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或問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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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或問卷十六    宋 吕大圭 撰
  成公  春二月無冰元年
  或問或謂開冰而後書無信乎曰春秋書無冰三桓十四年春正月無冰是年二月無冰襄二十八年春無冰無冰者恒燠之罰也而皆書之於春或謂開冰而無乃書無冰與大無麥禾書之於嵗終為一例然以鄙意觀之大無麥禾書之一嵗之終可也若無冰則但當於鑿冰之時而無冰可鑿則書之非必待既開冰而後知其無也然則春秋以周正紀事亦可知矣
  王師敗績于茅戎
  或問書王師敗績于茅戎何也曰程氏曰王師於諸侯不言敗諸侯不可敵王也於外裔不言戰外裔不能抗王也不可敵不能抗者理也其敵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鄭兵敗身傷而經不書敗存君臣之義立天下之防也劉康公邀戎伐之敗績于徐吾氏而經不書戰辨内外之分立中國之防也是皆聖人筆削非魯史之舊文也然筆於經者雖以尊君父辨内外為義而君父所以尊内外所以辨則有道矣桓王不以討賊興師而急於伐鄭康公不以信厚持國而輕於邀戎是失其所以君天下禦外侮之道也書敗績于茅戎言自敗也其自反亦至矣
  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齊侯使國佐如師及國佐盟于袁婁
  或問使舉上客而文公之末年書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将稱元帥而成之二年書四卿帥師㑹戰何也曰用以見大夫之爭强也於是衛未有大夫将書孫良夫曹無大夫書公子首而賞鞌之功晉於是有六軍韓厥趙括鞏朔韓穿荀騅趙旃皆為卿征伐皆在大夫矣案此編與屈完來盟之義略同然屈完之盟書曰屈完來盟于師則來盟者屈完之意也盟于召陵因其來盟而與之盟也齊侯使國佐如師則國佐之來請於四國也及國佐盟于袁婁則四國之欲也曷為以四國之欲言之國佐如師将以賂免非服之也晉大夫又不以徳命使齊人盡東其畝而以蕭同叔子為質由是國子不可請合餘燼背城借一揖而去之郤克使魯衛之使以其辭為之請逮乎袁婁而與之盟則汲汲欲盟者晉也故反以晉人主之齊桓合九國之師以臨楚屈完來盟于師則退于召陵而與之盟不敢以臨楚盟屈完也晉郤克合四國之大夫以戰齊齊侯使國佐如師則進師于袁婁而與之盟必欲以偪齊盟國佐也齊桓為有禮而四國為忿矣
  取汶陽田
  或問汶陽田書取何也曰石氏曰内取外邑皆曰取如取鄟取邿取根牟外歸魯皆曰歸如濟西龜隂及讙闡是也汶陽田魯地也齊人以歸于我當曰歸今而曰取者葢因晉之力而取之易也歸者其意也取者我也非其志也於後齊復事晉故八年使韓穿來言歸之于齊然此年齊歸我田書曰取八年齊取我田乃曰歸者取之自晉歸之自晉以見魯國之命制於晉而已故雖我田也而不得偃然有之其猶寄耳故齊歸我田書曰取猶若取之扵外也齊取我田書曰歸猶若齊之所有也胡氏曰取者得非其有之稱恃大國兵力一戰勝齊得其故壤而不請於天王以正疆理則取之不以其道與得非其有奚異然則宜奈何攷扵建邦土地之圖若在封域之中則先王所錫先祖所受經界世守不可亂也不然侵小得之春秋固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必有處也魯在戰國時地方五百里而孟子語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所損乎在所益乎經於復其故田而書取所損益可知矣
  㑹盟于蜀
  或問蜀之盟不沒公何也曰此與浮來之盟同是㑹也是盟也葢為魯病矣當是時晉主夏盟者也晉方與魯衛曹之師戰齊于鞌而楚即帥鄭師以從事於魯衛遂侵于蜀公㑹公子嬰齊而同十一國之人以盟于蜀豈魯之得已哉晉之不能卻强楚以安中國亦明矣晉不能卻强楚以安中國而十一國之盟皆稱人何也晉猶主夏盟也葢至扵晉趙武楚屈建合諸侯于宋而後晉楚之勢均楚靈王求諸侯于晉晉人許之而後諸侯始皆從楚此蜀之盟所以略之也
  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或問來聘而盟何也曰案經聘而遂盟者五是年荀庚孫良夫十一年晉侯使郤犫來聘己丑及郤犫盟襄七年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十五年宋公使向戌來聘己亥及向戌盟于劉此皆諸侯使大夫來聘而魯要之使盟明魯不當要盟諸大夫不當自盟也何以知之桓十四年鄭伯使其弟語來盟宣七年衛侯使孫良夫來盟則是來盟者其君使之也今但曰使來聘則是其君之所使者來聘而已非來盟也魯之為要盟可知矣
  鄭伐許
  或問鄭伐許説者以為外鄭然乎曰案春秋文十年秦伐晉成三年鄭伐許昭十二年晉伐鮮虞先儒皆曰外之也於秦伐晉則曰晉自令狐之戰不出師者三年秦不顧義見利而動又起此役此佳兵之道也於鄭伐許則曰鄭襄背盟棄信與楚比周一嵗而再伐許故外之也扵晉伐鮮虞則曰楚靈不道殄滅陳蔡晉為盟主既不能救且偽㑹齊師假道鮮虞此狙詐之術也或曰自滅庸以後秦為楚役自晉主諸夏之盟舍秦無加兵於晉者也使晉之失伯秦人為之也於是外秦楚之伯鄭人為之也由齊桓以來爭鄭扵楚桓公卒鄭始朝楚諸侯折而入楚鄭為亂階也是故外秦而後外鄭春秋之外秦以晉故也外鄭亦以晉故也則其外晉何晉之君卿無中國之志也楚䖍弑君之賊也而執齊慶封放陳招殺蔡侯般假討賊之名以盟諸夏而晉連年有事扵狄鮮虞雖吳入郢扵越入吳晉猶圖鮮虞也詳於狄事而不詳於楚則晉無中國之志也於是外晉惟蘇氏以秦鄭為闕文而晉伐鮮虞則亦以為外之以愚觀之是皆深於求春秋者也甞竊以為事有小大辭有詳略其書人書氏書爵者詳辭也其直書國者略辭也秦晉之爭自令狐而後其事微矣故略之晉伐鮮虞亦然春秋固不可盡以闕文視之而亦豈可字字而求其義乎善乎吕本中之言曰先儒徃徃以為不稱人者皆外之恐未必然記事有逺近有詳略有小大不可以一概論褒貶之實則不在是焉秦之伐晉事小而地逺故略之特罪其諸侯自相侵伐殺生自恣耳如加人而中國之則遂合於禮乎又曰事有小大則記有詳略史家常法春秋特以是褒貶垂訓後世爾所謂吾無隠乎爾也晉伐鮮虞罪在伐人之國以天子在上而諸侯放恣擅行征討也其事則微故其書亦略晉伐鮮虞略辭也其罪則自見矣以晉伐鮮虞為狄之則荀吳帥師何以不外之也以此知詳略之異非褒貶所繫
  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或問魯侵宋何也曰上三年甞㑹宋衛同伐鄭矣次年宋使華元來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魯使仲孫蔑報華元矣是年冬鄭伯背楚求成于晉而魯衛與宋又同盟于蟲牢矣今而衛侵宋魯又侵宋何也其諸受命於晉乎其諸以諸侯謀復㑹而宋辭之乎然是役也二卿並書何也此與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四卿並書之意同當是時大夫専擅各自帥師而公家微矣是故侵宋之事小而専權之患大晉景公末年有二大盟㑹前有斷道後有蟲牢稍能振伯業者二㑹之力也然蟲牢之盟宋實與焉謀復㑹而宋辭之何哉其豈非以伯主於行事之間非純出扵禮義有不當於人心者乎如齊桓首止之盟鄭伯逃歸未純乎義之所致也
  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或問納幣常事也何以書曰春秋書者三莊二十二年冬公如齊納幣公榖云公親納幣也啖子云且居喪娶仇女也文二年公子遂如齊納幣公羊云譏喪娶也趙子云又譏使公子納幣也成八年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趙子曰婚禮不當使公孫胡氏曰禮不可略亦不可過惟其稱而已略則輕大倫過則溺私愛宋公之請伯姬魯侯之嫁其女皆致其厚者也而不知越禮踰制豈所以重大婚之禮也哉經悉書之為後法也愚案春秋書内女惟扵紀叔姬宋共姬特致其詳非無謂也紀叔姬之歸于酅宋共姬之待姆而卒皆有賢徳者也是以魯人重之魯史記之為特詳聖人因魯史而紀之亦為特詳隠二年紀裂繻來逆女伯姬歸于紀七年叔姬歸于紀莊四年紀伯姬卒齊侯葬紀伯姬十二年紀叔姬歸于酅莊二十九年紀叔姬卒葬紀叔姬書紀叔姬之詳如此成八年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衛人來媵九年伯姬歸于宋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晉人來媵十年齊人來媵襄三十年五月宋災宋伯姬卒秋叔弓如宋葬宋共姬書宋共姬之詳如此意者魯人以其賢而書之於冊故仲尼得以從而述之爾不然史之所不載仲尼亦安得而紀之乎然仲尼所以紀之者亦有故也其書公孫夀納幣季孫行父如宋致女則譏其使卿也書三國來媵則譏其諸侯一娶不應有十二女也葢亦因其紀錄之詳而得以記其失禮爾
  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或問不書天王而書天子何也曰春秋書天王者二十三稱王者三而稱天子者二莊元年冬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文五年王使榮叔歸含且賵王使召伯來㑹葬及此年賜命是也説者曰桓公弑君而王不能討及其死而又使來錫命成風以僖公妾母用夫人禮而王不責反令榮叔歸含且賵又使召伯來㑹葬故皆去天以示貶焉又曰天王者制治天下而主乎法者也天子者養天下而主乎恩者也在詩賞善罰惡之事多稱王恩賜燕好之事多稱天子桓公篡弑之賊而來錫命則不能行王法故王去天成公之立八年矣未甞有勤王之績而來錫命則失於行私恩故稱天子愚請有以折之春秋書來錫命二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是也來賜命者一賜成公命是也夫錫桓公命固不能行法錫文公命獨為得禮乎賜成公命固為失恩錫文公命獨不為失恩乎使榮叔歸成風之含賵使召伯㑹成風之葬固為非禮宰咺來歸仲子之賵獨非妾母乎王不去天何也説者曰名冢宰所以貶也然則榮叔獨不可貶乎豈歸仲子之賵罪在冢宰而不在天王乎歸成風之含賵罪在天王而不在榮叔乎凡此皆牴牾而難通者也然則如何杜預孫明復皆以王者之通稱過矣或者𫝊寫誤歟啖助吕本中之言云爾吾從之
  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或問諸侯之弟兄不得以屬通君臣之義也來聘來盟書弟則齊年鄭語也帥師書弟則衛黒背也奈何曰説者或曰不書爵命氏族者未命也未命則一匹夫耳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匹夫而代大夫之事也鄭伯使其弟語來盟匹夫而代諸侯之事也衛侯之弟黒背侵鄭匹夫而代諸侯之權也師者人之司命而治亂安危之所繫寄之匹夫焉亦已輕矣愚曰此説非也夫既命之盟聘帥師矣焉有非大夫而可以任國事哉其書弟者葢以見其私耳仁人之於兄弟也固親愛之而已矣然其待之過厚則亦非所以為中觀齊年之子無知僖公愛之衣服禮秩如嫡卒之弑諸兒者無知也衛侯之弟子叔黒背生公孫剽孫林父𡩋殖出衛侯衎而立剽亦以其父有寵愛之私故得立爾然則齊年鄭語衛黒背皆以弟書者豈非其寵愛之私聞於鄰國而史冊書之孔子因以記之乎若夫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衛侯之弟鱄出奔晉天王殺其弟佞夫秦伯之弟鍼出奔晉陳侯之弟招殺世子偃師盗殺衛侯之兄縶宋公之弟辰出奔陳宋公之弟辰自陳入于蕭以叛又自蕭來奔凡此者書之所以見其薄友愛之義爾一則已厚一則已薄聖人並書於冊而兄弟之義著矣
  夏四月五卜郊
  或問卜郊之屢何也曰魯僣天子之事以卜郊其言三卜者一襄七年是也四卜者二僖三十一年襄十一年是也五卜者一成十年是也屢卜而不吉則勿郊可也
  公㑹晉侯伐鄭
  或問經書晉侯而左氏云晉侯有疾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信乎曰信經是矣
  公㑹晉侯衛侯于瑣澤
  或問瑣澤之㑹何也曰左氏云華元克合晉楚之成鄭伯如晉聴成㑹于瑣澤成故也劉敞云瑣澤之㑹本以合楚鄭也今楚鄭不至魯衛自盟何邪合晉楚者宋也宋亦不與又何邪凡晉楚為平則應大合諸侯以申成好今三國㑹而已又何邪然則𫝊之言未足信也愚意瑣澤之㑹為伐秦起文耳今年㑹于瑣澤明年春使郤錡來乞師而後五月暨諸侯伐秦比事而觀之可見矣
  公如京師
  或問公如京師豈非得禮之正乎曰經書朝于王所者僖公也如京師者成公也僖公朝王所為㑹晉耳成公如京師為伐秦耳非其尊周之本心也僖公二十八年書曰公㑹諸侯盟于踐土公朝于王所此年書公如京師公自京師遂㑹諸侯伐秦春秋所誌可謂微而顯矣叔孫僑如如齊逆女僑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或問稱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信乎曰非也劉敞論之矣一事而再見者卒名之此春秋之常也非為尊君命故舉氏尊夫人故舍族也石氏曰婦有姑之辭時穆姜存焉與宣元年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之義同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或問執稱晉侯何也曰春秋書執多矣皆書人執諸侯亦書人略辭也亂辭也惟此年晉侯之執曹伯書晉侯𫝊曰負芻殺太子而自立晉侯執而歸于京師或者疑焉以為負芻之殺太子經無明文設有之春秋何以不書疑未得其實然甞以春秋書法攷之則他執諸侯皆稱人其稱侯者獨此一事耳安得以為非伯討乎晉文之執衞侯亦歸于京師也然而猶稱人者晉又之執衛侯私意也此年之執曹伯伯討也此所以異其文𫝊之所言與經意合益足以為證矣
  宋殺其大夫山
  或問山之不氏何也曰石氏曰殺大夫不氏楚得臣與宋山而已楚蠻荒也其略之不備宜矣此蕩澤之不氏左氏則以為背其族何休則以為譛華元發微則以為大夫之未命皆未當也葢甞疑其脱耳又左氏載宋華元之奔與子山之殺及魚石之出首尾不實學者更宜詳之
  㑹吳于鍾離
  或問鍾離之㑹呉何也曰晉實始通吳也向也為中國患者楚而已與中國盟㑹者亦楚而已未有呉也自成七年呉伐郯始見扵經於是有吳為中國患矣自成十五年㑹吳于鍾離於是有吳與中國盟㑹矣鍾離之㑹猶以諸侯之大夫也若曰不以中國之諸侯與之為敵也襄五年善道之㑹猶大夫也戚之㑹柤之㑹則諸侯實與為㑹矣雖然以諸侯之大夫㑹呉猶可也又烏知大夫之自為㑹可乎哉案春秋㑹而殊㑹者有二㑹王世子于首止是㑹世子也㑹吳于鍾離㑹吳于柤于向是㑹蠻荒也説者曰㑹世子于首止尊王室不敢與世子抗也㑹吳于鍾離于柤于向意在賤呉人而罪諸侯不能與敵也或曰其言㑹吳何㑹吳子也然以經攷之則戚之㑹曷為不外吳人又何以知吳之為吳子蘇氏曰吳子未甞與中國㑹晉為之合諸侯而㑹之特書曰㑹呉于鍾離以吳與㑹也愚案此説為通葢戚之㑹乃諸侯㑹而吳人來㑹故序吳扵諸侯之下鍾離之㑹乃吳未通中國而晉欲㑹吳故特以㑹呉為文然則曷為不與首止之文同義曰首止之文曰公及晉侯㑹王世子于首止若世子在此而諸侯徃㑹之然尊世子也㑹呉之文曰叔孫僑如㑹晉士燮㑹呉于鍾離是其㑹晉士燮也為㑹呉爾
  雨木冰
  或問雨木冰之義曰文公經説曰成十六年雨木冰榖梁曰雨而木冰也註云介胄之象何休公羊註云木少陽㓜君也冰隂凝臣也臣将脅君此乃五行家牽合之説未可信終未見上温下冷之意
  公㑹尹子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或問或謂曹伯負芻弑君自立晉侯執之歸于京師次年曹伯歸自京師已而尹子單子㑹晉侯伐鄭曹伯遂列于㑹是王縱負芻以成曹亂故是年不書王言王之不王也曰不然是年不書王脱文耳
  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或問伐宋以納魚石也而不曰納魚石何也曰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則納之者楚子耳非公孫寧儀行父之能為也今曰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則納之者雖楚子而復入則魚石也其諸晉欒盈之儔乎先儒曰以惡曰復入是故魚石不言自楚欒盈不言自齊








  春秋或問卷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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