,苟然充其間,欲求其裨聖學而贊君德,殆無異責走於跛躄,求聽於聾聵,事之不誠,孰甚焉?雖使臣無從前罪負,卽此不稱之實,尤爲難進之一大防,不唯臣自量已熟,抑亦聖鑑之所俯燭,焉敢誣也?天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悉暴肝膈之懇,仰瀆崇高之聽。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賜鐫遞,以重瀛選,以安微分,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修撰金尙喆疏曰,伏以臣,出入邇列,今爲幾年,顧以謹拙之性,徒守喑默之戒,曾不能出一言論一事,裨輔我聖上平明之治,則臣之負殿下,多矣。向當雷異非常,上下警惕之時,草草陳戒之說,何足有無,而猶且騰名章疏,疑怒太過,替人噴薄,詬辱至憯。靜念世道,吁亦可怕,唯幸日月至明,天地至仁,前後恩敎,照燭無餘,則感泣惶恐,尤何有辨理者?獨臣之拊心慙痛者,緣臣不肖,終使白地之醜辱,貽及於家庭,則在臣自靖之道,猶復抗顔榮塗,實非人理之所敢出。至於諫憲之疏,太不相諒。臣疏中規勉臺閣者,不過出於同朝責善之好意,則今以泛論之句語,左右强引,實非臣意慮之所到,而說來說去,疲困則極矣。顧臣蹤地,無復去就之可論,且今老母,宿病之外,又添近日輪症,醫藥扶護,情理難抑,則以臣孑然單身,尤無暫時離捨之勢,而荐違嚴召,尙逭重誅,特牌繼降,迫隘轉甚,走伏象魏之下,略暴危苦之懇。伏乞聖明,重勘臣積逋之罪,以肅頹綱,仍遞臣所帶之職,以伸私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慍憾於心,業已洞知,何足撕捱?爾其勿辭,卽速察職。

○全羅道儒生生員韓致明,進士羅廷一、李震興,幼學柳遇、趙彦望,生員鄭根,進士朴麟祥,生員崔瀷、崔洛,進士柳文烈、朴麒祥、崔沃、李泰五,生員金商說、崔旻久,進士閔師憲,生員金𪝦、黃戴,進士許𭳞,生員郭鎭雲、任道,進士柳光顯,生員李胄玉,進士鄭樹,生員金相觀,進士吳普源、李巨鱗、陳光喆,生員房泰𪣡,進士廉處泳、廉達瑞,生員崔文煥,進士玄命德、魏文德,幼學鄭宅相、金大榮、鄭師普、姜柱國、金始德、權德經、鄭奎煥、金敬祖、崔達賢、崔彦模,進士任命鉉,生員安致亮、鄭龍臣,進士李世植、安致中,幼學鄭樸、丁弘猷、鄭澍,進士羅燦奎、鄭泰運、吳處大,生員趙崇夏,進士韓宗岳,幼學崔太厚、金養眞、丁以纘,生員黃道復,幼學全在仁、朴悌東,生員蘇大晉,進士李聃龍,生員金相立,幼學尹世岳、柳德齡,進士鄭泰東,進士宋象觀,幼學趙觀運、柳春明,進士朴獜祥,幼學金道憲、申道涉、宋聚奎、朴繪錫、丁德興、柳東煥、丁德舟、朴禧錫、宋東輔、丁夏協、宋采、朴光道、宋廷烈、柳星三、申命潝、林潝、朴贊世、金邦哲、洪景采、宋克昌、李齊松、南就煜、林應華、洪喜夏、曺慶郁、吳德義、李巨鱗、尹德衡、金命觀、朴廷世、金振鐸、金德鉉、金命一、韓述、尹載岳、申喜瑞、朴萬郁、金后鼎、尹德瑞、安處和、吳大成、尹龜瑞、吳逸三、崔基泰、閔彦錫、金益瑞、李挺春、金守寬、尹濡、金邦俊、金道恒、李長春、尹應晉、柳文夏、吳時觀、尹甲民、朴文初、金德濬、金弘儒、金德溟、金弘澤、吳時卨、具德勳、郭守郕、金一鵬、朴震興、崔太英、愼惟恒、曺錫琛、李星遠、曺命恒、金得瑞、鄭櫟、朴祉漢、曺弘贊、鄭采、金相文、金、丁道亨、梁翼龍、曺聖美、吳一胄、朴瓓、李重坤、柳惠和、高萬成、吳達胄、閔光洙、李大裕、閔英洙、安涵、李命垕、宋德玄、趙碩震、安世謙、丁垕、鄭時得、李遠、閔明洙、趙恒震、金廷采、金嶷、金胄彦、安夢胤、鄭重珝、李重禧、洪九範、尹揆、鄭運甲、安浩胤、鄭運迪、李敏章、羅聖和、安祐胤、金彦博、柳載孝、林萬集、申道澈、金垍、朴新郁、韓浹、申道涵、李元重、朴致龜、林萬華、裵聖獜、金坰、朴光亨、朴鳳擧、姜柱海、李齊松、柳守煜、李大觀、柳世章、柳惠隣、吳時範、金萬兌、金璟、鄭奎斌、李道薰、李國衡、姜夏鼎、丁哲猷、李國佐、柳泰龜、崔宗世、金鳴祥、金宅禮、柳元龜、李閔薰、高始一、金載亨、李馝遠、鄭匡宇、金鳳相、李顔薰、金鎭紀、吳憲朝、吳進源、陳瑛、羅致文、柳東俊、丁錫昌、金光瓚、高漢運、柳東喆、丁後昌、金鼎鉉、宋受恒、洪德徵、李龜瑞、韓東楫、洪受徵、李傳聖、李禧、李萊錫、李百源、吳大臨、柳增玉、李應源、趙成震、趙瓛、吳大謙、柳增禎、李興源、柳增緖、崔致垕、柳世熙、吳大復、趙垕命、李聖鎭、柳世榮、吳再垕、崔致箕、柳世默、趙俔、徐宗華、鄭碩晉、鄭來晉、鄭壽賢、鄭宅晉、洪樀、徐宗魯、金命甲、徐昌九、鄭壽河、鄭壽萬、徐昌祐、李錫采、洪象範、尹揆、金彦博、尹揄、鄭埰恭、安晩晉、李思溫、洪啓東、李廷曄、鄭啓弘、安晩復、李東林、李大闡、安致龍、李邦林、李錫禧、鄭重琇、鄭重瓚、安致弘、李祥林、安致復、鄭陽泰、鄭守範、李斗應、李敏道、鄭以曾、鄭陽咸、李益垕、柳沃、宋啓遠、李震根、李震榮、金遂濟、姜時贊、金聖佐、沈基瑞、吳斗相、李德明、韓重燮、姜以龍、羅致龍、李相鴻、柳漢相、高夢一、吳時鼎、崔璣、吳處義、安永宅、金宗海、李彦貞、李信奎、金啓亨、韓在龜、丁㙾、許樸、盧得說、金彦福、李惟精、尹一涵、張漢良、柳春惠、張潑、李惟大、趙泳、金彦邦、崔處厚、安命天、金𥕏、安克權、金昌彦、丁南爀、張洙、金笈、許潗、李𡎋、柳春遇、房允大、李烜、崔敬基、韓尙箕、柳春始、丁垕、金筴、李柱海、朴有春、李陽復、李觀泰、朴履素、孫萬紀、梁熙謙、柳德涵、吳天福、金柱國、權重韓、金聖臣、羅道天、崔㠍、柳英顯、朴乃賢、洪夏範、羅聖震、崔旻、吳以章、金敬德、金埴、金商礪、愼允福、金德升、金德恒、李廷龍、宋頤濟、李泰鉉、崔胄命、朴萬賢、李龜齡、金普演、金維義、金大有、崔恒濟、崔聖獜、金潝、辛命俊、房啓寅、宋正溟、洪濟咸、沈濯、金養白、許晑、金世恒、鄭亨基、李聖鳳、黃儁、柳光普、尹一垕、洪晉相、李以白、尹應世、宋檃、李文白、權德峻、宋敏章、朴重茂、李時休、李增、宋公禹、朴致元、金彦茠、鄭尙說、宋有謙、尹世權、趙汝中、鄭天奎、姜瀁、羅處一、羅廷贊、黃五徵、柳文述、趙夢翼、姜應珍、吳玄錫、朴重馦、趙汝載、李朝海、柳漢徵、朴瑎、閔百祐、朴尙燁、朴昌胄、李東燁、宋之銧、宋道洙、李儔、宋之鏽、李倚春、李爀、崔命亨、崔昌漢、李學增、李宇喆、李惟栽、朴昌會、李益亨、姜瑞台、金汝精、崔承晩、柳頤輝、李命垕、朴鳳儀、金敬宰、林柱國、朴敏德、金文根、宋碩弼、李彦復、宋碩佐、金天德、林柱極、金守成、李檃、邊佺、奇夢相、金敬熙、申宅權、丁愼學、金天弼、金德敷、丁以徵、朴宗獻、金兌洽、李再咸、李廷訥、河運淸、李鼎基、朴景欽、河永淸、柳頤根、申渻、安世潤、曺夏龍、金天瑞、丁道天、呂光齊、金光淑、丁道善、愼師心、廉正瑞、任晉昌、林泰岳、朴弼舟、金致節、吳時德、柳廷英、柳廷翰、吳時裕、柳廷蓍、崔時佐、洪胤喆、洪胤昊、吳時潤、洪鐔、吳時傑、金礪、羅泰奎、吳時敍、金振秋、宋克孝、鄭萊伯、孫繼玄、鄭致賢、丁運復、鄭萊重、金萬秋、洪濟禹、孫楚敖、宋德隆、柳文會、韓三錫、孫楚相、鄭思賢、鄭準、趙斗望、鄭淑、金禹漸、鄭冽、鄭㝡慶、任柱石、鄭相東、宋廷夔、柳夢龜、鄭任重、趙鼎錫、張以奎、金延普、趙亨夏、任義淵、趙彦命、鄭弘慶、趙道彦、鄭珸、趙東集、趙耘百、趙泰命、張雲翔、趙鼎命、李龍衍、郭鎭卿、柳奎顯、金一賢、郭鎭崇、柳邦顯、金昌祖、柳文郁、金雲瑞、柳文博、金承祖、金晉卿、奇得、鄭得孝、朴璘、鄭泰燁、尹䃢、朴道洙、崔震昌、趙始謙、金遇觀、任夏淵、李廷獜、金鼎白、朴瑞麒、安世楫、趙始彦、李奎明、李翼輔、鄭檖、鄭恰、安世霖、任鏡晉、朴夏錫、金延世、任楗、朴萬先、宋道奎、朴謙錫、崔彦哲、崔處中、蘇東泰、柳𰟏、吳應福、蘇尙敬、楊應夔、黃履章、蘇大頤、權垕東、蘇聖集、黃基夏、鄭震禧、柳𪹊、楊挺一、蘇尙德、柳敏常、金、宋德觀、金萬址、柳敏成、吳瑞獜、權始雄、蘇友益、宋復先、李壽德、蘇德三、李克寬、林聖復、柳頤春、沈履道、林弘軾、曺夏裕、崔奎昌、曺弘龜、朴健厚、崔彦恒、奇廷鵬、崔彦經、林重馦、崔彦烈、林時厚、李義東、韓一增、柳宗和、金基祖、韓錫文、洪宗海、柳夢辰、洪汝度、韓柱岳、柳武益、梁濟民、楊欽、李陽城、羅纘一、任昌義、朴胤星、任沃、洪得仁、宋商楫、洪泳東、李義集、金鼎德、宋泌、尹啓心、李喜全、任昌熙、李義桓、宋瑚錫、洪垕東、崔德瞻、洪夏東、羅應澤、李象敏、金鼎運、宋演、洪彦敍、李義根、宋彙錫、金鎭南、宋履錫、洪益彰、鄭載道、金時述、金昌復、黃成老、金克鼎、金智興、宋興佐、金仁興、金慶來、具撥、李大裕、柳琳、李日躋、柳喜三、李重烈、李墺、奇宗協、金道鳴、李夢烈、崔宗運、洪重漢、柳泳、朴海鎭、高一昊、閔道謙、李應奎、宋日燁、朴重虎、吳宗源、金震鳴、柳遵、崔宗漢、奇弘勳、朴重協、李萬瑩、柳文燧、朴麒禎、朴弼淳、崔湙、金榮晉、崔龍瑞、朴重喆、鄭東咸、張處極、柳達孫、吳德灝、韓洪鐸、趙挺震、朴光儒、高斗顯、鄭抆、金重琦、李景漢、鄭致慶、魏命益、金壽龜、魏命恒、李慶彦、金甲祖、白文相、丁羽逵、李春漢、白文德、金沇、李仁復、金允祖、魏命德、金夏器、白瑞昌、邊鎭雄、白瑞鳳、金泓、文德明、鄭餘善、李淐、金時龜、安德中、金運昌、崔泰來、安璣、李仁三、鄭枋、金錫泰、李夢獜、宋道奎、孫楚璧、吳德漢、金錫履、李啓堯、李啓舜、李啓禹、金再承、鄭海朝、鄭海壽、鄭後僑、金地德、金始輔、金光瑞、金潤夏、李德徵、南天漢、吳命垕、柳龜齡、吳尙濟、金兌瑞、黃明漢、李東榮、柳萬亨、金應鏜、宋道明、金尙瑜、李德龍、李東煥、南雲程、李鶴齡、金德裕、南雲擧、洪重泰、宋聖基等疏曰,伏以我殿下,臨御數十年,凡所以發號施令者,一以我肅廟爲則,奮發剛健之義,磊落光明之德,莫不本於善繼善述之志,則惟我臣民,孰不欽仰而感歎也哉?嗚呼,我肅廟崇功大德,孰非後嗣之可法可師,而洎乎晩年,聖學益高,睿智益明,特揭明訓,垂示後世者,眞可以質前聖而無疑,俟百世而不惑,而惟此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從享聖廟之儀,未卽擧行者,亶出審愼之義,而前後表章之旨,則昭若日星。倘使我寧考,聖算彌長,久臨萬機,則從祀之典,不日可行,而弓劍遽遺,斯文將晦,士林之痛恨缺望,爲如何哉?及夫景廟卽祚,章甫之申請,一如肅廟之時,而批旨又復靳許。嗚呼,肅廟之愼重,蓋以先正臣文元公金長生之陞配屬耳,故曠典之擧,連有所持難,而至若景廟之敎,亦豈非謙讓未遑之意耶?及至今日,士論之發,已數十年于玆,兩朝未擧之闕典,若有待焉,則其所以奉揚先王之遺意,明定百代之公議,使斯文增光,儒化作新者,是非我殿下責耶?噫,兩先生淵源之正大,道德之純粹,固不待臣等之論列,而抑亦聖明,已盡俯燭矣。雖然,臣等謹撮其大體,將一陳之。恭惟我國家,運啓文明,治尙儒術,列聖培養,群賢輩出,斯文之盛,在古罕比,有若五賢,次第繼起,闡明斯道,而逮夫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琿gg成渾g,踵五賢開繼之功,接程、朱不傳之緖,凡其扶植世敎,表正士趨者,可以有光於前聖,垂惠於後學,而至於文元公臣金長生,師事文成,獨得其宗,眞知實踐,造詣精深,其有功於斯文,曷可勝道?若其受衣鉢於文元,紹嫡傳於程、朱者,卽吾兩先生宋時烈、宋浚吉也。噫,天眷我東,挺生濟世之大賢,以擬今代之一治,當天地翻覆之時,海宇腥膻之日,而獨保一域之文治,永扶萬世之倫綱,使人道不至於泯滅者,是誰之功也?嗚呼,大哉,若言宋時烈道德學問,則卽東方一朱子也。天稟之嚴毅相似焉,早歲之求道相似焉。濡染於家庭之訓,服膺於函丈之敎,以至於樂善好義,力行體認,亦無一不相似焉。窮理而致其知,反躬而踐其實,居敬而成始成終,體道而愈精愈密,嚴而接物,和而濟事,首尾洞徹,無往不當,翛然而與道俱,卓然而與道立。當時之大人、先生,嘉賞表揚者,雖白水、延平之付托晦翁者,蔑以加矣。唯其存乎己者純粹充實,故施於外者光明正大,不可尙已。噫噫gg噫嘻g,丙、丁之事,便似南渡之國恥,而人心陷溺,世道頹敗,歷數當時,何限檜、覿之輩,而其爲害,殆有甚於洪水猛獸,則時,先正起自布衣,一以世道自任,尊周攘夷之義,不忘於造次、須臾之間,闢詖拒淫之志,不撓於死生禍福之際,獨以一身,任天下之綱常,而屛居深山,讀書講義,永思遯跡於當世,而幸而天道無終晦之理,風期有暗契之妙,惟我孝宗大王,以英明豁達之度,有撥亂反正之志,而先正,受知於潛邸侍講之時,承恩於初服旌招之日,眷遇隆重,契合灑落,身任大義,首贊密計。雖宋孝宗延英之對,漢昭烈魚水之喩,亦何以加於此哉?嗚呼,創業未半,中道崩殂,此先正所以崩心痛骨,而忠臣烈士之尙今飮泣者也。然尙能使人心復明,而義理不昧,三尺童子,亦知犬豕之可恥,而復雪之爲義者,何莫非孝廟巍蕩之烈,先正贊揚之效也哉?噫噫gg噫嘻g,此亦足以當一治之運,而明三綱之倫。如使中國,有王者作,則禮儀文物,必來取法,其功,又曷可少哉?昔文仲子曰,吾於夫子,受罔極之恩,臣等亦曰,東國士人於先正,受罔極之恩也。嗚呼,自己亥天崩之後,孔壬斯極,邪說交作,駸駸然至於乙卯、丙辰而極矣。異哉,侂胄輩請斬僞黨之說,鑴、積等請告太廟之疏,夫何千載之後,事符而年又同也。尙賴我顯廟、肅廟崇賢斥邪之德,高出百王,明辨議禮之說,夬施堲讒之典,德音丁寧,是非昭揭,臣等又何必縷縷也?所可恨者,庚申更化之後,西監一謝之義,聖母手札之眷,似可以復見際會之融治化之新,而不幸凶徒交煽,禍心潛蓄,畢竟慘禍,殆有甚於昔日之己卯,而先正之道德光輝,尤有光於天下萬世。然則彼凶之所敢害者,只是先正之身,所不敢害者,是先正之德。不惟不得害,又從而彰之,此豈爲先正之不幸,適足以彰彼輩之奸凶也。是以,我肅廟,明知其然,表揚之擧,靡不用極。杖屨之所遊則旣許俎豆之享,志業之相符則卽降同祀之命,而唯此聖廟從祀,姑遲遲耳。殿下試想其人,論其德,迹其事業,則是豈非命世大賢?斯文正嫡,眞可以陞孔子之堂,享萬代之祀者乎?若夫宋浚吉,姿稟卓爾,德性充實,純粹如精金,溫潤如良玉,見道也明,察理也精,對人有一團和氣,臨事有千仞鐵壁。早與宋時烈,同遊於文元之門,旣識大道之體,又資講磨之益,洞察本源,明辨異端,與道終始,無少間斷。遭時之亨屯,處心之光明,與宋時烈,無所異同。其處而讀書窮理,出而贊治行道,感際遇之隆,任尊攘之義,慷慨時事,感激圖報,同心同德,左右夾輔,復雪大計,殆已十八九成,而大喪之後,同被讒間,一時屛跡,則此豈徒兩先生之不幸,抑亦天意不欲長治也歟?宋浚吉之享年立朝,俱不及於宋時烈,故事業之表著者,若或不同,而若論其大體,則其生也同志,其死也同傳。昔伊川贊明道行狀曰,後之人須求我於明道之狀,今臣等亦曰,求浚吉於時烈,則庶乎其不失也。若使浚吉,後於時烈,則浚吉,亦當爲時烈之所爲而已,禹、稷、顔回,易地則皆然矣。人有如此之道德,又有如此之事業者,誠是大賢君子,而可以躋配於聖廡腏食之列矣,惟我肅廟,深知二人之同德,凡於褒崇之典,每嘗一體而表章之。粵在丁酉,手書華陽、興巖兩院額,仍下敎曰,必親書鏤板者,所以寓予尊敬之心也,大哉言乎?於此,亦可以仰認聖意所在矣。噫噫gg噫嘻g,兩先正之姿稟氣象,旣是五百世之姿,而學問之功,旣卓卓如彼,事業之盛,又巍巍如此,旣立德矣,又立言而立功矣。如無聖廡從享之規則已,苟有之,捨我兩先正而誰哉?嗚呼,聖廡從祀之擧,雖至重且大,而從古以來,陞配者,何限?惟其道德,可師於後世則享之,辨說有關於世道則享之,至於著論之有足永垂者,則又從而享之。臣等竊念,兩先正道德,則旣純而粹矣,無容贅議,挽衰俗於方頹,闡正學於旣絶,至其著論,盈架堆案者,無非扶敎化而明學術,使千載後學,莫不知爲學之方,入德之門。兩先正之功之德,至矣盡矣。其可以草草院宇之享,謂足以盡象賢崇德之典乎?噫,兩先正晨歌之逖,今幾載矣。親炙篤信之人,凋喪無餘,私淑景仰之風,寂寥太甚,忞忞貿貿,世莫知所向,士莫知所趨,儒風大異於前日,世道漸入於長夜。雖我聖明在上,振作之方,導率之敎,每嘗藹然於絲綸之間,而終未見汚習之丕革,頹風之復振者,豈非以遺風,寢遠寢微,而不思所以闡揚作興之道而然耶?兩賢崇奬之道,我肅廟,旣已畢擧而盡行,無復餘恨,而獨此從享一節,至今未遑,殿下若許臣等之請,則奚但爲士林之光華而已?可以彰殿下繼述之德,而其爲治化之本,亦不外是矣。噫噫gg噫嘻g,兩先正道德事業,炳若日月之高懸,昭載萬世之簡策,則唯其從享與否,何足爲一毫增損,而裨補世敎,興起斯文則大矣,此臣等所以相率齊籲,必欲準請而後已也。伏願殿下,反復商量於蜎蠖之中,如不以臣等之言,爲無稽,則亟下兪音,以幸斯文,以幸世道,以慰擧國多士之望。答曰,省疏具悉。旣諭,往修學業。

○京畿儒生幼學趙㽘、宋德隆、韓命增、李蘅、李薰、尹泰升、李正英、韓榏、李絳、沈洙昌、趙世弼、沈渭昌、趙道貫、尹慶咸、沈相鼎、沈相恒、李炳、李藎、李命禎、洪晟、韓德潤、韓德垕、韓德禧、韓德恒、金珽、洪熙祖、洪熙行、洪熙一、韓世翊、李宏、李休復、柳萬根、韓聖佐、柳萬成、柳萬春、吳命宅、洪尙孝、申、洪尙曾、洪曦、洪琂、宋廷鳳、洪尙信、朴重裕、洪尙悌、朴重泰、洪啓徽、洪啓範、洪啓益、安相權、安相仁、李陽霖、洪聖楫、洪仁楫、成執心、宋廷龍、李彦光、宋廷獜、宋德休、李益靖、崔楺、李繼祖、李長源、韓德基、韓學基、韓彦基、李行彧、朴虎文、趙錫仁、趙長淳、趙大淳、李慶林、李慶徽、趙錫普、趙錫九、具鼎福、元弘遇、元弘鼎、元弘益、元弘望、元弘晉、元植、崔宗海、李膺萬、權萬時、權萬泰、權萬復、權萬朝、權萬秤、權萬成、權萬鼎、權煐、權焌、李德林、權燁、崔匡濟、崔漢濟、崔義鎭、安楧、安國休、鄭世耉、洪禹祥、洪處洙、崔命濟、李義弘、李義直、崔胤大、李德材、金洙老、金碩老、趙養胤、李有沆、金增、金垞、尹得保、南德彬、李匡朝、李德朝、崔格、安允徽、金鳳鳴、申鐻、鄭慶昌、李殷傅、李鳳韶、金烒、金載河、南處夏、南㯳、南桂、李弘祚、李天祚、朴恒登、朴曙、申思近、申思選、權啓衡、鄭國賓、申彦聖、沈啓遠、李燮、李顯祿、任邦哲、沈樂賢、梁栢、任邦烈、林命圭、沈渻、權勣、魚有祥、鄭汲、李漢龍、李夏彦、韓鍵、韓鎭、李濟明、韓命元、李宅興、韓命昌、李遂興、韓命寅、李尙彬、吳宗周、吳琂、沈汝亮、沈廷益、吳載元、沈始顯、朴述基、兪彦崇、權翕、孫慶祖、李眞觀、奉若天、李震郁、申命和、閔啓夏、洪啓顯、李壽崑、許激、許寀、李垕、趙漢興、崔光道、李普暹、趙世興、許涉、許溥、李世彬、李世矩、李翊漢、李邦元、李廈元、李萬采、李泌、李遂龍、黃有鴻、金永復、尹以咸、柳儁、李澳、朴涉、朴咸新、許憲、鄭塾、權俶、李鉉中、柳倜、柳光鼎、楊處基、李重耆、洪處成、李㝡芳、李宗燮、李德朝、李澤朝、李衛道、李蘊、李廷炫、韓震朝、韓命益、韓命夔、李重蓍、李重普、洪受禹、洪受溥、鄭周顯、金應礪、尹大恒、李葳、鄭鎭漢、洪光弼、洪命敍、尹聖集、李藼、權就衡、權濟衡、李懋、尹誠、尹衡老、尹警、李長世、尹得會、尹濟東、鄭師周、朴道登、尹勉五、金孝益、李槃、金世柱、金俊明、曺沃、李壽萬、洪啓九、鄭晅、兪埈、朴師文、李碩鳳、金悌徵、李友尙、李圭鼎、崔一魯、崔孝彦、崔寅、崔宇、崔昌彦、李馨、李白英、閔翼聖、崔晟、黃欇、吳錫圭、崔鎬、兪彦範、李景禹、李祖禹、李宗海、權衡大、李楫、兪漢昌、兪漢緯、金文徵、金觀徵、李應命、李義垕、李鎭垕、韓師得、韓師悌、韓師重、閔洙集、申壽澤、申壽沆、崔濟華、金顯材、許瀷、趙宗淳、李彦復、黃載河、李宗翼、具持一、具持謙、具喜泰、李侃、李東里、李棨、金杓、辛聖遇、辛聖彦、申暻、李株、申喬岳、李寅賓、李道淵、李潤等疏曰,伏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實傳朱子之學,繼往開來之功,蔚然爲百代之師表。今其沒於世,已至六七十年,而士林之慕仰,愈久而愈甚,則前後館學之疏,鄕儒之章,仰請聖廡之腏食者,非止一再,而聖心持難,兪音尙靳,此實聖世之欠典,而臣等之竊惑者也。夫先正道學,固非臣等末學,所可窺測,而惟其盛德大業,播在人口,故耳濡目染於國人之公誦,則不無萬一之形容者矣。蓋吾道之東,久矣,文忠公鄭夢周,倡之於前,我朝五賢臣,紹之於後,程、朱之學遂傳,而大備於文成公臣李珥,傳之於文元公臣金長生,此其相傳之緖,而若乃承兩賢之嫡統,發前人之未發,則道學之嵬嵬,事功之卓卓,未有若文正公臣宋時烈、文正公臣宋浚吉之最盛者也。兩臣一時竝峙,同心同德,其泰山喬岳之像,祥雲瑞日之姿,氣稟之各異,而造詣之一般,則眞所謂生而同道,沒而同傳者也。嗚呼,壁立千仞,正大磊落,宋時烈得之天賦,而蠶絲牛毛,貫之以一,宋時烈資之學問者也。其爲學次第,行己模範,依然朱子法門中出來,而蘊之於內,則德行粹然而無雜,發之於外,則言議確然而不撓,出處進退,罔非一直字爲符,而平生精力,一任明天理正人心,則一刀兩斷於義理之分,八字打開於善惡之辨。褒貶與奪之際,一視於義理,毁經侮聖之徒,至斥其黨與,卒使我朱子之道,如日中天,不爲陰翳,則其閑邪衛道之功,誠孟氏後一人也。又有建天地俟百世而不悖不惑者,當羯虜亂華夏之日,一二百中州,盡染腥汚,曾無一介義士,而宋時烈,獨以孔、朱之大義,密問於幄對,激懇於囊封,贊孝廟大有爲之志業者,直與春秋筆尊攘之義,垂拱箚討復之謨,一串貫來,則有可以質鬼神而貫金石矣。雖不幸弓劍遽遺,大計未就,而君臣一心,大義斯明,則一隅東土,自爲講春秋之地,而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噫,含冤忍痛迫不得已八箇字,是朱子一生苦心,而宋時烈惓惓服膺,自强而勉人者,終始不替,則《孟子》所謂地之相去,千有餘里,世之相後,千有餘歲,而若合符節者,誠若爲宋時烈準備者也。斯義一明,五尺之童,不以討復,將作第二義看,此其事功之尤光明者,爲如何哉?嗚呼,和易溫粹,精明瑩澈,則近道之姿,此宋浚吉之異乎凡人也。潛心積慮,專精窮格,則好學之篤,此宋浚吉之期以聖賢也。姿性之殊美,志業之遠大,求之古聖人門下,亦不易得,而若言其入頭處,則理氣之說,是儒者第一義,而理發氣乘,李珥之說,而洞見大原,故宋浚吉,以爲斷案,則其門路之正,有如此者。若言其下手處,則學問之工,乃儒者一生事,而眞積力久。李滉之學,最爲篤實,故宋浚吉以爲鉶範,則其進修之篤,有如此者,知之明行之力,而折衷於考亭之遺法,故檢其身者,齋莊而靜一也,存諸心者,公平而惻怛也。忠信之符,若和風甘雨,恬淡之著,若霽月淸氷,薰其德而瞻其儀者,雖以媢疾之心,猶必以程伯淳善人之稱歸之,蓋其德容表裏之盛,能使人誠服而心醉矣。然而謙恭退讓之中,自有擔荷之志,溫厚和平之中,自有强大之氣,故出而當路,激濁揚淸,措世道於平明之域,退而憂國,辨奸斥邪,扶直氣於摧剝之餘,溫粹之德,剛介之志,竝行而不悖,則信乎平易之中,確乎其不可拔也。唯其持養之力,發爲義理之勇,而尊華攘夷,行其所學,當孝廟之嗣服,幡然於束帛之聘,深帷之協贊者,伯仲於時烈,而密通中朝之箚,以增志士之氣,則宋時烈所撰誌文所謂尊周復讎,終始一心,如日星之明,如江漢之東者,寫出浚吉之所蘊,則其同心相濟之實事,昭昭然不可掩矣。嗚呼,兩先正道德之盛,事功之大,如彼其彰明較著。是以,聖考末年,至頒華陽、興巖之額,景廟初服,又下腏享稟處之命。兩朝尊賢之誠,若是其盛,而躋享之典,特未遑,則寔有待於今日,而向者太學疏批,亦嘗以先正道德,予豈不知爲敎,然則殿下固知兩臣道學之爲可尊,而猶不許從享之請者,何哉?嗚呼,廟祀孔子,所以尊其道也。後孔子而傳孔子之道,則其人亦尊,故從而享之。此從祀之規,而自漢、唐以來,或有尊經之功,專門之學,未必皆傳孔子之道,而尙皆從享。矧以兩先正所傳之道,孔、朱之正統也。所秉之義,春秋之大義,則其開示來學,有裨世道者,若斯之盛,而反不得與於從享之列,則公議之悶鬱,士林之竊歎,豈有其極,而竊伏念,聖祖當年,待以賓師,昭融之契,曠絶千古者,莫非則哲之明,灼知其人之可敬,而其道之可尊也。聖祖之盛德至善,沒世而不可忘,則在後王繼述之道,宜擧象賢之典,而殿下之尙今持難者,臣等死罪,竊以爲不然也。伏願殿下,深念兩臣道德之崇,事功之大,俯察多士之誠懇,快從一世之公議,特降明命,亟擧盛典,以幸斯文,以光聖德,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旣諭,退修學業。

○慶尙道儒生進士鄭重謙,幼學曺善頲、申光朝、鄭纘陽、郭垕遠、申以玉、李宜垕、郭天啓、徐琥、李克聖、成憲柱、金英再、申鎭亢,進士柳祥來、柳鵬齡,生員李允,進士李錫培,生員李錫圭、鄭相垕,進士鄭墩、申𨯶,生員洪禹標,進士洪禹龜、金鏡天,生員宋垕傳,幼學李汝橽、鄭斗紀、成道平、趙錫漢、權乃銓、鄭相龍、辛景泰、趙允鼎、辛運泰、鄭載瑨、朴守古、柳瑞霖、成道明、李宜馥、趙如鼎、李亨春、李枝春、李啓春、李玄遠、李德裕、李世春、李恒春、李述文、李達文、鄭載璟、鄭壽嶠、鄭載珩、李重成、李汝標、鄭昌孝、李懋、金夏建、李攀、金鍊、盧爾鍵、李德恒、李德林、朴守義、朴守規、鄭載完、成道經、權尙一、趙泰漢、李德獜、金大鉉、尹卿老、鄭相翊、鄭載珪、鄭載瑜、鄭維新、成後迪、金道允、金道寅、金道鐸、盧爾鉉、鄭壽嶨、鄭壽仁、鄭壽岷、趙文奎、成道涵、成道五、成道三、李益春、成道濡、金始九、申光亨、申世維、申任載、申光照、張瑞軫、南台老、申任商、安履恒、申光殷、申任重、田燮、申德恒、金衡九、申任楚、金德裕、安性恒、申光迪、申恒栻、申德沃、申泰栻、南國煥、申重鉉、申必著、鄭磤、申哲模、朴龍成、南敬召、申鼎栻、朴獜成、申德沆、申重觀、申德𤂐、張漢緯、申德潢、申宗萬、金德載、申德璇、金正商、南聖召、朴泰彦、申以聖、申德奎、南國燁、申光周、申光魯、申光復、金明俊、金德俊、申保、申光斗、申光奎、申光協、成爾濂、成爾洛、成爾淵、成爾濟、康益明、金邦俊、金致逸、金致鍵、金致銓、康龍翼、朴壽邦、禹師疇、梁重唐、河鈜、禹敍疇、梁重賁、河有龍、梁大揆、禹受疇、朴應亮、崔璣、洪禹銓、梁孟揆、河繼龍、鄭重獻、陳球、鄭商獻、梁漢光、朴一亮、梁廷藎、金埴、河漢潤、朴師禮、朴師信、鄭志獻、陳璨、河漢源、金潝、朴重賢、朴林興、郭在夏、朴林大、朴聖曾、郭在殷、朴胤曾、權欽、權錫、權銶、金孝一、金聖迪、李基善、李基芊、李基芳、李天極、全得基、全啓基、全重基、李春馦、李垕馦、金宗大、金宗禮、金宗憲、鄭昌燮、金宗一、金宗裕、鄭維杰、李鴻運、鄭旻壽、鄭海壽、鄭希杰、崔擎箕、鄭維坤、鄭維厚、韓景休、鄭績、裵應貞、朴龍祥、韓和一、韓邦胤、鄭林宅、金泰垕、李基華、金俠、全德垕、全纘垕、全命禎、全命裕、金昌垕、金光垕、金命祉、金世光、裵命度、全東垕、韓大觀、全祐貞、全大垕、朴震一、朴天普、朴元普、金道垕、崔擎極、崔厚福、全孟垕、崔守仁、李聖臣、申命相、蔡明胤、金夏三、鄭萬源、曺霂、曺、曺霶、鄭師濂、鄭師沂、曺𩅿、曺𫕤、曺𩆀、曺𫕵、曺應邦、曺應斗、曺應河、曺應龍、鄭師洙、李克亨、李挺海、李后觀、李萬普、朴恒隆、金以淨、金以浩、金宗栻、金宗構、金鵬世、朴泓、許鎛、朴瀜、鄭垕延、朴河運、沈松壽、呂弘采、鄭光延、李奎徵、安命徵、趙㯙、安埴、趙益城、趙乘、趙棠、安胄世、趙秉、安世鍾、李德三、趙樊、黃道興、金璞、崔必恒、金克明、沈𨬔、成爾涵、郭天普、鄭斗栻、金鎔、崔欽心、金頊、鄭斗極、金邦重、沈龜賢、李世璘、李廣基、權在天、盧爾錫、盧爾鏡、徐恒泰、鄭載周、曺善達、李菃、李德觀、孫是權、金相鉉、李景仁、尹商來、崔斗經、鄭載大、金道煥、金道源、柳成春、金龍五、朴守矩、朴守仁、李守約、鄭壽龜、張應猉、徐仁泰、孫是桓、金道洙、金道權、金碩鉉、申鎭經、南道轍、禹命搆、金相鉉、金應鉉、盧欽爾、成後仁、成後、辛永泰、崔泰成、李斗華、崔厚泰、李祥英、李敏觀、李敏暢、金道五、金道一、田見龍、田重基、崔泰厚、崔碩俊、李德龍、鄭宗震、張應祥、成昌範、成昌憲、成道㶅、成宇柱、辛景仁、安世祿、裵日華、李宜垕、李馨國、辛景馥、李亨運、李基蓂、辛崑、辛嶖、辛景奭、鄭鳳齡、李震榟、卞祥崑、李後聃、李世櫓、洪樞輔、李世樑、朴致斌、朴萬栢、姜東一、朴來彬、洪𣐙、金昌夏、金九鼎、權煒、權煜、成洸、李震泰、曺昌垕、曺潤萬、李東茂、李亨樹、尹煦然、李東樹、尹頎然、李廷翊、李邦彦、金儀瑞、柳碩權、金應譜、金坤、金坽、曺潤垕、曺潤千、李東涵、金宙兌、鄭胤郕、鄭大熙、金嵒、金泰垕、全命再、鄭大亨、鄭胤光、金兌俊、金兌斗、鄭鳳朝、姜裕殷、李萬葉、姜潤殷、鄭鳳鳴、曺友勝、曺友誠、曺浣、曺涵、李陽來、李玧、安世輔、姜始濟、金堉、安世漸、金昌重、姜得溥、裵潤寬、李光珩、盧世珩、李宗文、李師顔、李、裵命龍、李泰慶、李世璠、曺漢昌、李錫範、李震植、李達文、曺漢泓、李景文、黃啓復、柳再華、李龍文、曺浻、李泰植、琴命新、金時潤、黃啓益、裵命德、李泰信、曺漢雄、李壽一、曺允昌、柳源海、裵命煥、黃啓坤、李德松、裵雲瑞、曺侃、柳澄海、裵命華、李齊松、曺漢徵、黃啓升、李泰春、都聖熙、曺漢一、柳壽海、李泰義、曺沆、裵命吉、黃壽耉、柳德耉、曺徵、李世𭹏、柳東彩、李商翊、曺允文、柳德茂、宋永輔、李商箕、李台祥、李晟、趙震箕、李培春、都聖宇、李和春、李益春、曺慶夏、李壽春、李賢弼、曺彦夏、李百春、李世玹、李泰仁、金昉、禹舜臣、盧世逸、韓範周、曺孟鱗、韓弘周、姜世誠、柳始茂、宣命裕、朴履秀、曺虎瑞、權德濟、安坤、郭嗣儀、曺昌鱗、全命大、鄭又慶、柳鳳瑞、安胤昌、曺龍瑞、李允馥、李世復、鄭有慶、李邃、朴龍九、曺復鱗、盧思垕、李是㮋、柳重徵、宣瑞徵、申季周、崔天鍵、白致聃、崔天峻、南龍斗、朱陽爗、柳益河、南龍天、申聖寬、南龍相、柳達河、南龍海、南龍河、安殷錫、金錫漢、李克三、申龍胄、李德謙、朱陽澤、白思澄、金錫海、李齊喬、李擎夏、白思玄、李秀三、申聖訓、安禹錫、南仁召、李汝綱、李道彦、崔天柱、李成湛、申澤寧、李文燦、李齊膺、南學曾、李齊杜、丁萬垕、曺龍天、楊義培、權在中、楊信培、金尙舜、金爾璋、楊得培、楊震模、金乃鼎、權尙平、金世鍊、楊景漢、金應鼎、權光運、楊應三、曺龍采、權嶔、楊震後、丁萬齊、楊益三、郭思玄、趙漢起、白奎采、玄德補、琴泌、蔣弘淵、朴容、朴增文、李震燮、玄德祐、朴重光、玄禹錫、蔣弘涉、李鳳集、盧克華、李春遇、蔣弘澤、金德海、蔣弘源、朴龍興、李鳳朝、李鳳徵、蔣弘濟、李益馨、朴壽崑、朴龍成、李升淵、朴重華、朴春培、李慶年、朴禹錫、李德獜、李碩臨、金權、崔昌碩、金重聲、曺達龍、金塾、金墅、李聃齡、李碩權、金遇瑗、李昱、芮興龍、崔若天、朴重熺、李重萬、李重薰、李重芸、崔道天、崔昌德、芮聖新、金震虎、金世淵、李泰遇、李馝楷、朴潤、柳鳳初、楊慶春、芮必新、李碩來、芮希文、芮興來、芮宗文、朴重燮、朴重保、芮周臣、李根、朴寬、李重茂、芮應新、閔廷夔、金基、芮必昌、閔廷龍、李震楷、李碩彙、李慶來、芮孟新、芮得新、朴廷樑、李元華、李陽遇、崔補天、金就砥、金世復、李國楷、李世楷、李廷楷、李明遇、芮一新、李碩恒、朴重一、芮德新、郭宗泰、朴重玄、芮後新、李碩晉、李慶三、徐處義、芮德彬、李後白、芮命新、朴興古、朴重炯、芮維新、朴重煥、朴重采、李允珽、河錫龍、李震馥、閔涵洙、蔣碩彊、李基德、金應秋、許檖、蔣碩均、黃瑬、河有一、閔漬洙、蔣碩㘽、閔起洙、蔣碩封、閔光洙、金城垕、蔣德令、朴慶益、成銓、朴胤昌、曺友信、李權然、安仁宅、金重元、蔣碩堡、許構、李希復、成海宗、蔣碩壕、李淵然、孫尙訥、李安仁、金鎰世、南再薰、金重成、李塾、朴龍五、金重白、河希一、李希夔、蔣碩垕、郭萬澤、黃潝、閔友賜、曺孟明、李希參、金華世、朴胤宗、成碩昌、孫命一、李埰、郭處光、盧洵、尹邦祐、盧慶運、孫世雄、尹惟哲、成鴻一、曺泳、成鴻基、尹聖鐸、成鳳來、郭處安、盧慶涵、金汝郁、盧命光、盧慶澈、曺胤八、盧慶洙、盧爾乘、金汝銓、盧爾檉、盧泓、盧爾橚、盧演、盧爾楙、盧淵、尹以三、曺胤玄、盧慶淵、金應兼、曺允文、盧天甲、尹徵三、盧爾晳、尹來三、金聲達、盧大淇、盧虎甲、盧萬重、盧胤憲、盧亨甲、金尙禹、鄭斗軫、盧鉉甲、金尙德、金重瑞、盧信甲、金起大、盧胤甲、盧振紀、盧爾格、崔海柱、崔認、金基泰、沈泰之、康鳳瑞、康夢瑞、康龍瑞、金璜、金鎰、姜澐、鄭師汶、沈鏚、李廣業、金始弘、金始亨、朴春囿、朴春先、沈命賢、金載迪、金載運、朴春海、李熙普、崔弼弘、崔必遠、崔必衡、崔必華、崔必恒、李世瑎、李廷亮、李挺寬、李挺權、李挺望、李挺斗、金泰重、李克中、李和普、金錫權、金性恒、金命恒、金德恒、金道恒、宋必審、金期孟、李錫琛、李宗濂、李宗洙、李錫恒、金瑞恒、金淑、田宅重、郭守範、郭守泰、郭守延、金載元、郭守道、郭壽恒、郭壽泰、成台周、鄭師延、田時浚、沈鎛、成爾澐、金瑜、鄭斗相、田命昌、金益明、金弘老、蔡膺文、裵胤賢、郭處華、裵尙祚、裵尙福、金孝純、金孝騫、郭龍朝、金萬成、金孝憲、金宇鳴、蔡膺規、裵尙祿、郭處定、郭處大、盧胤周、郭處光、金萬輝、郭處寬、郭在咸、郭來甲、郭景斗、金光重、金弘濬、申以道、申應孝、朴慶祖、朴龍甲、申益熙、申永熙、李延春、李達春、朴龍見、李禎厚、李世榮、李世亨、李世元、李再龍、李龍淵、李龍九、南聖薰、具時龍、金聲大、李道賢、申涍、申孝全、申命祿、申命徵、申信模、朴龍成、李廷沃、李宜垕、李後榮、金益鐄、李鎰、金聲振、申汝一、李欽、李垕森、申昌模、申邦模、申震華、李植、李楫、申汝憲、申慶華、李世信、李世智、李銓、申興模、李世胤、李慶集、朴來天、李達三、申俊模、朴龍章、李慶埰、丁復來、朴應天、申德模、朴擎天、丁泰來、申必模、丁應天、朴應琦、李達兼、申德潾、朴聖天、申德泓、安處中、朴相、金德一、朴潤吾、楊國升、成世模、楊世澤、成世權、楊用培、楊恒培、權柔、楊大振、成夏龍、楊應培、成夏燦、楊大升、楊益升、曺命寧、權審中、丁泰運、權行運、楊善培、安處仁、楊景渭、鄭重臣、金善興、曺復龍、權崍、成夏祥、楊德培、楊恒震、權弘運、楊德升、金慶基、丁萬亨、曺龍紀、丁致大、金玉瑞、金弘基、南埴、楊命培、金聖瑞、金東基、金顯基、權嶷、金履基、金兌基、丁載大、楊錫培、金昌基、丁萬爀、權昌運、曺龍弼、楊聖培、成采徵、郭崑、裵益章、徐處仁、任鼎梅、蔡成夏、禹洪紀、金昌壽、徐道謙、楊大年、尹得咸、蔡時夏、李華春、蔡鼎夏、崔龜瑞、尹得復、李長春、楊大裕、白龜成、全載澈、徐道益、李仁濟、徐漢興、李觀華、徐益世、禹洪寶、徐洛、禹洪發、徐湘、禹洪平、徐震堿、楊益和、禹洪協、徐瀚、禹洪肇、白龍成、柳彭齡、李演、蔡膺禔、蔡膺裕、蔡膺祚、柳鵬齡、柳祥白、柳祥星、柳祥培、南道𨎩、南宗運、南宗憲、南道輐、南道輿、南道輔、南道輪、南道軒、權楅、李允𱤬、李允文、李齊沆、李齊滂、申安世、李齊綱、李齊杜、李齊邴、李齊白、李允郁、蔡景晦、蔡命衍、蔡命德、蔡景洛、蔡景淵、蔡命五、蔡命朋、蔡景沈、蔡命洪、蔡命蓍、蔡命千、趙汲、趙浹、申倸、申偕、申棨、申光胤、申光厚、申光顯、申光鼎、申鎭周、盧思孝、辛守恒、李基性、兪彦相、金重海、崔隆、李錫元、李世億、李世震、李必普、金允重、金允光、辛處和、李基周、宋天錫、宋天玄、李㽕咸、李震聃、李是槿、金允鼎、金允寶、郭滈、李基珍、李興普、李克曄、辛光翊、金昌𪣡、李基東、李德範、辛有兌、李錫一、李基植、李基碧、李德佑、裵厚吉、李基天、李世一、辛致和、金聖德、李世弼、裵貞吉、李震輝、安世琳、裵弘錫、安世琥、李基大、郭深、兪啓相、金聖仁、李基春、李基秀、辛鼎和、申伯周、安堯錫、申任唐、南胤召、崔應昊、南殷老、申聖規、全舜性、夏權徵、李省吾、鄭東蕃、李養吾、呂聖樞、全命垕、權植、呂鐓、蔡時亨、呂欽、徐德淵、呂鋼、蔣啓稷、徐德運、徐命漢、鄭允鵬、楊大鳳、鄭允鳳、朴挺彙、李恒采、徐道彬、徐命鐸、郭起陽、楊大鵬、徐德進、洪夏演、徐德全、徐命駿、鄭珌、李見龍、裵慶鳳、李雲龍、蔡景林、徐命玉、崔有泰、徐命遠、禹命元、蔡師沆、李重采、全行晉、李復采、徐漢寅、全天性、徐世垕、洪禹濟、全昌文、徐漢哲、具萬範、徐漢相、尹枰、呂聖楫、尹樟、禹命鼎、全昌維、徐命彦、李希孟、徐道武、全昌遠、禹命稷、全昌稷、禹命啓、李廷瑚、鄭東曄、徐命迪、李希晟、蔡師濂、具萬善、禹命杓、蔡斌夏、郭起漢、金行復、郭起玄、全元性、具萬憲、禹命集、全汝性、徐道行、徐德履、禹命來、呂鐸、朴重儒、李德新、李鳳逸、鄭璠、鄭珣、全道光、徐球、呂鏶、徐世璜、呂櫶、禹命弼、郭磰、李夏馝、具萬祿、楊再熀、全昌百、具萬權、鄭壽崙、徐命普、徐德昌、徐道元、禹命權、徐道文、鄭東炯、蔡興夏、禹命益、蔡達夏、徐道坤、全昌旭、郭斗機、裵益爟、全昌準、崔震泰、尹得師、禹洪緯、金行益、郭斗標、李相華、郭崙、徐翊武、郭斗極、裵益炳、崔駿瑞、崔達輝、朴曾廉、鄭錫賢、朴雲鴻、李景膺、尹梯、朴雲鳳、金東柱、朴曾胤、全道仁、朴曾孝、蔣時行、朴曾範、李重埰、蔡守溟、朴東彦、黃一圭、蔣時復、安景龍、李大龍、朴鳳壽、高鳳來、安景淵、朴鳳离、安景淳、朴鳳章、金義大、朴鳳天、金鼎杰、李炯、蔣時春、金信天、朴鳳紀、金光國、安處亨、朴鳳彩、金壕、朴鳳祥、金夏良、高景瞻、李珍、徐以恒、安景濂、金恒大、徐就恒、朴元亨、金尙大、朴鳳五、朴赳雄、徐志恒、李熽、高鴻翼、李聃標、金益大、李時現、蔣時中、李聃壽、李時晟、金廈重、黃淳、成後大、李元佐、徐宗垕、徐道琓、鄭東穆、鄭一權、鄭東標、魚達龍、韓泰觀、鄭世權、蔣慶泰、蔣信鵬、鄭有權、徐道一、徐道璧、李友德、羅尙濂、徐道貫、承萬葉、韓斗杓、徐道瑍、崔錫宗、尹邦彦、徐道𤨭、蔣仁鵬、李友信、鄭必權、徐道珩、蔣慶新、尹聘三、蔣慶天、崔毅昌、蔣世魯、韓斗錫、李愼、玄德亮、鄭垕世、盧世璉、鄭垕天、鄭周冕、韓泰復、韓泰咸、鄭處權、鄭宗權、徐道璣、徐道璿、鄭安世、徐嶸、鄭垕泰、韓泰有、朴道宗、張緯奎、朴道榮、金時彦、朴道三、金汝鏡、朴斗顯、禹德升、朴道恂、申洛瑞、金仁謙、金時龍、申逵、朴鳳翔、金圭錫、朴天根、金震一、鄭昌龜、金震𤫂、李亨埴、張大鵬、朴鳳翰、張斗應、朴天贇、權聖宗、朴鳳儀、鄭思孟、朴贇、金聖大、朴弘緖、呂學擧、李鳳章、鄭天奎、都尙中、都尙成、李惟晟、李德謙、羅錫琦、李海壽、李光秀、朴斗章、李柱垕、李禹玄、李希謙、李元垕、李挺徹、尹勉貞、羅錫瑜、朴聖復、尹勉周、呂輔擧、尹勉元、李聖封、朴鳳休、朴鳳瑞、羅是鳳、朴珣、張志學、李德一、李汝秉、朴思說、呂松、朴師訥、宋必基、朴奎章、宋獜錫、李昌玄、宋萬基、鄭林華、李夏培、都命宇、尹朝彦、鄭浚、李汝哲、尹和彦、朴聖瑞、李夏植、金弼鉉、羅學洵、李世聖、朴載榮、金東彪、白受絢、朴祥根、李德海、金恒潑、朴龜赫、金恒濬、崔樑國、金東益、楊大林、裵昌運、崔梯雲、金達中、金熙一、崔漢平、金三重、柳德新、金兌重、崔翰雲、朴天素、金益章、崔宇天、許錪、全會一、朴秀坰、李義老、李夏栢、崔嶙、朴鳳徵、朴天機、金世瑎、朴聖徵、裵有夏、全德一、李爾檉、朴文道、李爾松、李爾杞、白世晶、崔漢翼、朴天楹、朴禹弼、李台一、李雲龍、李德龜、李德龍、崔國翰、朴泰春、陳夢華、朴泰遜、陳宗華、朴泰益、朴泰維、崔國鎭、朴泰恒、陳命華、李守一、李秀崙、朴泰鼎、朴泰臨、李擎天、朴泰觀、李守濟、陳萬縡、崔國寶、李世聃、崔永益、陳萬維、李坌、陳萬揆、李世祚、朴泰晉、李墼、崔永大、朴泰謙、陳萬經、朴泰元、李世祐、崔國恒、朴泰升、金聲玉、李世紀、洪命垂、崔國衡、朴德基、盧興周、郭思亮、裵聖繪、裵胤昌、辛光禹、金德奎、郭萬朝、郭昌德、嚴次光、郭處恒、郭處衡、鄭世泰、朴道升、張大亨、鄭世銓、朴重鉉、張封萬、朴壽喬、鄭世元、金瑞南、朴利錫、金時虎、張大任、朴重蕃、趙命基、朴世輝、鄭世貞、具鳳徵、朴重熙、鄭祥翼、朴重赫、金起𪹯、李始榮、金時泰、張台一、張東表、張宿一、李潝、趙益來、殷學臣、張天桓、張墉、張天柱、李東憲、張輔天、殷師尹、張址、張紀天、張天相、張坦、張知天、張緯天、朴守惇、張喆臣、張孝達、申瑭、朴守煥、張孝天、朴𤊕、張東垕、李天輔、李弘顯、裵命裕、李綖、李緝、金就鎔、金順兌、李復休、李獜休、鄭榮新、鄭栻、李東珩、李匡殷、李箕壽、鄭林錫、羅錫範、朴來章、李球、李彦白、朴泰信、朴泰範、尹勉敎、趙元亮、柳星斗、趙杰、趙希孟、趙業、趙東一、趙元賓、李慶應、趙爾珍、趙大榮、柳星老、趙重燁、趙重榮、趙有㙉、洪啓文、李海鎭、趙泰榮、安命喆、李增慶、趙希彭、趙再榮、趙溟翼、趙有玉、李裕、安璣、李恒慶、朴潢、李希慶、安命三、朴時亮、朴廷亮、黃琥等疏曰,伏以崇儒重道,惟我列聖朝相傳家法,繼志述事,亦惟我殿下之光前丕烈。是以,凡係衛道尊賢之事,明倫扶常之典,或有列聖之所未遑,而我肅廟固已行之,肅廟朝所未遑之事,我殿下亦皆擧而行之,典禮文物,至今日而大備,獨於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宋浚吉,聖廟從享之請,持難靳允者,積有年所,將使擧國公議,終歸於湮塞之域,此亦豈非昭代之一大欠典耶?竊伏念,殿下之所持重者,非但兩先正道德事功,有所不足於傳聖道承聖統,而獨以爲從祀一款,事面甚重,有不可以草野韋布之言,輕易允兪者,則亦可見殿下尊道重事之盛意,而顧此當行之典,婉晩時月,士論愈鬱,臣等肆不憚煩瀆之誅,敢用略陳古今道統之傳,仍及孝廟所以待遇兩先正者,以明兩先正之不可不進於腏享之列焉,惟殿下澄省焉。蓋自堯、舜以來,聖人代作,而必以孔子爲萬世之宗師者,以其當周之末,諸侯僭亂,聖王之道,不傳於世,孔子爲是之懼,作春秋以明一王之義,此孔子所以集群聖而大成,有功於天下萬世者也。後孔子,而朱子生於宋室南渡之後,夷狄亂華,三綱不正,義理不明,惟朱子,以豪傑之才,聖賢之學,遂以尊攘復雪,爲第一義,當宋之世,集群賢之大成者,惟朱子一人焉。夫孔、周之事業,非後學所敢擬議,而撮其大而論其功,則《春秋》而已,及朱子沒,而陸、王之說,盈天下,義理晦塞,人心陷溺,卒召戎狄之禍。獨我東方,猶蒙箕疇之餘敎,勝國之末,文忠公鄭夢周,始爲性理之學,首建尊攘之義,以啓我千萬年無彊之治,後此而繼起者,彬彬蔚蔚,或承聖門之統緖,或爲斯文之輿衛,得與從祀之列者,亦且夥焉。列聖右文之化,於斯爲盛,而至若兩先正之造詣樹立,尤有所大焉者,蓋此兩賢,俱以間世之姿,大受之器,窮經守道,求志自重,而適當天地崩坼,冠屨倒置之日,世無知者,則亦終身草萊而已。時則惟我孝宗大王,以不世出之聖,奮大有爲之志,卽位之日,首念甘盤之舊,遂擧國以聽於時烈,而其與時烈,同心同德以協贊之者,卽浚吉也。夫以孝廟則哲之明,方大有事於天下,而其所以倚畀而眷重之者,惟視此臣之進退,以占大業之成敗,於此際遇之隆,亦可知先正之抱負矣。雖其天不助順,弓劍遽墜,木馬鐵杖,遺恨千古,而若其所秉執,所講明之大義,亦足暴於天下後世。東土含生之類,莫不知尊華黜夷,貴王賤伯,永使聖祖大一統之志事,不墜於千萬世,則孰使之然,而伊誰之力也?昔禹抑洪水,而天下治,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孟子》闢楊、墨,以承三聖之功。今我先正,生於東偏一隅,翼我聖祖,彰明大義於天下左衽之日,功業之卓,成就之大,朱子之後,唯有我先正,雖謂之集群儒而大成,上接三聖之統,亦非過矣,不可與輿衛斯文者,比竝其列,斷可知矣。雖然,德崇則業必廣,先正事業之大,亦豈無所本而然哉?夫時烈,以泰山喬岳之姿,間氣命世之才,受業於文元公金長生之門,溯本於文成公李珥之學,博文約禮,明體適用,終身之出處本末,必以朱子爲法門。析理則究其精而不忽其粗,制行則先其大而不略其小,立心則謹其獨而必審其幾,動靜語默,惟禮是蹈,出處進退,惟義是視。公私義理之分,如辨白黑,是非善惡之別,一刀兩斷。任道之勇,刀鉅鼎鑊之不撓,憂國之誠,天地鬼神之鑑臨。及其臨歿,特擧朱子所謂天地之生萬物,聖人之應萬事,惟直而已之語,以告其門人,蓋此一直字,實爲先正之一生所受用,眞有得於千聖相傳之心法矣。是以,平生之所擔荷者,毅然在正義明道,息邪拒詖,繩人之嚴,如摑血捧痕,無不明白,自任之重,視天下國家,以爲己事,論其有則地負海涵也,見諸事則靑天白日也,然則後朱子而集大成者,先正,實其人也。至若浚吉,以明通愷悌之姿,濟之以沈潛博雅之學,與時烈,同事文元公金長生,又與時烈相長以道義,檢其身則齋莊正齊,存諸心則惻怛公平,持養之功,積於內,而盎粹之容,發於外。瞻其儀若霽月淸氷,薰其德如和風甘雨,暴慢者致恭,巧僞者獻誠,雖異調包羞之輩,莫不以程伯淳善人之稱歸之,經筵啓沃之益。人皆擬之於宋之范祖禹,蓋其天質之美,自然近道,故矯揉克治,不甚用力,而表裏如一,能使人心悅誠服如是矣。若其出處進退,皆從義理,言議事業,必本學問,士類依以爲領首,百僚視以爲矜式。謙恭退讓之中,自有擔荷之氣象,溫厚和平之中,自有正直之氣節。出而當路,激濁揚淸,能言人之所不敢言,退而憂國,則辨奸斥邪,無所怵於禍福之際,有若祥麟出世,瑞鳳儀庭。嗚呼,兩先正平日道德學問,旣如是之正,故發揮事業者,又如彼之盛,假使不遇明時,無此事業,其淵源之正,造詣之深,可以儀形百世,報祀無斁。況其明良之遇,樹立之盛,其爲斯道斯文之重,尤豈比於一善一行之合於道者,而尙有疑於躋祀文廟乎?且其兩臣之相與稱道者,先輩之尙論追述者,尤有可以證嚮者。高山仰止者,浚吉之所以稱時烈也,一條淸氷者,時烈之所以稱浚吉也。若時烈之撰浚吉之誌文曰,以尊周復雪,爲己任,終始如一心,如日星之昭,如江漢之東,此其與時烈,協心相濟之實事也。惟此兩先正平日之所相許者,豈出於相愛之私也?若文純公臣權尙夏,師事兩先正,而先朝所禮遇之儒賢也,必不至阿其所好,而其稱時烈曰,朱子、孔子後一人也,先生,朱子後一人也,其贊眞像,贊曰,允矣集群儒而大成,蔚然爲百代之師宗,其撰祭文曰,事業功烈,歷選近世,未有能及之者。文簡公臣金昌協,亦近世名賢,而爲文贊之曰,三百年間氣所鍾,又嘗曰,允矣出諸儒之表。權尙夏之稱浚吉則曰,瑞日祥雲,和風甘雨,惟先生庶幾焉?凡此諸君子之言,莫非出於據實狀德,而非故爲此溢美也。況我聖朝之禮遇兩臣者,尤有所可證者。嘗於時烈,不名號而稱先生,又嘗諭之曰,明天理正人心之責,與我共此者,捨卿其誰?此所謂學焉而後臣之,而其所倚毗而期望之者,雖湯、武之於伊、呂,昭烈之於孔明,殆無以過之,至於御札之傳,必命東宮,貂裘之賜,面諭聖意,此尤千古志士之掩泣處也。其於浚吉眷注之誠,愛敬之意,溢於絲綸,如對芝蘭,如飮醇酒之敎,亦可以想象gg想像g當日君臣之際矣,今以聖祖之待兩臣者,觀之,如使兩臣之歿,在聖祖之世,則從祀之典,將不待陳請之屢煩矣。噫,孝廟之盛德至善,沒世而不可忘,則其在後王賢其賢之道,宜無吝於表章之典,而況此聖明右文崇儒之世,卄載陳籲,終不得擧從祀之典,則後之論者,其謂斯如何耶?嗚呼,兩先正,以道則傳承朱子之統緖矣,以德則十年孝廟之賓師也,以功烈則一國受其賜,天下後世,尊其義,而獨不與享於聖廡之列,則臣等竊恐從今以後,朱子之道,不復明於東方,而亦非所以光顯孝廟之盛德者也。臣等以嶺嶠遐外之士,千里裹足,相率叫闔,先正之道德光輝,無處不屆,一國公共之議,遐邇與同者,於此亦可見矣。伏願殿下,反復商量於蜎蠖之中,如不以臣等之言,爲無稽,則亟下兪音,以幸斯文,以慰擧國多士之望。答曰,省疏具悉。旣諭,退修學業。

○以左議政批答,傳于權一衡曰,此批答承旨傳諭,仍命偕來。

○甲子十月二十三日二更,上御興政堂。纂輯廳堂上引見,戶曹判書金若魯,同爲入侍,兵曹判書徐宗玉,戶曹判書金若魯,行司直金尙星、具宅奎,同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以次入侍。諸臣進伏訖,上曰,領相處所去《續大典》草,皆推來乎?宗玉曰,領相今日所遭罔極,豈有他念?而此則旣是前日所掌而未了者,故持而出去,而橫間頗多,過數三日後,庶可盡見云矣,刑典則垂畢,今方整寫,所當稟裁者,亦不過一二條矣。尙星曰,吏典亦有立綱書註者,不無稟定處,領相幾盡見之,而意外有所遭,此亦持去矣。上曰,戶判進伏,豈意今日世道,至此莫可爲之境耶?此事予已量之。李彦世之忍之至今,亦云久矣。若使今之爲言者,只此李彦世而已,則卿等或可撕捱,而此則專由於不滿大訓,卿則不過見冢宰言之而已也。頃者,下諭於左右相者,其意,若何?有首揆而後,國事可做,而今則予無股肱矣。召見纂輯堂上者,蓋欲了此一事,而又聞領相取而出去,故予意亦沮,今始召見卿等,而卿則不但於國體,初無可以撕捱者。正門改建,一日爲急,而卿方見帶都監堂上,尤不當若是,須勉力爲之,可也。若魯曰,臣之不肖無狀,猥荷恩遇,致位至此,只欲竭其心力而已。世道日益艱險,早晩顚沛,臣亦自料者,久矣。臣之從兄所遭,則非臣所敢分疏,而彦世疏中從兄弟云云者,以外面看過,雖若泛然,攙入下梢數段,危險莫甚矣。前日聖上,有卿則當麾之不去之敎,而臣旣親承,則臣之一身,非臣之有也。未死之前,何敢有退去之意,而但今日所遭情勢之迫隘,世道之危險,至於如此,雖是彼言之無狀,當之者豈不惶蹙不安乎?仁政門重建之一時爲急,誠如下敎,而咫席gg咫尺g前席,又奉此縷縷慰藉之諭,臣到此地頭,不敢不黽勉仰承,而臣心惶愧,益無所自容矣。上曰,頃夜召見諸承宣時,已有下敎,則何但於卿等爲然也?世道無可言,將不知稅駕何地,欲逐卿等者,是欲孤予之意也。予以爲彦世後,必更無彦世矣。豈知復有此人耶?彦世事,則輿儓下賤,皆知之。以渠之不得耳目之任,齗齗爲言,又及於元景夏與卿等,蓋渠之鶻突處也。彼救彦世者,亦以爲彦世之意如此云云,則不滿大訓,不辨淑慝云者,豈有好意於卿等耶?領役部將、傳令軍卒云者,皆是噴薄之言也,予豈以禮判,謂爲領役部將乎?予之知禮判,久矣。其曰,領役云者,其意極陰慘矣,且卿之此任,便是往役,則決不當引嫌也。若魯曰,此莫非臣等之罪也。苟非臣等不肖無狀,人之爲言,胡至於此乎?前日尹光天疏中,忽有大臣至親之言,而臣猶不敢自引,連爲監董於昌德宮修釐之役矣。今者彦世疏,則直斥以群從兄弟,所謂群從,只臣一人而已,而權要二字,蓋欲以禍色,加於闔門也,臣等惟當相率待命,恭俟斧鉞之加而已。上曰,尹光天之初疏爲嚆矢,予果見欺矣。宗玉曰,彦世構捏領相之狀,日月之明,已照燭無餘,而臣名亦入於其疏中,臣欲一番疏辨,或登筵詳奏,而姑未果矣。彼魚有琦,已經兵、水使,則禁衛中軍,豈有不可爲之道乎?且此是臣前日管下,故臣亦與之親熟矣。臣爲本兵後,魚有琦之爲中軍,久矣,而連有病故,不爲行公,臣以大將,替行中軍,事體未安,故臣果使之呈遞,此豈謂其不似之意乎?上曰。今聞卿言,始詳知之矣。他事皆零零瑣瑣,而領相一家,則蓋無餘矣。宗玉曰,事關李宗城者,則臣宜嫌不敢言,而至於金致一事,則臣之爲平安監司時,致一爲臣管下,與之釐正常正廳事,則爲人材敏,故臣以致一爲人才,李宗城爲吏判時,臣果送書,使陞爲仁川府使。若以諛悅大臣爲言,則臣實當之,非宗城事也,他事則臣豈敢言,而此則臣之所當者,故敢達矣。若魯曰,雖以會葬事言之,大臣出外,道臣出待,例也,則彦世所云,豈不怪哉?上曰,禮判謂之身操板鍤矣。尙星曰,聞其時姑未破墳,則豈有操板鍤之事乎?若魯曰,聞其時大臣,使之勿來,而適當巡歷,故暫爲入見云矣。上曰,行橐事,予問之,則只曰,窮措大眼目云矣。騎判速遞之言,予欲一問,今聞之,專是爽實,如金尙喆,因其一疏,而辱及其父矣。宗玉曰,其言以爲金疏,阻其入臺之路,又其意,有若領相,使尙喆爲此疏者然矣。上曰,予之此言,非只爲開釋卿等也。國體國事,無可爲矣。予今老矣,無卿等猶可爲之說,雖是抑揚,亦出慨然之意。此如其無沛公之說矣,渠輩則以爲,無此國無大訓而後,始快於心也。雖逐卿等,豈不爲國,而必欲人人而逐之,如其爲左右相之人,則猶或可也,而此則專出於黨心,其心之可見,有如彼燭矣。今此下敎,亦云可怪,而蓋其三黨中,亦各有拂鬱之意,欲別作一黨,如是而其能國爲國乎?其意蓋欲除我股肱,而投大訓於水中也。若魯曰,臣亦仰認殿下,必不見欺於此等之言,而亦何敢望其更有所開釋乎?臣罪只是與吏判酬酢事,而此則臣實笑之矣。苟有生事之慮,則爲國一言,庸何傷乎?其人極怪,人皆慮之,故臣亦爲憂,而有言於銓官,此胡大事,而每以權要、威勢等文字加之,臣實痛之,故連日違牌者,只欲自伸其廉隅而已,今此咫尺之筵,更何敢以私情,縷縷仰煩乎?上曰,卽今正門事爲急矣。若魯曰,此則臣所掌也。事當卽日重建,豈敢歇後,而所遭如此,不敢行公,此臣所以中夜憂歎,不遑假寐者也。上曰,有端門,然後可以爲國,容入物力,將幾何耶?若魯曰,尋常木物,決不可用,必多得樓柱,然後可以始役,故臣出送貢人於三江近處,廣加搜括,而尙未有得矣。今有設都監之命,而雖斫材於安眠島,未凍前之上來,必未易,第當行關於水營,使之上送矣。宗玉曰,此是朝參臨御之門,事體重矣,而卽今所見,如經兵燹,事當他不暇顧,而汲汲營建矣。兵判之意,欲下送繕工監役於本島,其言然矣。上曰,濫斫可慮,下送備局郞,何如?若魯曰,斫材則圓徑尺數,當磨鍊爲之,故臣意則送監役,好矣。上曰,監役,只欲爲此而已,備郞則似可禁其濫斫矣。宗玉曰,然則下送備郞,好矣,以此傳敎,何如?上曰,依爲之。仍命承旨書之。傳曰,法門修建,事體莫重,況旣已陳由,宜卽擧行。安眠島材木斫運時,差遣備局郞董役,亦飭濫斫之意,分付備局,而運木時將用民力,島民亦民,値此冬寒,事雖不可已,顧其民力,若已運焉,申飭水營,恤哉恤哉,其令備局郞,亦爲恤民使役。宗玉曰,蓋瓦決難及於深冬之前,是可慮也。上曰,燔瓦不如燔甓之易乎?宗玉曰,此則不然,而宮殿覆蓋,不可用常瓦,例用大瓦,而未凍前,必未及燔出矣。若魯曰,臣亦問於瓦人,則日寒如此,不可爲云,當追後稟定,而月廊所用材木,亦必未及於冬前,勢將分定於全羅道。諸臣之議皆曰,唯仁政一門,汲汲豎立於冬前,爲宜云矣。宗玉曰,仁政門之役,自未畢於冬前,如是之間,可及開春,月廊之役,亦可以從容區度,得材豎之矣。上曰,似聞司宰監人出火云,然乎?若魯曰,此是相推諉之言,安知其必是司宰人所爲乎?宗玉曰,點火之時,或有延燒於中枋者,閭閻蓋多此患矣。上曰,予不欲爲土木之役,又有此怪事,役夫必多入矣。宗玉曰,將雇軍矣。宗玉謂若魯曰,風落木可用者,使之上送之意,發關統營,好矣。若魯曰,似難及於未凍前矣。宗玉曰,此事宜卽圖之,而大臣與戶判引入,故如是遲滯矣。宅奎曰,臣見《政院日記》冊,積置院中一樓,而其下爲房,每有竈堗炎上之慮矣,今果然矣。列朝史蹟,一夜灰燼,誠一變怪,此後則別作一室而藏之,何如?弼載曰,蓋當移御時,則凡此等物,先期輸運,而壬寅後日記,則臣適有披覽處,姑爲留置,幸免同燒之患,而見今國朝故事,蕩然無餘,監戒徵信,今無其道,豈不可憫乎?或者曾經翰注之人,亦有書置日記之事,而此則何可取信乎?宗玉曰,右相亦以爲,當設一廳,裒聚私家文集,或箚錄所出,取其可用者,移謄爲宜云矣。上曰,前聞《反正日記》,最詳備,具宅奎見之云矣。若魯曰,聞弘文館,有癸亥、甲子後朝報云矣。宗玉曰,人家或有如是鳩聚者,右相入來後,必有所達,而此是不可已者矣。尙星曰,人家亦或有謄置朝報者矣。泰會曰,臣兩叔,曾經注書,故臣家亦有其時日記之謄置者矣。上曰,纂輯廳事,達之。尙星曰,六典中四典,張數頗多,而吏典則只三十三張,禮典亦不過三十餘張,故欲依《大典》規模,合附爲四冊矣。宗玉奏牛馬條,上曰,其法太重矣。宗玉曰,蓋重,故前以御筆書下,然律官則以爲,計贓用律云,其法雖不可用,亦宜嚴而不可緩也,大臣之意亦如此矣。上曰,宅奎之意,何如?宅奎曰,臣未曾留意見之,故未知其法意之果如何,而但欲以威人,而上無用之法,則臣未知其可也。上曰,予意亦然,而兵判之言如此,上之可也。宗玉奏强盜條,上曰,依爲之。宗玉奏使人挾帶商買條,上曰,上之。宗玉奏奔競者禁斷條,上曰,仍置之。宗玉奏都城內庶人騎馬條,上曰,上之。宗玉曰,勝國以後,以儒爲治,朝家痛禁僧尼,故僧人無城內騎馬之事,而今亦有出帖之規矣。尙星曰,古則有度僧之事,而今則渠自任意爲僧,無度帖之法,故軍額漸少矣。宗玉奏都城十里內入葬者禁斷條,上曰,上之。宗玉奏松禁條,上曰,上之。宗玉以四件事擊錚者,前後受敎有異,爲達,上命添刪兩受敎而上之。宗玉曰,公賤之以生爲死者,依《大典》改之乎?上曰,唯。宗玉奏嫡母、繼母潛奸他夫條,上曰,於所見亦怪矣。尙星曰,此路一開,則外方必多有傷風之患矣。宗玉曰,難犯定屬人條,當添入乎?近來外邑,皆用此法矣。上曰,以難犯,仍置於官屬,可謂無變通矣。戊申所犯,則固無可言,而若曰今已在案,而仍爲置之者,是欲其入之意也。此條拔之,無妨矣。宗玉曰,禁葬事,當添入乎?上曰,刑推地官,蓋是立法之奇者也。此則唯在訟官,臨時量處之而已,拔之,何如?宗玉曰,置之,好矣。宗玉奏統制使、兵水使推奴徵債事條,上曰,上之。宗玉奏諸道奉使、差使員無得代行事,上曰,上之。宗玉奏畢,尙星曰,臣所掌禮典,今已垂畢,立綱分目之後,亦當淨書,別無可稟者矣。上曰,禮典上之。尙星跪進曰,其中亦有條目之可以區別者,問於大臣,則有曰書以續無,爲好云,有曰與《大典》同,爲好云,又有曰不必如此專拔之,爲可云,姑未有一定之議矣。宗玉曰,郞廳鄭夏彦,掌兵典,而以兵銓官員,皆入於橫間中,領相以爲,規模甚奇,此可置諸備局,以備考閱云矣。上曰,其人可謂有才矣。宗玉曰,誠異才也。宗玉、尙星、宅奎,仍進伏曰,《續典》事,今幾了當,臣等連日會坐,而別無所事,拜箋前則雖不可罷廳,而多數員役之無事久存,亦爲弊端,參量除減,而臣等直宿之規,亦斟酌除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宗玉曰,臣之所帶,卽惠廳堂上也,有職掌事,故敢達。昭訓墓典監復戶給六結事,前有承傳,故依例給之矣,今者內司狀報以爲,典監二員,當各給六結云,然則當給十二結乎?上曰,然矣。宗玉曰,然則當出擧條乎?上曰,不必然,仍內司所報,施行,可也。宗玉曰,《續五禮儀》,今方印出,而以頒件未啓下之故,姑未始役云矣。上曰,當下之,而頒賜當爲幾件乎?宗玉曰,物力難矣。何必多乎?仍曰,元《大典》多註,又有註之註,故字甚刓缺,漫漶不可見矣。《續大典》今當開刊,若使寫字官,依《續典》字樣而書出,作八卷,命兩南道臣,同爲刊布,似好矣。宗玉又曰,黃海兵使鄭纘述,連呈辭狀,不爲行公,今秋習操,尙不擧行。蓋聞廟堂,以信川軍額之難充,以兵營武學保人,使之換定,而兵使難之,故廟堂嚴題於兵營報狀,兵使以此不安,有此辭狀之擧云。設令兵使,果有些情勢,而習操至重,則以此撕捱,不爲擧行,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兵使鄭纘述,從重推考,使之趁卽擧行,何如?大臣之意如此,故敢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玉曰,近來武弁,圖便成習,差遣邊倅,僅滿十五朔,則輒生求遞之計,殊甚駭然。黃海水使申德夏,以白翎僉使邊柱國病狀危重,狀聞罷黜矣,柱國之病狀,雖未知如何,而水使之稱以病重,狀罷邊倅,前所未有。水使申德夏,從重推考,僉使邊柱國,姑爲仍任,何如?大臣之意如此,故敢達。上曰,予意則推考猶輕,一番懲勵,似不可已。宗玉曰,水使之赴任,亦屬耳。若遞有弊,姑先推考,以示警責,恐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玉曰,臣見近日上言之下兵曹者,則有禁軍上言,或請加資,或請科擧,今當回啓,而其中有錄試射者,至請直赴,所謂錄試射,與賞試射,亦有異焉?雖或有前例,而此非至當可援之例也,不可無一番定式之道。若果分明沒技,則當依施乎?上曰,依爲之,可也。若魯曰,賜第豈不重乎?宗玉曰,臣意亦不欲如此,故敢達。上曰,此蓋如是者,久矣。宗玉曰,大臣不出,故備局事,多有可憫。卽今各道年分狀啓入來,而不爲擧行,此滯一日,則外邑滯十日,凡諸頒布等事,爲弊慘酷矣。京畿分等狀及軍餉捧留狀啓,甚急,大臣、使臣入啓,故敢達。上曰,有下敎事,諸臣進前。上曰,日昨大禮,能無事順成,慈殿亦有欣喜之心。其日進御頗多,人子愛日之心,尤當如何?不數日而國事至於此,寧有如此之國乎?大臣之批,旣諭之,戶判處亦有所下敎矣。頃者夜半入侍,予敎以爲必多有之,則卿等以爲過,而予謂有不可量者。其時元景夏,亦有所言矣。今此數人,雖已處置,而不知今後又有幾箇人矣。所謂數人,卽算也。其夜若嚴加究問於光天,則渠必吐實,而予故逐之,而不爲之矣。古之人臣,或有以無若丹朱bb傲b等說,戒其君者,而寧有請寢耆社與其勿萌心之說乎?予問節目,則以爲節目蓋多云。渠亦卒遽爲之,而無可托言處故耳。所謂旌別淑慝云者,渠自以爲,作此美題目,可以周遮,而自不覺其反歸於犯上也。若果以此,而取招遲晩,則中外豈不曉然乎?然渠若自以爲,有不滿之心,則實無可問,而今旣諉之於人,則不無稍異者,同副亦以此爲慮,蓋若如此,則其所餘者,亦必無多矣。予之今番受宴,實出於不敢欺慈殿之意,而近來病氣升降,僅得椒熨而少勝,豈有一分爲國事之意乎?以頃日事言之,若捉問李彦世,則可以得其情實,而猶不無玉石俱焚之慮,且雖欲盡除之,安知又無沛公乎?此可見予實有惜臣下之意矣。渠輩之必欲與予,背城一戰者,其意何居?與朴致隆,一串貫來,予今始覺得矣。如論李重祚之啓,語多中斷不接,予甚疑而終允之。渠輩之笑予,予則知之,而此如子産之見欺於校人矣。然歸而思之,予意則洽然,所謂洽然者,何也?予責光天曰,汝眞不忠不孝。又曰,聞汝有八十老父,尤無狀,杖殺可也云云。渠亦不無人心,故曰,願撫父肌而死,忽聞此言,而遂下解縛之命。人必曰,予弱矣,而予則以爲處分洽然。鄭錫五其日所奏誠是,故予以爲錫五,當有後云矣。渠雖無狀,官則耳目,若或不服而杖死,則後人豈能知之?五十一年之後,幾乎聞殺臺官之名矣。此後不知又有幾彦世,如是之後,則自有國法,直當上告下頒而處之矣。李匡誼事,予初無如此之意,大臣欲其淸脫,而轉至於此。成有烈事亦過,而果動於辭氣。如宋翼輝之無據,而猶念其父而生之矣。今番事,則不知此後,又有幾箇人,予竊恐其終有杖殺之名也。渠則自許以直,歸予於桀、紂,自處以龍逢,而若或犯法,則豈可貸乎?大訓今爲不辨淑慝之訓,實無歸拜之顔。不但此爲可愧,如是之後,則勢不得不杖殺,是可慮也。論領相事,豈不巧憯乎?此與金粧餙之言,一串矣。胤命若在,則足以彦世輩,爲使喚軍矣。深嫉左右相之相與調劑,故欲以權字,逐領相。三公如不欲爲國事則已,不然則豈可終棄予而去乎?頃夜欲先處置銓曹,而召入承宣、戶判,予亦思之,而爲其四寸兄之見辱,故艱辛覓來今吏判矣。又聞與騎判有嫌云耶?今渠輩規模,直欲亂我國,而孤立我,予豈見欺於渠,而用渠者流乎?予以爲背城一戰,甚於强敵,大臣其可見强敵在國,而袖手傍觀而已乎?宗玉曰,臣見右相,以爲左相處事,是矣,而閤下則未免於過云云,則右相以爲與首相,前後同事,而今旣如此,不得不出去云矣。蓋初頭彦世疏出時,人心極洶洶,以爲將有大事,故右相亦爲出城矣。上曰,予亦自量之敎,已爲拔去於批旨中,而予則以爲彦世可感,若使其疏,出於國家大禮之前,則慈心,何以慰之耶?予之處分,非曰過矣,而卽今則銓地頗淸,似無繼者,而如彦世者,以前正言,尙能爲之,則不知今後何人又爲此事也。若又有前臺官來言而被殺,則必曰殺諫臣云矣,予意欲於今夜,了此《大典》,此後更無可爲事矣。予非欲爲過擧也,予身有若澌絶者,則諸臣雖飮予以蔘茶,亦何爲哉?俄聞諸典未盡入來,故忍而久臥,又聞戶判入來,法典亦重,故欲裁定其持來者,而出見之矣。大臣如以爲今日國事無可爲,則皆去國,可也。諭此意於騎、戶判者,蓋有意焉。其日帳殿,承旨亦曰,大臣不無動靜云,而大臣若入來,則亦不無緩之之慮。且令參於其鞫,亦非禮待之道,故遂不召之,然每見史官書啓,則胸中憫鬱,兩眉自蹙矣,如欲與予爲國,則及此入來,不然則去國,可也。予之筋力,恐未及,勢將涔涔而已矣,予非恐動之也,此如干戈搶攘,與强敵而相對,疆場外强敵,旣不可棄而去之,則搢紳間强敵,寧有異乎?領相今雖入來,旣無李彦世,則誰復有言?如待彦世者流,盡無然後入來,則朝鮮無之矣。卿等以此勸之,使大臣入來,可也。若魯曰,聖敎縷縷,若使從兄聞之,必當感泣。臣謹當一一傳之,而從兄亦必罔知攸措矣。如此世道,何能一朝靖之乎?臣則只以過用聖慮,爲切憫矣。尙星曰,人心千百,雖聖人,亦何能爲之?惟當自强而已,不必過用聖慮也。世祿之臣,去於何處乎?伏願益加自勉之道。宗玉曰,右相在外,雖未能出見,左相處則當縷縷細傳下敎,而若更敦勉,則左相似出矣。又曰,世道之如此,久矣,今何可以此驚心乎?更伏望堅定聖心而已矣。世變無窮,何能隨事處置乎?宗玉、若魯退出後,弼載將退還伏曰,以雜科,連日牌招禮判,而不進,只參判進去,而臺官則在外,或違牌傳旨未下,故無一進去者,今日亦不得開場矣。上無發落,而下敎曰,批答書之。弼載書左相處批答。上曰,尹光天不死矣。弼載曰,今日有自闕外入來之人,或言已死,臣答曰,若已死,則豈無都事狀聞乎云矣?上曰,物故與否,豈爲關係,而大抵有彦世,故又有此人矣。邏卒於杖時,或有顧惜事,而此則猛打之矣。弼載曰,初疑其虛妄有病,異於所聞矣。上曰,如此者,志同道合故也。蓋其狠愎者流,別自有之耳。上又命戶、兵判入來,注書傳命引入。上曰,昌德宮門額,多韓濩筆,仁政門則以仁政殿字模用,肅章、進善門,亦模而懸額,可也。上又命承旨書之。傳曰,惠化門、昭義門醮樓營建時,監董將校以下,依彰義門例書入。宗玉曰,仁政門材木,已自備局,爲先分定於公洪水營,而月廊材木,亦爲磨鍊分定於安眠島及長山串,使該道監司及水使,各別嚴勅,卽爲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都監始役之後,材木輸運時,各軍門及漢城府車子取用,工匠則毋論軍門、上司、內司,竝爲推捉使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司諫安相徽,正言李奎采,只推,卽爲牌招。出榻敎諸臣遂退出。

10月24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式暇。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奉命偕來。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式暇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月入太微西垣內。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前入湯劑,已盡於昨日,臣等之不得入侍,亦已久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而慨時勢顧國事,悶于心而憊于氣。湯劑更待下敎劑入,待下敎入侍,宜矣。

○藥房口傳啓曰,伏承問安之批,湯劑更待下敎劑入,不許入診,臣等伏不勝悶慮之至。如此氣憊之際,不可不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而如不許臣等之入診,則醫官卽令入侍,宜當,惶恐敢啓。傳曰,醫官雖見而何益?湯劑欲少休而進御,當下敎於後日次,姑待之。

○權一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儼,以御營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小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朴弼載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權一衡啓曰,今月二十日左議政宋寅明三度呈辭批答傳諭後,有書啓,而偕來史官,入盛書啓於諭書筒,只使驛卒入送,迷劣驛卒,不言書啓之入其中,院隷誤認以空筒而置之,今日偶爲開筒,始覺其書啓之在其中。莫重大臣,書啓不能明白傳授,致有此屢日淹置,而不卽入啓,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元書啓則今方入啓,而史官難免疎忽之責,當該史官,從重推考,下人等,令攸司科治,何如?傳曰,允。

○徐命九啓曰,左承旨趙尙命,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鄭廣運,持平李壽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一衡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以司諫安相徽,正言李奎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權一衡曰,竝只推牌招。

○權一衡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權一衡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命召,更爲傳授事,命下,而城門垂閉,待明朝傳授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趙明鼎,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朴弼載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昨陳血懇,顒俟矜許,卽者承宣,臨傳批旨,十行恩綸,開示益勤,聖心憂勞,形於辭表,至於夏恙之敎,有非臣子所敢承聞,伏讀未竟,感淚盈襟,情窮勢迫,求死不得。聖敎至此,有不敢自恤私義,而第臣自經今夏死疾之後,氣血猶未復常,餘症種種作苦,姑未成完人,近又添得寒感,益復澌綴,無以自力起動,當待病勢少間,入承面諭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事官金埅書啓,臣敬奉聖諭、命召,馳往傳授于廣州宮村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則以爲,臣震薄勞動之餘,疾病頓添,一疏辨暴,亦無由自力,唯日夕悸懍俟譴。千萬意外,卽又史官委臨,傳宣特諭,還授命召,而十行絲綸,反復丁寧,悉敷心腹,夐越常倫,聖心之憂勞不寧,亦可以仰認,臣九頓感泣之外,實不勝抑塞悶迫之至。此非猝乍之間所可仰復,稍待病間治疏,以上疏中,當畢陳危苦之情,以冀天地父母之哀憐而垂察焉。命召,決非汚辱之身所敢一日留置,今當冒死更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臣李益普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顯命則以爲,臣昨自城外,投章徑歸,不忠無禮,罪上添罪,伏地席藁,唯俟顯戮,不意史官復臨,誕宣恩言,心腹之辭,字字入髓,臣奉讀以來,肝腑如鑠,頓首涕泣,不知死所也。殿下照臨如日月,臣雖無狀,豈敢疑彼讒之惑亂聰聽也?但首相所遭罔極,一去必不肯復來。臣雖依舊在職,終恐無益於國,而亦不免躬蹈於危禍,故不得已而爲決去之計,論其疏,則雖涉顚妄,論其情,則其亦甚悲矣,聖敎中有提及臣兄者,臣於此,益不勝哽咽之至也。藉令臣兄,至今不死,當今日之時勢,則其所以自處者,恐亦無他道矣。然臣非奉身長往者,但欲與首相,同其進退,似無愧於古君子之義。今若迫於嚴命,徑自進身,則處義橫決,不成去就,拗執如此,無以自回,恩諭之下,末由趨承,臣尤死罪,莫知所達,終當更入文字,申暴至懇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朴弼載,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生鮮廛人等,來訴本院,以爲卽今冬節向晩,魚族中秀魚一物,與他有異,自知其時,隱入不出,漁漢等設網累日,未免空還,闕供生事,迫在朝夕云,魚族之難捉,誠如所訴。在前如此之時,以雜魚及活鷄,有參半代封之規,而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啓。傳曰,參半代封。

○權一衡,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今日臣等,會同坐起後,本都監應行事目,參考前例,酌定磨鍊以入,而仕日單子,朔望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二所巡將洪鳳祚,今日巡將受點矣。卽者本廳書員來言,洪鳳祚身病猝劇,症情危重,末由起動。以此病狀,無以受牌云,他無變通之路,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四日幼學兪埰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錫祚,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東萊府使狀啓,本府所管烽軍,未免失瞭,惶恐待罪事,傳于權一衡曰,勿待罪事,回諭。

○全羅監司狀啓,進上甘苔、海衣,節序尙早,未及産出,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明履曰,勿待罪事,回諭。

○大司憲金有慶疏曰,伏以,臣疾病危劇,無計起動,國有大慶,而竟不得預覩盛儀,宴禮已過,而亦未能忝侍法筵之末,情理分義,掃地盡矣。臣自訟罪戾,實有生不如死之歎,不意恩資纔擢,除旨又下,旬日之間,寵命聯翩,臣誠驚惶感激,罔知攸爲。臣自乙巳以後,忝叨是職,今已八九次矣,至如人器之不稱,情跡之難安,固無可言者,而惟是八旬已迫,衰耗轉甚,百疾交侵,形神俱脫,萬事灰心,俱絶當世之念。尸居餘氣,豈有從宦之望,而不幸年至已久,而尙係朝籍,封章屢上,而終靳兪音,白首殘喘,長帶官銜,臣每奉除命,不覺心怵而面赧。假使賤疾,不至甚苦,筋力可能拜起,臣若忘廉冒恥,强策朽憊之質,揚揚行呼唱於道路闕庭之間,則眞所謂夜行不休之罪人也。大防之壞喪,公議之嗤點,姑不暇論,其在聖朝禮使終始之道,不亦有乖也耶?臣之不可復塵於器使,非但臣之自量已審,抑亦一世之所共知,而朝廷尙煩記識,虛縻祿秩,長事撕捱,前後逋慢之罪,固難勝誅,此臣所以心常惶憫,寧欲無知而不可得也,且於陞資之誤恩,竊有所悚縮於心者。夫爵秩資級,自是國家褒德賞功之重器,則其不可無名而虛授也,明矣。固知聖上,特循前例,過施優老之盛典,而臣豈敢晏然冒受,以累明主愛嚬、笑之政哉?玆敢陳章縣道,悉暴衷懇。伏乞聖慈,怜臣衰病,已迫死亡,察臣誠懇,非出假飾,收還新授之資,鐫遞虛帶之職。仍循告老之請,俾遂乞骸之願,則自今至死,皆是歌詠聖德之日,豈不幸哉,豈不幸哉?答曰,省疏具悉。頃者在鄕,已涉過矣,況此時乎?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10月25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式暇。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奉命偕來。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齋戒。

○夜五更,火星入太微西垣內。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氣憊之候,比昨,何如?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目今心氣之若此,理固然,問候何益?量氣當下敎,勿爲入診,亦勿問候宜矣。

○權一衡,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新番騎兵軍士點考坐起事,外兵曹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一衡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辭疏承批之後,連日違召,無意應命,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權一衡曰,翰注中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尹光毅,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今日臣等會同後,招致日官,始役吉日,使之推擇,則今日爲吉云,仍爲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議政金在魯疏曰,伏以臣力腐而任重,福眇而寵鉅,器滿則損,位極則災,乃理之常,加以艱險之塗,無盡於閱歷,謹拙之性,不學於周羅,罪日積而不知退,怨日深而不知避,早晩顚沛,固所自分,而亦豈料憯鋒毒螫,如今李彦世之甚乎?其疏,集千古宵小貪鄙之目,不擇精粗鉅細,而悉書之。驟看則凶怖醜衊,可謂罔極,而徐究其事件,則箇箇虛爽,節節誣罔,亦自有自相矛盾,自相破綻者。噫,處謗無辨,古人所稱。臣雖疲劣,名在大臣,逐條對辨,有辱事體。毋寧辨其大而略其小,則又恐見之者以爲,某條不能辨其必眞有是事,無辭可答。聖上亦何以盡知其實狀乎?玆不得不按次而條辨之,唯聖明留覽而詳察焉。疏下六賊事,乙巳春,臣蒙宥還坡州,適除諫長,以親病未赴朝,而其時六賊拿鞫之啓才停,遠竄之行方發矣。固知臺啓之停,必有更發之意,而目下遠竄,太涉輕歇,不可不趁其未遠,改以絶島栫棘,追後加律,以期準請,故以此仰請於辭疏之末,而其辭曰,賊鏡疏下,異身同腸,窮凶極惡,國人所指。再疏又曰,疏下六凶,罪惡貫盈,姑先島棘,有何所惜?而聖批亦不肯允云云。夫其勘斷罪名,若此之極,而其有逭於肆市之誅者乎?觀於姑先二字,亦可知臣意矣。未幾臺啓更發,三年相持,未蒙允許,終未伸王法,臣常痛之。今其言,一則曰,立幟而岐議。一則曰,强爲區別,力主平恕。勒驅臣於縱賊致亂之科,實是萬萬意外。臣誠惝怳,莫曉其故。若以其不爲直請正法,謂之岐議,則先請次律,漸請極律,卽自古常規,而諸臺之暫停鞫啓者,亦可謂岐議乎?區別之云,全無所據,平恕之斥,豈不相反耶?李匡誼之罪犯雖重,聖上旣參情而酌處,則待之以不死矣,而聞其瘴病危重,有必死之形,筵奏出陸,只欲使傅生之德意,不歸虛地耳,若謂之過於慈悲則可也。匡誼是白地誣臣從弟,至請削板gg削版g者也。豈有一分愛護之心而然哉?臣則以爲情不至必死,彦世則以爲斬作萬段而不足,意見源頭,旣相懸遠,宜其不相合也。逆旅相遇,未嘗一識其家,翌年仰陳,元非出於私懇,今謂之潛通密款,不亦誣乎?官爵私用之說,看來令人懍慄。自古世祿之家,毋論顯官庶職,布列位著者,自至夥然,或有非臣家之比,而彼乃甘心於臣之不足,竝陷臣之闔門,不問族之遠近,人之生死,班之文、蔭、武,殆無不擧名而辱之。噫噫,亦甚矣。金聖運,以名祖之孫,威明淸謹,到處大治。且非臣家之人,而只以法無相避之四寸同壻,亦被株累。金𣖔卽臣堂叔,而聖明亦嘗屢見矣。渠獨何人?敢以僅具人形等語,肆口凌辱乎?臣子江西之除,其時臣方解職居鄕,兒子亦來相守,千萬匪意,忽聞除邑之報,而以政格有些未準,西邑亦非所願,卽令呈遞。及其累呈,而終不許,則不得已勉赴。擧世皆以銓長尹惠敎,排衆爭行公道,爲難能。臣亦有第五倫不忘千里馬之意。今乃勒稱圖做,掩沒銓官之美,豈不惜哉?咸陽固有臣之十寸外兩族人,相替代者,而皆其循序而例遷。或因下望而得除,非臣所知。三人交替,則反復思惟,終未覺得。追聞渠於筵中,歷擧三人,金夢魯亦其一云,而夢魯未嘗除咸府,此等易知之事,猶且誣達,其亦可駭也已。金益魯,卽臣從弟,而臣父三昆季中,季父之家,最零替,香火不繼。故臣果誠心圖之,得通蔭仕,僅陞六品,甫除殘邑,而未赴而病死。臣尋常隱痛。彦世亦具人心,何忍橫加誣辱於旣骨之人至此也?沈錡、李光天事,皆聖上所洞悉,不必煩陳,而宣傳一廳,長時作鬧,人皆視爲病鄕。聽於武將之論,皆以爲不可不一番痛革。況聖上前後,屢加訓誓,至令揭板常目,而猶不悛改。今番則一都政所差三人,全數枳塞,公議莫不駭憤。臣之仰陳筵席,只擬罪其行首,改其規法,而聖上必欲信其誓令,遽有非常之擧。此則臣意慮之所不及也。然大臣豈可拘於異姓五寸之小嫌,而不以上聞乎?兩南伯換手尉薦之說,亦甚虛爽。趙榮國之湖伯,金致垕之嶺伯,臣忝在首席,皆自主張,而致垕則臣又筵達,而擬望左相,換薦之說,何據而發也?吏判望事,廟堂薦望,固或不避親嫌,前後聖敎之累諭以勿嫌,臣非不思,而拙規終難悛改,末世尤宜兢愼,長銓重權,何敢以至親薦擬?此臣所以終不擧似於薦記,而回示兩揆之際,兩規援鄭相故事,添書臣從弟,而自註以左右相薦。臣則雖無所愧於心,不知者之譏斥,亦何足怪?而今其下語,至重至憯,不止就事論事,顯有竝中從弟之意,其亦不美之,甚矣。聖上今以是卿自招爲敎,此敎誠是也。雖然若使臣不自嫌忌,直爲備擬,則彼之勘罪於臣,尤當如何哉?至於湊合零瑣,粧撰虛無,直驅臣於大貪婪鄙瑣之科,使其平生簡約之素志,忽若霄壤白黑之判。此最臣撫心痛冤,介介不能遣者也。嶺藩歸橐之豐,渠旣於筵中,自服其過認,則臣何必更爲較挈哉?李彦燮,乃臣昔年幕裨,而過蒙聖鑑之嘉奬,臣在兵銓時,末擬營將而受點,厥後歷典州郡,皆其自致。節度之除,在臣屛野之日,尤何與於臣乎?營將時一朔六饋,聞渠於筵中,以得見臣答於簡帖爲證云。此必無之理也。臣年久茫未記得,無乃其時,或有公事稟議,數次送書否,而羅州,九日程也。營將,客官也。一朔六問,決知其勢不可得。彦燮適在遠外,恨無由取見其簡帖,而破其誣罔也。李玗自別薦之初,已有老成之名,而比諸同時別薦者,最爲沈屈。武將屢有所公誦,故適當中軍乏人之時,筵白陞授,前例則然。長腰名妓等說,全是白地之撰,統窠之出。苟欲差除,何憚首擬?而特以愛人以德之心,姑且抑置末擬,而偶蒙天點,望記尙在,可按而覩,巧擬之云,殊不成說。臺啓只言年少,別無疵毁,而旋卽停止。雖文官,亦無不可赴之義,而玗乃屢呈備局,而不肯赴。夫馬留滯,亦有弊,故啓達促送,亦例也。前此臣適在呈告,迫於曠絶之恩言而承命,豈爲一武臣而出乎?良可笑也。至於三百銀、七百錢之說,宰相家饌物紙束之餽,猶常有苞苴之愧。假今非臣而他人,世豈有直受銀錢者乎?其所謂至有對辨之擧云者,蓋有所以然,而渠之筵對,又現出人之姓名,臣安得不一番詳陳?而關涉至親,臣實愧蹙。臣子與玗,俱以臣燕行軍官,萬里同行,故玗或來見臣,則仍訪兒子,而一日兒子言於臣曰,日前李玗來言,往拜訓將,則訓將以爲聞尹參判之言,君以累百錢貨送,助領相宅季子後娶婚需云。未知果送幾許耶?吾對曰,在彼時,全未聞其後娶,還後始聞之,而設令聞而送之,某使道其可受之乎?如是酬酢而退。近來行言,誠無狀云云。所謂尹參判,卽臣從弟尹得和,而與訓將,亦爲五寸親故也。臣聞而駭痛。適逢得和,言其虛無,而慨歎世道,仍問其得聞何人之傳。則得和曰,今始初聞,亦無所言於訓將。臣訝之曰,然則無或訓將之錯記耶?抑李玗之錯聽耶?後聞得和,又有送其從姪,相質於訓將之事,而今彦世之疏,則變婚需爲營産,又加出三百銀之說矣。言之祗辱,更何多辨?而三百七百,係是備贓,與者受者,皆爲極律。在朝家之道,決不容置大臣於黯黮不分之中。且此非懷持潛傳之物,其必絡輸累駄,耳目難掩,若不嚴覈而明處,則臣何以擧顔於天壤之間乎?此一款,決不可但已也。李義豐之見刺兒女,出於不虞,壯士蜂蛇,有或不免,而門閥才望,居官淸約,臣常以爲宜不止閫任,則廟薦推轂,捨此其誰?魚有琦地處膽略,異於凡流,曾前已經北閫,而僚相又嘗擬諸統帥,則禁營中軍,乃是例授,隨行累翔,病重自遞,主將之督令呈遞,元無是事,何其孟浪之甚也?今乃以江界,素稱貂參,而兩人皆經江界之故,勒加汚衊於臣,言之者雖易,當之者豈不痛乎?從今以往,雖有可用之名弁,一經江界,必皆擯棄不用然後,可也。此豈理也哉?至於東西銓,分付之說,大臣之檢飭用人,乃其職耳。自古有之,苟有側陋淹屈,而銓官不能用,則大臣何可不言,而近日有章疏,輒以大臣之干涉銓政爲言,臣故視以爲戒,絶罕開口。如吏議尹汲,世好相親,累入銓地,而一未嘗囑托,則其他可知也。歷數許多藩閫郡邑,因臣之言而得之者,果有幾人哉?邊將則尤全無矣。言之至此,亦涉疲勞,吏胥以下,尤不足屑屑辨也。西倅支裝事,雖至鄙陋之大臣,豈有干涉武倅之支裝?雖至親切之武倅,何敢以渠之支裝,送示大臣乎?此等萬萬虛謊極瑣屑之說,忍能書出。假曰非渠之所自做,信此說而書之者,其亦窶人乞兒之見也。統營雨傘事,今始得聞。李玗造送場中雨傘於臣之兒子,而玗之兄,戲而據gg遽g奪,兒子令統營來人,往復推來云。此等猥細之言,亦能入於彈劾大貪贓之文耶?聞渠於筵中,以右兩事,歸之於臣子所爲云,已與疏語相左,而捉囚邸吏,臣子無由自爲,臣亦不知,則都歸虛地矣。且設令果爲囚禁,此不過往推於玗兄之處而已。非如督徵於其家,受杖於其身,則家屬何至於怨天號哭乎?不顧事之輕重,理之近不近,惟以張大眩亂,極意凌辱爲務,其亦異矣。其疏最張皇者,卽臣亡父母遷葬時事也。以其事理之或近,而聖聰之可眩,故於此尤致力,而臣之痛迫冤懣,尤在於此。請不憚煩縷而陳之。臣之父母,各葬畿、湖,宅兆俱不利,臣數十年求山,必欲得吉地合窆,而臣名位漸高,謹畏愈過,與人相訟之地,則不敢用,在法或禁之地,則不敢用,遷就至今矣。臣之見今所居十里,有一士人家籬後,素稱可用,人多圖占,而或以穴微不明而旋棄,或以家gg價g直過高而相持,臣只取其便近回抱,決意定買。一從家主所言,而給價仍買,其相連處三草窩及龍虎內他田數區,皆給倍蓰之價,又許其久住,而隨力移去。昨年夏,始行移葬,而經葬之後,二三草屋,又有希高價而願賣者,酬以倍直,任其久住。又如初,通計不過六七家,而今皆移建新家於咫尺步武之地,安居如故,朝夕相見,則四十戶失所流離怨苦詛呪之說,豈非萬萬誣罔乎?又以此山之入於《輿地勝覽》爲言,而《輿覽》所載八道之山,不可勝計。其有不得入葬於《輿覽》所載山下之法乎?就以此地言之,主山之前後左右,士夫家入葬者無數,皆可爲非法耶?又以百餘戶人家爲言,而臣家用山處,不過一小谷,谷內至窄,撤移六七家外,見在者僅不十餘戶。渠所誣已毁四十戶,初無可容之地,況百戶乎?雖竝計龍虎外絶遠不見處,猶不滿百戶矣。傍近他村之公論,皆曰夢村之人,因其家移葬,皆得大利,人人相傳,遂作一世話柄,故雖以彦世之恣意捏無,而猶不敢曰輕價勒買。今若暗行廉問,山下果有百餘戶,而已毁者果爲四十戶,賣田舍者,或有以勒買爲怨,而一夫或有失所未定居者,則臣當伏重辟而無辭矣。盛發軍丁,挽船護行,威儀之炫耀,壯一時觀瞻等語,大臣遷葬,大臣隨喪,以是爲言,宜若無怪,而亦有所不然者。臣素惡煩撓,切戒夸大。水路運櫬,以除擔丁之弊,旌霎輤裧之外,元無威儀之可言。朝家旣令沿道護送,則曳船軍之定行,自是常例,而其數不過十餘名,三日之間,六邑替把,不終日而退去,寧有民不緣畝,愁氣盈路之理乎?蓋其意,隱然以威儀等語,指臣之身,有若忘哀傷行者然。而臣自啓墓之初,卽以喪人自處,屛去支供與前排,平盤素食,皆自私辦,一介吏卒,元不登船,豈有炫耀觀瞻之事乎?至於賻儀一款,自古卿相士夫之家,凡有喪葬,以賻儀之盛多,傳說者何限?未嘗有訾謗之及,彈劾之發,而顧今世道,日益危險,人心日益薄惡,以臣所居之位,營過父母緬禮,則自不無賻儀之來,其必以少爲多,以無爲有,浮言之嘵嘵,有辱於幽明。臣雖迷黯,嘗世味熟矣。旣灼知其必然,且蒙聖恩,優給葬需,而臣之內外所歷所帶之例賻不貲,又自有斥賣措置之物,粗可成業,實不欲當人之惠。故自涓吉定期之後,兄弟相戒,切不以將行緬禮,語及於人,書報於人矣。及臣之受暇辭陛也,果自有聞知而送來者,而只有兩處所送滿百,故輒減受而還送,則一處所送十家之産云者,豈不萬萬無據乎?至親守令之送,最多者五十,而猶以爲不安,百兩嫌少之云,未知孰見而孰傳耶?其時皆有籍記,雖一石米數兩錢之賻,悉擧而計之,則都不過爲四十五處。上自方伯、閫帥,下至守令、邊將,無遺盡餽者,乃如是乎?過葬後追到者,則竝以今則受之無名爲答而還送,此亦不過七八處矣。非不知賻儀,本無減受之規,葬後亦多工役之用,而猶且爲此者,實出於兢兢不樂之意。豈料以如是之謹畏,而受如是之誣辱乎?各送兩家之說,凡賻單以亡人之職,書以某宅喪葬所,世莫不皆然,而有一人分書兩單,各送兄弟,蓋不知通行之規例,似以臣職在大臣,事體有別,不敢以一紙竝問而然也。人皆笑其鄕闇,今乃曰擧皆竝送兩家,其所彷想勒加,皆此類也。尙何言哉?江華之石,元非設禁之地,自上士夫家,下至中路之人,莫不取來。臣於昨年遷窆之後,卽營神道碑石,下送石手,而工價鐵物糧饌,無不備給,守臣雖有仇於臣者,其可禁之乎?且其取石,在於金始㷜未瓜之前,而瓜後循例出代,及至新留守李益炡遭臺言之後,自上特欲仍任,以限城役之畢。臣愍其年老而靳持之,城役畢後,又特示擢秩之聖意,而臣又慮其事體之如何而請徐之,今乃曰,爲求石而仍任,爲酬惠而陞資,不亦太相反乎?李宗城之爲湖西伯也。臣以遷葬受由,則宗城依例以差員之定待,道臣之出迎,報于臣。臣憫其煩弊,以切勿出待,題送矣。及臣下往忠原墓下,宗城巡行適到,暫爲來見,旋卽辭去。其時則舊瑩毁破,尙隔多日,旣不始役,董於何處?宗城之當初請擢,出於僚相,厥後加望,出自特敎。如宗城之地望,豈藉臣吹噓之力,宗城亦豈媚附於臣者哉?女壻乃外人,以渠坐地名稱,作一齋郞,何與臣家,亦可見吹覓之甚也。其疏歎近日貪風之大振,而謂皆觀法於百僚儀刑之地。噫,臣素乏苦節,豈敢曰獨自超潔?而渠之極力裒聚,條陳臣貪饕事件者,其零零瑣瑣,虛謊破綻,如上所陳,何必更辨?又謂臣或恐寵眷之有衰,爵祿之不保,一意承順,百計諂媚,無片言之忤旨。噫,大臣之職,以納約自牖,彌綸君道爲貴,何嘗以沽直要名爲賢哉?是以韓愈曰,入而諫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之事,董晉因制書之降,天下始知其有言於上。如彦世者,豈知此義哉?臣本庸骳,無謇諤之風,而唯其至誠憂鬱,隨事必陳,卽聖明之所俯燭,而至形於今番諭臣之旨者也。若乃逢君媚上之態,非但性所不能,在他人,猶懷若浼,世之有公眼者,自當辨之矣。又謂臣巧避難處之事,或因疾而入,或請由而出,事出不意,逃遁無地,則必請睿裁,要以自脫。噫嘻,是何言也?古今爲大臣而屢當艱棘難處之境者,豈有如臣之比?非但聖明照察,有日昨愍嗟之敎,擧世之人,孰不知此而憐臣耶?前後引疾,未嘗久入,而遇有事則輒出,請由在外之時,適皆朝無一事。且臣雖無智慮,而不欲爲依違之習,無論事大小,皆以己見斷陳,未嘗有仰請睿裁者,此則天鑑想亦記有。至於出而譆譆然詑於人一段,尤是讒人惎間之手段,臣誠心寒舌呿,而不欲言也。蕩平二字,本非臣家計,而仰體聖上苦心竝用之意,自不得不用參互之法,彼之怒也固宜,而其所謂異於己,則雖賢而斥以貳蕩平而傾陷之。附於己,則雖邪而許以主蕩平而奬用之云者,與臣自處虛舟,無我無黨之本心,大相遼越。臣何必苦心喋喋於不知臣者哉?臣才疎而病又痼,望輕而誠未孚,自量萬分一無以救今之世道,加以一二年來,精力之衰敗,如下灘之舟,居常呻痛昏綴,萬事不關於心,而國家多故,鞅掌轉甚,忍死奔走,不分曉夜風雨,自分不時顚踣,犯古人鍾鳴漏盡,夜行不休之譏。夙宵一念,唯在釋負,可質神鬼,諒非虛語,恐不保爵祿之云,其可謂鴟嚇鵷雛也。臣於筵席,屢以爲先朝大臣,頻遭狼狽,曾無數月安,而如臣者幾年盤礴,一味無事,此豈賢於古而然哉?專由於畏殿下之過擧,而不敢言,恐非長久之福,此正自上加意處也。又以言路全塞,不聞刺擧貴近爲憂,章奏筵對,累陳此說,彦世之以絶無彈文爲言者是也。臣每謂水壅而潰,其勢益烈,而今果驗焉。雖以彦世之極千古慘辱,而臣猶幸其脫卸擔負,如病去體,豈有毫分畏人論已先圖迎擊之念哉?李師祚、金尙喆之論劾銓官,亦歸之於臣所指使,直是可笑。諸子宣言之說,夢寐不到,是誰譸張從弟酬酢之語?自有辨疏,臣何更理?凡此莫非衝動激成者之言,而渠亦不免陷其術中,還可哀也。臣本素門孤族,遭遇聖朝韋gg昇g平之世,拜諸從之通顯,居然爲烜赫之家,一心懍惕,常存忌滿之戒。性又淡拙,畏權勢如鋒箭,自少不喜上下論議,馳逐要津,而命與心違,輥到此位,位與權相隨,人之目之以權,何足爲怪?而其實則門館無一親朋,時耗有同聾瞽。以此或有爲臣病之者,而臣則竊慕於呂大防之無黨,每自以爲此道固無妨,今於彦世之所臚列,自不覺發笑。夫熟用機關,廣樹聲援,舒慘翕張之習。臣雖欲學而爲之,實不可得,眞可謂畫出別人矣。至於恩威竝立,前後左右,無非相國之人等語,看至於此,心隕而體慄,意謂其下,必有急書之語,而反以朝政日紊,國事日非,結之。果有如許大奸慝大權勢者,居首輔之地,則奚至於朝政紊而國事非而已耶?所可痛者,緣臣一人,帶累多人,左右兩揆,亦不得免,而或謂臣執鞭,或謂臣承風,何其與上所稱擅弄威權之目,相左乃爾耶?至以宋檜比臣,完顔比兩揆,唯思賈豎之快辱,世安有如許絶悖無倫之口業乎?臣於彦世,一不識面目,而聞其家世人物,皆無可取,徒以極層峻論,自任以爲賭得名譽之計,已知其爲不吉之人,而必爲他日國家之憂矣。果然因此而至於濫通說書,心尤竊笑。人多非元景夏之駁論,而臣獨以爲是。況渠非有道德也,非有勢力也,臣豈有致鄭重於素昧人之理哉?且渠苟自釋褐之初,知臣爲索性小人,而慘劾之意,十年蘊蓄,則其何以於六年前,臣之燕行抵坡州時,渠自乘夜來訪臣子姪於站舍?又何以於昨年,來弔家姪之遭艱耶?是未可曉也。其疏許多樣雜奇怪之語,臣旣略辨于前矣。看至末段,尤有所激惋者。其必欲不遽觸咈,暗售疑動,闔闢舒縱,俯仰嘗試之態,自然發露於言語文字之間,誠有所不忍正視,蓋讒諂相須,理勢然耳。伏見處分彦世之備忘記,悉燭讒人巧佞側媚之情,直是透見肝肺,禹鼎高懸,魑魅罔逃,赫日下臨,微隱畢照,臣尤欽仰感歎,誠不以私心之所惡而然也。噫,讒言罔極,罪釁狼藉,而賴聖上至仁至明,不唯曲賜保全,得免於刑禍,而又不待臣自辨,洞然照察,開釋辨破,無復餘蘊,生死肉骨,未足爲諭,九頓感泣,不知死所。雖然今臣僇人也、罪人也,傾江河之水而不足以洗此汚辱,沒身自廢於田畝之間而不足以補其黥劓。此生已矣,永絶世路,洪恩異渥,報答無日,是臣所以竊自痛傷者也。臣之不可復進,婦孺廝隷,孰不知之?而承宣相守,史官絡續,有若尙可以敦迫而致者然。臣於此,抑塞愍鬱,日夕焦熬,跼高蹐厚,靡所因極,敢冒鈇鉞之誅,畢瀝肝血之懇。伏乞聖慈,哀臣之卒陷機辟,實由久假恩寵。念臣之所被垢穢,不容更施薰沐,亟命削去臣職秩,以爲爲大臣負國者之戒。仍又許臣疏中一條按査之請,使臣得雪汚名,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諭,悉諭左相,批旨亦諭,其復何諭?此何足介意,此何足介意?何撕捱之過矣,何撕捱之過矣?卿入城以後,其可專心國事,其過一向撕捱,其亦有自量者。噫,目今做國事,他日輔元良,其恃卿矣。噫,卿雖苦執,追思往昔,豈忍邁邁,豈忍邁邁?卿須體昔日爲國之意,顧小子于今之心,安心勿辭。其卽偕入,聽我面諭。

○掌令鄭廣運疏曰,伏以臣稟性愚魯,踪地疏逖,加以智昧涉世,積困機穽,臺端一步,自劃久矣。去秋掌憲之際,怵迫威命,黽勉暫出,而朴致隆之拳踢又至矣。杜門屛跡,永謝明時,以爲自靖之計矣。不意收錄之命,又在於屢試僨敗之地,傷弓餘悸,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致隆之費心厄臣者,未知其藏得何樣機關,而其言閃欻,簸弄抑揚於數句之間者,旨意非常。旣謂臣之所論,皆是當世緊務,則又復加之以艱辛苟且之目者,一何與緊務相反也?又謂臣之所論擇其無害者而言之,則啓墨未乾,蜮弩隨發者,又何與無害二字相遠也?爲人驅使,效力搏噬者之說,又何足呶呶較挈,以汚臣筆舌也哉?臣雖疲駑,粗識廉隅,毋論彼言之如何,旣受其無限蹈藉,則柏府宿硏,便成臣千重鐵壁也。臣於情勢之外,寒疾苦劇,人鬼莫分,昨日牌召之下,未免坐違,而例勘猶靳,只推有命,臣罪至此,萬隕難贖。玆敢略暴危苦之情,仰干宸嚴之聽。伏乞天地父母,俯諒微懇,特許永刊,以快人心,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者?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李奎采疏曰,伏以人臣去就,唯義是視,可進而進,不可進而不進,苟於此而放倒,則得無以藉手事君矣。噫,臣亦有一段秉彝之天耳。拂拭之恩,銘在心肺,豈不欲𨃃蹶趨承,圖報萬一?而第臣頃年所遭,非比薄物細故,雖不敢每煩提說,在臣自處之義,唯當永謝臺端而已。至於郞署之除,春坊之職,臣嘗一再肅命,蓋亦煞有商量矣。今若怵畏分義,冒沒承膺,則廉愧都喪。臣雖無狀,亦何忍爲此哉?反復思惟,轉動無路,再犯違逋,萬不獲已,而只推之命,又下格外,窮隘之極,他不暇計,而抑臣情勢之外,又有私情之萬分懇迫者,臣母宿病挾感添劇,藥餌罔效,症情危重,實無離側供仕之勢,隨牌詣闕,冒死陳懇。伏乞聖明,特命鐫遞,以便救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以領議政上疏,傳于權一衡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10月26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權一衡。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仁烈王后忌辰。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一衡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徐命九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連呈辭疏,終不行公,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啓曰,左議政宋寅明,來詣賓廳矣,敢啓。傳曰,引見。

○吏曹口傳政事,驪州牧使閔應洙,更除事承傳,淸州牧使徐宗浹,仍任事承傳。

○朴弼載,以內醫院官員,以提調、副提調意啓曰,今年進上臘藥磨鍊,則庫中不足之數,肉桂二斤四兩五錢,龍腦一斤六兩二錢,沈香一斤六兩五錢,犀角七斤十三兩,訶子十兩,木香二斤二兩,朱砂二斤十五兩四錢,白丹二斤六兩,唐黃連八兩五錢,砂仁一斤六兩五錢,丁香二斤二兩,白豆蔻一斤,肉豆蔻六兩,附子三兩,桂皮五兩三bb錢b,乃子十三兩,全蝎一斤五兩,石雄黃二斤二兩,琥珀一兩四錢,牛黃年例七十七部,及加劑十二部,東朝別進上龍腦安神丸一劑所入三部一錢,世子宮供上臘藥所入十部,嬪宮供上臘藥所入五部,竝令該曹及惠廳,卽速進排,何如?傳曰,允。

○甲子十月二十六日申時,上御興政堂。左議政宋寅明引見,左議政宋寅明,同副承旨朴弼載,假注書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入侍時,寅明曰,冬日日氣,寒溫不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順耶?上曰,安過矣。寅明曰,臣本無狀,忝在具瞻,而不能鎭服世道,變怪層生,至以微賤去就,貽憂聖躬,臣等萬死餘罪。上曰,予羞見卿等矣。予與卿等爲大訓,而自謂爲吾所當爲之事矣。今大訓作一濁大訓,他尙何說?寅明曰,以臣身言之,是豈當出而出乎?每奉恩諭,心焉如割,玆不暇顧恤一身廉義,冒沒復出,而終有所不安者。向者李彦世之疏,雖曰無倫悖說,而其中實事,兩南伯換手事也。首揆之疏,旣已悉陳,而大抵金致垕,是方伯之才,故先此數年前,臣有所陳達矣。且與領相踰十寸,則豈可謂之親族乎?趙榮國,則與臣有相避之嫌,故領相果達之,而其人地才識,天鑑俯燭,其或以臣而見拘礙則有之,豈可謂待臣而爲之乎?瑣屑之事,不欲煩於疏章,故未果,而彦世之疏,都是禍心殺機,其構誣首揆,便是烹頭耳熟之計,不料世道之至此也。何幸天日之下,照燭無餘。上曰,卿亦未料其人之如此其可畏乎?寅明曰,首揆之淸愼謹拙,世所共知。彦世之誣,可謂至冤矣。雖以向來遷葬事言之,臣亦同時遷葬,故每事與之相議,親舊外任者,雖或不無賻助,而近來外任皆殘薄,豈有過爲賻問之理乎?且首揆言其時,有數處優助者,故減半而送之。及其下棺後,則以無名而不受云,不惟首揆如此下棺後,則臣亦不受矣。葬地亦倍價買用,故其處民人,皆感德而無怨之矣。上曰,古語云,爲親屈也。是可謂之貪乎?寅明曰,俗談云,宰相喪妻則起家。而今世則未必然矣。上曰,我國則無權之一字矣。寅明曰,當此世道,左右前後,皆吹覓之人,雖欲爲非,豈無顧畏之心乎?上曰,已悉於首揆之批,而彼之疾卿等,專由於不滿大訓,必欲先除我股肱也。尹也有若爲卿等爲之者,然其亦陰譎矣。卿等每謂予爲過矣。今不知有幾彦世矣。寅明曰,前頭之事,何必預關聖慮?唯思所以自强善後之道好矣。又曰,臣今夏重病之後,尙未蘇完。至於査對等事,循例擧行者,無相臣則廢却,故爲寬宸憂,不得已復出,而精力有難强之慮矣。自上若能至誠敦勉,則僚相,亦豈不感激而回心乎?又曰,右相出城尤過矣。各別敦勉,使之入來宜矣。上曰,光天以爲彦世不滿大訓云,此則路人所知,必欲逐卿等,而使予不得措手也。是何足撕捱乎?予於首揆有憫然者,今番必多所傷矣。寅明曰,領相每對臣言,吾輩如人子之奉七八十歲老親者,雖欲求退,而恐自上,過用聖慮,故不敢爲之,誠甚切迫云,而輒爲之流涕。臣亦不能不愴心矣。上曰。卿等還朝無期,而朝著不可不淸之故略有處分矣。今者擢用,卿等以爲如何?寅明曰,盡善矣。又曰,不幸今者,有犯大訓者,殿下赫怒是矣,而但朝呼唱暮三木,以言官而受刑,實非淸朝之美事。渠雖無狀,國家之不幸大矣。臣於其日,陳疏欲其寬釋,則罪干大訓者,不可置。欲其懲討則名爲臺官者,不可刑。把筆臨紙,莫知所以爲言,大抵終不如使之初無此事之爲幸矣。上曰,此言不無其理,當此事,作此疏下語之難宜矣。寅明曰,此後則各別善處,勿復便有此等不幸事好矣。王者之威,不必刑殺,雖罷削輕罰,罰當其罪,則威行而人不犯矣。所謂時象,以言議則彼此各有是非,以人物則彼此各有賢不肖。故李左相及趙豐陵,至誠爲國,必欲保合。是且賢者,使之和同,而非且不肖者,若能感化,則亦可以漸廣其收用之路。此乃蕩平之要道,而初雖群分類聚,畢竟可得偕之大道矣。譬之腹心堅固然後,肢體可以從令,而自兩相卒逝,重以惟才是用,成一大黨等說爲之,疑亂眩惑,腹心不固,何以運用肢體?夫不誠無物,今以不誠於蕩平者,强令做之,其何可成其勢?必智者觀望,愚者畏㤼,終皆復尋宿套而已。今吏判卽故相之子,參議,卽豐陵之子,兩人,非但忠於國家,爲成其父志,必至誠行公道,臣竊爲國喜幸也。上曰,吏判陞擢,何如?寅明曰,吏判,外雖似鈍,質實周通,至誠爲國事。殿下誠得人矣。趙載浩,博學多聞,有才有識之人,聖敎曾以爲不及右揆,而臣意則未必然矣。亞銓,亦心善之人。殿下勉勅而任用,則可以無欠矣。上曰,予初以載浩爲弱矣,屢見始知其爲鐵石人。周鎭,爲人雖鈍,而某之子某之壻,必不負國,若有贊助者,則必善爲之矣。象漢,前日重書軒,以爲國公心勉勅,而恐未盡充其向我說底分數也。載浩不鈍而有才,渠若無狀,則負乃父矣。堯、舜之子尙不肖,豐陵之子,豈足恃?而渠旣堅固底人,雖無吏判及亞銓,亦足以爲之矣。上又曰,吏判歷參議乎?寅明曰,歷參議而入參判望矣。上曰,予不知如此,而慮其心無履歷,或有不足之者矣。寅明曰,臣於向日處分,喜而不寐。昔先正臣李珥,見宣廟聖候平復,善端藹然,自海州上來供職,開陳擴充之道。臣亦今者處分而必欲仰體,始改必遞之計矣。上曰,此事若不滿,則卿必不來矣。上又曰,兵吏判,引嫌事,何如?寅明曰,兵判今春事,已成前例,似必不安,而兵判之善於其職,中外莫不稱道,實爲可惜,而職責比吏判則輕矣,畢竟則宜許遞兵判,以開吏判久任之路矣。上曰,此亦士大夫廉恥,而不爲太過乎?寅明曰,如此危險之時,若有竝傷之患,則豈不可憫乎?上曰,羈靡gg羈縻g置之似如何?而在國體,許遞亦如何矣?寅明曰,督出吏判,則兵判自當引嫌。觀勢處之,似好矣。上曰,吏判何不出乎?寅明曰,聖批旣以故相臣爲諭,則卽出可矣。前日李宗城,亦因此卽出而旋入,日出數牌,督出則好矣。上曰,試看世道,魚有琦速速遞之言,尤無據矣。問於徐宗玉,則是孟浪矣。上又曰,禮判合撕捱乎?寅明曰,彦世之疏,直以閭巷間俚語辱之,豈不欲撕捱乎?然而入於彦世疏者甚多,或出或不出,則出者豈無不安之心乎?督出宜矣。上曰,領役部將之說無據矣。寅明曰,回邪無比,敢懷欺君之心矣。廣陵道上事云云者,尤豈不虛無乎?上曰,光天之尤爲無狀者,陰附彦世而外面欺予,受杖之日,又負彦世。心術,本來無狀,故引宇文化及事,以爲見小人於汝云矣。於卿等則藏其首尾,而專攻首揆,至以貪權加之,其意蓋惡首揆之與左右揆同事也。寅明曰,政丞何嘗有權。我國政丞,便是空殼,如兩銓則猶可謂之權也。且大臣罕接人,其或子姪繁盛者,猶得聞少輩言論。而如臣孤獨者,又何從而得聞世上事乎?又曰,吏判出後,三銓一體召入,嚴加戒勅,責以世道,而洪象漢,亦各別勉勅則好矣。人非君子,放肆必當自上嚴束,俾勿犯罪,則此乃所以愛人以德也。上曰,前日領相,累次補外,非憎之而然也。果爲何事也?寅明曰,先令心腹堅固然後,可以運用肢體,而稍稍漸廣其用人之路,得以收拾群材。間又嚴示黜陟,以正趨向,則世道庶有止泊,而朝廷受和平之福。設或有難化者,此必不過若干人,廢棄之何難耶?上曰,光天庶幾少戢乎?渠則無狀,而予則感其有一段秉彝之心,故寬之。人必以我爲弱,而予心則恰然矣。寅明曰,處分得矣。上曰,年踰五十,幾聞殺臺官之名,今知免矣。寅明曰,唯當以至誠感化,不可以言辭爲也。上曰,彦世終非可化之物,光天或可供執事之役耶?寅明曰,光天、彦世,情狀各異。光天則意在趨利附勢,或望一資半級,而利勢盡則當背之矣。彦世,則自知門微人輕,難望淸顯,而必欲以極層之論,要名峻類,雖或見屈一時,僥倖將來得過分之職。罪狀雖同,而心則判異,要之皆利慾也。又曰,前吏判補外過矣。上曰,予之所信何乃若是?寅明曰,非前吏判之過也,乃尹汲也。尹汲强之故如是,元景夏則必不然矣。上曰,新豐則豈牽制於人而爲之耶?寅明曰,前吏判,弱則弱矣。而旣非其樂爲守禦使任重,內遷仍任,恐爲好矣。上曰,予於應洙甚不滿,趙載浩若如此,則將焉用之?寅明曰,前吏判爲人,雖公平慈諒,而不如元景夏之有氣槪而堅確矣。然其事雖弱,而其心有可恕,補外則太過,且淸州特除,聖意儘好,而但營下邑,非冢宰補外之地,內遷固好,而不然則移補畿邑,何如?上曰,前吏判,已下往任所耶?寅明曰,想已往矣。且聞兵使,卽前吏判之褊裨云矣。上曰,然則互相稱使道矣。寅明曰,事體有未安者,內遷宜矣。上曰,冢宰之補外營下邑,無前例乎?寅明曰,李箕鎭曾除淸牧,而以營下之故,移拜洪牧矣。上曰,牽於佐貳通淸,彦世則稱使道於兵使,不足惜矣。上又曰,淸牧上來乎?寅明曰,未及詳知,而似聞御史,以善治褒啓云矣。上曰,四牧長,何處可合乎?寅明曰,不能記得矣。上曰,予志已堅矣。寅明曰,渠之本心,斷斷無他。其時只許通淸而已。臺職則非出於其手也。上曰,首銓不許,則佐貳豈能自專乎?寅明曰,臣於此等格例甚生疎,而曾見李箕鎭移拜洪牧事,補外營下,終似如何矣。上命注書,出問京畿牧使窠闕。載顯出。寅明曰,卽今査對不遠,而承文提調之備員不可必,僚相未還朝之前,有不敢多數差下,其中兵戶判,乃曾前見差之人,而偶未及更爲啓下。金尙星、洪象漢,乃是應差之人,此四人,爲先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鳳山有鄕戰難治,近甚數遞,爲一弊邑。時任郡守洪重徵,卽故判書臣萬朝之子,爲政嚴明,頗有治聲,而以重囚見失事,道臣爲重事體狀罷矣。然自前守令之失囚,或有推考勿罷之例,弊邑之失一善治守令,亦極可惜。洪重徵依前例,推考勿罷,仍任鳳山,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洪象漢,以備局副提調,旣已陞資,今不可仍帶副提調之任。有司堂上,則僚相未還朝之前,有不敢獨自啓下,而爲先差下備局提調,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皇太后前表式字行事咨文,纔又出來矣。當有答咨,令槐院撰出,付送今番使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載顯復命未及入內,寅明已退出。載顯還伏。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補外時,不能覺悟矣。今因大臣陳達,崇品冢宰,其不管下守令,旣有前例。頃者前冢宰之補外也,初命淸州,而因筵臣陳達,復除洪州,今乃覺悟。事雖節目,關係國體,淸州牧使閔應洙,更除驪州,時任牧使趙虎臣,遞付京職,前淸州牧使徐宗浹,曾聞善治,因遞可惜,其令仍任。上命承旨,又書之。傳曰,特除冢宰,意蓋深也。其批旨若何?而尙不行公。其在事體道理,俱涉寒心。體今日其君之憫國事,思昔年乃父之爲國意,其豈若此?吏曹判書李周鎭,從重推考。牌招察任,上命承旨又書之。傳曰,宗伯之任其職重矣,非徒開釋無餘,李彦世之誣辱,無狀無據,上下共知。予志固定,以彦世之章,決不遞被斥中一人。頃者特敎,過爲撕捱,尙無動靜,事體分義,俱涉過矣。禮曹判書李宗城,從重推考,卽爲牌招察任。上曰,政官,待開門牌招開政。出榻敎上曰,鳳山郡守洪重徵,從重推考,仍任。出榻敎上曰,前檢閱李基德,敍用後,口傳付職,仍卽牌招。出榻敎上曰,承文提調,以戶曹判書金若魯,兵曹判書徐宗玉,行司直金尙星,吏曹參判洪象漢,差下。出榻敎上曰,吏曹參判洪象漢,差下備堂。出榻敎上命承旨書之。傳曰,卽令交龜之意,旣已下敎,則況旣非初伯,而尙無動靜。全羅監司鄭亨復,從重推考,卽爲謝命,而仍令卽亦往赴。諸臣遂退出。

10月27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流星出參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權一衡啓曰,前江原監司趙明謙,來到闕外,而所受密符,使其褊裨替納,所當依定式直捧禁推傳旨,而纔有犯染之事,不得入闕云,此與無端替納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權一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日躋,以本職,漢城府坐起,今日晝仕出去,而逐日開坐,煩稟未安。此後則依例,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權一衡曰,今下弓矢,從浦萬戶李述源處給送。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昨日特敎,申飭之後,又違召命,尙不行公,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李基德。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進,參判洪象漢進,參議趙載浩陳疏入啓,同副承旨朴弼載進。兵批,判書徐宗玉病,參判鄭來周病,參議金尙翼病,參知安慶運入直進,同副承旨朴弼載進。

○吏批啓曰,驪州牧使趙虎臣,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時無相當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年九十婦人,令該曹抄啓封爵事,頃因大臣陳達,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婦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李光溥爲蔚山府使,韓翼謩爲軍資正,李徵夏爲奉常正,洪羽漢爲文學,李復祥爲文化縣監,鄭恒齡爲金泉察訪,曺命采爲吏曹佐郞,金景泌爲典籍,宋述相爲司饔主簿,李蓍泰爲顯陵令,宋昌明爲校理,閔頤壽爲監察,洪象漢爲司宰提調,徐宗玉爲軍器提調,趙明鼎爲中學敎授,李昌壽爲東學敎授,安廷輔爲左通禮,鳳山郡守洪重徵,仍任事承傳,前郡守朴宗誠,今加通政,南溟翮爲承文副正字,學正單李重彬,學諭單白師潤。

○兵批啓曰,僉知中樞府事沈廷采、尹世謙,病難供職,俱爲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差吾村權管朴厚根呈狀內,重得輪疾,時月之內,差復無期,斯速啓遞云。依例罷職,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前縣監金奎錫,遞付京職事,命下。而本曹亦無相當窠,依例付軍職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李衡佐、李思悌、李煌、韓䋊、韓珩爲副護軍,金奎錫、李葵爲副司果。

○朴弼載,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尹東浚,自鄕纔已入來,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慶尙監司狀啓,十一月令宗廟薦新及進上生靑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明履曰,勿待罪事,回諭。

○權一衡,以兵曹言啓曰,忠翊衛將三員內,二員未差,只有李國亮,而連爲入直矣。今聞國亮身病甚重,方在垂死之境,而症涉可疑云,不可置之禁直中。忠翊衛將二員未差代,卽爲口傳差出,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林大材、尹尙德爲忠翊將。

○權一衡,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四日夜二更量,興化門入直守門將來言,同門外有一人,排去東狹門中方石之際,爲訓鍊都監別巡鑼gg巡邏g所捉。驚惶出見,則武兼廳軍士一名,有自內相應之跡,故執捉問之。武兼劉錫謙,有曹司行禮之事,以酒盡之致,使之通言於酒家,買酒以入,而他無酒器可入之處,排去中方石,將入酒器之際,門外所立酒家人,爲鑼卒gg邏卒g所捉,玆以來告云。事之驚駭,莫此爲甚。所捉武兼廳軍士,拘留逢授於守門軍士,而渠輩所爲,雖出於愚迷妄作,禁門中方石,敢爲排去之狀,誠極無據。守門軍士,旣自本曹,從重決棍,而內外和應排石人,武兼廳軍士孫伊,及酒家所送人崔泰成,竝令攸司,囚禁嚴處。當該守門將,雖爲覺得捉執,其常時不能嚴飭之失,在所難免,同門守門將張虎成,從重推考。武兼宣傳官劉錫謙,中夜買酒,使之門隙取來,致有此排去中方石之擧,不可無責罰之道,拿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月二十四日夜,宮墻外別巡鑼牌將gg別巡邏牌將g文後天所告內,初更後,有一白衣漢,來到興化門東挾門外,招呼門內之人,相與酬酢,而門限方石,擠排出穴,事極驚駭,執捉來告云。故厥漢處推問,則渠以巡廳管牌崔泰成,宮墻外收栍次上來,歷入於闕下酒家,則酒母曰,武兼廳,備置酒肴於吾家,而闕門已閉,無路入送,汝須招呼該廳軍士,傳言此由云。渠素知該廳軍士孫伊爲名漢,故果於門外,招孫伊傳說酒母之言,回身欲還之際,門限防石,自內推仆,此是孫伊所爲,渠無所犯云。故翌朝所謂武兼廳軍士孫伊,亦爲捉來査問,則所告內,泰成來到門外,傳言酒母備置酒肴之事,而闕門已閉,有難入送之意言及。則泰成,自外推擠門石,從此入送似好云云之際,泰成則爲巡鑼牌將gg巡邏牌將g所捉而去,矣身則爲守門軍之所捉云。故推石曲折,兩漢處,嚴加究問,則互相推諉,終不直告,而莫重闕門下鑰之後,泰成、孫伊等,有此推石作隙之擧。此雖出於迷劣常漢輩妄作之致,而其內外和應,排去門石之狀,誠爲絶痛,竝令攸司,依法定罪。且闕門下所防之石,亦令該曹,急速堅緻修改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朴弼載,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都監所用冶炭,依例分定於京畿、江原兩道,而初頭所用,則他無推移之道。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所在炭,各五十石,亦依前例,分定取用,何如?傳曰,允。

○又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都監匠人及募軍等料布,分定各衙門取用事,旣已節目啓下矣。米、木、錢,依庚戌年營建廳例,爲先參酌分排,別單開錄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仁政門立礎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今十月二十八日卯巳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排定礎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仁政門重建都監言啓曰,今此仁政門重建時所用棟樑等材,當以丹鳳門輸入,而道路狹窄,多用民力,敦化門西挾門開閉之意,分付兵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領議政金在魯出往廣州宮村,右議政趙顯命,出往楊州海東村,領府事徐命均,出往楊州牛耳村,故祿牌,不得循例請受云。大臣旣在外邑,則月廩輸送事,曾有定奪,而係是大臣祿捧,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本官輸送。

○權一衡,以兵曹言啓曰,今十月二十七日,私奴七金稱名人,自開陽門入來,私奴後種稱名人,自興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開陽門守門將黃城,興化門守門將朴世光,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一月當五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一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0月28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左副承旨權一衡坐直。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日出時,日色赤。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檢閱李基德,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檢閱李基德,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朴弼載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疏批已下,而雜科之連日停止,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雜科之尙今遷就,事極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申飭之下,如是違召,事極未安。雜科之多日中止,亦甚可慮,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開門更爲牌招。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判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冒抗天威,積逋嚴命,論以邦憲,誅戮猶輕,而乃伏蒙聖度寬大,尙逭譴罰,筵敎昭釋,勅諭荐降,衷情抑塞,分義惶怵。若不可以更事違傲,猶且頑然冥然,忽不知雷霆之可畏,斧鉞之當誅者,誠以大慼深愧,繼結寸心,與其耐彈包羞,無以自顯於搢紳大夫之列,毋寧積誠籲哀,或者見諒於天地父母之前也。噫,臣雖不肖,亦嘗奉敎於君子矣。平生所學,粗欲自遠於恥辱,而今之論臣者,索性噴血,鄙夫細人之態,狼藉於章牘筵席之間,一蒙不潔,宛轉塗體,入愧朋友,起慙徒從,措躬憚歎,忽若無生。竊自惟念祿位過則災孽生焉,榮寵極則危辱至焉。今日之祿位榮寵,亦可謂踰越涯分矣。人之爲言,固甚無良,在臣而言,亦有召之之理,而使臣力辭崇資,避遠銓任,其所以爲罪者,雖未知更在何方,必不以賤汚之目相加,人必自侮而後侮之,此臣之所自痛而自艾者也。《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今以臣之所罹,晏然而不知恥,輒敢爲盤礴之計,則嘑蹴之食,亦可安而受之,豈有名以士夫,而曾乞人之不若哉?念臣犬馬之齒,已五十有三矣。頭髮全白,鍾漏將盡,以公以私,未有一事可稱,只欲以區區廉恥之節,善此餘日。前旣冥升冒進,飽受惡言,後又畏義懷榮,自毁大防,則是將擧平生而盡棄之,豈不悲哉?豈不悲哉?倘以生成之大造,特許臣遞免職秩,杜門知悔,卒免於國人之所賤惡,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臣旣不敢以官位自居,雖是職事之所關,義不可妄論。第念樂器之造成,其事甚重,毫釐有差,陰陽奪倫,如臣鹵莽,雖使無故行公,眞古人所謂聾者之於鍾鼓也。竊見咸鏡都事臣李彙晉,頗通音律,不比凡衆,若委任責成,必有其效。天安郡守臣李延德,殿下業已識拔而使之,幸不辱命,彙晉則聞纔受由上京。天安雖災邑,擇人而代,足以了之,鍾律之重,不可與一邑論,竝令遞付京職,以完重事,恐不可已。昧死陳聞,以冀睿裁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而開釋特敎之下,一向撕捱,其涉過矣。卿其勿辭,卽速行公。

○吏曹參議趙載浩疏曰,伏以臣之數昨膺命者,蓋出於怵分義而迫事勢,不得已一出,而非敢爲因仍蹲冒之計也。噫,今日銓地,世所謂凶家,而以臣不才綿力,其不能擔重負者,非但自知也明,傍人亦爲之代憫,早晩狼狽,必無幸矣。仍竊伏念臣之家世,本自寒素,而先臣,遭遇聖明,致位隆顯,臣季父,繼而歷揚,待罪郞廟,臣又不幸而忝第,半年之內,冥升至此,門戶盛滿,於是乎極矣。其勢不有人禍,將不免神謫,而況臣之不肖,萬不及父叔,而出身未幾,驟躐匪據,則殆有過焉,其爲不祥何如哉?顧臣一身禍福,雖不足恤,而其如僨國事何,而在聖明保世臣之道,恐不當若是也。臣自叨除命以來,寢啖靡寧,如迫死期,唯欲逃遁而不得。夫尊貴榮利,衆人之所共願,而臣如是憫迫者,其情亦云慼矣。且臣之開政也,倉卒塡排,專失照管,不察魚錫胤之爲亞堂妻娚,不爲啓請,遽擬於玉署副望,春坊兼任,其違格,例也大矣。臣之初政,顚錯如是,則來頭不成樣,其可知已。所坐雖似微眚,其惶悚不安,則如負大何,玆將肝膈哀懇目前所失,仰暴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情勢,遞臣職名,仍治臣罪犯,以爲當政不審者之戒,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一時做錯,其何撕捱?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禮曹參議鄭益河疏曰,伏以臣於數昨,自豐德上來者,蓋緣本廳多有及時擧行事故耳。今則本廳之事,幾盡區處,立碑涓吉,又在不遠,則非久更當馳進陵下,與僚堂合坐奉審,而不料雜科掌試之命,出於此際,是亦義在往役,臣何敢費辭乞免?然而雜科出榜,實非霎時間所可了當之事。若欲待其出榜而始赴陵所,則立碑之日,決難進參。論其事勢,旣無兩便之道,語其體段,又有輕重之別,當初喉院之請牌,似未及深量而然矣。況雜科則自有開場之長僚,都監則且有除本任之舊規。伏乞聖明,更加諒察,亟寢臣雜科掌試之命,俾得專意於莫重碑役,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試官,禮判行公,自可擧行矣。

○全羅監司鄭亨復疏曰,伏以臣於日前,忽被湖臬寵除,聞命不意,如夢非眞,五情震惕,歷日靡定,汔不省其所以致此也。夫方岳之任,孰非隆寄?而至於兩南,其統轄之衆,機務之繁,不與他等,其重如此,故其選至艱。自昔膺是任者,無非一時輿論所歸,而挽近以來,又有問議薦望之規,則其掄揀之道,視前加愼矣。今殿下,不由政曹,不詢廊廟,惟簡于上心,乃以五十州按察之重權,容易擧授於千萬不近似之臣身,自除旨一下,群聽俱駭。臣於此,外怵公議,內怍私心,直欲循墻而不可得矣。噫,監司之得失而一路生靈之休戚係焉。古人之必以愼擇監司爲言者,亶爲其所關非細也。臣本汚拙固滯,百無一可,雖在年紀不甚晩暮,筋力猶堪奔走之時,此等任使,不惟臣不自跂望,人亦不曾擬議,其本末長短,此可槪見,而矧今一身全老,五官皆瘝,神識昏瞀,而造次忘失,疾病侵凌而懶廢無用,唯有永投散地,以宜乃分,而今忽以世所稱劇藩一埤遺之以責其剸理,譬如疲駘任重,鞭策遠道,其不至於踣且斃者,必無幸矣。臣固不足恤,其於國事何利焉?抑臣又有引義必辭之端,臣曾叨東藩,不能事事,畢竟重速人言。夫關東之於湖南,其大小閑劇,不啻懸絶,彼雖小而閑也而猶不免狼狽顚頓,今反見處以大而且劇之地,其所僨敗,必不止如失之東隅而已。又況前所被劾,旣在藩任,則勿論東南,凡爲宣化之職,卽臣懲吹之地,今玆徒感特恩,夤緣冒赴,其於喪廉愧而來笑罵何哉?揣念材力,已無一分堪承之望,而卽此情勢,決不可以復蹈覆轍之塗,縮伏累日,冞增惶憫。伏聞昨日筵中,有重推促赴之命,而區區迷守,如上所陳。玆敢猥控短章,略暴危悃。伏乞聖慈,俯垂鑑諒,將臣新授職名,亟行鐫改,以重藩選,少安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檢閱李基德疏曰,伏以如臣庸碌,最居人下,徒藉先蔭,猥玷翰圈,自知不稱,人謂斯何。不自意馹召之命,遠及於嶺郵,恩榮所曁,道路生輝,歸次之日,宜卽叩謝,以申感惶之忱,而顧此秉筆之任,決非如臣者所宜濫叨。且伏聞頃日筵中,新改節目,以限次點赴召試,作爲定式。臣旣居次點之下,則其何敢諉以圈試,在於定式之前,而晏然承膺也哉?日昨嚴召之下,自犯違逋之科,而聖度天大,罰止例勘,悚蹙雖甚,私分粗安。乃者恩敍先降,官銜如舊,臣誠震越,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夫任重而地淸者,無如史局,自古當是選者,一有毫分難安之端,則輒皆終始自劃,朝家亦不之强迫,隨許遞削,已成館規。誠以廉隅,士夫之大防,史職,新進之極選也。今臣所遭,係關圈試之法,新有令式之定,其不可冒進,事理明甚,臣雖无似,亦有廉愧,其何敢徒恃寵靈,冒沒承命,自臣身而壞却館規,以大爲史職之羞哉?玆敢隨牌詣闕,拜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亟加諒察,俾卽刊削,以嚴館規,仍降威罰,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撕捱極涉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崔成大疏曰,伏以臣幸蒙錫類之仁,得遂榮養之願,烏鳥私情,感祝靡極。臣母今年已八袠矣。老人筋力,澌綴無餘,長時淹頓,藥餌爲命,爲便調治,捲還京邸。臣亦於月初,受暇來覲老母,神氣適幸少安,而臣之曠展先壟,再閱星霜,怵惕之思,不能自抑,遂作東峽省墓之行矣。不數日而母病添劇之報踵至,臣方寸煎灼,蒼黃復路,昨始歸次。伏聞薇垣新除,已至多日,臣誠驚惶感激,靡所容措。含恩畏義,固當卽日祗肅,以伸叩謝之忱,而臺端一步,卽臣僨誤之地,今於時移事往之後,固不欲復事煩提,而追思至今,尙有懍惕,廉義至重,自劃已審,其何可徒恃寵靈,冒昧出脚,重貽臺閣之羞乎?矧今母病,非一時偶感之比,風痰所祟,轉成口眼喎斜,半身仍以不遂,此則醫家之最以爲難治者也。況在篤老之時,眞元已竭,證兆迭變,鍼藥兩難,情私焦灼,爲如何哉?臣旣無兄弟,又鮮子姪,獨身扶護,晷刻之百萬無離捨之勢,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蹤地之危卼,憐臣情理之煎急,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全微諒,令臣得以便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方陳情乞免,不暇迤說,而伏覩連日下藥院之批,辭氣失平,不許入診。君臣,父子也。父有病而子不得審視,以至於醫藥失時,則其憂惶焦迫,當復如何?伏況聖算旣高,天候漸寒,此時節宣之方,尤宜加愼,切願卽令藥院入侍診察,以盡保嗇之bb道b焉。因竊伏念殿下,憂勤國事,慨憫世道,擧措辭令之下,有可以透金石而孚豚魚,爲今日臣子者,孰不欽歎而感服哉?然而聖學固已高明,而有歉剛克之工,睿志非不堅定,而尙欠猛進之效。每遇一二怪駭之事,乃不能不動聲色,物各付物,至或自貶聖躬,自沮聖心,顯示退轉之意,不思奮發之道,若此不已,則殿下數十年苦心,其將空言而止哉?噫,雨露霜雪,無非敎也。王者體天,誠之爲貴。今願殿下,廓開淵衷,大加淬勵,上下交修,勉勉不已,以之刑政之間,克盡威愛之公,而無失其正,用舍之際,益懋恢蕩之實而俾克有終,率一世偕之大道,咸受和平之福,而使乖戾奸邪之氣,不得干其間焉,則國家盤泰之業,庶幾億萬年永鞏矣。答曰,省疏具悉。問候之批,雖因慨而諭矣。其有進御湯劑,當下敎,所陳過矣。其勉宜勉矣。爾其勿辭,護焉。

10月29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坐直。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權一衡。右副承旨尹光毅奉命偕來。同副承旨朴弼載。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李載顯仕直。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

○夜自一更至五更,有霧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臣鄭錫五,副提調臣徐命九啓曰,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湯劑停進,已至多日。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更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趙明履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檢閱李基德,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敎,申飭之下,連違召命,事體已極未安,雜科之久停,亦甚可慮,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啓曰,卽者別監等,來訴於本院,以爲去夜初更末,李恒元,與捕盜部將朴再郁、韓甫、冬金、李春興等,來到別監李時大家門外,招出時大,私相鬪鬨,至於刀刺云。聞甚驚駭,率來看審,則左臂上果有兩處刀痕,流血亦多染衣。雖未知鬪鬨曲折之如何,而掖庭下人之被刺,殊甚駭然。令攸司嚴査後,依法科罪,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兵曹判書徐宗玉,旣已遞職,所受命召來納矣。兵曹判書,例兼禁衛大將,將兵之任,不可無一時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訓將兼察。

○又啓曰,禁衛大將,令訓將兼察事,命下矣。訓鍊大將金聖應,卽爲牌招,聽傳敎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吏判牌招,使之來待,而侍講院官員,當往領相所住處,從當有下令矣。待手書下,使之同往。

○趙明履啓曰,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傳于權一衡曰,已示大臣之典,纂輯廳堂上持入,前騎判,亦爲口傳付軍職,同爲入來。

○趙明履啓曰,纂輯廳堂上徐宗玉、李日躋、金尙星,依下敎持冊子來待矣,敢稟。傳曰,詣閤。

○傳于趙明履曰,兵判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奉命在外,參判洪象漢服制,參議趙載浩進,左承旨趙尙命進。兵批,判書金若魯未肅拜,參判鄭來周入直進,參議金尙翼呈辭受由,參知安慶運病,左承旨趙尙命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奉命在外,參判洪象漢服制,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兵曹口傳政事,以徐宗玉爲副司直。以金若魯爲兵曹判書,李長夏爲持平,李周鎭爲內局提調,徐宗伋爲弘文提學,趙雲逵爲修撰。

○傳于趙尙命曰,戶曹判書望,卽爲擬入。

○吏批啓曰,几杖監造官,尙衣院官員,令該曹考例施賞事,命下矣。取考己亥年謄錄,則几杖監造官主簿李瑞泰,無施賞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以徐宗玉爲戶曹判書,金若魯爲訓鍊都監提調,金若魯爲御營提調,徐宗玉爲訓鍊都監提調。

○以李世瑍、朴宗城、尹世謙、沈廷采爲副護軍,李壽海爲副司直,金尙喆爲副司果,同知單金敏章,僉知二單徐必修、李遂豐,白翎僉使邊柱國,仍任事承傳。

○備邊司,以金若魯爲禁衛大將。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尹光毅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廣州宮村議政府領議政臣金在魯所住處,則以爲臣悉暴危怖冤憊之情,仰冀天日之照燭,職名之鐫削。及奉近侍傳宣之批旨,諭臣以撕捱之過,勉臣以追思往昔,卽入聽諭,聖心煩惱之太過,亦可以仰認於絲綸之間,臣誠悸恐隘塞,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臣之所遭汚辱,千古所無,其不可復入脩門,輿儓之所共一辭,聖上至明,豈不俯諒,而尙有此敦迫之敎?似若不以人理待臣者然,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至於臣疏中許多辨暴之語,一條按査之請,全無所下答。聖敎雖曰何足介意,而當之者豈忍諉以其言之不足怒,而甘受誣衊,晏然自在乎?臣杜門空山,永矢自廢,對人言語,亦覺慙靦,擧顔出世,萬無其路。聖諭徒勤,而臣罪益積,跼蹐高厚,唯俟顯戮之遄加,從當以文字,更申哀籲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趙明履,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乙丑年正月二月當,海西二番三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一月十二月兩朔應立中部前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六百六十九名,則已爲逢點整齊矣。十一月初一日,與左部後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而茂長軍玉者斤惡只,上來未點考前,仍病物故,事極驚慘。斂葬之需,別爲題給,使同隊軍,立栍草葬於城門外近處矣。起送渠之族屬,使之返葬,而莫重宿衛之卒,不可一時空伍,以保人中有根着壯實者,抄擇陞戶,卽爲領付本廳,以爲追立事,分付本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五番別馬隊五十名內,二名以染病未來,其餘四十八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一月初一日,與北二營入直十四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而染病軍二名,則依例待差,卽爲起送,以爲追立事,本道兵使處,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乙丑年正月二月兩朔應立,中部左司屬全羅右道五哨軍兵,十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乙丑年正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校正廳言啓曰,耆慶後《譜略》,今方修正,跋文趁速撰進然後,可無刻役遷就之患。令藝文館,依己亥年例,以爲擧行,何如?傳曰,允。

○權一衡,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內,鏡城判官尹心衡,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尹心衡,時在任所,卽當發遣羅將拿來,而乙卯年間,明川府使許㙉拿問時,道臣有交代後拿去之請,仍以定式矣。鏡城,比明川尤遠,則亦當用明川前例,鏡城判官尹心衡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兵曹判書徐宗玉疏曰,伏以兩銓通避,雖非法典所載,而竊嘗聞先輩之自重者,執此而爲嫌,朝家亦不之强迫,此豈但私義之未安?亦有關於國體故耳。臣於春間,已以此事坐違,屢十召命,終至於納符被罪,此又臣已成之法例也,而目今遭値嫌端,實與前無異。吏判旣已疏陳,聖明亦又悉燭,然而臣姑泯默行公者,特以目下監董之役,甚係緊急,其將得間而自處也。今則吏判迫於嚴命,不得不出謝。顧臣自處之義,宜不俟終日,而朝家處人之道,又何待臣言之發而許之哉?大抵一般嫌避,而前旣獲罪乃已,後則因仍不去,判然爲兩截人,不但臣愚之所不敢出,而若又力費撕捱,畢竟獲罪如前日之爲,則亦豈聖朝禮使之方哉?卽今西銓緊窠許多,重建事役,亦且方張,而臣旣引入,轉動無路,若不及今變通,則僨誤之端,有不可勝言,玆敢略陳血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早賜處分,無使公私兩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此任,許副可惜,旣諭左揆,而左揆亦有陳達者,於卿卽已遞之任,若此而靳批,是豈誠心?其亦文具,特許以示禮使之意焉。

○副司果趙明謙疏曰,伏以臣宜遞不遞,三年盤礴,世固不勝其猜疑,臣亦自厭其支離。況且量田一事,實非病劣如臣者,所能擔荷,而適足爲添謗之資,其欲卸解重負,避遠駭機,卽臣之日夜所耿耿,而屢疏控籲,未蒙恩褫,則只自徊徨憫蹙,立待其顚沛之至矣。果然朴聖源之疏出,而凌藉僇辱,殆無人理。臣亦有一端廉隅,蒙此不潔,將何以自立於世,亦何忍泚筆分疏,以益其羞愧也哉?只可終身自廢,不復廁名於朝端而已。然其構誣之實狀,不一暴於明主之前,則殿下亦何以俯燭耶?蓋其啓所冒頭者,卽嶺藩之冒赴也。噫嘻,此何言也?臣之自嶺邑而移膺藩命,粤在己未之夏,掌令鄭彦儒之疏,以六月二十六日入啓。臣以本月二十九日莅任,嶺營之距京洛,旣近千里,而莅任之日,又在於疏發四日之內,則謂臣前知而冒赴者,其果成說乎?且使臣不恤人言,仍據藩任,則雖謂之沒廉恥,可也,而臺疏之後,累度控辭,終至於遞解後已,則耐彈之說,又何爲而發也?中間之日月難掩,前後之事實俱明,則可知其言之專出於誣罔也。其曰憑藉備局之關,濫斫黃腸之木者,尤不成說。昨年秋三陟營將,請得風落木,修補鎭樓。自前道內有風落木,則勿論多少,道臣任自區處,或發賣上營,以補軍需,或許給列邑,俾葺官舍,元無報備局之規,而臣以十分愼重之意,枚擧營將所請,轉報備局,則回題防塞使勿輕許。故臣卽以任其自朽,不敢侵伐之意,發關本府,往復文簿,俱可按驗也。夫黃腸犯禁,罪歸守土之臣,則臣雖欲冒禁而犯斫,本府守臣,決無聽施之理。且臣雖萬萬無狀,身爲道臣,其何忍伐取禁山之木,以爲私用之計哉?凡此事理,不待明者而可見,則可知其言之專出於誣罔也。若其貪饕財利等說,尤不滿一哂。顧彼東嶺,八路之中,最稱殘薄,凡百需用,專藉本牧,則雖使性貪手滑者當之,初無可藉手而肥己者,況臣本無材能,何處覓得錢貨而載送?設有可送之錢,每月朔膳,木道通利,顧何必間路駄運,煩人耳目也哉?關東伯之以貪饕被論,三百年內始見於今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必以如此醜悖之口,橫加於人,構臣之急,竝及其子,臣固羞赧之極,無面可顯,而在渠亦豈爲吉祥善事耶?噫,臣積困於人,其有由矣。賦性旣甚巽軟,言議不能矯激,猥蒙知照之恩,出入邇密之班,前後聖敎,每以黨習爲戒,申申誨勅,殆令豚魚而知感。臣旣無寸長,可以報效,唯此一事,銘在肝肺,不敢忘忽,雖以此屢遭顚躓,而不敢悔,至於反詈尤效之習,尤是臣深惡而竊恥者。故前此橫逆之來,一切順受而不較。世之人,始以臣不驚言議,頗騰嘲訕,終以臣,伈默無辨,輒生輕侮,一斥再斥,齗齗不已。噫噫,其亦甚矣。臣本疎迂鈍滯,不閑俯仰,立朝少徵逐之交,居家絶黨比之論。矧今頭髮已種種矣,念斷名塗,跡遠要津,栖栖一身,何所輕重於世,而必欲擠逐之傷害之者,抑何故也?噫,世道日壞,奔競日甚,雖薄邑冷縣,如斗之小,世方營求之不暇。惟彼東藩,雖曰殘營,道里旣近,事務且閑,則睊睊傍伺,豈無其人?而緣臣之不能力辭早避,以中求代之心,畢竟憯毒之鋒,忽發於面目不知之地,上而貽累於聖簡,下而壞盡其身名,此臣所以慙悔傷痛,寧欲無生者也。方伯遞歸,躬親納符例也,而不但蹤地之萬萬危蹙,身又路次犯染,不敢冒入淸禁,未免褊裨替納,臣罪尤萬死,離次齋宿,今始露章自列。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諒,特命刋臣朝籍,俾得退塡丘壑,則臣當生死隕結,歌詠聖澤。答曰,省疏具悉。業已察矣。其何撕捱?其勿辭焉。

○十月二十九日巳時,上御興政堂。藥房入診時,提調鄭錫五,副提調徐命九,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醫官金應三、許信、玄起鵬、許錭、金東桓、柳徵瑞,入侍,以次進伏訖。鄭錫五進曰,近來日氣不調,聖體若何?上曰,大體同矣。錫五曰,湯劑頃有少休之敎矣。丸劑,其間已盡進御乎。上曰,近來爲國費心之,故頗有煩悶之氣。湯劑欲觀勢進御,止之久矣。丸劑幾盡進御,而腹部猶有往來之氣,流痰凝滯於肩甲矣。錫五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俄承批答矣。湯劑連爲進御,而諸症候若何?上曰,猶有往來之氣爲敎,而湯劑則向來止之,今則復進矣。錫五曰,近來則差勝於向來乎。上曰,然矣。錫五曰,王世子氣候亦何如?上曰,好在矣。錫五請醫官入診。上曰,四人以上入診。醫官次第診脈後,金應三曰,左右三部皆均,而腹部往來之氣,其在防微杜漸之道,五積散連爲進御,宜當矣。上曰,於痰,何如?應三曰,肩甲之痰,雖不可責效於是藥,而向來有臂痛之敎。凡人五十,血氣向衰,衣襨之屬,必用溫厚,則流注之痰,亦可自解矣。徐命九曰,醫官之言誠然矣。坐冷有忌,而卽今御座方席亦冷,寒氣易上,衣襨之屬,必用溫厚,而亦切爲處冷焉。許信曰,左右三部皆均,而腹部猶有往來之氣,五積散幾貼進御乎?貼數若不多,則難以責效。肩甲之痰,若凝滯,則必厚衣襨焉。玄起鵬曰,左右三部皆均,而腹部猶有往來之氣,得溫則行。五積散,若少用則難可責效矣。許錭曰,左右三部皆均,而腹部往來之氣,猶未盡愈矣。五積散,夏間因盛熱進御之貼數不多,今則日氣如此,進御屢貼好矣。五積散,疝氣與痰症,閭巷間人,皆用近百貼。若加進屢貼,則必有效矣。應三曰,氣海若疚之,則腹部往來之氣,亦可下矣。上曰,疚之不難,而曾子曰,而今以後,吾知免夫,予之頭上有痕,時時見之,常有悔心,豈可以預防之道,傷此體膚乎?雖然若疚氣海,則果愈於病乎?且肩甲之痰,幾如小棋,臨臥時常有痛聲,此亦可愈乎?錫五曰,肩痛則緩,而腹部往來之氣較重矣。上曰,此則提調之言是矣。信曰,氣海之說,首醫已盡達之矣。下部之氣若出,則臣等之憂慮不少。以向來焦悶時事思之,則豈不爲預防之道乎?上曰,中脘若疚之,則何如?肩臂作痛處,熨之亦何如耶?應三曰,熨之則猝難責效。而中脘之疚,猶不如氣海矣。信曰,臣等聚首相議,以爲腹部之氣,若更作,則必加於向來。故必以疚氣海之說仰達者矣。上曰,煉臍何如耶?應三曰,煉臍則不如受疚矣。起鵬曰,煉臍有久遠工夫然後,可以責效,氣海則不過六七日工夫,必須先氣海而後煉臍焉。錭曰,中脘近千壯疚之然後,可以責效,氣海則不過百壯,而以功效言之,則氣海爲最,中脘爲次,煉臍爲第三矣。上曰,煉臍,有久爲者乎?錫五曰。臣亦煉臍,已至四五萬壯,而閭巷間八十享年之人,多有煉臍工夫者,故人多效之矣。上曰,若或煉臍,則必有逐日問安之擧,是甚難便矣。錫五曰,若自內爲之,則聖敎如此,何至於逐日問安乎?應三曰,氣海疚後,若煉臍則尤可責效矣。上曰,當更思而下敎矣。上又曰,俄以吏判來待事下敎矣。注書出去,吏判如已入來,使之直爲入侍,未及入來,則牌去來使之申飭。墢,出去傳敎後,還爲進伏。吏曹判書李周鎭入侍。上曰,予於領相,倚毗深矣。近來國事如此,而尙不入來,予以手書將諭之矣。周鎭曰,領相之一生淸愼,慈良愷悌,實爲良輔,而意外遭人言,一向退居,國事誠可悶矣。上曰,日者元良侍坐。予問之曰,爾師使予困至此境,爾可能致之乎?元良於其夕,以書來示卽八字也。已下書筵,卿可以取見矣。其下款輔德二字,蓋春坊有輔德官名,故取而用之,而其意則好矣。周鎭曰,東宮睿學日就,臣等不勝欽仰之忱,而輔德之德字,深知學問工夫之造詣,尤爲盛矣。上曰,予以卿陞拜冢宰有意矣。卿質鈍,而以先相之子,閔奉朝賀之壻,必不負國,故予擢用之矣。周鎭曰,知臣莫如君,臣果質鈍矣。上曰,先相在時,宣諭于李光佐奉朝賀矣。今卿亦以此手書,傳諭于領相,而卿甚質實,輔德韓翼謩,亦質實之人,可能勸之入來,必須偕入。周鎭曰,臣當宣傳聖諭,領相承此手諭之後,豈無變通之意乎?上曰,此手書,史官書諸草冊。手書曰,卿之爲國丹忱,蒼蒼照臨,予已洞察,五尺頌焉。彼甘心大訓,先軋卿等,宵小輩,何足介意,欲諭豈此?而氣憊待卿面諭,元良侍坐。謂曰,爾之師困我至此,爾能致焉云,則唯唯而去,其夕寫一紙而來示,卽八箇字也。問下款二字,則答曰,有二義,一則爲大朝,一則謂小子云。噫,頃年慈聖,七歲元良之敎,卿謂小子曰,此敎其可弗奉云,今十歲元良之書,卿豈邁邁乎?八字可代八行,卿必幡然,而以眷眷之意,令冢宰宣諭,卿宜深量,卿宜深量。手書諭元輔。噫,卿不諒此,他日何顔拜象設?惟卿少諒少諒。手麻僅寫,宜體宜體。上曰,三銓官特除之意,蓋欲淸朝著而鎭世道,從當一諭,而此卽淘沙鍊金之意,卿須深思。周鎭曰,下敎至此,臣當竭盡心力,至誠奉公,期贊調劑之治,以承德意,而臣實魯鈍,恐孤付托之至意矣。上曰,此手書,令冢宰傳諭于首揆,仍爲偕來而偕來承旨,其令先入。出榻敎上曰,注書出去,此傳旨下于政院。墢出去傳敎後,還爲進伏。錫五曰,本廳醫官及議藥廳醫官,別入直事,頃有姑待之敎,今則何以爲之乎?上曰,今則依常例入番,可也。應三曰,加減八味元,雖無下部之氣,連爲進御亦好矣。上曰,五積散依前方,五貼劑入,加減八味元,依前方一劑劑入。出榻敎錫五曰,藥房提調與判義禁,職事相妨矣。臣於向來蒙特恩時,聖上不待臣仰達,有許遞之命。今則禁府坐起,久未擧行,而保護之地爲重,故不得開坐,誠甚悶然。且兼帶此兩任者,許遞一職,便成規例,而臣之帶兩任,今已逾月,一職當變通矣。惶恐敢達。上曰,卽今則藥院,無東朝問候之事,而金吾赦典,久不得擧行,故僅得卿而爲之矣。姑爲察任。錫五曰,議藥時,則金吾坐起,廢而不行矣。上曰,金吾內局,果有相妨乎?命九曰,藥院議藥時,則身帶提擧之任者,必爲致潔,故不得參金吾之坐矣。錫五曰,臣與大臣,已有相議。明日若次對,則當以臣兼任之相妨,仰達矣。俄聞醫官之言,則大臣夜來有疾云。明日次對,將不得爲之。故臣敢仰達矣。上曰,曾經判義禁在京無故者,誰也?錫五曰,趙尙絅、趙觀彬,皆在京矣。上曰,趙尙絅,每稱老而今已衰矣。命九曰,趙尙絅,果有衰病矣。上曰,然則保護爲重,而大臣之意亦如是。頃日處分,予心有恰然,而卿之騎判時所達宣傳官事及今番親鞫時所達,皆是矣。予以質鈍下敎于吏判者,予不欺心也。卿之心如此,古人曰,其有後乎?予以爲卿祖,得卿矣。以此頃日筵中,已爲下敎,卿必聞此矣。陵幸時,省民弊事,卿果不弱,以崇品差卿者,予有意矣。且以今番一着觀之,可謂欽哉欽哉。惟刑之欽哉。判金吾之任許遞可惜,藥房提調,今姑許遞焉。錫五曰,以小臣事,及於亡祖,感淚而已。上曰,金吾,有未及擧行事乎?錫五曰,照律有未及擧行者矣。上曰,趙鳳周事乎?錫五曰,然矣。上曰,趙鳳周事何如耶?錫五曰,雖以口招觀之,少無苟且之色矣。上曰,以結爲鷄,曾所未聞矣。錫五曰,此乃下吏私記所納,而無官家踏印文書,以此渠有稱冤矣。上曰,紀綱解弛,懲貪之法不嚴,而能吏有甚於貪吏,能吏則百姓尤受其害矣。趙鳳周,不但貪吏,又兼能吏,以結爲鷄,往牒所無。鳳周曾在嶺東時,入於金尙迪書啓中,而少不懲戒,又爲此擧,極爲無據矣。錫五曰,右相自湖中上來時,有沿路所聞,以燕岐縣監柳星東事,來傳于臣,而責以議律之失當矣。上曰,尹光紹以一儒,眼目生矣。錫五曰,御史之言,臣不敢是非,而柳星東之議律失當,臣當引嫌,故未卽擧行者,或恐處分之過當故矣。上曰,欲以勿施下敎矣。錫五曰,渠之發明之言,不爽,無過於議律外矣。上曰,御史搜得文書後,封庫當然,而尹光紹,得文書不封庫,頃日右相,亦以爲生疎云矣。然而臨御近二紀,而結之爲鷄者,所未聞矣。趙鳳周事,誠可駭矣。錫五曰,鳳周於擅用災結事,則無隱諱之言。以此照律,從重決斷爲宜矣。上曰,金光國,曾以朴敬行,謂小兒矣。以今番供事觀之,則渠有白首乳母云云,渠亦不免小兒矣。金光國亦侍從臣,驛民亦民,豈忍爲殘虐之政,以致點雨不下乎?趙鳳周,亦其中一人,予甚痛之。雖然疑之勿任,任之勿疑,聞卿所達,今已知之,予當下敎矣。命九曰,藥院提調有闕矣。臘藥監劑爲急,何以爲之乎?上曰,內局提調,口傳備擬差出。出榻敎上曰,纂輯廳堂上數三人,入來與否,問于政院以啓。諸臣退出。

○甲子十月二十九日二更五點,上御興政堂。纂輯廳堂上來待引見,行副司直徐宗玉、金尙星,右尹李日躋,右承旨趙明履,假注書李載顯,記事官李永祚、南泰會,同爲入侍。宗玉進伏曰,有持《續典》入侍之命。故臣等入來,而兵典則領相持去,未及推來,來則當拜箋,而更無可稟定者。吏典,領相持去,私相往復,有數處付籤處,而別無大段稟定處。禮典,亦送于領相處,有數處付籤,而更無可稟定處矣。上曰,然則已幾成矣。宗玉曰,耆老所條橫間所載文,問大臣裁定,以御筆書下云,小臣極知惶恐,而方待罪纂輯堂上,有所懷則豈敢不達乎?太祖、肅廟當宁三聖,尊書極行然後,體段是矣。以唐冊觀之,先朝則必尊書極行。雖以私家譜冊言之,后妃出則必上極行而書之。然則小註,以肅廟當宁,亦入書之者,誠甚未安,改之宜矣。尙星曰,臣意亦如重臣之言,持吏典往備局相議,則三大臣,以爲旣已稟定之後,則依此爲之無妨云矣。上曰,重臣謂予親自書下乎?尙星曰,此非御筆書下者,大臣入侍時,此條以三件仰稟,而右相之意,以此條爲好,故其時聖敎,命依此載之矣。宗玉曰,凡爲此等事,不厭詳覆。臣意則斷斷不如是矣。上曰,二宰臣之意,亦如此乎?尙星曰,臣與三大臣酬酢,三大臣,以爲依此爲之無妨,故以此載之,而終涉如何矣。日躋曰,以法典言之,《大明會典》,亦多有尊書極行者。小臣亦誤認以御筆書下,故不敢仰達矣。以肅廟當宁書於小註者,果未安矣。上曰,向日稟定時,同副請書極行矣。承旨之意,何如?明履曰,似然矣。宗玉曰,亦入云者,文字且甚不好矣。明履曰,文勢極難,故下亦字以明太祖朝所爲矣。上曰,承旨所達是矣。其時爲此者,爲其續文理也。宗玉曰,《五禮儀》方開刊,而臣待罪校書提調故見之。如此等處,亦不間字而書之,非善爲之事矣。上曰,《大典》亦有書大王處,何以爲之乎?尙星曰,《大典》大王處,皆連書而前《五禮儀》,亦不間而書之矣。宗玉曰,初行尊書太祖入耆老社。第二行,平書命文臣二品以上年七十許入之文。繼又尊書,以肅廟當宁亦入,則似好矣。尙星曰,臣下事,書之於二聖之上未安矣。宗玉曰,然則初行尊書太祖入耆社。第二行,第三行,又尊書肅廟當宁亦入,而其下平行書命文臣之文,則似好矣。明履曰,然則命文臣以下事,似若當宁時事矣。上曰,然矣。尙星曰,其時諸臣議,皆以爲三件中此件爲勝,故右相以爲用此件外,更無他道云矣。上曰,似是矣。宗玉曰,大臣之意雖如此,臣則以爲不當如是矣。明履曰,亦字,改以繼字好矣。宗玉曰,繼字勝於亦字矣。上曰,此則然矣。日躋曰,太祖加始字,當宁下,改以繼字,則似好矣。尙星曰。臣意,則只改亦字以繼字,似好矣。宗玉曰,臣等魯莽,事之當否,安能盡知?退出後,當一會堂郞,議定後,更稟宜矣。日躋曰,此事事體重大,退出後,問于大臣,更稟好矣。上曰,雖百大臣來,難矣。宗玉曰,有屢百歐陽,安能當一韓琦之言,臣安能當大臣?然亦安知臣亦無一斑之見乎?退出後,一會諸堂郞,議定,似好矣。尙星曰,此□□□□三人不能決,雖會堂郞,何以決之乎?上曰,末稍則必請上裁矣。宗玉曰,列書三聖,而書命文臣二品於小註,則記實而不失尊尊之義矣。明履曰,列書三聖後,命文臣一句上,加國初二字,則可以明太祖朝所爲如此,則似好矣。上曰,翰注皆達之。永祚曰,承旨之言好矣。泰會曰,此非難決之事。宗玉、明履之言,俱無妨,擇於斯二者而決之好矣。載顯曰,小臣之意,亦與下番同矣。宗玉曰,下番所達精矣。上笑曰,與己意同故謂之精矣。尙星曰,仍置之外無他道矣。泰會曰,下詢之餘,惶恐敢達,三聖入耆社,何等稀貴之慶乎?當尊書極行,表而出之,使後世,一開卷瞭然見之宜矣。何必書於小註,以爲苟簡之事乎?極行列書三聖,其下平行書命文臣之文,而仍加國初二字,則少無所妨矣。上曰,重臣、承旨、翰林之言,旣以表出爲是,則依此爲之,可也。人君入耆社,稀貴之事,而又有繼入者,則如此然後,似便於繼書之道矣。尙星曰,又有一條稟定事,赴京使臣,年六十以上,勿許差遣,若用此法,則有掣礙之端。在昔水路朝天時,以優老臣之意,定爲此規,今則不可用,刪改,似好矣。上曰,刪之,可也。尙星曰,領相盡見《續大典》而送之,其看書甚仔細,無一泛看處矣。上曰,誠然矣。如此之故,彦世之疏,亦譏揣之矣。日躋曰,彦世疏,果有朝報訛誤抹改等說矣。宗玉曰,看書仔細,無如領相者。右相每謂領相應《續大典》而出云矣。奏畢。諸臣遂退出。

10月30日[编辑]

行都承旨徐命九。左承旨趙尙命。右承旨趙明履坐直。左副承旨權一衡。右副承旨尹光毅。同副承旨朴弼載坐直。注書李克祿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載顯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許彙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弼載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在外,左議政宋寅明,方以實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徐命九啓曰,以方物封裹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春躋,以知義禁府事,禁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明履曰,吏判若入來,卽爲告達。

○傳于徐命九曰,領相入來與不入來,問知以啓。

○傳于徐命九曰,領相入來云耶?卽速問啓。

○趙尙命啓曰,都監事役,一時爲急,新除授戶曹判書徐宗玉,兵曹判書金若魯,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明履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連日違召,尙不應命,雜科之許久遷就,極爲可慮,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判書李宗城,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一向違召,無意應命,事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牌招。

○朴弼載啓曰,卽者領議政金在魯,又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

○以方物單子,傳于趙明履曰,木綿苧布,御覽次入之。

○趙明履,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姑降入直,事體未安。新除授修撰趙雲逵,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判書李周鎭書啓。臣敬奉手書,別諭,馳到于廣州宮村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所住處,傳諭,則以爲臣於日昨伏承疏批之後,卽欲更上一疏,以冀遄降處分,召還承宣,而震剝之餘,疾病頓添,加以衷情抑塞,神思昏瞀,姑未能自力矣。千萬夢寐之外,天官之長,親奉御書別諭,遠臨荒谷,繼以春坊之官,傳宣東宮手書。噫嘻,此何等曠絶非常之擧,而輕施於如臣至庸極陋者,又何忍以偕來之命,荐加於如臣永矢自廢,萬無可進之人哉?臣心肝隕墜,悸懍靡定,罔知置身於何所。及至逃遁不得,拜稽擎讀,則首尾一百六十餘言,無非照燭開釋,惻怛懇至之敎,而皮封外面,又重致聖意,至諭以他日何顔拜象設。又敎曰,手麻僅寫,宜體宜體。臣於此,不覺失聲長號,血淚盈襟。只恨爲臣無狀,毫無報效,卒陷大僇,虛辱聖眷至此也。聖敎每以甘心大訓之宵小輩,何足介意爲諭,此則迷滯之見,終不能解惑也。今夫言者之臚列臣罪狀,自是別項,一有近似,則雖滅身湛宗,不足償塞,其可以言出宵小,意在大訓,而全然撥棄而漫滅之乎?此事理之所必無也,而聖明猶欲以是說强之,豈非憫鬱之甚乎?至於東宮邸下,感殿下苦誠憂惱,八字宣示,辭意俱盡,筆劃森然,臣不勝心賀。雖然聖上援頃年慈聖下敎,責臣以今豈邁邁於十歲元良,臣又不勝其戚戚,而竊恐事面道理,迥然不同,君上之一時收回過擧,特日月之更耳。爲人臣子,遭罹凶誣,慘辱至此之極,而擧顔復入脩門,天下古今,寧有是哉?實非敢邁邁而然也。臣蒙被國恩,河海莫量。追先王報殿下之意,銘在心腑,皎如日星,而無才無能,旣不能少救世道,終不免自陷機穽,負國之罪已大矣。實無他日歸陪仙馭之顔,如是而猶不知自處,冒沒復進,則是眞古語所謂不識人間羞恥事者,於昭陟降之靈,其謂臣如何哉?臣之最所憫煎者,聖上於靜攝之中,以臣之故,過用心氣,誠非古聖人平心應物,保養精力之道。臣之今日遭誣,雖是聖心之所痛惡,而事旣不幸,則只當諒其無可奈何,而有以處之。何至於督迫廝炒,强其決不可强,徒益聖心之煩惱,不顧玉體之傷損耶?臣之從弟,書報頃夜縷縷筵敎,而至以聖躬疾患爲憂,臣聞此,直欲卽時溘然而無知也。噫,冢宰之相守久留,事體之褻,官府之弊,固不可勝言,而銓曹例多待長官擧行者,且新加簡擢,倚毗方重,而一任其在外虛曠,其於國體亦何如哉?臣則有死而已。以此汚衊之身,斷不可更出世路,貽朝廷千古之羞。兩朝異恩之下,頑然冥然,無由轉動,席藁涕泣,精爽震越,唯日俟鈇鉞之下降,冢宰之召還而已云。御札持頒,別諭諄複,迥越尋常,不可不卽承恩命之意,反復開陳,而大臣終無變動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緣由竝以馳啓。踏啓字。答曰,手書旣諭,十歲元良之勉,卿必幡然,其猶若此,爲卿慨然。但欲一諭,今者之擧,卿若曰,予於元良爲文具,則幾年待卿之意,果焉在哉?予雖文具,若干尺元良,豈忍文具而勉卿?奚特予心,於元良心何?卿體此意。其卽偕入之意,更爲傳諭,期於偕入。

○朴弼載,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中日試射,當此短晷,內下弓四百二十六張,各廳重複軫射畢試之際,日勢已暮,殺手試藝及砲手試放,未及擧行,待明日畢試後,單子修正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bb府b言啓曰,時囚罪人趙鳳周,更推公事判付內,依議施行事,命下矣。臣等,今日來會本府開坐,取考法律,則災結擅分,例用杖八十之律,文武官犯私罪,杖八十奪告身三等,犯枉法,受贓外,笞杖竝收贖云。今此趙鳳周,依議啓二罪俱發,從重論,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而擅分災結,旣是八十餘結,則本律外,禁錮五年,又有新定事目,此一款,令吏曹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言啓曰,頃因毓祥宮手本內需司牒呈內,宮以祭享宮房,祭享所補用買得田畓,在於平安道泰川地,下送宮差,使之收穧矣。其地奸民金遇三、李光杓等,敢生凶計,稱以民田混入,累訟累屈之後,不有啓下內辭意,百般沮戲。故曾自本道,痛其情狀,數次嚴刑懲罪,而猶不悛惡,其所作奸,去而益甚。本官,亦爲偏護奸民,驅逐宮差,使不得收穧,御覽成冊,終不爲修正上送,故不但給重價買得而已。曾已累度得決打量收穧之地,盡爲奸民等之所橫占,將未免白地空失之境矣。今幸光杓,因事上京,捉來重治其前後無限作梗之罪云云。故卽爲捉致査問曲折,則費辭發明,稱冤不已。更爲査實處置之際,光杓不待決末,仍忽逃往本土,情狀可駭,卽速捉送之意,兩次行關本道。本道,則以捉送知委事,回關連爲來到,而該邑,則今已閱月恬然視之,終不捉送,事體所在,誠甚未安。更令道臣,光杓、遇三等,定刑鎖罔夜捉送之意,嚴飭分付,何如?傳曰,允

○持平呂善應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瑞虎、元諧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以上措辭見上

○世道日喪,人心陷溺,利害傾奪之間,在至親而不復顧藉,如尹得和者是也。得和,以首揆之從弟,半生依藉,作爲家計,而意欲不滿,輒售慍憾,陰陽反覆,構煽虛無,傷害誣衊之狀,畢露於李彦世之筵對,事關倫理,爲一世變,當此礪世敦俗之日,如此之人,不可置之於縉紳之列。請禮曹參判尹得和,削去仕板。新除授掌令李奎徽,時在江原道春川地,司諫院獻納尹志泰,時在京畿長湍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右參贊趙觀彬疏曰,伏以臣素蔑文望,且乏藻識,本不合於主試之任,而怵迫威命,一再冒當,滿心騂恧,不能一日自安。今旣荷曲體而獲順遞,臣誠不勝感幸之至,而第臣於庭試新榜李煥龍試券,有矇然不察之失,蓋御題宣下之時,聞有私作鱠炙者,而此作在臣登庠之後,臣曾未留眼也。故擧子輩,雖或掇拾而用之,臣何能辨別?而煥龍,則全用其文,至於九句之多,用半句亦四處,合而計之殆過半篇,安在其試士較藝之本意,而況偸用私作,自是科場之重禁。臣以主文之考官,不免混取,雖緣事勢之適然,而旣未卽覺得,晩始取見所謂私作,欲疏陳法意,而又値辭單見徹,格例有拘,今乃仰控短章,以請處分。煥龍科名在常法,終不可仍置,宜令儀曹覈實,而處之,以正士習。仍勘臣當事不審之罪,以嚴科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