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究遺 (四庫全書本)/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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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春秋究遺 卷十 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究遺卷十
  左庶子葉酉撰
  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無冰
  杜註周之二月今之十二月而無冰書冬温
  三月作丘甲
  傳為齊難故作丘甲按司馬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出長轂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據此則四丘其出歩卒七十二人每丘纔出十八人耳歩卒七十二人分隸甲士三人每甲士一人領歩卒二十四人共二十五人為一甲今每丘纔出十八人是一丘所出不滿一甲之數作丘甲者葢每丘使出一甲增多歩卒六人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杜註謂甸所賦使丘出之增至四倍必無此理且果爾當謂之作丘乗不當謂之作丘甲矣胡氏引李靖之説以駁之良是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狄
  宣公不事齊十八年齊與晉盟懼而乞師于楚今聞齊將出楚師故又與晉盟懼齊楚也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傳元年春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邀戎遂伐之三月癸未敗績于徐吾氏秋王人來告敗尊王故不言戰以自敗為文
  冬十月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傳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龍人殺頃公之嬖人盧蒲齊侯親鼔之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取龍侵巢丘不書杜註其義未聞按魯被侵伐而取田邑者皆不書諱之也或疑哀七年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經不諱則此不應獨諱取龍不知取讙及闡考之經文但書取而不書伐則左氏傳誤公羊以為賂似得其實以賂取之非以兵取之也故不諱與齊人取濟西田同義安得執彼以疑此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績衞侯使孫良夫石稷𡩋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戰于新築衞師敗績按以衞及齊者鞌之戰衞與魯同役故春秋内之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
  傳孫桓子還于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以救魯衞師從齊師于莘六月癸酉師陳于鞌郤克傷于矢左并轡右援桴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按魯舊二軍鞌之戰四卿並將主帥及其佐也兵以帥為主而四卿並書者重録内也終春秋小國之大夫稱人而曹公子首獨以名見葢三桓矜其事故與是役者誌之特詳臧孫許如晉乞師不書者郤克本以婦人之笑而欲甘心于齊所為救魯衞者特名耳若書乞師則似晉真為魯出師矣春秋序戰例以受兵之國主兵鞌齊地乃春秋竟書季孫行父等㑹晉郤克等及齊侯戰云云者葢春秋内魯又以伯主内晉而齊恃强凌弱晉以救魯衞為名其兵端又實開自齊故齊雖受兵之國而不以之主兵所為義理之權衡也前衞及齊戰于新築則新築衞地其主衞書及更無可疑者矣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傳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齊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晉人許之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按以晉及齊者與戰書及齊同義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庚寅衞侯速卒
  取汶陽田
  取汶陽田與取濟西田事同故書法亦不異濟西為曹所侵汶陽為齊所侵皆晉人命以歸魯藉伯國之力而得之故皆不曰歸而曰取
  冬楚師鄭師侵衞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傳宣公使求好于楚莊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會晉伐齊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于伐齊故楚令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冬楚師侵衞遂侵我師于蜀孟孫請徃賂之楚人許平十一月盟于蜀望溪先生曰蜀之盟不諱公何也此義之變也楚師内侵以鞌之戰故三桓懼討而以公試焉且是盟也不獨宋衞陳鄭之君不與也邾鄫㣲國皆以大夫會而魯獨君徃則三桓之惡極矣書公而不諱所以著三桓之罪也按公與外大夫㑹盟以其降等屈尊故諱不書公此乃三桓懼討不敢徃㑹而以公試焉非公之自為降等屈尊也故不諱卿不名先儒以為貶非也大夫㑹盟至成十五年㑹呉于鍾離始列序前此皆稱人鍾離以前大夫㑹盟舊史亦未必盡稱人但或名或不名聖人概削之以歸于一不然如此盟所稱楚人明是嬰齊公親預盟又不須告舊史烏有不名者哉蔡侯許男不書左氏傳乗楚車也謂之失位齊序鄭下者非卿故望溪先生曰此㑹楚主之故秦先于宋而齊後于從楚之國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傳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敗諸丘輿杜註宋衞未葬而稱爵以接鄰國非禮也按公羊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左氏傳未葬稱子既葬稱君杜用左例故曰非禮然僖二十五年夏衞侯燬卒秋葬衞文公冬十二月公㑹衞子莒慶盟于洮衞侯燬既葬而衞成稱子則公羊之説似得其實此未葬而稱爵者以踰年故然雖踰年而究未葬謂之非禮亦宜
  辛亥葬衞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諸侯伐鄭晉獨濳軍深入為鄭所敗于諸侯無與也故無所諱而告廟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據古廟制考宫非新作廟也新之而遷舊主易以新主焉耳是時廟厞既徹舊主既遷易檐改塗方卜日以待新主之入而忽遇災既不得追稱僖宫又不得預稱宣宫故曰新宫先君之主不得以時入廟嗣子及羣臣臨哭禮固宜然
  乙亥葬宋文公
  七月而葬緩殆以厚葬故
  夏公如晉
  拜汶陽之田也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傳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
  公至自晉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𣗥
  傳叔孫僑如圍𣗥取汶陽之田𣗥不服故圍之
  大雩
  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傳討赤狄之餘也廧咎如潰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
  晉來聘之始
  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按及不書公者凡公與外大夫盟例不書公諱之也此盟在國都之内其不書公者又以書内事故非徒嫌其體之不敵而已與内大夫出聘不書公使其義正同
  鄭伐許
  鄭不稱人義見文十年秦伐晉下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傳通嗣君也宋聘魯始此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杞伯來朝
  傳歸叔姬故也杜註將出叔姬先修禮朝魯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葬鄭襄公
  秋公至自晉
  傳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不可公乃止
  冬城鄆
  鄭伯伐許
  前年鄭伐許侵其田冬十一月公孫申帥師以正其界許人敗諸展陂故鄭伯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按三月鄭伯堅卒此未踰年而稱鄭伯與宣十年四月齊侯元卒冬書齊侯使國佐來聘皆既葬稱君葢因葬後日月尚逺故既葬遂即位此禮之變而左氏遂據以為例殊失考又按傳稱晉欒書救許伐鄭楚子反救鄭經皆不書者許素服屬于楚晉不應救晉之救許特借名以伐鄭耳非真救許也故不書晉楚爭鄭並未接戰同盟蟲牢則鄭已服于晉矣故伐鄭救鄭皆不書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杜註出也呉氏澄曰僖三十一年杞伯姬為其子求婦而僖公以次女叔姬予之歸為杞桓公夫人至今四十四年夫婦年皆六十以上始被出而歸疑是叔姬無子杞桓别有妾子為太子叔姬心不自安而願歸魯故叔姬既卒而杞桓復來逆其䘮以歸也
  仲孫蔑如宋
  傳報華元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穀
  傳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穀杜註野饋曰餫運糧饋之敬大國也
  梁山崩
  紀異也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傳許靈公愬鄭伯于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故鄭伯歸請成于晉秋八月鄭伯與晉盟于垂𣗥冬同盟于蟲牢按盟垂𣗥不書者書蟲牢足以概之故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宫
  傳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于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啖氏助曰左氏意以為武功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若以鞌之戰不應經五年方立之
  取鄟
  鄟附庸國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
  前年同盟于蟲牢諸侯謀復㑹宋公辭故晉伯宗夏陽説衞孫良夫𡩋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按經不列序而只書衞者先儒謂不予晉人率戎蠻以攻中國非也晉不當率戎蠻以攻宋列序之其罪不更著乎葢晉以伯宗夏陽説皆非卿故輕其事而不以告而衞孫良夫則卿也故衞以侵宋告魯史承告文故單書衞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傳晉命也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冬季孫行父如晉
  傳夏四月晉遷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帥師救鄭
  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楚師還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不可乃還按救或書或不書者以有告有不告故先儒亦有見及者矣但同一救也何以有告有不告葢興大衆遣大帥則告重其事也若第遣偏師赴救則不告輕其事也如趙盾當國故元年救陳則告郤缺于宣公八年代趙盾為政故九年救鄭則告欒書五年將中軍故六年救鄭則告其告者以主兵者為中軍帥故也其他如荀林父五年救鄭其時趙盾專晉林父非中軍帥也故不告十年士㑹救鄭十二年傳稱士㑹將上軍非中軍帥也故不告其不告者以主兵者非中軍帥故也惟陽處父非中軍帥而亦以救江書者此又與侵伐非中軍帥而亦告同義葢皆書帥師則皆用大衆故耳若荀林父士㑹之救鄭既非中軍帥殆並不用大衆故輕其事而不以告歟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杜註稱牛未卜日免放也
  呉伐郯
  呉以國舉義見莊十四年荆入蔡下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牛者未卜日之稱也故前書免牛後書不郊免牲則不郊不待言故僖公三十一年書免牲下第書猶三望不書不郊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傳鄭子良相鄭伯以如晉且拜師秋楚子重伐鄭諸侯救鄭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杜註莒本屬齊齊服故莒從之按宋以五年辭㑹魯與衞受晉命交侵之至是與㑹傳不稱宋服者以蟲牢之盟宋公在列本未嘗背晉而從楚也
  公至自㑹
  呉入州來
  按傳稱巫臣大通呉于上國則州來之入必呉以告于魯是以書
  冬大雩
  衛孫林父出奔晉
  傳衞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衞侯如晉晉反戚焉杜註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戚隨屬晉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杜註齊服于晉故晉來語魯使還二年所取田按田本魯田而以歸為文者凡以物與人曰歸此與歸粟于蔡之歸同義杜作還字觧葢據晉人之意以為昔取之而今還之耳稱晉侯者三年之中一予一奪雖田本魯田竟强之以畀齊何以為伯主乎故書爵
  晉欒書帥師侵蔡
  杜註六年未得志故
  公孫嬰齊如莒
  傳聲伯如莒逆也杜註是為逆婦而書者因聘而逆
  宋公使華元來聘
  傳聘共姬也杜註昏禮不使卿今華元將命故特書之宋公無主昏者自命之故稱使按大昏六禮逆女最重納幣次之二禮自當使卿至所謂下達按下達舊註不確儀禮經傳通觧辨之甚詳但華元之聘當是先來請婚迨既有成言然後徐行六禮耳乃六禮之所托始者也正當與二禮並重安在其不當使卿哉春秋時去先王之世已逺昏禮率多簡畧惟逆女使卿而外大都皆使大夫今宋以伯姬賢聲逺聞特隆其禮故聖人詳書于冊正以其使卿合禮著伯姬之見重于夫家也豈以其不合禮而書之以示譏乎後書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並三國來媵其義正與此同杜註不確禮經㪚亡聚訟者多掇拾三傳臆為之説如諸侯不再娶及昏禮不使卿之類皆不足信也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正義昏有六禮發首云昏禮下達乃言納采鄭註云達通也將欲與彼合昏姻必先使媒氏通其言女氏許之乃使人納其采擇之禮此華元來聘則所謂下達也下達之後初有納采擇之禮既行納采其日即行問名問女之名將歸卜其吉凶也歸既卜得吉又使使者徃告謂之納吉則昏禮定矣復遣納徵徵成也納徵有元纁束帛儷皮諸侯謂之納幣納幣之後又有請期親迎是之謂六禮也計華元來聘之後當有納采納吉二使二使之後乃納幣今惟書納幣者納采納吉其使非卿故不書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傳晉趙嬰通于莊姬五年春原屏放諸齊莊姬為嬰之亡故譖之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徵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于晉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趙嬰盾之弟莊姬成公女趙朔妻朔盾之子原同屏括皆嬰之兄武莊姬之子殺大夫稱國稱名而不去其官史之常文王氏樵曰據左氏則趙氏之禍由莊姬據史記則由屠岸賈其説牴牾不可强合然嘗深考之則屠岸賈殺趙朔自一事也莊姬譖殺同括又一事也但史記謂同括嬰並見殺于下宫之難則傳聞之誤耳晉殺同括因莊姬之譖同括雖死趙盾之室自在使無他外患莊姬何至無依乃將武畜于公宫乎景公何不念莊姬趙武之尚存忍即以其田予祁奚乎葢朔死于下宫之難盾之系已絶而盾之異母弟同括嬰專趙氏之政趙嬰通于莊姬同括因而逐之雖曰以罪然其心未必不由于爭權故内則莊姬怨之外則欒郤疾之因得以合而行其讒焉趙武之匿始則虞屠岸賈之害終使武而尚存亦必非原屏所利也故從姬氏畜于公宫及原屏既死韓厥始言于公而立之此事之實也按此説頗似有見但屠岸賈無端發難至滅趙氏之族此何如事而三傳俱毫無影響何耶至王氏以莊姬不應無依為疑則又有可觧者趙氏自盾弑靈之後其族甚强已早有以中其君之忌而原屏咎之徒也其席𠖥怙勢尤必有不自檢束而為國人之所共疾者故莊姬之讒一入而晉景即斷然誅之至赤其族而不顧葢以桃園之事為前車而惟恐其復動于惡也莊姬止知讒殺同括以洩其逐嬰之怨而不知同括皆盾之異母弟同括罪至族盾之子孫安得全故莊姬雖以成公姊且事由姬發亦只貰其死而以其田賜祁奚于是趙氏之家遂破是時武方在襁褓中乃爲留其一綫而使姬畜之于公宫此固事勢之所宜有者豈必有他外患而姬始無以自存乎據史記晉世家亦止云誅趙同趙括族滅之並不載屠岸賈事王氏説恐未必然闕疑可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變錫命言賜命者先儒以賜者謂有加也其説穿鑿不可從竊以錫者據上為文有寵嘉之意焉如詩王錫申伯王錫韓侯及易王三錫命之類是也賜者據下為文有榮幸之意焉如禮君賜車馬乗以拜賜衣服服以拜賜及魯論君賜食之類是也成公即位八年而天子始來賜命其為請之也明甚請而得之有榮幸之意故據下為文曰賜若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則恩出于上有寵嘉之意故據上為文曰錫若錫桓公命則桓公已薨不得據下為文也更審矣其變天王而稱天子者魯史舊文王止稱王有時而特致其尊稱則曰天子來賜公命有榮幸之意故不稱王而稱天子所謂特致其尊也聖人仍其舊文葢欲著其以請而得之之實而周與魯之均有失焉者乃不待貶絶而自見矣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内女之卒必有變然後書杞叔姬書卒者以出而䘮歸于杞也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傳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請緩師不可季孫使宣伯帥師㑹伐郯
  衞人來媵
  傳衞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按春秋時異姓媵女者甚多未必皆不知禮毛氏竒齡曰媵女若必同姓則秦楚嫁女别無可媵故唐陸淳亦曰莒姓己邾姓曹同姓最少將孰媵乎其説可存以備參公羊傳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注伯姬以賢聞諸侯爭欲媵之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
  傳請之也杜註叔姬已絶于杞魯復强請杞使取還葬按叔姬年老而歸于魯必與他悖義而出者不同杞伯之逆其䘮以歸也未必由魯强之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傳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是行也將始㑹呉呉人不至
  公至自㑹
  二月伯姬歸于宋
  内女歸非失禮不書此書歸者以莊姬賢故不書逆女者葢行聘納幣其禮為宋所獨重言其重者既足以録伯姬矣至逆女使卿則當時諸侯之所同者也輕其事故畧之然則隱二年紀履繻來逆女何以書彼不書行聘納幣故不得不書逆女也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義見華元來聘下
  晉人來媵
  義見衞人來媵下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傳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于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楚子重侵陳以救鄭救鄭不書者不告故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傳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按莒潰書日者有渠丘潰在前春秋書其重者故以日别之也鄆即莒與魯争者四年書城鄆此四五年間不知何時復歸于莒或楚因伐莒之便即遣師伐魯而入鄆歟伐莒稱嬰齊入鄆稱楚人先儒謂春秋于楚無所不盡其辭非也嬰齊伐莒莒潰當入莒其入鄆者必别是一軍大夫將故稱人若莒潰之後嬰齊復移師入鄆則當書遂入鄆不當覆舉楚人
  秦人白狄伐晉
  傳諸侯貳故也
  鄭人圍許
  傳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
  城中城
  傳書時也中城杜註魯邑在東海廪丘縣西南戴氏震曰漢志廪丘作厚丘註誤廪按廪丘屢見于左氏傳定八年哀二十年二十四年必無皆誤之理但謂魯畏晉不當城此則確不可易厚丘在今海州沭陽縣北六十里魯地當不至此定六年城中城杜註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之中城若為厚丘在今之海州懼晉而城此何為乎中字應作内字觧杜註不確望溪先生曰穀梁傳非外民胡傳譏警守之㣲皆非也未有設險守國而城宫外之城者必夫人僑如穢迹彰聞欲去季孟因恐季孟圖已而陰為之備耳其後沙隨之會孟獻子守于公宫則當時國勢可知矣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傳晉命也稱衞侯之弟義詳隠七年齊侯使弟年來聘下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呉氏澂曰三卜不從則當止而不郊矣乃五卜不從而後不郊凟神甚矣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傳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按晉太子與㑹而書晉侯者當以㑹名諸侯之時晉侯尚無疾也既疾而諸侯已皆赴㑹不可以中止乃使太子代之其著于䇿書者仍稱晉侯葢不忍豫其疾之必死也春秋安得而易之晉使太子㑹諸侯非立以為君也左氏妄説耳故無貶辭
  齊人來媵
  義見衞人來媵下
  丙午晉侯獳卒
  傳六月丙午晉侯欲麥將食張如厠䧟而卒杜註周六月今四月麥始熟按晉用夏正據此似亦用周正矣考隱三年傳稱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若用周正則麥與禾時皆未熟此鄭事也又用夏正雖杜註云言取者葢芟踐之乃從而為之辭終覺傳㑹不安彼其所以有是異同者夏時得天列國紀載多用之非特晉用夏正而已左氏傳凡用夏正者類皆採自列國之史其本魯史舊文者用周正如襄十五年晉侯周卒經書十一月傳亦稱冬十六年葬晉悼公經書正月傳亦稱春與此晉侯獳卒經書在五月後傳亦稱六月其義正同葢晉侯食麥其事至瑣䧟厠而卒非晉史所宜言左氏云云必當時魯史因公之見辱故載此傳聞之説以醜之魯史用周正左氏本其舊文此時月之所以與經合歟其他凡時月傳與經合者倣此
  秋七月公如晉
  傳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葬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杜註諱不書晉葬也
  冬十日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去年伐鄭公自㑹所遂如晉故以自晉致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及郤犨盟
  傳晉侯以公為貳于楚也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郤犨來聘且蒞盟
  夏季孫行父如晉
  傳報聘且蒞盟也杜註郤犨文子交盟晉魯之君其意一也故但書來盟舉重畧輕正義遣使為輕君親為重
  秋叔孫僑如如齊
  傳宣伯聘于齊以修前好杜註鞍以前之好也
  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傳周公楚惡惠襄之偪也且與伯輿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按奔必書出者史之常文先儒謂自周無出果如其説天王何以書出居于鄭乎彼其所以為此説者殆由見王子朝及尹氏召伯毛伯子瑕之奔皆不書出耳不知子朝與敬王分國而居三族奉之敗而奔楚不可以出言也子瑕于傳無考以内大夫敖歸父及晉先蔑奔秦不書出之文例之必在外而奔者也不得執彼以疑此
  夏公㑹晉侯衞侯于瑣澤
  傳宋華元合晉楚之成夏五月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癸亥盟于宋西門之外鄭伯如晉聽成㑹于瑣澤成故也按晉楚之成不見于經葢舊有晉今鍾儀歸求成之説事竟不集又以向戌之事或傳聞兩屬左氏遂誤附㑹為此傳耳若果如傳云云則瑣澤之㑹宜大合諸侯以盟之矣何以魯衞之外並鄭宋皆不與耶不致者與哀十二年㑹衞侯宋皇瑗于鄖同葢非殷㑹不致例也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傳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將伐秦也書晉乞師自此始伯主徵兵討貳賦有常數不須乞也乞之云者殆欲增多于常數之外耳觀十八年士魴來乞師季文子問師數于臧武仲可知其數之無定矣
  三月公如京師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傳三月公如京師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吕相絶秦五月丁亥晉侯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杜註戰敗績不書時公在師不須告克獲有功又無所諱葢經文缺漏傳文獨詳按此非缺文也聖人筆削之義存焉葢天下諸侯之不知有王也久矣魯十二公未有能行朝覲之禮者欲誅之不可勝誅然不可不一示其意故因此年伐秦之役遂大書于䇿曰公如京師京師王所也非朝王何以如京師乎乃繼即書曰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傳稱公及諸侯朝王又稱劉康公成肅公二人㑹伐皆没而不書而獨覆舉京師詞繁而不殺聖人之意可見矣朝王不書者師過而朝不予其朝也不書劉成二公者以晉齊宋衛鄭曹諸君凡與公同此役者其罪皆與公同科故特没劉成二公以見義焉葢二公王臣自不當以此罪相及耳意在罪諸侯之不朝若書戰及敗績則為㑹伐之常詞而習其讀者或弗之察矣此聖人筆削之義宜為游夏所不能贊者歟
  曹伯廬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衞孫林父自晉歸于衞
  傳衞侯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衞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衞侯見而歸之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按内夫人書娶者五桓莊文宣成也餘不書先儒或以合禮則不書果如其説則成夫人之娶于禮並無不合者而此以逆女書何説乎葢大昏萬世之嗣其重與即位薨葬等聖經必無不書之理其不書者如隱僖二公大都娶在即位前定哀不可考若襄公即位纔四歳其娶不書者必以娶不成禮故耳觀哀公以冕而親迎為問則必魯至哀公時親迎之禮久廢不行故一聞子言遂疑其已重使當日此禮猶相沿不廢哀公豈宜有是問哉不親迎為不成禮不成禮即不書娶為其不成乎娶也如文夫人之逆不使卿于娶夫人之禮未協春秋即不書夫人為不成乎娶夫人也義與此同而逆不使卿非六禮不備也故仍書娶今反以娶不成禮者為合禮故不書是徒知喪昏賤逆娶仇女以及齊侯親送至魯境為非禮而不知六禮之不可不備矣葢六禮不備雖無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然謂其成乎娶不可也六禮克備雖有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然謂其不成乎娶亦不可也而有喪婚賤逆娶仇女及親送至魯境之失雖成乎娶其失要不可掩聖人豈以書娶不書娶為襃貶哉襄夫人歸氏非宋子齊姜比因其為小國女而遂輕之此其娶之所以不成禮也定哀二夫人之不書娶義當倣此惟昭公娶呉女以結强援未有不成禮者而不書娶以娶同姓諱之也若以合禮則不書如昭公者豈得謂之合禮乎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傳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許人平以叔申之封杜註四年鄭公子申疆許田許人伐之不得定其封今許以是所封田求和于鄭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僑如不書叔孫者承上文從省宣公元年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不覆書公子正與此同左傳舍族尊夫人也其説非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秦伯卒
  秦伯不名史失之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仲遂生而賜氏嬰齊其子也故可稱仲非後歸父而以王父之字為氏也然則歸父何以不稱氏公子之子稱公孫例也故歸父與嬰齊皆當稱公孫今嬰齊所以不稱公孫者魯卿有兩嬰齊皆公孫也一為聲伯屢以㑹盟侵伐之事見于經獨仲嬰齊一無所見若于其卒時亦稱公孫嬰齊則與聲伯相亂而十七年卒于貍脤者不知其又為何人矣此文法之不得不然者公羊之説謬甚後世議禮之家乃援以為據于是子也而以為孫弟也而以為子其所害于倫理者豈淺鮮哉
  癸丑公㑹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
  傳十三年曹宣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太子而自立也諸侯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十五年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遂逃奔宋按負芻殺太子之事經應書而不書者葢晉人既以役之勞請俟他年又不欲負芻之知其將見討也于是佯若無是事者而命諸侯勿籍觀此㑹曹伯在列則並不知晉有見討之意可知惟諸侯皆秘其事故魯史遂没其文舊史之所無聖人不得而益之也然則筆削之意安在乎如十六年曹伯歸自京師左氏傳止云曹伯歸魯史較左氏恐亦未能有以相勝聖人去其名而以不能討賊為天王病則是筆削之義存焉矣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侯以執先儒以為伯討非也執所當執據事直書而其美自見聖人豈屑屑焉以稱人稱爵為襃貶哉葢與下歸于京師連文有請命天子之意焉請天子命所以謹侯度也故不得不以爵書耳歸于京師説見僖二十八年執衞侯歸之于京師下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傳楚將北師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楚子侵鄭及暴燧遂侵衞及首止按侵衞不書者因侵鄭而及之餘事不足書也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傳宋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宼鱗朱為少司宼向帯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右師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敢頼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曰是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帯魚府遂出奔楚杜註四大夫不書獨魚石告葢奔者衆故以為國惡而諱之也襄公三十年書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蒙上文不覆書鄭良霄此獨覆書宋華元者以蕩澤亂而出奔因魚石許其請討而歸宋兩事也故覆舉宋華元若良霄則奔許入鄭皆與駟氏為難其積怨深怒不至于乘間為亂不止一事也故不覆舉鄭良霄此與僖元年齊師宋師曹師城郉十四年諸侯城縁陵一覆書一不覆書其義正同先儒或以為賢華元固非或以鄭許接壤奔與入一時之事晉宋懸隔奔與歸非一時之事故有覆書不覆書之異其説恐亦不確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衞孫林父鄭公子輶邾人㑹呉于鍾離
  傳㑹呉鍾離始通呉也杜註殊㑹明本非同好按呉時在鍾離僑如及諸侯之大夫先行㑹禮乃偕徃鍾離而與呉通好故㑹而又㑹文當然耳杜註似不的知兩次皆行㑹禮者以首止公及諸侯不先行㑹禮即不書㑹而書及故知此不書及為先行會禮也
  許遷于葉
  傳許靈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子申遷許于葉不書楚遷者許所欲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下著樹為冰記寒甚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傳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陰之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夏四月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鄭人覆之宋恃勝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將伐鄭也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傳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惟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楚子救鄭六月晉楚遇于鄢陵甲午晦苗賁皇言于晉侯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卒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于王卒必大敗之公從之吕錡射共王中目楚師薄于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晉入楚軍三日穀按敗績書楚子者楚子親集矢于目君為重故書楚子不書伐鄭者未及鄭而與楚遇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傳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秋公㑹晉侯齊侯衞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傳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公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姜怒公子鉏公子偃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壞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侯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杜註不諱者恥輕于執止按註意謂不見而已不如黑壤之見止也故黑壤諱而此不諱胡氏曲直之説恐不確
  公至自㑹
  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傳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衞皆失軍正義宋衞不書後至故也按王臣與戰伐自此始望溪先生曰前此桓文倡伯徵兵討貳不聞請命于王非禮也而實伯事之盛也及楚氛益熾中國懾威諸侯疑貳然後援王臣以屬之禮也而實伯事之衰也然其號則正義亦無疵焉惟前十三年伐秦不書劉子成子則筆削之義存焉爾按先生所謂筆削之義又與鄙見不同其説具通論内
  曹伯歸自京師
  傳曹人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按諸侯反國皆名獨曹伯不名者葢返國而目其人更始之義也弑逆之賊豈可與之更始乎故不名僖三十年衞侯鄭亦歸自京師而書歸于衞此獨書歸自京師者以不能肆諸市朝病天王之失刑也不言自京師歸于曹者曹不可與京師相對舉也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
  傳宣伯使告郤犨曰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事晉蔑有貳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乃許魯平赦季孫按傳稱待于鄆則此時鄆尚屬魯九年楚人入鄆其為伐魯而入鄆也無疑然則何以不先書伐我楚入莒之後潛師入鄆初不覺其師之至也故不書伐至昭元年書取鄆必中間為莒所得經傳皆無明文其事不可考矣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望溪先生曰公在㑹而執者季孫盟者季孫晉人以公為贅疣矣
  公至自㑹
  不以伐鄭致者兵未交也
  乙酉刺公子偃
  杜註偃與鉏俱為穆姜所指而獨殺偃偃與謀
  十有七年春衞北宫括帥師侵鄭
  傳鄭子駟侵晉虚滑衞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高氏杜註不書救以侵告
  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鄭杜註單伯稱子葢降爵其説非也望溪先生曰天子之卿本當以行次稱二雅所稱南仲申伯召伯方叔周語所稱樊仲是也春秋之初列㑹而稱王人者皆王朝卿大夫以不可爵諸侯而斥王臣之名與行次故但稱人至文之世晉卿㑹盟皆以名見而不稱人王朝之卿無轉稱王人之理故女栗之盟特稱蘇子以尊異之自是王臣皆稱子閔公篇書高子來盟昭三十二年城成周傳稱魏子南靣則子為時人相尊異之稱而非先王之典法明矣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傳尋戚之盟也
  秋公至自㑹
  不以伐鄭致與去年同
  齊高無咎出奔莒
  傳慶克通于聲孟子與婦人䝉衣乘輦而入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高鮑處守及還夫人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刖鮑牽而逐高無咎
  九月辛丑用郊
  杜註九月郊祭非禮明矣公羊傳用者不宜用也黄氏澤曰用郊者以郊為用也葢謟神以求福耳非郊之正祭而用其禮故曰用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傳十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諸侯還按齊稱人非卿也自成以後列國之卿㑹盟侵伐皆以名見其不名者皆大夫故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十一月無壬申陸氏淳曰文誤公穀之説鑿甚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
  傳晉厲公侈多外嬖返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外嬖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遂殺郤錡郤犨郤至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于朝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使辭于二子曰寡人有討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
  楚人滅舒庸
  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呉人圍巢伐駕恃呉而不設備楚公子槖師襲舒庸滅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
  傳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杜註以其刼已故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傳公游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十八年正月庚申使程滑弑厲公按弑州蒲者欒書中行偃而稱國以殺杜註君無道非也凡君而至于見弑無道者多矣何獨于此而稱國以弑乎葢晉自靈公不君不競于楚及成公即位趙盾專政其勢稍復振起然三强未服楚氛方熾爭鄭爭陳一彼一此至于景公邲師敗績楚勢愈强直至厲公之世狄患既希齊復受盟麻隧之戰西抑强秦鄢陵之戰南摧僭楚葢自文襄既没以來晉勢之强未有過于此時者也夫何外患方平内憂旋作君弑臣殺兩敗俱傷晉主夏盟而禍機之一發而莫可禦也遂至于此故以春秋之常文例之不特弑州蒲當目欒書中行偃即殺胥童非厲公也亦當稱晉人乃胥童之殺既與三郤同文州蒲之弑亦第以國舉若書偃絶無與于其事者葢故為是一施之辭大書屢書以甚晉國之亂見驕侈之為禍甚烈而傷伯業之幾于不振也其示人以其亡其亡繫于苞桑之義可謂深切著明矣或以書偃此時方用事必不以實告故懸獄而不敢有所歸第書其國有是事而已果爾則如齊商人之弑其君必不以實告更審矣何以直斥其名而不為之少寛乎
  齊殺其大夫國佐
  傳無咎奔莒其子高弱以盧叛齊侯使崔杼為大夫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與之盟而復之十八年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
  公如晉
  傳朝嗣君也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傳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㑹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帯魚府焉按魚石何以不書叛先儒謂其將以亂國不止于叛君非也人臣而至于叛君雖弑逆之事亦無不可為乃謂其罪較之亂猶末減也可乎且將以亂國孰有甚于宋華向之入于南里者而經亦書叛則魚石之不書叛非以叛不足以蔽其辜也可知矣葢入而書叛者謂將據其所入之地以與君抗故謂之叛當未入之時無罪也若有故而去乃敢挾大國以求入焉則未入而先有無君之心矣未入而先有無君之心是叛在入先不待入而後書叛也晉欒盈之不書叛義與此同而欒盈之不書叛又與鄭良霄有同義焉叛必有其所據之地入于國都不可以叛名也不書楚納者魚石將為亂于國故特書復入以深罪之若書楚納則似專以不當納為楚罪而誅絶魚石之義不見矣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以納突莊五年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以納朔二十四年戎侵曹以納赤皆不書納其義正與此同至昭元年莒去疾自齊入于莒則莒公子召之齊特遣兵送之耳若以納書尤非其事之實矣其書復入者左氏傳謂以惡曰復入亦非也大夫返國皆書歸歸者歸其位也以惡則曰入不必書復入而後為以惡也其所以書復入者先有無君之心又入而據地以叛罪有重科故曰復觀鄭良霄之入不書復其義可見
  公至自㑹
  晉侯使士匄來聘
  傳晉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晉于是乎有禮
  秋杞伯來朝
  傳杞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于是驟朝于晉而請昏焉
  八月邾子來朝
  築鹿囿
  己丑公薨于路寢
  冬楚人鄭人侵宋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傳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焉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晉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朾
  傳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杜註不敢煩諸侯故但請其師
  丁未葬我君成公














  春秋究遺卷十
<經部,春秋類,春秋究遺>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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