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麈錄 (四部叢刊本)/後錄卷四
揮麈錄 後錄卷四 宋 王明清 撰 景汲古閣景宋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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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麈後録卷之四
〈七四〉 汝 隂 王 明淸
徽宗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就𧇖謨殿張燈預
賞元霄曲燕近臣命左丞王安中中書侍郞馮熈
載爲詩以進安中云上帝通明闕神霄廣愛天九
光環日月五色麗雲煙紫䄂開三極瓊璈列萬仙
希夷麈境斷髣髴玉經傳妙道逢昌運真王撫契
賢龜圖規大壯龍位正純乾穹昊親無間皇居掇
自然剛風同變化祥氣共陶甄層觀星潢上重闉
斗柄邊摩空七雉峻冠嶠六鼇連夢想何甞到階
升信有縁昕朝𥘉放仗宻宴忽聞宣清禁來鳴珮
脩廊入並肩獸鋪金半闔鸞障綉㣲褰霽景留庭
砌雷文繪桷梴宫簾波錦𣻌殿榜字金填花擁巍
巍座香浮秩秩筵髙呼稱萬億韶奏侍三千華歳
推尭曆元璣𠉀舜璿氷霜知臘後梅栁認春前造
化應呈巧芳菲巳闘妍樛枝彫檻小多葉露桃鮮
錯落飛盃斚鏘洋𮦀管絃承雲歴歴回雪舞翩
翩黼幄祥氛合銅壷永漏延鎬京方置醴羲馭自
停鞭乃聖情深渥諸臣意更䖍宗藩親魯衛相芾
拱閎顛側弁恩光浹中觴詔蹕旋寳薫携滿䄂御
果得加籩要賞嬉遊盛俄追歩武遄騰身道表
送日夾城𤲬仰揖蒼龍象旁臨艮嶽巔謳歌紛廣
陌簫皷樂豐年赫奕攅輕幰珎竒集市𫑮盧多
𥘵跣飲肆競蹁蹮蕃衍開朱邸崔嵬照彩椽橋虹
彎矗矗江練泮濺濺擊柝周廬晩張燈别院先餘
霞摇綺暈列𪧐舎珠𨇠浩蕩三山島稜層十丈蓮
再趍天北極却立榻東偏旣用家人禮仍占聖製
篇兕觥從酩酊蟾魄待嬋姢轉盻隨親指環觀得
縱穿曲屏江浪蹙巨柱赤虬光透垂枝井晶衘
帶壁錢蕭臺千級峻重屋八䆫全就席花墪匝行
樽紫䄂揎交輝方爍爍起立復闐闐𮟏宇㑹寧過
中宵勝賞專鋪陳尤有韻清雅不相㳂户箔明珠
串欄釭水碧棬規模啇�鑄欵識魯壷䥴秦曲移
箏柱唐粧儼𩯭蟬窄襟珠綴領髙朶翠爲鈿喜氣
排寒沍輕颸洗静便層琳籍璣組方鼎炷龍涎瑪
瑙供盤大玻璃𤥨琖圎暖金傾小榼屑玉釀新泉
帝予天才異英姿棣蕚聮頻看揮斗盌端是吸鯨
川推食俱均逮攘餐及墜捐󠄂海螯𥘉破殻江柱乍
離淵寜數披綿雀休論縮頸鯿南珎誇飣餖北饌
厭烹煎賜橘懐頳𡖉酡顔釂寳船言歸荷慈惠未
節𥬇拘攣放鑰嚴扄啓籠紗逸足牽氷輪掛銀漢
夜色映華韉人識重熈象功參獨断權五辰今不
忒六氣永無愆天紀承三古時雍變八埏比閭増
板籍疆罷戈鋋文𮜿包夷夏絃歌徧幅貟恢儒
榮藻薦作士極魚鳶慶胄貽謀顯多男景福綿迓
衡常穆穆遵路益平平亭障今踰隴耕耘乆際燕
信通鵬海漲威竄犬戎羶東擬封雲岱西將欵澗
𤄊琳科宣蘂笈玉府下雲軒帝籍勤𥘉播宫蚕長
自眠蠒𢇁登六寢稃米秀中田廟鶴垂昭格壇光
監吉蠲靈芝滋𮏄蠢甘醴湧潺湲合教尨風革頒
經衆疾痊雨隨親禱降河避上流遷執契皇猷
洽披圖福物駢太和輸橐籥妙用絶蹄筌此際
君臣恱應先簡𠕋編雅稱魚𦋐𦋐頌述皷咽咽詎
比千齡遇猶聞四始箋覉臣起韋布陋質愧駑鈆
驟俾陪機政由來岀眷憐恩方拜綸綍報未効塵
㳙宻席叨臨𭄿凡蹤�曲拳雖無三峽水曾歩八
花塼渝望知難稱才慳合勉𣃼鈞天思盡賦䞉續
白雲牋熈載云化工欲放陽春到先教元戮衰
草疑水封地萬木僵誰向雪中探天巧璿璣星回
斗指寅羣芳未知時巳春人心蕩𣻌趂佳節燈夕
獨冠年華新昇平萬里同文𮜿井邑相連通四裔
蘭膏競吐夜烘春和叔回車避羲轡巍巍九禁𠋣
天開温風更覺先春來試燈不用雨花俗迎陽爲
却寒崔嵬宣和𥘉載元冬尾瑞白纔消麈不起穆
清光賞属欽鄰錦綉雲龍頒宴喜𥘉聞傳詔開睿
謨歩障幾里承金鋪調音度曲三千女正似廣樂
陳清都遏雲妙唱韓娥侣回雪飛花稱獨歩千春
蟠木效紅英獻壽當筵豈金母上林晩色煙藹輕
景龍遊人歡𥬇聲霞裾月珮擁仙仗翠鳯挾輦趍
平成銅華金掌散晶彩翠碧重重簇珠琲先從前
殿望脩廊日出綺霞紅滿海神光通透雲母屏驪
龍出舞波濤驚煌煌黼座承天命座下錯浴如明
星榻前玉案真核旅獸炭銀爐夜𥘉皷憲天重屋
訝雲屯崇道簫臺疑蜃吐前楹火柱回萬牛藺卿
璧碎色光浮周圍照耀眼界徹氷壷𣻌月生珠流
點金錢盡衘璧豹髓騰輝粲銀礫𢇁篁人有
機緘繳繹清音傳屋壁須臾隨蹕登㑹寧如驂鸞
鶴遊紫清彩蟾倒影上浮空纎雲不惟光明四
壁垂簾玉非玉銀釭吐艷相連属棼楣横帶碧玻
璃一朶翠雲承日轂萬光閃爍争吐吞爥龍㗸耀
輝四崑又如電母神鞭馳金虵着壁不可捫端信
竒工通造化豈比胡人能幻假丹青漫數顧虎頭
盤礴解衣未容冩此時 帝御鈞天臺紫垣兩兩
明三台尚方飲器萬金寳古玉未足誇雲雷帝傍
侍女雲華品玉立仙標及時韻四音促柱泛笙簫
應有翔鸞落千仭龍瓶㵼酒如流泉御厨絡繹
紛珎鮮榻邊争欲供天𥬇快倒頗𩔖虹吸川厭厭
夜飲方歡浹玉漏頻催皷三疊金門𥘉下醉歸時
正見氷輪上城堞㣲臣去歳陪淸班𢙣詩誤辱重
曈觀小才易窮真䑕技再賦愈覺相如慳履道彦
〈七五〉爲二集中今不復印行故録於此
宣和𥘉 徽宗有意征遼蔡元長鄭逹夫不以爲然
童貫𥘉亦不敢領略惟王黼蔡攸將順賛成之有
諜者云天祚皃有亡國之相班列中或言陳堯臣
者㜈州人善丹青精人倫登科爲𦘕學正黼聞之
甚喜薦其人于 上令衘命以視之擢水部貟外
郞假尚書以將使事尭臣即挾𦘕學生二貟俱行
盡以道中所歴形𫝑向背同繪天𧙓像以歸入對
即云虜主望之不似人君臣謹冩其容以進以
相法言之亡在旦夕幸速進兵兼弱攻昧此其時
也并圖其山川嶮易以上 上大喜即擢堯臣右
司諌賜予鉅萬燕雲之役遂决時堯臣方三十三
𡻕遷至侍御史㑹蔡元長復將起預政事黼誅堯
臣望風上䟽以元長前日不合人情狀攻之𥘉榜
朝堂然 上猶眷元長黜堯臣爲萬州監稅而元
長竟不告廷堯臣継寢是行黼敗堯臣亦遭斥建
炎中監察御史李寀䟽其爲黼鷹犬誤國之罪始
詔除其𥘉秦會之主泮髙宻堯臣以滄州曺同
爲京東同試官因以厚甚㑹之擅國遂盡復故
官雖不敢用招至武林每延致相府𣢾宻叙舊堯
臣以前所萬金築園亭于西湖之上極其雄麗
今所謂陳侍御花園是也㑹之殂湯致逺爲御史
欲露臺評而周爲髙方祟堯臣之妻兄致逺之腹
心力回護之遂免先以壽終李仁父長編載胡交
修繳其祠命之章尤摘其姦其嗣懇爲髙作行狀
以蓋前迹爲髙後亦悔之㑹之炎炎時前御史敢
〈七六〉於國門外建苐以此可見 〈爲髙之子樂云〉
靖康之變士大夫紀録排日編綴者多矣其間蓋亦
有逸事焉近從親舊家得是時進士黃時侢徐揆
叚光逺三人所上虜酋書云大宋進士黃時侢謹
齋沭裁書于大金二帥曰甞謂良藥苦口利於病
忠言逆耳利於行夫樂軟熟而憎鯁㘦取䛕美
而捨忠良雖堯舜無以致治時偁淮右寒生家襲
儒業老父每訓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罔可輕言
自取戮辱由是鉗口結舌守分固窮未曾敢以片
言辯時是非方今 國家艱難苟有見聞寧忍甘
䧟盲聾之域非不知身爲宋民不當以狂妄之辝
干冒元帥聦德也非不知一言忤意死未塞責也
直欲内報 吾君之德外光二元帥之名一身九
死又何憾焉時侢㘦觀 我宋自崇寧以來姦臣
誤國竊升威柄者有之妨公害民者有之大啓倖
門壅遏言路者有之所以元帥因之遂有此舉
道君太上皇帝親降詔書反巳痛責断出宸心乃
傳大寳今皇帝即位未乆適丁國難以孝行夙
彰天人咸服今元帥歛城不下蓋爲此也時侢伏
覩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國書正爲催督金銀表
段有云須索之外必不重取禮數優異保無它虞
柰何都民朝夕思念燃頂煉臂延頸踵以望
御車之塵也元帥豈不念天生萬民而立之君以
主治之乃復須索他物絡繹不絶叅酌以情雖不
足以報再生之萬一然方𠕋所載自古及今未聞
有大事旣决反縁細故而延萬乗之君者證以國
書似非𥘉意愚㘦惑之念我 國家曩昔傷財害
民之事結怨連禍之人尚可目也曰内待伶倫羙
女是巳曰宫室衣服聲樂是巳今軍前一一須索
唯復謂此悉皆國害堅欲爲我痛耡其根株耶亦
欲驅挈歸境以爲自奉之樂耶軍機深宻非愚陋
可得而知也法曰上賢下不肖取誠信去詐僞禁
𭧂亂止奢侈又曰爲彫文刻鏤技巧華飾而傷農
事者必禁之願元帥詳覽此章熟思正論殺人以
挺與刃無以異也儻使𪧐姦復新寵是猶禾莠
相雜而耕者未耘膏盲之疾而醫者未悟則將日
漸月稽習以成風不害此而害彼何時巳矣時侢
懵不知書愚不練事言切而其意甚忠事雖小而
所繫甚大方議修書鋪陳管見未及形言衆乃自
禍鳴呼天網恢恢踈而不漏老蠹巨𢙣難於逃覆
載之中也且如内侍藍訢醫官周道𨺚樂官孟子
書俱爲平昔僥濫渠魁今取過軍前坐席未暖乃
忘我宋日前恩寵之優不思兩國修講和好之始
尚循故態妄興間諜稱有金銀在本家窖藏遂煩
元帥恠問考諸人用心雖粉骨碎軀難塞滔天之
罪請試陳之今焉明降 御筆根括金銀以報大
金活生靈之恩㘦須盡力不可惜人情苟可以報
大金者雖髪膚不惜只是要有盡取於是有司累
行勸諭及指爲禁物稍有隱藏以軍法從事其措
置根括非不盡心上至 宗廟器皿下至細民首
飾罄其所有欲酬再造而 天子且曰朕可以報
金國者雖髪膚不惜凢爲臣子固當體國愛君疋
兩以上盡合送納藍訢等不務濟朝廷之急報
元帥之仁輒抵冒典憲埋窖金銀慳吝庸逆無如
此之甚者使未過軍前則人人蓄爲私寳論當
時根括指揮巳合誅戮切恐逐人昨縁有司根取
犒賞亦甞囚禁挾此爲仇意要生事厥罪尤不可
赦愚謂正當擾攘之際猶敢懐姦罔上取侫一時
異日安居爲國患也必矣亮元帥智周萬物不待
斯言察見罪狀文王問太公主聽如何太公荅曰
勿妄而許勿逆而拒聖人垂教良有以也伏望元
帥擴乾坤之度垂日月之明母納䛕情以玷大徳
將藍訢等先賜行遣狥首京城不惟掃蕩𪧐孽又
可以懲戒後人仍願元帥務全兩國之驩以慰生
靈之心請我 鑾輿早還禁籞軍前或有所闕
朝廷亦必不違書之青史傳爲盛事豈不韙歟太
學生徐揆等謹獻書于大金國相元帥大子元帥
揆等聞昔春秋魯宣公十一年伐陳欲以爲縣申
叔時諫曰諸侯之從者曰討有罪也今縣陳是貪
其冨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
善哉吾未之聞也乃復封陳後之君子莫不多申
叔時之善諌楚子之從諫千百歳之下猶且想其
風采爲不可及昔 上皇任用非人政失厥中背
盟致討元帥之職也大肆縰兵都城失守 社稷
幾亡而復存元帥之德也兵不血刃市不易㕓生
靈幾死而幸免元帥之仁也雖楚子入陳之功未
能逺過 我宋皇帝以萬乗之尊兩造轅門議賞
軍之資加徽號之請越在草莽信𪧐逾邁國中喁
喁企望属車塵者屢矣今生民無主境内騷然忠
義之士食不下噎又聞道路之言以金銀未足
天子未還揆等㘦惑之盖金銀之産不在中國而
在深山窮谷之間四方職貢歳有常賦財旣盡
海内蕭然帑藏爲之一空此元帥之所明知也重
以去歳之役增請和之幣獻犒賞之資官吏征求
及於編户都城之内雖一妾婦之飾一器用之微
無不輸之於上以酬退師之恩也又自兵興以來
國未寧道路不通冨啇大賈絶迹而不造境京
師豪民蓄積素厚者悉散而之四方矣間有從䆠
王畿仰給於俸禄者飦粥之外儲無長資豈復有
金銀之多乎今雖 天子爲質猶無益於事也元
帥體大金皇帝好生之德毎以赤子塗炭爲念大
兵長駈直抵中原未甞以屠戮爲事所以愛民者
至矣凢元帥有存 社稷之德活生靈之仁而乃
以金銀之故質君是猶愛人子弟而辱及其父祖
與不愛奚擇元帥必不爲也昔楚子圍鄭三日克
之鄭公𥘵牽羊以迎左右曰不可許王曰其君
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春
秋書之後丗以爲美談揆等願元帥推惻隱之心
存終始之惠反其君父損其元數班師振旅緩以
時月使求之四方然後遣使人獻則楚子封陳之
功不足道也國中之人德元帥之仁豈敢弭忘傳
曰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揆等雖卑賤敢浼死以
紓君父之難唯元帥矜之大宋進士段光逺謹齋
沭裁書百拜獻于大金元帥軍前僕甞讀春秋左
傳有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又甞讀禮記聘義有
曰輕財重禮則民遜矣讀至於斯未甞不三復斯
言掩卷長嘆切謂非賢聖之人疇能如此仰而思
之在昔 太祖皇帝膺天明命以揖遜受禪奄有
神器爲天下君 創業垂統重熈累洽垂二百年
東漸西南洽北暢薄海内外悉爲郡縣殊方絶
域悉爲鄰國聘問交通絡繹道路其間義重禮𨺚
恩深德渥方之他國唯大金皇帝爲然比年以來
本朝不幸姦臣用事䆠官橈權罔知陳善閉邪而
挌其非罔知獻可替否而引之當道欺 君誤
上蠹國害民靡所不至姦臣可罪庻民可吊事一
至此則弔民問罪之師有不得巳而舉也共惟大
金元帥舉問罪之師施好生之德念 今聖之有
道憫斯民之無辜歛兵不下崇社再安生靈𫉬全
深厚之惠海㴠而春育生成之賜天覆而地
載兩國永和萬姓恱服夫如是則親仁善鄰曷以
加於此哉特枉 鑾輿爲民請命重蒙金諾與國
通和 帝謂髪膚亦所不惜况於金帛豈復有辝
宵旰焦勞不遑𥨊食官户根括急於星火竭帑藏
之所積罄貧下之所有甘心獻納莫或敢違雖曠
蕩之恩難以論報而有限之財恐或不敷乆留
聖駕痛㘦民心夙夜匪懈而事君之禮廢於朝號
泣旻天痛君之民满於道仰望恩慈再垂矜念兾
聖駕之早還慰下民之痛切夫如是則輕財重禮
曷以加于此哉伏念光逺草茅寒士沐浴膏澤㴠
泳 聖涯隂受其賜于兹有年才踈命薄報德無
階今兹 聖駕蒙塵于外僕雖至愚噫嗚泣涕疾
首痛心其於庻民尚幸仰頼元帥再生之恩若天
地無不覆載於人無所不容僕是以敢輸忠義激
切之誠干冒威嚴仰祈 垂聽俯賜矜怜無任戰
懼皇恐哀懇之至不宣俶擾之際排難解紛伏節
死𧨏有如此者嘉其忠義慷歳乆慮不復傳所
以録之
張昌爲虜人所立反正之功蓋出于吕舜徒吕氏
〈七七〉自叙甚詳不復重紀啓其端者堂吏張思聦也
應天中興思聦巳死 詔特贈宣教郎思聦字謀
道知書能文甞從先人學今其子孫尚有事刀筆
于省中者然亦不振虜人立張僞詔與其謝牘併
録于後維天會五年歳次丁未二月辛亥朔二十
一日辛巳 皇帝若曰先 皇帝肇造區夏務安
元元肆朕纂承不敢荒怠夙夜兢兢思與方國措
于治平粤惟 有宋爰乃通隣貢歳幣以交歡馳
星軺而講好斯於萬丗永保無窮蓋我大造于宋
也〈指斥不録〉今者國旣乏主民冝混同然念厥功誠非
貪土遂致帥府與衆推賢僉曰太宰張昌天毓
䟽通神咨睿哲在位著忠良之譽居家聞孝友之
名實天命之有歸乃人情之所徯擇其賢者非子
其誰是用遣使諸部宫都署尚書左僕射權簽書
樞宻事韓昉持節備禮儀以璽綏𠕋命爾爲
皇帝以授斯民國號大楚都于金陵自黃河以外
除西夏對新疆仍丗輔王室永作藩臣貢禮時
修汝勿疲于述職聘問歳致汝無緩於忱誠於戯
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而臨之君不能獨理
故樹官以教之乃知民非后不治非賢不守其于
有位可不慎歟子𢡟乃德嘉乃丕休日慎一日雖
休勿休欽哉其聽朕命天㑹五年三月日大楚皇
帝昌謹致書于國相元帥皇子元帥今月初七
日依奉 聖𭥍特降樞臣俯加封𠕋退省庸陋之
資何堪對之賜㝷因還使附致感悰願亟拜於
光儀庻少伸於謝禮未聞台令殊震危𠂻遂遣從
官具敷誠懇重蒙敦諭仰戴眷存然而掩目未前
撫躬無措恐浸成於稽緩實深積於兢惶伏望恩
慈早容趍詣俟取報示徑伏軍門拳拳之誠併留
靣叙不宣謹白建炎元年 詔云九月二十五日
三省同奉 聖旨張昌初聞以權冝攝國事嘉
其用心寵以髙位雖知建号肆赦度越常格支優
賞賜錢數百萬緡猶以迫於金人之𫝑其示外者
或不得巳比因鞫治他獄始知在内中衣赭衣履
黃䄄𪧐福寧殿使宫人侍𥨊心迹如此甚 國
家遂將盗有神器雖欲容貸懼 祖宗在天之靈
尚加惻隠不忍顯肆市朝今遣奉議郞試殿中侍
御史馬伸問狀止令自裁全其家属仍令潭州日
給口劵常切拘管先是 祐陵在端邸有妾彭者
稍惠𭶑 上憐之小故岀嫁爲都人聶氏婦
上即位頗思焉復召入禁中以其甞爲民妻無所
稱但以彭婆目之或呼爲聶婆婆其實未有年也
恩倖一時舉無與比父黨夫族頗招權頋金錢士
大夫亦有登其門而進者逮二聖北狩彭以無
名位獨得留内庭虜人強立昌僣位之後雖竊
處宸居多不敢當至尊之儀服御之属未始易也
𥨊殿之𮟏不敢履也一夕偶置酒彭生乗昌之
醉擁之曰官家事巳至此它復何言即衣之赭色
半臂昌醉中猶能却彭呼二三宫人力挽而穿
之益之以酒掖昌入福寧殿使宫人之有色者
侍昌寢邦昌旣醒皇恐而趍就它室急解其衣
固巳無及矣昌卒坐此以死蓋 詔中及之者
也姑叙昌初終于秩焉烏乎彭生者誠可誅矣
然當時在庭之臣被 二聖寵榮者尚奉賊稱臣
〈七八〉賣降恐後彼小人也又何足道哉〈彭事陸務覲云〉
粘罕相金國取大遼繼擾我朝旣歸乃欲伐夏國
夏人隂爲之備乆矣忽求釁於夏言欲馬萬疋夏
人從其請先以所練精兵每一馬以二人御之紿
言于金人曰萬馬雖有然本國乏人牽攏今以五
千人押送請遣人交之粘罕遣人往取皆善𮪍射
者其實欲以窺之也至境未及交馬夏人群起金
國之兵悉斃夏人復持馬歸國粘罕氣沮自此不
敢西向發一矢〈玉𨺚外祖云〉
揮麈後録卷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