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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傳讞 (四庫全書本)/春秋公羊傳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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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傳讞卷十 春秋三傳讞 春秋公羊傳卷一 春秋公羊傳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公羊傳讞卷一   宋 葉夢得 撰隱公
  元年春王正月
  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歲之始也王者孰謂謂文王也曷為先言王而後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國而反之桓曷為反之桓桓幼而貴隱長而卑其為尊卑也微國人莫知隱長又賢諸大夫板隱而立之隱於是焉而辭立則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則恐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隱之立為桓立也隱長又賢何以不宜立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桓何以貴母貴也母貴則子何以貴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古者以元訓長與始而兼有善意故曰元者善之長也始年稱元年猶月朔稱吉月伊訓曰惟元祀而序曰太甲元年則三代以來以始年稱元年者尚矣此固不必為義而傳以此起問蓋疑魯不得稱元年爾何休曰王者然後改元立號春秋託新王受命於魯害經之弊莫甚於此王者以正朔一天下故巡守之所謹者協時月正日而已乃若各隨其即位之年一二以數之此天子諸侯之所同也初未嘗為之禁自漢以後既一於用人正始立號以紀年改號則改年矣而後天下始一於用天子之年非禁其改元禁其改號也而何休乃因其當時所見為説言諸侯不得改元立號方春秋時安得所謂號哉此公羊啓之也 經所立者一王之大法也適因魯史以著之而非以為魯史何獨文王之王哉自春而上見其所受命者天自正月而下見天下之所聽者王故曰天王此言之序固不可以正月先王也 禮所辨者適庶而所謹者長少立適以長不以賢是也衆妾之子皆庶子豈有妾而又以貴賤為别者哉古者立庶亦皆以長爾何以知之周景王太子穆后之子壽卒王猛壽之弟也子朝以庶長爭立故告諸侯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魯襄公薨無適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以毁卒季氏欲立敬歸之娣子裯是為昭公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葢太子之弟亦適也王猛雖幼而夀之母弟是以子朝以庶長欲立而春秋不與使猛而非夀母弟則子朝可立矣昭公雖敬歸娣之子而子野非適故穆叔不欲使子野而適則昭公可立矣楚平王卒昭王以庶子為太子而子西庶長也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弱其母非適也子西長且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夫無適而有長雖昭王已為太子子常猶欲易之况未立乎則庶子未有不以長先者也晉使趙盾納㨗菑於邾㨗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傳載邾人之辭曰㨗菑也四貜且也六雖然貴則皆貴也貜且也長趙盾弗克納而還春秋與之則是㨗菑貜且皆非正而貜且以長得立此經之明驗傅豈不知之乎葢但見魯成風以後皆致之為夫人遂立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之論何休因謂禮適夫人無子則媵與姪娣更以左右為貴賤以次立其子且以妾子立則母得為夫人此皆於禮未之有聞是亦傳誤以仲子為桓母求其義不得而臆决之以為桓幼而貴隱長而賤所以從而附㑹為之説也
  三月公及邾婁儀父盟於眛
  及者何與也㑹及暨皆與也曷為或言㑹或言及或言暨㑹猶最也及猶汲汲也暨猶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儀父者何邾婁之君也何以名字也曷為稱字襃之也曷為襃之為其與公盟也與公盟者衆矣曷為獨襃乎此因其可襃而襃之此其為可襃奈何漸進也眛者何地期也
  㑹者禮之名凡經書㑹於某者皆别於盟之辭非别於及之辭而公羊榖梁皆誤與㑹侵㑹伐㑹圍㑹救之㑹同為義故以㑹及暨三名皆為與復求其所以異者又以最與汲汲暨暨别之耳㑹自㑹盟自盟二名本不相關惟内辭或自我外辭或自人然後有㑹盟有及盟此但以别盟爾而㑹盟者非向所謂禮者也以人從我而我接之謂之及以我從人而人主之謂之㑹此乃可謂最與㑹侵㑹伐㑹圍㑹救之義同也及連辭也㑹聚辭也乃外辭則無辨焉直曰盟而已則所謂直盟者也及與㑹未有叅見者惟不得已而假之以為義故首止之㑹尊王世子不敢與同㑹則先言及諸侯而後言㑹王世子黄池之㑹進吳子為兩霸則先言㑹晉侯而後言及吳子以此别外㑹春秋之變例不可以通内盟也若及鄭師伐宋及宋人衞人伐邾及江人黄人伐陳此又内之微者伐辭以别於㑹伐者義自不同而公羊概欲一字齊之所以迷而弗悟也必以及為汲汲我欲之則邾儀父本為與公盟故襃而得字是乃汲汲求於我者我何為反書及乎惟榖梁以及為内為志㑹為外為志似近之而又不辨其為直㑹直盟者左氏於直㑹多言㑹而不盟或以為後有盟而經不書似謂㑹必有盟者葢又不知㑹自㑹之義而併以㑹盟為禮之㑹其失之愈逺也 言褒其失與左氏同傳知其不可通故又為漸進因其可襃而襃之之論其説愈妄桓書公㑹邾儀父盟於趡何為而再字乎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克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克大鄭伯之惡也曷為大鄭伯之惡母欲立之已殺之如勿與而已矣段者何鄭伯之弟也何以不稱弟當國也其地何當國也齊人殺無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雖當國不地也不當國雖在外亦不地也
  段不稱弟段不能弟荘公亦不能以弟弟之交譏之辭也段本非簒弑者不得與齊無知當國並言也不地此内外之辨爾在内雖當國不地則不當國而在内者宜地矣凡諸國書殺其大夫何以不地乎不當國雖在外亦不地則當國而在外者宜地矣蔡人殺陳佗何以不地乎已殺者皆已死之辭也何休謂殺於國内祸已絶故不地則殺於國外禍亦絶矣安能復交連鄰國為内難而必録其地乎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恵公仲子之賵
  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曷為以官氏宰士也惠公者何隱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桓未君也賵者何喪事有𮚐𮚐者葢以馬以乘馬束帛車馬曰𮚐貨財曰賻衣被曰襚桓未君則諸侯曷為來𮚐之隱為桓立故以桓母之喪告於諸侯然則何言爾成公意也其言來何不及事也其言恵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禮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㣲也宰周公者非以宰氏王之三公自應舉氏今誠宰士豈可遂以宰為氏乎説已見左氏 傳既為母以子貴之論故謂未君不稱夫人則既君當稱夫人矣亂嫡庶以開妾母之僣尚何以言經仲子非桓母説已見左氏 隱立而告桓母之喪於諸侯天王以七月來𮚐是仲子死在隱立之後七月之前其𮚐為未緩也安得言不及事以來起問乎葢謂榮叔歸成風含且𮚐不言來來者自外至之辭榮叔不親至而使人致之故不言來非以其及事也若然則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反可言及事乎此葢亦以恵公仲子為兩人之誤也 仲子誠以微而不足録則沒而不書可矣今既顯言仲子不得言微宋人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經未嘗不以尊者及卑者君可以及臣則主豈不可及妾乎此亦强為二人而為之辭也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兩微者之盟不志於經畧之也凡内辭言及而不名其人者皆公與之盟有所耻則諱而没公此言宋人實微者也以公與微者盟為恥是以但言及然公及莒人盟於包來見公而不没者公欲之也何以知之大夫不敵公公欲之則見公非公欲之則没公書法蓋云爾莊書公及齊大夫盟於蔇者公所欲也文書及晉處父盟者非公所欲也大夫猶然况㣲者乎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奔也奔則曷為不言奔王者無外言奔則有外之辭也
  公羊之學其妖妄迂恠莫大於黜周王魯以隐公託新王受命之論其説雖起於何休以元年君之始年推之學者猶疑此言不明見於傳或出東漢䜟緯之徒假公羊以附㑹然至於邾儀父盟於眛以稱字為褒謂因其可褒而褒之為漸進夫國君即位諸侯求好而求盟春秋之常事也何獨於隱而褒儀父哉今於此復言王者無外謂祭伯為奔則加以有外之辭故諱奔而不言凡傳言王者無外四其二以周王言之其一以周公言之獨此無所見若謂亦本於周則王子瑕固甞出奔矣經豈諱之乎是與前三言不同蓋為魯辭非周辭也由是言之傳雖不正言王魯而其説則實以隱公為王而魯為内非何休之私矣春秋本以周室㣲弱諸侯僣亂正天下之名分以立一王之法若周未滅而黜之魯諸侯而推以為王則啓天下亂臣賊子乃自春秋始孰謂其誣經敢至是乎將正公羊之失莫大於此學者不可以不察
  公子益師卒
  何以不日遠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聞見異辭之論分三世亦起於公羊末於獲麟所論謂春秋何以始乎隱祖之所逮聞者是也其意初但以己所逮聞者為見以父所逮聞者為聞以祖所逮聞者為傳聞其例在於日月故有日不日為之詳畧爾是以於桓㑹稷成宋亂亦云何休從而緣飾為之説以所見之世臣子恩其君父尤厚故多微辭所聞之世為恩王父所殺故立焬宫不日武宫日所傳聞之世為恩髙祖曾祖又殺故子赤卒不日子般卒日此固未必皆傳意然傳實有以啓之矣葢其於㑹稷言内大惡諱此其日言之何逺也以為此王父之所傳聞故不諱而日之爾今何休於此又以昭定哀為已與父時所見文宣成襄為王父時所聞隱桓荘閔僖為髙祖曾祖時所傳聞推其大夫卒日不日為證考之於經皆未嘗有是意也經之所褒貶者善惡若一以恩為隆殺如休所言叔孫得臣既以有罪略之而不得日矣而季孫意如負逐君之罪以厚恩而得日公子益師無駭以恩殺而不得日如此則善惡倒置賞罰無章又何以為經乎此固自何休之失然傳為例亦自不能堅既以桓遠而不諱成宋亂又復曰隱亦逺矣曷為為隱諱隱賢而桓賤也若但以賢與賤為别則又何以分三世而降殺乎至於以所傳聞之世為見治起於衰亂以所聞之世為見治升平以所見之世為著治太平其説亦妖妄誣聖亂經皆自公羊發之故自漢以來言䜟緯者悉祖公羊不可以不正也何休不足言矣
  二年
  無駭帥師入極
  無駭者何展無駭也何以不氏貶曷為貶疾始滅也始滅昉於此乎前此矣前此則曷為始乎此託始焉爾曷為託始焉爾春秋之始也此滅也其言入何内大惡諱也
  無駭非展無駭説已見左氏春秋所為法者正名以别嫌也雖曰諱惡必有婉其辭而微見者未有併其實而没之者也傳例入者得而不居今滅而謂之入則與前言入向何别乎大扺公羊於隱傳多以託始為言葢以示新王之意天下無道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凡隱所見盟㑹入伐取皆諸侯所不得為非始也而獨於入極取牟婁言疾始盟則以為褒㑹伐則不為義豈實經意哉
  九月紀履緰來逆女
  紀履緰者何紀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然則曷稱稱諸父兄師友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則其稱主人何辭窮也辭窮者何無母也然則紀有母乎曰有有則何以不稱母母不通也外逆女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親迎也始不親迎昉於此乎前此矣前此則曷為始乎此託始焉爾曷為託始焉爾春秋之始也女曷為或稱女或稱婦或稱夫人女在其國稱女在塗稱婦入國稱夫人
  婚禮宗子無父母命之親没已躬命之支子則稱其宗弟稱其兄故國君求婚於諸侯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宗廟之事此親没之辭孰謂不稱主人哉稱諸父兄猶云可也稱師友未之前聞豈有合二姓之好以承其宗廟之重而師友得以主之乎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此正親没而躬命之者也傳但見履緰不言使故云爾不知此乃母命之辭經於履緰與公孫夀各一見正也婚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親迎而逆女不與也逆女非婚禮蓋謂國君圖婚於他國既納徴矣使其卿逆而歸之國中而後親迎則逆女與親迎固自不同婚禮主人請期賔告曰某日使者反命主人曰聞命矣及期初昏父親醮子而命之迎主人筵几於廟而拜迎於門外壻執鴈入升堂再拜奠鴈降出御婦車而壻授綏先俟於門外此親迎之禮也故曰冕而親迎豈有越國而曰冕者乎春秋諸侯及大夫多有娶於鄰國因逆遂成婚者如齊高固來逆女大夫逆而婚者也可名曰逆不可名曰親迎故經一以逆女書之先儒遂以逆女為親迎而不以逆女為譏蓋自公羊失之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夫人子氏者何隱公之母也何以不書葬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子將不終為君故母亦不終為夫人也
  隱公之母妾也傳言隱公將不終為君故母亦不終為夫人是未嘗致之為夫人也則經安得以夫人子氏薨稱乎不成其為夫人則非特不書葬雖薨亦不得書矣成之為夫人則非特得書薨雖葬亦得書矣薨與葬在為夫人不為夫人未有為夫人而不書葬不為夫人而得稱夫人書薨者也然則子氏蓋隱公之妻非母也公之妻則國人夫人之矣故公雖將不終於為君不稱夫人以臣子之辭不得不稱夫人書葬猶公之不得不稱公也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何以書記異也日食則曷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後失之前者朔在前也失之後者朔在後也
  日食記異也經無所損益因舊史之文而實書之爾非謂有失於朔之前後而經有日有不日也凡書某月某日而不言朔者食非其朔日官之失也書某月而不言日者日不可見則朔與否皆不可知史官之失也日官之失舊史不敢改史官之失經不敢增各從其實而已惟書某月朔而不言日者經成而後闕者也蓋後有日則朔之日可推非經之闕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何以不書葬天子記崩不記葬必其時也諸侯記卒記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時也曷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祿
  經不書王國之事吾於左氏既言之矣凡天王記崩者非記其崩也以來赴而記也不記葬者非不記其葬也以公自徃㑹為常事而不記也其有或書葬者有不合於禮因我以卿㑹之之非禮而併見之也若例以時而不書則何以見我往㑹之得禮非禮乎
  癸未葬宋繆公
  葬者曷為或日或不日不及時而日渇葬也不及時而不日慢葬也過時而日隱之也過時而不日謂之不能葬也當時而不日正也當時而日危不得葬也傳為此六例專在日月也使二百四十二年之間以事繫日無有一闕者則此例盡行或可矣若當日而或闕其日經既不敢輙增則所以為例者豈不盡廢哉日月為例公羊榖梁之説也以經考之盖無有盡契者故復以變例為之説夫褒貶取舍以義裁之則無常或可變也日月者有常而不可易日月而可變則復安所用例乎故渇葬與慢葬均於不得禮也渇葬則不及時而日慢葬則不及時而不日過時均於不能葬也或隱之而日或不隱之而日此何理也吾嘗以是徧求之未有不如是兩可而得以移易者然後知所以為經者不在是也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
  牟婁者何杞之邑也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外取邑不書是也取邑者或誘而取之或迫而取之或用兵而取之故不一以視滅國則猶以為輕矣是以略而不書伐者討罪之名也服則止矣故伐未有言勝敗者若伐而取邑則非伐也以問罪為名而攘其地其罪有大於直取者故凡外與内伐而取邑者未嘗不書猶伐而戰則言戰伐而圍則言圍所以正伐之道也豈獨疾其始哉宋人伐鄭取長葛固不以始也蓋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猶書而况邑乎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
  曷為以國氏當國也
  州吁不氏未三命爾當國者謂其欲簒奪以為君也凢公子公孫弑未有非簒奪者大夫與國人弑未有簒奪者何待以氏不氏為别宋督弑其君與夷此不氏者謂之當國可乎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此氏者謂之不當國可乎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
  言不期則不得言有要之者也蓋其以汲汲為及例故於此欲强見我欲之意
  秋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翬者何公子翬也何以不稱公子貶曷為貶與弑公也
  翬不氏説已見左氏若以為與弑公貶傳言仲遂卒不於弑時貶於文則無罪於子則無年今翬於此猶未弑隱是於隱則無罪何為而豫貶之乎
  五年春公觀魚于棠
  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公曷為逺而觀魚登來之也百金之魚公張之登來之者何美大之之辭也棠者何濟上之邑也
  言觀非也説已見左氏
  九月考仲子之宫
  考宫者何考猶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則曷為祭仲子隱為桓立故為桓祭其母也然則何言爾成公意也
  非也説已見左氏
  初獻六羽
  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獻六羽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僭諸公也六羽之為僭奈何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
  非也説已見左氏古者禮之大節有四而已天子也諸侯也大夫也士也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此見於廟者也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踰月而葬此見於葬者也其於樂亦然故天子宫縣諸侯軒縣大夫判縣士特縣天子射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未有五等諸侯而各為之制者也故惟宫室車旗衣服各隨其命數其他未有不同者何此而獨以公侯為辨乎
  宋人伐鄭圍長葛
  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彊也
  邑不言圍以小事略之也然有所見焉則亦書圍彭城圍戚是也若伐而圍邑此正其非伐之道則何為而不書哉經但辨伐之正不正爾安在敵之强弱何休以伐於餘丘為例此伐而不圍者自不得言圍也
  六年春鄭人來輸平
  輸平者何輸平猶墮成也何言乎墮成敗其成也曰吾成敗矣吾與鄭人未有成也吾與鄭人則曷為未有成狐壤之戰隱公獲焉然則何以不言戰諱獲也輸者歸物之名非堕物之名則輸平不得言堕成此鄭人來輸平爾而曰吾與鄭人未有成亦非是蓋傳誤以狐壤之戰在此時諱隐公之獲而以輸平言之彼戰而獲隱公則其成固已堕矣何用復使人來告乎若曰鄭實不告假之以見公獲則經未有設虛辭者也據左氏狐壤之獲蓋公為太子時事在春秋前公羊不傳事竊聞之而不審是以併經意失之也
  冬宋人取長葛
  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乆也
  非也説已見前
  七年春
  滕侯卒
  何以不名㣲國也㣲國則其稱侯何不嫌也春秋貴賤不嫌同號美惡不嫌同辭
  滕侯爵而謂之㣲國傳以為春秋貴賤不嫌同號何休云春秋王魯託隱公以為始受命王而滕子先朝公故春秋褒之稱侯以見義此雖非傳正文即傳論之葬蔡宣公發例曰卒何以名而葬不名卒從正葬從主人從正云者以名告也何滕侯之卒猶不以名告乎若以為小國而不得從正則許男新臣卒男爵又在子下何以復名也蓋其意以不名見㣲國復以㣲國稱侯起問而言貴賤不嫌同號是實謂春秋託新王得擅進退諸侯爵見下有稱滕子者遂謂滕實子爵以褒而稱侯矣何休之言蓋有所授也
  夏城中丘
  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書以重書也中丘以夏城明知其非時左氏言之是矣城一邑亦國之常事何足以重言哉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其稱弟何母弟稱弟母兄稱兄
  母弟稱弟母兄稱兄是也以為齊年以母弟稱弟則非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何弟之云哉親親之義固以見褒貶則言之爾齊年稱弟私之也不然陳招亦母弟也何以或稱公子或稱陳侯之弟乎
  八年春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邴
  宛者何鄭之㣲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
  非也説已見左氏
  庚寅我入邴
  其言入何難也其日何難也其言我何言我者非獨我也齊亦欲之
  經凡直書事而不日者皆内辭也如城楚丘戍鄭虎牢戍陳取鄟之類是矣其特言我者皆斥公以見貶之辭如齊伐我吳伐我之類是矣此本不與齊事何以見齊亦欲之乎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於包來
  公曷為與㣲者盟稱人則從不疑也
  何休以為人實莒子以公行㣲諸侯不肯從故使稱人則隨從公不疑其迂誕蓋如此隱公本不疑諸侯不從何為經遽設疑而見其從乎凡經人諸侯者皆外之之辭也莒本無罪疑不從公而貶之為人是經以疑似而妄貶諸侯矣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
  此展無駭也何以不氏疾始滅也故終其身不氏滅國與弑君之罪孰重翬弑隱公言終隠之篇貶無駭但滅國言終其身貶使無駭卒於桓公之世則猶當見貶於桓公是滅人之國重於弑已之君也可乎
  九年春
  俠卒
  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傳前於無駭入極不氏言貶其始滅國於翬伐鄭不氏言貶其與弑公則謂大夫不氏者皆經之貶辭也今於俠與後柔溺復以為吾大夫之未命者既曰大夫矣安有未命而可名以大夫者乎且無駭也翬也俠也柔也溺也皆不氏者亦何以别其為貶與未命之異彼特以無駭有入極之事翬有弑公之罪而妄意之爾非實有聞於經者吾嘗求其説而後知公羊榖梁皆未嘗見周禮不知諸侯卿大夫之制故於經書氏不氏之際每紛然妄為之辭而卒不辨按周官大國次國小國皆有卿有大夫有士大國次國之卿皆三命其大夫皆再命其士皆一命小國之卿皆再命其大夫皆一命其士皆不命而王制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鄭氏謂小國亦三卿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以為文誤此其説是也參二經論之春秋所謂大夫者合周禮之卿大夫而言也凡三命者皆以名氏見再命者以名見而不氏一命者以人見而名氏皆不見公子之重視大夫亦必三命而後得氏見再命則名而已此因先王之舊制以為書法者也魯次國也隱桓之世下成康為未遠猶能守先王之典禮卿大夫之命數不敢僭而相越故其卿三命當以名氏見則公子益師公子彄是也其大夫再命當以名見則無駭翬俠柔溺是也公羊榖梁但見莊僖以後卿大夫無不書名氏者不知大夫日强而世卿專國無不僭而三命者故於隱桓之世每為異論吾以其後言單伯為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推之則其所謂未命者公自命之而非天子之所命者也其意若以為天子之所命者為命大夫當以名氏見公之自命者不得為命大夫當以名見而不氏不知天子與公所命雖不同而其命数則一天子之命卿亦三命也君自命之卿亦三命也天子之命大夫亦再命也君自命之大夫亦再命也何以天子命之則曰大夫公自命之則不曰大夫乎既曰天子之命大夫以名氏見矣然而單伯稱邑與爵而不名則又非公子益師公子彄之例此其説所以反覆皆不通者未嘗知周禮之過也由此觀之凡傳言大夫不氏者皆可以是類求矣
  十年
  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
  此公子翬也何以不稱公子貶曷為貶隱之罪人也故終隱之篇貶也
  非也説已見前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於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
  内取外邑或書時如僖春伐邾取須朐之類或書月如宣春正月伐莒取向之類或書口如文春伐邾三月甲戌取須朐之類初未嘗不日何言取邑不日而以為例凡不日者皆以見伐取同時也此既以壬戌敗宋師辛未取郜辛巳取防自不得不各見日以為辨必謂甚一月再取則甲戌取須朐豈再取乎
  宋人蔡人衛人伐載鄭伯伐取之
  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誰之力因宋人蔡人衛人之力也
  此取三國之師非取載也何以知之鄭之所怨者三國而已以人情而言救載以拒三國則有之矣安得反附三國而困載乎載蓋附庸之國嘗属於鄭者三國以鄭故伐其與國故鄭復乘其玩兵之𡚁而取其師爾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其言朝何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其兼言之何㣲國也
  滕薛皆侯爵不得為㣲國是亦所謂託始王魯因其來朝褒之以為侯者也晉荀庚來尋盟衛孫良夫來尋盟不同日尚猶各見滕薛雖㣲國亦安得兼言之若遂以魯為王耶則以諸侯而旅見非特㣲國也雖大國亦可矣若以周未滅魯猶列國則雖㣲國亦不得而旅見矣有天子在上乃使諸侯得旅見列國之君尚足以為王法哉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何以不書葬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書葬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無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討賊非臣也不復讎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不繫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隱何以無正月隱將讓乎桓故不有其正月也
  既以君弑賊不討不書葬為天下之大法矣則不得更以隱之為義以隱無正月起問是也以為將讓
  桓而不有其正月則元年何以書正月哉此隱失其正存其元年以見正而去其二年以後以見貶故三年四年十年言王二月七年言王三月者正月適無事也其餘言春而不言月者事在正月而因以去之者也或者以為此十年正月適無事故不書然則八年三月前書宋公衛侯遇於垂九年三月前書天王使王季來聘安知其非正月事乎










<經部,春秋類,春秋三傳讞__春秋公羊傳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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