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法言 (四部叢刊本)/卷第八

揚子法言　卷第八

漢 揚雄 撰 晉 李軌 注 宋 闕名 撰音義 景上海涵芬樓藏景宋刊本

揚子法言五百卷第八〈夫言者所以通理　也五百歳一聖非經通之言故辨其惑罔之迷　也〉

　　　　　　　　　李軌注

或問五百歳而聖人出有諸〈孟軻史遷皆有此言〉曰堯舜禹

君臣也而並文武周公父子也而處湯孔子數

百歳而生因往以推來雖千一不可知也〈千歳一人一歳〉

〈千人不可知也〉聖人有以擬天地而參諸身乎〈稟天地精靈合德齊明是〉

〈以首擬天腹擬地四支合四時五藏合五行動如風雷言成文章也〉或問聖人有詘乎曰有

曰焉詘乎曰仲尼於南子所不欲見也陽虎所

不欲敬也見所不見敬所不敬不詘如何曰衛

靈公問陳則何以不詘曰詘身將以信道也如

詘道而信身雖天下不爲也〈仲尼之敬陽虎子之臣王莽所詘者形也於〉

〈神何時撓哉諸如此例學者冝識其旨〉聖人重其道而輕其禄衆人重其

禄而輕其道聖人曰於道行與衆人曰於禄殖與

〈聖人以行道爲務凡人以禄食爲先〉昔者齊魯有大臣史失其名〈以道事君不可〉

〈則止爲大臣也史失其名者不書其名也〉曰何如其大也曰叔孫通欲制君

臣之儀徴先生於齊魯所不能致者二人〈髙帝時叔孫通〉

〈爲奉常欲制君臣之禮乗亂之餘權時之制不合聖典雖盡其美未盡其善故不能致之〉曰若是則仲尼

之開跡諸侯也非邪曰仲尼開迹將以自用也

〈欲行其道制素法也〉如委己而從人雖有規矩準繩焉得而

用之

或問孔子之時諸侯有知其聖者與曰知之知

之則爲不用曰不能曰知聖而不能用也可

得聞乎曰用之則冝從之從之則弃其所習逆

其所順強其所劣捐󠄂其所能衝衝如也非天下之

至孰能用之〈捐󠄂棄〉或問孔子知其道之不用也則

載而惡乎之〈欲知載送道術何所之詣〉曰之後丗君子〈許來哲〉曰

賈如是不亦鈍乎〈言畜貨以遺後畜道俟將來是遲鈍〉曰衆人愈利而

後鈍聖人愈鈍而後利關百聖而不慙蔽天地

而不恥能言之𩔖莫能加也貴無敵富無倫〈倫匹〉

利孰大焉

或曰孔子之道不可小與〈嫌孔子大其道故當其時不能見用〉曰小則

敗聖如何曰若是則何爲去乎曰愛日曰愛日

而去何也曰由羣謀之故也不聽正諫而不用

噫者吾於觀庸邪無爲飽食安坐而厭觀也〈齊人〉

〈歸女樂季桓子受之三日不聽朝正諌而不用於是遂行〉由此觀之夫子之日亦愛

矣〈惜寸隂〉或曰君子愛日乎曰君子仕則欲行其

義居則欲彰其道事不厭教不倦焉得日〈日不暇給〉或

問其有繼周者雖百丗可知也秦巳繼周矣不

待夏禮而治者其不驗乎曰聖人之言天也天

妄乎繼周者未欲太平也如欲太平也捨之而用

他道亦無由至矣〈𭧂秦之繼周王莽之篡漢臧獲猶將悼之賢者能無歎乎〉赫赫

乎日之光羣目之用也渾渾乎聖人之道羣心

之用也或問天地簡易而聖人法之何五經之

支離〈嫌難了〉曰支離蓋其所以爲簡易也〈支離分別之而後朗然事〉

〈得簡易〉巳簡巳易焉支焉離〈旣簡旣易乃是混茫之初焉支焉離言不可了也〉或

曰聖人無益於庸也曰丗人之益者倉也取

之如單〈有時而盡〉仲尼神明也小以成小大以成大

雖山川丘陵草木鳥獸裕如也〈學其道者大小各隨其本量而取足〉如

不用也神明亦末如之何矣〈神明有所不及聖人有所不訓〉或問

聖人占天乎曰占天地〈言皆占之〉若此則史也何異曰

史以天占人聖人以人占天〈聖人以人占天者先乎天也史以天占人者後乎天也大〉

〈聖先天而天不違良史後天而奉天時知其所先後則天人之情得矣〉或問星有甘石何如

〈甘公石申夫善觀天文者也〉曰在德不在星德隆則晷星星隆則

晷德也或問大人曰無事於小爲大人〈賢者志大之謂〉請

問小曰事非禮義爲小〈尚志在乎禮義大人之事備矣〉聖人之言

逺如天〈天懸𧰼著明而人不能察聖人設教施令而人不能究〉賢人之言近如地〈山川〉

〈澤田之形可得而鍳〉瓏𤫩其聲者其質玉乎〈玉之瓏𤫩其聲亦猶君子清泠其德音〉

聖人矢口而成言肆筆而成書〈矢正也肆操也〉言可聞而

不可殫書可觀而不可盡〈性與天道〉周之人多行〈貴尚德義〉

〈人人得行其道〉秦之人多病〈道屈沈也〉行有之也病曼之也〈行有之者〉

〈周有德也病曼之者秦無道也〉周之士也貴〈道泰業隆故尊貴〉秦之士也賤〈道否〉

〈人卑故窮賤〉周之士也肆〈肆放任意而道義行〉秦之士也拘〈拘制曲從不肆王道〉

月未望則載魄于西〈載始也魄光也載魄于西者光始生於西面以漸東滿〉旣望

則終魄于東〈光稍虧於西面以漸東盡〉其遡於日乎〈遡迎也言爲人臣終始盛衰向〉

〈迎其君如月迎日天理然〉彤弓盧矢不爲有矣〈以諭有君而無臣〉聆聽前

丗清視在下鑑莫近於斯矣〈執古以御今御今以古則殷鑑不逺〉或問

何如動而見畏曰畏人何如動而見侮曰侮人〈禍福〉

〈無門惟人所召〉夫見畏之與見侮無不由已〈我欲仁斯仁至〉

或問禮難以強丗〈言禮事至難難可以強丗使行〉曰難故強丗如

夷俟倨肆羈角之哺果而啗之奚其強或性或

強及其名一也〈性者天然生知也強者習學以至也雖爲小異功業旣成其名一也〉見弓之

張𠔃弛而不失其良兮〈弛舎〉或曰何謂也曰㯳之

而巳矣〈弓良在擏格人良在禮樂〉川有防器有範見禮教之至

也〈川防禁溢器範檢形以諭禮教人之防範也以舊防爲無所用而壞之者必有水敗以舊禮爲無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亂〉

〈患也〉經營然後知幹楨之克立也〈幹楨築牆版之屬也言經營宫室立城郭〉

〈然後知幹楨之能有所立也建宗廟立社稷然後知禮樂之能有所成也〉莊蕩而不法墨晏

儉而廢禮申韓險而無化〈險克所以無德化〉鄒衍迃而不信

〈迃迴不可承信〉聖人之材天地也〈覆載與天地合其德〉次山陵川泉也

〈次聖者大賢也髙顯如山陵通潤如川泉〉次鳥獸草木也〈區别各有所長〉

揚子法言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