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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計將窮結局宜善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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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計將窮結局宜善疏
作者:志銳 
光緒十年
1884年
本作品收錄於《道咸同光四朝奏議

  翰林院侍讀臣志銳跪奏,為敵計將窮,結局宜善,杜外侮而絕後患,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前於六月二十四日,由翰林院代奏一折,內言法人此次舉動,彼國皆不以為然。但能嚴防海口,與之相持,數月之後,必致大窘等語。絕非臣臆度之詞,實為情理必有之事。近聞該國與馬大加斯島構釁,大為該島所敗,復聞埃及兵事,亦將與英人有隙,候中法和戰事竣,再與法人較論之語。二事並集,敵計將窮。於中國則勢成騎虎,於各島則患近切膚。顧此失彼,大有首尾不能相顧之勢。臣揣度法人謀國權衡,二者之間,必有舍一並一之策,而緩急之情,遠近之勢,則必舍中土而並力該島也。其舍去之辭,則必尋前約五條,不索兵費了事也。邇時當事諸臣,必以為莫大之幸而許之,不待其辭之畢矣。雖皇太后、皇上明見萬里之外,必不以諸臣淺計,輕於結局,至墮法人猾謀,受外侮而滋後患,而臣獻曝之忱,窺管之見,不能不熟籌審計,為我皇太后、皇上豫陳之。臣義則滿洲世僕,官則新進少年,不在聞政之列,法越事定,乃得睹條約五款,反覆觀之,其措辭支蔓,用意骫骳,見輕外人,永詘稅務,為之發指,未嘗不痛恨馬建忠之奸猾,與李鴻章之輕信,一則顯然漢奸,一則過爾畏葸,二者明合,貽誤國家。其一款曰:中國南界,毗連北圻。法國約明無論遇何機會,並或有他人侵犯情事,均應保全護助等語。未嘗言及劉永福,而實則責我制永福也。永福一日不死,法商一日不安,試問能終年懸師以代其制永福乎。就曰能之,又忍出於此乎?若聽其蠻觸相爭,不過而問,法國必執約來嬲,將何詞以應之。此其貽誤一也。第二款與第四款曰:中國南界,既經法國與以實在憑據,不虞有侵占滋擾之事。約明將所駐北圻各防營,即行調回邊界,並於法越所有已定未定各條約,均置不理。法國約將來與越南議改條約之內,絕不插入傷礙中國威望體面字樣等語。未嘗言及越南歸法,而實則越南歸法也。夫外國之所以憑強,由於事事踏實,中國之所以積弱,由於事事務虛。然猶未直發其覆,公言於世,今越南實則暗以歸法,而但要其不插入傷礙體面字樣,一掌詎能遮日,掩耳而為盜鈴,無裨事實,益形見輕,戲侮朝廷,莫此為甚。此其貽誤二也。第三款曰:法國既感中國咨商之意,並敬李大臣力顧大局之誠,情願不索賠兵費。中國亦宜許以毗連南北圻之邊界,所有法越與內地貨物,聽其運銷,並約明後日遣使來議條約稅則,務須格外和衷,期於法國商務,極為有益等語,未嘗言及通商雲南。所謂內地,非雲南而何?名言不索賠費,而實則甚於賠費萬萬也。越南為我屬國,各國皆知,法人逞其饕餮之性,肆其犬羊之威,蹂躪其土地、糜爛其人民殆及二載,何理何名,而索償兵費。故臣細觀其稅則極為有益等語。是殆欲以此為減輕稅則地步也。一國若減,勢必各國因之稅之所輕,貨之所集,將來洋貨洋藥,必萃於滇省口岸銷行,各處海關,必大減色,暗耗既多,利源日少。此其貽誤三也。且約內言中國字樣,原指朝廷而言,乃與李大臣並列,顯見此為馬建忠之言,外輸誠於法人,內獻諛於權相,目無君父,罪在不赦。傳曰:人臣無將,將則必誅。此之謂也。第五款曰:此約既經彼此簽押,兩國即派全權大臣,限三月後,悉照以上各節,會議詳細條款等語。所謂詳細條款,指上四款所包蘊者而言,凡四款之弊,臣已詳陳於上,法人前者若無敗盟之事,業已無可如何。臣惟有聽之當事諸臣而已。今彼既已敗盟矣,我皇太后、皇上又赫然震怒以拒之矣,又適值其有切近之災,必將舍我而去,敵人譎計,深知前約五條,大可細繹引伸,勢必含胡,求以前約了事,而以詳細條款,俟之後日再議;內患既弭,然後與我引伸為難,邇時欲和則負痛而難忍,欲戰則兵散而難聚,扼腕興嗟,噬臍莫及。臣愚昧之見,法人若果出此,是彼之情急而我可故緩之,彼急於去而我可故留之。趁此彼釁方多,我兵厚集之時,毀去前之五款,再立適中恰好之約,此為上著,即不出此,亦宜要彼。即於此時將詳細條約,勒限議定,稅則萬不可稍輕,越南萬不可與彼,否則此機一失,雖有智者,無能為力矣。前者琉球見滅於日本,朝廷以地隔重洋,未聲義旅,切近者惟朝鮮、越南耳。今越南又為法所全有,則朝鮮必生外向之心,藩籬盡撤,既非立國之道。竊恐此日藩臣,變而為將來之盟主,則此羞何可忍也。臣見敵計將窮,為杜外侮絕後患起見,是否有當,伏乞聖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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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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