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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紀傳/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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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王,幽王之子也,諱宜臼。

幽王之后曰申后,生太子宜臼,後得褒姒嬖之,生子伯服。

幽王欲廢申后,而立褒姒爲后,廢太子宜臼,而立伯服爲太子。

初夏后氏之世,有二神龍止於帝廷,而言曰:「余褒之二君。」夏帝卜殺之,與去之,與止之,莫吉。卜請其𣺶而藏之,吉,於是布幣而策告之。

龍亡而𣺶在,櫝而去之。

夏亡,傳此器殷,殷亡傳周,比三代莫敢發之。

至厲王之末,發而觀之,𣺶流於廷,不可除。厲王使婦人祼而譟之,𣺶化爲玄黿,以入王後宮。後宮之童妾既亂而遭之,既笄而孕,無夫而生子,懼而棄之。

宣王之時,童謠曰:「檿弧箕服,實亡周國。」於是宣王聞之,有夫婦鬻是器者,宣王使執而戮之。

逃於道,而見向者後宮童妾所棄妖子,出於道,聞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婦遂亡奔於褒。

褒人有罪,請入童妾所棄女子者於王,以贖罪。棄女子出於褒,是爲褒姒。

王之後宮,見而愛之,生子伯服,竟廢申后及太子,以褒姒爲后,伯服爲太子。

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萬方故不笑。幽王爲烽燧大鼓,有寇至,則舉烽火,諸侯悉至,至而無寇,褒姒乃大笑,王說之。爲數舉烽火,其後不信,諸侯益不至。

申后,申侯之女也。申侯怒,與繒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舉烽火徵兵,兵莫至,遂殺幽王驪山下,虜褒姒,盡取周賂而去。於是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太子宜臼,是爲平王。

平王立,辟戎難,棄豐鎬故都,東遷於雒邑。是時,周室衰微,諸侯強並弱,齊、楚、秦始大政由方伯。

四十九年,魯隱公立,春秋之作始於此年。

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洩父早卒,立其子林,是爲桓王。桓王,平王孫也。初鄭武公、莊公爲平王卿士,王貳於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爲質於鄭,鄭公子忽爲質於周。

王崩,周人將𢌿虢公政。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溫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鄭交惡。君子曰:「信不由中,質無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禮,雖無有質,誰能間之?苟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蘋蘩薀藻之菜,筐莒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況君子結二國之信,行之以禮,又焉用質?風有采蘩採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

三年,鄭莊公如周,始朝桓王,王不禮焉。周公黑肩言於王曰:「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善政以勤來者,猶懼不蔇,況不禮焉?鄭不來矣。」

四年,初戎朝於周,發幣於公卿,凡伯弗賔。冬,王使凡伯聘於魯,還,戎伐之於楚丘以歸。

五年,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於周。

八年,王取鄔、劉、蔿、邗之田於鄭,而與鄭人蘇忿生之田溫、原、絺、樊、隰、郕、攢茅、向盟、州、陘、隤、懷,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鄭也。是歲,魯弒隱公立桓公。

十三年,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戰於繻葛,王師敗績。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軍。

二十三年,桓王崩,莊王佗立。

莊王四年,周公黑肩欲弒莊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與王殺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儀有寵於桓王,桓王屬諸周公,辛伯諫曰:「並后匹嫡,兩政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

十五年,莊王崩,子僖王胡齊立。

僖王三年,齊桓公始伯。

五年,僖王崩,子惠王閬立。

元年,春,虢公、晉侯朝王,王饗禮,命之宥,皆賜玉五㲄,馬三匹。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於陳。陳嬀歸於京師,是爲惠后。

惠王二年,初莊王嬖妾姚生子頺,子頺有寵,使蔿國爲之師。及惠王即位,取蔿國之圃以爲囿。邊伯之宮近於王,王取之。王奪子禽、祝跪、與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蔿國、邊伯、石速、詹父、子禽作亂,因蘇氏。秋,五大夫奉子頺以伐王,不克,王奔溫,蘇子奉子頺以奔衛,衛師、燕師伐周。冬,立子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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