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説 (四庫全書本)/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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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說卷八
  翰林院侍讀惠士奇撰
  隠公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婁六年冬宋人取長葛五年冬十二月宋人伐鄭圍長葛十年六月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是年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秋宋人衛人入鄭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左傳十年夏五月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六月戊申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公敗宋師于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師圍戴癸亥克之取三師焉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敗
  公羊傳牟婁者何𣏌之邑也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宋人取長葛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久也明因去年伐圍而取之故不繋鄭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内大惡諱此其言甚之何春秋録内而略外於外大惡書小惡不書於内大惡諱小惡書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誰之力宋人蔡人衛人之力也
  穀梁傳言伐言取所惡也諸侯相伐取地於是始故謹而志之也宋人取長葛外取邑不志此其志何也久之也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乘敗人而深為利取二邑故謹而日之也鄭伯伐取之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
  僖公
  三年夏徐人取舒孔疏徐在下邳舒在廬江在廬江者舒蓼也宣八年楚滅之當考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水經注引地理志壽張西北有朐城即須胊之地非東平須昌也水經濟水北逕須朐城西又北過須昌縣西京相璠曰須朐一國二城兩名盖遷都須昌朐是其本二十有六年夏公子遂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穀三十有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婁左傳任宿須朐顓㬰風姓也實司大皥與有濟之祀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朐須句子來奔因成風也成風為之言於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修祀紓禍也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二十六年夏東門㐮仲臧文仲如楚乞師冬公以楚師伐齊取穀寘桓公子雍於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訾婁二十二年秋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八月丁未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邾人獲公胄縣諸魚門以報升陘之役
  文公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郚
  左傳七年春公伐邾間晉難也六年晉襄公驩卒三月甲戌取須句寘文公子焉非禮也
  公羊𫝊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内辭也使若他人然穀梁𫝊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謹而日之也
  宣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九年秋取根牟十年秋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左𫝊四年春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禮也平國以禮不以亂十年春齊人歸我濟西田九年秋取根牟言易也十年秋師伐邾取繹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
  公羊𫝊此平莒也其言不肎何辭取向也取向之辭也根牟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乎邾婁諱亟也穀梁𫝊伐猶可取向甚矣莒人辭不受治也伐莒義兵也取向非也乘義而為利也
  襄公
  十有三年夏取邿
  左𫝊十三年夏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用大師焉曰滅弗地曰人
  昭公
  元年三月取鄆秋叔弓帥師疆鄆田四年九月取鄶二十有五年十有二月齊侯取鄆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左𫝊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㑹虢之㑹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趙孟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秋叔弓帥師疆鄆田因莒亂也四年九月取鄫言易也莒亂著丘公去疾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二十五年十二月庚辰齊侯圍鄆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庚申齊侯取鄆冬圍春取庚辰至庚申凡三十一日經書取不書圍者畧之也
  公羊𫝊運者何運即鄆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聼也疆運田者何與莒為竟也與莒為竟則曷為帥師而往畏莒也齊侯取運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闞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乎邾婁諱亟也
  穀梁𫝊齊侯取鄆取易辭也内不言取以其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哀公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八年夏齊人取讙及闡九年春王二月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十有三年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𫝊二年春伐邾将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齊悼公之來也五年季康子以其妺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八年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九年春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子姚即賸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定十五年鄭人為之城嵒戈錫十二年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十三年春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于嵒獲成讙郜延以六邑為虛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齊人取讙及闡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子益來也在是年秋其言取之何取鄭師易也其易奈何詐之也其言取之何取宋師易也其易奈何詐反也
  穀梁傳取漷東田漷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也取易辭也以師而易取鄭病矣宋病矣
  國曰滅邑曰取亦有邑而言滅者邑也而國之故重言滅亦有國而言取者國也而邑之故輕言取僖二年夏虞師晉師滅下陽下陽虢邑當書虞師晉師伐虢取下陽春秋不言伐亦不言取而直書滅者言下陽滅而虢亦隨之而滅矣故僖五年滅上陽不書獨書滅下陽者國之也曷為國之虢公在焉爾此公羊之說趙匡駁之曰君在外邑聞兵至而歸國亦事之常何得稱滅若君在下陽受兵則何得不見擒乎此趙匡之臆說也案竹書紀年惠王十九年僖二年晉獻公㑹虞師伐虢滅下陽虢公醜奔衛則公羊之說信矣趙匡更有何據而駁之哉且僖五年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亦未聞見擒於晉也趙匡之說陋甚妄甚公羊與紀年皆戰國時人去春秋最近其說必有據後之學者詳焉僖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文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須句微國也而成于魯鄰于邾邾滅之而魯取之春秋不書滅而書取微之也故言取傳稱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如傳言當依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之例而書公伐邾納須句子于須句曷為不言納而直言取頓子非楚臣亦不在楚之疆内須句子臣於魯且在魯邦域之中則須句實魯之邑邾魯爭須句猶爭鄆也故皆書取魯既取須句矣以升陘之敗而隨失之故文七年公復伐邾取須句𫝊一言禮一言非禮曷為春秋不異其文禮與非禮同書取且同書取又何以别禮與非禮哉以義取曰取以不義取亦曰取所謂美惡不嫌同辭也則禮與非禮奚為不可同書取乎且一日一不日不日者為禮則日者非禮明矣經書取須句遂城郚城郚所以衛須句也恐邾復滅須句故城郚以防邾傳稱寘文公子焉非禮也僖二十六年公伐齊取穀寘桓公子雍于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則文七年寘文公子于須句者亦將以為魯援歟按僖十七年齊桓卒五公子争立其後終立孝公則公子雍嘗與孝公爭立者至二十六年孝公一侵我一伐我故寘公子雍于穀以敵齊且為魯援邾文公卒於文十三年七年取須句邾文猶在也其子曷為父在而叛奔魯且子而叛其生父魯復寘其叛父之子于須句以敵其父有是理乎傳文不詳疑事無質杜預臆說必不可從後之學者闕疑可也春秋之例難曰入易曰取重故難輕故易隱五年冬宋人伐鄭圍長葛六年冬宋人取長葛公穀二傳皆云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乆也杜預泥於書取言易之例公穀二傳亦云取者易辭乃云前年冬圍不克而還今冬乘其無備而取之言易也凡傳所不言杜預輒以意度之遷就而為之說何所據而知其不克而還且乘其無備乎說春秋者既欲校其難易必先權其重輕滅重於入入重於取君與國孰重必曰均重國與邑孰重必曰國重故君死國亡皆曰滅無故入人之國春秋惡之故入者難辭取者易辭輕之故言易宋人圍長葛一年而後取師勞力竭不可謂非難而仍輕於滅與入者春秋之權衡也豈全不用力徒手取之之為易哉隱十年秋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公穀謂取戴左傳亦謂鄭伯圍戴克之并取三師三師者三國伐戴之師取三師者若定九年宋取鄭師于雍丘十三年鄭取宋師于嵒則經當書鄭伯取三師于戴不當書伐取之伐取之者三國伐戴鄭獨取之因人之力是為易辭戴微國也故言取經不稱師故知其非取三師也公穀得之矣若夫宋取鄭師鄭取宋師師而言取者猶竭澤而漁焚林而獵盡之之辭僖三十三年晉敗秦師于殽公穀皆謂匹馬隻輪無反者左傳亦云晉獲三帥三帥皆囚全師不反可謂盡矣曷為不言取意者殽之戰或角之或掎之晉人與姜戎共踣之力而拘諸原未可謂之易故不言取歟非然也此以難易言不以輕重言如以難易言難莫難于宋人取長葛矣春秋仍易之而言取蓋以長葛非下陽國之存亡不係焉秦師虎狼也非若宋鄭之師且三帥皆非微者春秋惡而戎狄之故不言取而言敗也
  隱公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左傳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争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公使羽父請於薛侯薛侯許之乃長滕侯公羊傳其言朝何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何注言來者别内外也内適外言如外來内言朝聘所以别外尊内也不言朝公者禮朝受之於太廟與聘同義其兼言之何微國也
  穀梁傳天子無事諸侯相朝正也考禮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諸侯來朝時正也犆言同時也累數皆至也
  桓公
  二年春滕子來朝秋七月紀侯來朝公穀二傳皆作紀侯左傳獨作𣏌侯六年冬紀侯來朝七年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來朝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十有五年夏邾人牟人葛人來朝或云穀鄧未通上國至是來朝旋即亡滅故書名以詳之其後不復再見故二傳謂失地之君
  左傳秋七月𣏌侯來朝不敬𣏌侯歸乃謀伐之九月入𣏌討不敬也六月冬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七年春穀伯鄧侯來朝名賤之也九年冬曹太子來朝賓之以上卿禮也應劭曰牟人魯附庸也汶出牟縣故城西南牟縣故城在東北古之牟國
  公羊傳紀侯來朝公羊無傳何氏曰紀稱侯者天子將娶于紀故封之百里蓋天子得娶庶人女以其得專封也疏云自今以後紀恒稱侯六年十二年十三年公三㑹紀侯故云封之百里穀鄧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稱侯朝何貴者無後待之以初也諸侯來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譏父老子代從政者則未知其在齊歟在曹與在齊者世子光邾婁牟葛皆何以稱人夷狄之也穀梁傳二年秋七月紀侯來朝范注云隠二年紀稱子今稱侯蓋時王所進朝時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於是為齊侯陳侯鄭伯計數日以賂己注云紀也即是事而朝之惡之故謹而月之也穀鄧其名何也失國也失國則以其朝言之何也嘗以諸侯與之接矣雖失國弗損吾異日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諸侯之禮而來朝曹伯失正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則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莊公
  五年秋郳黎來來朝黎左傳作犂二十有三年夏蕭叔朝公是時公及齊侯遇于穀二十有七年冬𣏌伯來朝
  左傳五年秋郳犂來來朝名未王命也
  公羊傳倪即郳者何小邾婁也小邾婁則曷為謂之倪未能以其名通也黎來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國也世本云邾顏居邾肥徙郳宋仲子注云邾顏别封小子肥於郳為小邾子杜預譜云小邾邾俠之後也夷父顏有功於周其子友别封為附庸居郳其孫犂來始見春秋是為小邾子友與肥似一人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公在外言㑹不言朝時公受朝於外故言朝公惡公不受於廟
  穀梁傳郳國也黎來微國之君未爵命者也蕭叔微國之君未爵命者朝於廟正也於外非正也
  僖公
  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七年夏小邾子來朝十有四年夏六月季姬及繒子遇于防使繒子來朝二十年夏郜子來朝二十有七年春𣏌子來朝
  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二十七年𣏌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𣏌𣏌不共也
  公羊傳其言來朝其子何内辭也與其子俱來朝也何氏云禮外孫初冠有朝外祖之道故使若來朝其子以殺直來之耻所以辟教戒之不明也○小邾婁子來朝公羊無𫝊何氏曰至是進稱爵者時附從霸者朝天子旁朝罷行進齊桓白天子進之正朝不書旁朝乃書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𣏌子來朝公羊無傳何氏云貶稱子者以其無禮故我入之按桓二年七月𣏌侯來朝九月入𣏌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來朝八月入𣏌皆討不敬也一直書入𣏌一稱公子遂帥師一書日一不日
  穀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諸侯相見曰朝伯姬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為志乎朝其子則是𣏌伯失夫之道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𣏌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也
  文公
  十有一年秋曹伯來朝十有二年春𣏌伯來朝秋滕子來朝十有五年夏曹伯來朝九年八月曹伯襄卒至十一年秋已滿二十五月除喪即吉而來朝禮也
  左傳十一年秋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十二年春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劉氏炫曰魯公新立鄰國及時來朝則曰公即位而來朝晚則曰始朝諸侯新立來及時者則曰即位而來見晚則曰始見霸主即位魯公往朝則曰朝嗣君魯公新立往朝大國則曰即位而往見也秋滕昭公來朝亦始朝公也十五年夏曹伯來朝禮也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孔疏云周禮大行人云凡諸侯之邦交世相朝也襄元年邾子來朝傳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是此新立而彼來朝文九年曹伯襄卒十一年曹伯來朝傳曰即位而來見是彼新立而亦來朝春秋猶有世朝之法合於周禮而周禮無五年再朝之制鄭康成謂天子盖六年一巡狩諸侯間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罷朝以為夏殷則然文㐮之霸其務不煩諸侯以五年再朝往來太數更制三年一聘五年一朝明使諸侯共行此禮非獨朝霸主為然此在文襄之後仍行舊禮故曰古之制也
  宣公
  元年秋邾子來朝
  成公
  四年春𣏌伯來朝六年夏六月邾子來朝七年夏五月曹伯來朝十有八年秋𣏌伯來朝八月邾子來朝左傳四年春𣏌伯來朝歸叔姬故也五年春𣏌叔姬來歸八年冬𣏌叔姬卒九年春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七年夏曹宣公來朝十八年秋𣏌桓公來朝勞公時晉悼公立成公如晉而歸故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𣏌伯於是驟朝于晉而請為昏八月邾宣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十七年十二月邾子貜且卒十八年秋嗣子未畢喪而來朝非禮也踰年即吉可乎踰年即位者即位之後仍反喪服三年喪畢而後朝聘之禮行焉
  襄公
  元年秋邾子來朝六年秋滕子來朝七年春郯子來朝夏小邾子來朝二十有一年冬曹伯來朝二十有八年夏邾子來朝
  左傳元年九月邾子來朝禮也邾宣公六年秋滕成公來朝始朝公也七年春郯子來朝始朝公也夏四月小邾穆公來朝亦始朝公也二十一年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即位三年始來見公二十八年夏邾悼公來朝時事也
  昭公
  三年秋小邾子來朝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秋郯子來朝
  左傳三年秋七月小邾穆公來朝武季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十七年春小邾穆公來朝公與之燕季平子賦采菽穆公賦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乆乎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孔疏云黄帝之子元囂是為青陽降居江水世本言青陽即少皥代黃帝而有天下號金天氏與黄帝同徳為姬姓黃帝之子十二姓有姬有己世本己姬出自少皥非青陽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云云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
  定公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十四年秋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左傳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者也哀七年秋公伐邾以邾子益來
  哀公
  二年夏滕子來朝
  王制諸侯之於天子也五年一朝禮器諸侯相朝灌用鬱鬯文十五年左傳亦云古之制諸侯五年再相朝案文十一年至十五年曹伯再來朝故曰五年再相朝以五年言之則一朝以前五年後五年言之則再朝即王制所云諸侯之於天子五年一朝之禮其朝天子而罷歸也然後諸侯自相朝謂之朝罷朝亦曰旁朝旁朝者魯論所謂邦君為兩君之好也其兩君相朝之制備見於周禮之司儀凡諸公相為賔諸侯諸伯諸子諸男之相為賔也各以其禮相待如諸公之儀然則公侯伯子男五等之君皆五年朝天子罷歸而後相朝所以習禮考義正刑一徳以尊天子而周禮大行人之職又有諸侯之邦交世相朝之法世相朝者謂五等之君父死子立或來朝或往朝一來一往是為世相朝自是後五年一再行之皆朝天子罷歸而後行焉至春秋而其禮不行乆矣大行人鄭注所謂凡君即位大國朝而小國聘者乃春秋之禮非周禮也齊晉魯衛陳蔡皆諸侯雖爵同而齊晉為大國餘皆小國小朝大大聘小未聞諸侯互為賔且不朝王惟朝盟主及大國而已朝王之禮間一行之非若朝盟主及大國之為數也魯在春秋非大國尤小於魯者曹滕二邾實不忘好故以時來朝其餘𣏌紀薛蕭或微國或附庸穀鄧牟葛郯或稱子或稱名或稱人其來朝者或賤之或夷之與魯爵異者宋鄭爵同者衛陳蔡皆不來朝亦不往朝然則諸侯相為賔之儀豈非至春秋而廢絶不行哉此東周之禮所以異於西周學者欲合而一之焉可得乎隠十一年滕薛來朝公羊謂兼言穀梁謂累數皆是也或以為諸侯旅見天子滕薛同朝是僭行旅見之禮豈其然旅衆也三為衆兩為離滕薛兩侯未可謂之旅且同來而一先朝一後朝故争先而為長長滕侯者滕先而薛後云爾凡相朝賔執玉主受玉兩賔一主焉可同行必有先後定非同日兼言累數遂以旅見當之學者好為異說若此桓二年秋𣏌侯來朝公穀皆作紀左傳獨作𣏌左氏據魯史作𫝊當從之說者謂𣏌侯七月來朝我九月入𣏌𣏌雖不敬猶能行禮於我安得遽謀伐之且入其國乎當從公穀作紀為允則又不然僖二十七年春𣏌子來朝九月入𣏌與桓二年秋入𣏌正同皆討不共也討不共者古之制故凡伯弗賔𣏌侯弗敬一書伐兩書入皆所以懲不共春秋書之以為戒且滕𣏌皆前稱侯後稱子奚獨於𣏌侯而疑之後之學者詳焉桓七年夏穀鄧來朝稱名者公穀皆謂失國之君諸侯失國名其說近是然案左傳莊十六年楚滅鄧是時鄧未亡也非失國而稱名者穀鄧在南地屬衡岳密邇於荆皆荆之與國莊二十三年書荆人來聘荆稱人穀鄧稱名皆以其南蠻也而賤之桓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來朝公羊曰邾婁牟葛皆稱人夷狄之也然則蠻夷之大者稱名其微者稱人故曰人不若名則邾婁牟葛更卑於穀鄧矣杜預謂三人皆附庸之世子此求其說而不得直以意造也預之妄皆若此桓九年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左傳謂賓之以上卿盖曹世子未誓於天子以皮帛繼子男者歟父使子正也僖十四年季姬使鄫子來朝婦使夫則失正也穀梁謂朝不言使言使非正者其季姬使鄫子之謂乎季姬來寧公以鄫子不朝之故止季姬不使歸鄫及鄫子來朝之後踰年而後歸鄫公之失正也公失正鄫子失正季姬失正盖參譏之僖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不言使知其子之幼也其子幼不能朝故伯姬與之來朝非禮也伯姬稱𣏌季姬曷為不稱鄫季姬與鄫子並稱則夫婦之辭明矣故不復稱鄫伯姬不稱𣏌則其子為何君之子哉春秋一字不可增減有如此者
  桓公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莊公
  二十有二年冬公如齊納幣何氏休曰禮言納徵春秋言納幣者納徵用𤣥纁束帛儷皮𤣥纁順天地儷皮鹿皮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親納幣非禮也
  穀梁傳納幣大夫之事也禮有納采有問名有納徵有告期四者備而後娶禮也公之親納幣非禮也故譏之
  二十有三年夏公如齊觀社說者謂前年親納幣今復托名觀社而往結之急於娶齊女也愚謂婚禮成於納幣納幣之後惟請期而已又焉用往結之哉
  左傳二十三年夏公如齊觀社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巡狩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墨子曰燕有祖齊有社稷宋有桑林楚有雲夢此男女之所屬而觀也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觀社非禮也穀梁𫝊常事曰視非常曰觀觀無事之辭也以是為尸女也主為女而往以觀社為名無事不出竟
  二十有四年夏公如齊逆女
  公羊傳何以書親迎禮也
  穀梁傳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於齊也
  二十有五年冬公子友如陳二十有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故女叔來聘季友亦報聘及葬原仲又往㑹焉左傳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
  公羊傳原仲者何陳大夫也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辟内難也君子辟内難而不辟外難内難者何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莊公之母弟也公子慶父公子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于國政坐而視之則親親因不忍見也於是復請至于陳葬原仲也
  穀梁傳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諱出奔也
  三十有二年冬十月公子慶父如齊
  穀梁傳此奔也其曰如何也諱莫如深深則隠苟有所見莫如深也
  僖公
  三年冬公子季友如齊莅盟五年夏公孫兹如牟七年秋公子友如齊時盟於甯母罷盟而聘
  左傳三年秋㑹於陽穀謀伐楚也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不言公公不與㑹齊侯為陽穀之㑹來尋盟冬公子友如齊涖盟五年夏公孫兹如牟娶焉因聘而娶
  公羊傳涖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來盟者何來盟于我也
  穀梁傳涖者位也其不日前定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十有三年冬公子友如齊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二十有八年五月公朝于王所冬天王狩于河陽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三十有一年春公子遂如晉三十有三年冬十月公如齊公子遂聘於周遂聘於晉兩事而一人兼之非禮也春秋之無王乆矣晉霸諸侯魯初聘晉故兼聘於周孰謂魯秉周禮哉
  左傳是㑹也㑹于溫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壬申公朝于王所三十年冬東門襄仲將聘于周遂初聘于晉是時王使周公閲來聘故襄仲報聘魯始聘晉故曰初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襄仲如晉拜曹田也三十三年冬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是年夏狄侵齊
  公羊𫝊公朝于王所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則曷為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壬申公朝于王所其日何錄乎内也趙匡曰言王所明非京師矣又云稱王所即王所在爾皆非也射義曾孫之詩曰御于君所考工記祭侯之辭曰屬于王所御猶侍屬猶朝㑹則王所非京師而何詳見於後
  穀梁傳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朝於廟禮也於外非禮也獨公朝歟諸侯盡朝也其日以其再致天子故謹而日之主善以内目惡以外言曰公朝逆辭也而尊天子㑹于温言小諸侯温河北地以河陽言之大天子也河北曰河陽即温地日繫於月月繫于時壬申公朝于王所其不月失其所繫也以為晉文公之行事為己傎矣有日無月史之闕文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師也
  文公
  元年夏叔孫得臣如京師冬公孫敖如齊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三年冬公如晉五年夏公孫敖如晉六年夏季孫行父如陳秋季孫行父如晉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七年冬公孫敖如莒涖盟八年冬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九年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十有一年秋公子遂如宋十有三年冬公如晉十有四年冬單伯如齊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秋季孫行父如晉十有七年冬公子遂如齊十有八年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冬十月季孫行父如齊
  左傳元年夏四月丁巳葬僖公王使毛伯衛來錫公命衛毛伯名天子公卿不名故經書毛伯而不名叔孫得臣如周拜冬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竝聘何休膏盲以為三年之喪使卿出聘於義左氏為短鄭康成箴云周禮諸侯邦交嵗相問殷相聘世相朝左氏合古禮何以難之愚謂世相朝三年喪畢然後相朝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衛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讓徳之基也二年春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夏四月己巳經書三月乙巳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耻之書曰及晉處父盟以厭之也適晉不書諱之也冬襄仲如齊納幣禮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以奉粢盛禮也孝禮之始也三年冬晉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晉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莊叔以公降拜曰小國受命於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嘉樂六年臧文仲以陳衛之睦也欲求好於陳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秋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冬十月襄仲如晉葬襄公七年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八年冬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前年穆伯為㐮仲聘于莒及如莒涖盟且為仲逆至鄢陵登城見之美自娶之仲請攻之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孫敖反之即已氏也九年二月莊叔如周葬襄王十一年秋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八年來奔因賀楚師之不害也十年楚次厥貉十三年冬如晉朝且尋盟衛侯㑹公于沓請平于晉公還鄭伯㑹公于棐亦請平于晉公皆成之是時公朝晉還至棐復如晉至明年春乃歸鄭伯與公宴于棐子家賦鴻鴈季文子曰寡君未免於此文子賦四月子家賦載馳之四章文子賦采薇之四章鄭伯拜公答拜十四年夏五月齊昭公卒子叔姬妃昭公生舍舍即位秋七月乙夘夜公子商人弑舍九月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書以九月襄仲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辠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十五年春季文子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秋齊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於晉十七年冬襄仲如齊拜穀之盟是年夏公及齊侯盟于穀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十八年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葬也
  公羊傳元年夏叔孫得臣如京師無傳何氏休曰聘于天子不以喪廢故不譏如他國就不三年一譏而已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三年之内不圖婚吉禘于莊公譏然則曷為不於祭焉譏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則曷為獨于娶焉譏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為吉者主于已以為苟有人心者則宜於此焉變矣
  穀梁傳公孫敖如京師不言所至未如也不至而復未如則未復也未如而曰如不廢君命也未復而曰復不專君命也其如非如也其復非復也丙戌奔莒唯奔莒之為信故謹而日之也
  宣公
  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夏季孫行父如齊公子遂如齊四年秋公如齊五年春公如齊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黃乃復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夏仲孫蔑如京師十年春公如齊夏四月公如齊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秋季孫行父如齊冬公孫歸父如齊十有八年秋七月公孫歸父如晉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左傳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齊逆女尊君命也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尊夫人也前目後凡後世史官之通例啖趙以此說春秋而駁左傳妄之甚矣季姬與鄫子竝稱夫婦辭也公子與夫人竝稱可乎尊君命尊夫人春秋之義也學者詳焉夏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㑹于平州以定公位經書公㑹齊侯于平州東門襄仲如齊拜成六月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五年春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夏公至自齊書過也四年秋公如齊公至自齊無𫝊公為齊所立數如齊以取辱故曰書過八年夏有事于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九年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十年春公如齊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夏齊惠公卒公如齊奔喪秋季文子初聘於齊新君即位十有八年秋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辠子欲去之許請去之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於介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公羊傳遂何以不稱公子一事而再見者卒名也前詳後畧謂之省文此說亦是然不可据以駁左傳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喪娶也喪娶者公也則曷為貶夫人内無貶于公之道也内無貶于公之道則曷為貶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一事再見而卒名當書遂不當書仲遂何以不稱公子貶襄仲稱仲遂仲其字也曷為貶為弑子赤貶然則曷為不於其弑焉貶於文則無辠於子則無年歸父還自晉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至檉即笙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乎介自是走之齊
  穀梁傳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其不言氏喪未畢故畧之也其曰婦緣姑言之之辭也遂之挈繇上致之也至黄乃復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復者事畢也不專公命也仲遂卒于垂為若反命而後卒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則無用見其不卒也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歸父還自晉還者事未畢也自晉事畢也與人之子守其父之殯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至檉遂奔齊遂繼事也
  成公
  三年夏公如晉四年夏公如晉五年春仲孫蔑如宋六年夏公孫嬰齊如晉冬季孫行父如晉八年春公孫嬰齊如莒九年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十年秋七月公如晉十有一年夏季孫行父如晉秋叔孫僑如如齊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師十有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十有八年春公如晉
  左傳三年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二年秋取汶陽田四年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惟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聴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肎字我乎公乃止五年春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四年春華元來聘六年夏子叔聲伯如晉命侵宋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是年夏四月晉遷于新田八年春聲伯如莒逆也九年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五章穆姜出於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賦綠衣之卒章而入十年秋公如晉時晉侯卒晉人止公使送葬於是糴茷未反是年春晉使糴茷如楚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十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晉人以公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夏季文子如晉報聘是年春晉使郤犨來聘且涖盟也秋宣伯聘於齊以修前好十三年公如京師宣伯欲使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十四年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舍族尊夫人也十八年春公如晉朝嗣君也悼公即位
  公羊傳十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師其言自京師何公鑿行也公鑿行奈何不敢過天子也
  穀梁傳九年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致者不致者也婦人在家制於父既嫁制於夫如宋致女是以我盡之也不正故不與内稱也逆女致女皆不稱使從出聘文逆者微故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十有三年春三月公如京師公如京師不月月非如也非如而曰如不叛京師也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親迎也僑如之挈由上致之也
  襄公
  二年秋叔孫豹如宋三年春公如晉四年夏叔孫豹如晉冬公如晉五年夏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六年冬叔孫豹如邾季孫宿如晉七年秋季叔宿如衛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九年夏季孫宿如晉十有二年冬公如晉十有六年冬叔孫豹如晉十有九年春季孫宿如晉二十年秋叔老如齊冬季孫宿如宋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冬叔孫豹如京師二十有八年秋仲孫羯如晉冬十有一月公如楚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冬仲孫羯如晉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傳二年秋穆叔聘于宋通嗣君也三年春公如晉始朝也夏盟于長樗公及晉侯盟于長樗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四年夏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元年冬荀罃來聘冬公如晉聽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鄫無賦於司馬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為辠寡君是以願借助焉晉侯許之五月夏穆叔覿鄫太子于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巫如晉言比諸魯大夫也六年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冬邾敗我於狐駘不書於䇿公在外也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是年秋莒人滅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七年秋季武子如衛報子叔之聘元年冬公孫剽來聘且辭緩報非貳也八年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九年夏季武子如晉報宣子之聘也八年冬士匄來聘十二年冬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是年夏士魴來聘十三年春公至自晉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十六年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謂吉禘三年乃行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獻子曰偃知辠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魯無鳩乎為十八年冬諸侯同圍齊張本十九年春季武子如晉拜師十八年圍齊之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苖季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二十年秋齊子叔老初聘于齊禮也冬季武子如宋報向戍之聘也十五年向戍來聘褚師段逆之段字子石共公子以受享賦常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之卒章公賦南山有臺季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二十一年公如晉拜師及取邾田也十九年晉人執邾子以其伐我故遂取邾田自漷水歸于我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晉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經不書未聞其義范宣子逆之魯以卿聘晉以卿逆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竹書成王八年冬十月王師滅唐遷其民於杜宣王四十三年王殺大夫杜伯其子隰叔出奔晉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豹聞之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乆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魯人以臧武仲為聖人孔子雖稱其智遂以為聖妄矣立言不朽臧文仲非其人也故削去之冬齊人城郟經不書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二十八年冬為宋之盟故二十七年秋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宋公反公遂行二十九年公在楚楚人使公親襚巫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冬孟孝伯如晉報范叔也是年夏士鞅來聘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公羊傳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為叔孫豹率而與之俱也叔孫豹則曷為率而與之俱葢舅出也襄公與巫俱莒外孫莒將滅之故相與往殆乎晉也殆疑也疑讞于晉莒將滅之則曷為相與往殆乎晉取後乎莒也其取後乎莒奈何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時莒女嫁為鄫夫人夫人無男有女還嫁於莒有外孫欲立之存此以博異聞
  昭公
  二年夏叔弓如晉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三年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五年春公如晉六年夏季孫宿如晉冬叔弓如楚七年春三月公如楚叔孫婼如齊涖盟八年夏叔弓如晉九年秋仲孫貜如齊十年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十有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十有三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十有五年冬公如晉十有六年九月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二十有一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二十有二年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王室亂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冬公如齊二十有八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二十有九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二年夏叔弓聘晉報宣子也是年春韓宣子起來聘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敢辱郊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臣臣之祿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徳矣秋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少姜秋卒而公冬往故經書冬三年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謂是時正遇椒之叔父之忌日故曰私忌非仇讎也敬子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乃先受館敬子從之五年春公如晉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于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羈懿伯也即椒之叔父故不曰忌日而曰仇讎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遠乎君子謂叔侯於是乎知禮六年夏季孫宿如晉拜莒田也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晉侯享之有加籩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苟免於討不敢求貺得貺不過三獻周禮掌客注云爵卿也饗餼五牢爵大夫也饔餼三牢獻視饗餼之數至春秋惟大國之卿五獻昭元年鄭享趙孟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是也次國之卿皆三獻大行人云上公九獻侯伯七獻子男五獻典命云公侯伯之卿皆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韓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對曰寡君猶未敢况下臣君之𨽻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冬叔弓如楚聘且弔敗也是年秋吳敗楚師于房鍾獲宫廏尹棄疾七年春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大宰薳啓疆曰臣能得魯侯薳啓疆來召公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之故孟懿子何忌與南宫敬叔名說師事仲尼八年夏叔弓如晉賀虒祁也時晉築虒祁之宫初成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大叔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九年秋孟僖子如齊殷聘禮也襄二十年叔老聘齊至今二十年矣十年秋七月戊子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㳺吉遂如晉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平公也十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取郠之役十年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十三年冬公如晉荀吳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是年秋平丘之㑹晉人執意如以歸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士文伯之子彌牟辭公于河十五年冬公如晉平丘之㑹也十六年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春秋書公在楚而不書公在晉非諱也傳似失之夏公至自晉子服昭伯惠伯之子子服囘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幼弱六卿疆而奢傲將因以是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秋八月晉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囘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二十一年冬公如晉及河鼓叛晉晉将伐鮮虞故辭公二十二年六月丁巳葬景王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叔之亂也二十三年春邾人城翼還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三人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事在往年因今年春婼如晉而追言之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冬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二十五年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十二月齊侯取鄆二十六年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前年十二月庚辰圍鄆今年春王正月庚申取鄆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冬公如齊齊侯請饗之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謂主人使司正請安于賓如燕禮杜預注非子仲公子憗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二十八年春公如晉將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於竟弗聽使請逆於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於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
  公羊傳二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其言至河乃復何不敢進也何休謂晉欲執之不信左𫝊亦不考國史以意説春秋何言乎公有疾乃復二十三年冬殺恥也左傳經文有疾乃復無公字
  穀梁傳二年冬公如晉至河乃復恥如晉故著有疾也穀梁之意凡言復者皆有疾亦不考國史而以意説○季孫宿如晉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宿如晉而得入惡季孫宿也十二年夏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二十三年冬公如晉至河公有疾乃復與公羊同疾不志此其志何也釋不得入乎晉也
  定公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無傳賈逵云刺緩朝見辭失所不諱辠已劉炫謂公以六月即位此年往朝未為緩也晉人何以辭之若以緩致辭必當譴責何以明年召陵之㑹復得依常班序乎無傳不可懸知六年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十年冬叔孫州仇如齊十有一年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左傳六年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是年二月公侵鄭取匡為晉討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聘禮聘君與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晉人兼享之十年冬武叔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是年侯犯以郈叛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隸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十一年冬及鄭平始叛晉也
  哀公
  五年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
  春秋朝聘自外來者則曰來朝來聘自内往者則皆書如其朝聘於天子也則皆曰如京師其朝聘於大國也則曰如晉如齊如楚其餘次國及小國則往聘而不往朝其非朝聘或納幣或逆女或致女或涖盟或㑹葬或觀社則明書其事而禮與非禮自見焉或拜田或拜命或拜盟或拜師或拜辱或聴政或聽朝聘之數或弔喪或弔敗或納賂或賀遷或賀城或賀虒祈之宫則不明書其事而直書如如者自我往彼之辭所以别内外也其外相朝亦言如桓五年夏齊侯鄭伯如紀冬州公如曹辭窮則同其天子之使為我而往者亦言如文十四年冬單伯如齊親之故從内辭公穀二傳不考文惟言義以其從内辭也遂以單伯為魯大夫失之矣成十三年公及諸侯朝王則書公如京師僖二十八年亦公及諸侯朝王曷為不言如而直言朝且兩書公朝于王所如者自此往彼在國之稱是時公在京師矣故不言如而變文言朝曷為公在京師是時公㑹諸侯盟于踐土再㑹諸侯于温温與踐土非京師而何溫與踐土皆京師曷為杜注一曰鄭地一曰晉地此杜預之妄也杜預泥於晉侯召王之說故云書踐土以别於京師其意若曰必如此則與召王之說合故遷就而為之辭傳明言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矣苟非京師之地安得稱王庭也且踐土之宫晉文作之王親勞晉文於踐土故作宫以㑹諸侯而有召王之說若夫溫實京師文元年晉襄朝王亦於此豈晉襄亦自嫌强大不敢朝周而朝王於温哉杜預又為之辭曰時王在温王在温與王在洛猶王在鎬與王在豐而謂别於京師妄矣且文襄再世召王而為諸侯盟主有是理乎葢温舊有王宫非始於晉文之霸也傳稱王使頽叔桃子出狄師伐鄭取櫟王德狄人遂以其女隗氏為后王母弟甘昭公大叔通于隗氏王廢之而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出適鄭大叔以隗氏居于温奉大叔者奉之為王也大叔儼然為王而居於温之王宫矣温去王城密邇右温而左王城皆京師也然則曷為不直書公朝王而書公朝于王所春秋之王所猶易象之王居易曰王居無咎正位也正位謂之所後世巡幸所至猶有行在所之名其名非起於春秋也禮射祝曰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于王所覲禮曰伯父順命于王所葢王所即王居其名古矣或曰朝必於廟言所者非其所也則又不然春夏受摯于朝受享於廟且王有三朝内朝外朝正朝不皆在廟也或有事而㑹則有壇朝為壇於國外而朝諸侯焉公朝于王所者壇朝也何以知其為壇朝春秋言王狩故知其為壇朝豈必在廟哉周禮諸侯之邦交則有嵗相問殷相聘世相朝之法古者吉凶不相干居喪而行朝禮吾未之前聞世相朝者嗣子三年喪畢而相朝也韓詩内傳曰諸侯世子三年喪畢上受爵命於天子小雅瞻彼洛矣乃爵命諸侯而作曰韎韐有奭以作六師韎韐所以代韠士之服諸侯世子三年除喪服士服而來朝天子以其賢任為軍將使代卿士將六軍而出然則諸侯見天子亦必三年喪畢而後見其未及三年而見者則有類見之禮類見者既葬見天子執皮帛而象諸侯故曰類惟天子巡狩至其竟是禮乃行如未葬則雖天子巡狩亦不敢見其聘于天子也亦然吉時遣大夫行則曰聘居喪或請諡或拜命而遣大夫行不敢直曰聘而名曰類謂之類聘與類見同文元年葬僖公天子遣使來錫公命此不待喪畢而先錫之之禮亦必踰年即位而後錫之是年夏叔孫得臣如周拜命乃古之類禮也謂類於聘問惟天子得行焉是年冬公孫敖如齊亦以類聘天子之禮而類聘諸侯則非禮矣何休駁之宜哉其非禮之尤者莫如文二年春公如晉亦以類見天子之禮而類見晉侯可乎故春秋諱而不書然則曷為諱言如晉而不諱言納幣三年之内不圖㛰公羊之正論也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春秋固直書之而不諱國惡矣文二年冬僖之喪己滿二十五月故左傳以為禮且待來年不尤善乎當並存以待後之學者文未畢喪晉人以公不朝來討晉之無禮也魯當以禮拒之不敢以禮拒而如晉晉又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公及大夫盟數矣何恥之有故春秋詳書盟之月日而不言公非諱與大夫盟諱以喪盟也出不書反不致者諱以喪朝也三傳皆失之春秋大夫㑹葬本無見新君之禮昭十年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鄭子皮亦往㑹將以幣行幣者見新君之幣也古者吉禮可備凶凶禮不兼吉故聘有遭喪喪無用幣子皮固請以行及平公既葬諸侯之大夫請見新君而晉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深悔之而竊以不知禮自責然則諸侯之喪既葬其嗣子仍斬焉衰絰以終喪明矣杜預持既葬除喪之説以媚時君又以之注左傳至此辭窮復作遁辭曰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傳言喪禮未畢明三年喪禮乃畢也豈卒哭而喪禮遂畢歟卒哭而喪禮畢遂除喪服而易嘉服以見諸侯之大夫歟諸侯葬後七虞當十二日虞祭終而後卒哭葬與卒哭相去雖兩月五月葬七月卒哭不過中間一月耳諸侯之大夫何不少待而汲汲以請也卒哭者卒此無時之哭仍有朝夕二哭如預說則除衰即吉全無哀痛之心預之不仁甚矣哉傳稱晉悼公卒平公即位踰月而葬改服修官烝於曲沃警守而下㑹于湨梁遂行宴禮於温即晉襄朝王之所傳備書之以明非禮周景王有后與太子之喪晉荀躒籍談如周葬穆后既葬而晏晉叔向譏之以為與喪賓宴非禮也則悼公既葬平公與諸侯宴于温其為非禮不更明乎杜預又以既葬未卒哭解之然則預乃左氏之辠人其注左傳徒亂之而全無發明宋儒不喜左傳斥之為左杜杜預信有辠矣於左氏乎何尤宣公以篡立實賴齊惠公故宣公如齊尤數桓一莊三僖兩桓僖朝而莊非朝一納幣一觀社一送女獨宣十年之内五如齊卒為齊所辱高固使齊侯止公而請叔姬齊之侮公也實公自取之故左氏曰書過也過者言如齊之數也莊二十三年公如齊觀社穀梁謂尸女尸女者主為女而往以社為名公羊謂公一陳佗也陳佗淫乎蔡莊公淫乎齊讀春秋者疑之而未得其說及觀墨子而後知其説焉墨子曰燕有祖齊有社宋有桑林楚有雲夢此男女之所屬而觀也葢燕祖齊社國之男女皆聚族而往觀與楚宋之雲夢桑林同為一時之盛猶鄭之三月上巳士與女合㑹於溱洧之瀕觀社者志不在社也志在女而己公羊以為公一陳佗殆其然乎穀梁以為尸女信哉故曹劌謂之不法以此墨子去春秋最近列國之史皆存其言必有所據宋儒程子以意度之未得其實杜預注亦非文六年秋季孫行父如晉傳稱季文子之將聘于晉也使求遭喪之禮以行杜預謂聞晉襄有疾臆説也聘禮遭喪豈獨主國之喪哉其禮有五一主國君之喪二主國夫人世子之喪三聘君之喪四私喪謂使者父母之喪五賔介之喪其禮皆詳於聘禮故曰豫備不虞古之善教也人君出疆必以椑從人臣出聘亦豫備遭喪之禮古皆有之後世以為豫凶事而去之則周禮不行於春秋乆矣行父亦以為其禮乆不行故又曰過求何害豈逆料晉襄之死而先為之備乎且聘使不弔喪主人長衣練冠受聘不受弔先為之備又焉用之後之學者詳焉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其事同其禮同曷為異其文一言氏一不言氏穀梁謂宣喪未畢故畧之公羊謂内無貶公之道夫人與公一體故貶夫人宣以喪娶直書而不諱非貶而何春秋天子之事也安得謂内無貶公之道哉諱國惡禮也曷為直書而不諱逆女者娶元妃以奉粢盛國之大禮安得諱而不書文以喪朝則諱之曷為宣以喪娶則不諱凡事之可已而不己者則諱之文以喪朝晉此可己而不已者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娶元妃則事之不可己禮之不可廢者安得以其為國惡也遂諱而不書乎且宣之惡甚於文弑其君出其母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宣與遂弑之夫人姜氏歸于齊出姜也宣之嫡母皆事之不可明言者而直書於策及元年即位首書逆女以明其喪娶則聖人之情見乎辭矣不言氏非闕文也葢異其文以示貶焉爾


  春秋說卷八
<經部,春秋類,惠氏春秋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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