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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會要/卷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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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尊號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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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元年十二月癸丑,相國李善長等奉表勸進。帝曰:「始吾即王位,不得已勉從眾言。今卿等復勸即帝位,恐德薄不足當之。」羣臣固請,上固卻之。明日,善長等復請曰:「殿下謙讓之德,著於四方,感於神明。願為生民計,早徇羣臣之請。」上曰:「中原未平,军旅未息。吾意天下大定,然后議此,而卿等屢請不已。此大事,須詳酌禮儀而行。」

洪武元年正月乙亥,昭告上帝皇只,追尊四代祖考妣為皇帝、皇后,奉上玉寶玉册。册曰:「祖父有天下傳之子孫,子孫有天下追尊祖考,此古今之通義也。某遇天下兵起,躬擐甲胄,戡定四方,以安人民,土地日廣,皆祖考深仁厚德所致也。諸臣庶推尊為皇帝,先世考妣未致尊崇,謹上皇帝、皇后尊號。」(已上《大訓記》。 )

天子登極,奉母后或母妃為皇太后,則上尊號。其后或以慶典推崇皇太后,則加二字或四字為徽號。上徽號致詞,而上尊號則止進册寶。(《會典》。 )

上皇太后尊號,自宣宗登極始。(《禮志》。 )

英宗復辟,岷王徽糅請上皇太后尊號。禮部以非本朝故事,乃止。已而尚寶司少卿錢溥謂陳汝言曰:「復辟之初,非奉太后詔,誰敢提兵入禁?今論功行賞無虛日,而母后徽號未加,宁非闕典?」汝言以聞。帝大悦。及問李賢,曰:「此莫大之孝也!遂上尊號曰聖烈慈壽皇太后。明代宫闈徽號自此始。(《三編》。 )

宪宗即位,議上两宫徽號。中官夏時欲獨尊貴妃為太后,李賢、彭時持不可。頃之,中官傳貴妃旨曰:「子為皇帝,母為皇太后。豈有無子而稱太后者?宣德間有故事。」彭時曰:「今日事与宣德異。胡后上表讓位,故正統初不加尊。今名分固在,安得為比?」中官曰:「如是,何不草讓表?」時曰:「先帝時未嘗行,今誰敢草?」中官復厲聲怵之。時拱手面天曰:「太祖、太宗神靈在上,誰敢二心?錢后無子,何所規利而為之爭?不忍默者,欲全主上聖德耳!若推大孝之心,則两宫尊為宜。」賢亦極言之,議遂定。將上册寶,彭時曰:「两宫同稱,則無别;錢皇后請加二字,以便稱謂。」從之。(《彭時傳》。 )

嘉靖十五年十二月甲寅,两宫皇太后徽號增至八字,皇太后張氏加上「昭聖共安康惠兹壽」,皇太后蔣氏加上「章聖慈仁康静貞壽」(《大政記》。 )

神宗即位,上两宫尊號。舊制:天子立,尊皇后為皇太后。若有生母稱太后者,則加徽號以别之。馮保欲媚貴妃,因以并尊風張居正。下廷臣議,尊陳皇后曰仁聖皇太后,生母貴妃李氏曰慈聖皇太后。始無别矣。(《后妃傳》。 )

册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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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三年二月,考定諸王册封禮儀寶制。四月辛酉,以封建告太廟,宴羣臣於奉天殿及文華殿。帝諭廷臣曰:「元失其馭,羣雄并起。四方鼎沸,民遭涂炭。朕躬率師旅,以靖大難,皇天眷佑,海宇宁謐。然天下之大,必樹藩屏,上衛國家,下安生民。今諸子既長,宜各有爵,分鎮諸國。朕非私其子,乃遵古先哲王之制,為久安長治之計。」羣臣對曰:「陛下封建諸王,以衛宗社,天下萬世之公議。」帝曰:「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遠,秦廢之而速亡。漢、晉以來,莫不皆然。其間治亂不齊,特顧施為何如耳!」

乙亥,册封諸皇子為王。詔天下曰:「朕惟帝王之子,居嫡長者必正儲位;其諸子當封以王爵,分茅胙土,以藩屏國家。朕今有子十人,即位之初,已立長子标為皇太子,諸王之封,本待報賞功臣之后;然尊卑之分,所宜早定。乃以四月七日,封子爽為秦王、冈為晉王、棣為燕王、肅為吳王、桢為楚王、為齊王、梓為潭王、杞為赵王、檀為鲁王、從孫守廉為靖江王;皆授以册寶,置相、傅、官屬。」

册秦王文曰:「昔君天下者,必建屏翰,然居位受福,國於一方,并簡在帝心。第二子爽,今命爾為秦王,永鎮關中,豈易事哉!朕起农民,与羣雄并驅,艰苦百端,志在奉天地,享神祇。張皇師旅,伐罪吊民,時刻弗怠,以成大業。今爾有國,當恪敬守禮,祀其宗社山川,謹兵衛,恤下民,必盡其道,體朕訓言,尚其慎之!」(諸王文同。 )

册靖江王文曰:「朕稽古帝王,撫有方夏,必茂建亲支,所以敦族固本,其來尚矣。朕既為天子,追念吾兄。以爾守謙,兄之孫也,俾王靖江,以鎮廣海之域。毋忘訓语,益修厥身,尚其慎哉!」(已上《大訓記》。 )

二十八年八月,更定皇太子、亲王等封爵册寶之制。皇太子、亲王俱授金册金寶,皇太子妃、王妃、公主授金册,不用寶。(《大政記》。 )

成化末,封岐、益、衛、衡、雍五王。帝亲告奉先殿,遣使就各王府册之。罷臨軒禮。諸王當袭封者,俱於歲終遣官册封。嘉靖中,改於孟春,著為令。(《通典》。 )

崇禎十四年九月辛卯,封皇子慈炯為王。先是,上諭禮臣曰:「朕第三子慈炯,年已十龄,敬遵祖制,宜加王號。但既受册封,必具冕服。而《會典》开載,年十二、十五始行冠禮。十龄受封、加冠二禮并行,可乎?」於是禮臣历考典故,参稽經傳以奏。乃册封為定王,仍俟至十二歲始行冠禮。(《諸王傳》。 )

行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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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元年四月甲子,車駕发京師、幸汴梁。五月庚寅,至汴梁。辛卯,改汴梁曰开封府。六月壬寅,躬祀开封府諸神,仍遣官祭境内山川。(《大政記》。 )

八月己巳,詔以應天為南京,开封為北京。壬午,幸北京。(《本紀》。 )

二年九月癸卯,詔以臨濠為中都。(《大政記》。 )四年二月甲戌,幸中都。(《本紀》。 )

五年,定出巡儀注:車駕出入,有司肅清道路;官民不许开門觀望、行、立;所在官员父母合迎駕者,於仗外路右叩头俯伏,候車駕前行方起;若遇駐蹕之處,合迎駕之人行五拜禮。(王圻《通考》。 )

八年四月辛卯,幸中都。(《本紀》。 )

永樂六年八月丙戌,詔曰:「成周營洛,肇啟二都。有虞勤民,尤重巡省。朕君臨天下,統御之初,已升北平為北京。今國家無事,省方维時,將以明年二月,巡幸北京,命皇太子監國。亲王止离王城一程迎候,官吏军民於境内朝見,非經過之處,毋得出境。凡道途供應,皆已节备,有司不得有所進獻。」寻命禮部颁巡狩禮,并行直省。凡有重事及四夷來朝与進表者,俱達行在所;小事達京師,啟皇太子奏聞。(《實錄》。 )

是年,改定巡狩儀:車駕將发,奏告天地、社稷、太廟、孝陵,祭大江、旗纛等神,祭於承天門;將至北京境上,設壇祭北京山川等神;車駕至北京,奏告天地,祭境内山川。(王圻《通考》。 )

八年七月壬午,至北京。十一年二月甲子,幸北京。十五年三月壬子,北巡。 宣德五年九月乙卯,巡近郊。己未,還宫。十月丙子,巡近郊。至洗馬林,遍阅城堡兵备。(已上《本紀》。 )

六年七月,帝微行。漏下十二刻,帝從四骑幸楊士奇宅。士奇倉皇出迎,顿首曰:「陛下奈何以宗廟社稷之身自輕?」帝曰:「朕思卿一言,故來耳!」越數曰,帝遣内官問士奇:「微行有何不可?」對曰:「陛下尊居九重,幽隐豈能遍洽?萬一冤夫怨卒窺間竊发,誠不可不虑。」后旬余,獲二盗,如士奇言。帝曰:「今而知卿之爱朕也。」(《三編》。 )

九年九月,上率師巡边。癸未,車駕发京師。庚子,回鑾。(王圻《通考》。 )

正統十三年十月,幸大興降寺。(《三編》。 )

天顺三年十月己未,幸南海子。

四年十月戊辰,幸南海子。(已上《本紀》。 )

正德九年二月庚子,帝始微行。(王圻《通考》。 )

十二年七月,帝聽江彬言,將出關幸宣府。巡關御史張欽上疏諫曰:「比者人言纷纷,謂車駕欲度居庸,遠游边塞。臣度陛下非慢游,盖欲亲征北寇也。不知北寇猖獗,但可遣將徂征,豈宜亲劳萬乘?英宗不聽大臣言,六師遠駕,遂成己巳之變。夫匹夫犹不自輕,奈何以宗廟社稷之身,蹈不測之險?况今内無儲貳,國家多事。甘肅有吐蕃之患,江右有┝贼之扰,淮南有漕运之艰,巴蜀有采办之困,京畿諸郡,夏夢少收,秋潦為。而陛下不虞祸變,欲纵辔長驅,觀兵绝塞,臣竊危之。」已聞朝廷切諫皆不纳,復疏言:「臣愚以為乘舆不可出者有三:人心摇动,供億浩繁,一也;遠涉險阻,两宫懸念,二也;北寇方張,艰与之角,三也。臣职居言路,奉詔巡關,分當效死,不敢爱死以負陛下。」疏入,不報。八月朔,帝微行至昌平,傳報出關甚急。欽命指挥孫璽閉關,纳門钥藏之。分守中官劉嵩欲詣昌平朝谒。欽止之曰:「車駕將出關,是我与君今日生死之會也。關不开,車駕不得出;違天子命,當死。關开,車駕得出;天下事不可知,萬一有如土木,我与君亦死。宁坐不开關死,死且不朽。」頃之,帝召璽。璽曰:「御史在,臣不敢擅离。」乃更召嵩。嵩謂欽曰:「吾,主上这有奴也。敢不赴?」欽因負敕印,手劍坐關門下,曰:「敢言开關者斩。」夜草疏曰:「臣聞:天子將有亲征之事,必先期下詔廷臣集議。其行也,六军翼衛,百官扈征,而后有車馬之音,羽旄之美。今寂然一不聞,輒云:『車駕即日過關。』此必有假陛下名,出边句贼者。臣請捕其人,明正典刑。若陛下果欲出關,必两宫用寶,臣乃敢开。不然,萬死不奉詔。」奏未達,使者復來。欽拔劍叱之曰:「此詐也!」使者惧而返,為帝言:「張御史几杀臣。」帝大怒,顧錢宁:「為我趣捕杀御史。」會梁儲、蔣冕等追至沙河,請帝归京師。帝徘徊未决,而欽疏亦至。廷臣又多諫者。帝不得已,乃自昌平還,意怏怏未已。又二十余日,欽巡白羊口。帝微服自德勝門出,夜宿羊房民舍,遂疾馳出關,數問御史安在?欽聞,追之已不及。欲再疏諫,而帝使中官谷大用守關,禁毋得出一人。欽感憤,西望痛哭。於是京師傳張御史閉關三疏云。(《張欽傳》。 )

十三年正月丙午,至自宣府。命羣臣具彩帐、羊酒郊迎,御帐殿受賀。辛酉,復如宣府。(《本紀》。 )

七月丙午,復如宣府。工科都給事中石天柱念帝盘游無度,羣臣雖諫,帝意不回,思所以感动之者,乃刺血草疏,略曰:「臣竊自念:生臣之身者,臣之亲也;成臣之身者,累朝之恩也。感成身之恩,欲報之於陛下者,臣之盡心也。因刺臣血,以寫臣心。明臣愚忠,冀陛下怜察。數年以來,星變、地震、大水、奇荒,灾異不可勝數,而陛下不悟。祸延太皇太后,天之意欲陛下居衰中,悔過自新,以保大業也。倘或不悟,天意或几乎息矣。夫大位者,奸之窺也。昔太康田於洛,炀帝行幸江都,皆以致败,可不鑑哉?方今朝廷空,边鄙空,城市空,倉廪空,天下皆知危亡之祸,獨陛下不知耳。治亂安危,在此行止,此臣所痛心為陛下惜,復昧死為陛下言也。」凡數千言。當天柱刺血時,恐為家人所阻,避居密室,雖妻子不知。既上,即易服待罪。聞者皆感怆,而帝不悟也。(《石天柱傳》。 )

十四年二月壬申,至自宣府。(《本紀》。 )

是年三月,帝議南巡。修撰舒芬等上疏極諫曰:「古帝王所以巡狩者,协律度、同量衡、访遗老、問疾苦,黜陟幽明、式序在位,是以諸侯畏焉,百姓安焉。若陛下之出,不過如秦皇、漢武侈心為樂而已,非能行巡狩之禮者也。博浪、柏谷,其祸亦可鑑矣。近者西北再巡,六師不摄,四民告病。哀痛之聲,上彻苍昊。傳播四方,人心震动。故一聞南巡詔書,皆鸟惊兽散。而有司方以奉迎為名,徵发嚴急。江淮之間,萧然煩费。萬一不逞之徒,乘势倡亂,為祸非細。且陛下以『鎮國公』自命,苟至亲王國境,或据勋臣之禮以待陛下,將北向朝之乎?抑南面受其朝乎?假令循名责實,深求悖謬之端,則左右寵幸無死所矣。尚有事堪痛哭不忍言者,宗藩蓄劉濞之衅,大臣怀馮道之心,以祿位為故物,以朝署為市廛,以陛下為弈棋,以革除年間為故事,特左右寵幸知术短淺,無能以此言告陛下耳!使陛下得聞此言,雖禁門之外,亦將惊蹕而出,尚敢輕骑慢游哉!」(《舒芬傳》。 )

八月癸未,車駕发京師。十二月丙戌,至南京。(《本紀》。 )

江彬又欲導帝幸苏州,下浙江,抵湖、湘。諸臣極諫。會其黨亦勸阻,乃止。(《三編》。 )

嘉靖十六年三月癸酉,如天壽山。丙午,幸大峪山。

十八年二月乙卯,幸承天。幸酉,次真定,望於北岳。三月己巳,渡河,祭大河之神。幸未,次鈞州,望於中岳。四月壬子,至自承天。甲子,幸大峪山。(已上《本紀》。 )

隆慶二年二月丙子,幸南海子。先是,左右有言南海子之勝者。上將往幸,都給事中王治率同官諫,内閣徐阶、尚書楊博等并阻止,皆不聽。至則荒莽沮濕,上甚悔之。(《王治傳》。 )

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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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五年,京師文廟成,車駕幸太學,行釋奠禮。(《春明夢余錄》。時以應天府學為國子學,盖在應天府學行禮。至十五年别立國子監成,太祖復於國子監行釋奠禮。 )

十五年五月己未,國子學新成。帝將行釋菜禮。侍臣有言:「孔子雖聖,人臣也,禮宜一奠再拜。」帝曰:「昔周太祖如孔子廟,左右謂不宜拜。周太祖曰:『孔子百世帝王師,何敢不拜?』今朕有天下,敬禮百神,於先師禮宜加崇。」乃命禮部尚書劉仲质詳議。仲质請帝服皮弁执圭,詣先師位前,再拜獻爵,又再拜。退易服,乃詣彝伦堂命講。庶典禮隆重。詔曰:「可。」(《劉仲质傳》。 )

永樂四年三月辛卯朔,帝詣國子監。禮部尚書鄭賜引宋制,請服靴袍再拜。帝不從,仍服皮弁行四拜禮。御彝伦堂授經。設几榻,賜講官及大臣、翰林坐。祭酒、司業、博士、助教序進,坐講,諸生環列以聽。(《禮志》,《三編》。 )

正統九年二月,太學成。三月辛亥朔,幸太學,釋奠先師。祭酒李時勉當進講,會久病。及升堂講《尚書》,詞旨清朗。上悦、賜予有加。(《本紀》及《時勉傳》。 )

成化元年三月丁巳,帝視太學,釋奠先師。始加牲,用樂。停祭酒官以下宴,止宴衍聖公三氏子孫於禮部。

弘治元年三月癸酉,幸太學。先期,致齋一日。奠加币,牲用太牢,改分獻為分奠。尚書王恕請之也。(已上《史概》。 )

嘉靖十二年三月丙辰,上以先師祀典既正,再視學。命大臣致奠啟聖公祠。(《禮志》。 )

隆慶元年八月癸未朔,釋奠於先師孔子。(《本紀》。 )

天啟五年三月甲寅,釋奠於先師孔子。(《本紀》。 )

魏忠賢欲先一日聽祭酒講。又議裁諸聽講大臣賜坐茶禮。吏部尚書崔景榮力持不可,乃止。(《景榮傳》。 )

崇禎十四年八月,行釋奠禮。禮部先以八月初四請,已報可。是日丁未。舊例:丁祭遣閣臣行禮。乃改是月十八日躬行釋奠,而初四日仍遣閣臣行禮。(《春明夢余錄》。 )

十七年二月釋奠,遣大學士魏藻德行禮。是日天氣晴明,臨祭各官甫就拜位,大風忽起,殿上燈烛盡减,庭下松檜作怒號聲,黄沙如雨下,竟不能成禮而罷。(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