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辨體彚選 (四庫全書本)/卷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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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 文章辨體彚選 巻一百二十一 巻一百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一百二十一
  明 賀復徴 編
  奏一
  劉勰曰奏者進也言敷於下情達於上也夫奏之為筆固以明允篤誠為本辨析疏通為首强志足以成務愽見足以窮理酌古御今治繁總要此其體也廢昌邑王奏漢霍光
  臣敞等頓首死罪天子所以永保宗廟總一海内者以慈孝禮誼賞罰為本孝昭皇帝早棄天下亡嗣臣敞等議禮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後遣宗正大鴻臚光祿大夫奉節使徴昌邑王典喪服斬縗亡悲哀之心廢禮誼居道上不素食使從官略女子載衣車内所居傳舍始至謁見立為皇太子常私買雞豚以食受皇帝信璽行璽大行前就次發璽不封從官更持節引内昌邑從官騶宰官奴二百餘人常與居禁闥内敖戯自之符璽取節十六朝暮臨令從官更持節從為書曰皇帝問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髙昌奉黄金千斤賜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發樂府樂器引内昌邑樂人撃鼓歌吹作俳倡㑹下還上前殿撃鐘磬召内泰一宗廟樂人輦道牟首鼔吹歌舞悉奏衆樂發長安厨三太牢具祠閣室中祀已與從官飲㗖駕法駕皮軒鸞旗驅馳北宫桂宫弄彘鬬虎召皇太后御小馬車使官奴騎乗逰戯掖庭中與孝昭皇帝宫人䝉等淫亂詔掖庭令敢泄言要斬取諸侯王列侯二千石綬及墨綬黄綬以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變易節上黄旄以赤發御府金錢刀劍玉器采繒賞賜所與遊戯者與從官官奴夜飲湛沔於酒詔太官上乗輿食如故食監奏未釋服未可御故食復詔太官趣具無關食監太官不敢具即使從官出買雞豚詔殿門内以為常獨夜設九賔温室延見姊夫昌邑關内侯祖宗廟祠未舉為璽書使使者持節以三太牢嗣昌邑哀王園廟稱嗣子皇帝受璽以來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節詔諸官署徴發凡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學光祿大夫夏侯勝等及侍中傳嘉數進諫以過失使人簿責勝縳嘉繋獄荒淫迷惑失帝王禮誼亂漢制度臣敞等數進諫不更變日以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臣敞等謹與博士臣覇臣雋舍臣徳臣虞舍臣射臣倉議皆曰髙皇帝建功業為漢太祖孝文皇帝慈仁節儉為太宗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後行淫辟不軌詩云藉曰未知亦既抱子五辟之屬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於鄭繇不孝出之絶之於天下也宗廟重於君陛下未見命髙廟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廟子萬姓當廢臣請有司御史大夫臣誼宗正臣徳太常臣昌與太祝以一太牢具告祠髙廟臣敞等昧死以聞
  條國家便宜奏魏相
  臣聞明主在上賢輔在下則君安虞而民和睦臣相幸得備位不能奉明法廣教化理四方以宣聖徳民多背本趨末或有饑寒之色為陛下之憂臣相罪當萬死臣相知能淺薄不明國家大體時用之宜惟民終始未得所繇竊伏觀先帝聖徳仁恩之厚勤勞天下垂意黎庶憂水旱之災為民貧窮發倉廪賑乏餒遣諫大夫博士巡行天下察風俗舉賢良平寃獄冠盖交道省諸用寛租賦弛山澤陂池禁秣馬酤酒貯積所以周急繼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備臣相不能悉陳昧死奏故事詔書凡二十三事臣謹案王法必本於農而務積聚量入制用以備凶災亡六年之蓄尚謂之急元鼎三年平原渤海太山東郡溥被災害民饑死於道路二千石不豫慮其難使至於此賴明詔振捄乃得䝉更生今嵗不登穀暴騰湧臨秋收斂猶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師旅在外兵革相乗臣竊寒心宜蚤圖其備惟陛下留神元元帥繇先帝盛徳以撫海内
  明堂月令奏魏相
  臣相幸得備員奉職不修不能宣廣教化隂陽未和災害未息咎在臣等臣聞易曰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四時不忒聖王以順動故刑罰清而民服天地變化必繇隂陽隂陽之分以日為紀日冬夏至則八風之序立萬物之性成各有常職不得相干東方之神太昊乗震執規司春南方之神炎帝乗離執衡司夏西方之神少昊乗兌執矩司秋北方之神顓頊乗坎執權司冬中央之神黄帝乗坤艮執繩司下土茲五帝所司各有時也東方之卦不可以治南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興兌治則饑秋興震治則華冬興離治則泄夏興坎治則雹明王謹於尊天慎於養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乗四時節授民事君動静以道奉順隂陽則日月光明風雨時節寒暑調和三者得叙則災害不生五穀熟絲蔴遂草木茂鳥獸蕃民不夭病衣食有餘若是則君尊民説上下亡怨政教不違禮讓可興夫風雨不時則傷農桑農桑傷則民饑寒饑寒在身則亡㢘恥冦賊奸宄所繇生也臣愚以為隂陽者王事之本羣生之命自古聖賢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義必純取法天地而觀於先聖髙皇帝所述書天子所服第八曰大謁者臣章受詔長樂宫曰令羣臣議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國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謹與将軍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議春夏秋冬天子所服當法天地之數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順四時以治國家身亡禍殃年夀永究是奉宗廟安天下之大禮也臣請法之中謁者趙堯舉春李舜舉夏兒湯舉秋貢禹舉冬四人各職一時大謁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時以二月施恩恵於天下賜孝弟力田及罷軍卒祠死事者頗非時節御史大夫鼂錯時為太子家令奏言其状臣相伏念陛下恩澤甚厚然而災氣未息竊恐詔令有未合當時者也願陛下選明經通知隂陽者四人各主一時時至明言所職以和隂陽天下幸甚
  上屯田奏一趙充國
  臣聞兵者所以明徳除害也故舉得於外則福生於内不可不慎臣所将吏士馬牛食月用糧穀十九萬九千六百三十斛鹽千六百九十三斛茭藳二十五萬二百八十六石難久不解繇役不息又恐他夷卒有不虞之變相因並起為明主憂誠非素定廟勝之策且羌虜易以計破難用兵碎也故臣愚以為撃之不便計度臨羌東至浩亹羌虜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墾可二千頃以上其間郵亭多壊敗者臣前部士入山伐材木大小六萬餘枚皆在水次願罷騎兵留弛刑應募及淮陽汝南步兵與吏士私從者合凡萬二百八十一人用穀月二萬七千三百六十三斛鹽三百八斛分屯要害處氷解漕下繕鄉亭浚溝渠治湟陿以西道橋七十所令可至鮮水左右田事出賦人二十畮至四月草生發郡騎及屬國胡騎伉健各千倅馬什二就草為田者逰兵以充入金城郡益積蓄省大費令大司農所轉穀至者足支萬人一嵗食謹上田處及器用簿惟陛下裁許
  上屯田奏二趙充國
  臣聞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賤戰戰而百勝非善之善者也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今虜亡其美地薦草薦草稠草也愁於寄託逺遯骨肉心離人有畔志而明主般師罷兵萬人留田順天時因地利以待可勝之虜雖未即伏辜兵決可朞月而望羌虜瓦解前後降者萬七百餘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輩此坐支解羌虜之具也臣謹條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萬人留屯以為武備因田致穀威徳並行一也又因排折羌虜令不得歸肥饒之地貧破其衆以成羌虜相畔之漸二也居民得並田作不失農業三也軍馬一月之食度支田士一嵗罷騎兵以省大費四也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穀至臨羌以眎羌虜揚威武傳世折衝之具五也以閒暇時下所伐材繕治郵亭充入金城六也兵出乗危徼幸不出令反畔之虜竄於風寒之地離霜露疾疫瘃堕之患坐得必勝之道七也亡經阻逺追死傷之害八也内不損威武之重外不令虜得乗間之勢九也又亡驚動河南大幵小幵使生他變之憂十也治湟陿中道橋令可至鮮水以制西域信威千里從枕席上過師十一也大費既省徭役豫息以戒不虞十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國材下犬馬齒衰不識長策惟明詔博詳公卿議臣採擇
  上屯田奏三趙充國
  臣聞兵以計為本故多算勝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餘不過七八千人失地逺客分散饑凍䍐幵莫須又頗暴略其羸弱蓄産畔還者不絶皆聞天子眀令相捕斬之賞臣愚以為虜破壊可日月冀逺在來春故曰兵決可期月而望竊見北邊自燉煌至遼東萬一千五百餘里乗塞列隧有吏卒數千人虜數大衆攻之而不能害今留步士萬人屯田地埶平易多髙山逺望之便部曲相保為塹壘木樵與譙同謂髙樓望敵校聨不絶便兵弩飭鬬具㷭火幸通埶及并力以逸待勞兵之利者也臣愚以為屯田内有亡費之利外有守禦之備騎兵雖罷虜見萬人留田為必禽之具其土崩歸徳宜不久矣從今盡三月虜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於他種中逺涉河山而來為寇又見屯田之士精兵萬人終不敢復将其累重還歸故地是臣之愚計所以度虜且必瓦解其處不戰而自破之策也至於虜小寇盗時殺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臣聞戰不必勝不茍接刃攻不必取不茍勞衆誠令兵出雖不能滅先零亶能令虜絶不為小寇則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釋坐勝之道從乗危之勢往終不見利空内自罷敝貶重而自損非所以視蠻夷也又大兵一出還不可復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徭役復更發也且匈奴不可不備烏桓不可不憂今久轉運煩費傾我不虞之用以贍一隅臣愚以為不便校尉臨衆幸得承威徳奉厚幣撫循衆羌諭以明詔宜皆鄉風雖其前辭甞曰得亡效五年宜亡他心不足以故出兵臣竊自惟念奉詔出塞引軍逺撃窮天子之精兵散車甲於山野雖亡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後咎餘責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幸得奮精兵討不義久留天誅罪當萬死陛下寛仁未忍加誅令臣數得熟計愚臣伏計熟甚不敢避斧鉞之誅昧死陳愚惟陛下省察
  請勅長吏奏張敞
  竊見丞相請與中二千石愽士雜問郡縣上計長吏守丞為民興利除害成大化條其對有耕者讓畔男女異路道不拾遺及舉孝子弟弟貞婦者為一輩先上殿舉而不知其人數者次之不為條教者在後叩頭謝丞相雖口不言而心欲其為之也長吏守丞對時臣敞舍有鶡雀飛止丞相府屋上丞相以下見者數百人邊吏多知鶡雀者問之皆陽不知丞相圖議上奏曰臣聞上計長吏守丞以興化條皇天報下神雀後知從臣敞舍來乃止郡國吏竊笑丞相仁厚有知略㣲信奇怪也昔汲黯為淮陽守辭去之官謂大行李息曰御史大夫張湯懐詐阿意以傾朝廷公不蚤白與俱受戮矣息畏湯終不敢言後湯敗誅上聞黯與息語乃抵息罪而秩黯諸侯相取其思竭忠也臣敞非敢毁丞相也誠恐羣臣莫白而長吏守丞畏丞相指歸舍法令各為私教務相増加澆淳散樸並行偽貌有名亡實傾揺解怠甚者為妖假令京師先行讓畔異路道不拾遺其實亡益㢘貪貞淫之行而以偽先天下固未可也即諸侯先行之偽聲軼於京師非細事也漢家承敝通變造起律令即以勸善禁奸條貫詳備不可復加宜令貴臣明飭長吏守丞歸告二千石舉三老孝弟力田孝㢘㢘吏務得其人郡事皆以義法令檢式毋得擅為條教敢挾詐偽以奸名譽者必先受戮以正明好惡
  上星孛等奏劉向
  臣聞帝舜戒伯禹毋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毋若殷王紂詩曰殷鑒不逺在夏后之世亦言湯以桀為戒也聖帝眀王常以敗亂自戒不諱廢興故臣敢極陳其愚惟陛下留神察焉謹按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襄公尤數率三嵗五月有奇而一食漢興訖竟寧孝景帝尤數率三嵗一月而一食臣向甞數言日當食今連三年比食自建始以來二十嵗間而八食率二嵗六月而一發古今罕有異有大小希稠占有舒疾緩急而聖人所以斷疑也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昔孔子對魯哀公並言夏桀殷紂暴虐天下故歴失則攝提失方孟陬亡紀此皆易姓之變也秦始皇之末至二世時日月薄食山陵淪亡辰星出於四孟太白經天而行亡雲而雷枉矢夜光熒惑襲月㜸火燒宫埜禽戯廷都門内崩長人見臨洮石隕於東郡星孛大角大角以亡觀孔子之言考暴秦之異天命信可畏也及項籍之敗亦孛大角漢之入秦五星聚於東井得天下之象也孝恵時有雨血日食於衝滅光星見之異孝昭時有泰山卧石自立上林僵栁復起大星如月西行衆星随之此為特異孝宣興起之表天狗夾漢而西久隂不雨者二十餘日昌邑不終之異也皆著於漢紀觀秦漢之易世覽恵昭之亡後察昌邑之不終視孝宣之紹起天之去就豈不昭昭然哉髙宗成王亦有雊雉㧞木之變能思其故故髙宗有百年之福成王有復風之報神明之應應若景響世所同聞也幸得託末屬誠見陛下寛明之徳冀銷大異而興髙宗成王之聲以崇劉氏故豤豤數奸死亡之誅今日食尤屢星孛東井攝提炎及紫宫有識長老莫不震動此變之大者也其事難一二紀故易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是以設卦指爻而復説義書曰伻來以圖天文難以相曉臣雖圖上猶須口説然後可知願賜清燕之間指圖陳状
  復置御史大夫奏朱博
  帝王之道不必相襲各繇時務髙皇帝以聖徳受命建立鴻業置御史大夫位次丞相典正法度以職相㕘總領百官上下相監臨歴載二百年天下安寧今更為大司空與丞相同位未獲嘉祐故事選郡國守相髙第為kao中二千石選中二千石為御史大夫任職者為丞相位次有序所以尊聖徳重國相也今中二千石未更御史大夫而為丞相權輕非所以重國政也臣愚以為大司空官可罷復置御史大夫遵奉舊制臣願盡刀以御史大夫為百寮率
  復刺史奏朱博
  漢家至徳溥大宇内萬里立置郡縣部刺史奉使典州督察郡國吏民安寧故事居部九嵗舉為守相其有異材功效著者輒登擢秩卑而賞厚咸勸功樂進前丞相方進奏罷刺史更置州收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九卿𮤑以髙第補其中材則茍自守而已恐功效陵夷奸軌不禁臣請罷州牧置刺史如故
  收還武庫兵器奏母將隆
  武庫兵器天下公用國家武備繕治造作皆度大司農錢大司農錢自乗輿不以給供養供養勞賜一出少府盖不以本藏給末用不以民力供浮費別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諸侯方伯得顓征伐乃賜斧鉞漢家邊吏職在距寇亦賜武庫兵皆任其事然後䝉之春秋之誼家不藏甲所以抑臣威損私力也今賢等便僻弄臣私恩㣲妾而以天下公用給其私門契國威器共其家備民力分於弄臣武兵設於㣲妾建立非宜以廣驕僣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於三家之堂臣請收還武庫
  錄功臣後奏杜業
  昔唐以萬國致時雍之政虞夏以之多羣后饗共已之治湯法三聖殷氏太平周封八百重譯來賀是以内恕之君樂繼絶世隆名之主安立亡國至於不及下車徳念深矣成王察收野之克顧羣后之勤知其恩結於民心功光於王府也故追述先父之志錄遺老之策髙其位大其宇愛敬飭盡命賜備厚大孝之隆於是為至及其沒也世主歎其功亡民而不思所息之樹且猶不伐況其廟乎是以燕齊之祀與周並傳子繼弟及歴載不墮豈亡刑辟繇祖之竭力故支庶賴焉迹漢功臣亦皆剖符世爵受山河之誓存以著其號亡以顯其魂賞亦不細矣百餘年間而襲封者盡或絶失姓或乏無主朽骨孤於墓苗裔流於道生為愍隸死為轉尸以往況今甚可悲傷聖朝憐憫詔求其後四方忻忻靡不歸心出入數年而不省察恐議者不思大義設言虚亡則厚徳掩息遴柬布章非所以視化勸後也三人為衆雖難盡繼宜從尤功
  治河奏賈讓
  治河有上中下三策古者立國居民疆理土地必遺川澤之分度水埶所不及大川無防小水得入陂障卑下以為汙澤使秋水多得有所休息左右㳺波寛緩而不迫夫土之有川猶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猶止兒啼而塞其口豈不遽止然其死可立而待也故曰善為川者決之使道善為民者宣之使言盖隄防之作近起戰國壅防百川各以自利齊與趙魏以河為竟趙魏瀕山齊地卑下作隄去河二十五里河水東扺齊隄則西泛趙魏趙魏亦為隄去河二十五里雖非其正水尚有所㳺蕩時至而去則填淤肥美民耕田之或久無害稍築室宅遂成聚落大水時至漂沒則更起隄防以自救稍去其城郭排水澤而居之湛溺自其宜也今隄防陿者去水數百歩逺者數里近黎陽南故大金隄從河西河北行至西山南頭迺折東與東山相屬民居金隄東為廬舍往十餘嵗更起隄從東山南頭直南與故大隄㑹又内黄界中有澤方數十里環之有隄往十餘嵗太守以賦民今民起廬舍其中此臣親所見者也東郡白馬故大隄亦復數重民皆居其間從黎陽北盡魏界故大隄去河逺者數十里内亦數重此皆前世所排也河從河内北至黎陽為石隄激使東抵東郡平剛又為石隄使西北扺黎陽觀下又為石隄使東北扺東郡津北又為石隄使西北扺魏郡昭陽又為石隄激使東北百餘里間河再西三東迫阨如此不得安息今行上策徙冀州之民當水衝者決黎陽遮害亭放河使北入海河西薄大山東薄金隄埶不能逺泛濫期月自定難者将曰若如此敗壊城郭田廬冡墓以萬數百姓怨恨昔大禹治水山陵當路者毁之鑿龍門辟伊闕析底柱破碣石堕斷天地之性此乃人工所造何足言也今瀕河十郡治隄嵗費且萬萬及其大決所殘無數如出數年治河之費以業所徙之民遵古聖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處其所而不相干且以大漢方制萬里豈其與水争咫尺之地哉此功一立河定民安千載無患故謂之上策若乃多穿漕渠於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分殺水怒雖非聖人法然亦救敗術也難者将曰河水髙於平地嵗増隄防猶尚決溢不可以開渠臣竊按視遮害亭西十八里至淇水口迺有金隄髙一丈自是東地稍下隄稍髙至遮害亭髙四五丈往五六嵗河水大盛増丈七尺壊黎陽南郭門入至隄下水未踰隄二尺所從隄上北望河髙出民屋百姓皆走上山水留十三日隄潰吏民塞之臣循隄上行視水埶南七十餘里至淇口水適至隄半計出地上五尺所今可從淇口以東為石隄多張水門初元中遮害亭下河去隄足數十步至今四十餘年適至隄足繇是言之其地堅矣恐議者疑河大川難禁制滎陽漕渠足以卜之其水門但用木與土耳今據堅地作石隄勢必完安冀州渠首盡當卭此水門治渠非穿地也但為東方一隄北行三百餘里入漳水中其西因山足髙地諸渠皆往往股引取之旱則開東方下水門溉冀州水則開西方髙門分河流通渠有三利不通有三害民常罷於救水半失作業水行地上湊潤上徹民則病濕氣木皆立枯鹵不生穀決溢有敗為魚鱉食此三害也若有渠溉則鹽鹵下隰填淤加肥故種禾麥更為秔稻髙田五倍下田十倍轉漕舟船之便此三利也今瀕河隄吏卒郡數千人伐買薪石之費嵗數千萬足以通渠成水門又民利其溉灌相率治渠雖勞不罷民田適治河隄亦成此誠富國安民興利除害支數百嵗故謂之中策若迺繕完故隄増卑倍薄勞費無已數逢其害此㝡下䇿也
  論曹爽罪奏魏司馬懿
  臣昔從遼東還先帝詔陛下秦王及臣升御牀把臣臂深以後事為念臣言二祖亦屬臣以後事為念此自陛下所見無所憂苦萬一有不如意臣當以死奉明詔黄門令董箕等才人侍疾者皆所聞知今大将軍爽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内則僣擬外専威權破壊諸營盡據禁兵羣官要職皆置所親殿中宿衛歴世舊人皆復斥出欲置新人以樹私計根據盤牙縱恣日甚外既如此又以黄門張當為都監専共交關看察至尊𠉀伺神器離間二宫傷害骨肉天下洶洶人懐危懼陛下但為寄坐豈得久安此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升御牀之本意也臣雖朽邁敢忘往言昔趙髙極意秦氏以滅吕霍早斷漢祚永世此乃陛下之大鑒臣授命之時也太尉臣濟尚書令臣孚等皆以爽為有無君之心兄弟不宜典兵宿衛奏永寧宫皇太后令勅臣如奏施行臣輒勅主者及黄門令罷爽羲訓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車駕敢有稽留便以軍法從事臣輒力疾将兵屯洛水浮橋伺察非常
  臨亡辨郭誕寃遺奏吳邵疇
  疇生長邊陲不閑教道得以門資厠身本郡踰越儕類位極朝右不能賛揚盛化養之以福今妖訛横興干國亂紀疇以噂𠴲之語本非事實雖家誦人詠不足有慮天下重器而匹夫横議疾其醜聲不忍聞見欲含垢藏疾不彰之翰筆鎮躁歸静使之自思愚心勤勤毎執斯㫖故誕屈其所是黙以見從此之為愆實由於疇謹不敢逃死歸罪有司唯乞天鑒特垂清察




  文章辨體彚選巻一百二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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