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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輯傳 (四庫全書本)/全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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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輯傳 全覽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輯傳       春秋類
  提要
  等謹案春秋輯傳十三卷春秋凡例二卷明王樵撰樵有周易私録已著録是編朱𢑴尊經義考作十五卷又别出凡例二卷註曰未見此本凡輯傳十三卷前有宗㫖三篇附論一篇共為一卷與十五卷之數不符葢𢑴尊偶誤又凡例二卷今實附刻書中𢑴尊亦偶未檢也其輯傳以朱子為宗博采諸家附以論㫁未免或失之冗然大㫖猶為醇正其凡例則比類推求不涉穿鑿較他家特為明簡明人之説春秋大抵範圍於胡傳其為科舉之計者庸濫固不足言其好持議論者又因仍苛説彌用推求巧詆深文争為刻酷尤失筆削之㣲㫖樵作此書差為篤實其在當日亦可云不移於俗學者矣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宗㫖
  明 王樵 輯
  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葢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岀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此章通論天下之勢備春秋之終始
  顔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逺佞人鄭聲淫佞人殆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所因謂三綱五常所損益謂制度文為之間雖三王迭興因時有作亦只欲扶持此三綱五常而已所謂經世大法也
  程子曰天之生民必有出類之才起而君長之治之而爭奪息道之而生養遂教之而倫理明然後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聖賢世出隨時有作順乎風氣之宜不先天以開人必因時而立政暨乎三王迭興子丑寅之建正忠質文之更尚人道備矣天道周矣聖人既不復作有天下者雖欲倣古之迹亦私意妄為而已事之謬秦至以建亥為正道之悖漢專以智力持世豈復知先王之道也夫子當周之末以聖人之不復作也順天應時之治不復有也於是作春秋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謂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矣先儒之論曰游夏不能贊一辭辭不待贊也言不能與於斯道也斯道也惟顔子嘗聞之矣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此其準的也後世以史視春秋謂褒善貶惡而已至於經世之大法則不知也春秋大義數十炳如日星乃易見也惟其微辭奥義時措從宜者為難知也或抑或縱或予或奪或進或退或微或顯而得乎義理之安文質之中寛猛之宜是非之公乃制事之權衡揆道之模範也夫觀百物然後識化工之神聚衆材然後知作室之用於一事而欲窺聖人之用非上智不能也故學春秋者必優游涵泳黙識心通然後能造其微後王知春秋之義則雖非禹湯尚可以法三代之治自秦而下其學不傳予悼夫聖人之志不得明於後世也故作傳以明之俾後之人通其文而求其義得其意而法其用則三代可復也 朱子曰四代之禮樂此經世之大法也春秋之書亦經世之大法也然四代之禮樂是以善者為法春秋是以不善者為戒
  孟子曰世衰道微邪説暴行又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
  又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又曰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敵國不相征也
  胡氏曰古者列國各有史官掌記時事春秋魯史爾仲尼就加筆削乃外史傳心之要典也而孟氏𤼵明宗㫖目為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綱解紐亂臣賊子接迹當世人欲肆而天理滅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為已任而誰可故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空言獨能載其理行事然後見其用是故假魯史以寓王法惇典庸禮命徳討罪其大要則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知孔子者謂此書遏人欲於横流存天理於既滅為後世慮至深逺也罪孔子者謂無其位而託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權使亂臣賊子禁其欲而不得肆則戚矣是故春秋見諸行事非空言比也公好惡則𤼵乎詩之情酌古今則貫乎書之事興常典則體乎禮之經本忠恕則導乎樂之和著權制則盡乎易之變故君子以為五經之有春秋猶法律之有斷例也不學是經而處大事決大疑能不惑者鮮矣
  武進唐應徳曰春秋之難明也其孰從而求之曰孔子嘗自言之矣吾之於人也誰毁誰譽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春秋者聖人有是非而無所毁譽之書也直道之所是春秋亦是之直道之所非春秋亦非之春秋者所以寄人直道之公心也人人之心在焉而謂其文有非人人之所與知者乎儒者則以為聖經不如是之淺也而徃往謂之微辭是以説之過詳而其義益蔽且夫春秋之為春秋以誅亂討賊而已子而嚴父臣而敬君人人有不知其為是而弑君簒父人人有不知其為非者哉人人知其為非而或陷於弑逆焉者昔人所謂以意為之也雖其以意陷於弑逆而其直道而行之心固隠然而在也聖人早為之辨醒其隠然而在之心以消其勃然敢動於邪之意是以亂臣賊子懼焉而能自還也其使之懼者不逆之於勃然而動者之不可忍而牖之於隠然而在者之不容息是以能使之懼也非書其弑以懼之之謂也其懼者但覺其隠然而在者之忽露而不覺其勃然而動者之暗消是以懼也非懼其書我而不敢為之謂也故曰孔子懼作春秋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孔子之懼心斯人直道而行之心一也斯人直道而行之心亂臣賊子之懼心一也人人之心在焉而謂其文有非人人所與知者乎
  右上篇
  莊周氏曰春秋經世先王之志也聖人議而不辯又曰春秋以道名分
  漢上大夫壺遂曰昔孔子胡為作春秋太史公曰余聞之董生周道廢孔子知時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達王事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經紀撥亂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數萬其㫖數千萬物之聚㪚皆在春秋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陷篡弑誅死之罪其實皆以善為之而不知其義故春秋禮義之大宗也又曰吳楚之君自稱王而春秋貶之曰子踐土之㑹實召天子而春秋諱之曰天王狩于河陽推此類以繩當世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
  隋王通氏曰春秋之於王道是輕重之權衡曲直之繩墨也舍是則無所取衷矣
  周子曰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為後世王者而脩也亂臣賊子誅死者於前所以懼生者於後也
  程子曰五經載道之文春秋聖人之用五經之有春秋猶法律之有斷例也律令惟言其法斷例始有法之用又曰五經如藥方春秋如用藥治病聖人之用全在此書春秋一句即一事是非便見於此乃窮理之要學者只觀春秋亦可以盡道矣又曰春秋傳為按經為斷又曰春秋之文一 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無大小莫不書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力也又曰禮義失則人之異于禽獸者幾希聖人初恐人入于禽獸也故于春秋之法極謹嚴中國而不用先王之禮則外之韓愈言春秋謹嚴深得其㫖又曰春秋以前既已立例到後來書得全别一般事便書得别有意思若依前例觀之殊失之也又曰春秋大率所書事同則辭同後人因謂之例然有事同而辭異者葢各有義非可例拘也又曰某看春秋有兩句法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邵子曰春秋孔子之刑書也功過不相揜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先定五伯之功過而學春秋則大意立矣春秋之間有功者未有大於四國者也有過者亦未有大於四國者也不先定四國之功過則事無統理不得聖人意矣
  孫明復曰春秋有貶而無褒邵子曰春秋禮法廢君臣亂其間有能為小善者安得不進之也况五伯實有功於天下安得不與之也又曰人言春秋非性命書非也聖人無我由性命而𤼵言因事褒貶皆非有意於其間故春秋盡性之書也又曰春秋為君弱臣强而作故謂之名分之書又曰夫聖人之經渾然無迹如天道焉春秋錄實事而善惡形于其中矣
  張子曰春秋之書在古無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為能知之非理明義精殆未可學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説多鑿
  邵伯温曰聖人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事繫之以萬世之法法者何也君臣父子夫婦人道之大倫也性之者聖人也誠之者君子也違之者小人也亡之者禽獸也興之則為治廢之則為亂用之則為中國舍之則為僣亂五伯去王也逺矣不猶愈於亂乎當世之諸侯去伯也逺矣鄰于亂也不亦近乎微聖人之生春秋之作則天下後世之人其安于僣亂矣春秋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王者舉而用之則帝王之功豈難致
  胡氏曰春秋聖人傾否之書又曰春秋為誅亂臣賊子而作其法尤嚴於亂賊之黨又曰春秋所書有事同則辭同後人因謂之例然有事同辭異者葢各有義非可例拘也辭同者正例也辭異則其例變矣正例非聖人莫能立變例非聖人莫能裁
  朱子曰春秋以形而下者説上那形而上者去 春秋皆亂世之事聖人一切裁之以天理聖人作春秋不過直書其事善惡自見以下俱朱子之言 春秋大㫖其可見者誅亂臣討賊子内中國外夷狄貴王賤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義也想孔子當時只要備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冩在這裏何嘗云某事用某例邪且如書㑹盟侵伐大意不過見諸侯擅興自肆耳書郊禘大意不過見魯僭禮耳至如三卜四卜牛傷牛死是失禮之中又失禮也如不郊猶三望是不必望而猶望也如書仲遂卒猶繹是不必繹而猶繹也如此等義却自分明 春秋只是直載當時之事要見當時治亂興衰非是於一字上定褒貶初間王政不行天下都無統屬及五伯出來扶持方有統屬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到後來五伯又衰政自大夫出到孔子時皇帝王伯之道掃地故孔子作春秋據他事實寫在那裏教人見得當時事是如此安知用舊史與不用舊史今硬説那箇字是孔子文那箇是舊史文如何驗得更核聖人所書好惡自易見如葵丘之㑹召陵之師踐土之盟自是好本末自是别及後來五伯既衰溴梁之盟大夫亦出與諸侯之㑹這箇自是差異不好今要去一字兩字上討意思甚至以日月爵氏名字上皆為褒貶如王人子突救衛自是衛當救當時是有箇子突孔子因存他名字今諸儒解却道王人本不書字緣其救衛故書字孟子説臣弑其君有之子弑其父有之孔子懼作春秋説得極是了又曰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此等皆看得地步濶聖人之意只是如此不解恁地細碎 春秋大槩自成襄以前舊史不全有舛逸故所記各有不同若昭哀以後皆聖人親見其事故記得其實不至於有遺處如何却説聖人子其爵削其爵賞其功罰其罪是甚説話問孟子説春秋天子之事如何曰只是被孔子冩取
  在此人見者自有所畏懼耳若要説孔子去褒貶他去其爵與其爵賞其功罰其罪豈不是謬也其爵之有無與人之有功有罪孔子也予奪他不得 或人論春秋以為多有變例所以前後所書之法多有不同曰此烏可信聖人作春秋正欲褒善貶惡示萬世不易之法今乃忽用此説以誅人未㡬又用此説以賞人使天下後世皆求之而莫識其意是乃後世弄法舞文之吏之所為也曽謂大中至正之道而如是乎 問讀春秋之法曰只是據經所書之事迹而準折以先王之道某是某非某人是底猶有未是處不是㡳猶有彼善於此處只将道理折衷便見只是聖人言語細宻要人子細斟量考索耳 看春秋固當以類例相通然亦須隨事觀理反覆涵泳令胸次開濶義理通貫方有意味 答魏元履曰欲為春秋學甚善但前輩以為此學者最後一段 -- 𠭊 or 叚 ?事葢自非理明義精則止是較得失考同異心緒轉雜與讀史傳摭故實無異 春秋本是正誼明道之書今人只較齊晉霸業優劣反成謀利大義都晦了正誼不謀利明道不計功尊王賤霸内諸夏外夷狄此春秋之大㫖不可不知也 春秋固是尊諸夏外夷狄然聖人當初作經豈是要率天下諸侯而尊齊晉自秦檜和戎之後士人諱言内外而春秋大義晦矣 問先生於三禮書春秋未有説何也曰春秋是當時實事孔子書在册子上後世諸儒學未至而各以己意猜度正横渠所謂非理明義精而治之故其説多鑿也惟伊川以為經世之大法得其㫖矣 又曰程子所謂春秋大義數十炳如日星者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是聖人直著誅貶自是分明如胡氏謂書晉侯為以常情待晉侯書秦人為以王事責秦穆處却恐未必如此須是己之心果與聖人之心神交心契始可斷他所書之㫖不然則未易言也程子所謂微辭隠義時措從宜者為難知耳南軒張氏謂當取其大義數十斷為定論而詳味其抑揚予奪輕重之宜則有以權萬變矣
  啖氏曰夫子所以脩春秋之意三傳無文説左氏者以為春秋者周公之志也暨乎周徳衰典禮喪諸所記注多違舊章宣父因魯史成文考其行事而正其典禮上以遵周公之遺制下以明将來之法言公羊者則曰夫子之作春秋將以黜周王魯變周之文從先代之質解穀梁者則曰平王東遷周室微弱天下板蕩王道盡矣夫子傷之乃作春秋所以明黜陟著勸戒吾觀三家之説誠未達乎春秋大宗予以為春秋者救時之弊革禮之薄杜氏所論褒貶之指惟據周禮若然則周徳雖衰禮經未冺化人足矣何必復作春秋乎何氏所云變周之文從先代之質雖得其言不用之於性情而用之於名位周徳雖衰天命未改變從夏政惟在立忠為教原情為本非謂改革爵列損益禮樂者也故夫子傷主威不行下同列國首王正以大一統先王人以黜諸侯不書戰以示莫敵稱天王以表無二尊反云黜周王魯悖禮誣聖矣范氏之説粗陳梗槩殊無深㫖且歴代史書皆是懲勸春秋之作豈獨爾乎
  趙氏曰啖氏依公羊家舊説云春秋變周之文從夏之質予謂春秋因史制經以明王道其指大要二端而已興常典也著權制也故凡郊廟喪紀朝聘蒐狩昬取皆違禮則書之是興常典也非常之事典禮所不及則裁之聖心以定褒貶所以窮精理也聖人當機𤼵斷以定厥中辨惑質疑為後王法何必從夏乎然則春秋救世之宗㫖安在在尊王室正陵僭舉三綱提五常彰善癉惡如斯而已故褒貶之指在乎例諸凡例是綴敘之意在乎體所謂體者其大槩有三而區分有十所謂三者凡即位崩薨卒𦵏朝聘盟㑹此常典所當載也故悉書之隨其邪正而加褒貶此其一也祭祀婚姻賦税軍旅蒐狩皆大國之事亦所當載也其合禮者夫子修經之時悉皆不取故公穀云常事不書是也其非者及合於變之正者乃取書之而増損其文以寄褒貶之意此其二也慶瑞災異及君被殺被執及奔放逃叛歸入納立如此並非常之事亦史册所當載夫子則因之而加褒貶焉此其三也此𫐠作之大凡也所謂十者一曰悉書以志實朝聘用兵之類一切書之以著事實二曰略常以明禮祭祀婚姻等合禮者皆常事不書三曰省辭以從簡經文貴從省觸類盡然諸前目後凡帥師不言君使之類是也四曰變文以示義但經文比常例變一字者必有褒貶之義五曰即辭以見意謂不成例者但于辭中見褒貶之義公追齊師至酅齊人來歸公孫敖之喪之類是也六曰記是以著非書子同生及𦵏諸侯之類是也七曰示諱以存禮内惡事皆隠避其文以示臣禮八曰詳内以異外内卿卒皆書被伐皆言某鄙之類是也九曰闕略因舊史宣成以前人名及甲子多不具是也十曰損益以成辭如鄭渝平若言鄭伯使人來渝平即不成言辭此損文也如西狩常事不合書為獲麟故書西狩此益文也知其體推其例觀其大意然後可以議之耳或曰聖人之教求以訓人也微其辭何也恠其辭意深微人難曉解不可以訓曰非微之也事當爾也人之善惡必有淺深不約其辭不足以差之也如弑君有稱國稱人稱盜之異來盟有書名書字書官之異必假一字以示善惡淺深若廣其辭則是史氏之書爾焉足以見條例而稱春秋乎辭簡義隠理自當爾非微之也故成人之言童子不能曉也縣官之才民吏不能及也是以小智不及大智况聖人之言乎此情性自然之品彚非微之也今持不逮之資欲勿學而能此豈里巷之言苟爾而易知乎
  餘干胡叔心曰春秋乃孔子之行事因當世之事一處置從天理上去堯舜三代之道具見於此其斟酌權衡以定百王之法先儒傳注多穿鑿𤨏細惟孟子程子得其本原大意朱子謂以形而下者説上那形而上者去葢孟子程子朱子之學具聖人之全體故深得聖人作用黙契聖人心事非若諸儒但推測億度也又曰讀春秋使人自然戒懼不敢萌一毫私意又曰讀春秋便是得君是君臣是臣父是父子是子長是長幼是幼夫婦朋友中國外裔截然分明而各止其所其於天道人道分殊理一無不明備此聖人手段 -- 𠭊 or 叚 ?又曰春秋以正大之理觀之則見當時王道不行諸侯皆是營營於私意或當為而不為或不當為而為之或昏弱而不振或恃强以為暴或怠惰而不知脩省或僭逆而無狀聖人之意葢欲一歸天理之正而後己其於天地生物之心保民救時之意生殺子奪之權隠然見於書法之中實為百王經世之大法或者乃欲計區區伯業之盛衰又以姓名日月爵號為誅賞其穿鑿𤨏碎甚矣又曰伯者雖有功於當時然三綱五常卒扶不起故仲尼作春秋以明之又曰春秋不與五伯者是他心術不正事事把私心去做那些仁義是假的或曰齊桓晉文若以真心行仁義春秋亦與之乎曰他若以真心行仁義即王道也春秋不必作矣他本無明理正心之學故謂之假仁又曰春秋即人事以明天理用天理以處人事
  右中篇
  武進唐應徳曰春秋王道也天下無二尊是王道也禮樂征伐㑹盟朝聘生殺之權一出於天子而無有一人之敢衡行無有一人之敢作好惡作威福是王道也是故大宗伯以賓禮親邦國而以間㑹𤼵四方之志天子巡守諸侯既朝則設方明而盟是㑹盟者天子之權也其或不出於天子而私㑹私盟者罪也故春秋凡書㑹書盟者皆罪之諸侯朝于天子而諸侯之自相與也有聘禮無朝禮凡其不朝于天子而私相朝者罪也故凡春秋之書如書朝者皆以罪其朝者與其受朝者九伐之法掌於司馬而天子賜諸侯弓矢斧鉞然後得專征伐雖其專之亦必其臨時請命于天子而後行是侵伐者天子之權也其不出於天子而私侵私伐者罪也故凡春秋之書侵書伐者皆罪之諸侯之大夫公子雖其有罪必請于天子而後刑殺焉其不請於天子而專殺者罪也故凡春秋書殺大夫殺公子者皆罪之夫侵伐有貪兵有憤兵有應兵有討不睦有以外域侵中國有以中國攘外域有以中國借外域而戕中國者故戰有彼善於此者要之無義戰盟㑹有解讐有固黨有同欲相求有同力相援有同患相恤有以夷狄受盟有以夷狄主盟者故㑹盟有彼善於此者而要之無義㑹義盟殺大夫有誅叛有討貳有愎諫有借以説於大國有為强臣去其所忌故殺大夫有彼善於此者要之無義殺是故春秋自于稷澶淵兩㑹之外並不書其故而至於盟㑹侵伐則絶無一書其故者非略也以為其㑹其盟其侵其伐其戰既足以著其罪矣不必問其故也殺大夫必名亦有不名而但書其官如宋人殺其大夫司馬者亦有并其官不書如曺殺其大夫者非略也以為義繫乎其殺之者而不繫乎其殺者義繫乎其殺之者則其殺也足以著其罪矣義不繫乎其殺者則不必問其為何人與其為有罪無罪焉可也説春秋者不達其意而𤨏為之説曰其㑹也以某故殺某大夫也以某故至於盟戰侵伐亦然是皆無益於春秋也而徒為蛇足之畫者夫春秋經世之書也其經世也以正亂賊也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矣不早辨也説春秋者亦云人臣無将夫人臣而竊其君侵伐㑹盟刑殺之權其為将也甚矣人臣竊其君侵伐㑹盟刑殺之權而久假焉而莫之歸也其為漸也甚矣故臣子至於推刃於其君父而春秋書某國弑其君某某人弑其君某者是弑之成也是春秋之所深痛也臣而竊其君㑹盟刑殺之權是弑之漸也將也是春秋之所辨也孔子嘗自言之矣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無道而至於自大夫出無道而至於陪臣執國命嗚呼是春秋之勢也挈其柄於陪臣大夫者而還之諸侯挈其柄於諸侯者而還之天子是春秋撥其亂而反之正也夫周自東遷以前雖王室已不競矣而其權固在也幽殺而平徙岐豐之地委為草莽瀍洛之外聲教阻絶於是尾大之勢成而諸侯横變易禮樂憑衆暴寡大小相朝强弱相刼無一不出於諸侯者而天子曽不得尺寸之權矣葢周之盛王道行頌聲作而其可見者莫如詩雅蓼蕭湛露是諸侯之㑹同於天子者也彤弓是諸侯聽征伐之命於天子者也出車采薇是天子之自為征伐而四夷不敢侵畔者也故曰詩亡而春秋作詩未亡天子之權存詩亡天子之權喪春秋收既喪之權而還之天子者也春秋所以接詩亡之後雖一日不得緩也文宣而下則諸侯又不能自執其權而大夫之交政於中國者攘攘矣三桓六卿七穆孫甯魚華陳鮑擁兵樹黨而主勢孤矣𦵏原仲而私交始矣作三軍舍中軍而魯之權罄於大夫矣盟溴梁盟宋而天下之權罄於大夫矣衎出奔孫陽州孫越入彭城入朝歌入晉陽而大夫之為禍烈矣葢天下之勢愈下而春秋之治也愈詳桓僖以前列國之大夫惟特使而與魯接者則名之而㑹盟侵伐則大夫未有以名見者夫救徐夫夫特将也翟泉大夫特盟也春秋第曰人曰大夫而已不以名見也若此者非略也以為不繫乎大夫也文宣而下侵伐㑹盟大夫未有不以名見者雖溴梁之㑹其君在也而大夫盟書雞澤之盟君既盟也而大夫盟書若此者非煩也以為繫乎大夫也不繫乎大夫雖夷吾隰朋狐偃趙衰之勲且賢未嘗以名見焉繫乎大夫雖劣如欒黶荀偃高厚華閲則𤨏𤨏以見焉不繫乎大夫雖其君不在而大夫特盟則亦弗詳焉翟泉是矣繫乎大夫雖其君在而大夫綴盟則亦詳焉溴梁雞澤是矣不繫乎大夫雖主帥亦略而人之桓僖以前侵伐書人者是矣繫乎大夫雖偏禆亦牽連而名之鞌之戰是矣其弗詳大夫者以專治諸侯之為亂賊也其詳大夫者以并治大夫之為亂賊也説春秋者不達其義而曰人大夫貶也夫書人為貶彼黶閲之徒以名見者乃為褒也邪惟曺薛滕許之大夫始終書人説春秋者曰小國無大夫非也夫此數君者将為人役之不暇而未嘗敢執天下之權也而况其大夫乎葢不繫乎其大夫是以始終人之而弗詳今曰書人為貶則曰齊晉諸大國之大夫偏受褒而曺薛滕許之大夫偏受貶邪侯犯南蒯弗狃陽虎之徒出則大夫又不能自執其權而陪臣實執之矣堕郈書堕費書圍成弗克書竊寶玉大弓書而春秋之正陪臣者又詳矣故孔子欲往公山佛肸之召而曰吾為東周云者即春秋書堕費堕郈意也是春秋之終也或曰盟葵丘盟踐土師于召陵城濮説春秋者以為聖人與之也今亦曰是禮樂征伐自諸侯出也而奪焉可乎曰是不然矣桓文之未出也權雖不在天子而諸侯亦未能盡得天子之權也葢其權㪚桓文之既出也則權既不在天子又不在他諸侯而桓文獨盡得天子之權也葢其權聚譬之主人有千金焉而竊之者十人雖金已不在主人矣然十人而得百金焉尚未足以當主人也而竊之者一人苟一人而併千金焉則是疑於主人也權之㪚臣悖於主權之聚臣疑於主故較利害則權之㪚而交鬭猶不若權之聚而可以紓禍息民語王道則權之聚而疑主猶不若權之㪚而未有所屬隨之屯曰隨有獲人隨而我獲之未害也而謂之凶豫之坤曰由豫由我致豫未害也而六五以為貞疾故桓文者臣之凶而主之所以貞疾者也且桓文以前諸侯固有相朝者則亦一二小邦而已猶未有六服羣然相朝者固有私盟㑹擅侵伐者則亦一國兩國相讐相結而已未有舉中國而聽於一人未有十餘國而攻一國者是天子之權未有所屬也桓文之興五年一朝三年一聘而諸侯之玉帛相率而走於其庭天子黼扆之前乃不得一人秉圭而北面者彼齊晉亦偃然受諸侯之朝已而終其身未嘗一涉天子之庭也衣裳之㑹兵車之㑹未嘗有一介請於天子也是故糾合諸侯同奨王室未有如葵丘踐土者諸侯之羣然役屬臣僕於諸侯亦未有如葵丘踐土之甚者戎狄攘斥中夏又安未有如召陵城濮者而摟諸侯以伐諸侯亦未有如召陵城濮之甚者説春秋者不達其意而曰㑹于某盟于某是聖人以諸侯援之齊晉也夫王室之不競也諸侯既已盡折而入於齊晉矣聖人不能挈而還之天子也其又推而授之以益其逼也邪夫權自諸侯出不問其如何而均謂之無道敵國相征不問其如何而均謂之無義不知禮樂征伐之出於桓文也其為有道邪其為無道邪桓文之戰其為義邪其為無義邪使桓文而誠於勤王誠於攘夷急病而其柄則倒持也其分則上陵也聖人猶必律之以法而桓文且將為法受惡矣况其借名勤王而實則自殖陽為急病而陰欲養亂哉滅譚滅遂本以自肥執曺畀宋為譎已甚桓之末年侈然有封禪革命之心而文至於請隧以𦵏此其去問鼎者無㡬耳又何以責楚也然則聖人所稱民免於左袵而仁之何也曰是聖人之專論功也而春秋者專以明道也穀梁氏曰仁不勝道存王室也然則説春秋者曰謹華夷之辨何也曰此誅亂賊之一也夫春秋之所夷者吳與楚楚之先鬻熊為姬文師國於江漢之間而泰伯端委以臨吳葢皆神明之胄矣荆人不道間周之亂革子以王叢毒上國吳亦相傚而王是亂賊之尤也是以春秋從而夷之春秋諸侯中其顯然為逆者莫如楚吳其陰逆而陽順者莫如齊晉如斷獄之家楚吳則功意俱惡齊晉則功遂意惡功意俱惡故聖人顯誅之顯誅之故其辭直如書卒不書𦵏君臣同辭之類凡皆直辭也功遂意惡故聖人陰奪之陰奪之故其辭微如邢遷于夷儀城楚丘狩河陽之類凡皆微辭也夫小雅未廢而四夷不敢交侵小雅盡廢而後四夷交侵春秋始書荆入蔡以獻舞歸則其躑躅之勢已見桓文奮而振之其鋒稍阻文也沒而晉霸衰而楚人之圗北方者遂日長而不可制是故春秋書荆入蔡此霸之未興而楚猾中國之始春秋書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窺中國之始葢桓文之所以扼楚者其力有難易而楚與中國之所以盛衰其機有倚伏桓起於海濱而所從者宋衛陳蔡皆弱國故謀之十餘年結江結黄連十二國之師而後能服楚於召陵文據表裏山河之固而所從者齊秦皆勁國故反國一年僅連三國之師而克楚於城濮一戰而殺其専兵之将然晉之克楚也得䇿於結秦而晉之不競於楚也失䇿於讐秦自殽之役而秦晉相讐殺者歴四五世戰彭衙戰令狐戰河曲積十餘戰而不解是晉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敵失一强援則其氣力不完强敵伺近則其勢不暇於略逺故晉霸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實然説春秋者乃曰殽之役春秋許晉襄繼霸吾不知也夫楚莊者又蠻酋之雄耳而逺交秦巴近攻陳鄭則是晉之讐秦非特生一强敵乃又借盜以兵也春秋書楚人秦人巴人滅庸而楚之謀益狡矣書楚子圍鄭而中國虎牢之險淪於夷矣書宋人及楚人平而南北衡矣天下之勢一變也雖然於時諸侯固有附楚者而猶未敢公然附楚也晉雖已不能盡得諸侯而猶未肯甘心以諸侯委之楚也蜀之盟謂之匱盟葢諸侯猶惴晉人知之也弭兵之説倡而南北之從交見於是中國諸侯公然朝楚向之玉帛於齊晉者盡在楚矣申之㑹空中國而聽焉齊晉之所連以扼楚者今楚人連之以扼中國矣申之㑹諸侯獻六王之禮宋之㑹虢之㑹長楚于晉則是諸侯甘心為夷役而晉人甘心以諸侯委於夷也天下之勢又一變也至於吳越交兵而夷禍極矣書伐剡入州來㑹黄池入吳而春秋所以治夷者又詳矣是春秋之終也或曰楚横而齊晉扼之則是中國果不可無桓文矣今曰禮樂征伐自諸侯出也而奪焉夫頼人之功以紓患靳人之權以資敵是責鷹鶻之搏而縶其足也不亦迂乎曰不然吾又有以譬之今有僕於此鳩黨鑄兵而主人弗能令也然盜夜入室則其僕揭兵嘯黨以逐之以僕為不善也然而足以逐盜以僕為善也然而足以抗主故天下無霸而至於四裔縱横而莫之禁者非天下之幸也天下有霸而至於臣疑於主而莫之恠者非天下之幸也夫春秋之事齊桓晉文是也齊桓晉文之功定而王道明矣王道明而亂賊懼矣或謂春秋誅亂賊者誅其弑君者也曰若是則春秋所書者止於弑三十六君之人耳其亦狹矣然則所誅亂賊者何也曰治弑也治諸侯之專也治大夫也治陪臣也治夷也凡無王者皆亂賊之道也
  右下篇
  趙氏曰啖氏依舊説以左氏為丘明受經於仲尼今觀左氏解經淺於公穀誣謬實繁若丘明才實過人豈宜若此推類而言皆孔門後之門人但公穀守經左氏通史故其體異耳且夫子自比皆引徃人故曰竊比於我老彭又説伯夷等六人云我則異於是並非同時人也丘明者葢夫子以前賢人如史佚遲任之流耳焚書之後莫得詳知也學者各信胸臆見傳及國語俱題左氏遂引丘明為其人如事既無明文唯司馬遷云丘明喪明厥有國語劉歆以為春秋左氏傳是丘明所為且遷好竒多謬故其書多為淮南所駁劉歆則以私意所好編之七略七略以左氏傳丘明所為班固因而不革漢書藝文志憑七畧後世遂以為真所謂傳虛襲誤也遷作吕不韋傳云不韋為秦相國集門客千人為吕氏春秋懸之秦市及其與任安書乃云不韋遷蜀世傳吕覽自相違背其説丘明之謬復何疑焉 又曰左傳國語文體不倫序事又多乖刺定非一人所為也葢左氏廣積諸國之史以釋春秋傳成之後葢其家子弟及門人見嘉謀事迹多不入傳或有雖入傳而復不同為諸國各有史故雖一事而説各異故各隨國編之而成此書耳近儒又妄為記錄云丘明以授魯魯申申傳呉起起傳其子期期傳楚人鐸椒椒傳虞卿卿傳荀况况傳張蒼蒼傳賈誼此乃近世之儒欲尊崇左氏妄為此説向若傳授分明如此漢書張蒼賈誼及儒林傳何故不書則其偽可知也或曰公穀定何時人也漢儒林傳藝文志並無年代名字答曰此二傳雖不記事迹然其解經密於左氏是知必孔門後之門人也但不知師資㡬世耳傳記無明文故三傳先後亦莫可知也先儒或云公羊名高子夏弟子也應劭風俗通云或云漢初人何休隠二年紀子伯莒子注中云然或云穀梁亦子夏弟子名赤亦風俗通云或曰秦孝公同時人糜信云或曰名俶字元始阮孝緒七錄云皆為强説也啖氏曰古之解説悉是口傳自漢以來乃為章句如本草皆後漢時郡國而題以神農山海經廣説殷時而云夏禹所記自餘書籍比比甚多是知三傳之義皆本口傳後之學者乃著竹帛而以祖師之目題之予觀左氏傳書周晉齊宋楚鄭等國之事最詳晉則每一出師具列将佐宋則每因興廢備舉六卿故知史䇿之文每國各異左氏得此數國之史以授門人義則口傳未形竹帛後代學者乃演而通之總而合之編次年月以為傳記又廣采當時文籍故典與子産晏子及諸國卿佐家傳并卜書夢書及雜占書縱横家小説諷諫等雜在其中故敘事雖多釋意殊少是非交錯渾然難證其大畧皆是左氏舊意故比餘傳其功最高博采諸家敘事尤備能令百代之下頗見本末公羊穀梁初亦口授後人據其大義㪚配經文傳中猶稱穀梁子曰是其證也故多乖謬失其綱統然其大㫖亦是子夏所傳故二傳解經密於左氏穀梁意深公羊辭辯隨文解釋往往鉤深但以守文堅滯泥難不通比附日月曲生條例義有不合亦復强通蹖駁不倫或至矛盾不近聖人夷曠之體也夫春秋之文一字以為褒貶誠則然矣其中亦有文異而義不異者詳内畧外之類二傳穿鑿悉以褒貶言之是故繁碎甚於左氏公羊榖梁又不知有不告則不書之義凡不書者皆以義説之且列國至多若盟㑹征伐喪紀不告亦書則一年之中可盈數卷况他國之事不憑告命從何得書但書所告之事定其善惡以文褒貶耳左氏言褒貶者又不過十餘條其餘事同文異者亦無他解舊解皆言從告及舊史之文若如此論乃是夫子冩魯史耳何名修春秋乎故謂二者之説俱不得中 又曰三傳分流其源則同擇善而從且過半矣歸乎允當又何常師今公羊榖梁二傳殆絶習左氏者皆遺經存傳談其事迹翫其文采如覽史籍不復知有春秋微㫖嗚呼買櫝還珠豈足恠哉 又曰三傳文義雖異意趣可合者宜演而通之文意俱異各有可取者宜並立其義有一事之傳首尾異處者宜皆聚於本經之下至於義指乖越理例不合浮辭流遁事迹近誣及尋常小事不足為訓者皆不錄若須存以通經者删取其要諫諍謀猷之言有非切當者畧之及雖當存而浮辭多者亦撮要凡敘戰事亦有委曲繁文并但敘其戰人身事義非二國成敗之要又無誠節可紀者亦皆不取凡論事有非與論之人而私評其事自非切要亦皆除之其巫祝卜夢鬼神之言皆不錄其有闗於勸戒者則存之 趙氏曰公穀舉例悉不稱凡又每一義輒數處出之今去其重複以從簡要左氏每盟下皆曰尋某年之盟每聘下則曰報某人之聘侵伐下多云報某之役凡此類皆檢前以符後更無他義今考取須留者留之左氏記事多不達經意遂妄云禮也今考其合經者留之餘悉不取
  胡氏曰傳春秋者三家左氏敘事見本末公羊穀梁辭辯而義精學經以傳為案則當閲左氏玩辭以義為主則當習公穀如恵公元妃繼室及仲子之歸於魯即隠公兄弟嫡庶之辨攝讓之實可按而知也當閲左氏謂此類也若夫來賵仲子以為豫凶事則誣矣王正月之為大一統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當習公羊氏謂此類也若夫母以子貴媵妾許稱夫人則亂矣段 -- 𠭊 or 叚 ?弟也弗謂弟公子也弗謂公子賤段 -- 𠭊 or 叚 ?而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於殺也當習穀梁氏謂此類也若夫曲生例條以大夫曰卒為正則鑿矣要在反求於心斷之以理精擇而慎取之自晉杜預范甯唐啖助趙匡此數子者用力甚勤時有所取雖造宫牆之側㡬得其門而入要皆未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者也故不與七家之列七家謂孟子莊周董仲舒王通邵堯夫張子厚程正叔也胡氏取其言為春秋綱領已見中篇七家所造固自有淺深獨程氏嘗為之傳然其説甚略於意則引而不發欲使後學慎思明辨自得於耳目見聞之外者也故今所傳事按左氏義采公羊穀梁之精者大綱本孟子而微辭多以程氏之説為證云
  元城劉氏曰公穀皆解正春秋春秋所無者公穀未嘗言之故漢儒推本以為真孔子之意然二家亦自矛盾則亦非孔子之意矣若左傳則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無者或自為傳故先儒以為左氏或先經以起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辨理或錯舉以合異然其説亦有時牽合要之讀左氏者當經自為經傳自為傳不可合而為一也然後通矣
  問三傳優劣朱子曰左氏曾見國史考事頗精只是不知大義專去小處理㑹往往不曽講學公穀考事甚踈然義理却精二人乃是經生傳得許多説話往往都不曽見國史 又曰春秋之書且據左氏當時天下大亂聖人且據實而書之其是非得失付諸後世公論葢有言外之意若必於一字一辭之間求褒貶所在竊恐不然齊桓晉文所以有功於王室者葢當時楚最强大時復加兵於鄭鄭在王畿之内又伐陸渾之戎觀兵周疆其勢與六國不同葢六國勢均力敵不敢先動楚在春秋時他國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則周室為其所并矣又諸侯不朝聘於周而周反下聘於列國是甚道理 又曰左氏是一個審利害之㡬善避就底人所以其書有貶死節等事其間議論有極不是處如周鄭交質之類是何議論其曰宋襄公可謂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夫只知有利害不知有義理此段 -- 𠭊 or 叚 ?不如公羊説君子大居正却是儒者議論 人曰孔子作春秋時亦須與門人講論所以公穀左氏得一箇源流只時漸漸訛舛當時若是全無傳授如何鑿空撰得又曰左傳是後來人做為見陳氏有齊所以言八世
  之後莫之與京見三家分晉所以言公侯子孫必復其始以三傳言之左氏是史學公穀是經學史學者記得事却詳於道理上便差經學者於義理上有功然記事多誤 又曰左氏有一箇大病是他好以成敗論人又曰公穀二傳所以異者類多人名地名而非大義之所繫 又曰解春秋者以日月為褒貶穿鑿得全無義理若胡文定所解乃是以義理穿鑿故可觀 問春秋胡文定之説如何曰尋常亦不滿於胡説且如解經不使道理明白却就其中多使故事大與做時文答䇿相似 又曰或云左丘明左丘其姓也左傳自是左姓人作或云左氏是楚左史倚相之後故載楚事軷詳
  右附論




  春秋宗㫖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凡例卷上
  眀 王樵 輯
  即位第一
  啖氏曰凡天子崩諸侯薨既殯而嗣子為君康王之誥是也未就阼階之位來年正月朔日乃就位南面而改元春秋所書是也凡先君正終則嗣子踰年行即位禮榖梁云繼正即位正也此説是也文成襄昭哀五公是凡先君遇弑則嗣子廢即位之禮不忍行也穀梁云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此説是也莊閔僖三公是凡繼弑君而行即位禮非也榖梁謂桓公繼弑君而行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公羊謂宣公繼弑君而行即位其意也殺子赤而有其位宣公有其意二説並是也左氏不達而曲為之説云莊公不言即位文姜出故也閔公不言即位亂故也僖公不言即位公出故公出復入不書諱故也左氏以為閔公弑後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經無僖公出入之文者諱之故也且毋以得罪去國猶日不忍父為他國所殺其情若何不舉其大而舉其細非通論也且三月文姜方孫何妨正月即位乎故知解莊公不言即位妄也國有危難豈妨行禮故知解閔公不言即位妄也若君出諱而不書昭公何以書乎假如實出亦當非時即位如定公也昭三十二年十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定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故知解僖公不言即位妄也
  朱子曰春秋是聖人據魯史以書其事使人自觀之以為鑒戒爾若欲推求一字之間以為褒貶所在恐非聖人之意如書即位者如魯君行即位之禮繼故不書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禮其為攝也為亂故也為不忍於先君之不以道終也皆不可知但是不行其禮則不書爾若桓公之書即位則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禮爾以不弑自居隠其罪逆自同繼位立常而行即位其他崩薨卒𦵏亦無意義
  胡氏曰人君嗣立踰年必改元此重事也當國大臣必以其事告於廟秉筆史官必以其事書於策縁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故不改於柩前定位之初縁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故不待於三年䘮畢之後踰年春正月乃謹始之時得理之中者也於是改元著新君即位之始宜矣即位而謹始本不可以不正為子受之父為諸侯受之王此大本也咸無焉則不書即位隱莊閔僖四公是也聖人恐此義未眀又於衞侯晉𤼵之書曰衛人立晉以見内無所承上不請命者雖國人欲立之其立之非也在春秋時諸侯皆不請王命矣然承國於先君者則得書即位以别於内復無所承者文成襄昭哀五公是也聖人恐此義未眀又於齊孺子荼𤼵之荼幼固不當立然既有先君景公之命矣陳乞雖欲立長君其如先君之命何以乞君荼不死先君之命也命雖不敢死以别於内復無所承者可也然亂倫失正則天王所當治聖人恐此義未眀又於衛侯朔𤼵之朔殺伋壽受其父宣公之命嘗有國矣然四國納之則貶王人拒之則褒於以見雖有父命而亂倫失正者所宜絶也由此推之王命重矣雖重天王之命若非制命以義亦將壅而不行故魯武公以括與戱見宣王王欲立戱仲山甫不可王卒立之魯人殺戯立括之子諸侯由是不睦聖人以此義非盡倫者不能斷也又特於首止之盟𤼵之夫以王世子而出㑹諸侯以列國諸侯而上與王世子㑹此例之變也而春秋許之鄭伯奉承王命而不與是盟此禮之常也而春秋逃之所以然者王將以愛易儲貳桓公糾合諸侯仗正道以翼世子使國本不揺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所謂一匡天下民到於今受其賜者也至是變而之正以大義為主而崇髙之勢不與焉然後即位謹始之義終矣萬世之大倫正矣故曰春秋之法大居正非聖人莫能修之謂此類爾
  文公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公羊傳曰何以不稱使當䘮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為於其封内三年稱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縁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故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眀繼體以繋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故踰年稱公縁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孝子三年志在思慕不忍當父位故雖即位猶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書云高宗諒隂三年不言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聴於冡宰三年何氏曰即位者一國之始政莫大於正始故春秋以元之氣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諸侯之即位以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諸侯不上奉王之政則不得即位故先言正月而後言即位政不由王出則不得為政故先言王而後言正月也王者不承天以制號令則無法故先言春而後言王夫不深正其元則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後言春五者同日並見相須成體乃天人之大本萬物之所繫不可不察也
  告月視朔第二
  趙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頒眀年正朔於諸侯諸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於廟所謂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頒也因以特牲薦謂之告月亦曰告朔故論語云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也 告於廟則謂之告朔因以聴治此月之政則謂之視朔
  文六年閏月不告月猶朝於廟 左氏曰閏月不告朔非禮也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不告閏朔棄時政也趙氏曰文公以閏非正不行告朔之禮榖梁氏曰閏者附月
  之餘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䘮事不數也而以其朔日但身至廟拜謁而已故曰猶朝於廟以此朝空廟謁故經文譏之猶者不盡已之辭朝廟視朔皆不可已也猶朝於廟而朔可不告乎經言不告月眀當告也公榖非
  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視朔自二月不視朔至於五月 榖梁氏曰以公為厭政甚矣
  襄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曰釋不朝正於廟也
  郊廟雩社第三
  啖氏曰凡祭常事多不書失禮及非常乃書 趙氏曰凡郊廟社稷所以奉天也尊祖考而重生本咸國之大禮也故過則書之 祭統曰周公没成王康王追念公之勲勞賜之重祭郊社嘗禘是也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胡氏曰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書故因其失禮之中又更有失焉者則書於策所謂由性命而𤼵言也聖人奚容心焉因事而書而鑒戒昭矣所謂由性命而𤼵言也郊
  家語定公問於孔子曰寡人聞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於啟蟄之日則又祈榖於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禮也魯無冬至大郊之事降殺於天子是以不同也公曰其言郊何也孔子曰兆丘於南所以就陽位也於郊故謂之郊焉曰其牲器何如孔子曰上帝之牛角繭栗必在滌三月后稷之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與人鬼也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掃地而祭貴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萬物無可稱之者故因其自然之體也 公羊氏曰魯郊非禮也天子祭天諸侯祭土 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左傳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所以祈農事也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啟蟄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郊而後耕是祈榖之後躬耕帝藉䟽曰夏小正曰正月啟蟄其傳曰言始𤼵蟄也故漢氏之始以啟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及太和以後更改氣名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至今不改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榖梁氏曰夏四月不時也三卜禮也此言三卜雖禮而卜郊止于三月今書四月而三卜不從則過時不敬故書以譏非時而非譏其瀆卜也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公羊氏曰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求吉之道三哀元年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榖梁氏曰郊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盖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在成十七年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僖三十年哀十一年五卜强也成十年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啖趙謂當以二月周二月夏十二月卜三月上辛周三月夏正月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魯之郊周公故也不於日至避王室也卜用夏正於農耕之始也比旬而卜之逺怠慢也必更三旬禮盡於三也且郊之月殫矣求吉之道過三則瀆且此月日盡非農耕之始既耕不可復卜郊故不復卜按周禮太宰職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然則將祭必十日之前豫卜之賈公彦云四時迎氣冬至夏至正月郊天等雖有常時常日猶須審慎故仍卜日公羊云禘當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據上言三卜禮魯郊非禮也意以魯郊非禮故卜其説非也右郊時 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公羊氏曰曷為不復卜養牲養二卜帝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於滌三月於稷者唯具是視滌者養牲之宫名於稷者唯視其身體具無災害而已不特養於滌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 趙氏曰養牲只養二牛既並死自然合廢郊成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榖梁氏曰郊牛日展視也斛角而知傷斛角貌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未盡也雖日展而不能禦災使鼠得食之不敬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非人之所能也改卜後宜知慎而又食知非有司之過所以免有司之過也胡氏曰非有司之過則變異也乃免牛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卜郊不吉既不郊牲無所用故免牲免猶從放不殺之也此年鼠再食牛角妨于郊故免牛亦如卜郊不吉免牲之禮以免之以嘗置之上帝故也既免則不郊可知故不曰不郊哀元年榖梁氏曰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全曰牲傷曰牛未牲曰牛有變而不郊故卜免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謂在滌宫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則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具新牲也然後左右之随所用也以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雖有變不道也以不妨郊故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重其妨郊也啖氏曰養牲必在滌三月故自周之十月下旬而養牲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旬也右郊牲 僖三十一年猶三望左氏曰望郊之屬也不郊亦無望可也公羊氏曰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則不祭也三望者何望祭也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河海潤于千里按記曰周公祀泰山召公為尸則祀泰山者周公之舊越望而祭及河海者亦僭禮之後也按左氏云楚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榖雖不徳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此可以證魯三望之為越 三正記曰郊後必有望 有虞氏受終而望因于類巡守而望因於柴若諸侯則有望而已望不越竟非所主者非所祭也魯僭天子之郊故亦於郊後而望又越望而祭及河海僖三十一年宣三年成七年皆不郊而猶三望書之見其失之中又有失也 三傳所不盡者各見於本條之下 書郊九皆卜不吉失時牛災則書之
  
  公羊氏曰周公稱太廟魯之始祖故稱太廟魯公稱世室伯禽始受封其廟稱世室言世世不毁也羣公稱宫尊始祖不令子孫同其稱故曰宫也
  隠五年九月考始成而祀仲子惠公之妾桓公之母之宫隠公為之别立宫初獻六羽始用六佾也魯僭天子之禮樂用八佾于太廟以祀周公已為非禮其後羣公皆僣用焉仲子以别宫故六
  桓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於太廟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退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 八年春正月己夘烝夏五月丁丑烝黷祀也 十四年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八月嘗不時以災之餘而嘗不敬
  莊二十三年秋丹桓宫楹榖梁氏曰禮天子諸侯黝堊大夫蒼士黈丹楹非禮也 欲以夸齊女下同 二十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刻桷非正也
  閔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説見後
  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風也崇妾母為夫人自是始也
  文二年二月丁丑作僖公主立主䘮主于虞吉主于練記云十三月而練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始作主譏其後也 八月丁夘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大事祫也升僖公于閔公之上䘮未終而吉祭又逆祀一書而再譏 六年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已見前 十三年秋七月太室屋壊譏不脩也 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視朔告朔諸侯所以禀命于君親其怠如是
  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太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知卿佐之䘮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譏之
  成三年二月甲子新宫宣宫也神主未遷故曰新宫災三日哭未成廟遇災而哭於禮無當幾遷主緩且不戒於火而致災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不宜立也
  昭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卒于涖事之所去樂卒事此志禮之變與仲遂不同
  [[#定元年九月立煬(「旦」改為「𠀇」)宫|定元年九月立煬(「旦」改為「𠀇」)宫]]義同武公 八年冬從祀先公陽虎欲去三桓順祀先公而祈焉順祀者正閔僖之位也所順非一故通曰先公
  啖氏曰凡宗廟之禮有常四時之祭雖失其月亦非大故其失時及失禮之大者乃書左氏云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公羊云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嘗冬曰烝常事不書言失禮及非常乃書之此説皆是 趙氏曰四時之祭皆用夏時言祠礿烝皆用用夏之四時從物宜也周雖以建子為正至於祭祀則用夏時本月以行四時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則夏之仲冬也閔二年五月禘即夏之三月也凡四時之祭盖用孟月宣八年六月周六月乃建已之月今四月孟夏是也有事于太廟即夏之孟月也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桓八年正月烝是也周正月建子今十一月仲冬也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即夏之季月也周二月建丑今十二月季冬也經文並無譏故但不失時即非違禮啖説是也然吉事先近日苟有故而用季月涉于怠矣當用仲月為嘉也時物既登且得二至二分之節故也 周禮大宗伯以肆進所解牲體謂薦熟時謂薦血腥灌以鬰鬯始獻尸求神時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鄭氏曰宗廟之祭有此六享肆獻祼饋食在四時之上則是祫也禘也祭必先灌乃後薦腥薦熟於祫逆言之者與下共文眀六享俱然祫言肆獻祼禘言饋食者著有黍稷互相備也吴氏澂曰程子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為東向之尊其餘皆合食於前此之謂禘諸侯無所出之帝則止於太祖之廟合羣廟之主以食此之謂祫祠禴嘗烝四時祭名春物初生未有以享以祠為主故曰祠夏物未成用薄物以祭故曰禴秋物漸成以薦新為主故曰嘗冬物畢成可進者衆故曰烝 王制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天子犆特同礿祫禘祫嘗祫烝吴澂曰按此春夏祭名是記者之誤礿當為祠禘當為禴閔二年胡傳云四時之祭有禘之名盖禮文交錯之失陳詳道曰天子之禮春則特祭夏秋冬則祫享特祭各於其廟祫享同於太廟又曰祫有三年之祫有時祭之祫時祭之祫小祫也唯羣廟合食于太祖三年之祫大祫也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時祭有大禮有小禮小禮春也大禮夏秋冬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則眀時祭之為小祫矣 問周禮記四時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嘗冬烝公羊亦同而春秋無祠礿之祭何也趙氏曰春秋中一書烝一書嘗兩書禘皆為失禮及有變故乃書爾於祠礿二祭無他故所以不書何足怪哉 又曰禮記大傳云禮不王不禘眀諸侯不得有也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廟猶謂未盡其追逺尊先之義故又推尊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謂於始祖廟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廟之主為其疎逺不敢褻故也其年數或每年或數年未可知也鄭氏注祭法云禘謂配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也盖見祭法所説文在郊上故為此説祭法所論禘郊祖宗謂六廟之外永世不絶者有此四種爾非闗配祭也禘之所及最逺故先言之何闗圜丘哉若然則春秋書魯之禘何也成王追寵周公故也故祭統云成王追念周公賜之重祭郊社禘嘗是也盖於周公廟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惟得於周公廟為之閔公時遂僭于莊公廟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莊公而不言莊宫眀用其禮物爾不追配文王也本以夏之孟月為之至孟獻子乃以夏之仲月為之禮雜記云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今備引諸經書之文證之於左左氏云烝嘗禘于廟此為見春秋經前後祭祀唯有此三種以為祭名盡于此但據經文不識經意故云爾又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此又見經中禘于莊公以為諸廟各行之故妄云爾又晉人云以寡君之未禘祀時未終䘮也 左氏見經文云吉禘于莊公以為䘮畢當禘而不知禘本魯禮不合施于他國左氏亦自云魯有禘樂賔祭用之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嘗鄭氏注禘當為礿眀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于太廟夏之四月祭義曰春禘秋嘗鄭無注祭統曰春礿夏禘王制同鄭氏曰夏殷禮也 禮記諸篇或孔門之後弟子或漢初之儒私撰皆約春秋為之見春秋禘于莊公遂以為時祭之名見春秋唯兩度書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謂之春祭或謂之夏祭不相符㑹理可見也而鄭氏不達其意故注郊特牲云禘當為礿祭義與郊特牲同鄭遂無注其注祭統及王制則云此夏殷禮且祭統篇末云成王賜周公何得云夏殷哉王制又云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鄭氏曰虞夏諸侯嵗朝廢一時祭也撰此篇者亦縁見春秋中唯有禘烝嘗三祭謂魯惟行此三祭遂云爾若如鄭注逺國來徃須歴數時何獨廢一時哉 詩小序雝禘太祖也朱子曰祭法周人禘嚳又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及太祖之廟而七周之太祖即后稷也禘嚳於后稷之廟而以后稷配之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者也祭法又曰周祖文王而春秋家説三年䘮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亦謂之吉禘是祖一號而二廟禘一名而二祭也 楊氏復曰鄭氏注王制及春官大宗伯詩殷頌皆曰魯禮三年䘮畢而祫于太祖眀年春禘于羣廟自爾以後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此大宗伯及王制鄭注文也商頌𤣥鳥祀髙宗也毛傳曰祀當為祫祫合也高宗崩而始合祭于契之廟歌是詩焉古者君䘮三年既畢禘于其廟而後祫祭于太祖又眀年禘于羣廟自此之後五年而云云愚始讀之意其必有昭然可據之實及考其所自來則曰一祫一禘之説出於春秋魯禮及緯書夫溺於緯書之不足責也謂出於春秋魯禮者並無事實可證乃專取僖公之禘文公之祫二事穿鑿附㑹文致其説而已夫禘祫二禮其源本不相因今其説曰文公二年既有祫則僖公二年亦必有祫僖公八年既有禘則文公八年亦必有禘事之本無既牽合影射以為有盖欲眀僖公之禘前有祫文公之祫前有禘以證一祫一禘之説而已此其妄一也夫既取僖公之禘文公之祫為証矣又増宣公八年之禘以眀之謂僖宣八年皆有禘考于春秋宣公八年有事于太廟未嘗有禘文乃鄭氏駕虚詞以多其證此其妄二也文二年公羊傳云五年而再殷祭所謂五年再殷祭者謂三年一祫五年再祫猶天道三年一閏五年再閏也鄭氏乃引之以為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證此其妄三也二年至八年相去凡七年與五年再殷祭之數不合也則為之説曰魯禮三年䘮畢而祫于太廟眀年春禘于羣廟自爾以後五年而再殷祭夫謂三年䘮畢而祫于太祖可也眀年春禘于羣廟何所據而為此説乎强添此事於五年再殷祭之前直欲以揜五年七年不合之數爾此其妄四也 婁江魏子才曰禮家謂禘祫皆合食非也大祫乃羣昭羣穆已毁未毁之廟皆合食於太祖禮盛而繁禘則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羣廟禮大而簡特縁太祖起此義若又旁及羣廟則瀆矣又曰祫合祭也天子七廟諸侯五廟縁孝子之心春特享以各全其尊縁祖考之心三時合享象生時之燕聚也逺祖既祧矣時享弗之與矣子孫未忍忘則又為之大祫已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象生時大合族之義也其大夫三廟適士二廟官師一廟祭皆弗及高祖先王曲盡人情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有功徳見記錄干祫及其高祖干者逆上之名以其上干諸侯之祫也使亦得以自伸也春秋時祭則書有事如有事于太廟有事於武宫之類是也祫祭則書大事如文二年八月大事于大廟是也盖時祭之祫則祝迎四廟之主合食于太廟毁廟之主不與及三年大祫則毁廟之主皆陳焉趙氏曰凡祭而非者稱祭祭而失禮書祭名以本下者稱事祭非失禮為下事張本者則不書祭名大事于太廟躋僖公之類是也
  程子曰古者一年之間祭天甚多春則因民播種而祈榖夏則恐旱暵而舞雩以至秋則眀堂冬則圜丘皆人君為民之心也 趙氏曰凡祈澤曰雩稱大國徧雩也程子曰諸侯雩於境内之山川爾成王賜魯重祭得
  郊禘大雩大雩雩於上帝用盛樂也雩嵗之常祀不能皆書因其非時則書之遇旱災則非時而雩書之所以見其非禮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書 今按大雩程子説是
  桓五年秋大雩 左氏曰書不時也凡祀啟蟄建寅之月而郊龍見建已之月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杜氏曰建已之月蒼龍宿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為百榖祈膏雨 公羊氏曰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則何以不言旱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 榖梁氏曰雩得雨曰雩不得曰旱 趙氏曰榖梁説是
  僖十一年秋八月大雩 十三年秋九月大雩成三年秋大雩 七年冬大雩
  襄五年秋大雩 八年秋九月大雩 十六年秋大雩 十七年九月大雩 二十八年秋八月大雩昭三年八月大雩 六年秋九月大雩 八年秋大雩 十六年九月大雩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雩二十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定元年九月大雩 七年秋大雩 九月大雩 十二年秋大雩 書大雩二十一皆在午未申之月建已之月常事不書
  
  春秋於社無書因日食水災而見
  莊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氏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鼔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鼔于朝又曰日有食之唯正陽之月建巳之月隂氣未作于是乎用幣于社伐鼔于朝又曰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啖氏曰據左氏所説皆正理也此書門社皆記非常也
  婚姻第四
  啖氏曰凡婚姻合禮者皆不書趙氏曰凡男女之禮人倫之本也風教之本也是以先王敬之故紀其闕爾納幣
  莊二十二年冬公如齊納幣公羊氏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親納幣非禮也榖梁氏曰納幣大夫之事也 公母䘮未再朞而圖婚不待貶而罪惡見
  文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譏在䘮而圖婚也趙氏曰又譏使公子納幣也成八年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婚禮不稱主人此稱使者宋公無母自命之也公孫夀卿也納幣使卿非禮
  啖氏曰魯徃他國納幣皆常事不書凡書者皆譏也他國來亦如之 趙氏曰婚禮有六一納采二問名三納四納徴即納幣也五請期六親迎即逆女也春秋獨書其二納幣
  及逆女也以納幣方契成以前三禮並未結定逆女為事終舉重之義也
  逆王后
  桓八年冬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言遂逆者譏不躬白于王襄十五年春劉夏逆王后于齊士而逆后是不重人倫之本而輕天下之母矣當使卿徃逆公監之
  啖氏曰古儒者或言天子當親迎或言不當親迎二説不同不敢定也然春秋所載皆譏也 趙氏曰王者之尊海内莫敵故嫁女即使諸侯主之適諸侯諸侯莫敢有其土若屈萬乗之尊而行親迎之禮即何莫敵之有乎
  内逆女
  程子曰先儒皆謂諸侯當親迎親迎者迎於其所館故有親御授綏之禮豈有委宗廟社稷逺適他國以逆婦者乎非惟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詩稱文王親迎于渭未嘗出疆也
  桓三年秋公子翬如齊逆女文姜也
  莊二十四年夏公如齊逆女哀姜也委宗廟社稷之重適讐國娶讐女文四年夏逆婦姜于齊出姜也左氏云卿不行非禮也榖梁以為公自行而成禮于齊
  宣元年春公子遂如齊逆女穆姜也喪未朞年
  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齊姜也
  外逆女
  隠二年九月紀履緰來逆女 程子曰非命卿皆書名以君命來逆夫人也在魯故稱女内女嫁為諸侯夫人則書逆書歸眀重事也 按内女歸于諸侯則尊同尊同則志此與其他婚禮以常事不書書則以著禮之失者固不同也
  莊二十七年冬莒慶來逆叔姬莒慶莒大夫叔姬莊公女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禮也
  僖二十五年夏宋蕩伯姬來逆婦伯姬魯女為宋大夫蕩氏妻婦人越竟逆婦非禮又見公失禮下主大夫之婚也
  宣五年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姬自為也曰來者以公自為之主稱子者别于先公之女也適諸侯稱女適大夫稱字尊卑之别不書女歸降于諸侯也公因齊得立脅而婚之
  王后歸
  桓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逆曰王后歸曰紀季姜季姜者父母之辭也
  左氏曰凡諸侯之女行唯王后書趙氏曰敬王室也言所以書記其是以著其非天下之母當取之于諸侯其歸也當赴告于天下春秋時王室無網少能如此故記此則不書者皆譏也榖梁曰為之中者歸之也言魯為媒居中間導成之所以書之按王后者天下之母不同于諸侯自合書之不闗魯為之中乃書也
  王女歸
  莊元年冬王姬歸于齊譏與讐為婚主也 十一年冬王姬歸于齊
  内女歸
  隠二年九月紀履緰來逆女冬十月伯姬歸于紀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非夫人也待年于國不與嫡俱行非禮之常所以書也或曰賢之也為莊十二年歸于酅起賢而得書亦春秋之法也
  莊十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紀亡以宗廟在酅歸奉其祀二十五年夏伯姬歸于𣏌不言逆逆者非卿
  僖十五年秋季姬歸于鄫
  成九年二月伯姬歸于宋
  公榖云婦人謂嫁曰歸凡内女嫁為諸侯夫人則書以尊卑敵為之服也
  夫人至
  桓三年秋夫人姜氏至自齊文姜也不言公之以來公親受之于齊侯也莊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哀姜也公羊謂言入言曰難也夫人與公有所要而後入杜氏曰以孟任故榖梁謂入者内弗受也曰入惡入者也以宗廟弗受也公羊得其事榖梁得其義
  宣元年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穆姜也以者言不當以也䘮未一年急于齊援敢于越典禮忍于薄天親
  成十四年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齊姜也義同宣元年書氏傳寫誤増
  啖氏曰凡夫人初至皆書告于廟也趙氏曰文四年逆婦姜出姜也不書至貶成禮于齊也詳見本條昭公娶吴孟子不書至恥娶同姓不告廟也襄公定公哀公並不迎夫人文九年夫人姜氏至自齊非初逆之至不入此例夫人如及㑹饗
  莊二年冬十有二月夫氏姜氏㑹齊侯于禚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榖 十五年夏夫人姜氏如齊十九年秋夫人姜氏如莒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
  人姜氏如莒以上俱文姜
  僖十七年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聲姜也僖公以滅項見止于齊夫人以公故㑹齊侯參譏也
  文九年春夫人姜氏如齊無父母而歸寧故云如譏之也
  啖氏曰凡夫人行皆書比於公也趙氏曰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則歸寧不然則否今則不爾故書曰如如者朝聘之名非婦人之事若歸寧合禮者則當云寧于某左氏例云夫人歸寧曰如某此說非也據經文所書者皆以非禮故也若以文姜如齊為禮則天下無非禮之事矣又書如莒豈是歸寧乎榖梁每經下皆云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禮也若然則父母存豈得絶其歸寧乎
  夫人歸本國
  文十八年冬夫人姜氏歸于齊子赤之母文公夫人
  趙氏曰言歸不反之辭也左氏曰夫人出曰歸于某據文公夫人歸于齊乃是襄仲殺子赤後自歸爾不可以此為例若夫人實有罪見出必當云出歸于某以示貶不應但云歸也
  内女來
  莊二十七年冬𣏌伯姬來伯姬莊公女禮父母在嵗一歸寧春㑹于洮冬又來魯來者不當來也
  僖五年春𣏌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之 二十五年夏宋蕩伯姬來逆婦 二十八年秋杞伯姬來譏無父母而歸也三十一年冬𣏌伯姬來求婦義同蕩伯姬
  宣五年冬齊高固及子叔姬來反馬也反馬遣使者也而高固親來非禮也見逆未易嵗而叔姬亟來亦非禮也
  内女出
  文十五年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子叔姬齊昭公之妃也生舍無寵昭公卒舍立公子商人弑之而自立執子叔姬季孫行父如晉晉詰齊齊來歸子叔姬宣十六年秋郯伯姬來歸
  成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來歸榖梁氏曰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
  啖氏曰内女見出皆書曰來歸大其事也郯伯姬𣏌叔姬不書嫁而書出或嫁時夫未為君也
  婚姻雜事
  桓三年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禮送女父不下堂踰竟非禮也莊元年夏單伯逆王姬逆女不書以主讐婚而書 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入義見前用幣非禮也用者不宜用者也不言及不正其行婦道故列數之也
  成九年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女嫁三月使大夫致使卿非也
  
  莊十九年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成八年冬衛人來媵 九年夏晉人來媵 十年夏齊人來媵
  啖氏曰凡媵常事不書公子結為遂事起本也三國來媵非禮也故書
  太子生
  桓六年九月丁夘子同生
  啖氏曰君嫡子生以太子生之禮接之則史書之莊公是嫡夫人之子又以太子生之禮接之故書 趙氏曰太子生多矣曷為書子同禮備故也禮備于嫡是重宗廟記其是以著其非也
  崩薨卒𦵏第五
  左氏曰凡崩薨來告則書不然則否
  啖氏曰天子卒曰崩諸侯卒曰薨皆臣子之辭外諸侯曰卒卒終也本國不言卒言卒如合終然故異其文公羊氏曰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祿陸氏曰按此説不了何者天子至尊天下稱曰崩可也諸侯曰薨則本國臣子言之至于赴告猶曰不祿王史及他國之史則書卒自此以下其家臣赴告並言不祿史官書之則曰卒則在臣子及他國異辭爾何得定配以為品例也自史記漢書以下有爵臣死皆言薨乖失甚矣且魯史書外諸侯猶言卒况王史乎
  王崩
  隠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平王也
  桓十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桓王也此後莊王僖王不書崩
  僖八年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惠王也
  文公年秋八月戊申天王崩襄王也此後頃王不書崩
  宣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也
  成五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定王也
  襄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簡王也 二十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靈王也
  昭二十二年夏四月乙丑天王崩景王也
  趙氏曰春秋王崩三不書譏也見王室不告魯之不赴也王室若告國史當書之不然魯聞王崩使卿赴弔則知其月日亦當書也哀王室之無人著諸侯之不臣也王室雖不告諸侯聞之自當往嗣王即位皆不書大君即位天下更始當書其即位不能施令于天下但自即位而已不能有號令新政使天下盡知也罪諸侯不臣而莫之承也諸侯視之與不即位同不復重承也哀王道積微而莫之興也又曰王后世子廢興卒葬之不書何也王室不告諸侯不赴也哀其微也公薨
  隠十一年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桓公與羽父殺之
  桓十八年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齊令彭生殺之
  莊三十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閔二年秋八月辛丑公薨
  僖三十三年冬十有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寢
  文十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宣十八年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成十八年秋八月己丑公薨于路寢
  襄三十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昭三十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定十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于高寢
  啖氏曰凡公薨必書其所詳内事重凶變也若遇賊則不地榖梁云公薨不地故也此說是
  趙氏曰公必薨于正寢以就公卿也大位姦之窺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隠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夫人薨
  隠二年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桓公母仲子也
  莊二十一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桓公夫人文姜僖元年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莊公夫人哀姜閔公之嫡母也
  文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僖公妾母成風也十六年秋八月辛未夫入姜氏薨僖公夫人聲姜文公母也宣八年夏六月戊子夫人嬴氏薨宣公母也
  襄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成公夫人齊姜也 四年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襄公妾母 九年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成公母
  昭十一年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昭公妾母
  定十五年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哀公妾母
  哀十二年夏五月甲辰孟子卒昭公夫人
  啖氏曰凡夫人薨必書而不書地婦人無外事薨有常處也其君之妾母仲子則本以夫人禮娶又隠公以桓公為先君之嗣故行夫人䘮禮書薨自成風之後妾母皆僭用夫人禮故亦書薨著其非禮也哀公母定姒卒時子未踰年雖行䘮禮不可加於子凡未踰年君卒亦不書薨故書卒子既未成君故不稱夫人也孟子吳女也魯人恥娶同姓不可書曰夫人姬氏薨而曰孟子卒
  趙氏曰若薨于外則書地記事實也榖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故謂被殺此説非也假如夫人歸寧死于外豈得云不地乎且君皆記其寢被殺則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齊被殺而亦書地故知在外薨不以有故無故皆當書地理甚昭然
  未踰年君卒
  莊三十二年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子赤也襄仲殺之
  襄三十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卒毁也
  昭二十二年冬十月王子猛卒言王明當嗣也言子未踰年也言猛别羣王子也
  啖氏曰凡未踰年君卒皆書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故不書崩薨而曰卒先君未𦵏則名之既𦵏則不名子亦是也外諸侯未踰年而卒則不書異于内也
  趙氏曰子般子赤以被殺故不書地義與隠同
  諸侯卒
  趙氏曰春秋記諸侯卒著易代也不曰薨異外内也與魯異也名之降于天子也
  隠三年八月庚辰宋公和卒具月日為正 七年春王三月滕侯卒無日 八年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同月
  桓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二日卒之疑也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以後此等皆不具
  僖四年夏許男新臣卒脱月 七年七月曹伯斑卒無日十四年冬蔡侯肸卒脱月
  宣九年九月辛酉晉侯黒臀卒于扈
  成十三年五月曹伯廬卒于師
  襄七年十有二月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十八年冬十月曺伯負芻卒于師 二十五年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二十六年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昭二十三年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二十五年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𣗥
  定四年五月𣏌伯成卒于㑹
  趙氏曰凡諸侯同盟名于載書朝㑹名于要約約事之簡牘若今㑹計文牒等也聘告名于簡牘使使來聘及有告命之事皆有簡書也故于卒赴可知而紀也非此則否示詳慎也左氏云凡諸侯同盟故薨則赴以名此例於理不安豈有臣子正當創巨痛深之日乃忍稱君之名禮固不爾且禮篇所録亦云寡君不祿而已據春秋諸侯卒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九人不書名餘並書名九人卒不書名檢尋事迹並無朝㑹聘告所以不知其名是其眀證也諸侯卒于他國蔡侯東國卒于楚之類及卒于㑹卒于師則書之卒其封内亦書之晉侯卒于扈宋公卒于曲𣗥是也公羊云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有何理哉解晉侯即云欲㑹故也解宋公即云憂内故也今按餘國君更無書地者是知諸侯卒不於其國都例書地爾如魯卿卒于垂卒于貍蜃之類天子大夫卒
  隠三年夏四月辛夘尹氏卒
  文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
  定四年秋劉卷卒
  趙氏曰臣無外交之禮今死而赴故書以譏
  内大夫卒
  趙氏曰外大夫卒春秋不書書内大夫吾史也尊吾命卿所以尊王命也不書𦵏降于君也
  啖氏曰魯卿既王命皆書卒隠公攝位不請命大夫故未命之卿亦書卒眀非怠慢也挾無駭是也餘公則不命之卿無書卒者責不尊王室也桓十一年柔㑹盟于折莊三年溺㑹伐衛並不書卒叔肸非卿而書弟卒美其得弟道特加之也公孫敖既奔書卒為䘮歸赴也大夫卒于他國則書國諸出聘者經雖無其事理須然也卒于魯地則書地仲遂公孫嬰齊是也程子曰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當時不復請命故諸侯之卿皆不書官不與其為卿也稱公子以公子故使為卿也唯宋王者後得命官故獨宋卿書官卿者佐君以治國其卒國之大事故書於此見君臣之大義或日或不日因舊史也古史記事簡畧日月或不備春秋因舊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愚按凡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不可復言公孫則以王父字為氏禮諸侯之卿命於天子平王東遷諸侯無復請命故隠桓及莊之初如無駭挾之類不書族者未賜也未賜族而身為大夫則稱名而已其後不待賜而諸侯自予之矣如宋立華氏之類内女卒
  莊四年三月紀伯姬卒 二十九年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歸于酅者
  僖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公羊云許嫁故以成人之䘮治之 十六年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文十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書卒書同伯姬趙氏曰時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
  成八年冬十月癸夘𣏌叔姬卒
  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啖氏曰内女為諸侯之夫人則書卒以公為之服故也禮諸侯絶朞故無服唯適國君者為之服大功九月以其尊卑敵故榖梁云外夫人書卒者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故卒之此説是也許嫁為夫人者亦然凡内女為諸侯夫人而不書卒時魯公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𣏌叔姬雖出猶書為䘮歸𣏌故也杞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
  外夫人卒
  莊二年秋七月齊王姬卒
  啖氏曰外夫人卒不書書王姬者魯主婚公為之服也主其嫁則有兄弟之恩故服也榖梁云為主者卒之是也公羊同莊十一年王姬不書卒者不為之服故不書義可見也 趙氏曰記是以著非也記二年是十一年非也
  王𦵏
  趙氏曰凡天王𦵏不㑹則不書著不臣也記是以著非也平王不書𦵏
  莊三年五月𦵏桓王王崩至是七年左氏曰緩也公榖曰改𦵏也此後莊王僖王惠王並不書𦵏
  文九年二月辛丑𦵏襄王七月而𦵏此後頃王不書𦵏
  宣三年春𦵏匡王三月而𦵏此後靈王不書𦵏
  昭二十二年六月𦵏景王三月而𦵏
  啖氏曰凡天王之葬魯徃㑹則書不書者皆不㑹也故平王之葬不書而有武氏子來求賻是其證也榖梁云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時也舉天下而𦵏一人其義不疑也言合七月之禮悉不書也公羊同盖見書𦵏者多不得禮言不合七月之禮故有此説爾且襄王之𦵏正合禮何以書乎 杜氏曰萬國之數至衆封疆之守至重故天子之䘮諸侯不得越竟而奔脩服于國卿徃弔送既葬卒服而除凶胡氏曰按周書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再拜趨出王反䘮服此奔成王之䘮者安得以為脩服于國而可乎故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徃弔謂使人可也魯人不徃謂當親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諸侯嵗時朝聘㑹同或從兵革之事越竟踰時不以為難何獨難于奔䘮而薄君臣始終之義哉
  公𦵏
  趙氏曰𦵏稱我君舉其諡也臣子之敬辭
  桓十八年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賊在異國凡九月乃葬
  閔元年夏六月辛酉𦵏我君莊公十一月乃𦵏亂故也
  文元年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五月 十八年六月癸酉𦵏我君文公五月
  成元年二月辛酉𦵏我君宣公五月 十八年十二月丁未𦵏我君成公五月
  襄三十一年十月癸酉𦵏我君襄公五月
  定元年秋七月癸巳𦵏我君昭公八月乃𦵏 十五年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𦵏戊午日下昃乃克𦵏正月而𦵏國君不當無雨備故譏不克𦵏若合為雨止則當不書故榖梁曰雨不克葬䘮不以制也
  啖氏曰凡公𦵏皆書唯隠公閔公不書者言賊不討如不𦵏然也公羊云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以為無臣子也穀梁云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罪下也此説皆是也凡未踰年之君不書𦵏無子不列序於廟故也公羊云未踰年之君有子則廟廟則書𦵏無子則不廟不廟則不書𦵏此説是也
  夫人𦵏
  莊二十二年春王正月癸丑𦵏我小君文姜桓公夫人七月乃𦵏
  僖二年夏五月辛巳𦵏我小君哀姜莊公夫人齊所殺十一月乃𦵏文五年三月辛亥𦵏我小君成風僖公妾母五月而𦵏 十七年夏四月癸亥𦵏我小君聲姜僖公夫人文公母九月而𦵏宣八年冬十月己丑𦵏我小君敬嬴雨不克𦵏庚寅日中而克𦵏宣公妾母五月而𦵏
  襄二年七月己丑𦵏我小君齊姜成公夫人三月而𦵏 四年八月辛亥𦵏我小君定姒襄公妾母踰月而𦵏 九年秋八月癸未𦵏我小君穆姜宣公夫人成公母四月而𦵏
  昭十一年九月己亥𦵏我小君齊歸昭公母也五月而𦵏定十五年九月辛巳𦵏定姒哀公妾母三月而𦵏
  啖氏曰凡夫人𦵏皆書仲子不書𦵏者桓公母隠二年卒以諸侯不二嫡雖用夫人禮猶不列於廟也别築宫是也自文公葬成風之後乃有二夫人祔廟非禮也定姒之葬不書小君以子未踰年故也哀公未踰年子未成君故母亦未成夫人後立于廟故書葬趙氏曰孟子昭公夫人不書葬者以其與魯同姓不可列于廟
  諸侯葬
  趙氏曰凡諸侯葬皆如我之辭何也不言某國葬某公志我大夫之往㑹葬也生嘗遊好死不予葬君子薄之記其是以著其非也
  隠五年夏四月葬衞桓公被弑十五月而葬 八年八月葬蔡宣公三月
  桓十一年秋七月葬鄭莊公三月 十七年秋八月癸巳葬蔡桓侯三月而葬盖蔡季請王諡
  莊九年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被弑九月而葬 二十一年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僖十八年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九月乃葬亂故也 二十七年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三月
  文六年春葬許僖公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三月
  宣十年六月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三月 十二年春葬陳靈公賊討國復二十一月乃葬
  成三年正月辛亥葬衞穆公六月 二月乙亥葬宋文公七月 四年夏四月葬鄭襄公二月
  襄十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三月 十九年正月葬曹成公四月 冬葬齊靈公 三十年冬十月葬蔡景公世子般弑之十月乃葬
  昭六年正月葬秦景公七月 八年冬十月壬午葬陳哀公十月乃葬國滅故也 十年九月叔孫舍如晉葬晉平公三月 十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三月 十二年五月葬鄭簡公三月 十三年冬十月葬蔡靈公國復乃葬凡三十一月 十六年冬十月葬晉昭公三月 二十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 二十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六月 六月葬鄭定公三月 三十年秋八月葬晉頃公三月
  定四年七月葬𣏌悼公三月 八年九月葬陳懷公三月九年六月葬鄭獻公二月
  哀二年冬十月葬衞靈公七月 四年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被殺十一月而葬 九年春王二月葬𣏌僖公二月十年五月葬齊悼公三月
  啖氏曰凡諸侯葬魯往㑹則書之其有書葬不書往者往者非卿也吳楚之君不書葬者不可言葬楚某王也公羊云吳楚之君不書葬者避其號也此説是也榖梁云變之不葬者三一曰失德不書葬按時君失徳而書葬不失德而不書葬者多矣不可通也二曰賊未討不書葬本施於魯不及他國他國則從㑹不㑹之例但賊當國者多不得依常禮終不可為例也三曰國滅不書葬言無人葬之也公羊云諸侯記卒記葬者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時也按自為魯㑹故書何關不得必其時諸侯及時自葬無待天子命之禮何故云不必哉五等諸侯本國臣子皆稱之曰公葬既不請王命因而私諡為公王禮諸侯薨諸侯皆合請王諡從而書之以見非禮按史記世本左氏傳蔡之諸君皆諡為侯經則皆稱公者以其私諡與僭同也唯蔡桓稱侯蓋告王請諡故特書之明得禮也外大夫葬
  莊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定四年秋葬劉文公
  啖氏曰陳原仲之葬書者見季友私事出境也 趙氏曰劉文公天子畿内諸侯列國不當與行交往之禮今㑹其葬非禮也
  内女葬
  莊四年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趙氏曰嫌國亡則非夫人故志之目齊侯見其滅圖之惡而葬之得禮 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紀叔姬歸于酅者義與伯姬同也
  襄三十年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為災而死髙其志行使卿往㑹所以書之
  啖氏曰凡内女之葬不書書者皆非常也
  雜喪事
  啖氏曰凡他國以䘮事來皆非常乃書雜䘮事合禮者皆常事不書隠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仲子縶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而曰惠公之仲子妾稱也以天王之尊下賵諸侯之妾其惡可知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交譏之
  文元年二月天王使叔服來㑹葬㑹僖公葬記是以著非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承上文成風薨故不言來義同惠公仲子 三月王使召伯來㑹葬㑹成風葬也義同歸賵 九年冬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妾母繫子而言耳非兼禭也 十五年夏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成九年春王正月𣏌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襄三十一年冬十月滕子來㑹葬非禮也
  定十五年夏邾子來奔喪義同襄三十一年 九月滕子來㑹葬
  喪禮總論
  啖氏曰古者君喪皆斬衰三年小君喪則齊衰周年故禮曰大夫居倚廬士居堊室其吉事盟㑹征伐朝聘冠昬燕享皆不可衰麻從事若魯公伯禽以戎冦來侵不得已而討之自此以後失禮之國引以為比漸染成俗既卒哭金革無避乆已然矣春秋失禮更甚故不可勝譏但引其年月即知居喪行吉事爾至於未踰年不稱子桓十三年衛侯戰于紀是也踰年而未葬亦不當朝㑹用兵及在喪而吉閔二年吉禘于莊公是也居喪昬莊二十三年公如齊納幣之類是也及未葬出㑹僖元年宋子盟于葵丘之類是也當時猶以為怪故唯譏此數事而已其惡大也餘則不復一一罪之不可勝書也古者大夫士居喪致事于君君亦不奪其親春秋時世卿既多承襲不復循喪紀此亦覽文可知亦不復具譏也 趙氏曰凡諸侯在喪而有竟外之事以喪行者稱子以吉行者稱爵志惡之淺深也
  朝聘如第六
  啖氏曰人君相見曰朝使使致問曰聘此皆受之於廟以重禮也他國來魯朝聘皆書之朝朝也以朝時相見也聘問也魯君及卿往他國則曰如如往也
  趙氏曰朝聘諸侯必有昬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絶其交焉春秋之代則多自于黨仇矣皆國之大事故君子志之其邪正則存乎其文矣各詳見本經下
  
  𨼆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桓二年春滕子來朝 秋七月𣏌侯來朝 六年冬紀侯來朝 七年夏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九年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十五年夏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莊五年秋郳黎來來朝 二十三年夏蕭叔朝公始封附庸之君故書字公時在榖故不言來
  啖氏曰凡書朝皆人君也禮所謂諸侯相朝兩君相見也 趙氏曰穀梁云天子無事諸侯相朝時正也考禮脩德以尊天子也按春秋諸侯不事天子自以强弱相制無考禮脩徳之事左氏云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此乃春秋事霸者之禮非常事也公羊曰諸侯來曰朝按諸侯以他事來者多矣不可悉云朝 凡朝聘同時至同行禮則列序之滕侯薛侯是也一前一後不同行禮則各書之穀伯鄧侯是也 胡氏曰周禮行人凡諸侯之邦交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然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禮大壞諸侯放恣無禮義之交唯强弱之視以魯事觀焉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往而不納以歸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國於天子述所職者蓋闕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此其大義也餘不合禮者悉説見本經下
  諸侯非朝事來者
  桓五年冬州公如曹左氏曰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 六年春正月寔來左氏曰自曹来朝書曰寔來不復其國也 按寔州公名
  莊三十一年六月齊侯來獻戎捷趙氏曰謬聞當云齊人僖二十九年春介葛盧來介東夷國葛盧其君名不稱朝時公在㑹不見公且不能行朝禮 冬介葛盧來以未見公故復來
  襄十八年春白狄來 三十一年冬十月滕子來㑹葬非禮也
  定十五年夏邾子來奔喪非禮也 九月滕子來㑹葬非禮也
  啖氏曰凡諸侯來而非朝者各書其事皆譏之也介葛盧白狄不行朝禮又無他事故但曰來
  
  啖氏曰聘者致君命也主人受之於廟以重禮也 趙氏曰禮以通好曰聘公羊云大夫來曰聘按大夫以他事來者多矣不可悉云聘
  王臣來聘
  隠七年冬天王使凡伯來聘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桓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五年夏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八年春天王使家父來聘
  莊二十三年春祭叔來聘啖氏曰不言使見其專往也書聘明其假王命以外交也
  僖三十年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宣十年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啖氏曰周禮云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穀梁云聘諸侯非正也言天子不當聘諸侯殊誤矣 按是時諸侯無王而王室下聘春秋所書皆傷之也此其大義也餘各見本經下外大夫聘
  隠七年夏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兄弟先公之子不稱公子見其以弟之愛而見寵任也
  桓三年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莊二十三年夏荆人來聘夷狄朝聘稱人君臣同辭是時楚始通未成其禮故書法如此後曰楚子使椒則彼浸浸乎中國之物章矣故亦實録之非美其能自通中夏而漸進之之説二十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陸氏曰諸侯大夫王賜之圻内邑以
  為號使仍歸國者皆書族書字鄭祭仲單伯陳女叔是也
  僖三十三年春齊侯使歸國父來聘
  文四年秋衞侯使𡩋俞來聘九年冬楚子使椒來聘不稱氏義見名位例 十二年秋秦伯使術來聘
  趙氏曰春秋之辭簡嚴凡言聘則知君使矣曷為稱其君以别乎不當稱使者也
  諸書來不言君使者
  隠元年冬十有二月祭伯來左氏云非王命 二年九月紀履緰來逆女下言伯姬歸于紀足知為君逆不假言使 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左氏云王未葬故不言使
  桓八年冬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莊二十三年春祭叔來聘私行假言聘
  閔元年冬齊仲孫來 二年冬齊高子來盟
  僖四年夏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文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左氏云王未葬故不書使 十五年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啖氏曰凡外臣來不言君使者皆有義
  
  啖氏曰凡公及内卿往他國朝聘皆書曰如非卿則不書若㑹葬則但書彼葬而已㑹葬非卿但書非葬 趙氏曰凡内朝聘稱如以異外也周之制朝聘也有數春秋畢書之見如京師之簡也所以傷王室之微著諸侯之不臣也凡書㑹遇亦如之 王伯厚曰公如京師非禮也晉楚可以言如京師不可以言如於是朝覲之禮廢矣 按京師亦言如夷之于列國矣列國書如者實朝也而不書者不與其朝也如京師者實以他事非朝也故直書如者以著其慢也
  公如
  隠觀魚于棠五年莊如齊觀社二十三年夏 如齊納幣二十二年冬 如齊逆女二十四年夏 朝于王所者二 僖二十八年夏踐土 冬壬申河陽 如京師者一 成十三年三月 如齊者十 僖十年正月 十五年正月 三十三年十月 宣四年秋 五年春 九年春正月 十年春 十年夏 昭二十七年春 二十七年冬 與夫人者一 桓十八年春 如晉者二十 文三年冬 十三年冬 成三年夏 四年夏四月 十年秋七月 十八年 襄三年春 四年冬 八年正月 十二年冬 二十一年春正月昭五年春 十五年冬 至河乃復者六 昭二
  年冬 十二年三月 十三年冬 二十一年冬二十三年冬有疾 定三年正月 次于乾侯者二昭二十八年春 二十九年春 如楚者二 襄
  二十八年十一月 昭七年三月
  啖氏曰凡公行書其事者皆非常也若合常禮則但言如某 今按但言如某而不書其事若如齊如晉之類即知是朝于大國是乃常事故不煩更言其事非以為合禮而録之也
  卿如
  啖氏曰凡卿行除盟葬之外若有書其事者皆非常也逆女者二 桓三年公子翬 成十四年叔孫僑如致女者一 成九年季孫行父 告糴者一 莊
  二十八年臧孫辰 乞師者一 僖五年公子逆私出竟者一 莊二十七年公子友如陳葬原仲納幣者一 文二年冬公子遂喪娶 並書使介者二文十八年公子逆叔孫得臣 定六年季孫斯叔
  孫何忌
  外相如
  桓五年夏齊侯鄭伯如紀 冬州公如曹
  趙氏曰外相如不書凡書皆譏也
  㑹盟第七
  㑹者王合諸侯之名也周禮曰時㑹以發四方之禁謂王將有征討之事非時合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義其後諸侯相見于外亦曰㑹謂彼此俱不在國中春秋之世鮮復王事凡書㑹皆譏也諸侯之離合始于兩君相見而終于伯者主㑹或以結好或以興戎君子志之以謹世故而美惡則存乎其文矣
  㑹伐㑹侵入侵伐例
  公㑹
  隠二年潛 九年防 十年中丘 十一年時來桓元年垂 二年稷成宋亂 三年正月嬴 六月郕 九月讙 六年四月郕十年桃丘 十一年九月夫鐘 十二月闞 十二年八月虛 十二月龜 十四年曹 十五年艾 十六年曹 十八年濼 莊二十七年城濮 僖元年八月檉齊桓公主㑹謀鄭故也 十一年夏陽穀夫人與焉非禮也十三年夏鹹淮夷病𣏌故且謀王子帶之難也以下俱齊主㑹 十六年淮謀鄫且東略也 二十八年温晉文公主㑹討不服也諱㑹天王也 文十三年冬沓衞㑹公 十二月棐鄭㑹公 宣元年平州 七年黑壤成十二年𤨏澤 十六年沙隨 襄五年戚晉悼公主㑹㑹呉且命戍陳也 七年鄬謀救陳也 十年柤㑹呉 十一年蕭魚鄭服也 十六年溴梁晉平公初立諸侯在而大夫盟諸侯失政也 二十一年商任錮欒氏也 二十二年沙隨復錮欒氏也 二十四年夷儀將伐齊也時欒盈在齊 定八年瓦十年夾谷 十四年牽 哀七年鄫 十二年夏槖臯 秋鄖 十三年黃池
  外相㑹
  桓二年鄧蔡鄭 莊十三年北杏齊桓始霸平宋亂僖三年陽穀定江黃之交申伐楚之約 二十一年盂宋襄公圖霸反為楚所執 文十一年扈 宣九年扈 十一年攢函 昭四年申楚䖍主㑹 定四年洮
  公㑹外大夫
  啖氏曰凡公與他國卿盟則耻之㑹則不耻故蜀之㑹書楚公子嬰齊澶淵之㑹書鄭良霄左氏言澶淵之㑹趙武不書尊公也若如此良霄何不尊公乎蓋時㑹者非趙武别是未命之卿爾穀梁之義蜀之㑹以書公為嬰齊伉至于處父高傒又以不書公為伉理亦自相反也
  大夫㑹諸侯
  莊十四年冬單伯㑹齊侯宋公衛侯鄭伯于鄄宋服故也 文元年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十六年季孫行父㑹齊侯商人于陽穀齊侯弗及盟 宣十四年公孫歸父㑹齊侯于穀胡氏曰以國君而降班以㑹外臣以外臣而出位以伉諸侯 十五年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襄五年仲孫蔑衞孫林父于善道哀六年叔還于柤俱㑹呉 昭九年叔弓㑹楚子于陳 定十年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大夫㑹
  文十一年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 宣十五年仲孫蔑㑹齊高固于無婁 成五年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穀 十五年諸侯之大夫于鐘離 襄二年秋七月于戚冬于戚遂城虎牢 八年于邢丘十四年春正月于向冬于戚 二十七年夏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二十年冬于澶淵宋災故 昭元年于虢 十一年于厥慭 二十五年夏于黃父 二十七年秋于扈皆諸國之大夫襄十九年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 昭三十一年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
  
  古有遇禮公羊曰不期也穀梁曰不期而㑹曰遇此遇之本義也當時簡禮而㑹亦曰遇則非相遇而特從省易以遇禮相見者爾
  隠四年魯宋于清 八年宋衞于垂 莊四年齊陳鄭于垂 二十三年魯齊于榖 三十年魯齊于魯濟 三十二年宋齊于梁丘
  穀梁為桓十年傳云不遇者志不相得遂云遇為志相得謬矣公羊又云遇者一君出一君邀之亦非
  
  趙氏曰王綱壞則諸侯⿱㳄心 -- 恣而仇黨行故干戈以敵讐盟誓以固黨天下行之遂以為常若王政舉則諸侯莫敢相害盟何為焉賢君立則信著而義達盟可息焉觀春秋之盟有以見王政不行而天下無賢侯也
  兩盟
  隠元年魯邾于蔑 二年秋魯戎于唐 冬紀莒于密 三年齊鄭于石門 六年魯齊于艾 桓元年魯鄭于越 二年魯戎于唐 十二年冬魯鄭于武父 十七年魯邾于趡 莊十三年魯齊于柯 二十三年魯齊于扈 閔元年魯齊于落姑 文三年魯晉于晉 十七年魯齊于榖 襄三年魯晉于長樗 定七年齊鄭于鹹 齊衞于沙 八年衞鄭于曲濮
  參盟
  隠八年宋齊衞于瓦屋 桓十二年夏魯杞莒于曲池 秋魯宋燕于穀丘 十七年魯齊紀于黃 僖二十五年魯衞莒于洮 二十六年魯莒衞大夫于向
  同盟
  莊六年同盟于幽齊桓公始霸也 二十七年同盟于幽申霸令也 僖二年盟于貫結江黃也 五年夏諸侯盟于首止定王世子也 七年盟于𡩋母脩禮于諸侯諸侯官受方物 八年盟于洮而服鄭王人與盟非禮也 九年盟于葵丘壹明天子之禁也十五年盟于牡丘將救徐也 十九年盟于曹南
  鄫子㑹盟于邾使邾子執而用之宋襄公始霸而無道也 二十一年盟于濮釋宋公時宋公為楚所執也 二十七年盟于宋諸侯以霸事楚也 二十八年盟于踐土晉文公勝楚而宗諸侯也 文七年盟于扈晉襄初立大夫出盟而魯後至 十四年同盟于新城 十五年盟于扈將討齊而受賂不克而還宣十一年楚陳鄭盟于辰陵楚莊霸中國也 十
  七年同盟于斷道郤克以私怒將伐齊也 成五年同盟于蟲牢 七年同盟于馬陵 九年同盟于蒲徳則不競尋盟為事也 十五年同盟于戚討曹負芻也 十七年同盟于柯陵 襄三年同盟于雞澤晉悼公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也 九年同盟于戲十一年同盟于亳城北皆為服鄭故也皆晉悼公 二
  十年盟于澶淵晉平公 二十五年同盟于重丘受齊崔杼賂而許之成 昭十三年同盟于平丘欲示威以服貳 二十六年齊莒邾𣏌盟于鄟陵謀納公也定四年盟于臯鼬侵楚無功
  齊桓公非受命為伯假同盟之禮以率諸侯同奬王室自是始有盟主其後皆相襲為之而善惡各繫其事啖氏曰凡同盟者謂其盟辭同也如言同奬王室之類載書之内衆國共其信誓無彼此之異乃同盟也凡諸侯及王臣盟皆譏也此解不特言諸侯盟者臣無疑君之理故王臣在㑹但㑹而已多不與盟而其時或有王臣與諸侯盟皆書以示譏交譏之也 趙氏曰公羊云同盟者同欲也予謂小國被制而至豈皆同欲穀梁云同尊周也同外楚也且盟㑹之辭固當云同救災恤患勸善止惡等辭豈止尊周外楚一辭而已又曰凡經不書盟而左氏言盟者皆非也 王伯厚曰溴梁之盟大夫無君申之㑹諸侯皆狄春秋之大變也有雞澤之盟而後有溴梁之盟有宋之盟而後有申之㑹君臣夷夏之分謹其微而已
  公與大夫盟
  莊九年公及齊大夫盟于蔇納讐人之子降禮而盟大夫故書公又言大夫以明非大夫之罪也所以異于高徯及處父也 二十二年及齊高徯盟于防髙徯伉也 文二年及晉處父盟處父伉也不書地在晉都 凡不書公皆以示恥下放此 文二年及蘇子盟于女栗私盟王臣 成三年及荀庚盟 及孫良夫盟 十一年及郤犨盟 襄七年及孫林父盟 十五年及宋華向盟于劉 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八年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僖十九年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二十九年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成二年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凡書人者啖趙以為皆大夫
  陸氏曰齊髙徯晉處父俱書名以其霸國之强以臣敵君故罪之也他則皆自以屈禮而與之盟故但書人而已
  大夫特盟外諸侯
  如桓十一年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之類凡九事
  趙氏曰凡大夫特盟公侯非禮也 陸氏曰言特者明更有諸侯則可兼大夫也言公侯者明可以㑹子男也大夫盟
  如文八年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之類凡六事
  外人盟
  如桓十一年齊人衞人鄭人盟于惡曹之類凡六事
  來盟
  桓十四年鄭伯使其弟語 閔二年齊高子 僖四年楚屈完 文十五年宋司馬華孫 宣七年衞侯使孫良夫
  莅盟
  僖三年公子友如齊 文七年公孫敖如莒 昭七年叔孫婼如齊 定十一年叔還如鄭
  啖氏曰他國來魯盟者曰來盟魯往他國盟者曰莅盟皆為盟而行故直以盟為文也若因朝聘而盟者則先書聘書如後乃言盟
  
  啖氏曰凡和而不盟曰平 約言而退曰胥命



  春秋凡例卷上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凡例卷下
  明 王樵 輯
  兵事第八
  孟子曰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 此一言斷盡春秋兵東
  趙氏曰春秋紀兵曷無曲直之辭與曰兵者殘殺之道滅亡之由也故王者制之王政既替諸侯專恣於是仇黨搆而戰争興矣為利為怨王度滅矣故春秋紀師無曲直之異所謂無義戰一其罪也擅興之罪其差者彼善於此甚者惡甚者則存乎其文矣又曰兵出殊稱何也或稱師或稱人或稱帥師或稱某正名位也王命之大夫曰某具名氏也君命之大夫曰某人成公以前侵伐稱人者多不必盡是君命之卿蓋逺事難詳從舊史書人耳下大夫稱師内外同内之師少則但稱伐或稱及内師多者稱師莊八年師及齊師圍郕之類是也少則但稱及稱伐桓十七年及宋人衛人伐邾八年秋伐邾之類是也大夫書帥師紀其為將也不書帥師不成師也外則一之莫能詳也君不稱師重君也戎狄舉號賤之也諸侯稱國狄之也公羊曰將尊師衆曰某帥師將尊師少曰某此例施于内師則可於外則不可何者凡外國來告侵伐但言其將何能悉以衆寡來告乎且春秋意在褒貶其事之是非不必須知其衆寡也公羊又曰將卑師少稱人按前後稱人以圍者凡十五若將卑師少何能圍國益知外師不可以多少為目也又凡師聲罪致討曰伐無名行師曰侵左氏云有鐘鼔曰伐無曰侵按前後凡書侵者齊侯侵蔡晋侯侵楚之類皆用大師而總數國豈得無鐘鼔乎公羊則云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此則以深淺為精觕按前後有侵師至破其國而伐師不深者殊多則公羊之例又非矣榖梁則云苞人民⿰區支 -- 敺牛馬曰侵斬樹木壞宫室曰伐按齊桓伐楚不戰而服無壊宫室伐樹木之事又豈有二百四十二年行師悉如此暴亂乎則知榖梁尤非也 陸氏曰春秋書侵者凡五十有七其可驗者亦可略舉如僖二十六年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據公聞有寇追之已不及則無名之騐也定四年大㑹于召陵侵楚據左氏本謀伐楚以荀寅之言而止足明不稱罪致討但侵掠而已又自成公以前書侵者凡四十戎狄居其半師又戎狄侵掠無名之騐也 啖氏曰凡侵伐不至國都則但書侵伐而已若至國都則書圍若他國伐魯不至國都則言某鄙至國都則但言伐我皆不深言之理當然也又曰公羊云戰不言伐圍不言戰入不言圍滅不言入皆舉重也此説是也有與例不合者則隨義釋之
  内伐
  伐邾者十四 隱七年 桓八年 僖二十一年三十三年夏 秋 文七年 十四年 宣十年襄二十年 二十二年 哀元年 二年 六年七年是年八月又入邾以邾子來 伐莒者二 宣四年 昭十年 伐杞者一 宣十八年 伐於餘丘者一 莊二年 伐戎者一 莊二十六年 伐齊者一 莊九年納子糾
  伐我
  齊十三 僖二十六年 文十七年 成二年 襄十五年 十六年春 秋 十七年秋齊侯 髙厚十八年 二十五年 定七年 八年 哀十一
  年 齊宋陳一 莊十九年 吳一 哀八年 邾三 文十四年 襄十五年秋 十七年冬 莒三襄八年 十年 十二年
  外伐
  桓五年秋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
  啖氏曰不言㑹及臣從君之辭也 按王伐惟此桓十四年冬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
  趙氏曰凡不用我師而用彼師曰以言用齊蔡等兵而不自交鋒也何以知其然經書以者唯此與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及定四年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三處而已柏舉之戰左氏所叙事迹並吳楚自戰都不言蔡經下文又云庚辰吳入郢亦不言蔡師明吳楚自戰蔡不交鋒也左氏云凡師能左右之曰以且齊桓晋文用諸侯師悉能左右之何不言以哉成三年秋晋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趙氏曰外大夫將兵凡七十餘惟五處不言帥師闕文莊十六年秋荆伐鄭 二十八年秋荆伐鄭 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僖十八年冬邢人狄人伐衞 文七年冬徐伐莒 成七年吳伐郯 昭三十二年吳伐越
  陸氏曰凡夷狄用兵唯舉國號如與諸侯列序侵伐盟㑹則稱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辭他放此
  文十年夏秦伐晋 成三年鄭伐許 昭十二年晋伐鮮虞
  此書國者先儒皆以為狄之
  㑹伐
  隱四年十年翬两帥師一㑹伐鄭一㑹伐宋
  桓十五年十六年公两㑹伐鄭皆宋公主兵 十七年㑹伐邾
  莊三年溺五年公皆㑹伐衞 十四年單伯㑹伐宋二十六年公㑹伐徐
  僖四年公㑹伐楚齊主兵 又及江黄伐陳
  文三年叔孫得臣㑹伐宋晋主兵
  宣七年公㑹伐萊十一年公孫歸父㑹伐莒皆齊主兵
  成三年公㑹伐鄭八年叔孫僑如㑹伐郯十三年公㑹伐秦十年十六年十七年夏十七年冬公㑹伐鄭皆晋主兵
  襄九年十年十一年夏十一年秋公㑹伐鄭十四年叔孫豹㑹伐秦十六年叔老㑹伐許皆晋主兵哀十年十一年公两㑹吳伐齊
  内侵
  侵宋者二 莊十年 成六年 侵齊者三 襄二十四年 定八年正月 二月 侵鄭者一 定六年 侵衞者一 定八年
  侵我
  齊三 僖二十六年 文十五年秋 十五年冬莒一 襄十四年 狄一 文七年
  外侵
  文六年春晉趙盾衞孫免侵陳
  趙氏曰不書帥師闕文也
  㑹侵
  僖四年春正月公㑹侵蔡遂伐楚 十二年公孫兹㑹侵陳皆齊主兵 定四年三月公㑹于召陵侵楚晉主兵
  王師敗績
  啖氏曰王師不言戰無敵也敗則但書敗而已人臣無敵君之義也故雖君能敗臣之師亦不言敗不許其有師徒以敵君也鄭伯敗段之師曰克即其義也但書能破之而已時若有王師敗諸侯之師亦當言克也内戰及敗
  桓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衞侯鄭伯來戰于郎十二年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十
  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衞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 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莊九年八月庚中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乗丘
  僖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書來戰甚其來者也書戰于某義不在勝敗故不録也公羊云内不言戰言戰乃敗績也恐未必然也榖梁云内諱敗舉其可道者春秋無諱敗之義乾時何以不諱乎
  外戰及敗
  趙氏曰凡戰先主人見不服也戰而書及以主及客也戰不言及交為主也 陸氏曰主人服罪則不戰故戰由主人而成中國戰悉以主客言之華夷但以内外為文不以及字為貶責 文十二年晉人秦人戰于河曲不言及者交為主也 揜敗之曰敗某師此外師之例圍
  凡以兵圍其國都曰圍圍他國之邑皆繫其國如宋人伐鄭圍長葛楚人伐宋圍緡是也不繫者皆變也義各見本傳凡内自圍者皆叛邑圍費圍成是也 圍不言伐如楚人圍許宋人圍曹兵已傳其國都故不假言伐若伐國圍邑則言伐言圍
  
  入者得而不居公羊之説是也榖梁云入内弗受也此自歸入之例與用兵之入不同惟隱八年我入祊可用此義言不當入也
  
  楚人滅黄僖十二年楚人滅江文四年
  書滅者多矣江黄從中國中國不能救力屈而亡二國之中江又後亡晉嘗伐楚救江所謂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者于二國見之
  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凡書滅又書其君奔者两罪之責其不死社稷也楚人滅夔以夔子歸
  凡書滅又書以歸奔位或未絶也以歸則位必絶矣滅而奔者四譚子弦子温子不名徐子章羽名滅而以歸者六夔子不名潞子嬰兒蔡世子有沈子嘉頓子牂胡子豹皆名恐名是例不名者闕文啖氏謂名不名中有義恐不必然
  滅同姓
  諸侯滅同姓則名與諸侯失地則名然有名有不名各見本條下
  取田邑
  啖氏曰凡先言伐國下言取邑者明其國之邑也伐莒取向伐杞取牟婁之類是也 趙氏曰左氏云凡書取言易也榖梁亦云取易辭也又云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余謂凡係屬外而我克有之不論難易一切稱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師徒也或以勢脅或招收而得之既不侵伐方可云不用師徒然取之非正皆為力得春秋之義在辨其得之邪正若合得則不言取固不當唯以師徒為例也 又曰凡有邑稱邑無邑稱田公羊云田多邑少稱田邑多田少稱邑按田多繫于邑若有邑則稱邑無邑自然稱田皆據事實爾
  盟㑹侵伐通例第九
  王臣雖微在諸侯上尊王也㑹盟則徴㑹主盟者為首用兵則主兵者為首大夫雖主兵不得在諸侯上襄十六年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寗殖宋人伐許是也荀偃主兵卿未王命者曰某人而在既命者下向之㑹在襄十四年
  齊人宋人在衞北宫括鄭公孫躉上澶淵之㑹在襄二十年晉人在良霄上非禮也 宋在魯上魯在衞上衞在陳上齊桓序陳于衞上欲以招之故優之非其本序也凡㑹盟侵伐前已列序而又須重言者皆前目後凡公再與他國序但言諸侯盟于首止諸侯盟于葵丘不假重言公魯卿再與他國序則再言其名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是也臯鼬之盟再序獨言公者以盟㑹異處也重丘之盟盟㑹亦異處不言公者以言同盟則與㑹者皆盟可知也凡召盟而後至則曰㑹盟鄫子是也召伐而後至則曰㑹伐單伯㑹伐宋是也
  外盟㑹不書卿名唯昭二十七年㑹于扈定十年㑹于安甫書名餘皆不書而書人左氏多以為貶尋前後大例自僖公以前諸國卿書名者絶少蓋東周之初列國皆不請命且逺事難詳或有遺落所謂傳聞異辭也至文公之後漸多成公之後齊晉宋衞陳蔡鄭等七國唯三兩㑹書人餘並書卿名矣蓋霸者漸興多請命以爭長列國世卿或不請命而自賜族又耳目之近則易詳故也 凡魯與兩國盟及用兵而言及者乃是魯為之主若諸大㑹而盟及用兵悉是盟主所召故徃就之非魯起意故不言及唯僖四年云及江人黄人伐陳是齊命伐而我及江黄同行耳非魯主也又僖五年公及齊侯宋公㑹王世子于首止尊王世子齊不敢為㑹主故不言㑹齊侯而言及也並變例也凡外諸侯自盟及侵伐皆以盟主居首義即可知無㑹及之異唯三十三年晋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者衍及字爾僖三十二年衞人及狄盟縁就狄國中不可言衞人盟于狄故也凡魯㑹盟主之盟若於㑹日便盟者即但云某日公㑹某侯盟于某若既行㑹禮别日又集而盟則書日以隔之以明㑹後更盟也與他國戰亦然凡戰伐例書日若不行㑹禮但合戰則云某日㑹某及某戰成二年鞌戰是也若先行㑹禮别日合戰則書日以隔之桓十三年公㑹紀鄭及齊戰是也若魯與他國同侵伐不行㑹禮而便侵伐者則但言㑹某伐某若成㑹禮而後徃伐則書曰㑹于某伐某此並舉大綱以示常例但文異者即皆有義各自見本傳矣
  公行書至第十
  啖氏曰凡公行總一百七十有六書至者八十有二不書至者九十有四此因時君告廟不告廟也左氏傳桓二年公至自唐曰告于廟也此説是告廟則書之于策故夫子隨其所致而書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遠邇遲速也其有一出而涉兩事者則或致前事或致後事葢夫子擇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葢本事非功也十二公獨隠公不告葢謙不以人君之禮自處也其餘不告或耻也或怠也
  公至自㑹凡二十有七
  公至自某國某地凡三十有四
  公至自侵伐圍救
  至自侵凡三 至自伐凡十二 至自圍凡二 至自救四
  左氏曰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勳焉禮也按凡行皆告廟其舍爵策勳應唯武功始有之 杜
  氏曰凡公行還不書至者皆不告廟也隠不書至謙不敢自同于正君 孔氏曰隱之不告謙也餘公之不告慢也
  致前事
  僖六年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冬公至自伐鄭
  襄十年春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齊世子光㑹吳于柤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公至自㑹
  致後事
  僖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八月公至自伐楚襄十一年七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㑹于蕭魚公至自㑹
  蒐狩第十一
  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于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 杜氏曰蒐索擇取不孕者苗為苗除害也獮殺也以殺為名順秋氣也狩圍守也冬物畢成獲則取之無所擇也雖四時講武猶復三年而大習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禮畢整衆而還按四時之田春秋所書止有蒐狩二種葢合禮者常事不書非時失禮乃書故偶舉二者故杜甫詩云春蒐冬狩侯得同是亦本春秋而言也四時之名三傳小異當以左氏為正凡田獵從夏時
  税賦第十二
  古有税有賦古謂兵車為賦初税畝加税也作丘甲益兵也用田賦用田出軍旅之征也各詳本傳
  興作第十三
  書囿五城邑二十四 啖氏曰凡土功皆當以農隙之時若有難亦有非時城者非得已也榖梁云凡城之志皆譏也此説非也凡城國之急也但問時與不時不應一切是譏浚洙作兩觀新延廐之類皆當從土功之時王姬之舘以非常不論不時也新作南門左氏云不時也凡啟塞從時謂作門户為啟當用春分以後城郭為塞當用秋分以後順天時為開閉也延廐又曰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亦言馬春分入廐秋分入收縱馬合依時出入新廐何妨用農隙之時旣非開閉之物又何象乎
  又曰凡興作必書重民力也觀其時而是非昭矣凡外興作春秋不書關于魯及來告則書之
  改革第十四
  趙氏曰凡變常之事皆書公榖皆云用者不宜用也用田賦是也作者不宜作也作三軍是也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煬宫是也凡改舊而遂以為常者則曰初税畝及六羽是也言自此始而常行也躋僖公作三軍不言初者暫作暫用非常行也又曰法者以保邦也中才守之久而有敝况淫君邪臣從而壊之哉故革而上者比於治革而下者比於亂察其所革而興亡兆矣
  災異第十五
  歐陽公曰夫所謂災者被于物而可知者也水旱螟蝗之類是已異者不可知其所以然者也日食星孛五石六鷁之類是已孔子於春秋記災異而不著其事應蓋慎之也以為天道逺非諄諄以諭人而君子見其變則知天之所以譴告恐懼修省而已若推其事應則有合有不合有同有不同至于不合不同則將使君子怠焉以為偶然而不懼此其深意也
  杜氏曰日行遲一歳一周天月行疾一日一周天一歳凡十二交㑹然日月動物雖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縮故有雖交㑹而不食者或有頻交而食者唯正陽之月君子忌之故有伐鼓用幣之事 孔氏曰襄二十二年九月十月頻食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頻食漢以來為厯者皆一百七十三日有餘而始一交㑹未有頻月食者今頻月而食乃是正經不可謂之錯誤註不能定故未言也
  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旣杜氏曰旣盡也厯家之説謂日光以望時遥奪月光故月食日月同㑹月揜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輪存而中食者相揜宻故日光溢出背旣者正相當而相揜間疏也然聖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為文闕于所不見孔氏曰食旣者謂日光盡也月體無光待日照而光生半照即為弦全照乃成望望為日光所照反得奪月光者厯家之説當日之衝有大如日者謂之闇虛闇虚當月則月必滅光故為月食張衡靈憲曰當日之衝光常不合是謂闇虚在星則星微在月則月食是言日奪月光故月食也若是日奪月光則應每望常食而望有不食者由其道度異也日月異道有時而交交則相犯故日月逓食交在望前朔則日食望則月食交在望後望則月食後月朔則日食交正在朔則日食既前後望不食交正在望則月食旣前後朔不食大率一百七十三日有餘而道始一交非交則不相侵犯故朔望不常有食也道不正交則日斜照月故月光更盛道若正交則日衝當月故月光即滅譬如火斜照水日斜照鏡則水鏡之光旁照他物若使鏡正當日水正當月則水鏡之光不能有照日之奪月亦猶是也日月同㑹道度相交月揜日光故日食日奪月光故月食言月食是日光所衝日食是月體所映故日食常在朔月食常在望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謂月在日南從南入食南下北髙則食起于下月在日北從北入食則食𤼵於髙是其行有髙下故食不同也故異義云月髙則其食虧于上月下則其食虧于下也日月之體大小正同相揜宻者二體相近正映其形故光得溢出而中食也相揜疏者二體相逺月近而日逺自人望之則月之所映者廣故日光不復能見而日食旣也日食者實是月映之也但日所在則月體不見聖人不言月來食日而云有食之以自食為文闕於所不見也
  王伯厚曰春秋日食三十六有甲乙者三十四厯家推騐者不過二十六唐一行得二十七朔差者半本朝衞朴得三十五獨莊十八年三月古今算不入食法 又曰漢日食五十三後漢七十二唐九十三厯法一百七十三日有餘一交㑹然春秋隠元年至哀二十七年凡三千一百五十四月惟三十六食是雖交而不食也襄二十一年九月十月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頻食是頻交而食也
  董仲舒曰積隂生陽則火生災 孔子在陳聞魯災曰其桓僖之宫乎以為桓季氏之所出僖使季氏世卿者也 鼷鼠食郊牛角鼠小蟲性盗竊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君象在上君威也象季氏乃盗竊之人將執國命以傷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
  劉向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日食三十六地震五山陵崩陁二彗星三見夜常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一火災十四長狄入三國五石隕墜六鷁退飛多麋有蜮蜚鸜鵒來巢皆一見晝㝠晦雨木冰李梅冬實七月霜降草木不死八月殺菽大雨雹雨雪雷霆失序相乗水旱饑蝝螽螟蠭午並起當是時禍亂輙應弑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也由此觀之和氣致祥乖氣致異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也餘見本傳
  弑殺奔執叛逃第十六
  啖氏曰凡魯君見弑止皆書薨不可斥言也他國公子篡大夫弑必書名志罪也
  衞州吁弑其君完 宋督弑其君與夷 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宋萬弑其君㨗 晉里克弑其君卓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髠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齊崔杼弑其君光 衞甯喜弑其君剽 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齊陳乞弑其君荼
  此並弑君之正例經傳無可疑者惟趙盾陸氏以為當稱人盖欲同之于州蒲之例殊不知州蒲稱國以弑亦可疑也義各見本傳
  稱國以弑自大臣也不書大夫君無道也
  晉弑其君州蒲 莒弑其君庶其 吳弑其君僚薛弑其君比義見州蒲傳 按夷臯州蒲其無道同而其弑于當國之大臣亦同然春秋書趙盾而不書欒書中行偃是則若有少别于其間所謂其義深微未易言者也 程滑即趙穿也
  稱人以弑目賤人也亦惡其君也
  宋人弑其君杵臼 齊人弑其君商人 莒人弑其君州密義見本傳
  稱盗以弑凡盗皆潛賊或出不意多不得主名雖有主名而其人微不合見經者皆書曰盗
  盗殺蔡侯申 閽弑吳子餘祭閽不名閽不得齊于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榖梁説是也
  
  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恐弑上脱一楚字楚子麋卒
  實弑
  未踰年君見殺者二
  齊人取子糾殺之 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齊舍雖未踰年直以成君書之成舍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然則子糾奚齊雖不正然書糾曰子所以病齊也書奚齊曰君之子所以惡里克也
  篡弑賊見殺
  衞人殺州吁于濮 蔡人殺陳佗 齊人殺無知此皆作亂自立為君而國人殺之明衆所共棄不君之也公榖皆云稱人以殺殺有罪也是也他若楚公子比稱公子者棄疾偽立為君以當惡名故以兩下相殺之辭言之衞公子瑕為元咺所立咺秉國權卒亦為元咺所及故以君殺大夫之辭言之
  諸殺大夫公子
  趙氏曰凡殺卿皆書雖未命亦書殺公子公孫雖非卿亦書
  内殺
  啖氏曰内殺大夫謂之刺唯二人皆非卿而特書公子重親也偃直書刺者有罪當殺也買則上言晉人伐衞下言買不卒戍明不勝而還非其罪也榖梁誤矣外殺
  啖氏曰凡他國殺公子目君者惡其君也
  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天王殺其弟佞夫
  宋公殺其世子痤
  稱人者討罪之辭也
  按如晉人殺其大夫先都晉人殺其大夫士榖及箕鄭父胡氏謂三人固有罪然靈公初立政在趙盾而中軍佐者趙盾之黨也若獄有所歸則此三人者獨無可議從末減乎而皆殺之是大夫專生殺也如此則不得為討罪之辭矣又如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乃是公子招殺世子偃師歸罪于過而殺之稱人以殺大夫止此三處餘皆稱國疑此等初無義例善惡各繋其事未論有罪無罪先見列國專殺大夫爾陳人殺其公子禦寇陳亂無政衆人擅殺世子不言世子未誓于天子也
  稱國以殺者罪累上也
  如晉殺其大夫里克晉殺其大夫㔻鄭父里克殺二君㔻鄭懐二心非無罪而晉君殺之不以其罪故其書法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大夫此所謂罪累上也此類其事甚多姑見例可也 陳殺其大夫泄冶殺無罪也罪莫大於殺諫臣不目其君何也春秋之法惟殺世子母弟則稱君
  兩下相殺者目罪人之貴者也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又齊髙厚楚郤宛莒意
  恢等㨿左氏並是兩下相殺而經以國討為文
  稱盗者目罪人之賤者也
  盗殺衞侯之兄縶之類左氏謂齊豹為衞司宼作而不義其書曰盗陸氏非之以為大夫弑君例書名若齊豹是司宼而書盗是乃殺君之兄罪大于弑君者也
  出奔復入見殺不言大夫言已絶也
  齊人殺欒盈 鄭人殺良霄
  諸殺大夫不書名
  曹殺其大夫莊二十六年 宋殺其大夫僖二十五年 宋人殺其大夫文七年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文八年
  愚謂稱國而死者又無名逺事難詳因舊文也名氏俱缺此四條是也有名無氏宋大夫山是也
  啖氏曰稱人者明死者無罪又非君意而殺之者衆不可書名特加人字以别之
  君弑而及其大夫者
  孔父 仇牧 荀息義見本傳
  殺他國君卿大夫
  陳佗 蔡般 夏徴舒 齊慶封 陳招孔奐皆宜見討者 執鄫子用之誘戎蠻子殺之執陳行人于徴師殺之皆直書而義自見
  諸奔
  内諱奔謂之孫天王播越在外因其所在謂之居諸侯奔在其境内亦曰居臣出其君皆不直言内書孫外書出奔此春秋之大義
  天王出居于鄭僖二十四年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昭二十二年 天王居于狄泉昭二十三年
  天子以天下為家故所在稱居天子無外以書出見失所
  昭二十五年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莊元年夫人孫于齊文姜 閔二年夫人姜氏孫于邾哀姜
  諸侯出奔以名書者
  鄭伯突 衞侯朔 衞侯衎 北燕伯欵 蔡侯朱莒子庚輿 邾子益 紀侯大去其國别是一例
  以國與季季奉社稷故不言滅不見迫逐故不言奔大去不反之辭
  君奔例書名罪其失地非復諸侯也唯僖二十八年衞侯出奔楚説者云令叔武攝位而去故不名若然則文十三年郕伯來奔又何説乎恐只是闕文爾衞侯鄭偪于强晉使之出奔晉實已甚春秋不名衞侯責晉文也餘見本傳
  趙氏曰未踰年之君出奔但書名不書爵言不能嗣先君也
  鄭忽 曹羈 莒展輿雖踰年猶不書爵其罪大也
  王子王臣奔者
  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晉 襄三十年王子瑕奔晉昭二十六年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啖氏曰王臣奔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絶于王故書出罪之也左氏云凡自周無出周公自出故也榖梁云周有入無出是也王子朝書尹氏以者能制之也
  内大夫出奔六 外大夫出奔四十五
  左氏曰凡諸侯之大夫違告于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則告不然則否文七年晉先蔑奔秦不言出言不反命也 八年宋司城來奔非其身之罪為官故也 十四年宋子哀來奔不義宋公而出稱字美之也
  宣十年齊崔氏出奔衞稱氏譏世卿也
  襄二十年陳侯之弟光出奔楚稱弟罪其兄也定十年宋公之弟辰曁仲佗石彄出奔陳以彼及此曰曁彄首謀而辰從之也
  啖氏曰内外大夫奔卿則書君之股肱也凡奔皆惡也有非惡者異其文宋司城是也有美者又褒之宋子哀是也非從國都而出者皆書所自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宋華亥向寕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是也兩下相逐不書責邦之無政也
  諸執
  啖氏曰春秋時以强陵弱故執諸侯皆稱人亂辭也趙氏曰被執失地則名
  晉人執虞公 宋人執滕子嬰齊 晉人執鄭伯晉人執邾子 邾子執鄫子用之惡甚 楚人執宋公以伐宋夷執伯主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嫌京師楚矣
  唯成十五年晉侯執曹伯歸之于京師以其篡立公羊云稱侯以執伯討也僖二十八年冬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以其殺叔武元咺訴之受臣之訴以執其君不可以訓故不稱侯不與其為伯討也然則是年三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不稱晉人者承上晉侯入曹文故不可重言晉人也
  執行人六
  襄十一年鄭良霄 十八年衞石買 昭八年陳于徴師 二十三年叔孫婼 定六年宋樂祁犂 七年衞北宫結
  執大夫九
  桓十一年鄭祭仲 莊十七年鄭詹 僖四年陳轅濤塗 文十四年單伯 成十六年季孫行父 襄二十六年衞甯喜 昭四年齊慶封 十三年季孫意如 定元年宋仲幾
  啖氏曰凡稱行人以其事執也不稱行人以已執也榖梁云稱人以執大夫執有罪也稱行人以執怨接於上也此説皆通也 按怨接於上言非使人之罪也 又哀姜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是亦嘗執之執有罪也殺之討有罪也婦人見執有二哀姜㣲其辭而見討之罪實章子叔姬直書其事而齊人之惡自見
  
  啖氏曰放依殺例則稱國者罪累上也稱人者宜放也晉胥甲父 陳公子招楚放之 蔡公孫獵
  諸叛
  趙氏曰凡據土背君曰叛叛者皆書不必命卿也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 宋華亥向寕華定入于宋南里以叛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以地來者不言叛從可知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邾黑肱以濫來奔 又一種成十八年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十五年奔楚
  左氏曰以惡入曰復入不稱所自以伐為重不稱納非復臣也不稱叛不止乎叛也
  襄二十三年晉欒盈復入于晉二十一年奔楚入于曲沃不稱所自潛至也不稱叛不在言也 三十年鄭良霄自許入于鄭義同欒盈但不據邑
  
  榖梁云逃義曰逃君臣同辭逃者匹夫之事也
  莊十七年鄭詹自齊逃來 僖五年諸侯盟于首止鄭伯逃歸不盟 襄七年諸侯㑹于鄬鄭伯逃歸歸復歸入納第十七
  左氏曰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 杜氏曰此四條所以明外内之援辨逆順之辭通君臣取國有家之大例 孔氏曰釋例曰凡去其國者通謂君臣及公子母弟也國逆而立之本無位則稱入本有位則稱復歸齊小白入于齊無位也衛侯鄭復歸于衞復其位也諸侯納之有位無位皆曰歸衞孫林父蔡季是也身為戎首則曰復入晉欒盈是也
  公羊氏曰曷為或言歸或言復歸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榖梁氏曰歸易辭也范氏曰傳例曰歸為善自某歸次之此傳曰歸易辭也則歸有二義善者謂之歸易者亦謂之歸也大夫出奔反以好曰歸以惡曰入 今按歸入之例榖梁為是公羊以鄭忽之歸為復正則其出也正以祭仲受脅而廢正立不正耳出何惡乎以突為奪正則出入皆惡又安得以言歸為善乎盖縁誤以祭仲為知權故以突之書歸為順祭仲是突本有惡聖人特欲順祭仲行權而從無惡之辭也有是理乎 胡氏曰春秋書歸有二義一易辭一順辭也其書入亦有二義一難辭一逆辭也 按胡氏以難易逆順四字括歸入之例似為簡盡
  書歸者八
  鄭突曹赤皆奪正衞侯鄭殺叔武見討伯主出入皆無善狀蔡廬陳吳邾益皆見復于滅亡之餘趙鞅叛而反國公孟彄蒯聵之黨叛蒯聵而從輒
  書自某歸于某者六
  蔡季陳黄宋華元為善辭衞孫林父楚公子比為惡辭曹伯負芻為幸辭
  書復歸者五來歸者一
  鄭世子忽無譏衞侯鄭衛侯衎二人一律也有譏衞元咺惡之也曹伯襄閔之也執于晉又陋之也以賂免季子宜之也
  書入者十二紀季以酅入于齊當附此例之後列在叛例非
  李廉曰諸侯入國例七許叔宜復國而不得其道故書字書入齊小白陽生莒去疾可以有國而無君父之命故雖以國氏不書公子而書入鄭突衞朔失正亂倫已失國而又求入春秋以其逆也故書爵書名書入獨衞獻入夷儀春秋俟其改過也故書爵書人而不名胡氏於許叔小白去疾皆曰難辭則陽生衞獻亦可入此例於衞朔曰逆辭則鄭突亦可入此例公羊注以為許叔本小國春秋前失爵在字例入者出入皆惡明當誅是葢不知入許之本末而妄為此説也左氏歸入例亦多不合 張氏曰諸侯進以正乃可以正人之不正因亂竊入已之不正孰甚焉故書人以見義所不受也 陸氏曰入者多非善用兵入敵國亦曰入庚寅我入邴亦不可入者也紀季雖無罪然以地入齊亦非正所以罪齊也天王入于成周記其自外而入不同諸侯之貶也 夫人姜氏入據姜氏有所要則為難辭據取仇人子又莊公不以禮正其始使姜氏不從公而入則入者又不順之辭不順者以宗廟弗受也
  書復入者二已見叛例中
  書納者六
  李廉曰春秋書納者七皆不當納也糾不書公子與㨗菑同公之伐戰與晉之弗克納同糾㨗菑以庶孽書納蒯聵以世子亦書納蒯聵無親之大罪也蒯聵得書世子而糾捷菑不書公子者書世子以著靈公之失也楚之納頓子與公孫寕儀行父齊之納北燕伯皆内弗受之辭也郜鼎同此義 按楚納頓子齊納北燕伯未見内弗受之義然頓偪于陳北燕伯欲去諸大夫不克而奔齊楚齊實以勢而强納之故字以同之於諸納
  還復
  陸氏曰公羊云還善辭也比復為善也榖梁云還者事未畢復者事畢文正倒也當為還者事畢復者事未畢師還公還自晉歸父還自晉士匄聞齊侯卒乃還皆不當更徃又並合禮故曰還事畢也善辭也公如晉至河乃復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仲遂至黄乃復皆事未畢而復也
  右除諸侯婦人之外諸事各以本事為邪正不以歸入為義者俱不入例如歸田邑之類
  姓氏名字爵命等第十八
  陸氏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辭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賜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箎又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字也滅赤狄潞氏以氏配國也母氏聖善以氏配親也然則通而言之皆得言氏别而言之單言氏者皆謂族也姓則百代不易謂惟天子乃得特賜姓故曰因生以賜姓舜賜禹姓曰姒伯夷曰姜武王賜胡公姓曰媯是也又曰胙之土而命之氏舜賜禹曰夏伯夷曰吕是也又公子之子例以諡配氏僖伯文伯宣叔襄仲之類而後代子孫因以其字為氏示所出不亂所謂别子為祖也自餘則或以官以邑為其氏族以自分别凡此皆如近代之論房也又古者男子皆以氏配名華元士燮髙固之類不言其姓婦人乃稱姓姬姜之類禮曰男子稱名婦人稱姓是也公子公孫以子孫為氏明與君一體以異於衆臣也不以國為氏者異於君也曾孫以下去君稍踈則可書其氏矣晉之荀氏經常稱荀氏左氏分為中行氏智氏魯之仲孫氏傳則謂之孟氏葢當時或私自稱氏於氏之中又分小氏傳從而書之經則必從其正諸氏之中又為諸氏者如晉之魏氏分為吕氏廚氏魯之季氏分為公鉏氏者皆就中自分别如今同房之中又論房也 今按古惟貴者有姓有氏賤者惟有名而已今南方諸蠻此意猶存姓者所謂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謂建立有徳以為公卿因其所生之地而賜之以為其姓令其收斂族親自為宗主故古者百官謂之百姓是惟貴者有姓也氏又姓之所分陸氏所謂如今之論房至於各氏之中又分小氏以相别左氏所明止及因生賜姓胙土命氏及以字以氏以官以邑数者而已後之譜氏族者又廣之至有三十二類各有所自來如水木之枝派各有原本而不可亂也三代之時男子未嘗稱姓支庶未嘗稱國秦滅六國諸侯子孫皆為民庶故或以國或以姓為氏而姓氏始亂矣今因陸氏之説取春秋經傳之所及者志其一二如左
  
  祭氏姬姓周公第七子所封周畿内之邑世為周卿士子孫以邑為氏祭後并於鄭故鄭有祭仲 尹氏周卿士食采於尹 蘓氏己姓武王時忿生為司宼邑于蘇 毛氏文王子毛伯明所封 樊氏姬姓仲山甫邑 單氏成王封蔑于單邑以邑氏 劉氏祁姓 召氏姬姓召公奭食邑
  
  欒氏晉靖侯孫欒賔食邑 荀氏晉公族隰叔之後林父將中軍故曰中行氏荀首别食邑于智又為智氏 范氏堯之裔也隰叔自周奔晉為士師故為士氏其子孫處隨及范故凡三族 郤氏晉公族郤文子食邑于郤以邑為氏
  
  臧氏魯孝公之子公子彄食邑于臧因以為氏 郈氏魯孝公八世孫成叔為郈大夫因以為氏 施氏魯惠公之子公子尾字施父其子以為氏又有少施氏 衆氏公子益師字衆仲以字為氏 展氏孝公之子公子展之後隠八年無駭卒無駭者展之孫也羽父請氏公命為展氏 魯三家以次為氏季氏自行父至季孫彊並稱季孫氏以傳家故也如季公鳥季公亥之類凡支庶並止稱季字以别之
  世譜云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以王父字為氏行父為季友之孫故為季氏又為季孫氏也叔仲亦然
  名字
  陸氏曰子生三月父命之名二十而冠敬其名而立其字五十乃為大夫則又敬其字而呼伯仲凡稱其字必加子字于上子美稱也且以便於言也子突子哀是也宋孔父以子是其姓不可言子孔故曰孔父父美稱也加之者亦以便於言也古者亦有名父者如孫林父胥甲父之類而無以子字為名者以子者配其字之美稱故避之父則本非配字之言故可為名
  爵命
  王者無上故加天字言如天也諸侯唯宋稱公餘稱侯伯子男四等各隨本爵書之唯葬時稱公見其非王諡也吳楚僣王生書本爵葬則不書傳所謂避其號也天子三公稱公曾為三公而有土為畿内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周公祭公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為畿内諸侯者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微子是也周因之故王臣稱子者皆畿内諸侯也劉子單子是也天子有六卿宰無不統故為宰則書宰宰周公宰咺是也天子大夫皆稱氏稱字字謂伯仲叔季也諸侯不敢名也魯宋齊晉衞蔡陳鄭八國之卿自齊桓霸後無不稱族餘國則否公榖言曹莒無大夫者無命大夫也舊説謂無君命若無君命何以得為大夫乎禮諸侯之卿皆命於天子平王東遷諸侯之卿無復請命故隠桓及莊之初少有書族者及齊桓既霸列㑹頗多凡列班位未命者在已命者之下故此諸國皆得請賜族其不得者小國不能自通者而已終于春秋秦雖大國少列㑹盟故亦不請命楚既僣王固當不請及公子嬰齊入㑹中國春秋書之同于列國命卿豈其能請命於周假此以與諸國争長乎抑自為之乎未可斷也自嬰齊之後楚卿亦書族矣已命者則通於諸國故書族書名未命者但曰某人言但某國之人爾同于衆大夫及庶士也如此者所以重王命尊周室也大國之卿不過三人時多僭越其數頗多皆非禮而請也魯卿雖未命者書其名詳内事也無駭翬溺是也他國非命卿不書既無王命不通於他國也來魯及事連魯者皆書其名詳内事也紀履緰鄭宛莒拏楚宜申莒慶秦術吴札之類是也諸大夫王賜之畿内邑以為號而歸國者皆書族書字同于王大夫敬之也鄭祭仲陳女叔及單伯是也左氏謂單伯是周大夫若然何得㑹鄄之時不列序而言單伯㑹齊侯乎又自齊來魯何為書至乎女叔則左氏曰嘉之故不名結好者多矣何獨嘉女叔乎公羊云書曰祭仲賢也不曰天王賜之邑號故見書字乃曰賢也以廢君為賢害教之甚也内外命卿没之後既不稱名當稱諡及字原仲夷伯是也凡天子之三公稱公其大夫氏字之尊王官也士曰人示等差也來則名之詳内以異外也列國命卿皆名之降王室也君命之卿㑹伐稱人所以昭軌度别貴賤也來則名之執殺亦書之紀刑辟懲亂政也不稱氏以别乎王命者也外來稱人皆下大夫也其或異此例之變也内外大夫名位差品既多諸家既不總論而名釋之或有未悟故今總而序之
  凡諸侯子弟稱公子以氏者有二種曾受王命為卿者以公子為氏公子慶父之類是也此外則被殺者非卿亦書公子重骨月也故不言大夫而直謂公子陳人殺公子禦宼是也其不稱公子而以國帶名之國氏亦有二種其君自命為卿稱國以氏莒慶之類是也其篡弑及為國人所立則雖非君命之卿亦以國氏齊無知衞晉鄭突曹赤之類是也公羊所謂國氏者是也
  榖梁云天子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何者君臣重於兄弟也凡書兄弟皆有義也左氏及公羊皆云凡稱弟皆母弟也葢見諸侯之弟或稱弟或不稱弟而曲為此説且聖人之教雖及其兄弟之子猶引而進之安有異母即見踈乎
  
  經中一字徧施于諸例而義不同者唯人字甚通凡成例者義各見本例其不可推以成例而又不可别加褒貶者亦用人字以示義所謂即文見義者也
  凡朝稱人夷狄之君也邾人牟人葛人來朝是也凡聘稱人夷狄之臣也荆人來聘是也
  凡列國使來稱人下大夫也齊人來歸衞寳鄭人來輸平之類是也
  凡他國盟㑹稱人皆不命卿也王人則士也
  凡公及他國大夫盟非大夫之過皆稱人及宋人盟于宿之類是也
  凡他國用兵稱人皆不命卿也宣公以前稱人者多逺事從舊史也王人則士也
  凡執諸侯執大夫皆稱人亂辭也
  凡弑君稱人目賤人也
  凡殺大夫稱人討有罪也説見殺例
  凡殺他國君卿稱人皆亂辭也
  凡放大夫稱人放有罪也
  楚人使宜中來獻㨗 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 宋人及楚人平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右並不可推以成例
  日月第十九
  杜氏曰記事者以事繫日以日繫月以月繫時以時繫年 孔氏曰若隱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二年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之類是事之所繫年時月日四者皆具也史之所記皆應具文而春秋之經文多不具或時而不月月而不日亦有日不繫月月而無時者按經傳書日者凡六百八十一事自文公以上書日者二百四十九宣公以下書日者四百三十二計年数略同而日数相倍此則久逺遺落不與近同且他國之告有詳有略若告不以日魯史無由得其日而書之如是則當時之史亦不能使日月皆具當時已自不具夫子安能盡使齊同去其日月則或害事之先後備其日月則古史有所不載自然須舊有日者因而詳之舊無日者因而略之亦既自有詳略不可以為褒貶故春秋諸事皆不以日月為例其以日月為義例者惟卿卒日食二事而已故隱元年十二月公子益師卒傳曰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桓十七年十月朔日有食之傳曰不書日官失之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不與小斂則知君之恩薄意欲垂戒無辭可以寄文故特假日以見義也日食者天之變甲乙者厯之紀朔是日月之㑹其食必在朔日故史書日食必記月朔朔有甲乙乃可推求日與不日惟此而已 今按卿卒以日不日為義此是左氏一家之説今所不從䟽謂春秋不以日月為例誠是然當知褒貶在事固不在日月而書時與日月則自有本例故啖趙發諸事日月之例特為詳晰今具載於篇而間有潤色云
  凡公即位皆不記日以其必是朔日故也惟定公以昭公之䘮六月乃至故書日以明其既殯而即位且志非常也
  凡郊及廟祭皆記日敬大事也其或不日者闕文也其泛序郊廟即不日非祭事故也其雩事為記旱而非正祭故月而不日其社祭自有定日其他所載皆雜事故亦不日謂鼓用牲事
  凡婚禮初納幣逆女不知定成否故依聘例書時逆夫人至國禮既成故書月唯莊公逆文姜變文書人而又書日凡他國以婚事至納例書月
  凡内女歸外書月外女歸外情不比内但書時凡内女自夫家來者但書時不比嫁時也凡内女被出即書異於常也夫人被出亦如之
  凡崩薨卒葬例書日重䘮事也外葬多書月以紀得禮失禮也
  凡諸侯來朝常事也但紀其時凡諸侯以䘮事來即書月
  凡他國使使來聘亦常事也故但書時雜事來亦書時有大事乃書月如天王錫命
  凡公如京師及如他國合書月不書者因舊史也故夫子存其書月者以示戒也
  凡内大夫如外常事但書時㑹葬者即書月為葬生文也
  凡盟結二國之好國之大事故例書日内盟有不書者闕文外盟多不書者或告辭略也其來盟及涖盟不書日者來盟但紀其來涖盟但紀其去也
  凡平者皆書月事輕于盟也
  凡公㑹諸侯皆書月重公也凡外諸侯㑹皆但書時凡内大夫㑹大夫亦不書月
  凡公與諸侯遇合書月不書者因舊史也
  凡諸侯相侵伐例書時凡内侵伐當書月經中書月者少因舊史也故夫子存其書月者以示義也凡内被侵伐當書月經中書月者少義與上同
  凡内與外共侵伐義亦同上
  凡圍襲追等用日月與侵伐並同
  凡内與外取國邑悉書月重於侵伐也
  凡内外救皆書月切記其善也凡内外次例但書時凡遷皆書月重於侵伐也降克並同此例凡棄師殱亡皆積久自致非一日之事故不書日
  凡内兵入他國例書日不書日史闕文也
  凡戰及敗及滅皆書日重事故也
  凡公自外還至國皆書月内大夫至但書時
  凡軍旅雜事唯大閲及治兵是一日之事故書日其餘但記非常及改作故隨事輕重或月或時以明變常之始爾故皆不書其日
  凡蒐狩有常時書其變以見其失
  凡税賦但記變常之時不繫其日月
  凡興作皆于農隙但記其時是非著矣或書月
  凡改革書月躋僖公書日為上言祭故也
  凡有年冬收後則知之故紀時
  凡日食例書朔及日不日者史失之不書朔或非朔日凡星孛有日數故書時星隕有定日故記其日
  凡地震一日之事故書日山崩崩而後知故不日凡内災皆書日内事自詳也
  凡外災或書月或書時莫能定知也故外事皆略也昭十八年夏五月壬午宋衞陳鄭災書日者以四國同日有災天下之所異故可得而書也
  凡水旱皆書時者為其久乃成災故不可書日月也凡不雨皆書月既不成災但記其若干月不雨爾凡大雨雪雨雹俱書時或并書月隠九年三月今之正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書日者言震後復雪舉其異且與震相近也桓八年冬十月今八月雨雪記非時也昭三年冬大雨雹四年春正月今十一月大雨雹亦記非時也凡震不書大雨震電為大雨雪書也僖十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廟書者義見本傳書日又書晦義見後凡無冰記時五行志曰水旱之災寒暑之變天下皆同故曰無冰天下異也成元年二月今十二月無冰記甚也周失之舒秦失之急故周衰無寒嵗秦亡無燠年
  十二月今十月隕霜不殺草李梅實冬燠也十月今八月隕霜殺菽記其早也故皆月
  凡螽災多書時明累月有之不在一月也其書月者即當月有之不連月也
  凡禽獸蜚蜮之類但記其異故不假日月也五行志曰鴝鵒夷狄之禽來至中國不穴而巢隂居陽位顔師古曰今之鴝鵒中國皆有依周官而言但不踰濟水爾左氏以為魯所常無故異而書之而此云夷狄之禽未喻其意又此鳥本亦巢居不皆穴處也書巢者著其居止字乳不即去也 禽鳥得氣之先與杜鵑鳴于洛陽同義 螽螟蝝蜚為害稼而書也蜮不常有之物䴢雖常獸而此時暴多皆異故書之
  凡嵗饑年終之事故不繫于日月也皆以冬後書之莊七年秋麥成之時而禾始苗書無麥苗以見水災甚也二十八年冬禾成之時而麥先不登書大無麥禾以見嵗歉甚也
  凡弑君皆書日大其事也殺他國君亦然
  凡外殺公子大夫皆書時降于君也内刺公子大夫即書日比之卒也
  凡執諸侯皆書月凡諸侯執他國大夫皆書時若執魯大夫即書月
  凡天王出魯公夫人孫皆書月
  凡諸侯出奔皆書月大夫奔及逃叛但書時内大夫奔即書月
  凡天王歸入例書月此魯不定知王室事故但書月王史當書日也諸侯歸入納亦然大夫歸入但書時
  凡不合書月而書月者為事連同月下文有大事須書月如隱元年冬十二月祭伯來不合書月為下文公子益師卒書也合書月而不書者為同月上文已有事如莊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合書月為同月上文已書冬十月陳侯林卒不可重言冬十月故也他皆放此傳曰凡日事而遇晦朔則書正厯數也如僖十五年已卯晦震夷伯之廟僖十六年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戰于鄢陵是也
  闕文闕疑第二十
  夫史闕文多聞闕疑聖人之訓也後之説經者類不能闕於其所當闕以至於强通其所不可通葢春秋尤甚春秋其文則史而傳者三家即三家經文已不勝互異葢古書口傳或以音近而致譌簡䇿篆書相承或以字體相似而轉寫成誤此猶可以考質而擇其所從至於經之所書如此而傳之所説如彼有必不可合者而必欲説以合之則有反為經之害者矣此後儒之病也今因啖趙所録而更討論之以為此篇
  桓元年春王正月 三年春正月
  按春秋書王正月者謂周之正月以别於夏正云爾無他義也桓公三年不書王公榖二家始有無王之説公羊家曰無王者以見桓公無王而行也十年有王者數之終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終也榖梁曰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二年書王正與夷之卒也程子胡氏大意不易其無王之説趙伯循氏則直謂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皆為後人誤加之甚矣其不知闕文之過也程子以為若為闕文安得一公十四年皆不書王按春秋餘公不書王者亦多宣公篡位而不去其王又何耶桓公四年無秋冬 七年無秋冬
  公羊家曰去二時者桓公無王天子不能討反下聘之四年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故去二時以見貶胡氏謂賞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桓臣弑君弟弑兄而天討不加是陽而無隂嵗功不成故特去秋冬二時以志當世之失刑也此義同無王夫謂去一字以見褒貶已非聖人之意而况去王去天時乎昭十年不書冬定十四年不書冬又何説乎 西疇崔氏曰春秋桓四年七年無秋冬定十四年無冬桓十七年書夏五而闕月莊二十二年書夏五月而闕其事僖二十八年書壬申而不繫之月桓十年書五月而不繫之夏昭十二年書十二月而不繫之冬與郭公仲孫忌及凡日食而不繫朔與日者皆闕也
  桓五年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甲戌下有闕文趙氏謂當紀陳佗作亂之事而逸其事空存其日左氏乃曰再赴也公羊曰何以二日卒之怴也狂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皆由不知闕文之義而妄説爾
  隱二年以後無正月
  春秋諸公首年皆具元年春王正月惟定公元年不書正月光儒以為定無正始故闕之也隱公二年以後無正者隱不自以為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隱之當立也按定公元年不書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詳見本傳隱公不自以為正然㑹盟侵伐一以君禮行矣何獨廢正月以見讓德耶據春秋書春王正月者九十三春王二月者二十一春王三月者十九事在正月則書正月事在二月則書二月事在三月則書三月止書春不書月者九十六事在所略不必書月也似非有意於其問無事亦具首時者時具然後成嵗也以四時畢具無事猶舉首時則知桓公之世無去秋冬之義矣秋冬不可去則正月不可闕矣桓一公十四年無王隱二年以後無正闕文不敢定闕疑可也
  子野卒
  趙氏曰子般子赤以被弑故不書地義與隱同子野非被殺而亦不書地闕文也
  楚子麋卒
  據傳實弑經傳不合當闕疑
  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據傳首惡實在棄疾詳見本傳
  晉弑其君州蒲
  晉靈公晉厲公之無道同趙穿弑靈公而意出趙盾程滑弑厲公而命出欒書中行偃春秋書法不同恐有微意但非學者所可易言當闕疑爾
  鄭伯使宛來歸邴
  作邴是左氏作祊譌地名無祊
  盟于曲池
  曲池公羊作⿰區支 -- 敺蛇字音兩通曲有區音蛇有貤音又池蛇俱有沱音
  公㑹齊侯于蒿
  蒿公羊作鄗左氏作艾啖氏云若是艾不應誤為蒿若從蒿而誤則得為鄗不得為艾也
  仲子
  仲子一人傳家互異公羊左氏皆以為桓公之母榖梁則以為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啖趙以文公九年書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賵成風繫於僖公所謂母以子氏也此惠公仲子正與彼同故堅主榖梁之説固為有見然惠公之母既稱仲子而桓公之母為惠公之妾者又稱仲子婦妾同主妣之號可乎故程胡二家但論天王下賵諸侯之妾壞法亂紀其義正大於此等𤨏𤨏皆在所略可謂卓然之見矣 禮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則次妃攝行内事所謂繼室無再娶之禮魯惠公違禮再娶妄托禎祥所以啓後日之亂也仲子非夫人則何母貴之有仲子非夫人則桓公非嫡子又何子以母貴之有非嫡子而為君者妾母皆不得稱夫人又何母以子貴之有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與成季生而有
  文在其手曰友二事相類葢皆誣也按成季之將生也桓公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及生而果有文在手曰友是何神也筮辭有間于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之語桓公以仲子手文得國而三桓效之為此語爾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榖梁曰不日其盟渝也謂七年伐邾也然則書日盟者皆不渝乎
  鄭伯克段于鄢
  據事只是舉兵伐之段不勝而出奔爾鄭伯之志在於殺不殺未可逆探公榖之言皆過矣左氏又謂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黄泉無相見也啖氏曰按莊公云姜氏欲之焉辟害又曰不義不暱厚將崩此皆辟惡名矣豈肯子囚母乎 愚按莊公此二語據東萊諸公之論正謂其有養成其惡之心未見其避惡名也使莊公裁以大義蚤為之所豈不可避惡名乎潁考叔之事與茅焦相類囚母之惡恐大國之議其後也茅焦之於秦始皇持而刼之潁考叔之於莊公微而動之葢皆有所窺而入非漫然也闕地之遷或者咎其不能推明天性之愛使母子全恩依舊不出於真理然莊公之悔亦果真理乎
  赤歸于曹郭公
  公榖皆云赤者葢郭公也赤者曹公子郭公自是闕文其文義俱不相關也
  僖七年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盟于甯母
  左氏陳世子欵下又有鄭世子華誤加之也
  葬我小君敬嬴
  公榖作頃熊趙氏曰頃是惡諡宣公豈肯加之於其母兩定姒
  襄四年七月夫人姒氏薨八月葬我小君定姒此定姒襄公妾母也姒公羊氏作弋定十五年七月姒氏卒九月葬定姒此定姒哀公妾母也姒榖梁氏作弋襄哀越世未久不應兩姒同諡公羊則以在襄者為弋在哀者為姒榖梁則以在襄者為姒在哀者為弋恐三傳必有一誤必有一是
  後定姒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妾諡同于夫相次薨同月葬
  大鹵
  昭元年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太原原左氏經作鹵傳作原二傳經作原傳作鹵與左氏正相反未知誰是據是舉以崇卒而勝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則大鹵必險陥不可以車之地恐非晉陽近地如詩薄伐獫狁至于太原説者亦指晉陽不知古之太原乃今固原爾晉之大鹵敗狄之處亦恐非今太原
  吳入郢
  當云吳入楚左氏作郢誤也據入人之國都當稱國楚之郢猶晉之絳也當曰入晉不曰入絳也
  右舉大略不能盡也知者尚詳考焉




  春秋凡例巻下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一
  明 王樵 輯
  杜氏曰春秋者魯史記之名也記事者以事繫日以日繫月以月繫時以時繫年所以繫逺近别同異也故史之所記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時故錯舉以為所記之名也楊氏勛曰春秋者史官編年記事年有四時之序春先於夏秋先於冬故舉春秋二字以包之賈逵云取法隂陽之中知不然者以孝經云春秋祭祀以時思之豈是取法隂陽之中故知非也玉藻云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左史所書春秋是也右史所書尚書是也則春秋立名必是仲尼以往三代以來不審誰立之耳韓宣子適魯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韓子所見葢周之舊典禮經也周衰官失其守仲尼因魯史䇿書成文考其真偽而志其典禮上以遵周公之遺制下以明將來之法隠公
  左傳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隠公聲諡也益孟子之姪娣也諸侯始娶則同姓之國以姪娣媵元妃死則次妃攝治内事猶不得稱夫人故謂之繼室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言歸魯而生男惠公不以桓生之年薨是以隠公立而奉之 程子曰夫子之道既不行於天下於是因魯春秋立百王之大法平王東遷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興復先王之業王道絶矣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適當隠公之初故始於隠公 胡傳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今按邶鄘而下多春秋時詩也而謂詩亡然後春秋作何也自黍離降為國風天下無復有雅而王者之詩亡矣春秋作於隠公適當雅亡之後又按小雅正月刺幽王詩也而曰赫赫宗周褒姒烕胡悅反之逮魯孝公之末幽王已為犬戎所斃惠公初年周既東矣春秋不作於孝公惠公者東遷之始流風遺俗猶有存者鄭武公入為司徒善於其職則猶用賢也晉侯捍王于艱錫之秬鬯則猶有誥命也王曰其歸視爾師則諸侯猶來朝也義和之薨諡為文侯則列國猶有請也及平王在位日乆不能自强於政治棄其九族葛藟有終逺兄弟之刺不撫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譏至其晩年失道滋甚乃以天王之尊下賵諸侯之妾於是三綱淪九法斁人望絶矣夫婦人倫之本朝廷風化之原平王子母適冢正后親遭褒姒之難廢黜播遷而宗國顛覆亦可省矣又不是懲而賵人寵妾是拔本塞原自滅之也春秋於此葢有不得已焉耳托始乎隠不亦深切著明也哉
  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傳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統也 按何休謂惟王者然後改元若諸侯不當改元則魯史當書四十九年正月恐無此理葢列國奉王正朔至于紀事必自用其年耳 杜氏曰因魯史作春秋故以魯紀年凡人君即位欲其體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 左傳春王周正月言周以别夏殷 穀梁傳雖無事必舉正月謹始也 胡傳按左氏曰王周正月周人以建子為嵗首則冬十有一月是也前乎周者以丑為正其書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朔則知月不易也後乎周者以亥為正其書始建國曰元年冬十月則知時不易也建子非春亦明矣乃以夏時冠周月何哉聖人語顔回以為邦則曰行夏之時作春秋以經世則曰春王正月此見諸行事之驗也或曰非天子不議禮仲尼有聖徳無其位而改正朔可乎曰有是言也不曰春秋天子之事乎以夏時冠周月垂法後世以周正紀事示無其位不敢自專也其旨微矣 朱子曰春秋書正據伊川則只是周正建子之月但非春而書春則夫子有行夏時之意而假天時以立義耳文定引商書十有二月漢史冬十月為證以明周不改月此固然矣然以孟子考之則七八月乃建午建未之月暑月苗長之時而十一月十二月乃建戌建亥之月將寒成梁之候又似併改月數此又何耶或是當時二者並行惟人所用但春秋既是國史則必用時王之正其比商書不同者葢後世之深文而秦漢直稱十月者則其制度之濶略耳又曰孟子所謂七八月乃今五六月所謂十一月十二月乃今之九月十月是周人固已改月矣但天時則不可改故書云秋大熟未穫此即止是今時之秋葢非酉戌之月則未有以見夫嵗之大熟而未穫也以此考之今春秋月數乃魯史之舊文而四時之序則孔子之微意伊川所謂假天時以立義者正謂此也若謂周人初不改月則未有明據故文定只以商秦二事為證以彼之博洽精勤所取猶止於此則無他可考必矣今乃欲以十月隕霜之異證之恐未足以為不改月之驗也葢隕霜在今之十月則不足怪在周之十月則為異矣又曰詩中月數又似不曾改如四月惟夏六月徂暑之類故熹向者疑其並行也 又曰某親見文定家說文定春秋說夫子以夏時冠周月以周正紀事謂如公即位依舊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恁地時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證得箇行夏之時四箇字據今周禮有正月有正歲則周實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只是為他不順欲改從建寅 詩七月朱子傳曰七月斗建申之月夏之七月也一之日謂斗建子一陽之月二之日謂斗建丑二陽之月也葢周之先公已用此以紀候故周有天下遂以為一代之正朔也 逸周書周月篇曰凡四時成嵗有春夏秋冬各有孟仲季以十二月中氣著時應閏無中氣斗指兩辰之間萬物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地之正四時之極不易之道夏數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湯用師于夏除民之災順天革命改正朔變服號一文一質示不相沿以建丑為正易民之眡亦越我周王致伐于商改正異械以垂三統至於敬授民時巡狩烝享猶自夏焉 愚按史以傳信時必與月合月必與所書之事合若以夏時冠周月則時與月下所書之事常差兩月朱子謂以書考之凡書月皆不著時疑古史記事例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後以天時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時下正王朔之義而加春于建子之月則行夏時之意亦在其中然魯史謂之春秋似元有此字吾謂夫子所因者魯史魯史所用者周正朔此處夫子無容有所增損也然則子月可為春乎曰子月為一歲之始猶子時為一日之始烏在子月不可為春乎 經傳所記有例差兩月者是經用周正而傳取國史有自用夏正者失于更改也 漢書陳寵傳曰冬至之節陽氣始萌天以為正周以為春 左傳不書即位攝也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公將平國而反之桓曷為反之桓桓幼隠長其為尊卑也微謂母俱妾國人莫知言惠公不早分别隠長又賢諸大夫扳隠而立之 榖梁傳公何以不言即位將以讓桓也讓桓正乎曰不正春秋貴義而不貴惠信音申道而不信邪孝子揚父之美不揚父之惡先君之欲與桓非正也邪也雖然既勝其邪心以與隠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與桓則是成父之惡也兄弟大倫也為子受之父為諸侯受之君已廢天倫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隠者可謂輕千乗之國蹈道則未也 程子曰元年隠公之始年春天時正月王正書春王正月示人君當上奉天時下承王正明此義則知王與天同大人道立矣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時以立義耳平王之時王道絶矣春秋假周以正王法隠不書即位明大法於始也諸侯之立必由王命隠公自立故不書即位不與其為君也法既立矣諸公或書或不書義各不同既不受命於天子以先君之命而繼世者則正其始文成襄昭哀是也繼世者既非王命又非先君之命不書即位不正其始也莊閔僖是也桓宣定之書即位桓弑君而立宣受弑賊之立定為逐君者所立皆無王無君何命之受故書其自即位也定之比宣則又有間矣 胡傳國君逾年改元必行告廟之禮國史主記時政必書即位之事而隠公闕焉是仲尼削之也古者諸侯繼世襲封則内必有所承爵位土田受之天子則上必有所禀内不承國於先君上不禀命於天子諸大夫扳已以立而遂立焉是與争亂造端而簒弑所由起也春秋首絀隠公以明大法父子君臣之倫正矣 仁山金氏曰惠公妻其妾嫡其庶王法所當正也平王不惟不之正而反成之如歸賵等是也不足以懐魯而祗以壊王法成魯禍王室其有不衰乎然則王之正之將如何曰隠公上不敢違其父下不敢廢其弟而自以為攝天子於是錫命焉則是受天子之命為諸侯也隠定而桓之逆謀弭矣此所以正王法而懐諸侯也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父音甫凡人名地名放此邾公羊傳作邾婁與禮記檀弓同葢齊人語也蔑莫結反公榖作昧 此私盟之始
  三月斗建寅之月公隠公也魯侯爵而稱公者臣子之辭禮五等之君國人稱之曰公見儀禮魯史所書聖人因而不革也 左傳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書爵曰儀父貴之也公攝位而欲求好於邾故為蔑之盟程子曰盟誓以結信出於人情先王所不禁也後
  世屢盟而不信則罪也諸侯交相盟誓亂世之事也凡盟内為主稱及外為主稱㑹在魯地雖外為主亦稱及彼來而我及之也兩國以上則稱㑹彼盟而往㑹之也邾附庸國邾子克字儀父附庸之君稱字同王臣也夷狄則稱名降中國也 杜氏曰邾今魯國鄒縣也蔑姑蔑魯地魯國卞縣南有姑城 趙氏曰盟者刑牲而徴嚴於神明者也王綱壞則諸侯恣而仇黨行故干戈以敵仇盟誓以固黨天下行之遂為常焉若王政舉則諸侯莫敢相害盟何為焉賢君立則信著而義達盟可息焉觀春秋之盟有以見王政不行而天下無賢侯也或曰周官司宼有司盟掌盟載之法又禮記云殷人作誓而人始畔周人作㑹而人始疑如此則何獨於衰世哉答曰周官之偽予已論之矣趙子著五經辯惑說周官是後人附益也聖人建邦創義豈先立此官禮記所言亦據二代之衰時耳 按趙氏又謂三傳貴之褒之之說為非謂彼葢見莊十六年邾子克卒以為即儀父以同盟而書卒不知儀父非克也儀父亦邾君之名與季孫行父晉荀林父父字並同縁其未得王命故其卒不見於經至莊十六年名克者乃其嗣君自以王命為子而書卒耳附庸之君非有勤王之善縱能自通於大國有何嘉而字以褒之乎若儀父實賢桓十五年與牟人葛人來朝一例稱人何哉理又可見也 今按此說有理宜並存之八年榖梁傳曰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趙子善之謂起例宜於事首移附於此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鄢音偃
  左傳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申國今南陽定縣生莊公及共叔段段出奔共故曰共叔莊公寤生驚姜氏遂惡之寤寐而莊公已生故驚而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虢國今榮陽縣他邑唯命請京鄭邑今榮陽京縣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鄭大夫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牆長三大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徑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過百雉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三分國城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鄭邊邑兩屬於已公子吕鄭大夫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為已邑至于廩延言轉侵多也廪延鄭邑陳留酸棗縣北有延津子封公子吕也曰可矣厚謂土地廣大將得衆公曰不義不義於君不暱不親於兄厚將崩大叔完完城郭聚人民繕甲兵具卒乗步曰卒車曰乗將襲鄭夫人將啓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乗以伐京古者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共國今汲郡共縣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段實出奔而以克為文明鄭伯志在於殺難言其奔 穀梁傳段弟也而弗謂弟公子也而弗謂公子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于殺也于鄢逺也猶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殺之云爾甚之也然則為鄭伯者宜奈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胡傳姜氏當武公存之時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没姜以國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寵弟多才居乎外國人又悦而歸之恐其終將軋已為後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為之所縱使失道以至於亂然後以叛逆討之則國人不敢從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屬籍當絶不可復居父母之邦此鄭伯之志也王政以善養人推其所為使百姓興於仁而不偷也況以惡養天倫使陷於罪因以翦之乎春秋推見至隠首誅其意以正人心示天下為公不可以私亂也垂訓之義大矣 趙氏曰鄢當作鄔鄭地也在緱氏縣西南至十一年乃屬周左氏曰王取鄔劉蒍邗之田于鄭是也傳寫誤為鄢字杜注云今頴川鄢陵誤甚矣按從京至鄔非逺又是鄭地段以有兵衆故曰克若逺走至鄢陵已出境即無復兵衆何得云克又傳曰自鄢出奔共即自鄔過河向共城為便路若已南行至鄢陵即不當奔共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咺吁阮反賵芳鳳反 此王室下交諸侯之始
  左傳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惠公葬在春秋前故曰緩子氏仲子也薨不知在何年左氏以二年書薨者即仲子故此云未薨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此言赴弔各以逺近為差因為葬節耳贈死不及尸尸未葬之通稱弔生不及哀諸侯以上既𦵏則縗麻除無哭位諒闇終䘮豫凶事仲子在而來賵非禮也啖氏曰諸侯母在天子寧有歸其賵乎不辨菽麥者猶不當耳 仁山金氏曰按左氏傳於隠公之篇多誤於莊公之篇多缺此考春秋者所當知也隠傳之誤如仲子之賵子氏之薨尹氏之卒是也左氏既誤以隠妻子氏之薨為仲子故此以仲子為未薨而王賵之其曰不及尸不及哀謂賵惠公之緩曰豫凶事謂賵仲子之豫也文之四年十有一月成風薨五年天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九年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賵則歸賵當是惠公仲子俱沒之後其沒在春秋之前左氏葢誤解矣 陳氏曰緩且子氏未薨以下疑後人增益之雜記有大夫士訃于他國之君之禮則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歸成風之禭傳曰禮也諸侯相弔賀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則此以贈不及尸弔不及哀為非禮者又却自相悖矣 公羊傳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惠公者何隠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桓未君也賵者何䘮事有贈贈者葢以馬以乗馬束帛車馬曰賵貨財曰賻衣被曰襚桓未君則諸侯曷為來賵之隠為桓立故以桓母之䘮告于諸侯其言來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禮也當各遣一使異尊卑也 啖氏曰若言惠公仲子是二人則僖公成風亦是二人若是二人則成風是僖公之母而春秋之文以子先母乎故榖梁之說是 趙氏曰宰官咺名此止是名氏耳如宰予之類王士來魯例書名氏石尚是也按此亦一說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微也不言及仲子以仲子微而不得比夫人也信若此言則何以言母以子貴乎公羊於是乎自相矛盾矣 朱子曰惠公仲子恐是惠公之妾僖公成風却是僖公之母不可一例看不必如孫明復之說 榖梁傳母以子氏妾不得體君故以子為氏平王新有幽王之亂遷于成周欲崇禮諸侯仲子早卒無由追賵故因惠公之䘮而來賵之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啖趙主此說禮賵人之母則可賵人之妾則不可君子以其可辭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趙氏曰按春秋凡此例常事皆不書若王當賵諸侯妾母則是常事何須書之且以此為得禮又何以正陵替乎經文縁是惠公之母故賵之自然須言惠公仲子而遂云以其可辭受之乃是天子之非禮以為合禮可乎賵者何也乗焉曰賵衣衾曰襚貝玉曰含錢財曰賻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稱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討曰天討盡此道者王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稱天王以奉天命夫婦人倫之本最當先正春秋之時嫡妾僣亂聖人尤謹其名分男女之配終身不變者也故無再娶之禮大夫而下内無主則家道不立故不得已有再娶之禮天子諸侯内職具備后夫人已可以攝治無再娶之禮春秋之始尚有疑焉故仲子羽數特異僖公而後無復辨矣春秋因其竊號而書之以志僣亂仲子繫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而曰惠公仲子謂惠公之仲子妾稱也以夫人禮賵人之妾是亂人倫之甚也然春秋之始天王之義未見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見其不王王臣雖微不名況於宰乎 胡傳上古應時稱號故其名三變春秋創制立名繫王於天為萬世法冢宰稱宰咺者名也王朝公卿書官大夫書字上士中士書名下士書人咺位六卿之長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耳以天王之尊下賵諸侯之妾是加冠於屨人道之大經拂矣天王紀法之宗也六卿紀法之守也議紀法而修諸朝廷之上則與聞其謀頒紀法而行諸邦國之間則專掌其事而承命以賵諸侯之妾是壊法亂紀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妾之分故特貶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也或曰僖公之母成風亦莊公妾也其卒也王使榮叔歸含且賵其葬也王使召伯來㑹葬下賵諸侯之妾而名其宰榮召何以書字而不名也於前賵仲子則名冢宰於後葬成風王不稱天其法嚴矣汪氏克寛曰說公羊者以宰為士或引小宰宰夫為證然周官三百六十他官未嘗見經何獨於小宰而書之乎或以宰為氏引宰予為證然宰周公宰梁伯糾豈可亦以為氏乎唯劉氏意林謂春秋於大夫莫書其官至冢宰則書之此見任之最重宰者尊稱非中士所當冒最得經意且左傳僖九年稱宰孔使經不書宰周公而書其名則論者亦疑為士與氏矣 愚按惠公元妃孟子既卒約昏於宋當是時寵愛之私未形也而其名號已講矣實以夫人禮娶也啖子謂仲子本以夫人禮娶又隠公以桓公為先君之嗣故行夫人䘮禮書薨自成風之後妾母皆僣用夫人禮故亦書薨著其非禮也凡夫人葬皆書仲子不書葬者以諸侯不二嫡雖用夫人禮猶不列於廟也别築宫五年考仲子之宫是也自文公葬成風之後乃有二夫人祔廟非禮也斯言得之矣抑先正惡惠公有昧禮再娶之失遂加以妾為妻之罪故於隠桓嫡庶之分辯雖多而未明於夫人子氏之書論雖多而不定也夫諸侯無再娶之禮而惠公再娶焉惠公之失禮也仲子固為夫人也自周衰典禮不明當時上下葢安之而莫察其非矣故隠公則終身自居於庶孽而以桓公為當立使其知仲子聲子皆妾也則隠與桓皆庶子也隠長而桓少安肯以其國讓桓哉其所以舉而讓桓者必其安於嫡庶之分而不敢亂也安於嫡庶之分者以當時諸侯不再娶之禮未之講也夫禮一差名一不正而其禍至於篡弑所由興可不謹哉春秋於前書天王歸惠公仲子之賵於後書考仲子之宫存其實以見夫失之不可掩正其名以見夫禮之不可亂豈不深切著明也哉 朱子曰春秋一發首不書即位即君臣之事也書仲子嫡妾之分即夫婦之事也書及制盟朋友之事也書鄭伯克段即兄弟之事也一開卷人倫備矣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傳惠公之季年敗宋師于黄宋邑陳留外黄縣東有黄城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公羊傳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榖梁傳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 趙氏曰脩二國之好而為盟誓非君則卿何得使微者先儒云微者不命之卿也按例外之不命卿來魯皆書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後盟而不言内盟者凡七推尋事迹皆是公自盟義見篡例盟篇義例昭然不可或稱是公或稱是微者宿盟云是微幽盟云是公皆舛駁者也胡傳内稱及外稱人皆微者其地以國宿亦與焉今按此經三家說不同恐趙說是 杜氏曰宿小
  國東平無鹽縣也凡盟以國地者國主亦與盟例在僖十九年宋今梁國睢陽縣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祭側界反 此王臣私交之始
  左傳非王命也 杜氏曰祭國伯爵也 榖梁傳來者來朝也其弗謂朝何也寰内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㑹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與朝也聘弓鏃矢不出境埸束脩之肉不行境中有至尊者不貳之也程子曰祭伯畿内諸侯為王卿士來朝魯不言朝
  不與其朝也當時諸侯不脩朝覲之禮失人臣之義王所當治也祭伯為王臣不能輔王正典刑而反與之交又來朝之故不與其朝以明其罪先儒有内臣無外交之說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諸侯順軌豈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禮也然委官守而逺相朝無是道也周禮所謂世相朝謂鄰國耳 啖氏曰榖梁曰寰内諸侯也按寰内諸侯例稱子若以伯為爵則毛伯召伯榮叔祭叔復是何爵乎是知天子大夫例書字 按啖說是 禮記郊特牲為人臣者無外交不敢貳君也檀弓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
  公子益師卒
  榖梁傳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惡也 程子曰諸侯之卿必受命於天子當時不復請命故諸侯之卿皆不書官不與其為卿也稱公子以公子故使為卿也惟宋王者後得命官故獨宋卿書官卿者佐君以治國其卒國之大事故書於此見君臣之義或日或不日因舊史也古史記事簡略日月或不備春秋因舊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東萊吕氏曰益師之卒春秋没其爵葢以命不出於天子雖有爵猶無爵也於此可以見王命之重焉内大夫之卒益師首以公子書所以譏魯之用人不以賢而以親視天職為私故特書公子以著其罪於此可以見天職之公焉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故小斂大斂君皆親臨恩厚惻怛匪自外至故春秋於其卒必謹而書之於此可以見春秋之義焉卒者人之終也君子保其身以沒為終其事也卿大夫佐君以任一國之重其事又何如也回省平生無一毫之可悔於心無一念一事之不盡於君而後可無憾以沒君子於斯寧無惕然而懼乎故於此可以見死生之際焉學者不是之求方且尺較寸量於日月𤨏碎之例亦獨何哉
  二年春公㑹戎于潛此書㑹之始亦㑹戎狄之始
  左傳脩惠公之好也戎請盟公辭 杜氏曰戎而書㑹者順其俗以為禮皆為居中國若戎子駒支者陳留濟陽縣東南有戎城潜魯地 穀梁傳㑹者外為主焉爾智者慮義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然後可以出㑹㑹戎危公也 何氏曰王者不治夷狄録戎者來者勿拒去者勿追 程子曰周室既衰蠻夷猾夏有散居中國者方伯大國明大義而攘斥之義也其餘列國慎固封守可也若與之和好以免侵暴非所謂戎狄是膺所以容其亂華也故春秋華夷之辨尤謹居其地而親中國與盟㑹者則與之公之㑹戎非義也 胡傳戎狄舉號外之也啖氏曰凡戎狄不書爵號君臣同詞内中國而外四夷使之各安其所也正朔不加奚㑹同之有書㑹戎譏之也 王伯厚曰平王之遷戎為之也襄王之出狄為之也春秋之筆戎為先狄次之其末也淮夷列諸侯之㑹天下之變極矣
  夏五月莒人入向向舒亮反此入國之始
  公羊傳入者何得而不居也
  無駭帥師入極駭榖作侅後同帥朔律反後倣此 此大夫專兵之始
  胡傳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莒人入向以姜氏還此所謂案也春秋書曰莒人入向此所謂斷也以事言之入者造其國都以義言之入者逆而不順莒稱人小國也孫氏曰春秋小國卿大夫皆畧稱人 陳氏曰入君大夫皆稱人君將書君自楚莊入陳始大夫將書大夫自郤缺入蔡始惟内大夫則書之 按莒向皆小國宣四年公伐莒取向則向後為莒所并可知 陸氏曰經中一字徧施於諸例而義不同者唯人字耳國而稱人則衆詞也師稱人則寡詞也名爵不貴而稱人則微詞也黜其名爵而稱人則貶詞也無駭不氏未賜族也張洽曰無駭挾皆内大夫之未賜族者左氏稱司空無駭經不書官夫子削之也其書帥師用大衆也非王命而入人國邑逞其私意見諸侯之不臣也擅興而征討不加焉見天王之不君也據事直書義自見矣 杜氏曰向小國也譙國龍亢縣東南有向城莒國今城陽莒縣極附庸小國也賜族例在八年按向有二莒人入向與伐莒取向乃近莒之邑按一統志今莒州南七十三里有向城是也譙國龍亢之向城在今鳳陽府懐逺縣西北八十五里去莒為逺襄十四年㑹吳于向是此向也 程子曰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時諸侯擅相侵伐春秋直書其事而責常在被侵伐者葢彼加兵于已則當引咎或自辯喻之以禮義不得免焉則固其封疆告于天子方伯若忿而與戰則以與戰者為主處已絶亂之道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此盟外域之始
  左傳戎請盟秋盟于唐復脩戎好也 胡傳按費誓稱淮夷徐戎此葢徐州之戎乆居中國在魯之東郊者也韓愈氏言春秋謹嚴君子以為深得其旨所謂謹嚴者何謹乎莫謹於中外之辨矣中國而無禮則外之外域内侵則膺之此春秋之㫖也而與戎㰱血以盟非義矣是故成於日者必以事繫日而前此蔑不日宿不日後此密不日石門不日獨盟于唐書日者謹之也 張氏曰盟必詳其月日以其相與約信或尋或寒皆考于此前此蔑宿二盟不日者乆逺失之耳 杜氏曰高平方與縣北有武唐亭八月無庚辰庚辰七月九日也日月必有誤 孔氏曰杜勘檢經傳上下月日制為長厯此年八月壬寅朔其月三日甲辰十五日丙辰二十七日戊辰其月無庚辰也七月壬申朔則九日有庚辰杜觀上下若月不容誤則指言日誤若日不容誤則指言月誤此則上有秋下有九月則日月俱有誤故云日月必有誤也
  九月紀履緰來逆女冬十月伯姬歸于紀緰音須履緰左氏作裂緰左傳卿為君逆也 公羊傳紀履緰者何紀大夫也何以不稱使昏禮不稱主人主人謂壻也為有㢘恥之心不欲自言娶婦然則曷稱稱諸父兄師友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娶則其稱主人何辭窮也辭窮者何無母也宋公無母莫使命之辭窮故自命之自命之則不得不稱使然則紀有母乎曰有有則何以不稱母母不通也婦人無外事母命不得通于隣國外逆女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親迎也始不親迎昉於此乎前此矣前此則曷為始乎此春秋之始也女在其國稱女在塗稱婦入國稱夫人伯姬者何内女也婦人謂嫁曰歸 程子曰非命卿皆書名以君命來逆夫人也在魯故稱女内女嫁為諸侯夫人則書逆書歸明重事也來逆非卿則書歸而已見其禮之薄也先儒皆謂諸侯當親迎親迎者迎于其所舘故有親御授綏之禮豈有委宗廟社稷逺適他國以逆婦者乎非惟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詩稱文王親迎于渭未嘗出疆也送之者雖公子公孫非卿則不書 愚按内女歸于諸侯則尊同尊同則志此與其他昏禮以常事不書書則以著禮之失者固不同也親迎之禮程子盡之渭在周旁近地也而可以親迎韓因入覲便道也而可以親迎故文王得迎于渭韓侯得迎于蹶之里也况文王時為世子乎他如列國大昏皆使上卿逆于其國而至則親逆于其舘耳無出疆之理抑内女為夫人凡八見於經獨於紀詳焉夫亦以吾女遭人倫之變者乎是故履緰之逆其始也齊侯葬紀伯姬其終也吁春秋其亦有所慨也夫
  紀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作帛 此外相盟之始
  程子曰闕文也當云紀子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㑹作帛杜預以為裂繻之字春秋無大夫在諸侯上者公榖皆作伯 杜氏曰密莒邑城陽淳于縣東北有密鄉 李亷曰紀本非子爵恐子上猶有闕字或云子伯二字即侯字之誤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公羊傳夫人子氏者何隠公之母也何以不書葬子將不終為君故母亦不終為夫人也 榖梁傳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隠之妻也 范氏曰夫人無出境之事薨有常處故不書地 程子曰隠公夫人也婦人從夫者也公在故不書葬於此見夫婦之義矣 今按夫人子氏左氏以為即仲子故以前歸賵為豫凶事程子曰豈有此理夫人子氏自是隠公之妻不干仲子事公羊以為即聲子但左氏明言惠公元妃孟子卒後繼室以聲子而生隠公繼室若在恐無縁再娶必是聲子卒後始又娶仲子而生桓公聲子仲子皆妾也故春秋書仲子但曰仲子則書聲子必不曰夫人葢子將不終為君母亦不終為夫人而夫子肯書曰夫人以損其實乎聲子乃孟子之姪娣孟子卒後聲子以次妃攝行内事謂之繼室不得稱夫人者以於禮無二嫡也不再娶夫人者以諸侯無再娶之禮也聲子卒後惠公以内事無主再娶仲子而正其名曰夫人以其非姪娣比也而不知其皆非禮也聲子仲子皆薨于春秋之前此年薨者自是隠公夫人雖攝實行君事春秋書隠曰公則書其妻曰夫人無可疑者左氏誤認為仲子故以天王歸賵為豫凶事甚至以尹氏為君氏以君氏為聲子知君氏之無理無據則知其前亦妄矣
  鄭人伐衛此諸侯專征伐之始
  胡傳按左氏鄭共叔之亂公孫滑段之子出奔衛衛人為之伐鄭取廪延至是鄭人伐衛討滑之亂也凡兵聲罪致討曰伐潜師掠境曰侵兩兵相接曰戰繯其城邑曰圍造其國都曰入徙其朝市曰遷毁其宗廟社稷曰滅詭道而勝之曰敗悉虜而俘之曰取輕行而掩之曰襲已去而躡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誌其事實以明輕重内兵書敗曰戰書滅曰取特婉其辭為君隠也啖氏曰公羊云戰不言伐圍不言戰入不言圍滅不言入皆舉重也此說是有與例不合者則隨義釋之征伐天子之大權今鄭無王命雖有言可執亦王法所禁況於修怨乎不書戰者程氏以為衛已服也衛服則可免矣此義施於伐而不書戰皆可通矣陸氏曰成公已前侵伐書人者逺事難詳不必皆微者
  三年春王二月
  程子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則書王二月在三月則書王三月無事則書時書首月葢有事則道在事無事則存天時正王朔天時備則嵗功成王道存則人理立春秋之大義也汪氏曰春秋書王正月者九十三書王二月者三十三書王三月者十九皆於歲首繫王著周王之正朔以明大一統之義或歲首所書事舊史止書時或例當書時則二月三月皆不書王如隠八年書遇垂三月歸祊襄十五年書向戌聘二月盟文九年書毛伯求金二月得臣如京三月夫人至之類是也何體乃謂二月殷之正月三月夏之正月王者存二王之後使紇其正朔其説謬甚當周之世而存夏殷之正朔豈所謂大一統耶
  己巳日有食之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日食則曷為或日或不日或言朔或不言朔曰某月某日朔日有食之者食正朔也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是也日月之行無遲疾食不失正朔也其或日或不日或失之前或失之後失之前者朔在前也謂二日食己巳日有食之是也日行疾月行遲過朔乃食失之後者朔在後也謂晦日食莊十八年三月日有食之是也日行遲月行疾未至朔而食 榖梁傳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其不言食之者何也謂經不書月食日知其不可知知也謂聖人慎疑作不知之辭者智也 程子曰日有食之有食之者也更不推求者何也太陽君也而被侵食君道所忌然有常度災而非異也星辰陵歴亦然 胡傳經書日食三十六去之千有餘歲而精厯筭者所能考也其行有常度矣然每食必書示後世治度明時之法也有常度則災而非異矣然每食必書示後世遇災而懼之意也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災咎象也克謹天戒則雖有其象而無其應弗克畏天災咎之來必矣凡經所書者或妾婦乗其夫或臣子背君父或政權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國皆陽微隂盛之徴也是故十月之交詩人以刺日有食之春秋必書以戒人君不可忽天象也 愚按此日食公羊以為失之前者朔在前榖梁謂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杜氏以長厯推明此食是二月朔不書朔史失之也 食必在朔日不在朔日厯差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左傳三月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書之杜註謂欲諸侯之速至故逺日以赴春秋不書實崩日而書逺日者即傳其偽以懲臣子之過按此説恐非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天子記崩不記葬必其時也諸侯記卒記葬有天子存不得必其時也曷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 杜氏曰不書葬魯不㑹 榖梁傳髙曰崩厚曰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崩之何也以其在民上故崩之其不名何也太上故不名也 胡傳崩者上墜之形春秋歴十有二王桓襄匡簡景志崩志葬者赴告及魯往㑹之也平惠定靈志崩不志葬者赴告雖及魯不㑹也莊僖頃崩葬皆不志者王室不告魯亦不往也諸侯為天王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而奔䘮今平王崩周人來訃而隠公不往是無君也其罪應誅不書而自見矣或曰萬國至衆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䘮不得越境以奔而脩服於國卿供弔送之禮訖葬卒哭而除䘮禮乎按周書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再拜趨出王反䘮服此奔成王之䘮者安得以為脩服於國而可乎故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往弔謂使人可也魯人不往謂當親之者而不可使人代也諸侯歲時或朝覲於京師或㑹同於方嶽或從兵革征討之事越境踰時不以為難何獨難於奔䘮而薄君臣始終存沒之義哉大非先王之禮失春秋之義矣 趙氏曰春秋王崩三不書莊王僖王頃王見王室不告魯之不赴也王室使告國史當書之不然魯聞王崩使卿赴弔則知其日月亦當書也哀王室之無人王室陵夷公卿非其人故禮缺耳著諸侯之不臣也王室雖不告諸侯聞之自當往嗣王即位皆不書逾年而即位天下更始即當書其即位以見天下新有大君也不能施令于天下也但自即位而已不能有號令新政使天下知也亦猶詩有王風不為雅也罪諸侯不臣而莫之承也諸侯視之與不即位同不復重承也哀王道積微而莫之興也又曰王后世子廢興卒葬之不書何也王室不告諸侯不赴也不慶弔哀其微也
  夏四月辛夘尹氏卒尹左作君
  公羊傳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尹氏何貶曷為貶譏世卿世卿非禮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諸侯之主也趙氏曰春秋一字之義為經邦大訓豈有縁其為諸侯作主人之恩而録之於經乎 胡傳尹氏天子大夫世執朝權為周階亂家父所刺秉國之均不平謂何者是也因其告䘮與立子朝以朝奔楚皆以氏書者志世卿非禮為後鑒也或曰世卿非禮裳裳者華何以作乎詩裳裳者華小序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則讒諂並進棄賢之類絶功臣之世焉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報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賢也故其官當擇官不擇人世授之柄黨與既衆威福下移大姦根據而莫除人主孤立而無助國不亡幸耳春秋於周言尹氏武氏仍叔之子於魯書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禮也公羊子此說必有所受矣薛氏曰先王之内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有世祿而無世官尹氏則世官矣王臣不卒春秋因其交魯來赴而書之于䇿為萬世鑑也 金氏曰按尹氏卒左氏作君氏謂聲子也為公故曰君氏非也古語氏猶今云家也國君之母卒而云公家卒則不詞甚矣故當從二傳
  附録左傳鄭武公莊公為平王卿士卿士王卿之執政者言父子秉周之政王貳于虢虢西虢公亦仕王朝王欲分政於虢則不復專任鄭伯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王子狐平王子為質於鄭平王之末路陵夷至於此鄭公子忽為質於周王崩周人將畀虢公政周人遂成平王本意四月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秋又取成周之禾四月今二月也秋今之夏也麥禾皆未熟言取者葢足踐之温今河内温縣成周洛陽縣也
  秋武氏子來求賻賻音附此來求之始
  左傳王未葬也 公羊傳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武氏子何譏何譏爾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稱使當䘮未君也謂天子也武氏子來求賻何以書譏何譏爾䘮事無求求賻非禮也葢通于下 榖梁傳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天子之大夫其稱武氏子何也未畢䘮孤未爵平王之䘮在殯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無君也桓王在䘮未即位故曰無君歸死者曰賵歸生者曰賻歸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雖不求魯不可以不歸魯雖不歸周不可以求之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也交譏之 程子曰武氏王之卿士稱武氏見其世官天王崩諸侯不供其䘮故武氏遣其子徴求於四國書之以見天子之失道諸侯不臣之甚也家氏曰武氏子仍叔子銜命而出必皆有位於朝今乃以某氏子書公榖於仍叔之子曰父老子代從政世其禄位者也於武氏子乃曰父卒子未命葢以仍叔尚存武氏已卒諦詳經旨皆父在而子世其官者耳子者父在之詞也 金氏曰平王于魯猶歸惠公仲子之賵隠公于周不賻天王之䘮于報施之禮且猶不可況君臣之際乎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榖梁傳諸侯日卒正也 啖氏曰天子卒曰崩諸侯卒曰薨皆臣子之辭外諸侯則曰卒卒終也本國不言卒故異其文 趙氏曰諸侯不曰薨異外内也名之降于天子也 左傳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曰先君舍與夷而立寡人先君穆公兄宣公也與夷宣公子即所屬殤公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靈得保首領以沒先君若問與夷其將何辭以對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雖死亦無悔焉對曰羣臣願奉馮皮氷反馮穆公子莊公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為賢使主社稷若棄德不讓是廢先君之舉也豈曰能賢使公子馮出居於鄭辟殤公也八月宋穆公卒殤公即位 按穆公之立殤公葢知殤公若不立而立馮殤公必不靖後此吳公子光即其事也然不當使馮居鄭鄭莊姦雄因而交鬭其間故禍宋者鄭莊而致鄭之為宋禍者穆公也公羊傳君子大居正宋之禍宣公為之也 胡傳
  外諸侯卒國史承告而後書聖人皆存而弗削曷為弗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古者諸侯之交間問殷聘而世相朝葢王事相從則有和好之情及告終易代則有弔恤之禮是諸侯所以睦鄰國也周制王哭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懐諸侯也凡諸侯卒皆存弗削而交隣國待諸侯之義見矣卒而或名或不名者何㑹盟則名於載書聘問則名於簡牘未嘗㑹盟聘問而無所徴者雖使至告䘮其名亦不可得而知矣凡此類因舊史而不革者也諸侯曰薨夫夫曰卒五等邦君何以書卒夫子作春秋則有革而不因者周室東遷諸侯放恣專享其國而上不請命聖人奉天討以正王法則有貶黜之刑矣因其告䘮特書曰卒不與其為諸侯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按薨卒之例啖趙是矣胡氏謂夫子黜而書卒非也朱子曰劉秘丞説凡諸侯王以下當從陸淳例書卒温公以為確論而恨周秦漢紀不可請本追改則是已覺通鑑書薨之失而悔之矣葢薨乃臣子之辭不當施之于國史也今從其説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此外諸侯特相盟之始
  杜氏曰來告故書石門齊地 程子曰天下無王諸侯不守信義數相盟誓所以長亂也故外諸侯盟來告則書之 范氏曰傳例曰外盟不日 李亷曰齊鄭之交始此當是時鄭莊以小人之雄因是春交質之故有志於叛王而合諸侯始欲挾公子馮以謀宋而宋魯之好方固無間而入因齊僖有小伯之志於是黨齊以仇宋此石門為東諸侯合黨之始而實齊伯之權輿也左氏於是年首序周鄭交惡之事亦為有見于此王伯消長之機不在兹乎 陳氏曰特相盟不書必關于天下之故而後書齊鄭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無王鄭為之也天下之無伯齊為之也是故書齊鄭盟于石門以志諸侯之合書齊鄭盟于鹹以志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終也
  癸未葬宋穆公穆公榖作繆後同
  趙氏曰凡諸侯葬皆如我之辭何也怪不言某國葬某公志我大夫之往㑹也往㑹禮也生嘗邀好謂朝聘㑹盟也死不弔葬君子薄之記其是以著其非也 啖氏曰凡諸侯葬魯往㑹則書之其有書葬不書往者往非卿也五等諸侯本國臣子皆稱之曰公葬既不請王命因而私諡為公正禮諸侯皆合請王諡從而書之以見非禮 胡傳外諸侯葬其事則因魯㑹而書其義則聖人或存或削曷為或存或削春秋天子之事也傳稱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同盟謂同方嶽之盟者其生講㑹同之好其沒有葬送之禮是諸侯所以睦隣國也按周制有職䘮掌諸侯之䘮禮莅其禁令序其事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則冢人授之兆為之蹕而均其禁是王者所以懐諸侯也外諸侯葬或存或削而交隣國待諸侯之義見矣葬而或日或不日者何備則書日畧則書時其大致然也卒而或葬或不葬者何有怠於禮而不葬者有弱其君而不葬者有討其賊而不葬者有諱其辱而不葬者有治其罪而不葬者有避其號而不葬者宋殤齊昭告亂書弑矣而經不書葬是討其賊而不葬者也魯宋盟㑹未嘗不同而三世不葬是治其罪而不葬者也吳楚之君書卒者十亦有親送於西門之外者矣而經不書葬是避其號而不葬者也怠於禮而不往弱其君而不㑹無其事闕其文魯史之舊也討其賊而不葬諱其辱而不葬治其罪而不葬避其號而不葬聖人所削春秋之法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𣏌取牟婁此伐國取邑之始
  榖梁傳言伐言取所惡也諸侯相伐取地於是始故謹而志之也 啖氏曰凡先言伐國下言取邑者明其國之邑也伐𣏌取牟婁之類是也 范氏曰明伐不以罪而貪其利兩書取伐以彰其惡 於是始春秋之始也諸云某事之始放此 按𣏌當作紀隠桓之篇多誤紀為𣏌牟婁紀邑在漢北海郡平昌今青州安邱縣𣏌都雍邱距此甚逺 趙氏曰凡力得之曰取不當取也不是其争奪雖復取本邑亦無異辭其有本是我邑及我附庸為彼所奪之後却取得當異其文謂其不能申明直辭請於王以正疆理但專以兵争奪不得正道故悉同辭書之左氏云凡書取言易也榖梁亦曰取易辭也按取者收奪之名何關難易假令取之難而得之欲如何書之乎又云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今經見云伐何得云不用師徒乎今謂凡係屬外而我克有之不論難易一切稱取其言伐某取某者是用師徒也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完音九州榖作祝後同此書弑之始
  左傳衛莊公娶于齊曰莊姜美而無子又娶于陳曰厲媯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石碏七畧反衛大夫弗納于邪驕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禄過也石碏之意葢謂驕奢淫泆乃邪之所自起而所以驕奢淫泆者由寵禄之過也邪者惡逆之謂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弗聴其子厚與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春州吁弑桓公而立 程子曰自古簒弑多公族葢自謂先君子孫可以為君國人亦以為然而奉之春秋於此明大義以示萬世故春秋之初弑君者皆不稱公子公孫葢身為大惡自絶於先君矣豈復得為先君子孫也古者公族刑死則無服況弑君乎大義既明於初矣其後弑立者則皆以屬稱或見其以親而寵之太過任之太重以至於亂或見其天屬之親而反為㓂讐立義各不同也春秋大率所書事同則辭同後人因謂之例然有事同而辭異者葢各有義非可以例拘也 胡傳此公子也削而以國氏者罪莊公不待之以公子之道使豫聞政事主兵而當國也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教以義方弗納于邪不以賤妨貴少陵長則桓公之位定矣亂何由作以衛詩緑衣諸篇考之所謂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者莊公是也其不稱公子而以國氏著後世為人君父者之戒耳故傳有之曰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此書遇之始
  左傳公與宋公為㑹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衛人來告亂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杜氏曰清衛邑濟北東阿有清亭古者諸侯或因朝覲或從王命無期約而適值於途必有兩君相見之禮近者為主逺者為賓稱先君以相接所以崇禮讓絶慢易也故謂之遇以别於朝㑹之正禮周衰諸侯放恣出入無度私為之約亦自比於不期而遇者直欲簡其禮耳托於邂逅簡約而行則莫適為主矣凡書皆譏之也 按以下文推之此非無事而遇葢有所謀也宋魯合交將以謀鄭托於無約而遇葢秘其迹也清衛地葢衛亦與焉淇縣界清水合淇水入衛恐非阿之清亭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此諸侯㑹伐之始亦東諸侯分黨之始
  左傳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吁立將脩先君之怨於鄭二年鄭討公孫滑之亂伐衛而求寵於諸侯以和其民杜氏曰諸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復討故欲求此寵孔氏曰春秋之世王政不行賞罰之柄不在天子弑君取國為罪雖大若已列於諸侯㑹者則不復討
  其有臣子殺之即與弑君無異未必禮法當然要其時俗如是 按此乃黨助簒賊者自立之法人欲横流孔子所以懼而作春秋也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害謂公子馮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日而還公問於衆仲魯大夫曰衛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德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盡於此一言於是乎不務令德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 胡傳是役首謀在衛而以宋主兵何也宋殤不恤衛有弑君之難欲定州吁而從其邪説是肆人欲滅天理非人之所為也故以宋公為首諸國為從示誅亂臣討賊子必先治其黨與之法也此義行為惡者孤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張氏曰陳在陳州宛丘縣蔡在蔡州上蔡縣 愚按愚哉宋殤公也受國於穆公而虞其子有争位之心正當脩德和民外固隣好苟吾無間誰能害之況州吁弑君之賊内懐見討之懼外為脩怨之圖而求寵於諸侯知宋殤有間之可入也為伐鄭除害之言以誘之使殤公明於大義名其為賊告于王而討之則一舉而君臣父子之倫定鄭之心服而馮之望絶矣於是反馮於宗國而恩意有加焉豈不上不負先君而下足以示四國哉乃怵於邪説合陳蔡以助逆賊使宋國之人不復知君臣逆順之正理自是日從事於兵而弑逆之禍卒亦不免於其身皆由辨之不早之所致也可不戒哉
  秋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翬許歸反 此大夫㑹伐之始左傳秋諸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從衆仲之言羽父公子翬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 程子曰再序四國重言其序左氏以為再伐妄也 胡傳宋人來乞師而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而公弗許其辭而弗許義也翬以不義强其君固請而行無君之心兆矣隠公不能辨之于早是以及鍾巫之禍春秋去其公子以謹履霜之戒春秋之義至精詞極簡嚴而不贅也若曰翬帥師㑹伐鄭豈不白乎再序四國言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四國合黨翬復㑹師同伐無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賊惡之極也言之不足而再言聖人之情見矣誅討亂賊之法嚴矣愚按州吁之惡與四國黨逆之罪不容言矣鄭莊
  公於公孫滑之奔衛衛人嘗為之伐鄭則舉兵伐衛以討滑之亂至宋公子馮之居鄭不猶鄭公孫滑之在衛乎乃不能推是心以撫宋而欲納之搆其兄弟之釁傷其先君之恩成宋國簒弑之禍傾危之習如此此衛所以起脩怨之心而宋所以聴除害之誘樂從而不疑也然則推原事始鄭安得無罪吾故著之趙汸謂四國實是再舉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濮音卜
  左傳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𥚹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九月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奴侯反羊肩涖殺石厚于陳汪氏曰宋萬之弑宋人求賊于陳慶父之弑魯人求賊于莒皆貴賂而後與今此陳人能執州吁而不匿賊取賂亦賢於後此陳莒之為矣然陳乃衛桓之母家而陳侯亦親率兵㑹伐鄭欲定州吁之位則今日之善不足以贖前日之過故經不書陳人執州吁而止著衛人之殺之也君子曰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愚按左傳君子曰如此類極正當視宋宣公可謂知人矣信不由中質無益也等語霄壤之分矣 公羊傳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 趙氏曰凡作亂自立為君而國人殺之者皆稱人以殺言衆所共棄不君之也 榖梁傳于濮者譏失賊也 胡傳于濮者憫衛人而著諸侯之罪也范氏曰譏其不能即討乃令至濮衛人失賊而曰著諸侯之罪何也夫州吁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討者縁四國連兵欲定其位故久然後能殺之于濮耳非諸侯之罪而何夫以討賊許衆人而以失賊罪鄰國與賊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按陳乃衛桓之母家衛莊公惑于嬖妾戴媯至于大歸陳國既知之矣及嬖人之子弑立不舉討賊之師而反從助賊之國人心顛倒不宜至此觀石碏告于陳曰此二人者實弑寡君則前此陳或不知州吁之為賊也姦黨欺蔽其術多矣惑宋誤陳理所必有石碏老臣慮之熟矣賊方據國内外皆其黨與旁視無足與圖者圖之必於陳故先與陳定計然後風以朝陳使請王覲而即陳以圖之朱子語録有門人疑引之去陳後倘陳人不殺却如何葢未知此也 杜氏曰濮陳地水名張氏曰在曹衛之間受河汳二水東北至灕𣲖分為二俱東北至鉅野入泲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
  左傳衛人逆公子晉於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書曰衛人立晉衆也 榖梁傳人衆辭立者不宜立也程子曰諸侯之立必受命于天子當時雖不受命于天子猶受命于先君衛人以晉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與也雖先君子孫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 愚按為子受之父為諸侯受之君此天下之大義安國家定社稷之大本也衛桓公為州吁所弑州吁為衛人所殺晉於次當立而無先君之命衛之臣子宜以衛亂及賊討之故告于天王方伯而以王命立晉則名正而言順矣今也衛有君衛人立之是衛可以擅置其君而君可以專有其國也大義已不明大本已不正是以晉也繼亂而立殊無哀痛懲艾之心憤悱圖治之志未久而興兵脩怨侵尋至於斁敗彛倫基狄滅之禍葢觀其本之不正有以卜其永之不終春秋於其始立而正之其義豈不深切著明也哉 衛人殺州吁于濮衛人立晉連書衛人而二事之是非曉然何也衛可以討賊不可以置君州吁為戮而晉受之春秋以是為無君父也
  五年春公觀魚于棠觀左作矢
  左傳公將如棠觀魚者説文云魚捕魚也天官獻人凡獻人掌其政令是謂補魚為魚魚者猶言獵者也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臧僖伯公子彄也僖諡也大事祀與戎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故春蒐蒐所求反擇取不孕者夏苗為苗除害秋獮息淺反殺也以殺為名順秋氣也冬狩手又反圍守也冬物畢成獲則取之無所擇也皆於農隙各隨時事之間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雖四時講武猶復三年而大習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禮畢整衆而還歸而飲至飲於廟以數上聲軍實車徒器械及所獲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行伍順少長出則少者在前還則在後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俎俎祭器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謂以飾器則公不射此以鳥獸言故云不射若魚則不可言射朱子謂據傳曰則君不射則失魚是將弓矢去射之如漢武帝射蛟江中之類愚按朱子此説未安公榖皆作觀魚左氏傳文亦自作觀魚明是左經文矢字誤不可援射蛟之比及傳文則公不射之語遂以矢魚為射也或者見遂往陳魚而觀之又訓矢為陳皆非是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實器用之資皁𨽻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將略地焉孫辭以畧地畧縂攝巡行之名傳曰束畧之不知西則否矣遂往陳設張也捕魚之具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書曰公矢魚于棠非禮也且言逺地也 杜氏曰髙平方與縣北有武唐亭魯侯觀魚臺 張氏曰在單州魚臺縣程子曰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觀魚非道
  
  附録左傳曲沃莊伯以鄭人邢人伐翼曲沃晉别封成師之邑在河東聞喜縣莊伯成師子也翼晉舊都在平陽絳邑縣東邢國在廣平襄國縣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隨尹氏武氏皆周世族大夫也晉内相攻伐不告亂故不書傳具其事為後晉事張本曲沃及翼本未見桓二年 按晉文侯於平王有修扞之功其後嗣為曲沃所弱王室不能救已非矣桓王反使尹氏武氏助曲沃於君臣恩義邪正一切反之其末造趙魏韓三大夫分晉威烈王又爵命之王法往往王室自壊之謂之何哉
  夏四月葬衛桓公
  左傳衛亂是以緩 程子曰稱桓公見國人私諡也魯往㑹故書送終大事也必就正寢不殁於婦人之手曾子易簀而殁豈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肯為乎 胡傳春秋於邦君薨正以王法而書卒至於葬則從其私諡而稱公或革或因詞顯而義微也
  附録左傳四月鄭人侵衛牧牧衛邑以報東門之役在四年衛人以燕師伐鄭南燕國今東郡燕縣鄭祭足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曼伯與子元潜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而不虞制人北制鄭邑今河南城臯縣也一名虎牢六月鄭二公子曼伯子元也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君子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師 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春翼侯奔隨故立其子光
  秋衛師入郕郕音成公作盛
  左傳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 公羊傳曷為或言率師或不言率師將尊師衆稱某帥師將尊師少稱將將卑師衆稱師將卑師少稱人君將不言率師書其重者也 趙氏曰公羊曰將尊師衆稱某帥師將尊師少稱將此例施於内師則可於外則不可何者凡外國來告侵伐但言其將何能悉以衆寡來告乎且春秋意在褒貶其事之是非不必預知其衆寡也又云將卑師少稱人按前後稱人以圍者凡十五若將卑師少何能圍國益知外師不可以多少為目也 程子曰衛晉乗亂得立不思安國保民之道以尊王為先居䘮為重乃興戎脩怨入人之國書其失道也 李亷曰郕之事書於經者四考其始末一入于衛再入于齊鄭既而降於齊又七十一年而奔魯春秋不復書矣夫以文昭之懿受甸伯之爵而迫脅於諸侯如此春秋抑强扶弱之書安得不重感乎齊鄭猶可也衛郕兄弟之國而若是甚矣 杜氏曰東平亢父縣有郕鄉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公羊傳考宫者何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則曷為祭仲子隠為桓立故為桓祭其母也 榖梁傳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也君不親祭尊宗廟也於子祭於孫止 左傳九月考仲子之宫將萬焉萬舞也公問羽數於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夫夫四士二夫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公從之於是初獻六羽始用六佾也 胡傳考者始成而祀也杜氏曰成宫安其主而祭之服䖍曰宫廟初成祭之名為考 今按榖梁曰考者成之也成之為夫人也釋考字非其稱仲子者惠公欲以愛妾為夫人隠公欲以庶弟為嫡子聖人以為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孟子入惠公之廟仲子無祭享之所為别立宫以祀之非禮也故因其来賵而正名之曰仲子之賵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宫而夫人衆妾之分定矣隠公攝讓之實辨矣桓公簒弑之罪昭矣存則以氏繫姓以姓繫號如曰夫人姜氏沒則以諡繫號以姓繫諡如曰小君文姜者夫人也存不稱號沒不稱諡單舉姓字者妾也魯自成風而後妾母皆稱夫人稱小君稱諡惟定姒以哀未成君不稱夫人及小君然亦襲成風敬嬴齊歸之例而稱諡矣夫人且不當别有諡而況妾乎凡宫廟非志災失禮則不書初獻六羽者始用六佾也不謂之佾而曰羽者佾干羽之總稱也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婦人無武事則獨奏文樂故謂之羽而不曰佾也初者事之始魯僣天子之禮樂舊矣是成王過賜而伯禽受之非也用於大廟以祀周公已為非禮其後羣公皆僣用焉仲子以别宫故不敢同羣廟而降用六羽書初獻者明前此用八之僭也汪氏曰魯僣天子禮樂春秋因事書之以著其罪諸侯六佾而魯僣八佾隠公以仲子别立宫當下於羣公之廟疑於羽數乃從衆仲而改用六羽葢隠公之心若曰先公之廟可循舊用天子所賜之禮仲子别宫止當用諸侯之禮而不知先君之妾不可與君同安可用諸侯之禮乎聖人書曰初獻六羽以嘉隠公復王制之舊一以著崇寵妾之過也孔子之時季氏舞八佾則知隠公惟用六羽於仲子之宫而羣公仍僣八佾厥後成風敬嬴定姒齊歸皆以妾母用小君之禮則隠公此舉啓之也
  邾人鄭人伐宋
  左傳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㑹之王師不書不以告也抑鄭莊時為王卿士豈其擅興天子郷遂之兵非王室遣將故不書乎然鄭自周畀虢公政怨王而不朝至于今矣豈能以王師出乎恐左氏誤也鄭以王師伐宋則隠九年之事耳左氏隠篇之多誤此亦其一事也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宋人使來告命公聞其入郛也將救之問於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公怒乃止辭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今問諸使者曰師未及國非寡人之所敢知也為七年伐邾傳 程子曰先邾人為主也
  音𠖇 蟲災始此
  公羊傳螟何以書記災也 杜氏曰蟲食苖心者為災故書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彄苦侯反
  左傳臧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於寡人諸侯稱同姓大夫長曰伯父少曰叔父有憾恨諫觀魚不聴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杜氏曰大夫書卒不書葬葬者臣子之事非公家所及
  宋人伐鄭圍長葛此書圍之始
  左傳以報入郛之役也 榖梁傳伐國不言圍邑此其言圍何也乆之也伐不踰時戰不逐奔誅不填服程子曰伐國而圍邑肆其暴也 汪氏曰明年冬
  書取長葛知圍至于經年而不解也非再舉之師杜氏曰潁川長社縣北有長葛
  六年春鄭人來輸平輸左作渝
  左傳鄭人來渝平更成也杜氏曰和而不盟曰平渝變也公之為公子戰於狐壤為鄭所執逃歸怨鄭鄭伐宋公欲救宋宋使者失辭公怒而止忿宋則欲懐鄭鄭因此而來故經書渝平傳曰更成 孔氏曰渝變也變更前惡而復為和好自狐壤以來與鄭不和今日復和故曰更成言更復狐壤以前之好也 狐壤之事見十一年傳 服䖍云公為鄭所獲釋而不結平於是更為約束以結之故曰渝平孔氏曰按傳公賂尹氏而與之逃歸非鄭所釋安得釋而結平也 公羊傳輸平猶墮成也敗其成也何氏曰翬伐鄭後已相與平但外平不書故云爾劉氏曰公羊謂戰於狐壤隠公獲焉諱而言輸平非也戰而見獲而謂之輸平失其事實文與義乖非聖人本旨也何休言外平不書按魯之公子與鄭為平理無不通者 榖梁傳輸者墮也來墮平者不果成也范氏曰春秋前魯與鄭平四年翬與宋伐鄭故來絶魯壊前平也按榖梁謂魯舊與鄭平至此而絶與後日歸祊㑹鄭之事不合 劉氏曰公羊謂敗成穀梁謂不果成皆非也平者兩國約不相背云耳四年翬㑹伐鄭平絶可知安有鄭人又來請絶前平乎 胡傳輸者納也平者成也鄭人曷為納成於魯以利相結解怨釋仇離宋魯之黨也高氏曰曰來輸必有挾也陳氏曰春秋之初魯宋衛陳蔡為一黨齊鄭為一黨今鄭先來與魯平就合齊魯之交自此以後魯合于齊鄭而離宋魯之交矣平不書必關於天下之故而後書明年宋陳及鄭平宣七年鄭及晉平文十六年及齊平襄二十年及莒平哀八年及齊平皆不書書鄭輸平以志諸侯之合書及鄭平以志諸侯之散 愚按輸平左氏作渝公穀皆作輸文不同而訓義則一公榖訓輸為墮與左氏渝義一耳秦詛楚文云變輸盟刺輸亦即渝也但左氏更成之意謂變更前惡而復為和好公榖則直謂敗成絶平此其不同耳以經考之前年公子翬伐鄭是嘗有憾而未嘗有平公榖墮成之説既不通矣而左氏更成之義謂變更前惡而復為和好則渝與平為二意經文簡嚴何不直云鄭人來平之為明曉乎是以諸儒多從公榖作輸而不從其訓曰輸納也納平於我也是時鄭與齊黨魯與宋黨昨宋伐鄭圍長葛鄭宋之憾方深適前此宋使失辭而致魯君之怒宋魯之交可判鄭乗此隙致平於魯以離宋之黨故今年輸平之後夏公即與齊盟既而又與齊鄭㑹于中丘以謀伐宋自是魯持宋而與齊鄭合矣皆鄭輸平所致也言納平於我則變更前惡之義在其中矣或曰輸平者致平之意而已葢許八年所歸之祊田也輸之意若曰魯能不從宋而反兵救我當以祊田饋魯也然鄭徒言之而祊未入魯故魯雖不從宋亦未救鄭有所要也按此論精矣但輸平在六年歸祊在八年謂輸平為豫許祊乃意之之辭但鄭急於求魯而魯緩於許鄭至歸祊而後魯鄭合則明甚
  附録左傳翼九宗五正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隨翼晉舊都也唐叔始封受懐姓九宗職官五正遂世為晉强家五正五官之長九宗一姓為九族也頃父之子嘉父晉大夫納諸鄂晉别邑晉人謂之鄂侯前年桓王立此侯之子于翼故不得復入翼别居鄂
  夏五月辛酉公㑹齊侯盟于艾艾五葢反 此齊魯交好之始
  左傳夏盟於艾始平于齊也 杜氏曰泰山牟縣東南有艾山
  附録左傳五月庚申鄭伯侵陳大獲往嵗鄭伯請成于陳按鄭伯輸平於魯請成于陳不憚屈己下人以濟其私其心雖私然我以繼好息争往先于人而人不從則不從者為不祥矣此鄭伯所以為一時之桀𭶑也宋衛陳蔡真昏庸哉陳侯不許五父陳公子佗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寶也君其許鄭陳侯曰宋衛實難乃旦反鄭何能為遂不許
  秋七月
  公羊傳此無事何以書春秋雖無事首時過則書首時過則何以書春秋編年四時具然後為年 程子曰無事書首月天時王月備而後成歲也
  冬宋人取長葛
  程子曰宋人之圍長葛歲月周矣其虐民無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鄭視其民之危困而弗能保有赴訴卒䘮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勝誅矣宋人取長葛經以為冬傳以為秋劉原父謂左氏雜取諸侯史䇿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
  附録左傳冬京師來告饑公為之請糴于宋衛齊鄭禮也 鄭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禮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東遷晉鄭為依善鄭以勸來者猶懼不蔇至也況不禮焉鄭不來矣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胡傳叔姬伯姬之娣非夫人也則何以書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必格之同時者所以定名分窒亂源也今叔姬待年於宗國不與嫡俱行則非禮之常所以書也孫氏曰媵書者為莊十二年歸于酅起眉山蘇轍以為書叔姬賢之也若賢不得書必貴而後書則是以位而蔑德也小國無大夫至於接我則書是位不可以廢事也位不可以廢事而獨可以廢賢乎如叔姬不歸宗國而歸于酅以全婦道賢可知矣賢而得書亦春秋之法也
  滕侯卒
  程子曰不名史闕文也 左傳滕侯卒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嗣也以繼好息民謂之禮經趙氏劉氏破赴以名之説胡傳見八年宿男卒下杜氏曰滕國在沛國公丘縣東南
  夏城中丘此書土功之始
  左傳書不時也 公羊傳中丘内之邑也 榖梁曰民衆城小則益城益城無極 今按城完舊也未見益城之意榖梁意謂建國立城高下大小有制如民衆而城小輒益城是無限極也 程子曰春秋凡用民力必書其所興作不時害義固為罪也雖時且義必書見勞民為重事也城中丘不以時非人君之用心也 杜氏曰中丘在瑯邪臨沂縣東北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此列國来聘之始
  左傳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也 榖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以其來接于我舉其貴者也 公羊傳其稱弟何母弟稱弟母兄稱兄 胡傳兄弟先公之子不稱公子貶也書盟書帥師而稱兄弟者罪其有寵愛之私罪其以弟之愛而寵任之過也任當擇賢親其親而不及以政可也書出奔書歸而稱兄弟者責其薄友恭之義考於事而春秋之義可見矣年者齊僖公母弟也程氏謂先儒母弟之説葢縁禮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葢謂嫡耳非以為加親也此義不明乆矣僖公私於同母寵愛異於他弟施及其子猶與適等而襄公絀之遂成簒弑之禍故聖人於年來聘特變文書弟以示貶焉鄭語來盟黒肩帥師皆罪其私也陳光奔楚而稱弟盜殺衛縶而稱兄秦鍼宋辰皆責其薄也仁人於兄弟絶偏繫之私篤友恭之義斯得之矣 趙氏曰將國命大夫之事書弟譏之
  秋公伐邾此伐邾之始
  左傳秋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為宋討也 程子曰擅興甲兵為人而伐人非義之甚也愚按鄭人輸平宋魯之交離矣結鄭之新歡棄鄭之舊好魯在人術中而不復信義之顧宋之嗛魯不言而可知也至是鄭又平宋魯慙於宋而忌鄭之合無以為計乃為宋伐邾以悦宋迹其情態妾婦之不若可恥之甚也春秋書曰伐見其執言以加罪于邾醜之也渝蔑之盟猶其小者耳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此王聘之始
  杜氏曰凡伯周卿士凡國伯爵汲郡共縣東南有凡城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此戎患之始
  左傳初戎朝于周𤼵幣于公卿凡伯弗賓冬王使凡伯来聘還戎伐之于楚丘以歸 杜氏曰楚丘衛地在濟隂城武縣西南 胡傳國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見其以徒衆也楚丘衛地以歸易詞也于楚丘者罪衛不救王臣之患以歸者罪凡伯失節不能死于位也周之秩官敵國賓至關尹以告侯人為導司徒具徒司㓂詰姦佃人積薪火師監燎其貴國之賓至則以班加一等益䖍至於王吏則皆官正莅事今凡伯承王命以為過賓於衛而戎得伐之以歸是蔑先王之官而無君父也故旄丘録於國風見衛不能修方伯之職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見衛不救王臣之患也為狄所滅則有由矣 張氏曰戎見隠二年或曰此戎州己氏之戎本昆吾氏之别種周衰入居中國者也楚丘今拱州之楚丘縣漢為梁國己氏縣此非衛之楚 杜注非 按聘魯始此而終于宣十年凡伯南季仍子家父皆大夫也而宰周公以三公之重王季子以介弟之尊而下聘以宰糾而聘桓以季子而聘宣寵簒弑矣春秋書之傷之中有傷焉附録左傳陳及鄭平
  八年春宋公衛侯遇于垂
  左傳齊侯將平宋衛平宋衛于鄭有㑹期宋公以幣請于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于犬丘犬丘垂也地有兩名 杜氏曰垂衛地濟隂句陽縣東北有垂亭 愚按宋衛素睦而鄭其深仇也齊侯將平宋衛於鄭既有㑹期矣宋衛乃請先相見而為垂之遇何哉葢有所謀也説者以為衛侯既不敢違齊侯之命又不能釋鄭國之怨有異志焉故遇於垂此似得事之情而以為衛侯則非也乃宋公耳傳固云宋公以幣請于衛夫有㑹期矣而請先相見相見可矣而以幣請焉宋公之情可睹已葢衛鄭之怨素淺自州吁為戮之後侵牧之外無大交兵惟宋鄭之争至於圍取長葛其怨深矣況公子馮之在鄭實宋殤之所不能一日忘情者乎然則異志者乃宋公而非衛也其所謀于衛者不可知豈必有所要於鄭者其在去馮乎以鄭莊之𭶑必不從故宋不果平瓦屋之盟傳稱齊人卒平宋衛于鄭然鄭不㑹其故可知也以殤之愚而欲遂其忍以莊之𭶑而柔之以詐加以齊僖捭闔其間實陽連宋衛而隂固鄭黨是以明年宋公不王之罪又𤼵於鄭宋之兵端不息立十年十一戰弑于華督而後已焉督已弑殤公卒召公子馮于鄭而立之以親鄭葢殤公始於忌馮之一念浸滋衆慝而終于殺其身良可以為貪忌無恩者之明鑒矣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祊必彭反公穀作邴
  左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 杜氏曰成王營王城有遷都之志故賜周公許田以為魯朝宿之邑後世因而立周公别廟焉鄭桓公周宣王之母弟封鄭有助祭秦山湯沐之邑在祊鄭以天子不能復巡狩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從本國所近之宜恐魯以周公别廟為疑故云已廢泰山之祀而欲為魯祀周公許田近許之田 公羊傳宛者何鄭之微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于泰山諸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何氏曰有事者巡守祭天告至之禮也當沐浴潔齊以致其敬故謂之湯沐邑也所以尊待諸侯而共其費也榖梁傳名宛所以貶鄭伯惡與地也去其族惡擅易天子邑 啖氏曰不命之卿来魯例名之 杜氏曰宛鄭大夫不書氏未賜族祊在琅邪費縣東南
  庚寅我入祊
  榖梁傳入者内弗受也邴者鄭伯所受命於天子而祭泰山之邑范氏曰王室微弱無復方岳之㑹諸侯驕慢亦廢朝覲之事故鄭以湯沐之邑易魯朝宿之田也諸侯有大功盛德於王室者京師有朝宿之邑秦山有湯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弟若此有賜邑其餘則否許慎曰若令諸侯京師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國諸侯盡京師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趙氏曰入祊之義與歸入之入同言不當入與用兵之入不同邑者先祖所受命於天子而以與人其罪著矣 髙氏曰鄭始於平魯以離宋故歸祊以市魯魯桓纂君以求援故賂田以償鄭其地相易雖舊言而卒易則異故矣鄆讙龜隂本我之邑歸則有之矣此特書入者以其非我之有不當入也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胡傳天王崩告于諸侯則不名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於太上禮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為諱周人以諡易名於是乎有諱禮故君薨赴於他國則曰寡君不禄敢告執事春秋之時遵用此禮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經書其終雖五霸强國齊桓晉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筆之也赴不以名而書其名者與魯通也已通而不名者舊史失之爾未通而名者有所徴矣故傳此義者記於禮篇曰諸侯不生名夫生則不名死則名之别於太上示君臣尊卑之等葢禮之中也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書變周制矣春秋魯史聖人修之也而孟子謂之作以此類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此參盟之始
  左傳齊人卒平宋衛于鄭秋㑹于温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 杜氏曰齊侯尊宋使主㑹故序齊上瓦屋周地 榖梁傳外盟不日此何以日諸侯之參盟於是始 陳氏曰有參盟而後有主盟者矣 按參盟非始於是也隠元年及宋人盟于宿已為參盟之端然宿小國而内稱及外稱人皆微者猶不足紀故榖梁𤼵義於此
  八月葬蔡宣公
  程子曰速也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簡也
  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來浮公榖作包
  胡傳莒小國人微者而公與之盟故特言及以譏失禮 杜氏曰浮來紀邑東莞縣北有邳鄉邳鄉西有公來山號曰邳來間 張氏曰浮來莒地今沂州沂水縣有浮來山
  
  程子曰為災也民以食為命故有災必書
  附録左傳齊侯使來告成三國公使衆仲對曰君釋三國之圖以鳩其民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駭榖作侅
  左傳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德立有德以為諸侯因生以賜姓因其所由生以賜姓謂若舜由媯汭故陳為媯姓胙之土而命之民報之以土而命氏曰陳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朱子曰姓與氏之分姓是本源所生氏是子孫下各分如商姓子其後有宋宋又有華氏魚氏孔氏之類周自黄帝以來姓姬其後魯衛毛耼晉鄭之屬各自以國為氏而其國之子孫又皆以字為氏如魯國子展之後為展氏展禽展喜是也三家以孟仲季為氏或因所居為氏如東門氏之類左氏曰天子因生以賜姓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天子因生以賜姓謂推其所自出而賜之姓如舜居媯汭及武王即位封舜之後于陳因賜姓為媯此所謂因地以賜姓也諸侯以字為諡諡只是氏字傳寫之譌遂以氏為諡無義理只是以字為氏如上文展氏孟氏之類也杜預㸃以字四字為句斷而為諡因以為族為一句此亦是强解㸔來只是錯了諡字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官若晉之士氏中行氏邑若韓魏趙氏公命以字為展氏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無駭公子展之孫故為展氏 程子曰未賜族書名而已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榖梁傳南氏季字也聘問也聘諸侯非正也 胡傳刑則不舉謂諸侯不朝王法所當治遣使聘焉其斯以為不正乎按隠十年間王使三至矣以魯為周公之後而欲
  親之也而隠偃然受之曾無一介行李之上答春秋詳王使之來而隠罪著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雨雪之雨干付反
  榖梁傳八日之間再有大變隂陽錯行故謹而日之也 胡傳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電未可以見而大震電此陽失節也雷已出電已見則雪不當復降而大雨雪此隂氣縱也春秋災異必書雖不言其事應而事應具存惟明於天人相感之際響應之理則見聖人所書之意矣 程子曰隂陽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度皆人為感之也故春秋災異必書漢儒傳其說而不達其理故所言多妄
  挾卒挾公榖作俠
  公羊傳俠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夏城郎
  左傳書不時也 李亷曰郎魯近邑在高平方與縣東南隠再城之而桓之世三國來戰于此莊之世陳蔡之師亦次于此齊宋以兵窺魯又宿師于此則郎豈非魯之要地乎厥後築臺築囿又皆在此始城猶有警懼之心終遂為遊觀之地矣
  秋七月
  冬公㑹齊侯于防防公榖作邴
  左傳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宋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冬公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 榖梁傳㑹者外為主焉爾 杜氏曰防魯地在琅邪縣東南 髙氏曰防宋地明年魯遂取之 胡傳周官行人曰時㑹以𤼵四方之禁月禮秋官大行人注時㑹即時見也無常期諸侯有不順服者王將有征討之事則既朝而王命為壇於國外合諸侯而𤼵禁命事焉此謂非時而合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義也列國何為有此名凡書㑹皆譏也 愚按此背瓦屋之盟將連兵以伐宋不欲兵出無名故假王命以行之左氏見其名而不察其實故如其言而録之曰宋公不王曰以王命討之曰以王命來告夫齊桓召陵之師仗義討楚責以王祭不共而楚人屈服雖無王命正而不譎君子以為彼善於此觀繻葛之戰則宋殤之不王豈至如鄭莊之甚懷惡而討矯誣而行春秋所以深惡之也隠公得位之初慨然視千乗如鴻毛將舉而遜其弟自鄭莊以利誘之歸祊納成遂忘狐壤見止之讐而罷民玩兵以為人役夫視祊為利則視千乗之魯果能脱然歸其弟乎宜菟裘之老不見信於允而公子翬得以行其譖也抑是時未有霸也而已為霸之漸前此惟兩君相㑹至此而諸侯參㑹矣前此惟敵國相攻至此而連諸侯伐宋矣自參盟而有主盟自連諸侯而摟諸侯以伐諸侯故其事則齊桓晉文其義則正王道明大法五伯三王之罪人也而放恣之諸侯又五伯之罪人也此春秋之大指也 通一經言之則㑹戎于潛為春秋之始㑹吳黃池為春秋之終自中國諸侯之㑹而言則此㑹防為春秋之始哀十二年㑹衛侯宋皇瑗于鄖為春秋之終魯以望國從齊為春秋之始從吳為春秋之終觀其始終而惡有輕重各存乎其事然律以王朝時㑹𤼵禁之典則皆罪也故曰凡書㑹皆譏也惟襄十一年㑹于蕭魚晉悼公以不戰而屈楚推至誠以待鄭禮囚禁暴偃兵息民故書㑹伐而又書㑹為一經之特筆可謂彼善於此者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㑹齊鄭伯于中丘
  左傳春王正月杜氏曰傳言正月㑹癸丑盟釋例推經傳日月癸丑是正月二十六日知經二月誤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鄧為師期盟不書葢公還告㑹而不告盟鄧魯地 中丘地臨沂水順流而下可至宋之東鄙
  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
  左傳夏五月羽父先㑹齊侯鄭伯伐宋言先㑹明非公本期家氏曰翬去族不稱公子誅也終隠之篇皆去其族隠之賊也至桓而書族以明其與桓同惡也書法明甚或者乃以為與無駭挾同例其可得而例觀乎陳氏曰㑹稱君伐稱人略之也 王氏曰人齊鄭則公之惡亦可見矣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菅古頑反郜古服反又工竺反
  左傳六月戊申公㑹齊侯鄭伯于老桃㑹不書不告于廟也老桃宋地六月無戊申戊申五月二十三日日誤壬戌六月七日公敗宋師于菅庚午十五日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二十五日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劉氏曰左氏云鄭伯入郜入防以歸于我經但言公敗宋師取郜防春秋豈縱漏鄭伯取邑之罪反移之其君耶 公羊傳取邑不日此何以日一月而再取也何言乎一月而再取甚之也春秋録内而略外於外大惡書小惡不書於内大惡諱小惡書杜氏曰菅宋地濟隂城武縣東南有郜城髙平昌
  邑縣西南有西防城
  秋宋人衛人入鄭
  左傳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 程子曰鄭勞民以務外而不知守其國故二國入之 髙氏曰鄭幸菅之敗而不備故師還及郊宋衛已乗其虛而入之矣
  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戴公榖作載
  左傳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故不和而敗程子曰戴鄭所與也故三國伐之鄭戴合攻盡取三國之衆其殘民也甚矣 家氏曰鄭自克段以來汰於用武伐衛伐宋入許敗王師皆極其兵力所至今也用竒一舉而取三國之師其不曰善戰可乎書鄭伯者目其人也善戰者服上刑奚爵之有哉 杜氏曰戴國今陳留外黄縣東南有戴城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郕公作盛
  左傳蔡人衛人郕人不㑹王命冬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
  十有一年于寳曰十盈則更始以竒從盈數故曰有春滕侯薛侯來朝此諸侯朝魯之始亦旅見之始
  榖梁傳天子無事諸侯相朝正也考禮修德所以尊天子也諸侯來朝時正也犆言同時也若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同時來不俱至累數皆至也若滕侯薛侯來朝同時俱至 杜氏曰薛奚仲之後夏所封國在魯國薛縣 胡傳周禮行人凡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典禮大壞諸侯放恣無禮義之交惟强弱之視以魯事觀焉或來朝而不報其禮或屢往而不納以歸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矣且列國於天子述所職者葢闕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滕薛二君不特言者又譏旅見也
  夏公㑹鄭伯于時來公榖夏字下有五月字時來公作祁黎左又作郲
  左傳夏公㑹鄭伯于郲謀伐許也 杜氏曰時來郲也滎陽縣東有釐城鄭地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左傳秋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許瑕叔盈鄭大夫以蝥弧鄭伯之旗名先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奔不書兵亂遁逃未知所在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命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許莊公弟以居許東偏東鄙也使公孫獲處許西偏公孫獲鄭大夫 杜氏曰許頴川許昌縣 按欲得許者鄭志也遂破許者鄭力也特以協兵齊魯故陽不有其功鄭則外假存許之名遂剖分其地魯隠餌於祊之小利既與之伐宋為鄭復怨又與之伐許為鄭益地春秋前書㑹以見伐許為鄭之本志後書及以見公之汲汲焉以趨鄭之事亦不待貶而其失自見矣㑹者外為主我所欲曰及 胡傳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來聘者再而未嘗朝于京師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䘮㑹葬至使武氏子來求賻罪二也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而擅興兵甲為宋而伐邾為鄭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傳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許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國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五不韙者人臣之大惡而隠公兼有之然則不善之殃豈特始於惠成於桓而隠之積惡亦不可得而揜矣使隠公者為國以禮而自强於善豈有鍾巫之難乎是故春秋所載以人事言則是非善惡之迹設施於前而成敗吉凶之效見於後以天道言則感應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 孔氏曰許姓姜四岳伯夷之後頴川許縣故許國漢世名許縣耳魏武改曰許昌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傳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太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魯邑在泰山梁父縣南吾將老焉羽父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于狐壤狐壤鄭地止焉内諱獲故言止鄭人囚諸尹氏鄭大夫賂尹氏而禱于其主鍾巫主尹氏所主遂與尹氏歸而丘其主立鍾巫于魯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圍名館于寪氏于委反魯大夫壬辰羽父使賊殺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欲以弑君之罪加寪氏陽討其家有死者無正名謬及之詞也不書葬不成䘮也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書葬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無臣子也子沈子曰君弑臣不討賊非臣也子不復讎非子也葬生者之事也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為不繫乎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 榖梁傳公薨不地不書路寢之比故也隠痛也之不忍地也其不言葬何也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以罪下也 程子曰人君終于路寢見卿大夫而終乃正終也薨于燕寢不正其終也薨不書地弑也賊不討則不書葬無臣子也 朱子曰凡魯君被弑則書薨而以不地著之葢臣子隠諱之義聖人之微意也





  春秋輯傳卷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巻二
  明 王樵 輯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弑君欲即位故如其意以著其惡 榖梁傳桓無王其曰王何也謹始也其曰無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諸侯不能救百姓不能去以為無王之道遂可以至焉爾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繼故不言即位正也故謂弑也繼故不言即位之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終則子弟不忍即位也繼故而言即位是為與聞乎弑也繼故而言即位是為與聞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終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無恩於先君也此明統例耳與弑尚然况親弑者 啖氏曰凡天子崩諸侯薨既殯而嗣子為君康王之誥是也未就阼階之位来年正月朔日乃就位南靣而改元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故不改于柩前定位之初縁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故不待于三年喪畢之後春秋所書是也凡先君正終則嗣子踰年行即位禮榖梁云繼正即位正也此說是也文成昭襄哀等五公是此例也凡先君遇弑則嗣子廢即位之禮不忍行也榖梁云繼弑君不書即位正也此說是也莊閔僖三公是凡繼弑君而行即位禮非也榖梁云桓公繼弑君而行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公羊云宣公繼弑君而行即位其意也是也 問春秋朱子曰此是聖人據魯史以書其事使人自觀之以為鑒戒耳其事則齊桓晉文有足稱其義則誅亂臣賊子若欲推求一事之間以為聖人褒善貶惡專在于是竊恐不是聖人之意如書即位者是魯君行即位之禮繼故不書即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禮若桓公之書即位則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禮耳其他崩薨卒葬亦無意義 胡傳桓與聞乎故而書即位著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髙氏曰隠公被弑經但書薨而賊不見主名嗣君實與其故而無以為别則後之觀者安知賊之為誰乎故著其簒立之罪特書其自即位者以不弑自弑也美惡不嫌同辭或問桓非惠公之適子乎適子當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隠公攝焉以俟其長而授之位乆攝而不歸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於見弑而惡亦有所分矣春秋曷為深絶桓也曰古者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惠公元妃既卒繼室以聲子則是攝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為夫人母非夫人則桓乃隠之庶弟安得為適子謂當立乎桓不當立則國乃隠公之國其欲授桓乃實讓之非攝也攝讓異乎曰非其有而居之者攝也故周公即政而謂之攝推己所有以與人者讓也故堯舜禪授而謂之讓惠無適嗣隠公繼室之子於次居長禮當嗣世其欲授桓所謂推己所有以與人者也豈曰攝之云乎以其實讓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惡桓深絶之也 按惠公違禮再娶既以仲子為夫人則必以桓公為適嗣此等在惠公生時其論已定故隠公不敢違特以桓少而攝實攝也非讓也迹隠公之平生亦非能輕千乗之國者故謂其讓桓謂其探惠公之邪志而成之皆非其實其及鍾巫之禍者以桓既長矣而隠猶據乎其位眷戀遲回羽父疑其有不反之心故請殺桓公以求太宰使隠公因是決以授桓猶不為晚乃曰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吾將老焉其眷戀不決如此故羽父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反譖公者謂公欲殺桓也其事情本未實如此乃若桓公大惡又何攝讓異評哉
  三月公㑹鄭伯于垂鄭伯以璧假許田
  杜氏曰公以簒立而修好于鄭鄭因而迎之成禮于垂終易二田然後結盟盟在下垂犬丘衛地也 左傳公即位修好于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 公羊傳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則其言假之何為恭也曷為為恭有天子存則諸侯不得專地也許田者何魯朝宿之邑也諸侯時朝乎天子天子之郊有有上舊有皆字今去之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稱田何田多邑少稱田邑多田少稱邑 程子曰隠公八年鄭伯使宛來歸祊葢欲易許田魯受祊而未與許及桓弑立故為㑹以求之復加以璧祊薄于許故又加之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故諱之曰假 按假鄭伯之詞也春秋因而書之不没其實而足以見其失公羊曰為恭也春秋之時冒為非禮非義者皆必有詞以自文易田而曰假襲紀而曰朝夫子傷周之敝曰利而巧文而不慙於春秋著其事以見王化衰而人心之壞也甚矣鄭伯之欺也欲甚段之惡則其詞若不敢違姜氏之欲伐許而據之則其詞若己德之不足以有許而煦然於許叔者期以復奉其社稷而鄭國有請謁焉射王中肩而使勞王問左右皆為恭之類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左傳結祊成也 胡傳垂之㑹鄭為主故稱㑹越之盟魯志也故稱及夫弑逆之人鄭與之盟以定其位其罪大矣 杜氏曰越近垂地名 按鄭莊挾桓之惡而有所要既得許田而後與之盟盟曰渝盟無享國葢定弑逆之賊而結以同好誓以不渝猶前者宋魯諸國黨州吁之意也左傳以為結祊成不知此與祊事迹若相承而情不復相涉矣
  秋大水書水災之始
  程子曰君德脩則和氣應而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若桓行逆德而致隂沴宜也 榖梁傳髙下有水災曰大水
  冬十月
  榖梁傳無事焉何以書不遺時也春秋編年四時具而後為年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初宋穆公舍其子馮而立宣公之子與夷使馮出居鄭與夷既立而鄭莊公欲納馮於宋於是自隠四年以後鄭宋交兵大抵以馮故也殤公不能以恩處親以義決疑而輕聽讒人之交鬭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則信有之孔父職為司馬而不能諫律以大臣之道固不能無罪矣華督葢馮之黨也伺間乆矣至是因民心内離鄭援外固殺孔父而奪其兵權因弑殤公而人莫敢動召公子馮于鄭而立之以親鄭魯齊陳鄭皆有賂遂相宋公凡督之本末如此左氏殺孔父取其妻之説葢謬聞也而公羊義形於色之云亦縁文生義耳人臣死君難例書曰及孔父荀息仇牧皆是也而其人之賢否與其死之善不善則各存乎其事矣孔父先死而曰及書尊及卑也書大夫死其官也此臣子之分書法之常亦非所謂賢乎孔父之意也以為足以儆乎偷生苟免者則可耳 啖氏曰孔字父美稱也孔氏之先皆以字連父後來以孔為氏亦以王父字耳 左氏稱孔父嘉杜氏以為孔父名嘉字 按父有時配名林父行父是也有時配字儀父孔父是也
  滕子來朝
  滕於隠十一年稱侯今稱子者杜氏以為時王所黜使時王能黜諸侯春秋豈復作乎趙氏以為在䘮前不見滕侯卒何以知在䘮况終春秋之世不復稱侯無説矣胡氏謂桓公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惡已不能討又先隣國而朝之故降而稱子以正其罪然以論今之朝桓者可也後之不復稱侯豈以祖世有罪而并貶其子孫乎惟沙隨程可乆以為春秋時小國事大國其朝聘貢賦之多寡隨其爵之崇卑滕國隘小不堪大國之徴求甘自降爵以從殺禮其後子孫不復自振故終春秋之世常稱子聖人因其實而書之故鄭子産嘗争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即其事也斯言也得事之情矣然考之於經諸侯降爵惟滕薛𣏌滕初稱侯桓二年稱子薛初稱侯莊三十一年書伯以為自降可也𣏌初稱侯莊二十七年稱伯僖二十三年稱子文十二年稱伯而襄二十九年來盟又稱子其升降不一又何耶豈因時王不能以周班序其常而伯者因得以己意進退之歟觀魯欲視邾滕邾滕既嘗為列國而又為人私屬二邾皆自附庸升而為子傳者以為數從齊桓請于天子命為諸侯由是觀之當時諸小國爵秩或自貶或為時所升降所以稱號無常春秋從其實而書之以志王章之亂耳不可以一義求也
  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左傳㑹于稷以成宋亂賂故立華氏也以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嘉為司馬督為太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父而弑殤公召莊公于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賂公郜國所造器也故繫名於郜濟隂城武縣東南有北郜城齊陳鄭皆有賂故遂相宋公 杜氏曰成平也宋有弑君之亂故為㑹欲以平之稷宋地徐邈曰宋雖已亂若諸侯討之則有撥亂之功不討則受成亂之責 趙氏曰言宋之惡逆自此成以病内也 安定胡氏曰成就也讀如三年有成之成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惡也 謝氏曰去其亂之謂平遂其事之謂成 愚按成字之義諸家之説恐杜氏為優葢春秋不過直書事實而美惡自見魯桓欲為宋馮華督定其國事而曰吾以平乎宋亂葢猶托於誷息之名也春秋因而書之若作成遂之成恐非直書事實而美惡形于言外之意以宋災故書法例之固亦不合也宋災故亦是書事實若成遂宋亂則是聖人加以此字矣 胡傳邾定公時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嘗舉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官者殺無赦殺其人壞其室洿其宫而瀦焉葢君踰月而後舉爵華督弑君之賊也而桓與諸侯㑹而受賂立華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書其所為去聲而曰成宋亂夫臣為君隠禮也此其目言之何曰成宋亂而不言立華氏猶為有隠乎爾春秋列㑹未有言其所為者獨此與襄公末年㑹于澶淵各書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殤般弑景皆天下大惡聖人所為懼春秋所以作也一則受宋賂而立華氏一則謀宋災而不能討故特書其事以示貶 趙氏曰公羊云内大惡諱其目言之何逺也按逆祀僖公昭公出孫皆書之若以年逺不諱則桓公為齊所殺何不明書乎可諱則諱可譏則譏不以逺近為異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郜古報反大音泰左傳非禮也臧哀伯魯大夫僖伯之子諫曰君人者將昭德塞違以臨照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徳立違立華督逆亂之臣而寘其賂器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于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况將昭違亂之賂器於太廟其若之何公不聴 公羊傳此取之宋其謂之郜鼎何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納于太廟何以書譏何譏爾遂亂受賂納于太廟非禮也 榖梁傳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納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為也以是為討之鼎也曰宋取之宋也
  秋七月紀侯來朝紀左作𣏌下入紀同今從公榖
  左傳𣏌侯來朝不敬𣏌侯歸乃謀伐之 程子曰凡𣏌稱侯者皆當為紀𣏌爵非侯文誤也及紀侯大去其國之後紀不復稱侯矣
  祭侯鄭伯㑹于鄧此楚患之始
  左傳始懼楚也 公羊傳鄧與㑹爾 胡傳按左氏曰始懼楚也其地以國鄧亦與焉楚自西周已為中國之患宣王葢嘗命將南征矣及周東遷僭號稱王慿陵江漢此三國者地與之鄰是以懼也其後卒滅鄧虜蔡侯而鄭以王室懿親為之服役終春秋之世聖人葢傷之也夫天下莫大于理莫强于信義循天理惇信義以自守其國家荆楚雖大何懼焉不知本此事醜德齊莫能相尚則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勝負矣觀春秋㑹盟離合之迹而夷夏盛衰之由可考也觀春秋進退予奪抑揚之旨則知安中夏待四夷之道矣 孔氏曰楚芊姓顓頊之後也其後有鬻熊事周文王早卒成王封其曾孫熊繹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陽今南郡枝江是也熊達始稱武王武王居郢今江陵是也楚世家稱武王使隨人請王室尊吾號王弗聴楚王怒乃自立為楚武王是楚武王始僭號稱王也劉炫云號為武武非諡也 武王十九年隠公元年也 杜氏曰潁川召陵西南有鄧城孔氏曰釋例以此潁川鄧城為蔡地其鄧國則義陽鄧縣是也以鄧是小國去蔡路逺蔡鄭不宜逺㑹其都且蔡鄭懼楚始為此㑹何當反求近楚小國而與之結援故知非鄧國也 按此説是
  九月入紀
  左傳討不敬也 榖梁傳我入之也 杜氏曰不稱主帥微者也弗地曰入 程子曰將卑師少外則稱人内則止言入某伐某
  公及戎盟于唐
  左傳修舊好也惠隠之好
  冬公至自唐此書至之始
  左傳告于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舍爵䇿勲焉禮也爵飲酒器也既飲置爵則書勲勞于䇿言速紀有功也 按此當移于十六年至自伐鄭之下特相㑹往來稱地讓事也特相㑹公與一國㑹也㑹必有主二人獨㑹則奠肯為主兩讓㑹事不成故但書地自參以上則往稱地来稱㑹成事也成㑹事 諸書至自㑹者所㑹悉非魯地故知四處至稱地者皆魯地故耳左氏不達内外異詞之例故云云 啖氏曰凡公行總一百七十有六書至者八十有二不書至者九十有四此因時君告廟不告廟也左氏傳桓二年公至自唐曰告于廟也此説是告廟則書之于䇿故夫子隨其所致而書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逺邇遲速也其有一出而涉兩事者則或致前事若僖六年伐鄭救許書至自伐鄭之類或致後事若僖四年侵蔡伐楚書至自伐楚之類葢夫子擇其重者志之也 程子曰君出而書至者有三告廟也過時也危之也桓公弑立嘗與鄭齊陳㑹矣皆同為不義及逺與戎盟故危之而書至戎若不如三國之黨惡則討之矣居夷浮海之之意也中國既不知義夷狄或能知也
  附録左傳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條晉地之役生太子文侯也命之曰仇意取於戰相仇怨其弟以千畆之戰生命之曰成師桓叔也西河介休縣西南有地名千畆意取能成其衆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師服晉大夫嘉耦曰妃怨耦曰仇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師始兆亂矣兄其替乎穆公愛少子桓叔俱取於戰以為名所附意異故師服知桓叔之黨必盛於晉以傾宗國故因名以諷諫魯惠公之二十四年晉始亂文侯卒子昭侯元年危不自安故封桓叔于曲沃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側室衆子也得立此一官大夫有貳宗適子為小宗次子為貳宗以相輔貳士有隷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初危反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晉潘父晉大夫弑昭侯而納桓叔不克晉人立孝侯昭侯子也惠之四十五年曲沃莊伯桓叔子伐翼晉國所都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陘庭之田翼南鄙邑陘庭啓曲沃伐翼
  三年春正月
  胡傳桓公三年而後經不書王有以為周不班厯者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之亂豈暇班厯而經皆書王非不班厯明矣又有以為此闕文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書王其非闕文亦明矣然則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于今三年而諸侯之䘮事畢矣是入見受命於天子之時也而王朝之司馬不施殘執之刑鄰國之大夫不聞有沐浴之請魯之臣子義不戴天反面事讐曾莫之恥使亂臣賊子肆其凶逆無所忌憚人之大倫滅矣故自是而後不書王者見桓公無王與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 按不班厯是杜氏之説周雖不班厯月仍是王正月豈得不書且書王本以見奉周之正朔耳豈關班厯與不班也要之闕文之説是也魯史非一手桓公之篇有數年舊史偶皆不書王夫子以非大義所關因之而未嘗益耳附録左傳春曲沃武公伐翼次于陘庭韓萬御戎梁宏為右武公曲沃莊伯子也韓萬莊伯弟也御戎僕也右戎車之右逐翼侯于汾隰汾水邊獲之 史記曰陘庭與曲沃武公伐晉于汾旁虜哀侯晉人乃立哀侯子小子為君是為小子侯
  公㑹齊侯于嬴音盈
  左傳㑹于嬴成昏于齊也 杜氏曰公不由媒介自與齊侯㑹而成昏非禮也嬴齊邑今泰山嬴縣 按桓以簒弑得國懼天下之討而結强隣以自固夫婚姻之有媒妁所以别嫌明微重大昏之始也今桓親為㑹以成約于齊匪媒而昏合不以正也以昏事越境㑹不以正也使私人往逆逆不以正也為齊侯親送至讙而親迎迎不以正也焉有始之不正而能以正終者乎求逭弑君之討而終殞于齊天也其後莊公躬納幣于齊盛飾禰宫以夸女成其婦之驕恣造端實始於此父之行子之效以致敗倫亂國歴數傳而未已可不謹哉
  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左傳不盟也 公羊傳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結言而退榖梁傳胥之為言猶相也相命而信諭謹言而退以是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齊侯命衛侯也 荀子大略篇春秋善胥命而詩非屢盟其心一也 朱子曰盟詛畢竟非君子之所為故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將欲變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得而善也故伊川有言凡委靡隨俗者不能隨時惟剛毅特立乃所以隨時斯言可見矣問張洽尋常如何理㑹胥命曰嘗考之矣當從劉侍讀之説自王命不行則諸侯上僭之事由階而升然必與勢力之不相上下者共為之所以布於衆而成其僭也齊衛當時勢敵故齊僖自以為小伯而黎人責衛以方伯之事當時王不敢命伯而欲自為伯故於此彼此相命以成其私也及其乆也則力之能為者專之矣故桓公遂自稱伯以至戰國諸侯各有稱王之意不敢獨稱於國必與勢力之相侔者共約而為之齊魏㑹于苴澤以相王是也其後七國皆王秦人思有以勝之於是使人致帝于齊約共稱帝豈非相帝乎自相命而至于相王自相王而至于相帝僭竊之漸至於此豈非其明證乎曰然則左傳所謂胥命于弭何也曰此以納王之事相遜相先也曰說亦有理 汪氏曰竊考莊二十一年鄭虢胥命于弭同謀納王不可云相命以伯况齊衛胥命之後不聞有㑹盟侵伐之事僅能一戰于郎一盟惡曹皆以鄭忽之故則非相推為伯矣 杜氏曰蒲衛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
  六月公㑹紀侯于盛紀左傳作𣏌盛左作郕
  左傳𣏌求成也 汪氏曰程子云𣏌稱侯皆當為紀左傳云𣏌求成也因入𣏌而附㑹與紀魯自是交好左傳𣏌亦合作紀因討求成事自如此但字誤耳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榖梁傳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盡也 胡傳榖梁曰既盡也言日言朔食正朔也凡二十六此年莊二十五二十六三十僖五文十五成十六十七襄十四二十二十一再二十三二十四再二十七昭七十五十七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三十一定五十二十五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桓十七朔之明日也言日不言朔食晦日也凡七隠三僖十二文元宣八十十七襄十五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凡二莊十八僖十五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王者朝日則何以知其夜食乎日始出而有虧傷之處未之復也則知其食於夜矣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則其為變大矣先儒以為荆楚僭號鄭拒王師之應 杜氏曰厯家之說謂日光以望時遙奪月光故月食日月同㑹月掩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輪存而中食者相揜密故日光溢出皆既者正相當而相揜間疏也然聖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為文闕於所不見
  公子翬如齊逆女
  程子曰翬於隠世不稱公子隠之賊也於桓世稱公子桓之黨也 卿逆夫人於禮為稱翬雖尊屬當官而行亦無嫌也 按桓為嬴之㑹乞婚於齊逆女豈無他卿而使翬往使之重自結也桓之翬宣之遂一也胡文定謂紀侯於魯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來魯侯於齊以逺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失其節矣愚謂先王制禮以定分縁宜以制禮五等邦君一也以小而親迎大則否以邇而親迎逺則否是大小以勢論逺邇以情遷縁宜定分之意安在哉親迎義見隠公二年榖梁謂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杜氏謂禮君有故則使卿逆葢皆執禮有親迎之文而云非定論也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讙呼官反
  左傳齊侯送姜氏非禮也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以禮於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則諸卿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國則上大夫送之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境送女非禮也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據讙魯地自我言齊父母之於子雖為隣國夫人猶曰吾姜氏榖梁傳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門廟門也諸母
  兄弟不出闕門闕兩觀也在祭門之外父戒之曰謹慎從爾舅之言母戒之曰謹慎從爾姑之言諸母般步干反本作鞶申之曰謹慎從爾父母之言送女越境非禮也 杜氏曰讙魯地濟北蛇丘縣西有下讙亭已去齊國故不言女未至于魯故不稱夫人
  公㑹齊侯于讙
  榖梁傳無譏乎曰為禮也齊侯來也公之逆而㑹之可也 程子曰齊侯出疆送女公逺㑹之皆非義也
  夫人姜氏至自齊
  公羊傳翬何以不致得見乎公矣 榖梁傳其不言翬之以来何也公親受之于齊侯也 杜氏曰告于廟也 胡傳不能防閑兆于是矣 按翬逆女齊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齊侯于讙此文姜之始也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公薨于齊此文姜之終也公如齊納幣公如齊逆女夫人姜氏入大夫宗婦覿用幣此哀姜之始也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莒此哀姜之終也春秋據事而書讀者比事而觀而幾微著監戒昭矣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左傳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 趙氏曰按成九年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仲尼書之以示譏此若致女亦當書之不容於隠左氏見彼有致女之文此又新婚之後而至遂附㑹耳 程子曰稱弟義見隠七年
  有年
  公羊傳有年何以書以喜書也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僅曰有年何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宣十六年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以當喜乎恃有年也榖梁傳五榖皆熟為有年也楊士勛曰凡書有年於冬下五榖畢入計用豐足然後書之 愚按諸公之不書有年不勝其書也獨桓有年宣大有年書於經者或以為祥曰凡豐年皆告于宗廟勤民而敬先也是未達春秋不書祥瑞之意况以豐年為祥則適見其年不常豐矣年若常豐則常事不書又何書祥之有或以為紀異曰桓宣獲罪於天宜得水旱凶災之譴今乃有年則是反常也故以為異而存耳夫桓宣行惡而宜得天譴固矣民則何辜天降之有年正見人不恤民而天勤之也春秋乃不以為喜而以為異乎考於經元年大水五年旱螽八年建酉之月未霜而雪十三年又大水十四年無冰御廪災咎徴疊見惟此年以有年書見年為民之命國之所以存亡而深為人君不德召災之戒也昔紂之亡也不有康食葢上無善政而民得豐年猶或可以自存也歲復比不登則民始不堪而天之欲亡其國也決矣朱子言為政者當順五行脩五事以安百姓若曰賑濟於凶荒之餘處之縱善所惠淺矣知此則知春秋書有年之義矣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此蒐狩之始
  榖梁傳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苖秋曰蒐冬曰狩四時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為乾豆上弑中心死速乾之以為豆實可供祭祀二為賓客次殺射髀骼死差遲三為充君之庖下殺中腸汚死最遲先宗廟次賓客後庖厨尊神敬客之義 啖氏曰蒐狩合禮者常事不書非時及越禮則書 趙氏曰四時之田其事各殊其名亦異春以閲武擇材故以蒐為稱夏以為苗除害故以苗為名秋則順天時以殺物故以獮為義冬則因守禽獸以習戰故以狩為目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猶冬狩是也周禮爾雅並同此說公羊則曰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榖梁之説已見上公羊榖梁冬狩秋蒐並同而苖則公羊在春榖梁在夏公羊則夏時無名榖梁則春曰田田者四時獵之總名不當專在於春故非也公羊之義夏時務農不苗然則自非警急及有獸害苗則不苗也 程子曰公出動衆皆當書于郎逺也何氏曰禮諸侯田狩不過郊已有三牲必田狩者先王之意以為己之所養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禽獸多則傷五榖因習兵事又不空設故因以捕禽獸所以供承宗廟示不忘武備又因以為田除害杜氏曰冬獵曰狩行三驅之禮得田狩之時故傳
  曰書時禮也周之春夏之冬也田狩從夏時郎非國内之狩地故書地 孔氏曰田狩之地須有常者古者民多地狹唯在山澤之間乃有不殖之地故天子諸侯必於其封内擇隙地而為之僖三十三年傳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具囿也魯則大野是也是其諸國各有常狩之處違其常處則犯害民物故書地以譏之狩于禚蒐于紅及比蒲昌間皆非常地故書地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左傳父在故名 杜氏曰宰官渠氏伯糾名也王官之宰當以才授位而伯糾攝父之職出聘列國故書名以譏之國史之記必書年以集此公之事書首時以成此年之歲故春秋有空時而無事者今不書秋冬首月史闕文他皆放此 今按此年與七年不書秋冬二時胡文定謂古者賞以春夏刑以秋冬象天道也桓弟弑兄臣弑君而天討不加是陽而無隂歲功不能成矣故特去秋冬二時以志當世之失刑也獨於四年七年闕者前此猶有望焉至於宰糾下聘天王無復可望矣穀鄧自逺來朝諸侯無復可望矣此説近鑿謂聖人有意筆某字去某字以寄褒貶朱子猶謂非本音心况去天時乎不如杜氏言闕文之為長也 宰渠伯糾左氏謂父在故名若果代父攝行卿事當依仍叔之子為文今但名之何自見其攝父之職乎此與宰咺同例皆貶也 朱子曰桓公有兩年不書秋冬説者謂以喻時王不能賞罰若如是孔子亦可謂大迂闊矣又曰桓公不書秋冬史闕文也或謂貶天王之失刑不成議論可謂亂道矣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左傳再赴也於是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故再赴趙氏曰豈有正當禍亂之時暇競使人赴告哉假令實再赴夫子亦當詳定取其實日何乃總載之乎經文甲戌下當記陳佗作亂之事今簡脱之耳 公羊傳曷為以二日卒之㤜也㤜呼迹反狂也齊人語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也啖氏曰人君雖狂而去亦當有臣子從之豈有人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昧其死日乎榖梁傳春秋之義信以傳信疑以傳疑明實録也陳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舉二日以包也范氏曰國君獨出必辟病潛行 按范說亦鑿今匹夫辟病潛行亦不至使人不知其處况國君乎 啖氏曰三傳皆不知有闕文之義故妄云耳
  夏齊侯鄭伯如紀
  左傳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之紀人知之 程子曰齊侯欲為賊於鄰國不道之甚鄭伯助之其罪均矣 胡傳此外相如耳何以書紀人主魯故來告其事魯史承告故書于䇿夫子存而弗削以著齊人滅紀之罪明紀侯去國之由劉敞意林所謂聖人誅意之效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仍榖作任
  公羊傳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仍叔之子何譏何譏爾譏父老子代從政也 程子曰古之授任稱其才徳故仕無世官周衰官人以世故卿大夫之子代其父任事仍叔受命來聘而使其子代行也
  葬陳桓公
  不書月史失之
  城祝丘
  譏不時也據文姜享齊侯于祝丘則祝丘齊魯兩境上邑齊將襲紀故魯非時城此以備之
  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左傳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王卿士將右軍蔡人衛人屬焉周公黑肩將左軍陳人屬焉黑肩周桓公也鄭子元請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子元鄭公子拒方陳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莫有鬬心若先犯之必奔攻瑕之術王卒顧之必亂蔡衛不支固將先奔既而萃於王卒可以集事從之曼伯檀伯為右拒祭仲足為左拒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司馬法車戰二十五乗為偏以車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彌縫闕漏也五人為伍此葢魚麗陳法戰于繻葛鄭地命二拒曰旝動而鼓旝古外反旃也通帛為之葢今大將之麾也執以為號令一云建大木置石其上發機以磓敝蔡衛陳皆奔王卒亂鄭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祝𥅆射王中肩王亦能軍祝𥅆請從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夜鄭伯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祭足即祭仲之字葢名仲字仲足也 按鄭自王貳于虢敢與天王交質子又稱兵以犯王略取其麥禾使鄭有臣如此能忍之乎入朝而不禮王之待鄭亦已恕矣土地天子所與非己所有鄔劉蒍䢴之田天子視鄭為内臣故易之而不嫌而鄭自是遂與周絶積其不臣之罪王討加之豈曰為過而鄭無一介之辭以自解謝遂抗王旅祝𥅆逆節加于王身天理滅矣人道絶矣此春秋之所以作也或者乃謂王視宋魯弑君而莫之討鄭伯不朝猶薄乎云爾而自將以攻之以此咎王謂不稱天者譏王失天討也嗚呼周室之衰典禮政刑顛倒錯紊春秋於歸賵來聘來求車求賻之類一書再書以見王之失道不啻明甚矣今鄭抗敗王師射王中肩為人理之大變人之所不忍言是猶有人焉為其僕隸所賊扶傷僅免為士師者未遑正其僕隷之罪而問其主之失馭不亦舛乎 發禁命事方國畢㑹此天王征討之體也今書曰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則王能以其朋從而已夷於列國非能聲罪致討號召諸侯也蔡衛陳與鄭素怨耦也豈真有從王之義哉濟其私耳且陳佗新殺太子而自立王如不知而以其師從既昧於大義矣陳亂民莫有鬭心鄭子元知之而王不知卒以此敗是又懵於見事也用罔之凶應如影響可不戒哉程子曰王師於諸侯不書敗諸侯不可敵王也於外域不書戰外域不能抗王也
  大雩此書雩之始
  左傳書不時也凡𣏌啓蟄而郊啓蟄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龍見而雩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逺為百穀祈膏雨始殺而嘗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穀始熟故薦嘗於宗廟聞蟄而烝建亥之月昆蟲閉户萬物皆成可薦者衆故烝祭宗廟過則書 公羊傳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則何以不言旱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何以書記災也 趙氏曰凡祈澤曰雩陸氏曰凡祈雨祭畢星及山林川澤稱大國徧雩也今按大雩當從程子說左氏云龍見而雩過則書又曰書不時也葢並謂建巳之月為不時耳若然則何用書大哉雩者為旱書也以明旱而雩有益也憂民故書之與書不雨義同榖梁云雩得雨曰雩不得曰旱此說是也 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賜魯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樂也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賜魯公之受皆失也故夫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大雩歲之常祀不能皆書故因其非時則書之遇旱災則非時而雩書之所以見其非禮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書
  公作𧑄
  公羊傳𧑄何以書記災也 程子曰螽蝗也既旱又蝗饑不在書也
  冬州公如曹
  左傳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淳于州國所都城陽淳于縣也公羊傳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過我也 榖梁同程子曰州公嘗為王三公故稱公 張氏曰州稱
  公與祭公同則州必畿内之地河内州縣也 杜氏曰曹國今濟隂定陶縣
  六年春正月寔來
  左傳自曹來朝書曰寔來不復其國也 杜氏曰言奔則來行朝禮言朝則不復其國故變文言寔來程子曰五年冬如曹尚為君也故以諸侯書之今不能反國則匹夫也故名之來來魯也忽稱鄭忽明其正也寔不稱州亡其國矣 按寔州公名也程胡皆以為名公羊云寔來者猶曰是人來也榖梁云寔來是來也杜預云寔實也皆謬 州公之類大率國微不能自存春秋書以閔之見時無明王賢伯肆大侵小以至此耳
  夏四月公㑹紀侯于成成榖作郕
  左傳㑹于成紀來諮謀齊難也 杜氏曰成魯地在泰山鉅平縣東南
  秋八月壬午大閱
  公羊傳大閱簡車徒也 杜氏曰非時簡車馬 孔氏曰大閲禮在仲冬今農時閱兵必有所為 程子曰為國之道武備不可廢必于農隙講肄保民守國之道也盛夏大閱妨農害人失政之甚無事而為之妄動也有警而為之教之不素何以保其國乎
  蔡人殺陳佗
  陸氏曰佗雖踰年本簒弑之賊故不成之為君與無知同 李亷曰討賊例已見州吁下公穀之說皆傳聞之謬耳獨程子曰蔡人雖以私殺之而春秋與以討賊者廣為義之塗也此善發明聖經矣 愚按衞州吁之誅雖執于陳人而𤼵之者石碏涖殺之者又衞人也故與以國討而曰衞人殺州吁于濮陳佗立踰年矣陳國之臣子未聞有明其為賊者使非其淫獵輕出自隕其首於蔡人則遂成為君矣故書蔡人殺陳佗若曰陳之賊蔡人殺之耳胡文定乃謂名佗以善陳國之不以為君恐未是
  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傳以太子生之禮舉之接以太牢卜士負之士妻食音嗣之公與文姜宗婦命之公問名於申繻魯大夫對曰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以名生為信若唐叔虞魯公子友以德命為義若文王名昌武王名發以類命為象若孔子首象尼邱取於物為假若伯魚生人有饋之魚因名之鯉取於父為類若子同生不以國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幣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故以國則廢名以官則廢職以山川則廢主以畜牲則廢祀以器幣則廢禮晉以僖侯廢司徒宋以武公廢司空先君獻武廢二山二山具敖也魯獻公名具武公名敖更以其鄉名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物類也謂同日命之曰同 杜氏曰十二公唯子同是嫡夫人之長子備用太子之禮故史書之于䇿 胡傳適冢始生即書于䇿與子之法也唐虞禪夏后殷周繼春秋兼帝王之道賢可禪則以天下為公而不拘於世及之禮子可繼則以天下為家而不必於讓國之義萬世之通道也與賢者貴於得人與子者定於立嫡傳子以嫡天下之達禮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禮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經書子同生所以明與子之法正國家之本防後世匹嫡奪正之事垂訓之義大矣此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天下無生而貴者誓于天子然後為世子
  冬紀侯來朝
  左傳請王命以求成于齊公告不能紀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請王命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程子曰古者昆蟲蟄而後火田去莽翳以逐禽獸非竭山林而焚之也咸丘地名焚其地見其廣也 杜氏曰焚火田也咸丘魯地高平鉅野縣南有咸亭孔氏曰不言蒐狩者以火田非蒐狩之法直書焚以譏盡物也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公羊傳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稱侯朝何貴者無後待之以初也 穀梁傳其名何也失國也失國則其以朝言之何也嘗以諸侯與之接矣雖失國弗損吾異日也 杜氏曰不總稱朝者各自行朝禮也穀國在南鄉筑陽縣此 愚按穀在襄陽府穀城縣鄧在鄧州皆去魯絶逺古者隣國世相朝魯在泰山之下穀鄧在方城之外兩君之好不相及也以事情論之二國實密邇於楚二君來朝而不返有迫而播越也公穀必有所受矣 州公穀鄧皆志遷寓也州公止魯故曰來穀鄧朝魯之後復之他地不止魯故曰來朝
  附録左傳冬曲沃伯武公也誘晉小子侯哀侯子殺之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傳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予若反秋曰嘗冬曰烝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亟也 杜氏曰此夏之仲冬非過也為五月再烝見凟書程胡同 啖氏曰凡宗廟之禮有常四時之祭雖失其月亦非大故皆不書其失時及失禮之大者乃書左氏云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公羊云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嘗冬曰烝常事不書此說皆是 趙氏曰四時之祭皆用夏時從物宜也周雖以建子為正至于祭祀則用夏時本月以行四時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則夏之仲冬也凡四時之祭用孟月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
  天王使家父來聘
  胡傳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貶何也既名冢宰於前其餘無責焉乃同則書重之義 家氏父字天子大夫
  附録左傳春滅翼曲沃滅之
  夏五月丁丑烝
  正月既烝矣非時復烝譏黷也
  秋伐邾
  孫氏曰桓大惡諸侯宜討之而獲安其位反以兵伐人之國故直稱伐邾
  冬十月雨雪而于付反
  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書異也隂陽方中而寒氣先至此積隂侵陽之象
  附録左傳王命虢仲王卿士虢公林父立晉哀侯之弟緡亡巾反于晉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書遂始此
  公羊傳祭公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為媒可則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國稱女此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 杜氏曰天子娶于諸侯使同姓諸侯為之主祭公來受命而迎也天子無外故因稱王后卿不書舉重略輕 孔氏曰凡言遂者因上事生下事之辭既書其來又言遂逆是先來見魯君然後向紀知王使魯主昏故祭公來受魯命而往逆也凡昏姻皆賓主敵體以致辭命相往覆天子嫁女於諸侯使諸侯為主令與夫家為禮天子聘后於諸侯亦使諸侯為主令與后家為禮嫁王女者王姬至魯而後至夫家其王后昏后不來至魯者以王姬至魯待夫家之逆以為禮故須至魯后則王命已成於魯無事故即歸京師於逆稱王后舉其得王之命后禮已成於歸稱季姜申父母之尊言子尊不加於父母從父母之家而將歸于王據父母之家為文也公不獨行必有卿副卿不書舉重略輕也 何氏曰昏禮成於五先納采問名納吉納徴請期然後親迎時王遣祭公來使魯為媒可則因用魯往迎之不後成禮疾王者不重妃匹逆天下之母若逆婢妾故譏之不言如紀者辟有外文 范氏曰四海之濱莫非王臣王命紀女為后則已成王后不如諸侯入國乃稱夫人 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而至魯先行私禮故書來而以逆后為遂事責其不䖍王命而輕天下之母也問或說逆王后使魯為主如何曰只是王姬下嫁則同姓諸侯為主逆王后無使諸侯為主之理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公羊傳紀季姜歸于京師其辭成矣則其稱紀季姜何自我言紀父母之於子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京師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師者何衆也天子之居必以衆大之辭言之 穀梁傳為之中者歸之也中如字范氏調中謂關與婚事則謂導達兩間為中不宜作去聲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射音亦
  左傳冬曹太子來朝賓之以上卿禮也諸侯之適于未誓於天子而攝其君則以皮帛繼子男故賓之以上卿各當其國之上卿享曹太子初獻樂奏而歎施父魯大夫曰曹太子其有憂乎非歎所也 穀梁傳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諸侯之禮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為失正矣世子可以已矣尸子曰夫已多乎道 程子曰君有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亂之道也 胡傳周官典命凡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攝其君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世子固有出㑹朝聘之儀矣然攝其君繼子男者謂諸侯朝于天子有時而不敢後故老疾者使世子攝己事以見天子急述職也諸侯間於王事則相朝其禮本無時曹伯既有疾何急於朝桓而使世子攝哉
  十年春王正月
  庚申曹伯終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㑹衞侯于桃丘弗遇
  杜氏曰衞侯與公為㑹期中背公更與齊鄭故公獨往而不相遇也桃丘衞地濟北東阿縣東南有桃城按桓初簒立即結鄭齊以自固至是不知何以相
  失衞與公為㑹期亦不知為何事即其中變而更與齊鄭觀之則其事端在齊鄭可知此為戰郎張本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衞侯鄭伯來戰于郎
  左傳齊衞鄭來戰于郎我有辭也初北戎病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請師于齊齊人以衞師助之故不書侵伐先書齊衞王爵也 穀梁傳來戰者前定之戰也言戰則敗也 胡傳加兵于魯未有書來戰者桓弑立天下大惡人人之所得討也鄭則首與之盟齊則繼與之㑹尋及昏姻今特以私忿親帥其師戰于魯境故以三國為主而書來戰于郎趙氏曰不書及罪專于外也鄭人主兵而首齊猶謂州吁主兵而先宋也趙氏曰魯以周班後鄭既是正禮鄭雖小恨豈至興師即合當年搆禍豈有經五年之後方合諸侯報此小怨乎按魯鄭自易許田結祊成之後其交深矣至是而
  離必有其故以周班後鄭事雖乆逺要之釁由是生而中間必更有事與 齊僖鄭莊皆喜亂之人也又濟之以衞宣是時齊方圖紀其嗛魯必以紀故與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衞人鄭人盟于惡曹
  胡傳盟㑹皆君臣之禮故微者之盟㑹不志於春秋凡春秋所志必有君與貴大夫居其間者也惡曹之盟即三國之君矣既不以道興師為郎之戰又結怨固黨為惡曹之盟故前書其爵而以來戰著罪後書此盟而以奪爵示貶陳氏曰自有參盟莫甚于惡曹故畧之而不爵也 鄭敗王師齊滅后之母家衞亦無王乆矣三國同惡相濟惡曹之盟即戰郎之諸侯其惡不待貶而見書人恐非其君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左傳夏鄭莊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寵於莊公祭鄭地陳留長垣縣東北有祭城封人守封疆者因以所守為氏莊公使為卿為公娶鄧曼曼鄧姓生昭公故祭仲立之 髙氏曰昭公不終于位五世兵革不息自入春秋考莊公之處心行事知其積不善必有餘殃矣 陳氏曰春秋之初罪莫甚於鄭莊宋魯齊衞次之而父子兄弟之禍亦莫甚於此五國者是可為不善者之戒矣
  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此書執之始
  左傳宋雍氏女於鄭莊公曰雍姞生厲公雍氏姞姓宋大夫也以女妻人曰女雍氏宗有寵於宋莊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 杜氏曰祭氏仲名不稱行人罪之穀梁傳宋人者宋公也曰人貶之也
  突歸于鄭杜氏曰文連祭仲故不言鄭
  榖梁傳突賤之也歸易辭也祭仲易其事權在祭仲也死君難臣道也今立惡而黜正惡祭仲也 胡傳突不稱公子絶之也小白入于齊則曰齊小白明宜有齊也突不以繫之鄭明不當立也不當立則何以書歸春秋書歸有二義一易辭一順辭也其書入亦有二義一難詞一逆詞也 汪氏曰公羊謂歸者出入無惡入者出入惡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然突歸鄭赤歸曹不可謂無惡許叔入許天王入成周不可謂出入惡鄭忽曹襄出無惡魚石欒盈出入有惡則其説不可通矣難易逆順之說為是
  鄭忽出奔衞此書奔之始
  程子曰忽以國氏正也不能有其位故不爵 胡傳出奔而名不能君也 按詩小序有女同車刺忽也太子忽嘗有功于齊齊侯請妻之齊女賢而不取卒以無大國之助至於見逐故國人刺之今按忽之辭昏正也其言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國何為充是言也脩德行仁以興鄭國可也忽之終不能君也無濟亂之才憫之可也罪之不可也語曰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鄭莊之惡極矣姑以其施於隣國者言之如搆人父子兄弟之隙而成其亂州吁弑桓簒位則欲定之宋公子馮奔鄭則欲納之曲沃莊公伐翼則助之魯桓弑隠則易許田結祊成宋督弑殤公而立莊公則成宋亂分宋賂是時諸侯同惡相求如市賈焉宋之脅祭仲出忽立突即莊公之為也夫寵庶抑適亂之本也莊公以多内寵故祭仲語忽以子無大援將不得立謂鄭國之禍非莊公為之忽之不立非莊公致之也可乎刺忽之云鄙夫之言也胡氏復取之誤矣
  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折之説反又市列反
  公羊傳柔者吾大夫之未命者也 杜氏曰蔡叔蔡大夫叔名折地闕 按郎之戰主兵者鄭魯於是結三國以圖鄭而其重尤在宋也葢鄭莊已没宋脅祭仲立突而魯與忽有怨而助突故為此盟要言歃血初無忠信誠慤相與之心又以大夫盟公侯而不知其僭宋之合未堅則又屢為㑹以要之而不知其凟書之皆譏也
  公㑹宋公于夫鐘夫音扶鐘公作童
  杜氏曰夫鐘郕地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闞口暫反
  杜氏曰闞魯地在東平須昌縣東南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紀侯莒子盟于曲池紀左作杞曲池公作歐蛇左傳平𣏌莒也 杜氏曰曲池魯地魯國汶陽縣北有曲水亭 程子曰𣏌侯皆當作紀隠二年紀莒盟于蔑是時紀謀齊難故魯桓與之盟莒以援之耳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杜氏曰燕人南燕大夫穀丘宋地 張氏曰南燕姞姓國 魯宋數㑹有故燕人偶與焉非與謀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杜氏曰不書葬魯不㑹壬辰七月二十三日書于八月從赴
  公㑹宋公于虛去魚反公作郯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
  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
  左傳宋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此二句舊在十三年戰紀下今移之此公欲平宋鄭秋公及宋公盟于句古侯反音豆之丘句凟之丘即穀丘也宋成未可知也故又㑹于虛冬又㑹于龜宋公辭平宋公貪故與公三㑹而卒不與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遂帥師而伐宋戰焉宋無信也 杜氏曰虛與龜皆宋地武父鄭地陳留濟陽縣東北有武父地 按盟折之後夫鐘與闞兩㑹猶或有他故至穀丘虛龜三㑹則全以助突之故矣左氏盡其本末
  丙戌衞侯晉卒
  穀梁傳再稱日決日義也范氏曰明二事皆當日也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胡傳既書伐宋又書戰于宋者責賂無厭屢盟無信者宋也二國聲罪致討故書曰伐夫宋人之罪固可伐矣然取其賂以立督者魯桓也資其力以簒國者鄭突也無諸己然後可以非諸人春秋之義用賢治不肖不以亂易亂也故又書曰戰于宋來戰者罪在彼戰于郎是也往戰者罪在内戰于宋是也 按宋莊之得國鄭力也鄭突之得國又宋力焉其類同則其交宜固矣然宋莊之立華督之相于稷之成以齊魯陳鄭之皆有賂故也今宋以己之前日望鄭而不副以至于伐戰春秋書郜鼎之取以見宋魯鄭之交以賂合書武父之戰以見宋魯鄭之黨以賂離吁嚴矣哉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已已及齊侯宋公衞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
  胡傳左氏以為鄭與宋戰公羊以為宋與魯戰穀梁以為紀與齊戰趙匡考據經文内兵則以紀為主而先於鄭外兵則以齊為主而先於宋獨取穀梁之説葢齊紀者世讐也齊人合三國以攻紀魯鄭援紀而與戰戰而不地於紀也不然紀懼滅亡不暇何敢恃兵越國助魯鄭以増怨乎齊為無道恃强淩弱此以紀為主何也彼為無道加兵于己必有引咎責躬之事禮義辨喻之文猶不得免焉則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訴諸天子下告諸方伯其必有伸之者矣不如是而憒然與戰豈已亂之道乎 徐邈曰禮柩在堂上孤無外事今衞宣未葬而嗣子稱侯以出其失禮明矣宋陳稱子而衞稱侯隨其所以自稱者而書之得失自見矣 杜氏曰大崩曰敗績例在莊十一年或稱人或稱師史異辭也衞宣公未葬惠公稱侯以接隣國非禮也 胡傳衞不稱子吉服從戎也其惡大矣 按紀逼于齊鄭突以責賂而怨宋魯主紀因怨忽而助突此一兵也齊謀紀忽嘗有功于齊故齊主之宋以賂怨突而忽奔衞故衛主之此一兵也志各有在相糾合為此戰非一紀能主兵也 紀侯爵故序鄭上非以紀主兵也胡傳罪紀恐未是抑是時紀弱不能自存齊志必在滅紀疑若無可為者然魯鄭一糾合為此戰而三國敗績則知列國若同心以助義小國能立己以自强則强暴豈能肆哉
  三月葬衞宣公
  胡傳葬自内錄也既與衞人戰曷為葬宣公怨不棄義怒不廢禮是知古人以葬為重也
  夏大水
  春秋書大水惟桓莊之世為多桓元年及是年五行志曰夫人驕淫將弑君隂氣盛桓不寤卒弑死莊七年大水亡麥苗董仲舒劉向以為莊公釋父讎復娶齊女未入先與之淫一年再出㑹于道逆亂之應也十一年宋大水董仲舒以為魯宋比年為乗丘鄑之戰百姓愁怨隂氣盛故二國俱水二十四年二十五年又俱大水亦以為哀姜不婦隂盛之應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
  杜氏曰脩十二年武父之好以曹地曹與㑹
  無冰
  何氏曰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法當堅冰無冰者温也
  夏五
  不書月闕文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語穀作禦
  左傳鄭子人來尋盟且脩曹之㑹子人即弟語也其後為子人氏穀梁傳來盟前定也前定之盟不日
  秋八月壬申御廪災
  杜氏曰御廪公所親耕以奉粢盛之倉
  乙亥嘗
  左傳書不害也陸氏曰八月嘗非時也又以災之餘而祭譏不敬非為不害而書公羊傳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嘗也曰猶嘗乎御廪災不如勿嘗而已矣趙氏曰有災當警懼修飭而改卜何得便闕先君之祀乎 穀梁傳御廪之災不志趙氏曰此乃大故何得不志此其志何也以為唯未易災之餘而嘗可也唯以未易災之餘而嘗然後可志也志不敬也用大焚之餘以祭宗廟非人子所以盡其心力天子親耕以供粢盛王后親蠶以供祭服國非無良農工女也以為人之所盡事其祖禰不若以己所自親者也何用見其未易災之餘而嘗也曰甸甸師粟而内之三宫三夫人三宫米而藏之御廪夫嘗必有兼甸之事焉趙氏曰注云夫人兼甸人之事恐謬此旬字耳言祭事當久辨非一旬所了壬申御廪災乙亥嘗以為未易災之餘而嘗也 按嘗秋祭也以物成而薦新為義周之八月夏之六月非嘗之時而又以災餘不可也周官時享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誓戒今壬申乙亥相距四日不卜不戒其不警天變不嚴宗廟不止未易災之餘而已 趙氏曰祭統云成王追念周公賜之重祭郊社禘嘗是也按郊禘天子之禮社嘗諸侯常祭撰禮者見春秋書嘗社以為與郊禘同遂妄言耳 汪氏曰郊禘天子之禮故孔子云魯之郊禘非禮也嘗社諸侯所有故春秋一書嘗譏以災餘祭宗廟四書社皆以日食大水鼓用牲之非禮而志餘不書以為常事也漢儒見春秋書郊社禘嘗遂謂皆成王所賜之重祭謬矣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祿父卒
  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公蔡人在衞人下
  左傳冬宋人以諸侯伐鄭報宋之戰也 公羊傳以者何行其意也 榖梁傳以者不以者也民者君之本也使人以其死非正也 胡傳列國之兵有制皆統乎天子而敢私用之與私為之用以伐人國大亂之道也 陳氏曰東遷之後諸侯㑹伐非一國之志也有小國主兵而序大國之上亦非一國之志也上無天子下無方伯以一國而用諸侯之師於是始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左傳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天子不私求財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車非禮也 穀梁傳古者諸侯時獻于天子以其國之所有故有辭讓而無徴求求車非禮也求金甚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王氏曰桓負大惡王非唯不討而八年之間三遣使來聘恩禮厚矣今王崩來赴魯無奔䘮㑹葬之事齊僖之存干戈歲尋卒則㑹葬如禮比事以觀不貶而惡自見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公羊傳突何以名奪正也 左傳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將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殺雍糾尸諸周氏鄭大夫之汪池也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 啖氏曰凡人君奔例書名者罪其失地言非復諸侯也或曰臣出其君其罪不彰無乃揜姦乎答曰出君之罪史氏知之也春秋舉王綱正君則而已 按啖説朱瑩詳見襄十四年衛侯衎出奔齊下 張氏曰凡國君而失位出奔皆以自出書之所以罪其自失也書爵不名者罪輕惡淺其位為未絶突以庶簒嫡藉權臣之力得不以正政由祭氏勢則自然不能明大義請諸天王方伯以誅其不道之臣而謀於私昵為盜賊揜殺之計事不克反為所逐又誰咎哉乃以謀及婦人為雍糾恨亦可嗤也已
  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公羊傳其稱世子何復正也曷為或言歸或言復歸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此例未通説見突歸于鄭下 程子曰稱世子本當立者不能保其位故不爵 朱子曰既書鄭伯突又書鄭世子忽據史文而書耳又曰才書忽又書鄭忽又書鄭伯突胡文定便要説突有君國之德須要因鄭伯兩字上求他是處似此皆是杜撰大槩自成襄已前舊史不全有舛逸故所記各有不同若昭哀已後皆聖人親見其事故記得其實不至於有遺處如何却説聖人予其爵削其爵賞其功罰其罪是甚説話
  許叔入于許
  穀梁傳許叔許之貴者也莫宜乎許叔其曰入何也其歸之道非所以歸也 范氏曰進無王命退非父授故不書曰歸 胡傳許太岳之裔先王建國迫於齊鄭不得奉其社稷未聞可滅之罪也今乃因亂竊入則非復國之義故書入 杜氏曰許叔莊公弟也隠十一年鄭使許大夫奉許叔居許東偏鄭莊公既卒乃入居位叔本不去國雖稱入非國逆例 孔氏曰杜以傳例云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故言許叔本不去國非國逆之正例其實許叔得還有國逆之理矣
  公㑹齊侯于艾艾公作鄗穀作蒿
  左傳謀定許也 李亷曰許之失國本鄭莊欲滅而并之故糾合齊魯以為入許之役然又以三國共利難獨專滅國之罪齊魯既遜而不受則鄭不得不假許叔奉祀以倡存許之説其實許地已入于鄭矣今許叔乗鄭亂以入而齊魯㑹艾以定之葢鄭莊方强則二國挾鄭以為利鄭莊既卒則二國定許以為名㑹艾之謀欲以自解前日之失耳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朱子曰書人恐只是微者然朝非微者之禮而有書人者此類亦不可曉 胡傳人狄之也天王崩不奔䘮而相率朝弑君之賊也此本董于之説 陳氏曰旅見非邦交之禮自參以上甚矣 蜀杜氏曰聖人不與諸侯之朝桓獨來則損其爵滕子二國則貶而名穀鄧三國則人而賤之杜元凱以為附庸世子安得三國同時遣世子耶 杜氏曰牟國在泰山牟縣葛國在梁國寧陵縣東北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音歴
  左傳鄭伯因櫟人殺檀伯鄭守櫟大夫而遂居櫟 胡傳厲公復國書入于櫟何也若曰既入于櫟則其國已復矣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太叔皆莊公所親戒也今又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謀國之誤也衞有蒲戚而出獻公楚有陳蔡不羮而叛棄疾末大必折國之害也 木訥趙氏曰諸侯再入不至於國惟鄭突入櫟衞侯入夷儀而已鄭突名而衞衎不名衎書復歸于衞而突不書歸于鄭此正與不正之辨也衞衎之出國固其國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突之出位固非其位乃簒也突入櫟將迫兄而出之謀再簒也衎自夷儀入春秋書之以明衎之當有衞也突入鄭不書明突不當有鄭也 家氏曰鄭有君而突自外竊入亦書鄭伯此因舊史之已書而存之以示戒魯桓與突同惡相濟出師輔簒至於再三故魯史崇突而卑忽以鄭伯書春秋因之以示戒程子所謂以戒居正之不能保也 按諸家説春秋泥爵名人為予奪之義所存故説多而至于鑿惟朱子謂春秋大旨其可見者誅亂臣賊子内中國外夷狄貴王賤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義也如鄭忽突之事可見已突稱鄭伯家氏之説似得之但謂夫子因于魯史崇突而卑忽故書突曰鄭伯似未盡突據國數與諸侯盟㑹稱鄭伯矣故書曰鄭伯非予其為諸侯也忽雖正嫡而未踰年而出奔及突為祭仲所逐雖乗亂竊入而不與諸侯盟㑹無事可見不乆即為人所弑當時依其故稱曰鄭世子忽而已故春秋亦因其實而書之葢知鄭伯世子非予奪之義所存則知亦非魯史故崇突而卑忽而春秋因之矣諸家泥於爵號褒貶之例故未免文致忽之罪而以為力不足以君國故不成乎為君嗚呼君與不君果視其力與援也而成不成因之則曹馬諸雄孰非國人君之諸侯助之者也其亦害於義而傷於教矣豈春秋之㫖乎 杜氏曰櫟鄭别都在河南陽翟縣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衞侯陳侯于袲伐鄭宋公之上公羊有齊侯袲昌氏反公作侈
  左傳㑹于袲謀伐鄭將納厲公也弗克而還 穀梁傳地而後伐疑詞也非其疑也 胡傳忽弱突强諸侯不顧是非而計其强弱始疑於輔正終變而與邪穀梁所謂非其疑者非其疑於為義而果於為不義相與連兵動衆納簒國之公子也 張子曰魯桓宋莊衞朔皆以不正得國其為突謀乃水流濕火就燥獨陳侯疑之耳然寡不勝衆所以疑而遂合也 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責故嘗伐之突而既出也宋懼無所得故求納之始宋不和而公以鄭伐宋及突已奔而公與宋伐鄭向者相戾之深今也相同之固豈無自而然哉葢以正繼正禮之常諸侯無所求以亂易亂國之釁諸侯有所責故利其亂幸其危貪其賄黨其邪自突入櫟公與宋公三㑹諸侯而再伐鄭無他賄故也 陳氏曰㑹伐㑹盟㑹救㑹侵皆前定之詞也未前定則書㑹于某而後伐㑹于某而後盟㑹于某而後救㑹于某而後侵前定同欲也未前定繼事也 杜氏曰袲宋地在沛國相縣西南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衞侯于曹
  左傳謀伐鄭也納突
  夏四月公㑹宋公衞侯陳侯蔡侯伐鄭
  胡傳蔡嘗先衞今序陳下者先儒以為後至也以至之先後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諸禮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此致伐之始
  冬城向失亮反
  啖氏曰按左氏曰書時也下有十一月則此乃十月夏之八月農功未畢未可興役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齊
  左傳初衞宣公烝上淫曰烝於夷姜宣公庶母生急子屬諸右公子為之娶于齊而美公取之生壽及朔屬壽於左公子左右媵之子因以為號夷姜縊宣姜宣公所取急子之妻與公子朔搆急子公使諸齊使盜待諸莘衞地將殺之壽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及行飲以酒壽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立公子黔牟羣公子惠公奔齊 公羊傳衞侯朔何以名絶曷為絶之得罪於天子也其得罪于天子奈何見使守衞朔朔十二朔政事也朝廟告廟是也謂衞侯見使守宗廟告朔行政起下不能奉天子之命而不能使衞小衆時天子使發小衆不能使行越在岱隂齊越走也泰山之隂齊地屬負兹舍不即罪爾屬託也諸侯有疾稱負兹舍止也托疾而止不就罪也 穀梁傳朔之名惡也天子召而不往也 按公穀皆謂朔獲罪于天子公羊文意迂晦不明有類傳聞之詞未審然否是時王靈不振不發小衆與召而不往天王豈能遽行討慴朔而至於出奔哉葢謀出左右公子而王與聞焉爾觀莊六年王人子突救衞朔之復入放黔牟于周則朔之出黔牟之立謀出二公子而王與知明矣然惜乎其為此舉之未盡也夫宣公之淫亂不容誅矣先儒以為此衞為狄所滅之因也惠公搆殺其兄竊位不道觀紀之戰父死未幾吉服從戎其視彛倫人紀不知為何物世類非人理所容以是聲其罪而廢之孰曰不可乃舍其大而問其小遲遲於五年之後二公子固無足道天王無亦未之思乎後之說春秋者亦復不能明此義惜哉陸氏曰失地諸侯皆名之公榖强生義非也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左傳平齊紀且謀衞故也 杜氏曰黄齊地黄紀地後屬齊今登州黄縣 張氏曰公十三年㑹紀敗齊以益其怨今乃盟之豈足以釋憾又欲納朔一動而二失也 按朔在齊納朔齊志也以是㑹魯而魯因欲以平紀其後齊卒納朔而紀不果平葢齊志在滅紀特以虛言役魯而魯為所愚耳大抵魯於時事不能先倡而常從人夫以周公之胄千乗之國為之以道豈不能自强而我所欲者常制於人而不能自必人所欲者常為所使而不能獨違惟其不强為善耳孔子一行乎定公齊人歸田豈非為之以道足以自强之明驗乎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㑹公穀作及趡翠軌反
  左傳尋蔑之盟也 杜氏曰趡魯地 汪氏曰下書伐邾則趡盟不待貶而惡自見矣隠桓皆盟邾而背盟皆以宋故以國君之重而其心無所適主尚足貴乎
  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公闕夏字奚穀作郎齊魯交兵之始左傳疆事也於是齊人侵魯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備其不虞虞度也不度猶不意也姑盡所備焉事至而戰又何謁焉 愚按自入春秋隠六年公㑹齊侯盟于艾此齊魯交好之始至今年及齊師戰于奚此齊魯交兵之始夫齊大國也變詐無常佚蕩而不好禮其習俗也魯與之隣敬而勿暱介而勿絶固其封疆守其禮信斯得待之之道矣奈何秉禮不堅自失其故一誘于鄭而結怨興戎再誘于齊而驕奢淫佚昏姻之後魯之氣類日變而齊矣善乎鄭忽之言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夫耦大則聲氣强相應隨不惟易以自失而因好生隙其流獘有不可勝言者鄭不耦齊鄭無齊援亦無齊禍魯一耦之得齊禍無如魯之甚者般卒閔弑魯再罹婦禍也殺惡立接齊三成魯亂也豈非不善自守輕與人比之明戒哉 杜氏曰奚魯地 不言及者主名葢疆吏得公命而與戰也以微者故不書不書敗葢魯敗也或謂此公戰而諱不言公考明年公㑹齊侯于濼則齊魯之怨未深其非公與戰明矣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左傳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陳秋蔡季自陳歸于蔡蔡人嘉之也 杜氏曰桓侯無子故召季而立之季内得國人之望外有諸侯之助故書字以善得衆稱歸以明外納 何氏曰蔡侯封人無子季次當立封人欲立獻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陳封人死歸反奔䘮思慕三年卒無怨心故賢而字之 今按杜氏謂桓侯無子召季而立之與何氏異諸家多從何氏胡傳季字也歸順詞公子不去國季何以去權也既歸何以不有國獻舞立矣
  癸巳葬蔡桓侯
  啖氏曰五等諸侯本國臣子皆稱之曰公葬既不請王命因而私諡為公正禮諸侯皆合請王諡從而書之以見非禮 按史記世本左氏傳蔡之諸君皆諡為侯經則皆稱公者以其私諡與僭同也唯蔡桓稱侯葢告王請諡葢蔡季請王諡故特書之明得禮也 問書蔡桓侯胡文定以為蔡季之賢知請諡如何朱子曰此只是文誤
  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傳宋志也邾宋争彊魯從宋志背趡之盟 正月與齊為黄之盟五月戰焉二月與邾為趡之盟八月伐之反顧前日刑牲詔神棄如敝屣屢盟之無益而適以長亂豈不信哉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傳不書曰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日官天子掌厯者居卿不在六卿之數而位從卿以底平也日禮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趙氏曰此說非也凡不書日史官闕之或年深寫誤何關日官日御乎史官豈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 穀梁傳言朔不朔日食既朔也 杜氏曰甲乙者厯之紀也晦朔者日月之㑹也日食不可以不存晦朔晦朔須甲乙而可推故日食必以書朔日為例
  附錄左傳初鄭伯將以髙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諫不聴昭公立懼其殺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昭公弟
  十有八年春正月公㑹齊侯于濼盧篤反一音洛
  杜氏曰濼水在濟南歴城縣西北入濟
  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公羊無與字
  左傳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黷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公㑹齊侯于濼遂及文姜如齊 范氏曰公本與夫人俱行至濼公與齊侯行㑹禮故先書㑹濼既㑹而相隨至齊故曰遂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䘮至自齊
  左傳公及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莊元年公羊傳曰夫人譖公于齊侯齊侯恐與之飲酒於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於其乗焉搚幹而殺之魯人告于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寧居来脩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咎惡於諸侯請以彭生除之按魯之告詞如此魯國之無人可見齊人殺彭生 按春秋書魯公見殺之例有二在内則以不地見其弑凡公薨必書其所如小寢路寢高寢之類詳内事重凶變也若遇弑則不地穀梁云公薨不地故也在外則不容不書其地趙氏曰在外薨不以有故無故皆當書其地而以上下文之特異者見之此書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公薨于齊公之䘮至自齊夫人孫于齊讀此經雖無傳亦知公之不得其死賊在齊侯而釁由夫人矣濼之㑹書與夫人如齊而不言其反以下文孫于齊見之知夫人曾從公䘮而反矣
  秋七月
  附録左傳秋齊侯師于首止陳師首止討鄭弑君也首止衞地陳留襄邑縣東南有首鄉子亹㑹之髙渠彌相不知齊欲討己齊人陳師欲討己乃不知而往㑹之事亦可疑葢齊師誘之七月戊戌齊人殺子亹而轅車裂髙渠彌齊以詐誘而殺之故不成為討祭仲逆鄭子昭公弟子儀于陳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稱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去聲免仲曰信也初祭仲出忽立突既而突患其專欲除之而為仲所逐而忽入忽不能君而突入于櫟祭仲中立無所助髙渠彌弑忽而立子亹仲亦若無聞焉者觀其釁也高渠彌與子亹為齊所殺仲先知之仲真姦臣也 周公欲弑莊主而立王子克莊王桓王太子王子克莊王弟子儀辛伯周大夫告王遂與王殺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儀有寵于桓王桓王屬諸周公辛伯諫曰並后妾如后匹嫡庶如嫡兩政臣擅命耦國都如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葬讎在外也穀梁意同 趙氏曰葬稱我君舉其諡也將葬方作諡若只言桓公則恐涉他國君故明言我君以舉其新加之諡也臣子之敬辭也 陸氏曰賊在異國故可葬朱子曰春秋之法君弑賊不討則不書葬者正以
  復讐之大義為重而揜葬之常禮為輕以示萬世臣子遭此非常之變則必能討賊復讐然後為有以葬其君親者否則雖棺槨衣衾極於隆厚實與委之於壑為狐狸所食蠅蚋所嘬無異其義可謂深切著明矣 今按朱子發明君弑賊不討不書葬之義諸家所不及然則在内不書葬者示臣子急於討賊之意讐在外書葬者讐在外勢或未可以遂討難於乆暴露其親必俟賊討而後葬耳葬者權也必討者義也不討則義猶不葬也非許其可緩也








  春秋輯傳巻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三
  明 王樵 輯
  莊公
  元年春王正月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啖氏曰榖梁是也左氏不逹曲為説曰莊公不言即位文姜岀故也母以得罪去國猶曰不忍父為他國所殺其情若何不舉其大而舉其細非通論也且三月文姜方孫何妨正月即位乎 按同雖嫡長未誓於天子猶不得稱世子况不請命可以為諸侯乎父以弑逆得位又不以道終於他國無所受之可知先儒謂不書即位不正其始也然朱子則以不書即位者非聖人絀其即位自是魯君元不行即位之禮其書即位者是魯君行即位之禮也如此則莊公不行即位之禮公榖以為繼故而有所不忍焉得之矣然以此示訓可也其實莊公主王姬閔公盟落姑僖公㑹檉三公不書即位皆以㷀然在疚之人而與於嘉事未見其創鉅痛深之意其不行即位之禮者或自縁國亂倥偬而廢耳
  三月夫人孫于齊
  左傳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禮也 公羊傳内諱奔謂之孫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與弑公也 杜氏曰魯人責之故出奔 胡傳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與焉為魯臣子者義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徇私情則害天下之大義舉王法則傷母子之至恩此國論之難斷者也經書夫人孫于齊而恩義之輕重審矣梁人有繼母殺其父者而其子殺之有司欲當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與弑魯桓春秋去其姜氏傳謂絶不為親禮也夫絶不為親即凡人耳方諸古義宜以非司寇而擅殺當之不得以逆論也人以為允故通於春秋然後能權天下之事矣孫者順讓之辭使若不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 汪氏曰文姜與弑桓公哀姜與弑二君皆罪大惡極不可復居魯國故皆書孫雖不曰奔使若自知愧恥而去然亦可見其無所容則其絶之也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齊人討而殺之得討賊之義矣文姜復歸于魯而或㑹或享如齊如莒一書再書而又再書春秋非與其歸魯也所以深惡魯之臣子無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義以誅之也先儒謂唐武后廢中宗而移其宗廟張柬之等當廢為庶人而賜之死引春秋絶文姜之義以為斷可謂得聖人之意矣春秋于文姜不曰姜氏而曰夫人綱目于武后不曰太后而稱武氏蓋稱姜氏則疑于妾媵而其罪不彰稱太后則猶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矣况聖人筆削父母國之史而朱子筆削前代之史師其義而不襲其文豈非得傳心之要乎 啖氏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齊矣其言孫于齊念母也豈有先在齊而今書孫乎蓋見無夫人至文故云耳不知夫人隨喪而歸矣榖梁亦言夫人先在齊至練祭時感母不預故録之亦非也
  夏單伯逆王姬單音善後同逆左作送
  公羊傳單伯者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陸氏曰諸國大夫王賜之圻内邑為號令歸國如單伯祭仲是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天子嫁女乎諸侯必使諸侯同姓者主之諸侯嫁女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 榖梁傳命大夫故不名其不言如何也其義不可受於京師也其義不可受於京師何也曰躬君弑於齊使之主婚姻與齊為禮其義固不可受也范氏曰單姓也伯字也 孫氏曰天子命莊公主讐婚而公不辭故交譏之單伯左氏以為王卿士逆作送下王姬歸杜云不書逆公不與接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主王姬者必為之改築於路寢則不可小寢則嫌穀梁曰於廟則已尊於寢則已卑趙氏曰廟者非所當居何論尊乎王姬不可居公寢何論卑乎公羊是也
  羣公子之舍則以卑矣其道必為之改築者也改築禮也其書譏也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魯忘仇讐安與之接婚姻而不辭春秋以為是無人心而天理滅矣一書再書不曰築王姬之館而曰築王姬之館于外所以深著之也其築之於外何也懼齊也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于公孫段氏將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辭焉乃館于外將以衆逆子羽曰小國恃大國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齊强魯弱桓公如齊不返魯不能讐而猶虞其包藏禍心如楚以衆逆之事故築于外耳胡氏謂魯人知仇讐接婚姻之不可故異其禮而築于外曾不若辭而弗主之為正斯意則善矣然考其實則自主王姬之後今年㑹伐衛明年同狩又明年復㑹伐衛讐齊之意無幾㣲見於舉動烏在知接嘉禮之不安而築之外乎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此書錫命之始
  禮諸侯嗣位三年喪卑以士服見天子天子錫之黼冕圭璧然後歸以臨其民謂之受命桓簒弑未嘗入朝受命今以王命寵簒弑又死而追錫之不正甚矣或書天王或書王范甯以為非義所存是矣 榖梁傳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禮也生不服死追錫之不正甚矣
  王姬歸于齊
  趙氏曰凡外女歸者皆以非常乃書合禮則不書兩書王姬歸此年及十一年皆非常譏與讐為婚主也 書外女未有詳於此者書逆書築館書歸書卒皆以病莊公也
  齊師遷紀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此書遷之始
  啖氏曰齊欲滅紀故遷其三邑公羊云遷者何取之也曷為不言取為襄公諱也按取人邑非善事若為之諱是掩惡也榖梁云紀國也郱鄑郚國也或曰遷紀于郱鄑郚按下有紀侯大去其國明此時未遷故知郱鄑郚是紀之三邑爾 趙氏曰凡非所遷而遷之其惡著矣能以國遷曰某遷邢遷于夷儀之類言存為列國徙而臣之曰遷某移入封内以為附庸也宋人遷宿之類 今按趙氏曰徙而臣之曰遷某如宋人遷宿之類然則遷邑義亦同此杜預謂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自古遷滅人國邑未有棄其人但取空地者盟向之民不肯從鄭主遷其人于郟此王自遷也若齊取紀邑肯如是乎杜氏曰郱在東莞臨朐縣南鄑在朱虚縣東而北海都昌縣西有訾城
  春王二月塟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杜氏曰於餘丘國名也莊公時年十五則慶父莊公庶兄王氏曰於餘丘小國蓋其後屬邾 胡傳按二傳公穀於餘丘邾邑也於發語詞猶曰於越國而曰伐此邑爾其曰伐何也誌慶父之得兵權也 愚按是時莊公幼在喪慶父専兵假詞侵小直書而罪惡見矣
  秋七月齊王姬卒
  榖梁傳主之者卒之也范氏曰主其嫁則有兄弟之恩死則服之服之故書卒禮記曰齊告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 孔氏曰他國夫人之卒例皆不書唯魯女為諸侯之妻書其卒耳王姬非是内女亦書其卒為比之内女故也檀弓曰齊告王姬云云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是其比内女也 汪氏曰周禮為王后齊衰解之者曰諸侯為之不杖期固未聞主婚王女而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崩不見于經則當時諸侯于王后之喪禮略矣而顧為王姬服其重在齊而不在周也或者以為尊王命過矣 按後此齊桓王姬亦魯主之而其卒不書蓋莊公之舉為齊而非為周至桓而勢自廢可見主婚修服之非禮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禚諸若反公作郜
  左傳書姦也 詩序猗嗟刺魯莊公也莊公不能以禮防閑其母失子之道 趙氏曰姜氏齊侯之惡著矣亦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從子通乎其下况於國君君者人神之主風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國何若莊公者哀痛以思父誠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車馬僕從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則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爾 杜氏曰夫人行不以禮故還皆不書禚齊地
  乙酉宋公馮卒馮皮氷反
  高氏曰觀宋莊忮求敗類穆公之不以國與子有以知之矣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公羊傳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趙氏曰左氏穀梁皆以不稱氏為貶按例不命之卿不書氏不可别為義 榖梁傳惡其㑹仇讐而伐同姓 高氏曰衛朔奔齊齊欲納之然天王已絶朔而立公子黔牟為衛侯魯輒興師㑹仇讐之人抗天子之命納不義之君其罪大矣
  夏四月𦵏宋莊公
  五月𦵏桓王
  按左氏曰緩也葢王崩至是七年矣觀子儀黑肩之亂則王室或多故矣故七年而葬魯往㑹之而書夫以天下葬一人何故之能淹至于七年之乆見周臣子之慢也㑹葬不書其人見魯之慢也莊王以後無有以緩𦵏書而有速𦵏者王室益弱禮滋略矣榖梁言天子志崩不志𦵏曰必其時也事孰有大於𦵏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劉敞言公親㑹之不書𦵏常事也曰不親㑹之則書𦵏非常也死生終𦵏之際人道之大變豈以是為常事而不書也公榖皆以為改𦵏誠改𦵏則聖人明書之矣世之末也何事不有豈能必桓王前已𦵏哉况是時諸侯無王同軌畢至之禮尚不能行于初喪七月之期况改𦵏乎𦵏未嘗㑹而改𦵏㑹乎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酅户圭反
  左傳紀于是乎始判 公羊傳請後五廟以存姑姊妹 杜氏曰季紀侯弟𨟎紀邑在齊國東安平縣齊欲滅紀故季以邑入齊為附庸先祀不廢社稷有奉故書貴之 趙氏曰此乃紀侯之命
  冬公次于滑滑公榖作郎
  左傳公次于滑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乃旦反 厲公在櫟故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為經書次例也舍宿不書輕也言凡師通君臣 杜氏曰滑鄭地在陳留襄邑縣西北 榖梁傳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紀而不能也胡傳春秋紀兵伐而書次以次為善救而書次以次為譏次于滑譏之也魯紀有婚姻之好于齊不共戴天苟能救紀抑齊兩善并矣見義不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惡也 紀在魯東北滑在魯西南果欲救紀道不出于滑况莊公方幼唯齊是從豈暇謀紀左氏將㑹鄭伯之説殆意之耳是年正月溺㑹齊師伐衛謀納朔蓋仍以此事出耳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享公穀作饗榖梁傳饗甚矣 杜氏曰祝丘魯地
  三月紀伯姬卒
  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卒之也 范氏曰禮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尊與己同則變不服之例為之服大功 孫氏曰伯姬𨼆二年紀裂繻所逆者内女嫁國君則服大功常事也此卒者為下紀侯去國齊𦵏伯姬起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蘇子由謂鄭伯子儀也胡康侯謂鄭伯實厲公非子儀也按前年次于滑鄭伯辭以難杜預為厲公在櫟故則蘇説是矣 春秋有一國而二君鄭突儀衛衎剽是也須在國者得主事
  紀侯大去其國
  大者紀侯之名齊滅不書而以紀去為文宗祀尚存也 以大去為義皆鑿説也公羊復讐之説無稽害教致漢武窮兵匈奴援以為説公羊之得罪于聖經也大矣 榖梁云大去者不遺一人之詞民之從之者四年而後畢也果若其言太王之遷岐未之過也紀區區者之有是也有是紀不亡矣 程子云責在紀也非齊之罪也齊師未加而己去夫滅國者無罪而不爭而先去者有責則太王之去邠亦非矣葢程子執死社稷之義然以𨟎入齊委曲存祀然後委而去之春秋詳書蓋亦原其情矣未見責其不死也胡氏謂聖人與其不爭而去而不與其去而不存是以太王望人人乎
  六月乙丑齊侯𦵏紀伯姬
  胡傳𦵏紀伯姬不稱齊人而目其君者見齊襄迫逐紀侯使之去國雖其夫人在殯而不及𦵏然後襄公之罪著矣或曰𦵏之禮也而以為著其罪何也戕魯君滅其婚姻之國而𦵏其女是猶加刃于人以手撫之也而可以為禮乎斥言齊侯惡其詐也存季似義𦵏伯姬似仁惡似而非者此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禚公穀作郜
  公羊傳公曷為與㣲者狩齊侯也讐者無時焉可通與讐狩甚矣 按隣國市援立之恩强公子伺圖嫡之釁當時之習為而不怪者也 季友之祥慶父之材皆非人下同無齊援將不得立故康節經世書云齊殺桓公立其子同得其事之實矣如是而望其能讐齊得乎人蓋㣲者若是齊侯無縁不書也 此即猗嗟之詩所為刺者莊公射則貫舞則選見夸於齊人而不能以禮防閑其母人以為齊侯之子焉不惟不之讐出國與齊人狩直書而義自見也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秋郳黎來來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犂
  左傳名未王命也 杜氏曰附庸國也東海昌慮縣東北有郳城黎來名未受爵命為諸侯傳𤼵附庸稱名例也其後數從齊桓以尊周室王命以為小邾子今能修朝禮故特書曰朝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左傳納恵公也 桓十六年朔出奔齊書名已以王命絶之矣今魯與四國又黨有罪以納之榖梁謂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諸侯所以人公也啖子謂若貶之而反書曰人則後人安知其齊侯宋公乎乃隠其惡而非貶矣此四國人與上狩禚齊人啖趙皆謂非其君也
  六年春王正月正月公榖作三月
  王人子突救衛書救始此
  榖梁傳善救衛也 按王人㣲者而稱字尊王命也尊王命所以甚諸侯之惡也終春秋王旅之出而合司馬九伐之法者惟此耳救雖無功大義己正何休乃謂王遣貴子突卒不能救為天下笑故為王諱誤矣
  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
  左傳夏衛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衛大夫于秦殺左公子洩右公子職乃即位 胡傳入有二義一難詞一逆詞也朔藉諸侯之力連五國之師距王官之㣲者以復歸于衛其勢宜無難矣而書入者逆王命也
  秋公至自伐衛
  書至猶公至自唐之意
  
  冬齊人來歸衛俘俘公榖作寶
  俘軍所獲也公榖作寶所獲重器也朔之奔也齊侯容之其入也連諸侯納之故以寶賂齊而齊以分於三國焉故主齊言之左傳謂文姜請之也數出淫齊侯愧于其子若曰由姜之請多得衛寶以悦莊也以愚莊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左傳齊志也 杜氏曰防魯地文姜數㑹齊侯至齊地則姦𤼵夫人至魯地則齊侯之志故傳略舉二端以言之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辛卯夜穀夜作昔見音現隕于閔反公作霣凡隕字後同
  左傳恒星不見夜明也星隕如雨與雨偕也 榖梁傳恒星者經星也日入至於星出謂之昔不見者可以見也 公羊傳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則曷為謂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修之曰星隕如雨 杜氏曰恒常也謂常見之星辛卯四月五日月光尚㣲蓋時無雲日光不以昏沒如而也夜半乃有雲星落而且雨其數多皆記異也 啖氏曰星隕如雨為奔流者衆如雨之多自漢以來史籍頻有詩曰有女如雲李陵曰謀臣如雨皆言多爾左氏不達此理故説之鑿 按星隕如雨語本易曉止緣左氏讀如為而故有與雨偕之説其誤可不必辯惟恒星不見終屬難明左氏以為夜明杜氏以為日光不以昏沒何得春秋以來歴代更不見有此異耶
  秋大水無麥苗
  杜氏曰周之秋今五月平地出水漂熟麥及五稼之苗 劉氏曰左氏云不害嘉榖也無麥苗矣猶謂不害嘉榖妄也 公羊傳曷為先言麥而後言苗一災不書待無麥然後書無苗 何氏曰苗者何也生曰苗秀曰禾據是時苗㣲麥彊俱遇水災苗當先亡按榖梁云麥苗同時也謂麥與五稼之苗同為大水所漂而無收故書曰無麥苗據今之五月乃麥成之時而禾則始苗耳麥先苗後安得言待無麥然後書無苗哉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榖
  杜氏曰榖齊地濟北榖城縣今山東兖州府東阿縣治 穀梁傳婦人不㑹㑹非正也 葉氏曰夫人與齊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孫于齊見一貶其後不復貶惡惡不再貶也 汪氏曰齊詩南山載驅刺襄公而皆曰魯道有蕩不一言之聖人於春秋一則曰夫人姜氏㑹齊侯再則曰夫人姜氏㑹齊侯而於國惡無少諱焉其垂戒豈不逺哉 張氏曰二年于禚書冬十有二月四年于祝丘書春王二月此猶書月也五年夏如齊師則書時矣七年于防書春于穀書冬則時而數矣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穀梁傳次止也俟待也 公羊傳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託不得已也 胡傳用大衆曰師次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戰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楚
  次于陘是也救而次者有緩師畏敵之意其次譏之也次于匡于聶北于雍榆是也俟而次者有無名妄動之意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是也何俟乎陳蔡或曰陳蔡将過我俟而邀之也或曰魯将與陳蔡有事於鄰國而陳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若是皆非義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貶之也 杜氏預曰期共伐郕陳蔡不至故駐師于郎以待之
  甲午治兵
  左傳治兵于廟禮也 公羊傳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何言乎祠兵為久也曷為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後祠兵于是 榖梁傳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治兵而陳蔡不至矣兵事以嚴終故曰善陳者不戰此之謂也善為國者不師善師者不陳善陳者不戰善戰者不死善死者不亡 胡傳此治兵于郎也非善之也譏黷武也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左傳仲慶父請伐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徳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夏書曰臯陶邁種徳徳乃降姑務修徳以待時乎 范氏曰郕同姓之國而與齊伐之是用師之過也 湛氏曰荘公舎復仇之義而反同以伐郕宜郕人之不服也
  秋師還
  左傳君子是以善魯荘公 榖梁傳還者事未畢也遯也 崔氏曰厯三時而師還所以始終其事而見其惡
  冬十有一月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左傳齊侯使連稱管至父皆齊大夫守也葵丘齊地臨淄縣有地名葵丘瓜時而往曰及瓜而代期音基戍公問命也不至請代弗許故謀作亂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衣服禮秩如適適太子襄公絀之二人連稱管至父因之以作亂連稱有從妹在公宫無寵使間公曰㨗吾以女為夫人宣無知之言冬十二月齊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姑棼貝丘皆齊地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此與漢吕后見趙王如意為樂事同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直類反于車傷足喪屨反誅屨于徒人費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于門刦而束之費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詐欲助賊伏公而出鬬死于門中石之紛如齊小臣死于階下亦鬬死遂入殺孟陽于牀孟陽亦小臣代公居牀 今按三人可謂賢矣徒人費不懷誅屨之怨以死扞君尤賢也齊襄雖無道然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此出于天性民彛不容自已故以小臣徒人而著其節彼居崇據厚號卿大夫者平日從君于昏臨難又偷生苟免視此何如哉胡氏謂費等不以死節書乃皆便嬖私暱之臣逢君之惡田獵畢弋使百姓苦之者也夫不書自以㣲故爾胡自見三人逢君之惡乎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無知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鮑叔牙小白傅亂作管夷吾召忽皆子糾傅奉公子糾來奔來不書皆非卿也 趙氏曰榖梁云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按例不命之卿例不書氏既不書氏自然以名連國 又曰莒近齊之小國而齊襄强而無道大夫如何輒敢將公子奔之而獲安乎榖梁以襄被弑二公子乃出奔此説為正
  九年春齊人弑無知
  左傳初公孫無知虐于雍廪齊大夫九年春雍廪殺無知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蔇其器反公穀作暨
  左傳齊無君也 杜氏曰齊亂無君故大夫得敵于公蓋欲迎子糾也來者非一人故不稱名蔇魯地瑯邪繒縣北有蔇亭趙氏曰納讐人之子屈禮而盟大夫故書公及大夫盟
  夏公伐齊納糾左作納子糾
  齊小白入于齊
  左傳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先入 程子曰桓公子糾襄公之二子也桓兄而子糾弟襄公死則桓公當立春秋書桓公則曰齊小白言當有齊國也于子糾則止曰糾不言齊以不當有齊也不言子非君之嗣子也公榖并注四家皆書納糾左傳獨言子糾誤也然書齊人取子糾殺之者齊大夫嘗與魯盟于蔇既納糾以為君又殺之故書子是二罪也 胡傳納者不受而强致之稱入者難詞襄公見殺糾與小白皆以庶子出奔而糾弟也又未嘗為世子按史稱周公誅管蔡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反國是糾㓜而小白長其有齊宜矣宜則何以不稱公子内無所承上不禀命故以王法絶之也 今按不稱公子説又見昭元年莒去疾下 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證桓公之為兄而荀卿嘗謂桓公殺兄以爭國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證其必然但以公榖春秋所書之文為據參以夫子答子路子貢之言斷之蓋聖人之于人功罪不相掩今但稱管仲之功而不言其罪則可見不死子糾之難無害于義而桓公子糾之長少亦從以明矣
  秋七月丁酉𦵏齊襄公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乾音干
  左傳師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公喪戎路兵車傳乗乘他車而歸秦子梁子二子公御及戎右也以公旗辟音璧于下道以誤齊師是以皆止 杜氏曰小白既定而公猶不退師歴時而戰戰遂大敗不稱公戰公敗諱之乾時齊地時水在樂安界岐流旱則竭涸故曰乾時 趙氏曰内敗不書此書者納讐喪師以惡内也 按莊公以千乘之國周公之𦙍不能及讎人之在一帥義旅問禮成不返之由以洩不共戴天之憤今讐幸惡盈貫其身殱賊手乃又以徳報怨欲為之圖其後嗣毒衆勞民為讐人納其所不當立之子以致喪師身幾不免春秋諱之不足故明書以示譏也吳與楚戰吳子之所乗舟餘皇為楚所得其臣恥而欲死之今魯與齊戰一敗僅以身免今年之戰喪戎路僖公升陘之戰邾獲公胄縣諸魚門不聞魯人有恥而欲死之者甚矣魯之無人也胡氏謂内不言敗此其言敗者為與讎戰雖敗亦榮也夫敵怨不及其身而謂與讎戰無名喪師而謂敗亦榮其義迂矣又言按左氏公親在行不言公敗不為復讎舉事也使是時莊公不為納糾而以復讎舉事將問罪于何人乎
  九月齊人取子糾殺之
  左傳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鮑叔乘勝而進軍志在生得管仲故託不忍之辭管召讎也請受而甘心焉管仲射桓公故曰讐甘心言欲快意戮殺之乃殺子糾于生竇魯地召忽死之管仲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齊地而税土活反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徯齊卿高敬仲也言管仲治才過之使相可也公從之 胡傳取者不義之辭前書納糾不稱子者明不當立也此書殺糾復稱子者明不當殺也或奪或予於義各安春秋精意也糾雖爭立越在他國置而勿問可也必請于魯殺之然後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趙氏曰左氏謂魯殺子糾按論語云桓公殺公子
  糾則知齊自殺之非魯也
  冬浚洙洙音殊
  杜氏曰洙水在魯城北下合泗浚深之為齊備 胡傳見勞民于守國之末務而不知本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勺上酌反
  左傳齊師伐我公將鼔之曹劌古衛反魯人曰未可齊師三鼔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杜氏曰長勺魯地 胡傳齊師伐魯不書責魯也詐戰曰敗敗之者為主 按此齊報九年納糾之役也乾時之戰我師敗績齊人取子糾殺之魯為齊弱而又負曲齊以直責而又乘勝是以師至于長勺深入魯地魯不能有辯諭之辭以服敵心又無制敵之長筭以正取勝乃以詭道掩獲雖勝不貴矣故書公敗齊師于長勺而貶自見曹劌事恐非實
  二月公侵宋
  公羊傳曷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戰不言伐圍不言戰入不言國滅不言入書其重者也汪氏曰趙氏駁三傳侵伐之説而謂稱罪致討曰
  伐無名行師曰侵然齊桓侵蔡劉文公侵楚豈可謂無名行師乎文定改之曰潛師掠境曰侵其義當矣詳見隠二年
  三月宋人遷宿此遷國之始
  穀梁傳遷亡詞也其不地宿不復見也遷者猶未失其國家以往者也 杜氏曰宋强遷之而取其地故文異于邢遷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乘丘乗繩正反左傳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魯大夫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公弗許自雩門竊出雩門魯南城門蒙臯比虎皮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乘丘齊師乃還 杜氏曰乘丘魯地 陳氏曰書齊師宋師次于郎以志齊伯之難書楚子蔡侯次于厥貉以志楚伯之難於此可以知人心矣不苟於從齊是人心猶有周也不苟於從楚是人心猶有晉也有王者作天下往歸之矣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莘所巾反舞穀作武左傳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賔息侯聞之怒使謂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從之秋九月楚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榖梁傳荆者楚也何為謂之荆狄之也何為狄之聖人立必後至天子弱必先叛故曰荆狄之也蔡侯何以名獲也啖氏曰晉侯之獲何以不名乎故知其以失地故名耳 按息媯事恐未實 此年荆敗蔡師與十四年荆入蔡自是以夷夏消長之大勢而書蔡最近楚楚圖北方蔡必首受禍是時齊桓方圖伯未集而荆人之勢己如此矣左氏𤨏𤨏記一息媯之事假令其有亦豈足書哉 杜氏曰荆楚本號後改楚莘蔡地
  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此滅國之始
  左傳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譚又不至冬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啖氏曰凡滅國直書滅者罪來滅者也凡書滅又書其君奔者譚子奔莒弦子奔黄之類則兩罪之且責其不死社稷也諸侯失地則名國滅而奔者何以不名既書其滅罪己昭矣縁隨敵人歸者書名以重其罪故奔者不名以示等差也凡書滅又書以歸及書名者罪重於奔者也既責其不死位又責其無興復之志也楚滅頓以頓子牂歸滅胡以胡子豹歸之類奔所以不名者位或未絶也以歸者則位必絶矣 今按滅國之義啖氏詳盡桓文皆有反國而討不見禮之事葢其既霸之後人為之傳㑹入而諸侯皆賀亦未應有此 齊桓圖伯之初滅譚滅遂降鄣遷陽專以威力虐小侮弱其後雖能存三亡國而功不足以掩罪矣春秋書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齊師滅譚譚子奔莒荆子所為齊亦為之不待貶絶而惡自見矣 陳氏曰書滅始于此然則滅國自齊桓乎前乎此矣曷為以首亂罪齊春秋滅國三十六五伯為之也 按五伯為之謂其自為則無以禁人自是接迹無忌耳 杜氏曰譚國在濟南平陵縣西南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鄑子斯反
  左傳夏宋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禦之宋師未陳而薄之敗諸鄑凡師敵未陳曰敗某師皆陳曰戰大崩曰敗績得雋曰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京師敗曰王師敗績于某 啖氏曰凡魯勝則曰敗某師榖梁云内不言戰舉其大者舉敗彼足知戰此説是也 又曰左氏云未陳而薄之曰敗某師此説為外戰例則可通如内戰若是未陳則曰敗某師據魯敗外師凡八皆言敗某師豈是盡未陳乎  杜氏曰鄑魯地
  秋宋大水
  左傳秋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弔不為天所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言懼罪己名禮稱孤其庶乎 李廉曰外災告則書弔則書左氏注是杜曰公使弔之故書公榖非公羊曰記災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及我也穀梁曰外災何以書王者之後也
  冬王姬歸于齊
  左傳冬齊侯來逆共姬杜氏曰魯主昏不書齊侯逆不見公 按親迎常事得禮不書則不書齊侯逆實非以不見公矣前築王姬之館于外不見齊侯為在喪也今使實齊侯來迎無容不見 陸氏曰公榖皆云志其過我也按書其歸為魯
  主婚耳榖梁他處即云為之中者歸之與此自相反矣 胡傳按周制王姬嫁于諸侯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禮亦隆矣春秋書王姬下嫁曷為與列國之女同辭而不異乎曰陽唱而隂和夫先而婦從天理也雖以王姬之貴其當執婦道與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異哉謂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婦逆隂陽之位故王陽條奏世務以此為失而長樂王回亦以其𡚁至父母不敢畜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婦使人倫悖于上風俗壞于下其流至于此然後知春秋書王姬侯女同詞而不異垂訓之義大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
  胡傳莊公四年紀侯去國至是紀侯方卒故叔姬歸于酅歸者順詞酅者宗廟所在歸奉其祀也魯為宗國婦人有來歸之義不歸于魯者所謂全節守義不以亡故虧婦道也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㨗公作接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左傳乘丘之役公以金僕姑矢名射南宫長萬宋大夫公右歂市専反孫生搏之不書獲萬時未為卿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戯而相愧曰靳魯聼其得還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十二年秋萬弑閔公于蒙澤宋地梁國有蒙縣遇仇牧于門批而殺之遇太宰督于東宫之西又殺之殺督不書宋不以告立子游宋公子羣公子奔蕭宋邑今沛國蕭縣公子御
  説奔亳宋邑蒙縣西北有亳城南宫牛萬之子猛獲其黨帥師圍亳冬十月蕭叔大心蕭大夫名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宫牛于師殺子游于宋立桓公御説猛獲奔衛南宫萬奔陳宋人請猛獲于衛衛人欲勿與石祁子衛大夫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衛人歸之亦請南宫萬于陳以賂陳人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 按賊己討矣不書何也春秋書逆賊出奔一以責國人之失賊一以責鄰國之不當受也陳人始不以為賊而納之後又因以為利而始殺之故書萬出奔陳而不書陳人殺萬以見其不得為正討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齊侯穀作齊人
  夏六月齊人滅遂
  秋七月
  冬公㑹齊侯盟于柯
  左傳㑹于北杏以平宋亂遂人不至齊人滅遂而戍之盟于柯始及齊平也 胡傳春秋之世以諸侯而主天下㑹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後宋襄晉文楚莊秦穆跡此而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諸侯自相戴以為盟主故四國稱人以誅始亂正王法也齊侯稱爵其與之乎上無天子下無方伯有能㑹諸侯安中國則雖與之可也 按此與晉文公初伯書曰晉侯齊師宋師秦師文意正同齊晉之稱爵皆始伯之辭非與之也桓之始事左氏不詳而詳具國語管子如作内政而寄軍令皆權謀也自是無特相㑹者矣 仁山金氏曰按左氏於莊公之篇多缺無傳雖有不詳獨晉楚之事雖未見于經而傳獨詳焉然終春秋之傳晉楚事獨詳于諸國葢其時晉之乘楚之檮杌與魯春秋並行故晉楚之事左氏得以參考備書之齊桓始霸左氏于其事獨略豈齊之史策有未備耶如北杏之㑹左氏以為平宋邵氏以為伐魯經世書曰齊㑹宋陳蔡邾之師伐魯三敗之取遂又㑹魯于柯遂復其侵地遂之滅左氏以為北杏之不至史記以為魯之獻邑世家曰齊桓公伐魯魯莊公請獻遂邑以平桓公許與魯柯而盟邵氏以為取魯之邑見上柯之盟史記公羊以為曹沫之刦也皆載曹沫刦盟反侵地事以愚論之遂在濟北必魯之附庸也齊未得魯必有來伐之師伐遂而卒滅之邑不言伐故知附庸也以威魯也是以魯忍而與齊平為柯之盟此其事實也故當從邵氏之説 按外傳載桓公之言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魯為主反其侵地堂潛然則反諸侯之侵地乃桓公之素志定霸之本謀蓋欲以是結與國之心耳知此則知無曹沫刦盟之事矣王伯厚謂曹沫即曹劌觀其問戰諫觀社藹然儒者之言公羊乃有盟柯之事太史公遂以沫列刺客之首此乃戰國之風春秋初所未有也盟柯之事蓋游士之虚語而燕丹又欲襲而用之其遣荆軻是以齊桓待秦政又愚之甚者也 杜氏曰北杏齊地遂國在濟北蛇音移丘縣東北柯今濟北東阿齊之阿邑猶祝柯今為祝阿 趙氏曰按桓公未嘗侵魯地及盟後未嘗歸魯田且莊公與齊大讎襄公之時猶歡好不絶不應至桓公却生讎怨公羊之説非也
  附録左傳宋人背北杏之㑹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左傳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單伯㑹之取成于宋而還 程子曰春秋之法將尊師衆曰某帥師將卑師衆曰某師將卑師少曰某人將尊師少曰某伐某齊自管仲為政莊十一年而後未嘗興大衆也其賦于諸侯亦寡矣終管仲之身四十年息養天下厚矣惟救邢稱師譏其次也至于秦晉使之不競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其功卑而易成
  夏單伯㑹伐宋
  伐宋之役齊止用陳曹不煩逺兵然魯方從霸故齊雖不徴而魯自往㑹非既約而後期也公榖以為後㑹非 㑹王臣之例成十六年秋書公㑹尹子十七年夏書公㑹尹子單子冬書公㑹單子定四年三月書公㑹劉子皆特見其為王臣今書單伯㑹伐宋而已則單伯為魯大夫明矣
  附録左傳鄭厲公自櫟侵鄭獲傅瑕鄭大夫與之盟傅瑕殺鄭子而納厲公鄭子莊四年稱伯㑹諸侯今見殺不稱君無諡者㣲弱臣子不以君禮成喪告諸侯厲公入遂殺傅瑕使謂原繁曰寡人出伯父無裏言納我之言寡人憾焉對曰臣無二心天之制也
  子儀在位而謀召君庸非貳乎莊公之子猶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賂勸貳而可以濟事君其若之何臣聞命矣乃縊而死
  秋七月荆入蔡
  左傳蔡哀侯為莘故繩譽也息媯以語楚子楚子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滅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 李廉曰蔡為周室宗盟之長近于楚而常受楚禍中國之力有不及焉故自北杏之後齊之盟㑹蔡不復與矣蔡之始録于經則㑹鄧以懼楚終録於經則遷州來以避楚楚之始見于經曰敗蔡終録於經曰圍蔡齊晉之伯其極盛則侵蔡以伐楚其極衰則㑹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終于栢舉之戰吳操中國之權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終而中國消長之形荆楚强弱之變皆可見矣經世書曰自是江漢之國皆服于楚
  冬單伯㑹齊侯宋公衛侯鄭伯于鄄單音善鄄音絹
  左傳宋服也 杜氏曰鄄衛地東郡鄄城
  十有五年春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㑹于鄄
  左傳齊始霸也
  夏夫人姜氏如齊
  文姜不如齊八年矣至此復如齊桓公欲求魯好以定伯業而不之拒也自是不復如齊而再如莒葢齊惡而絶之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郳五兮反公作兒
  郳即小邾齊為宋伐故宋序齊上
  鄭人侵宋
  左傳諸侯為宋伐郳鄭人間之而侵宋 杜氏曰郳附庸屬宋而叛故為之伐宋主兵故序齊上 按鄭不誠服齊背二鄄之㑹而侵宋桓公若能聲突簒奪之罪而廢之擇立莊公之子原繁曰莊公之子猶有八人豈不為伯業之光哉不此之顧二鄄之㑹既列諸同好及其反覆三國伐之又以宋故為詞其義淺矣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齊人衛人伐鄭
  左傳宋故也 杜氏曰宋主兵也
  秋荆伐鄭南北爭鄭于是始
  左傳鄭伯自櫟入緩告于楚秋楚伐鄭及櫟 按齊方圖伯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陳蔡鄭許適當其衝而鄭尤要領之國中國得鄭則可以拒楚楚得鄭則可以窺中國故鄭者伯與楚之所必爭也自是鄭被兵于中國者三十有九于楚者二十春秋備書以見夷夏之盛衰焉
  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氵⿱口肎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㑹許男下公穀有曹伯
  左傳冬同盟于幽鄭成也 公羊傳同盟者何同欲也 程子曰上無明王下無方伯列國交爭桓公始伯天下與之故書同盟志同欲也 按杜氏云書㑹魯㑹之不書其人㣲者也此説非也諸侯皆序非㣲者明矣他時猶不敢以㣲者㑹公侯况斯舉乎 又按趙氏曰不言公諱與讎同盟也此説無理敵恵敵怨不在後嗣况人方以尊天王安中國為名以合諸侯而吾欲拒之是逃義也非能讎也 胡文定云不書公諱也惡失信也據十七年受鄭詹此只縁經文脱公字而轉生説耳公羊本有公字從公羊為是杜氏曰陳國小每盟㑹皆在衛下齊桓始伯楚亦始强陳侯介于二大國之間而為三恪之客故齊桓因而進之遂班在衛上終於春秋滑國都費河南緱氏縣幽宋地
  邾子克卒
  榖梁傳其曰子進之也 范氏曰附齊而尊王室王命進其爵 杜氏曰克儀父名稱子者蓋齊桓請王命以為諸侯 趙氏以儀父與克為二人見隠六年
  附録左傳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 按此左氏之特筆也而不見于春秋是時晉未與諸侯之㑹盟魯史所無則春秋不得而書也然夫子删詩于唐風無衣見之 王命大夫為諸侯自此始
  十有七年春齊人執鄭詹詹公作瞻下同
  左傳鄭不朝也 胡傳書齊人執惡齊也鄭既侵宋又不朝齊詹為執政見執宜矣惡齊何也以責人之心責己則盡道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此春秋之意也 趙氏曰左氏云鄭不朝也若以國事見執據例當稱行人 李廉曰鄭詹左氏説是公榖皆以詹為佞人此無據之言
  夏齊人殱于遂殱子廉反公作瀐
  左傳遂因氏頜烏納反又苦答反氏工婁氏須遂氏四族遂之强宗饗齊戍醉而殺之齊人殱焉
  秋鄭詹自齊逃來
  杜氏曰詹不能仗節守死以解國患而遁逃苟免書逃以賤之
  冬多麋亡悲反
  杜氏曰麋多則害五稼故以災書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榖梁傳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 范氏曰天子𤣥冕而朝日于東門之外故始出而有虧傷之處是以知其夜食也 家氏曰夜食者必在丑寅之間故晨興而猶見
  夏公追戎于濟西
  杜氏曰戎來侵魯魯人不知去乃追之
  秋有𧌒𧌒又作蜮音或
  榖梁傳一有一亡曰有𧌒射人者也一有一亡言不常也故書曰有含沙射人此物生揚粤乃魯之所無而今有之故曰有上十七年麋魯之常獸是嵗偏多若螟螽之類則在所生之又㣲細之物不可以數言故不言有不言多 沙隨春秋例目云有蜮或考𨽻古春秋作有蜮爾雅食葉蜮音特
  冬十月
  書以備四時之終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公羊傳媵者何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姪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諸侯一聘九女諸侯不再娶必以姪娣從之者欲使一人有子二人喜也所以防嫉妬令重繼嗣也媵不書此何以書為其有遂事書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専之可也 杜氏曰公子結魯大夫公羊榖梁皆以為魯女媵陳侯之婦其稱陳人之婦未入國略言也大夫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専之可也結在鄄聞齊宋有㑹權事之宜去其本職遂與二君為盟故備書之 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陳人結以其庶女媵之因與齊宋盟罪其為媵而往盟為遂事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襄陵許氏曰公之事齊後于諸侯又受鄭詹未討齊宋在鄄將以陳人伐我而結知之故權國重而與之盟示先下之以禮齊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結成也故卒來伐而取服焉 愚按此説近諸家多謂齊宋怒結因媵事遂盟伯主而來伐若止怒結之不恭不受其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謀耳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附録左傳初王姚莊王之妾嬖于莊王生子頽有寵蒍國周大夫為之師及恵王莊王孫即位取蒍國之圃以為囿邊伯周大夫之宫近於王宫王取之王奪子禽祝跪與詹父田三子周大夫而收膳夫之秩膳夫石速也秩禄也故蒍國邊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亂因蘇氏蘇氏周大夫桓王奪其十二邑以與鄭十九年秋五大夫奉子頹以伐王石速士也故不在五大夫之數不克出奔温蘇氏邑蘇子奉子頽以奔衛衛師燕師伐周燕南燕冬立子頽二十年春鄭伯和王室不克執燕仲父燕仲父南燕伯為伐周故夏鄭伯遂以王歸王處于櫟秋王及鄭伯入于鄔鄔王所取鄭邑遂入成周取其寶器而還冬鄭伯見虢叔曰子頽奸王之位盍納王乎虢公曰寡人之願也為明年胥命起
  夏齊大災
  杜氏曰來告以大故書天火曰災 啖氏曰公羊云大災何大瘠也按災天火也大之者其災大也若以大災為大瘠新宫災亦是新宫瘠乎
  秋七月
  冬齊人伐戎戎穀作我
  張洽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齊魯故先治之 家氏曰周有子頽之亂齊桓為伯主若罔聞知鄭伯虢公胥命于弭以兵討亂殺子頽王入於王城齊亦不能預也齊桓之失于為義也多矣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左傳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鄭國以納王相命弭鄭地夏同伐王城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王子頹及五大夫五月鄭厲公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𦵏鄭厲公
  金氏曰突與忽爭國忽正而突不正然突得稱鄭伯卒𦵏皆書于春秋葢終有王室之功也功罪自不相掩春秋其為諸侯之無王假鄭以示訓乎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眚所景反公作省
  杜氏曰赦有罪也 啖氏曰肆者放也眚者過也如今之赦爾公羊云忌省有何義乎何休謂子夘日為省日時魯有夫人喪忌省日不哭省日本以忌吉事不以忌凶事按赦古有之原小過耳大眚亦肆則有罪皆赦矣書譏惠奸也
  癸丑𦵏我小君文姜
  按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故易之以諡末世滋濫諡不應實爰及婦人婦人無外行於禮當繫夫之諡取其夫諡冠于姓之上詩稱莊姜宣姜共姜春秋宋共姬即其義也婦人法無諡也生以夫國冠之韓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諡冠之莊姜定姒是也定姒哀公妾母繫夫諡者也若襄公妾母定姒則别諡也末世别為作諡如景王未崩妻
  稱穆后皆非禮也魯文姜弑逆淫亂之人得罪宗廟國人之所不容今不誅而死縱以子母之故不忍棄絶𦵏之足矣又别為之諡曰文而不復繫於桓公可乎自是魯國從而效尤哀姜成風聲姜敬嬴齊姜穆姜齊歸皆别立諡不復繫於夫且妾母當之不正益甚矣
  陳人殺其公子御寇御音遇公穀作禦
  左傳春陳人殺其太子御寇陳公子完奔齊齊侯使敬仲即公子完為卿辭使為工正 按據左氏御寇太子也而經書公子杜云陳人惡殺太子之名故以國討公子告非也苟殺太子而赴以公子聖人安得不改而正之邪 胡傳公子之重視大夫殺而或稱君或稱國或稱人何也稱君者獨出于其君之意而大夫國人有不與焉如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是也稱國者出於君大夫而不請於天子如鄭殺其大夫申侯之類是也稱人者有二義其一國亂無政衆人擅殺而不出于其君則稱人如陳人殺其公子御寇之類是也其一弑君之賊人人所得討背叛之臣國人所同惡則稱人如衛人殺州吁鄭人殺良霄之類是也考於傳之所載以觀經之所斷則罪之輕重見矣
  夏五月
  按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時者葢下有脱事不然則四譌為五也
  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傒音奚
  公羊傳齊高傒者何貴大夫也曷為就吾㣲者而盟公也公則曷為不言公諱與大夫盟也 趙氏曰盟不自内皆指公也明書高傒見其伉敵之罪也
  冬公如齊納幣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親納幣非禮也 榖梁傳納幣大夫之事也 何氏曰納幣即納徴納徴禮曰主人受幣士受儷皮是也禮言納徴春秋言納幣者春秋質也凢婚禮皆用鴈取其知時候唯納徴用𤣥纁束帛儷皮𤣥纁取其順天地也儷皮鹿皮重古也儷兩也 范氏曰公母喪未再朞而圖婚傳無譏文但譏親納幣者䘮婚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趙氏曰婚禮有六春秋獨書其二逆女即親迎也納幣即納徵也
  以納幣方契成逆女為事終舉重之義也 程子曰齊疑婚議故公自行納幣後一年逆齊難之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齊
  公羊傳桓之盟不日其㑹不致信之也此何以致危之也何危爾公一陳佗也 趙氏曰凡公行及告廟則書公羊云桓㑹不致有何義乎
  祭叔來聘
  榖梁傳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與使也 陸氏曰不言使者原其來意非天子之命爾非謂責其外交則去使字也 胡傳祭仲來朝而不言朝祭叔來聘而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劉卷來訃而不書其爵秩皆所以正人臣私交之非也祭采地叔字 啖氏曰私行假言聘故不言王使以譏之 按聘非自行之禮今曰祭叔來聘則知私行假言王聘矣
  夏公如齊觀社
  左傳非禮也曹劌諫曰不可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按社者諸侯祭其土⽰之常事未聞鄰國之君往觀之者如齊觀社此何禮哉按襄二十四年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蓋齊俗每因祭社則蒐軍實因以聚人而為觀游也如後世里社賽祭陳百戯之意故外傳載曹劌之言曰齊棄太公之法而觀民於社君為是舉而往觀之非故業也天子祀上帝諸侯為之受命焉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聞諸侯之相㑹祀也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内外傳之言有足相𤼵者 程子曰婚議尚疑故公以觀社為名再往請
  附録左傳晉桓莊之族偪桓叔莊伯之子孫獻公患之士蒍晉大夫曰去富子富子二族之富强者則羣公子可謀也己公曰爾試其事士蒍與羣公子謀譖富子而去之以罪狀誣之同族惡其富强故士蒍得因而間之用其所親為譖則似信離其骨肉則黨弱
  公至自齊
  荆人來聘楚交中國始此
  胡傳荆自莊公十年始見于經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鄭皆以州舉者惡其猾夏不恭故狄之也至是來聘遂稱人者嘉其慕義自通故進之也 杜氏曰不書荆子使某來聘君臣同詞者葢楚之始通未成其禮 啖氏曰若言荆來聘則似舉州皆來故加人字以成文耳無他義也 按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衛狄稱人亦豈進之而書人邪蠻荆之情每假禮以行其詐故今年聘魯二十八年伐鄭矣蠻荆之日近中國之憂也果有慕義之心固當不拒若其懷詐窺覘豈可不備書荆人來聘謹之也繼書楚子使椒楚子使薳罷彼浸浸乎中國之物章矣則亦實録之矣非漸進之也使彼漸染于中國之禮義聖人從而漸進之可也其文則華夏矣其俗則故也春秋所謹而憂也烏在其進之以漸邪荆楚本號後改曰楚非州名
  公及齊侯遇于榖
  蕭叔朝公
  杜氏曰蕭附庸國叔名就榖朝公故不言來凡在外朝則禮不得具嘉禮不野合 劉氏曰為禮非其時猶非其禮也為禮非其處猶非其禮也為禮非其義猶非其禮也九月郊五月烝此之謂非其時蕭叔朝此之謂非其處祭叔來聘齊侯來獻㨗此之謂非其義雖有肅敬之心繁飾之容而君子不受也故禮非其禮而猶不受必歸之正而止又况乎未始有正者乎
  秋丹桓宫楹
  榖梁傳禮天子諸侯黝堊黒色大夫倉士黈他苟反黄色也又張斗反丹楹非禮也楹柱也 何氏曰為將娶齊女欲以夸大示之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射音亦
  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齊侯盟于扈音戸
  杜氏曰扈鄭地在滎陽卷音權縣西北 孫氏曰扈齊地 胡傳莊公生於桓公之六年至是生三十有六年矣以世嫡之正諸侯之貴尚無内主同任社稷之事葢制於文姜使必娶於母家此於傳無明文孫明復陳君舉有此説或又舉漢吕后使恵帝娶魯元公主女為證而齊女待年未及故莊公越禮
  不顧如此其急齊人有疑如此其緩而遇于榖盟于扈要結之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左傳春刻其桷皆非禮也并非丹楹故言皆御孫魯大夫諫曰臣聞之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 榖梁傳禮天子之桷音角榱也方曰桷圖曰椽斵之礱之加宻石焉以細石磨之諸侯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廟也取非禮與非正而加之於宗廟以飾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惡莊也 范氏曰以桓見殺于齊而飾其宗廟以榮讎國之女惡莊不子
  𦵏曹莊公
  夏公如齊逆女
  榖梁傳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于齊也
  秋公至自齊
  榖梁傳迎者行見諸舍見諸諸之也言瞻望夫人乗車先至非正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羊傳其言入何難也其言日何難也其難奈何夫人不僂不可使入與公有所約然後入僂疾也夫人稽留不肯疾順公不可使即入約約逺媵妾也 杜氏曰公羊傳以為姜氏要公不與公俱至蓋以孟任故丁丑入而明日乃朝廟榖梁傳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廟弗受也其以宗廟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薦進也置也於前其義不可受也 按榖梁宗廟弗受之義甚精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左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杜氏曰宗婦同姓大夫之婦禮小君至大夫執贄以見明臣子之道莊公欲奢夸夫人故使大夫宗婦同贄俱見傳不言大夫唯舉非常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小栗栗棗脩以告䖍敬也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公羊傳宗婦如何大夫之妻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見用幣非禮也然則曷用棗栗云乎腶脩云乎榖梁傳覿見也禮大夫不見夫人劉氏曰不見謂其常耳夫人始至而大夫見于廟禮也何得非乎不言及不正其行婦道故列數之也男子之贄羔鴈雉腒腒其居反鳥腊曰腒婦人之贄棗栗腵脩腵丁亂反脯也腵而加薑桂曰脩用幣非禮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國體也謂為君股肱而行婦道惡之故謹而日之也附録左傳晉士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子亦桓莊之族士蒍告晉侯曰可矣不過二年君必無患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
  胡傳杜預謂羈葢曹世子也曹伯己𦵏猶不稱爵者以㣲弱不能君故為戎所逐耳赤者曹之庶公子歸易詞也 陳氏曰君在喪稱子其曰曹羈不能為子也侵淺事也以千乘之國不能守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猶愈於自奔也 按戎而専制諸夏廢置人君亦以病齊桓也 陸氏曰曹羈者義同鄭忽公羊云是曹大夫非也
  郭公
  闕文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女音汝 此諸侯交聘之始左傳始結陳好也 榖梁傳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杜氏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故女叔來聘季友冬亦報聘
  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胡傳按禮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四而日食與焉古者固以是為大變人君所當恐懼修省以答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則鼓用牲于社何以書譏不鼔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則非禮矣
  伯姬歸于杞
  榖梁傳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㣲無足道言爾 胡傳不言逆逆者非卿書歸者以别於大夫之自逆者也自逆者若莒慶齊高固是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左傳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亦非常也失常禮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杜氏曰門國門附録左傳晉士蒍使羣公子盡殺游氏之族乃城聚晉邑而處之冬晉侯圍聚盡殺羣公子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無春字
  附録左傳春晉士蒍為大司空夏士蒍城絳以深其宫
  夏公至自伐戎
  張氏曰莊公治國家之政多闕而勞師于戎雖能復怨何益于内治乎踰時書至危之也
  曹殺其大夫此専殺大夫之始
  胡傳稱國以殺者國君大夫與謀其事不請于天子而擅殺之也義繫于殺則止書其官曹殺其大夫宋人殺其大夫是也義繫于人則兼書其名氏楚殺其大夫得臣陳殺其大夫洩冶之類是也 羈出赤歸之際必有不附于赤者故殺之耳
  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杜氏曰徐國在下邳𨝯縣 張氏曰嬴姓國近齊魯胡傳不致者役不淹時而齊人同㑹則無危殆之
  憂矣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㑹𣏌伯姬于洮
  左傳非事也天子非展義不巡狩天子巡狩所以宣布徳義諸侯非民事不舉卿非君命不越竟 杜氏曰洮魯地胡傳伯姬莊公之女非事而特㑹愛其女之過而不能節之以禮 戴氏曰夫人㑹諸侯古無是事也文姜數㑹齊侯不以為異𣏌伯姬踵而行之
  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左傳陳鄭服也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五伯者摟諸侯以伐諸侯者也則謂授之諸侯者非也諸侯豈桓公所得有哉其授之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嘗有㰱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車之㑹四未嘗有大戰也愛民也李廉曰衣裳兵車本只穀梁一家之説陸氏深所不取 啖氏曰凡同盟者謂其盟辭同也若言大而侵小爾無我詐齊人出師魯以兵革從如此之類彼此之辭非同盟也若言同奬王室之類載書之内衆國共其信誓無彼此之異乃同盟也 趙氏曰公羊云同盟者同欲也予謂小國被制而至豈皆同欲榖梁云同尊周也同外楚也且盟㑹之辭固當云同救災恤患及勸善正惡等辭豈止尊周外楚一辭而已故知啖氏説同盟之理當矣
  秋公子友如陳𦵏原仲
  左傳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 啖氏曰陳原仲之𦵏書者見季友私事出竟也 按直書公子友如陳𦵏原仲不待貶而義自見者也胡氏謂通季子之私行而無貶者乃春秋端本之意謂王臣私交乃始亂而末流至于大夫交政於中國恐非經本㫖 劉氏曰公羊云何通乎季子之私行避内難也非也是時内難未作何避之有若季子見幾逺舉是忘宗國之亂也况去莊公沒尚數年而遂云避内難乎
  冬𣏌伯姬來
  左傳歸寧也問父母寧否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歸不反之詞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 胡傳禮父母在嵗一歸寧若歸而合禮則常事不書其曰杞伯姬來者不當來也春㑹于洮冬又來魯故知其不當來也來而必書春秋於男女往來之際嚴矣 按夫人歸寧説見總例左氏説未是
  莒慶來逆叔姬
  胡傅莒慶莒大夫也叔姬莊公女也何以稱字大夫自逆則稱字為其君逆則稱女尊卑之别也何以書諸侯嫁女於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禮也
  杞伯來朝
  𣏌姒姓夏禹之裔或稱伯或稱子義見滕子諸家謂王者之後本稱公因貶絀而稱伯稱子此恐未然又見僖公二十三年 李廉曰切嘗考之周封三恪㣲子以三仁之賢得統承先王修其禮物故其命之曰庸建爾于上公尹兹東夏杞雖王者之後然東樓公本無大功徳豈遽錫以公侯之上爵乎
  附録左傳王使召伯廖力彫反王卿士賜齊侯命賜命為侯伯且請伐衛以其立子頹也在十九年
  公㑹齊侯于城濮
  杜氏曰城濮衛地將討衛也 汪氏曰魯兵不與伐衛者亦猶魯濟謀伐戎而魯不與伐戎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
  左傳齊侯伐衛戰敗衛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胡傳春秋紀兵及者為主齊人伐衛則其以衛及之何也齊人奉王命討衛立子頹之罪衛不徴詞請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師直與交戰則是衛人為志乎此戰故以衛主之也戰不言伐伐不言日而書日者戰之日也見齊人奉辭伐罪方以是日至而衛人不謀其故直以是日與之戰所以深疾之也齊稱人將卑師少也 按衛立子頽其罪固不容誅然己越十年而衛君己易世矣當其時桓公方圖伯事不能聲罪致討及鄭伯納王王來錫命使討而後行雖曰己晚然奉王命以從事必使衛服其罪請歸司寇斯得為伯討矣乃姑取應文數以王命取賂而還是何異于春秋之季趙盾諸人之為乎考之去年同盟於幽衛己不至桓公無亦本有怒衛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夫非誠以從王非正乎伯討則衛之不服敢抗伯主而與之戰其罪亦當有分其亦不待貶絶而惡自見矣
  附録左傳晉獻公娶於賈姬姓國無子烝於齊姜武公妾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大戎唐叔子孫别在戎狄者晉語云狐氏出自唐叔狐伯行之子實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小戎允姓之戎子女也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驪戎在京兆新豐縣其君姬姓其爵男也納女于人曰女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姓梁名五在閨闥之外者東闗嬖五别在闗塞者亦名五皆大夫為獻公所嬖幸視聽外事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曲沃桓叔所封先君宗廟所在今平陽蒲子縣與二屈今平陽北屈縣君之疆也不可以無主宗邑無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啟戎心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章也君伐功也晉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邊邑唯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譖羣公子而立奚齊晉人謂之二五耦二耜相耦廣一尺共起一伐言二人俱共墾傷晉室若此
  夏四月丁未邾子𤨏卒𤨏素果反
  瑣在位十二年子籧篨嗣是為文公
  秋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
  榖梁傳荆者楚也其曰荆州舉之也州舉之者狄之也 程子曰齊桓伯主魯望國宋王者之後此救鄭制楚之始葢天下大勢所在 胡傳書救鄭善之也齊宋稱人將卑師少桓公主兵攘夷狄安中國之事見矣朱子曰齊桓晉文所以有功於王室者當時楚最强大時復加兵於鄭鄭則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時他國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則周室為其所并矣按左傳所載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之事不可信夷夏大故經文自有本末左氏多采雜説以附其間殊汨亂經意
  冬築郿忘悲反公穀作㣲
  杜氏曰郿魯下邑 郿公榖作㣲王氏曰帝乙子封於㣲東平夀張縣西北有㣲子鄉 按左氏云邑曰築都曰城非也邑都相較無幾而城築殊名可乎凡土功大曰城小曰築完舊曰城新創曰築築郿所以志者不視嵗之豐凶而輕用民力冬雖用民力之時而下書大無麥禾則時屈可知矣
  大無麥禾
  杜氏曰書于冬者五穀畢入計食不足而後書也孔氏曰麥熟在夏禾成在秋而書於冬者計食不足而後總書之此年不言水旱而得無麥禾者服䖍曰隂陽不和土氣不養故禾麥不成也 啖氏曰公羊云曷為先言築㣲而後言無麥禾諱以凶年造邑也按築㣲冬之初也無麥禾嵗終諸榖皆入無此二榖乃書依先後記事耳何闗諱乎 董仲舒曰春秋於它榖不書至無麥禾則書之以此見聖人於五榖最重麥與禾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
  公羊傳何以不稱使以為臧孫辰之私行也君子之為國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糴譏也 榖梁傳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無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古者税什一豐年補敗敗謂凶年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麇信云艾穫也而百姓飢君子非之 按外傳魯饑臧文仲言于公曰國病矣請糴于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請如齊公使往則臧孫實以公命行謂諱之以為臧孫之私行者非也其書之意則公榖之所言者是矣左氏云禮也則不知春秋非以為得禮而書也榖梁云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外交也不知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乎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左傳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也治廐當以秋分因馬向入而修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時 啖氏曰馬雖出入有時廐何妨農隙修之 公羊傳新延廐者何修舊也繕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築修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凶年不
  修 榖梁傳延廐者何法廐也其言新有故也言改故而新之有故則何為書也古之君人者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則功築罕民勤于財則貢賦少民勤于食則百事廢矣冬築㣲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為己悉矣
  夏鄭人侵許
  凡侵例見隠二年 張氏曰許鄭世讎也然許自盟幽之後不與齊桓之㑹鄭人侵之或齊之命與自後許始從中國
  秋有蜚蜚扶味反
  左傳為災也凡物不為災不書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 劉歆曰負蠜性不食榖食穀為災介蟲之孽劉向曰蜚色青非中國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
  澤淫風所生為蟲臭惡是時莊公取齊淫女為夫人既入淫于兩叔故蜚至天戒以為將生臭惡聞於四方也 新安羅氏曰負蠜今謂之蜚盤蟲好以清旦集稲上食稲花田家率以蚤作掇去之日出則散去既食稲花又其氣臭惡能熯稲使不蕃春秋書之當由此耳 啖氏曰左氏云凡物不為災不書春秋記異多矣何必為災乃書 爾雅蜚蠦蜰郭璞注蜰即負盤臭蟲劉歆以為負蠜誤矣江休復雜志唐彦猷有舊本山海經説蜚處淵則涸行木則枯疑春秋所書即此物若是負礬不當云有謂之多可也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杜氏曰紀國雖滅叔姬執節守義故繫之紀賢而録之
  城諸及防
  左傳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 杜氏曰諸防皆皆邑傳例曰書時也諸非備難而興作傳皆重云時以釋之他皆放此諸今城陽縣 釋例曰都邑者人之聚也國家之藩衛百姓之保障不固則敗不修則壞故雖不臨寇必于農隙備其守禦無妨民務傳曰龍見而畢務戒事也謂夏之九月周之十一月龍星角亢晨見東方於是納其禾稼三務始畢而戒民于土功事也火見而致用大火星次角亢而晨見於是致其用也致築作之物水昏正而栽謂夏之十月定星昏而中于是樹板幹而興作焉五行北方水為北方之宿為水星言水昏正者夜之初昏水星有正中者耳非北方宿皆中也日至而畢謂日既南至㣲陽始動故土功息 榖梁傳可城也以大及小也啖氏曰此但以先後次第何必大小乎 范氏曰傳列凡城之志皆譏此之可城者得土功之節則譏之淺失土功之時則責之深不謂作城無譏也 春秋重民力亟興土功不繫乎時與不時皆貶也築郿告糴新延廐城諸及防不已亟乎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師次于成左無師字張氏曰當從公穀書師
  榖梁傳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恥不能救鄣也 趙氏曰據齊霸己成魯為之弱何敢議救葢欲㑹齊圍鄣至成待命聞鄣己降故不行耳然疑事勿質闕之可也 成魯地
  附録左傳楚公子元歸自伐鄭而處王宫 秋申公鬬班殺子元申楚縣楚僭號縣尹皆稱公鬭榖奴走反音烏音徒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秋七月齊人降鄣降户江反鄣音章
  杜氏曰鄣紀附庸國東平無鹽縣東北有鄣城小國孤危不能自固葢齊遙以兵威脅使降附  公羊曰鄣者何紀之遺邑也 啖氏曰紀之全國猶不敢敵齊豈有一邑之民而能二十餘年獨拒齊乎故鄣自是小國耳
  八月癸亥𦵏紀叔姬
  杜氏曰以賢録也無臣子故不諡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子禮反
  左傳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杜氏曰濟水歴齊魯界在齊界為齊濟在魯界為魯濟葢魯地 汪氏曰齊侯入魯境則齊侯之意也
  齊人伐山戎
  陸氏曰公榖皆云此齊侯也貶而稱人按例無有諸侯自伐改為人者趙子曰二傳不知謬文之義妄穿鑿耳啖子曰葢齊侯謬文耳説見明年 榖梁傳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善之也何善乎爾燕周之分子也貢職不至山戎為之伐矣 按言由山戎病燕使不能通職貢于周故伐之桓公此舉多以勤逺略為譏然此時桓事新集楚勢方張豈興得己之師據史記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齊則不得不救然春秋不以救書而下書獻戎㨗則齊侯之志實在逺略宰孔己知之矣 杜氏曰燕國今薊縣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
  杜氏曰刺奢且非土功之時 徐氏曰郎泉臺也未成為郎臺既成為泉臺 何氏曰禮天子有靈臺以候天地諸侯有時臺以候四時動而無益于民者雖樂不為也 孫氏曰莊比年興作又一嵗而三築臺妨農害民甚矣
  夏四月薛伯卒
  築臺于薜
  公羊傳譏逺也 杜氏曰薛魯地 何氏曰禮諸侯之觀不過郊
  六月齊侯來獻戎㨗
  左傳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於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雖夷狄俘猶不以相遺 趙氏曰據齊未霸之時尚不曾朝魯今既為霸主豈肯自獻戎㨗乎必無此理但文誤爾二傳皆言齊侯親伐山戎又僖九年葵丘之㑹宰孔曰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皆論齊侯親行之事則知去年伐山戎當書齊侯今獻戎㨗當書齊人交互致誤爾榖梁云軍得曰㨗戎菽也齊桓分戎菽與諸侯不近人情又㨗者軍得而安知是菽乎公羊傳齊大國也曷為親來獻戎㨗威我也旂獲而過我也旂獲建旂縣所獲 今按齊魯方睦何威我之有旂獲過我又妄説也
  秋築臺于秦
  范氏曰秦魯地 杜氏曰東平范縣西北有秦亭
  冬不雨
  程子曰一嵗三築臺明年城小榖故冬書不雨閔之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榖
  范氏曰小榖魯邑泰山孫氏曰曲阜西北有小榖城五峯胡氏曰孫魯人也考此詳矣惟左傳曰為管仲也杜氏謂公感齊桓之徳故為管仲城私邑小榖者濟北榖城縣也中有管仲井不繫之齊者大都以名通則不繫國也按昭十一年楚申無宇言齊桓公城榖而寘管仲焉杜預葢附此而為説然經文自云城小榖未嘗云城榖何以知小榖之為榖城邪齊自有榖如文十七年公及齊侯盟榖宣十四年歸父㑹榖皆濟北之榖也此城小榖自是魯之小榖耳何與于齊邪孫氏曰去年三築臺冬不雨今春又城小榖荐饑而輕用民力此其所以書也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左傳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夏遇于梁丘趙氏曰按荆伐鄭經今五年豈有許時方報之乎 杜氏曰齊善宋之請見故進其班趙氏曰假令鄭先見亦得在上乎 杜氏曰梁丘在高平昌邑縣西南今按穀梁謂梁丘在曹邾之間去齊百里恐未是又曰非不能從諸侯而往也辭所遇遇所不遇大齊桓也並無稽之説 汪氏曰盟㑹之序主㑹者居上若遇則以簡禮相見比于不期而遇者莫適為主故以爵之尊卑為序爵同則以國之大小為序耳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傳初公築臺臨黨氏魯大夫見孟任黨氏女從之言欲與通也不從公而以夫人言許之許以為夫人而曰以夫人言許之者後不果如盟姑為是言割臂盟公生子般音班焉雩祭天也肄也于梁氏魯大夫女公子子般妹觀之圉人犖力角反掌養馬者自牆外與之戯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門稷門魯城門投葢于稷門未詳公疾問後于叔牙對曰慶父材慶父牙同母兄問於季友傳曰季友文姜之愛子與公同生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季友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魯大夫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于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逵泉魯地不以罪誅故得立後世其禄 公羊傳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為不言刺為季子諱殺也曷為為季子諱殺季子之遏惡也不以為國獄縁季子之心而為之諱季子之遏惡奈何莊公病將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國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將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父死子繼曰生兄死弟繼曰及言隠公生桓公及今君生慶父亦當及是魯之常也慶父也存莊公辭 此承班也存之語而應之季子曰夫何敢是將為亂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時牙實自欲弑君兵械巳成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言而飲此則必可以無為天下戮笑必有後乎魯國時世大夫誅不暴揚子當繼體如故不從吾言而不飲此則必為天下戮笑必無後乎魯國於是從其言而飲之飲之無傫氏或是大夫家或是地名至乎王堤地名而死公子牙今將爾將欲弑君事未行也辭曷為與親弑者同君親無將將而誅焉然則善之與曰然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季子殺母兄何善爾誅不得避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為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隠而逃之使託若以疾終然親親之道也 陸氏曰公羊云何以不稱弟殺也按書公子常例也叔肹書弟自特書耳不得引以為義按叔牙之事公羊得之若如左氏則只以慶父材
  一語而遂殺之亦無此理牙以卒書者雖酖之以立叔孫氏喪以大夫之禮也周禮小司寇同族有罪不即市文王世子曰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魯之處牙自是遵用此故事耳諸家皆有褒美成季之説恐經無此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左傳子般即位次于黨氏 公羊傳路寢者何正寢也 榖梁傳路寢正寢也寢疾居正寢正也男子不絶于婦人之手以齊終也 啖氏曰凡公薨必書其所小寢路寢髙寢之類詳内事重凶變也 趙氏曰公必薨于正寢以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窺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隠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莊公正終而嗣禍分位不明而閨闈不修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權散主之閨闈嚴飭之小人女子不尸重任賢良受託鼎足交輔則簒弑之禍曷由而至哉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巳未公榖作乙未般音班
  左傳冬十月己未共仲慶父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奔陳出奔不書國亂史失之立閔公莊公庶子時年八嵗 又曰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 公羊傳子卒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据子赤不言子赤卒君存稱世子明當世父位為君君薨稱子某明繼父也名者以尸柩尚存君前臣名也既𦵏稱子不名者無所屈也踰年稱公子般卒何以不書𦵏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立廟廟則書𦵏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𦵏 啖氏曰凡踰年君卒皆稱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故不書薨而曰卒先君未𦵏則名之父前子名義也既𦵏則不名子赤是也 何氏曰稱卒不地降成 趙氏曰子般子赤以被殺故不書地義與隠同子野非被殺而亦不書地闕文也
  公子慶父如齊
  杜氏曰慶父既殺子般季友出奔國人不與故懼而適齊欲以求援時無君假赴告之禮而行 啖氏曰榖梁云此奔也其曰如諱之也若實奔而曰如乃是掩其惡豈然乎 按慶父竊國之謀乆矣叔牙弑械己成使非季子應時誅之則莊公且不得以道終而子般之賊不待今年矣既弑子般猶不能遂有之見魯俗秉禮人心未盡從也故因閔公之立告于霸主以為自托之計齊桓大則方伯親則比隣甥舅之國也豈不知慶父之為賊而容其來使縱其復歸以貽魯國累世之禍謂之何哉春秋書之一以見其得兵權出入自如而莫之制亦以見時無明王賢伯故使亂賊縱横而其端未已也桓文之事聖門所以不道也有以哉
  狄伐邢此狄入伐之始
  杜氏曰邢姬姓周公之𦙍國在廣平襄國縣















  春秋輯傳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四
  明 王樵 輯
  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傳不書即位亂故也國亂不得成禮 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不言即位復發傳者嫌繼未踰年君義異故也孰繼据子般弑不見繼子般也孰弑子般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將爾季子不免慶父弑君何以不誅將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因獄有所歸不探其情而誅焉親親之道也獄有所歸謂罪歸鄧扈樂也此與左傳所載事異今從左傳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親之非父也兄也尊之非君也未踰年也繼之如君父也者受國焉爾 趙氏曰公羊云慶父不誅因獄有所歸不探其情非也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季子初至威令未著力不能爾非不討也
  齊人救邢
  左傳狄人伐邢在徃年冬管敬仲言于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侯親暱女一反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懷也詩云豈不懷歸畏此簡書詩小雅美文王為西伯勞來諸侯之詩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齊人救邢榖梁傳善救邢也 朱子曰齊桓公較正當只得
  一畨出伐謂召陵之師管仲亦不見出有事時只是遣人出整頓春秋毎稱齊人
  夏六月辛酉𦵏我君莊公
  左傳亂故是以緩 汪氏曰魯君之𦵏皆不過五月之期惟桓公見戕丁齊九月而後𦵏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後𦵏莊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𦵏蓋以國亂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𦵏也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落公穀作洛
  左傳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 穀梁傳盟納季友也 杜氏曰落姑齊地
  季子來歸
  左傳嘉之也 穀梁傳其曰季子貴之也其曰來歸喜之也陸氏曰季子之出不書者慶父之難季子力不能正違而
  去之權也君立見召而來義也故聖人善其歸不譏其去以明變而得中進退不違道也 問季友之為人朱子曰此人亦多可疑諸家多言季友來歸為聖人美之之辭據某看此一句正是聖人著季氏所以専國為禍之基又成風聞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記此數句亦有説話成風没巴鼻事他則甚 按是時慶父最强莊公屬疾慶父遂有代立之勢叔牙則顯謂莊公曰魯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以慶父之强而叔牙附之莊公拱手聽命于其手而已俄而叔牙弑械己成或欲寄惡名於慶父而自取之也季友得先事誅之而慶父不敢阻乃立子般慶父弑子般而季友奔陳然慶父不能遂有魯國者國人未之與也故如齊自托不擇立莊公諸子之長者而立閔公一利其幼二亦以其齊之甥也哀姜通乎慶父成風私事季友其事一也哀姜無子而欲立慶父其名不順又弑閔公國人所不容故季友乗其後而定立僖之䇿所謂後出者勝也自是季氏得魯政而常為三桓先矣朱子謂春秋書季子來歸著季氏得政禄去公室之漸可謂深得聖人之㣲㫖矣
  冬齊仲孫來
  左傳齊仲孫湫湫子小反仲孫名來省難書曰仲孫亦嘉之也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時慶父亦還魯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己將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有禮則國重有禮則基固若是者不可動也故曰因重固間攜貳覆昏亂霸王之器也 愚按書來譏也仲孫之來覘魯也莊公薨子班弑閔公幼落姑之盟嘗請于齊借能復季子而已而慶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𢢀然使人以覘魯曰是可取乎夫職為方伯義在以救災恤難討逆定亂率諸侯而將因人之難以為利書來不書事所以病桓也然則仲孫不名其無貶乎或言湫知魯秉周禮未可動勸桓公務寧魯難而親之是以春秋嘉之而書字其然乎曰非也仲孫者孫氏以為天子之命大夫也書仲孫與文十五年宋華孫同昭四年傳云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葢仲孫乃無知之後也與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殺無赦而况受命専政之方伯近在隣國者乎不去慶父魯難未已時事之情仲孫知之悉矣當勸桓公速出師以誅之則一舉而魯國定矣救邢封衛之功當不能復偉於是舉矣計不出此而乃曰難不己將自斃君其待之使慶父稔惡閔公再弑則斯言為之也故直書曰齊仲孫來交譏之也崔銑曰齊桓之伯佚宋萬慶父之誅若討二賊則不待諭而人紀明良心奮功近于伐楚矣夫知攘夷而忽于正中國知存亡而忽于存人心失本末矣
  附録左傳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趙衰兄御戎畢萬魏犨祖父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平陽皮氏縣東南有耿鄉宋安縣東北有霍太山三國皆姬姓還為太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位以卿謂將下軍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太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有讓位之名與其及也勝於留而及禍且諺曰心苟無暇何恤乎無家天若祚太子其無晉乎
  二年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杜氏曰陽國名齊人逼徙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胡傳程氏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其禮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為東向之尊其餘皆合食于前此之謂禘諸侯無所出之帝則止於太祖之廟合祧廟之主以食此之謂祫天子禘諸侯祫大夫享庶人薦上下之殺也魯諸侯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勞于天下賜魯公以天子禮樂使用諸太廟以祀周公魯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喪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何氏曰莊公薨至是適二十二月 杜氏曰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因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莊公喪制未闋而吉祭又不于太廟故詳書以示譏于莊公者方祀于寢非宫廟也一舉而三失禮焉春秋之所謹也四時之祭有禘之名葢禮文交錯之失  趙氏曰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廟猶謂未盡其追逺尊先之義故又推尊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謂于始祖廟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廟之主為其踈逺不敢凟也其年數或毎年或數年未可知也然則春秋書魯之禘何也曰成王追寵周公故也魯之用禘葢於周公廟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惟得於周公廟為之閔公時遂僭於莊公廟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莊公而不言莊宫明用其禮物耳不追配文王也若言吉禘于莊宫即似于莊廟祭及文王今既不爾故指言莊公以明之也 李㢘曰春秋書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太廟皆失禮之中又失禮而書也吉禘之説三傳皆知喪禘之失禮而不知魯本不當禘程氏胡氏能𤼵明魯禘之非禮而不知禘本無合食唯趙子得之 魏子才曰大祫乃羣昭羣穆已毁未毁之廟皆升合食於太祖禮盛而繁禘則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羣廟禮大而簡特縁太祖起此義若又旁及羣廟則凟矣 趙氏曰問者曰左傳云烝嘗禘于廟何也答曰此為見春秋經前後祭祀惟有此三種以為祭名盡于此但據經文不識經意所以云爾又見經中禘於莊公以為諸廟合行之故妄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皆妄引禘文而説祭耳問者曰若禘非時祭之名則禮記諸篇所説其故何也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嘗祭統曰春礿夏禘王制曰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鄭𤣥云虞夏諸侯嵗朝廢一時祭也略舉一二曰禮記諸篇或孔門之後末流弟子所撰或是漢初諸儒私撰之以求購金皆約春秋為之見春秋禘于莊公遂以為時祭之言見春秋惟兩度書禘一春一夏閔二年五月吉禘于莊公今之三月僖八年七月禘于太廟今之五月也所以或謂之春祭或謂之夏祭各自著書不相符㑹理可見也按此胡氏所謂四時之祭有禘之名乃禮文交錯之失者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傳初公傅奪卜齮魯大夫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宮中小門謂之闈 公羊傳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孰殺之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將爾季子不免慶父弑二君何以不誅將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今按衛州吁弑君而石碏大義滅親文姜與弑桓公而國人絶不為親禮也孰為慶父弑二君而猶可以親親待之乎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以論鄭莊公之於叔段可也季子之於慶父乃怠緩縱賊大亂之道也榖梁傳不地故也其不書𦵏不以討母𦵏子也謂凡
  君弑賊討則書𦵏哀姜實被討而不書𦵏者不以討母𦵏子 啖氏曰凡公𦵏皆書惟隠公閔公不書者言賊不討如不𦵏然也公羊云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以為無臣子也榖梁傳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以罪下也此説皆是也 今按閔公再弑哀姜雖見討于齊魯之臣子竟何以自伸于大義哉公羊所謂無臣子榖梁所謂以罪下者觀是亦深切著明矣既云絶不為親又云不以討母𦵏子曲説也啖子謂三傳所記本皆有所受為經生未學轉以濫説附益其中非純是本説豈非此類之謂乎觀慶父諡共而公孫傲為卿則慶父之誅亦不以賊討矣夫哀姜誅于齊則請其喪以歸而𦵏以小君之禮慶父縊于汶水之上則不以賊討而為之立後且知必又納其喪矣魯人自如此其如彼何哉聖人不書閔公之𦵏以見其賊之實未討于慶父書奔而不志其死以見魯之不能以賊討使魯能討則當書刺慶父以正討賊之法矣喪歸削而不書不與穆伯同以見弑逆之賊生不可立于天地之間死不可容于宗國之壤其絶之也甚矣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按文姜淫乎齊侯與弑桓公復孫于齊不去其姜氏不足以見其罪哀姜通乎慶父與弑閔公乃孫于邾雖不去其姜氏而絶之之義己著矣胡氏乃謂不去姓氏降文姜也范氏謂文姜有殺夫之罪重哀姜有殺子之罪輕此輕重之差其説皆非也哀姜之不奔齊畏齊桓也君子誦其文則曰邾非姜之宗國也此姜氏也胡邾之適乎
  公子慶父出奔莒
  左傳成季以僖公適邾僖公閔公庶兄成風之子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宻魯地瑯邪費縣北有宻如亭使公子魚奚斯也請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魯地以其尸歸僖公請而𦵏之 愚按書慶父出奔譏失賊也或言慶父巨姦魯大夫而三十年執其兵柄其植根深矣其耳目廣矣勢未易除而乃可以緩不討賊責魯人乎是殆不然慶父之强孰與衛之州吁州吁未能和其民石厚問定君於石碏石碏曰王覲為可莫若朝陳使請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而執之卒殺州吁君子曰石碏純臣也大義滅親使季友有石碏之志純以至公大義為心不分於市恩逺怨樹私家以立黨之念内因國人之忿外結伯主之盟明君父之讐以誅簒弑之賊宜若拉朽之易也而季友不然乃以賂求于莒不許其入而已討賊之義黯闇委靡如此欲逃失賊之責豈可得乎不惟是而已又立孟氏與叔牙同使魯人謂弑君者不失為有後故異時東門遂復踵其為亂臣賊子接迹而莫之創則誰為之哉胡康侯舍見在之黨姦者不誅而追咎于莊公之忘親釋怨使臣子則而象之以為常事則可謂迂矣
  冬齊高子來盟
  公羊傳高子者何齊大夫也何以不稱使我無君也然則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爾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莊公死子般弑閔公弑比三君死曠年無君設以齊取魯曽不興師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將南陽之甲立僖公而城魯或曰自鹿門至于爭門者是也或曰自爭門至于吏門者是也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曰猶望高子也久濶思相見者引此為喻美談至今不絶也 愚按齊桓因仲孫省難歸從其言専意於寧魯之難故繼使高子來圖之立僖公而城魯如公羊所載蓋有所傳矣或者泥魯可取乎及榖梁不以齊侯使高子之説乃曲為之説美不歸於齊侯而歸於高子謂高子之來也桓公之命必曰魯可取則兼其國以廣地魯可存則平其亂以善鄰非有扶危繼絶一定不可易之計也高子至則平魯難定僖公魯人頼焉故特稱高子以著其善不曰齊侯使之者權在高子也斯論亦近於舞文矣
  十有二月狄入衛
  左傳狄人伐衛懿公及狄人戰于熒澤衛師敗績遂滅衛初恵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恵公庶兄公子頑也烝於宣姜不可昭伯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文公為衛之多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迎衛敗衆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共及滕衛别邑立戴公以廬于曹廬舍也曹衛下邑戴公名申其年卒而立文公許穆夫人賦載馳詩載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 胡傳衛康叔之後葢北州大國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嘗謂河南劉奕曰史氏記繁而志寡如班固書載諸王淫亂等事盡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詩如牆有茨鶉之奔奔桑中諸篇何以録于國風而不削乎臣不能答後以問延平楊時時曰此載衛為狄所滅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説考於歴代凡淫亂者未有不致于殺身敗家而亡其國者也然後知古詩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獻議乞於經筵不以國風進讀者殊失聖經之㫖矣
  鄭棄其師
  左傳鄭人惡高克使帥師次于河上高克鄭大夫乆而弗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 胡傳人君擅一國之名寵生殺予奪惟我所制使高克不臣之罪己著按而誅之可也情狀未明黜而退之可也愛惜其才以禮馭之亦可也烏可假以兵權委諸竟上坐視其離散而莫之恤乎春秋書曰鄭棄其師其責之深矣 高克奔陳不書不足書也
  附録左傳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赤狄别種也臯落其氏族里克晉大夫諫曰太子奉冢大也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専行謀帥師者必専謀其軍事誓軍旅宣號令也君與國政正卿之所圖也非太子之事也師在制命而己命將軍所制禀命則不威專命則不孝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且臣聞臯落氏將戰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見太子太子曰吾其廢乎對曰告之以臨民謂居曲沃教之以軍旅謂將下軍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弗得立修已而不責人則免於難此下有太子帥師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一 今按此舉也狐突梁餘子養先丹木皆勸段今删 申生逃難羊舌大夫勸其死之要之里克之論正太子將戰狐突諫曰不可昔辛伯諗音審告也周桓公曰内寵並后外寵二政嬖子配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今亂本成矣指驪姬等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國之奉身為孝不戰為安民與其危身以速罪也有功益見害也去則孝而安民留則危身召罪與其危身而召罪也豈若孝而安民乎勸使逃也 成風聞成季之繇繇直救反卜兆之占辭也乃事之成季之將生也桓公使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間于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于父敬如君所而屬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于夷儀二年封衛于楚丘邢遷如歸衛國忘亡衛文公大布粗布之衣大帛厚繒之冠蓋用諸侯諒閽之服務材訓農通商恵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方百事之宜也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春秋輯傳卷四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五
  明 王樵 輯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傳不稱即位公岀故也公岀復入不書諱之也公羊傳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稱子何臣子一例也 榖梁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按左氏以為閔公弑後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經無僖公出入之文者諱之也然去年八月閔公遭弑僖公自邾入為君至此乆矣國内已粗定不應猶以出奔之故不行即位之禮也身出復入恥不在公何嫌而諱若君出諱而不書昭公何以書乎
  齊師宋師曺師次于聶北救邢曺師左作曺伯聶女輒反
  公羊傳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邢已亡矣孰亡之盖狄滅之曷為先言次而後言救君也君則其稱師何不與諸侯專封也 趙氏曰公羊云邢已亡矣盖狄滅之按邢實未亡何得云亡又云君則其稱師何不與諸侯專封也按齊宋曺三國君實不在但使師救耳邢實未亡又何封乎 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難凡救皆美也救而次失救道也救邢之師譏不速赴故先書次于聶北邢竟得其援故又言救邢言有成事也 杜氏曰次于聶北者按兵觀釁以待事也聶北邢地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夷儀公作陳儀後同
  左傳諸侯救邢實大夫而言諸侯總衆國之詞也邢人潰出奔師奔聶北之師也邢潰不書不告也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夏邢遷于夷儀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州長救患分灾分甫問反又如字謂分之穀帛討罪禮也 公羊傳遷者何其意也遷之者何非其意也 榖梁傳遷者猶得其國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復見也非若宋人遷宿滅不復見 杜氏曰邢遷如歸故以自遷為文夷儀邢地
  齊師宋師曺師城邢
  公羊傳此一事也曷為復言齊師宋師曺師不復言師則無以知其為一事也 糓梁傳是向之師也使之知改事然美齊侯之功也 陸氏曰三國先救邢邢遷後乃城之各一事據實書耳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杜氏曰傳在閔二年不言齊人殺諱之書地者明在外薨閔二年傳曰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 公羊傳夷者齊地齊地則其言齊人以歸何桓公召而縊殺之 趙氏曰穀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此説非也假如夫人歸寧在路遇疾而薨豈得不書地乎且君薨者皆記其寢被殺即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齊被殺而亦書地故知在外薨不論有故無故皆當書地理甚昭然 愚按此春秋正哀姜之誅予齊桓以討賊之義也本國之辭理不得直言故書薨于夷而曰齊人以歸所以著齊人殺之也左氏乃謂君子以齊人殺哀姜為已甚矣女子從人者也何物君子而為是言女子從人在夫家有他罪謂非父母國所討可也與弑二君大義滅親使哀姜在魯魯不能討桓公猶不可但已况其逸而在于邾乎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桓公之意盖以其義已絶于魯不可反𦵏于魯故也以歸之義胡文定程沙隨皆謂齊以喪歸魯竊詳若果歸其喪齊魯隣境豈得七月死至十有二月喪始至乎經凡言以歸者以歸其國也左氏是矣 崔銑曰齊桓戮哀姜晉文納王晉悼討魚石乃定伯之柄乎人倫稍明紀綱粗立所謂假之也與是故儒學王道修彛倫而已矣
  楚人伐鄭荆始書楚
  左傳鄭即齊故也
  八月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曺伯邾人于檉檉勅呈反公作朾左傳盟于犖謀救鄭也犖力角反即檉也地有二名 杜氏曰檉宋地陳國陳縣西北有檉城公及其㑹而不書盟還不以盟告 汪氏曰經書㑹而左氏言盟傳誤耳按楚兵已退鄭已在㑹則此舉非為謀救鄭也謀却楚也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敗必邁反偃公作纓
  左傳公敗邾師于偃虚丘之戍將歸者也杜氏曰偃邾地又曰虛丘邾地邾人既送哀姜還齊人殺之因戍虛丘欲以侵魯公以義救齊齊歸姜氏之喪邾人懼乃歸故要而敗之 按檉之盟邾人在焉越月而敗其師傳亦不能詳其故不知虚丘誰地何故戌之杜氏亦不過以意言之耳盖以哀姜嘗遜于邾邾人或有所要于魯魯自求于齊齊人許歸其喪邾欲侵魯魯敗其師敗之者為主譏在魯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酈力知反公作犁穀作麗挐女居反又女加反
  左傳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獲之也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汶陽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萊蕪縣西入濟 公羊傳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大季子之獲也何大乎季子之獲季子治内難以正謂拒慶父禦外難以正其禦外難以正奈何公子慶父弑閔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將由乎齊齊人不納反却舍子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則殺矣奚斯不忍反命于慶父自南涘音俟水涯也北面而哭時慶父在汶水之北慶父聞之曰嘻此奚斯之聲也諾已諾已自畢竟之詞曰吾不得入矣於是抗舟竹由反小車轅經而死莒人聞之曰吾已得子之賊矣以求賂于魯魯人不與為是興師而伐魯季子待之以偏師 按左氏公羊皆謂予季友之獲今考經書鄭獲蔡公子燮宋華元呉獲陳夏齧齊國書未有以書獲為善者此于友書敗書獲自責在友耳若夫莒逐慶父死于汶水之上而不書莒人殺慶父與宋萬奔陳而不書陳人殺萬同義其納姦要賂之罪盖在其中矣何必謂嘉季子之獲哉凡詐戰曰敗觀經書敗某師則知其非以正勝榖梁乃有屏左右而相搏之説大謬可笑者也 陸氏曰三傳皆謂挐非卿以魯獲故書之按例凡不命卿事執于魯以及執殺奔放皆書莒慶鄭宛之類是也何乃于獲别生義乎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
  公羊曰貶必與其重者莫重乎以喪至也 趙氏曰文姜何不於死及塟貶之乎 榖梁曰不言姜為齊侯諱殺同姓也 趙氏曰文姜不言姜亦是為齊諱乎 杜氏曰僖公請而塟之故告于廟而書喪至也齊侯既殺哀姜以其尸歸絶之于魯僖公請其喪而還不稱姜闕文 今按杜説是也齊桓治哀姜之罪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喪義不可歸于魯故遂以歸焉齊桓之為義也盡矣使魯有知義者因使告于齊曰夫人氏實與弑寡君幸君討之若君以先君之故不忍肆諸市朝敢請其喪齊人許之則即其死所而𦵏之可也今乃請而還之于魯𦵏以小君之禮大義滅矣春秋詳書之所以深著魯君臣之罪也胡氏乃謂書齊人以歸夫人氏之喪至自齊者譏桓公也夫不譏僖公而譏桓公何倒見乎 上文敗邾師于偃三傳俱無明説惟何休云公怨邾人以夫人與齊恐得事之情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公羊傳孰城城衛也曷為不言城衛滅也孰滅之盖狄滅之趙氏曰按經文但言入無滅文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也 趙氏曰按經文自為衛築城耳如何謂之封乎 榖梁傳楚丘者何衛邑也其城何封衛也則其不言城衛何也衛未遷也 愚按桓公之于衛實有存亡繼絶之功故木瓜之詩夫子錄之然以小惠評之則齊桓為有徳以大法論之則諸侯無專封故城楚丘城者非獨魯也而獨書魯者以彼之為未足以為功故反循吾之常義而稱城焉耳猶晉文使諸侯朝王朝者亦非獨魯也而獨書魯者以彼之為未足以為義故反循吾之常道為朝焉耳貴義而不貴惠貴正而不貴功亦略小善而優大節抑霸權而尊王室斯春秋之㫖也宋子魚曰齊桓存三亡國義士猶或薄之夫薄之者非小其功也記曰私惠不歸徳君子不自留處也焉詩曰王命仲山甫城彼東方又曰經營四方告成于王斯春秋責桓之意也
  夏五月𦵏我小君哀姜
  虞師晉師滅下陽公穀作夏陽晉始見經
  左傳晉荀息將以屈産之乗與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荀叔也屈地生良馬垂棘出美玉故以為名四馬曰乗自晉適虢途出于虞故假道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于虞猶外府也公曰宫之竒虞忠臣存焉對曰宫之竒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于君君暱之雖諌將不聴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音零伐鄍亡丁反三門前是冀伐虞至鄍鄍虞邑河東大陽縣東北有顛軨坂冀之既病則亦惟君故言虞報伐冀使病將欲假道故稱虞強以悦其心冀國名平陽皮氏縣東北有兾亭是也今虢為不道保于逆旅逆旅客舍也虢稍遣人分依客舍以聚衆抄晉邉也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于虢問虢伐已以何罪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宫之竒諌不聴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㑹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下陽虢邑在河東大陽縣公羊傳虞㣲國也曷為序乎大國之上使虞首惡也曷為使虞首惡虞受賂假滅國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賂柰何獻公朝諸大夫而問焉曰寡人夜者寢而不寐其意也何諸大夫有進對者曰寢不安與其諸侍者有不在側者與獻公不應荀息進曰虞虢見與獻公攝而進之以手通指曰攝遂與之入而謀曰吾欲攻虢則虞救之攻虞則虢救之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對曰君若用臣之謀則今日取虢而明日取虞耳君何憂焉獻公曰然則柰何荀息曰請以屈産之乗與垂棘之璧往必可得也則寳出之内府藏之外府馬出之内廐繫之外廐耳君何喪焉獻公曰諾雖然宫之竒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竒知則知矣雖然虞公貪而好寳見寶必不從其言請終于往於是終以往虞公見寶許諾宫之竒果諌諌曰唇亡則齒寒虞虢之相救非相為賜則晉今日取虢而明日虞從而亡耳君請勿許也虞公不從 榖梁傳夏陽者虞虢之塞邑也滅夏陽則虞虢舉矣 其載荀息之言曰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 愚按左氏云先書虞賄故也公羊云先書虞使虞首惡也二家皆未盡設謀在晉春秋乃以虞公餌賄而使虞首惡非公論矣據左傳虞先起師晉侯㑹之春秋從其先後書之耳無他意也 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晉伐虢虢之亡虞實致之故以虞為主下陽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書滅 按以虞首兵猶邾之導鄭又如以宋首州吁徐彦曰虢之滅由于下陽之亡郢之入由于州來之亡故皆書滅 張氏曰下陽與上陽為對虢之塞邑在今陜州平陸縣上陽在陜縣虢所都也虞仲雍之後虢文王弟虢叔之後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貫公貫下有澤宇
  榖梁傳貫之盟管仲曰江黃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聴遂與之盟 按管仲逺慮卓見 張氏曰江在汝南安陽縣今蔡州新息縣今蔡黄嬴姓國在汝南陽縣今光州定城縣也貫今興仁府濟隂縣有貫城齊桓謀楚先服此二國皆近楚之國也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勢此桓公服楚之規模也惟宋預盟不煩諸侯也今按張氏此説最是杜氏亦謂江黃楚與國也始
  來服齊故為合諸侯此得事之情但諸侯唯齊宋盖宋王者之後中州之大國自齊桓初霸即與宋同力常推先焉今諸侯無異志者逺盟江黃獨與宋俱張氏所謂不煩諸侯也陽榖之㑹亦同公榖皆以為大國言齊宋逺國言江黃則以其餘為莫敢不至也此盖推言其勢之若是非諸侯之果皆與盟也春秋序盟㑹皆從其實無包舉之例 此舉不出于管仲而諸家盛稱為制楚之竒䇿恐未然
  附左傳齊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寺人内豎貂名多魚地名闕為齊亂張本 虢公敗戎于桑田桑地虢地在宏農陕縣東北晉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鑒鍳所以自照而益其疾也必易晉而不撫其民矣不可以五稔熟也
  冬十月不雨
  榖梁傳不雨者勤雨也欲得雨之心勤也
  楚人侵鄭
  左傳楚人伐鄭鬭章囚鄭聃伯經書侵傳言伐本以伐興權行侵掠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榖梁傳不雨者勤雨也
  夏四月不雨
  榖梁傳一時言不雨者閔雨也經一時輒言不雨憂民之至閔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按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繫乎人時闗乎民命故災則書旱僖二十一年夏大旱宣七年秋大旱勤雨則書不雨閔雨則每時而一書不雨喜雨則書雨今年示人君恤民也文公之篇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書文二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書文十年十三年皆著其慢也或者乃縁榖梁閔雨之言欲飾成僖公恤民之實則亦過矣何休有省百官放佞臣理𡨚獄四百餘人之説 杜氏曰一時不雨則書首月傳例曰不曰旱不為災 五行志庶徴之恒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劉向以為春秋之大旱也不傷二榖謂之不雨
  徐人取舒
  杜氏曰徐國在下邳僮縣東南舒國今廬江舒縣勝國而不用大師亦曰取 孔氏曰諸侯相滅亡者多是王壤鄰接思啟封疆徐在下邳舒在廬江相去甚遥而越境滅國不知所以 李亷曰外滅國書取者惟此左氏公羊皆以為易趙氏以為不絶其祀也夫用兵雖有難易而滅人之罪無重輕何得以易而減其滅罪乎以為不絶其祀則書降書遷足矣以為舒自取滅亡則書潰書亡足矣何得稱取稱取者與魯兵書滅曰取同文先儒林氏以為舒者楚之黨徐人取舒為齊桓通伐楚之徑也春秋以其效順于中國也故書人書取此説疑得之
  六月雨
  左傳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於五月不曰旱不為災也 杜氏曰亦旱不竟夏周六月夏四月於播種五稼無損 榖梁傳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髙氏曰建巳之月萬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則六月之雨尤為可喜
  秋齊侯宋公江人黃人㑹于陽榖
  左傳謀伐楚也 杜氏曰陽榖齊地在東平須昌縣北 趙氏曰據明年伐楚江黄不與則知此説非也按胡傳諸侯之帥同次于陘所謂聚而為正也江
  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謂分而為竒也此類舉業鋪張之辭江黄小國實不能為中國掎角桓公不用管仲之言乃其失䇿無濟于事適促二國之亡耳 公羊云此大㑹也曷為末言爾按此義同盟貫諸侯無包舉之例其載桓公之言曰無障谷無貯粟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者此盖聞葵丘五命之畧而𠞰𫝊之焉耳兼此文亦不完上下意不屬也 榖梁云陽穀之㑹桓公端委搢笏而朝諸侯諸侯皆諭乎桓公之志並附㑹之浮辭 兩與盟㑹一從伐陳滅亡繼之况敢犯楚乎胡氏謂次陘之役江黄守境按兵以為八國之援以此為克敵制勝之謀並非其實
  冬公子友如齊涖盟榖作公子季友涖公穀作蒞後同
  公羊傳涖盟者何徑盟乎彼也來盟者盟于我也公盖有故不㑹陽榖是以季友往涖盟或曰聴伐楚之期也 涖盟對來盟為義公羊得之
  楚人伐鄭
  左傳鄭伯欲成孔叔鄭大夫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徳不祥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曺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左傳春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問師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周太保召公奭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五等諸侯九州之伯女實征之以夾輔周室爾貢包裹來菁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所六反束茅而灌之以酒為縮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昭王南巡守涉漢船壞而溺周人諱而不赴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濱師進次于陘 杜氏曰民逃其上曰潰遂兩事之辭陘楚地頴川召陵縣南有陘亭 按齊桓圖伯二十餘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猶未敢聲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蔡自莊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已易世不通中國今二十有四年矣蔡已入楚則次及于鄭蔡鄭當楚之衝華夷之門户也故齊不得蔡無以及楚侵蔡伐楚勢當然矣公怒蔡姬歸之未絶而蔡嫁之説者遂為齊侯以私憾加兵者謬也因諸侯之師震而潰之遂事伐楚不與角力示之以形勢以全取勝故一問而楚詞屈兵不血刃孔子稱其一匡天下遂以仁許之春秋舉重凡師再有事不悉書茍悉書則以遂言之兵事言遂必關于天下之大故也楚入春秋浸強而諸夏之交兵非以定簒弑則修怨而已問不及楚也桓公始有志于制楚合九國之衆兵莫盛焉楚雖强足以一戰乃次陘不戰以待其來折以話言而楚即服雖然荆楚僭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復則非其罪矣管仲乃舍其大而問其小且及于事之乆逺不明而非其罪者仗義執言固當如是而已乎吁此其所以為霸者之師也禹之征苗湯之伐桀皆明徴其辭盖有諸已而後可求諸人無諸已而後可非諸人齊桓之霸所謂以力服人而已内嬖如嫡同産不嫁内之失徳多矣滅譚滅遂遷陽降鄣外之失義多矣楚大國也僣王其大惡也我以大惡責之彼肯弭然受責者哉攻之弗克圍之弗下將何辭以退師乎故舍其所當責者而及其不必責者庶幾楚人之為辭也易不盡力以抗我我之服楚也亦易不勞師而有功鳴呼此其所以為霸者之心也孔子曰管仲之器小哉孟子曰管仲功烈如彼其卑也泛而觀之則聖賢之貶伯功若以存教而絶人之趨于功利也唯以是而深考之則其實卑而小也猶斗筲之不可強以譽為鐘鼎春秋尊王賤霸猶首冠足履之不可以易置也豈唯存教云乎哉 胡氏謂齊師雖强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能以禮下之而不驕庶幾乎王者之事此等並過論也
  夏許男新臣卒
  劉氏曰諸侯卒于外者在師則稱師在㑹則稱㑹今許男一無稱者此去師與㑹而復歸其國之騐也召陵地在頴川去許宻邇是以許男復焉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音闢棺襯尸也嵗一漆之出疆必載椑卒于師曰師卒于㑹曰㑹正也許男新臣卒非正也 按許男春在陘而夏卒師未退不言卒于師故先儒以為歸國而卒未見非正之意劉氏之説過矣榖梁則謂死于師而不地内桓師也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屈居忽反完音完召上照反
  左傳夏楚子使屈完楚大夫如師觀齊 屈完覩齊之盛因而求盟師退次于召陵因楚已服退舍以禮之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乗共載而觀之齊侯曰豈不榖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榖同好何如對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之辭禮故屈完之對亦謙雖非情而不得不順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齊侯于是乎失言矣使管仲侍行其為斯言乎對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齊侯亦屈而不能對矣 是時齊為虚禮善詞以柔楚故楚亦虚禮善詞以退齊取完師却敵而已意不欲生事盖令尹子文之謀也而屈完亦俊士也折桓數言楚之雄壯抗衡中夏不為人下之氣具見于此矣桓公之不能終定楚亦坐判于此 方城山在南陽葉縣南以言竟上之逺漢水出武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險固以當城池屈完及諸侯盟 召陵頴川縣 公羊傳其言盟于師盟于召陵何師在召陵也曷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有王者則後服無王者則先叛夷狄而亟病中國南夷與此夷交中國不絶若綫桓公起中國而攘夷狄卒帖荆以此為王者之事也 趙氏曰若不重言盟于召陵則無以知退軍乃似盟于陘也若惟言盟于召陵則莫知與誰盟又無以示退軍之禮 榖梁曰以桓公得志為僅矣 按是時北有狄人之患南伐至于邢衛矣南有荆楚之難北伐至于鄭矣所謂南夷與北夷交而中國不絶若綫桓公此却狄而南帖荆其有功于諸夏大矣然其却狄也緩而帖荆也僅狄已蹙邢而始次于聶此以救邢狄已入衛而二年之後楚丘始城衛北州之大國也及其廬于曺也止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亡而後存之齊將以為非是不足以見徳也乎若夫楚之為患又有百于狄者始而吞噬羣蠻繼而憑陵中夏已盡漢陽之諸姬睥睨宗周之九鼎入蔡滅息比年伐鄭始專意北方矣鄭之為國也前嵩後河右洛左濟虎牢之險天下所聳中國有鄭則足以據北面南而為政于天下周召之所以分陜而治徳化大成于内而南方之國莫不從教者也及其衰也荆楚抗衡中夏則必爭鄭桓文攘却荆楚則必服鄭不然不克天下大勢之所在亦可見矣惜乎桓文無周召之心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徳不祥鄭之受兵亟矣齊未嘗救而孔叔猶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檉于貫陽榖之㑹皆為謀鄭故也桓公之于却楚謀中夏也僅僅焉耳不于斯見之矣乎召陵之後僅得屈完之盟故保不戰之勝榖梁氏曰以桓公得志為僅矣可謂辭約而義深矣然則曾西所謂功烈之卑也豈無見哉
  齊人執陳轅濤塗轅公穀作袁
  左傳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當有供給之費故若出東方觀兵于東夷而循海而歸其可也東夷郯莒徐夷也觀兵示威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于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于陳鄭之間供其資糧屝符費反革屨也屨其可也齊侯說與之虎牢執轅濤塗 公羊傳稱侯而執者伯討也稱人而執者非伯討也此執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古者周公東征則西國怨西征則東國怨桓公假途于陳而伐楚陳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師不正故也不修其師而執濤塗古人之討則不然也 啖氏曰公羊云濤塗説桓公令師濱海而歸師陷沛澤之中顧而執濤塗若然則是軍失路致陷非濤塗之罪故左氏説是 李亷曰濤塗誤軍之罪疑公羊得之如左氏之説則仍從陳鄭而歸足矣執其卿而又侵伐其國者至是甚乎 按齊實未嘗濱海而歸安從有陷師沛澤之事秋及江黃伐陳江黃皆汝旁國而近陳自伐楚歸就令伐陳則路由陳鄭明矣濤塗之言雖私其國然不聴則已何至勤師以討盖陳蔡二國終以近楚常有二心今不欲齊師反而由已有厭苦之之心齊人以為此叛齊即楚之漸故因歸師以威之堅其意耳觀再侵而陳乃成則陳初未肯服也陳不心服桓再興師得其成而後已盖定陳之從齊非專以濤塗故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左傳秋伐陳討不忠也 榖梁傳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師也 汪氏曰或謂書及者蒙上文齊人執轅濤塗之文乃齊及之非魯及之也然求之一經書法他國再有事必書遂如遂滅偪陽遂滅賴之類此不言遂實魯及之耳 愚按江黄雖從齊然不敢明出師以助伐楚故陘之師江黄不與順小國之情且使整旅保境以待事也至有討陳之舉而用之然齊桓之計失于是矣小國使之侵伐結怨深讐而我救或不能及則反以快敵而負小國效順之初心矣
  八月公至自伐楚
  榖梁傳有二事偶則以後事致後事小則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范氏曰楚強莫能伐故以伐楚為大事 啖氏曰或致前事或致後事盖夫子擇其重者志之也 李亷曰致先事致後事之説榖梁傳得之啖氏之説亦榖梁意也然則以伐楚盟召陵致伐而不致㑹對侵楚盟臯鼬致㑹而不致侵論之則伐楚之義大而侵楚之事淺矣又以侵蔡遂伐楚致伐而不致侵對伐鄭遂救許致伐而不致救論之則伐楚之功美而討鄭之事亦重矣其公羊以為得意致㑹不得意致伐者獨于伐鄭㑹蕭魚致㑹則可通于此不通則以為楚復叛盟故不以㑹致皆強生論也 劉氏曰諸致例有可通者有不可通者不足泥也
  𦵏許穆公穆公作繆
  左傳許穆公卒于師𦵏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斂 按許男實不卒于師已見前卒下同盟重其從伐楚也過以加等之禮褒之耳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兹公作慈後同
  杜氏曰兹叔牙子叔孫戴伯 左傳叔孫戴伯帥師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 胡傳桓公識明而量淺管仲器不足而才有餘楚方受盟志已驕溢陳大夫一謀不恊其身見執其國再見侵伐桓徳于是乎衰矣 張氏曰是時大兵之後復以師出重困諸侯况兵以憤興則後有當討者應之必怠人亦侮之故楚終不服鄭伯逃盟以至弦滅而不能救皆怒陳之過致之也故詳書伐侵以著其罪
  附左傳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從筮卜人曰筮短龜長不如從長物生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龜象筮數故象長而數短也弗聴立之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及將立奚齊既與中大夫成謀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公田姬置諸宫六日公至毒而獻之毒酒經宿輒敗而經六日明公之惑 穀梁云君將食驪姬跪曰食自外不可不試也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由太子穀梁云驪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于為君太子奔新城曲沃公殺其傅杜原欵或謂太子子辭君必辨焉以六日之狀自理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自理則姬死姬死則君不樂是不樂由吾也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十二月戊申縊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五年春
  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左傳晉侯使以殺太子申生之故來告初晉侯使士蒍為二公子築蒲與屈不慎夷吾訴之公使讓之對曰詩云大雅懐徳唯寧宗子唯城以徳安國則宗子之固若城君其脩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將尋師焉焉用慎及難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挍踰垣而走披斬其袪袂也遂出奔翟 公羊傳曷為直稱晉侯以殺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此傳之極簡明得經㫖者穀梁傳日晉侯斥指斥殺惡晉使也 按太子縊于新城則其斥殺何春秋之法前有讒而不見則其君之罪也 按外傳公之優曰施通于驪姬驪姬問曰吾欲為難安始而可優施曰必于申生其為人小心精潔精潔易辱甚精必愚是故先施讒于申生又優施教驪姬夜半而泣謂公曰吾聞申生甚仁而彊今謂君惑于我必亂國無乃以國故而行彊于君盍殺我無以一妾亂百姓公曰夫豈惠于民而不惠于父乎驪姬曰為仁與為國不同為仁者愛親之謂仁為國者利國之謂仁故長民者無親衆以為親茍衆利而百姓和豈能憚君公懼曰若何而可驪姬曰君盍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乃釋君公曰不可我以威與武是以臨諸侯未沒而亡政不可謂武有子而不勝不可謂威爾弗憂我將圖之驪姬曰以臯落翟之苛我邉鄙君盍使之伐翟以觀其果于衆也若不勝翟雖濟益也其罪可也若勝翟則善用衆矣求必益廣乃可厚圗也公説故使申生伐東山申生敗翟而返讒言益起驪姬告優施曰君既許我殺太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克柰何優施飲里克酒中飲起舞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烏烏人皆集于菀木茂貌已獨集于枯譏里克不能擇所依如烏鳥能擇茂木而捿之吾吾自得也里克曰而言戲乎抑有所聞之乎優施告之故里克曰阿君以殺太子吾不忍拒命吾不敢中立其免乎優施曰免西山真氏曰驪姬之殺申生也其機變亦甚巧矣夫父子之情日相親近則間言不得而入惟以術離之然後可故驪姬首賂二五説獻公出三子于外此離人之術也獻公者喜功貪得之人以闢地啟土中其情安得不悦而從之三子既出則圖之易矣既又與優施謀作難之先後優施知申生之可陷也則請先之其言曰精潔易辱又曰甚精必愚盖精潔之人惜名矜行惟恐㸃汚故曰易辱以節自勵不以術自全故曰必愚若是者可以術激之而使死石顯之陷蕭望之亦猶是也申生輕死重名故優施欲先陷焉然恐獻公猶未忍果于殺也則又夜半而泣以危言動之謂申生有將為逆之意自請先死公懼而謀之則又勸授之政而避禍焉夫獻公剛猛人也肯為其子屈乎懐怒必殺之心自此啟矣然猶患無隙以加之罪也則使將兵而伐翟勝則加以得衆之名而敗則繩以覆師之罪申生至是無逃死之所矣然又慮大臣或守正力爭則公之意未可知也則又使優施以杯酒從容歌舞㣲詞諷其為附麗之計里克大臣也許以中立則無復事矣獻公之意其成也已乆故歸胙之詐至易辨而不復辨申生之仁恐傷公意又不忍自辨則有死而已申生死而二子奔無不如優施之所料者然奚齊立里克弑之卓子立又弑之夷吾不終迨重耳立而後定晉國之亂垂二十年由驪姬之讒而三嬖二五優施助之也故女子小人表𥚃交締者危國亡家之本也 東萊吕氏曰晉殺其世子申生孰殺之士蒍殺之也殺申生者實驪姬之譛士蒍何與焉士蒍開其隙驪姬乗其隙也羣公子之出于桓莊者豈他人哉非獻公之諸父則王父昆弟也士蒍逢獻公之惡使屠其宗族昆弟如艾草菅畧無㦧怛不忍之意其于宗族昆弟既如此何獨難于其子乎驪姬之譛即襲吾前日譛富子之術也城蒲與屈即前日城聚之意也吾嘗考晉國之本末又知開禍端者非獨士蒍其所從來逺矣晉穆侯之二子長則文侯而桓叔其季也自桓叔以來視文侯之子孫不啻冦讐必鋤其根奪其據而後已者良欲啟子孫之業耳殊不知吾私其子而殺其昆弟則吾之子亦私其子而殺其昆弟矣當桓莊翦害文侯子孫之時其心必謂是本既除則吾子孫無復有患矣豈知害其子孫者乃吾子孫即當獻公翦害桓莊子孫之時其心亦謂是偪既除則吾嗣子無復有患矣而豈知害其嗣子者又吾也即嗚呼私生于愛而害愛者莫如私天下未有私而能愛者也將立奚齊乃定之矣必死申生奪夷吾重耳而後安者為奚齊慮也而奚齊以弑卓子又弑使二子不保又非獻公為之也邪徒設此心兩俱棄之致晉亂二十餘年所謂為人君父而不知春秋之義必蒙首惡之名者豈不信哉豈不信哉 朱子謂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而以卿之子為公族大夫這箇便是六卿分晉之漸 晉無公族語在宣二年
  𣏌伯姬來朝其子來字句絶
  相朝諸侯之禮也𣏌伯在無使其子行之禮魯無以待人父之道待人子之禮又俱無使婦人參之之禮書𣏌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之也伯姬歸𣏌方十三年有子必尚㓜是年𣏌惠公卒昔曺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來是時惠公疑亦有疾朝其子而伯姬俱來盖托之于魯也 杜氏曰伯姬來寧寧成風也時子在十嵗左右不成朝禮故繫于母而曰朝其子
  夏公孫兹如牟
  私交也左氏以為如牟娶焉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首止公穀作首胾後同
  按史記周惠王太子鄭母早死後母曰惠后陳媯惠后生叔帶封于甘故左傳稱甘昭公有寵于惠后惠王以惠后故將廢太子而立之故齊桓帥諸侯㑹王世子以定其位左傳㑹于首止㑹王太子鄭謀寧周也 公羊傳
  曷為殊㑹王世子世子貴也世子猶世世子也 穀梁傳及以㑹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王之貳也 杜氏曰世子不名而殊㑹尊之也王之世子尊與王同首止衛地陳留襄邑縣東南有首鄉 按據史記則叔帶與襄王異母僖二十四年傳曰天王出居于鄭辟母弟之難也注云叔帶襄王同母弟此盖因母弟字而誤説依史記為是左傳此處載事只云謀寧周也而不明言惠后欲立帶事至鄭忽辭昬魯為其班後鄭此等小事却兩處見之 汪氏曰齊桓㑹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而王室寧使惠王無易樹子之過若景王不能早正國本而王室亂使諸侯有戍周城成周之勤晉頃寧王室于已亂之後不若齊桓能弭難于未亂之先也或言世子無王命而出㑹諸侯是世子外交霸國以脅制其君齊桓不請于王而率諸侯以㑹王世子是為世子私植黨以拒父也是不然漢髙欲易太子張良招四皓與逰卒定惠帝程子與之以為得納約自牖之義彼四皓非以髙帝之命而至惠帝亦非以父命而招四人也春秋許㑹首止之意亦猶是也 陸氏曰齊侯非㑹主故言及齊侯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公羊傳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見者前目而後凡也 榖梁傳無中事而復舉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與盟也尊則其不敢與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天子㣲諸侯不享覲桓控大國扶小國統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子尊王世子于首胾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變之正也天子㣲諸侯不享覲世子受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鄭伯逃歸不盟
  左傳王使周公宰孔也召鄭伯曰吾撫汝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王恨齊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鄭伯使叛齊鄭伯喜于王命而懼其不朝于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孔叔鄭大夫親黨援也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聴逃其師而歸 趙氏曰凡言逃者皆謂義當留而竊去也故榖梁云逃義曰逃君臣同辭逃者匹夫之事也 按是時齊桓攘楚諸侯服從㑹于首止匡戴王室大義明于天下周室積衰之勢自此可振而惠王以嬖孽之私棄義理之正撫鄭從楚惎間中國自是楚復張矣故知中國之卒不競于楚非獨楚之强與諸侯之罪亦王室有以啟之也可勝嘆哉春秋逃鄭伯則王之畔義棄忠不待貶而惡亦見矣 孔氏曰逃在盟前避盟而逃故曰逃歸不盟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楚始滅中國
  左傳楚鬬榖於菟滅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齊皆弦姻也姻外親也道國在汝南安陽縣南柏國名汝南西平縣有伯亭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 按召陵之盟楚非誠服也侵陳之役諸侯有叛心矣觀鄭伯以不朝于齊而懼夫其不朝也端有故乎又疑于見討而懼則其生心乆矣故一聞惠王撫汝以從楚之言遂喜于王命而逃歸不盟自是竊與楚通也楚窺此間遂滅弦以嘗齊夫召陵之盟與不穀同好此言皎如白日而楚敢畔之盖有以知齊間之可乗耳使齊之為義出于誠飭躬正已上事王室内撫其民外綏諸侯莫不盡其道上下内外皆中心悦而誠服之也則以背盟滅弦問楚之罪可也楊雄有言為政有幾曰思斁周公東征四國是皇其思矣夫齊欲徑陳陳不果納執轅濤塗其斁矣夫夫桓徳既斁于人義不信于天王氣不聨于與國此所以不能再興問楚之師也江黄道柏齊之睦而弦之姻也滅弦者圖四國之漸也齊將僕僕然救之乎彼處南海而吾處北海彼威之旦夕耳而吾救在千里之外豈所能及不救則盟楚之功墮矣齊桓之失在于積義不以平素而假其一二以為名故無以充其類而不在于滅弦不救之日也 杜氏曰弦國在弋陽䭾縣東南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晉人執虞公
  左傳晉人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冦不可翫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謗所謂輔頰輔牙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司盟之官將虢是滅何愛于虞且虞能親于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寵偪猶尚害之况以國乎弗聴許晉使宫之竒以其族行八月甲午晉侯圍上陽上陽虢國都在宏農陜縣東南冬十二月丙子朔滅虢虢公醜奔京師不書不告也師還館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且歸其職貢于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公羊傳虞公抱寳牽馬而至荀息見曰臣之謀何如獻公曰子之謀則已行矣寶則吾寶也雖然吾馬之齒亦已長矣盖戲之也虞已滅矣其言執之何不與滅也不與虞公以見滅滅者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者也 杜氏曰稱人以執同于無道于其民之例所以罪虞公且言易也晉侯修虞之祀而歸其職貢于王故不以滅同姓為譏 啖氏曰春秋時以强暴弱故執諸侯皆稱人亂辭也 按公羊謂虞不言滅不與虞以亡國之善辭可也杜氏謂晉侯脩虞祀歸職貢于王故不以滅同姓為譏非也啖説得之
  六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晉侯使賈華晉大夫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將奔狄郤芮曰後出同走罪也嫌與重耳同謀而相隨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親幸焉乃之梁秦既大國且穆姬在焉故欲因以求入
  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曺伯伐鄭圍新城
  左傳諸侯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圍新宻鄭所以不時城也實新宻而經言新城者鄭以非時興土功齊并以為討 杜氏曰新城鄭新宻今滎陽宻縣
  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冬公至自伐鄭
  按伐而不服故圍新城合六國之師圍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圍而不舉見桓公以徳綏鄭心不在于為暴也楚人圍許以救鄭也諸侯遂救許皆伐鄭之諸侯故不復更叙也凡言救未有不善之也書遂救許善之尤者也其致以乆也左傳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面縛御璧夫楚本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則鄭已解圍楚師亦退許有何懼乃隨蔡侯為滅國之禮乎若爾許已從楚齊容得不爭乎八年許男即㑹盟于洮豈得嘗降楚而又即齊如是之速乎左史楚人辭多右楚失之誣明矣况面縛者圍息而出降之事也秋救許楚子已還至冬迄圍解在數月之後乃無故而行此乎且引㣲子面縛尤妄也紂之末年㣲子行遯商書有明文矣謂之出迪謂之行遯則去於商未亡之前其踪跡必不可物色矣周師至而靣縛衘璧非㣲子之事也武庚也左氏于此下誣許男上誣㣲子信乎文勝之史記多而志寡之有害也
  七年春齊人伐鄭
  左傳齊人伐鄭孔叔言于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于病心則弱于齊矣何外憚屈服之病而不肯下乎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説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小邾子朝公作小邾婁子後同
  杜氏曰郳黎來始得王命而來朝邾子别封故曰小邾
  鄭殺其大夫申侯
  按左氏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為出有寵于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政狹法峻既𦵏出奔鄭又有寵于厲公信斯傳也則申侯故楚臣而乆用事于鄭鄭伯近欲從楚盖申侯有謀焉不然則所謂欲以申侯説于齊者何事乎左氏好旁采小事謂陳濤塗怨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而美遂譛諸鄭伯曰美城其賜邑將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至是殺之以説于齊夫齊以申侯為忠賜之虎牢以濤塗誤軍道至于見討今鄭以濤塗之譛殺申侯正忤齊侯之意矣何得謂説于齊乎説之云者盖以逃盟從楚歸罪于申侯以自解于齊也春秋前書鄭伯逃歸不盟鄭伯之罪已不可文矣此書鄭殺其大夫申侯稱國以殺罪累上也上下皆失不知自返移過于下茍以自免于大國而擅殺其大夫不待貶而見矣如申侯者專利反覆為佞不忠是足以殺其身而已
  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無穀作寕毋音同
  左傳秋盟于甯母謀鄭故也管仲言于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修禮于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于齊受其方所當貢天下之物鄭伯使太子華聴命于㑹言于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無乃不可乎君其勿許鄭必受盟齊侯辭焉冬鄭伯使請盟于齊 榖梁傳衣裳之㑹也 杜氏曰甯母魯地髙平方與縣有泥母亭音如甯
  曺伯班卒班公作般
  公子友如齊
  杜氏曰罷盟而聘謝不敏也
  冬𦵏曺昭公
  附左傳惠王崩襄王惡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𤼵喪而告難于齊
  八年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曺伯陳世子欵盟于洮鄭伯乞盟陳世子欵下公有鄭世子華
  左傳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盟請服也襄王定位而後𤼵喪 公羊傳王人者何㣲者也曷為序乎諸侯之上先王命也 榖梁傳兵車之㑹也 按左氏謂去年冬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去聲太叔帶之難懼不立不𤼵喪而告難于齊今年盟于洮謀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後𤼵喪據經今年十二月丁未方書天王崩恐秘不𤼵喪難于經年而叔帶乃襄王親弟非外國逺人亦難以秘喪為欺也且既云定位而後𤼵䘮則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得至十二月乎秘不𤼵喪盖後世之事取權一時信史書之亦必從其實歴考後史可見豈春秋乃有此事因其權秘一時遂從其虚日而不改乎襄王有子帶之難此盟為謀王室即不可知惟秘䘮則決不可信或曰甯母及洮兩合諸侯皆為鄭也 杜氏曰王人與諸侯盟不譏者王室有難故洮曺地
  夏狄伐晉
  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
  左傳禘而致哀姜非禮也凡夫人不薨于寢不殯于廟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則弗致也 杜氏曰禘三年大祭之名太廟周公廟致者致新死者之主于廟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預弑不薨于寢于禮不應致故僖公疑其禮歴三禘今果行之寢小寢同同盟 公羊傳夫人何以不氏譏以妾為妻也盖聘于楚而脅于齊媵女之先至者也 榖梁傳成風也言夫人而不言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辭 范氏曰夫人者正嫡之稱非崇妾之嘉號以妾體君則上下無别雖尊其母是卑其父 劉氏曰春秋雖亂世未有妾母稱夫人者也自成風始矣 孫氏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風也不言風氏者成風僖公妾母嫁非廟見不得與祭僖公既為君欲專其母故因此秋禘祭用夫人之禮致于太廟使之與祭也妾母稱夫人僣之大者故不言風氏以貶之 蘓氏曰公羊之説非人情以齊楚之强齊能脅魯使以其媵女為夫人而楚乃肯安然使其女降為妾哉成風之為夫人非正也春秋以為非正而不可以廢焉故與之不足之文而已矣方其存也不可以不稱夫人而去其氏及其沒也不可以不稱諡而去其夫人皆所以示不足于成風也况乎禘于周公而用致焉則其罪已不容于貶矣今按夫人之説左氏以為哀姜哀姜以元年見討于齊僖公為之請其喪而葬以小君之禮乆矣烏見疑其禮至今方致于廟乎或言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穀則夫人為姜氏而僖娶于齊審矣此禘而致之者夫人廟見也按納幣逆女不見于經無上事而遽書廟見又沒其姜氏亦無此理公羊盖因疑此而遂有脅于媵女先至者之説蘓氏闢之當矣孫明復從榖梁以夫人為成風其説明盡至于禮不王不禘而行之于周公之廟舉大事于祖廟而用之以崇妾母以妾體君是卑其父致于太廟是誣其祖其罪皆不待貶絶而見矣初成風聞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屬僖公焉故僖公立而季友受費以為上卿自是季氏世專魯政惠公仲子猶别立宫至成風乃有二夫人祔廟是私門之强嫡妾之亂皆自僖公始也故春秋謹而志之
  冬十有二月天王崩
  據傳實以前年冬崩今始來告
  九年春王正月宋公御説卒正月公作三月御魚吕反公穀作禦説音悦左傳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請曰目夷子魚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魚辭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順遂走而退九年春宋桓公卒襄公即位以目夷為仁使為左師以聴政于是宋治故魚氏世為左師 仁山金氏曰宋故國也得一子魚為政遂足以霸惜其不能盡用子魚所以不能遂霸耳 不書𦵏魯不㑹公羊云為襄公諱盖見未𦵏而㑹諸侯故强生説
  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曺伯于葵丘左傳宋桓公卒未𦵏而㐮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䘮公侯曰子㑹于葵丘尋盟且修好禮也王使宰孔賜齊侯胙胙祭肉尊之比二王後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賜伯舅胙天子謂異姓諸侯曰伯舅齊侯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伯舅耋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顔咫尺小白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于下以遺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榖梁傳宋稱子未𦵏之辭也禮柩在堂上孤無外事今背殯而出㑹以宋子為無哀矣 程子曰天子之宰與世子禮異故不殊㑹 杜氏曰陳留外黄縣東有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穀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何以卒許嫁而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蜀杜氏曰嫁為夫人則繫國 啖氏曰内女為諸侯夫人書卒許嫁為夫人者亦然
  九月戊辰諸侯同盟于葵丘
  孟子曰五霸桓公為盛葵丘之㑹諸侯束牲載書而不㰱血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無㤀賓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 按左傳止載凡我同盟之人三句豈前有佚邪 穀梁傳陳牲而不殺讀書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 㑹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盟稱諸侯前目後凡且見不敢上盟周公也 杜氏曰宰孔先歸不與盟 趙氏曰公羊云貫澤之㑹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按此㑹唯六國㑹鹹牡丘皆七國㑹淮八國並舊盟之國寧有九國叛乎按九國叛之説固無據但桓公之心至是滿甚宰孔料其將亂矣 左傳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此一語斷盡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于行晉侯乃還 按宰孔之料齊桓可謂智矣然齊桓素以尊周攘楚為心晉于周莫親于國莫大以齊之才輔之以晉帖楚有餘矣而晉藐然于王室唯知狡焉啟其封疆為心而已今風動于齊桓之義而來宰孔正宜因其善心勸以同奬王室是時齊之六嬖五公子晉之驪姬奚齊卓子齊晉之家政盖兄弟也其曰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于行盖知齊亂已成因以諷晉然晉自有亂豈能靖齊之亂惜乎宰孔為言之不盡使晉侯泛然聴之徒敗其從伯之志而已其後楚卒横于中國正縁齊晉之常不同志也然則晉侯斯行宰孔斯言其闗于盛衰進退之故豈細也哉
  甲戌晉侯佹諸卒甲戌左作甲子以前戊辰推當從公穀作甲戌為是
  左傳九月晉獻公卒里克㔻鄭欲納文公丕鄭晉大夫丕普悲反故以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之徒作亂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藐妙小反又亡角反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無猜貞也往死者居生者耦兩也送死事生兩無猜恨所謂貞也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將作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里克曰無益也荀叔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踐也言而愛身乎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殺公作弑
  左傳冬十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書曰殺其君之子未𦵏也公羊曰未踰年君之號也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𦵏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穀梁傳其君之子云者國人不子也國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殺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按奚齊齊舍皆未踰年書奚齊曰其君之子書齊舍曰君舍正而奚齊不正也不正者國人實不之君非春秋故奪之也
  附左傳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髙梁晉地在平陽縣西南而還令不及魯故不書 按晉之亂使齊桓公所藏乎身者恕奉辭以正其亂而定立其君可也此實一大有為之幾而桓公不能也已徳如晉何以能正晉之亂乎師及髙梁而還其不克强于為義也由無其本也 晉郤芮郤克祖父使夷吾重賂秦以求入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言國非已之有何惜不以賂秦入而能民得民土于何有不患無土從之齊隰朋齊大夫帥師㑹秦師納晉惠公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左傳始朝齊也
  狄滅温温子奔衛
  左傳謂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 蘇子司冦蘇公之後國于温故曰温子國名為蘇所都之邑名為温
  晉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杜氏曰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書者從赴按當從經是今春弑也獻公既𦵏卓以免䘮故稱君按稱君説見下 按外傳里克見㔻鄭曰優施告我君謀成矣將立奚齊㔻鄭曰子何謂曰吾對以中立丕鄭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䟽之亦固太子以攜之多為之故以變其志志少疏乃可間也今子曰中立是固其謀也彼有成矣難以得間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稱疾不朝三旬難乃成觀㔻鄭所謂乃可間也難以間矣豈里克欲中立之意猶欲有所圖乎漢髙帝欲易太子叔孫通周昌等則强諌留侯則從容招四皓使髙帝之意自回此二者皆是也大臣之義力能為張良則為張良不能則秉義力争執節無貳以固太子濟則國之福不濟死之亦于分畢矣于心無憾矣唐髙宗欲立武后待李勣之一言晉獻公驪姬之計深矣亦待里克之一言今曰中立則㔻鄭知之矣曰固其謀也彼有成矣胡間之俟甚矣里克之愚也以智自免而終亦不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所謂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義必陷于簒弑誅死之罪里克是也夫奚齊卓子一耳國人不子奚齊則不子卓子矣而書曰弑其君卓何也二子雖不正而有先君之命則固里克之君也不正既于奚齊見義則于卓子成其君臣之名以正里克之罪非聖人不能修此類是也仇牧荀息書法説見孔父經下 荀息召忽同 公羊傳獻公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弑奚齊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司馬公曰左氏書荀息死之引詩斯言之玷不可為也杜元凱以為荀息有此詩人重言之義元凱失左氏之意矣彼生言而死背之是小人穿窬之行君子所不譏也晉獻公溺于嬖寵廢長立少荀息不能諌正遽以死許之是其言玷于獻公未沒之先而不可救于已沒之後也左氏之言貶也非褒也 按荀息嘗為獻公為取虞虢之計此其人可知矣胡康侯取其節不如栁子厚曰春秋進荀息非聖人之情也進荀息以甚茍免之惡也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當是時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晉楚是也晉滅虢滅虞近又國亂狄入衛逼邢前年伐晉近滅温召陵之後楚滅弦圍許所當問者多矣曽不之及而北戎之為事君子以桓公為失所事矣况許方患楚而驅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杜氏以北戎為山戎然春秋書戎有茅戎雒戎之屬書狄有白狄赤狄皆以别其種部前書山戎而此言北戎則北戎非山戎明矣
  晉殺其大夫里克
  左傳夏四月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黨周大夫㑹齊隰朋立晉侯晉侯殺里克以説自觧説不篡將殺里克公使謂之曰㣲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劍而死于是㔻鄭聘于秦且謝緩賂故不及 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與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其殺之不以其罪也其殺之不以其罪柰何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乎故殺之不以其罪也 按里克弑二君其罪顯矣惠公申生之介弟于次當立齊秦納之周公忌父王子黨臨之不可謂不正使能覲于天王而後受命然後治晉之亂以告先君求世子之所以死則驪姬二五優施之交搆猶當窮治其黨里克之罪人之所知者弑二君惠公之所疾者懷二心而不知其在獻公時志在中立此尤其罪之本而不可不問者也如是則一舉而君臣父子兄弟之義明晉國百世之基定矣而惠公曽無家難之恤方且因亂以為利納賂以求入外因秦伯内因里㔻則奚齊卓子之見殺實夷吾心所利耳觀其告里克曰㣲子不及此則初未嘗有討里克之心特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故榖梁載其言曰是又將殺我乎此之謂懷私而討雖死不服故春秋不以討賊之辭書 惠公之入不書者晉不告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
  附左傳晉侯改𦵏共太子 㔻鄭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稱兾芮三子晉大夫實為不從不與秦賂若重問以召之問聘問之幣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冬秦伯使泠至秦大夫報問且召三子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晉大夫及七輿大夫左行户剛反下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音佳市專反纍虎特宫山祁侯伯七命副車七乗七子七輿大夫也皆里㔻之黨也㔻豹奔秦豹㔻鄭之子言于秦伯曰晉侯背大主秦也而忌小怨里㔻民弗與也伐之必出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㔻普悲反
  杜氏曰書春從告 按稱國以殺罪累上也㔻鄭里克之黨也言于秦伯請出晉君納重耳則鄭有罪矣其累上何也使夷吾有君人之徳將舉晉國願以為君里㔻雖桀其何敢貳重耳雖才其何能使人貳哉不此自反既殺里克不以其罪㔻鄭之徒又以一言罪狀未明而皆死濫刑甚矣郤芮背惠不與秦賂詿誤晉君懷復私怨賛其濫殺其罪亦安可辭胡氏謂稱國者兼罪用事大夫得之矣
  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榖
  杜氏曰婦人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閾與公俱㑹齊侯非禮 髙氏曰公之娶夫人之歸皆不書者合禮故也此㑹于陽榖則非禮矣公稔聞桓莊之失而不改其轍齊侯親見兩國之事亦躬蹈其非以兩君相㑹而使夫人參于其間何以示侍御僕從之臣乎家氏曰桓公之始霸憤齊女之無度以哀姜為首
  戮諸夏肅然知中國所以嚴于禮義實在于是齊㐮衛宣汙染之習為之一掃庶乎古方伯之遺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驕乃復與僖姜為陽榖與卞之㑹霸業已衰矣乎
  附左傳夏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揚拒泉臯皆戎邑及諸雜戎居伊水雒水之間者今伊闕北有泉亭王子帶召之也秦晉伐戎以救周秋晉侯平戎于王
  秋八月大雩
  榖梁傳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雩曰旱 諸侯旱而雩禮也大雩僣也
  冬楚人伐黄
  左傳黄人不歸楚貢冬楚人伐黄楚之强暴凡近楚之國皆責之以納職貢如事天子之禮黄既從齊故不歸楚貢而楚伐之滅不書伐今年冬伐明年夏滅經歴三時告命已至而援師不出故特書伐以責齊 胡傳按穀梁子曰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聴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也逺國慕賢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厯三時告命已至而援師不出故滅弦滅温皆不書伐滅黄而書伐者罪桓公不救也以貫之盟陽穀之㑹徒足以亡其國耳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滅黄
  胡傳春秋滅人之國其罪則一而見滅之君其例有三以歸者既無死難之節又無克復之志貪生畏死甘就執辱其罪為重許斯頓牂作郎反之屬是也出奔者雖不死于社稷有興復之望焉託于諸侯猶得寓禮其罪為輕弦子温子之類是也若夫國滅死于其位是為得正而斃焉者矣于禮為合于時為不幸江黄二國是也其書滅者責方伯連帥之不修其職使小國寡民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謂亡國之善詞上下之同力者也
  秋七月
  附左傳王以戎難故討王子帶秋王子帶奔齊 愚按王子帶召戎伐京師入王城圖危王室在王室則管蔡之比也屬籍當絶在天下則王室之賊天下之所當共討也今王以戎難之故聲其罪而討之齊侯不聞其助王而反受其賊之奔又不執以歸京師執以歸于京師有文武之典刑在焉當使司冦議其辟縱王以懿親之故不忍行誅人臣猶當執法以請齊侯推首止之心為王室永除禍本豈至其亂迄十餘年而不定致襄王播遷出居于鄭哉况是時戎患尤亟前年秦晉伐戎以救周齊師不出今年王討戎難而齊受其賊謂之何哉戎伐王室天下古今之大變自幽王以來遂狃以為常事諸侯脩方伯之職謂宜以是為勤王之首不在射肩問鼎之次而齊桓之徒曽莫之恤其昧于義而缺于職也甚矣方且使管仲平戎于王夫隣好和合之謂平戎犯王室而平焉惡用方伯連率為矣戎狄豺狼不可厭也獨不憶是言乎諸夏親暱猶不可棄而况王室天下之元首腹心乎 左傳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晉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節時也陪臣敢辭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㤀徃踐乃職不言位而言職者管仲位卑而執齊政故欲以職尊之無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不敢以職自髙卒受本位之禮明年春齊侯使仲孫秋聘于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王怒未息其十年乎不十年王
  弗召也 按以平戎及言子帶二事觀之則齊侯之志盖亦荒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杵公作處
  十有三年春狄侵衛
  楚滅弦黄戎伐王室狄今年侵衛明年侵鄭淮夷亦來病杞而不忌交有所侮而動也文武以至誠無息仁義禮樂化成天下而其效猶足以維持于數百年之後五霸以假借仁義收威取勝驩虞一時而其缺露敗壊已見于其身未死之時其事則直書于䇿其義則講于聖人之道者自知之矣
  夏四月𦵏陳宣公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曺伯于鹹
  左傳夏㑹于鹹淮夷病𣏌故且謀王室也秋為戎難故諸侯戌周齊仲孫湫致之 榖梁傳兵車之㑹也杜氏曰鹹衛地東郡漢陽縣東南有鹹城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齊
  陽榖甯母及鹹之㑹其後公子友皆如齊僖公委國以聴季氏而季友能善事齊桓數年之間魯國幾治而僖公稱為賢君季友之力也
  附左傳冬晉荐饑麥禾皆不熟使乞糴于秦秦伯謂子桑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謂百里與諸乎百里秦大夫其即百百奚乎自虞適秦者乎對語正大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隣道也去其行道有福一句㔻鄭之子豹在秦請伐晉秦伯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命之曰汎舟之役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縁陵
  此㑹鹹之諸侯也再言諸侯者間有事也不再叙者前目後凡也左氏云不書其人有闕也穀梁云其曰諸侯散辭也並妄緣陵𣏌邑左氏謂辟淮夷遷都淮去杞逺恐無病杞之事公羊謂徐莒脅之徐方屬中國明年楚見伐則必不脅𣏌而敢勞霸主為之城邑而遷矣况莒又素在齊之宇下而敢乎然則𣏌自懼楚而遷耳 齊桓城三國而書詞不同胡氏謂城楚丘則歿諸侯而不書城縁陵則書諸侯而不序城邢則再序三國之師何也邢以自遷為文故再列三師而書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災之義無封國之嫌也淮夷病杞諸侯㑹于鹹城緣陵而遷𣏌焉則其事專矣故前目後凡直書諸侯而不序也衛為狄滅東徙渡河野處曺邑桓公使公子無虧戍以甲士歸之祭服乗馬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専而春秋責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書諸侯正王法也今按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能救而存之治亂持危使不失祀此齊桓之美也然此王事也王命仲山甫城彼東方經營四方告成于王凡相救相援皆以奉王職非以相為徳而以私惠自留也五霸者假之以為功者也故衛廬漕而楚丘城邢奔播而夷儀遷亡而後存之非是不足以見徳桓公有是心焉城𣏌之及事與不及事雖不可考然此城一杞而彼之滅黄圍許與侵衛侵鄭者紛然與吾交騁而莫吾忌也則有以窺吾之不誠而謂吾之為義有所不給故耳至是力亦不贍矣孰謂伯者終能以力服人哉此則桓公之罪也桓公之功罪三處同㫖初無差别春秋亦非以詳畧見義也胡氏論之過矣專封之説起于公羊以今論之昔未有國今始有國者封也周公之封魯大公之封齊宣王封其母弟于鄭是也若邢若衛若𣏌建國舊矣不幸以王室衰㣲為外域所侵陵雖都邑殘破而人心未散桓公因而修捍為之改營而植社稷焉此乃救患之常事安得謂之封而以專封為罪哉盖伯者欲自侈其事自尊其名以為㤙比于再造故自謂之封而齊魯諸儒亦眩于其名實陽貶而隂張之曰不與諸侯專封也曰實與而文不與也文不與而實與何異朝四而暮三乎是以聖人之筆為蘇張之口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似陵反穀作繒後同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來寕不書而後年書歸鄫更嫁之文也明公絶鄫昏既來朝而還夏遇于防而使來朝公穀皆謂季姬魯未嫁女使鄫子來請已范氏以為非以左傳為是
  秋八月卒夘沙鹿崩
  公羊傳為天下記異也 左傳晉卜偃曰期年將有大咎幾亡國胡氏曰書沙鹿崩于前書獲晉侯于後雖不指其事應而事應俱存 杜氏曰沙鹿山名在平陽元城縣 趙氏曰凡山崩不繫國者以其自有常處不比隕星退鷁也 按沙鹿崩與梁山崩一例沙鹿是山名不是疑故不言山從省文也公羊以為河上之邑言崩者襲邑也何注云襲者黙陷入地中榖梁謂林屬于山為鹿無崩道而崩故志然則當云陷不得言崩此並妄也
  狄侵鄭
  冬蔡侯盻卒盻許乙反
  臣子慢則赴不具日月春秋因舊文耳先儒謂盻父哀侯為楚所執盻不附中國而常事父讐故惡之而不書日非也
  附左傳冬秦飢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灾不仁貪愛不祥怒隣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楚人伐徐
  左傳徐即中夏故也
  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曺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帥公作率後同左傳盟于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 榖梁傳兵車之㑹也遂繼事也次止也有畏也 鄭氏曰牡丘齊地與匡近 杜氏曰匡衛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公孫敖慶父之子諸侯既盟次匡皆遣大夫將兵救徐故不復具列國 按徐素不柔之國宣王常南征焉今慕義而即諸夏尤難得而可嘉也郢在江南徐在淮北越國而伐之楚之憑陵著矣楚志非徐而已也徐齊之南土也伐徐所以震齊之隣耳齊桓于此謂當朝告而夕救尤以為遲今書盟于牡丘則見諸侯有不協者矣書次于匡則見其宿留無急難之心矣卒之君皆不親而使大夫行惟桓公之志自不足以帥其氣故不能一諸侯之志而作其氣假之者之功烈所以卑而不足道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傳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 范氏曰夜食此據傳云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故云
  秋七月齊師曺師伐厲
  左傳謂以救齊也 杜氏曰厲楚與國義陽隨縣北有厲鄉 按繼此楚敗徐于婁林則伐厲不足以解徐左氏盖意之也九日齊曺偏師伐厲冬宋人伐曺不請不待終齊桓之世而諸侯散矣
  八月螽公作𧑄
  九月公至自㑹
  季姬歸于鄫
  已夘晦震夷伯之廟
  晦者晦朔之晦據十六年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晉楚戰于鄢陵並書晦朔則知古史之體應合書曰而遇晦朔必書之以為厯數之證公榖皆云晦𠖇也非也夷伯魯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也震者雷擊之公羊曰記異也左氏曰震伯夷之廟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杜氏謂隠惡非法所得尊貴罪所不加聖人因天地之變以設教使人自懲肅此意甚佳然震不出于它處而于夷伯廟故榖梁又以夷伯之廟過制故震之未有以知其然否至公羊以夷伯為季氏之子又曰㣲者以天戒之故大之而稱夷伯則誕矣大夫既死加諡之後不更稱名如原仲夷伯是也
  冬宋人伐曺
  左傳討舊怨也 按莊十四年曺與諸侯伐宋迨今幾年矣而討舊怨乎宋自畔伯違盟以私畧耳盖至是而齊伯衰諸侯散矣
  楚人敗徐于婁林
  左傳徐恃救也 杜氏曰婁林徐地下邳僮縣東南有婁亭 按齊桓大合諸侯以救徐而三出三時無功而返故書楚人敗徐以病之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秦始見經左傳晉侯之入也在九年秦穆姬申生姊秦穆夫人屬賈君獻公次妃賈女也焉且曰盡納羣公子羣公子晉武獻之族宣三年傳曰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晉侯烝于賈君人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夫國内執政里㔻等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按賂上合有許字東盡虢畧從河南而東盡虢界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今河東解縣既而不與晉飢秦輸之粟秦飢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晉侯謂慶鄭曰冦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孫卜右慶鄭吉弗使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郤犨之父御戎家僕徒為右乗小駟鄭入也慶鄭曰古者大事必乗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唯所納之無不如志今乗異産以從戎事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晉侯逐秦師使韓簡晉大夫韓萬之孫視師復曰師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飢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國乎狃忕也言辟秦則使忕來遂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君若不還無所逃命秦伯使公孫枝對曰君之未入寡人懼之入而未定列猶吾憂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韓簡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戰于韓原晉戎馬還濘而止公號慶鄭慶鄭曰愎諌違卜固敗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韓簡虢射為右輅五嫁反迎也秦伯將止之止獲也鄭以救公誤之遂失秦伯獲晉侯以歸經書十一月壬戌十四日經從赴晉大夫反首髪下垂從之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豈敢以至狐突適下國遇太子太子使登車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于帝矣將以晉界秦 按夷吾改𦵏加諡于申生不薄矣申生有靈不加于肆讒交搆之徒而夷吾是怨誤矣盖晉人妄托也以至至秦晉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穆姬聞晉侯將至以太子瑩廉公名𢎞其母弟與女簡璧瑩𢎞姊妹登臺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逆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兩君匪以玉帛相見而以興戎若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諸靈臺在京兆鄠縣周之故臺大夫請以入公曰獲晉侯以厚歸也既而䘮歸焉用之若得晉侯入則夫人或自殺大夫其何有焉且晉人慼憂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圖晉憂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難任背天不祥必歸晉君公子縶秦大夫曰不如殺之無聚慝焉子桑曰歸之而質其太子必得大成晉未可滅而殺其君祗以成惡乃許晉平十月晉隂飴音怕甥㑹秦伯于王城隂飴甥即吕甥也食采于隂故曰隂飴甥王城秦地馮翊臨晉縣東有王城今名為武鄉秦伯曰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䘮其親親謂父兄為秦所殺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繕以待秦命曰必報徳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對曰小人慼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貳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徳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七牢焉牛羊豕各一為一牢十一月晉侯歸丁丑殺慶鄭而後入是嵗晉又飢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聞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後必大晉其庸可冀乎姑樹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晉河東置官司焉 按君子喻于義躬自厚而薄責于人則逺怨矣以徳報徳若是者無入而不自得也晉惠公以賂求入背秦三施秦伯以責報而興戎皆失也以君子聴其輕重則晉之失許食言在先而其應于人也又甚夫名位公器而欲因亂取土地世守而許以賂人本既不正矣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飢食其粟而一旦倍之非唯秦之觖望雖晉人固不直惠公矣然則召秦師者惠公也兩國非有父兄之怨疆埸之争也彼涉吾境我固不得不應然獨不可先之以一介之使以禮義再三辨喻安知秦伯之不悔而還乎下之不獲而後戰則我之士氣亦倍矣而惠公輒使請戰曰寡人不佞能合其衆而不能離也躁而用㒺如此烏得不敗而見獲乎程子曰春秋之時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聖人直書其事而常責夫被侵伐者盖兵加于已則引咎自責或辨喻之以禮又不得免焉則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訴之方伯近赴于隣國必有所直矣茍不勝其憤而與戰則以與之戰者為主責已絶亂之道也斯言可以斷惠公之事矣 凡戰之道以主及客主人服則客不戰故戰由主人而成如韓之戰以晉及秦是也凡戰不言及交為主也如秦初伐晉而退晉復追之至河曲交戰之類是也 秦伯伐晉而不書伐戰不言伐也胡傳謂専罪晉非是獲晉侯舍諸靈臺而不書以歸異乎以歸也實未嘗以入國又未乆即改館而歸之故異乎以歸胡傳謂以歸而不書歸免秦伯也非是君獲不言師敗績君重于師也大夫戰而見獲敗必書師敗績師與大夫敵也如戰于大棘書宋師敗績獲宋華元之類 公羊曰君獲不言師敗績此説是惜不竟陸氏曰按左氏晉侯以戎馬還濘而止師實不敗
  也 今按陸説非是安有兩國未嘗交鋒而可以言戰乎戎馬還濘自紀晉侯之所以見獲耳無以見師實不敗也隂飴甥曰小人恥失其君而悼䘮其親失其君為君獲䘮其親非師敗乎榖梁亦有民未敗而君獲之説俱妄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隕公作霣于敏反左傳隕星也 公羊傳曷為先言霣而後言石據星霣後言霣霣石記聞聞其磌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 杜氏曰隕落也聞其隕視之石數之五各隨其聞見先後而記之莊七年星隕如雨見星之隕而墜于四逺不見其在地之騐此則見在地而不見始隕之星史各據事而言
  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鷁五歴反穀作鶂過五禾反
  左傳風也 杜氏曰是月隕星之月重言是月嫌同曰鷁水鳥髙飛遇風而退宋人以為灾告于諸侯故書 公羊傳曷為先言六而後言鷁據隕石後言五六鷁退飛記見也視之則六察之則鷁徐而察之則退飛程子曰隕石于來自空凝結而隕六鷁退飛必有氣驅之也春秋所書灾異皆天人響應有致之之道人以淺狹之見便以為無應然漢儒拘于事應又皆牽合不足信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凡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不復言公孫則以王父字為氏如鄭穆公之子曰公子騑字子駟其子曰公孫夏其孫則曰駟帶駟乞宋桓公之子曰公子目夷字子魚其子曰公孫友其孫則曰魚莒魚石是也亦有以王父名為氏者魯孝公之子曰公子展其子曰公孫夷伯其孫則曰展無駭展禽鄭穆公之子曰公子豐其子曰公孫段其孫則曰豐卷豐施是也亦有不以王父字為氏而以父字為氏者如公子遂之子曰公孫歸父字子家其後為子家氏是也又如公孫枝字子桑其後為子桑氏亦是也亦有以父名為氏者如公孫牙之子曰公孫兹字戴伯其後為兹氏是也又如季孫鉏字子彌其後為公鉏氏亦是也以名字為氏者甚多左氏但記王父字而已其二曰以次為氏次者長幼之次伯仲叔季之類是也次亦為氏人生其始也皆以長幼呼及乎往來既多交親稍衆則長幼有不勝呼然後命氏焉長幼之次可行于家里而已此次與字之别也所以魯國三家皆以次命氏而亦謂之字焉良由三家同出其始也一家之人爾亦不止如魯三家他如丁氏癸氏以先後别也祖氏禰氏以上下别也第五氏第八氏同居之别也南宫氏南伯氏同稱之别也禮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東徙諸侯無復請命故隠桓及莊之初如無駭俠之類不書族者未賜也未賜族而身為大夫則稱名而已卒而後賜氏故無駭卒不書氏自宋立華氏於是有未死而賜族者矣賜族者皆命之世為卿也季友立僖襄仲立宣二君者不勝私情欲以異賞報之故皆生而賜氏俾世其官經于其卒各以氏書者志變法亂紀之端遺權臣竊命之禍其垂成逺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内女為諸侯之夫人則書卒以公為之服故也内女之塟不書書者皆非常也莊四年三月紀伯姬卒六月乙丑齊侯𦵏紀伯姬二十九年冬十二月紀叔姬卒三十年八月癸亥𦵏紀叔姬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𦵏宋共姬皆以非常而書也胡氏謂紀其卒則必紀其𦵏有不紀者此筆削之㫖非可以例求也恐未是
  秋七月甲子公孫兹卒
  附左傳王以戎難告于齊齊徴諸侯而戍周 冬十一月乙夘鄭殺子華
  冬十有二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邢侯曺伯于淮
  左傳謀鄫且東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 杜氏曰淮臨淮郡左右 怠于勤王而勤逺畧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左傳春齊人為徐伐英氏楚與國以報婁林之役也附左傳夏晉太子圉為質于秦秦歸河東而妻之
  夏滅項
  左傳師滅項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内諱執皆言止 按公猶在齊滅項非公命也向也費伯帥師城郎非公命不書此何以書城郎常事滅項非常事也僖公徳季氏擁佑之私假之以權待之不疑其後遂至不可制襄在楚而宿取卞昭在晉而意如納邾莒叛人皆此年滅項啟之故書此志魯君失權之漸也 公穀以滅項者齊也曰君子惡惡疾其始善善樂其終桓公嘗有存亡繼絶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事雖非是以其語而存之 杜氏曰項國今汝隂項縣
  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卞皮彦反
  左傳秋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 杜氏曰卞魯國卞縣
  九月公至自㑹
  左傳九月公至書曰至自㑹猶有諸侯之事焉且諱之也恥見執故託㑹以告廟 按臣滅項而止其君非討也㑹夫人而歸公非禮也由臣得罪霸主而反國不討無政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左傳齊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内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公子無虧少衛姬生惠公公子元鄭姬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宻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華子華氏之女子姓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雍人名巫即易牙有寵于衞共姬因寺人貂以薦羞于公亦有寵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已夜殯六十七日乃殯史記曰五公子各樹黨争立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牀六十七日尸蟲出于户無虧立乃棺赴 東萊吕氏曰管仲始進説于桓公盤逰縱佚之屬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為害伯者獨參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謂有抑必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有操必有縱故其得政之始首與君約舉一國之樂皆歸君舉一國之權皆歸已其所以得有為者固以此抑不知資人君之樂者君子乎小人乎名曰佚樂未有不資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貪權勢者已許其縱佚樂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權勢必不之能也仲急於功利亟欲得齊之柄不暇長慮而為是約至寺人貂漏師多魚恃寵干政正犯仲之約而不能誅則固已隂悔初約之謬矣迨仲將死始言豎刁開方易牙之姦欲併逐之平時則不敢排擊以為保自之計將死則盡言不諱以取知人之名其自為謀亦巧矣嗚呼管仲輔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邪卒使桓公不能自定其子區區與仲屬所欲立于宋襄公者乃内嬖鄭姬之子于次未當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國統殆絶自死不殯蟲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鑒也夫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曺伯衞人邾人伐齊宋公下公羊有㑹字
  左傳宋襄公以諸侯伐齊三月齊人殺無虧 榖梁傳非伐䘮也
  附左傳鄭伯始朝于楚 按此特筆也
  夏師救齊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甗魚免反又魚偃反又音言一音彦
  左傳齊人將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無虧已死故曰四公子遂與宋人戰夏五月宋敗齊師于甗立孝公而還榖梁傳戰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惡宋也 程子曰書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奪長其罪大矣齊師敗績書敗責齊臣也 杜氏曰無虧既死曺衞邾先去魯亦罷歸故宋師獨與齊師戰甗齊地 何氏曰戰言及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 鄭君曰及者别異客主耳不施于直與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 李亷曰鄭説固足以辨何氏之失然兵凶戰危不得已而用之何得汲汲欲戰故凡志乎是戰者春秋皆貶之
  秋救齊
  秋八月丁亥𦵏齊桓公
  趙氏曰十一月而𦵏亂故八月無丁亥日誤 西山真氏曰嫡庶不分繼嗣不定此有國之大患以桓公管仲之君臣而昧于此及諸子爭立無虧為國人所殺孝公立十年而其子為公子潘所殺潘立是為昭公十九年春卒子舍立又為公子商人所殺商人立是為懿公四年而遇弑國人迎公子元立之是為惠公盖變亂相尋三十餘年而後已夫子頹子帶之禍桓公管仲所親見也而不之戒卒使禍流後嗣甚于王室豈非來世之永鑒哉 家語子貢問于孔子曰今之人臣孰為賢子曰吾未識往者齊有鮑叔鄭有子皮則賢者矣子貢曰齊無管仲鄭無子産乎子曰賜汝徒知其一未知其二也汝聞用力為賢乎進賢為賢乎子貢曰進賢賢哉子曰然吾聞鮑叔達管仲子皮達子産未聞二子之達賢已之才者也按蘓胡允嘗有論責管仲不因桓公之問舉天下之賢者以自代盖祖之家語
  冬邢人狄人伐衞
  左傳邢人狄人伐衞圍菟圃 陸氏曰凡夷狄用兵唯舉國號如與諸侯列叙侵伐盟㑹則稱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辭他皆放此 按陸説甚是榖梁謂狄稱人善累而後進之伐衛所以救齊也此説非也狄懐禍心于中國乆矣桓公在已嘗侵衞今乗齊亂又以救齊為名而興師伐衛宋襄之徒奉少奪長伐齊之喪而反使狄得以為辭邢衛皆嘗亡于狄頼齊而存今邢㤀讎棄親而聴其驅以伐兄弟同難之國春秋書之所以傷列國之無人見狄人之益横以為諸矦不能自强于禮義之明戒也或者反謂善其救齊失夫春秋之㫖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啖氏曰春秋時以强暴弱故執諸侯皆稱人亂辭也以私相執不歸京師 趙氏曰被執失地則名不然則否滕嬰齊戎蠻赤失也凡執不言釋唯言釋宋公 杜氏曰傳例不以名為義書名及不書名皆從赴 今按稱人啖氏説是書名杜氏説是
  夏六月宋公曺人邾人盟于曺南公作宋人蜀杜氏曰公羊宋稱人誤按春秋諸㑹在國者即以國地而地主不列見㑹其國即地主與焉不言可知也此㑹地于曺南而曺人在列杜預因謂曺雖與盟而不心服不肯致餼無地主之禮此盖因下文宋人圍曺傳云討不服而生此説耳
  鄫子㑹盟于邾
  杜氏曰不及曺南之盟諸侯既罷鄫子乃㑹之于邾故不言如㑹盖鄫子如㑹適遇宋公歸國及邾之境故言㑹盟于邾
  已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左傳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汴從河出睢從汴出此水次有妖神東夷皆社祀之次水旁也司馬子魚公子目夷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享之齊桓公存三亡國魯衛邢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謂欲因亂取魯緩救邢衛今一㑹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淫昏之鬼將以求伯不亦難乎得死為幸 陸氏曰執鄫子用之取其血與之盟 趙氏曰縁盟用之同于牲也杜氏曰不書宋使邾而以邾自用為文南面之君
  善惡自専不得托之于他命 按用之據左氏是殺人以致祭二傳皆謂叩其鼻以衈釁也音二社陸氏謂取其血與之盟陸説頗合情理鄫子後㑹非大罪逆殺而用之如牲以祭社宋公邾人雖無道恐不至如是之殘忍也 趙氏曰曺南之盟自是大夫盟耳若宋公自曺還宋何得路出于邾哉左氏云用之次睢之社以睢水在宋附㑹為此説㨿鄫子㑹于邾何得至宋哉 按曺南之盟宋公當從公羊作宋人為是若霸主在曺邾無使大夫與盟之理
  秋宋人圍曹
  左傳宋人圍曺討不服也子魚言于宋公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崇崇侯虎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伐之因壘而降今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動
  衛人伐邢
  左傳衛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于是衞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莊子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霸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按雨乃偶然天豈助虐甚矣甯莊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誣也 按邢舍狄怨而從狄伐衛衛舍狄怨而専伐邢邢或被脅衛則肆忿也其惡大矣
  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公作公㑹楚始與夏盟
  左傳陳穆公請修好于諸侯以無㤀齊桓之徳冬盟于齊修桓公之好也宋襄暴虐故思齊桓 杜氏曰地以齊齊亦與盟 按此盟以不㤀齊桓之徳為辭齊桓仗義以伐楚屈完來盟于師得尊中國攘夷狄之義未嘗引楚而内之也内楚而列于齊盟自此㑹始或者皆知合南北之成自向戌始而不知此㑹已為之權輿矣陳合齊楚之成而楚執宋公宋合晉楚之成而楚争為長楚人衷甲冦不可啟漸不可長此之謂也
  梁亡
  左傳梁亡不書其主不書取梁者主名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成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冦將至乃溝公宫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左傳書不時也失土功之時凡啟塞從時門戸道橋謂之啟城郭墻塹謂之塞 榖梁曰作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 啖氏曰作門戸為啟當用春分以後城郭為塞當用秋分以後順天時以開閉也 杜氏曰魯城南門也本名稷門僖公更髙大之今猶不與諸門同 胡氏曰南門者南非一門也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天子五門臯庫應雉路魯有庫雉路魯之庫門制似天子臯門雉門制似天子應門
  夏郜子來朝郜古報反
  陸氏曰公羊云失地之君也按經無異文無所據也杜氏曰郜姬姓國 後漢志濟隂城武北有郜城
  五月乙已西宫灾
  公羊傳西宫者何小寢也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宫有西宫則有東宫矣魯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諸侯之有三宫也 杜氏曰公别宫天火曰灾 何氏曰禮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東宫少在後
  鄭人入滑
  左傳滑人叛鄭而服于衛夏鄭公子士鄭文公子洩堵冦鄭大夫帥師入滑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左傳秋盟于邢為邢謀衛難也于是衛方病邢 榖梁傳邢為主焉爾邢小其為主何也其為主乎救齊按齊已定何救齊之有左氏是
  冬楚人伐隨
  左傳隨以漢東諸侯叛楚冬楚鬬榖於莵帥師伐隨取成而還
  附左傳宋襄公欲合諸侯臧文仲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 按臧文仲之言天下之名言也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衛
  杜氏曰為邢故 按有他國則狄同稱人無他國則狄還本號而止稱狄益見進之之説非是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左傳春宋人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於楚楚人許之公子目夷曰小國争盟禍也宋其亾乎幸而後敗杜氏曰鹿上宋地汝隂有原鹿縣宋為盟主故在齊上 按齊楚力敵齊義方著楚少懦焉故楚服而齊霸晉楚力敵楚勢方張晉少懦焉故南北合成而晉楚兩霸宋不强于魯衞而常有先諸侯之志前之襄公後之王偃其轍一也襄公徒慕齊桓假借仁義之迹而欲效之故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以為仁立孝公以為義徒慕齊桓以不戰屈楚之迹而欲效之故為鹿之盟以求諸侯而楚陽許之致而執之直以兒戯視之耳偃之王政襄之王道也偃之射天襄之用鄫子也
  夏大旱
  經書大旱二此年及宣七年秋孔氏曰春秋之例旱則修雩雩而得雨喜雩有應則書雩不書旱雩不得雨則書旱明灾成也 按郎覬謂魯僖遭旱脩政自勅時雨自降然攷于春秋初書不雨書雨已而書大旱公之晚政荒矣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曺伯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盂公作霍穀作雩或作宇楚始書子
  左傳秋諸侯㑹宋公于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執宋公以伐宋 榖梁傳孰執之楚子執之曷為不言楚子執之不與夷狄之執中國也 按鹿上之盟楚嘗許宋以諸侯故為今㑹以定之執宋公以同執為文榖梁謂不與夷狄之執中國胡氏謂諸侯皆在㑹而蠻夷執其㑹主拱手以聴而莫之違故以分惡于諸侯也此皆得之抑宋襄一㑹而虐二國之君先為中國諸侯之所共嫉故楚得以乗間而諸侯莫違亦以見徳義尊則人聴制命于已徳可賤則已聴制命于人求諸侯志將以為雄也而其道一失非唯强楚得而加之陳蔡鄭曺許皆得而加之矣此春秋書法之意也 鹿上之盟固楚人將誘而致之未容有他亦恃有齊在焉今之㑹齊不至事可疑矣陳蔡鄭許皆楚之黨而曺又宋之讐也見執烏乎疑 春秋書呉楚之事初舉號繼而書爵皆曰子盖因事異文有不得不然者非漸進之也蠻夷之君雖大曰子此周之舊典故呉楚僣王而春秋書之曰子以從舊典正大分也
  冬伐邾
  左傳任今任城縣宿須句在東平須昌縣西北顓臾在太山南武陽縣東北風姓也實司太皥伏羲也四國太皥之後與有濟之祀四國封近于濟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因成風也成風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夷滑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修祀紓禍也 按此伐邾杜氏曰為邾滅須句故至二十二年復伐邾取須句
  楚人使宜申來獻㨗
  公羊傳此楚子也其稱人何為執宋公貶之也宋公與楚子期以乗車之㑹公子目夷諌曰楚夷國也彊而無義請君以兵車之㑹往宋公曰不可吾與之約以乗車之㑹自我為之自我墮之不可終以乗車之㑹往楚人果伏兵車執宋公以伐宋宋公謂公子目夷曰子歸守國矣吾不從子之言以至此公子目夷歸設守械而守國楚人謂宋人曰子不與我國吾將殺子君矣宋人應之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楚人知雖殺宋公猶不得宋國于是釋宋公公子目夷逆襄公歸 榖梁傳㨗軍得也其不曰宋㨗何也不與楚㨗于宋也 按楚執宋公以伐宋將求諸侯也魯初不與故獻㨗以威之晉景公使鞏朔獻齊㨗于周天子猶責其姦先王之禮况于蠻夷陵暴中國而可受其㨗乎魯義不能自强而遏楚之横禮不能正亂以拒楚之使直書不待貶而義自見者也不言宋捷者杜預謂秋伐宋冬來獻㨗事不異年從可知此説是也公羊謂為襄公諱胡康侯謂為魯諱此皆過矣不稱楚子使來不稱君命行禮或謂楚子貶而稱人亦誤
  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左傳冬㑹于薄以釋之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 榖梁傳不言楚不與楚專釋也 按義同執杜氏曰薄史記作亳漢山陽薄縣即湯都 張氏曰拱州考城漢薄縣 按宋公先伐之後方修衣裳之㑹欲赴楚而納之而楚人包藏禍心潜伏兵車執之壇坫之上義甚不直而懸車深入淹歴秋冬師亦已老矣使中國有人焉以大義責其曲以重兵乗其老則走蠻荆釋宋公在我掌握耳豈至反與㰱血要言求而釋之哉凡書諸侯見執而不失國例曰某侯某歸于某今不書宋公歸于宋而曰釋宋公見諸侯之失也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句其俱反公作昫
  左傳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禮也 張氏曰須句今東平府須城縣 按左氏謂須句國也邾滅之公伐邾而取之反其君焉禮也若是則魯之美事春秋當書邾滅須句須句子來奔公伐邾歸須句子于須句如歸邾子益之文然後明白今直書公伐邾取須句如莒人伐𣏌取牟婁之類則須句為邾所滅而國為邑乆矣魯伐邾而取邑耳未見反其君而修皥濟之祀也直書于䇿以見其無崇明祀保寡小之實至文公七年又書伐邾取須句是須句嘗反之邾而文公又伐取也
  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左傳三月鄭伯如楚夏公伐鄭子魚曰所謂禍在此矣 杜氏曰怒鄭如楚故伐之為下泓戰起
  附左傳初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辛有周大夫伊川周地伊水名見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允姓之戎居陸渾在秦晉西北二國誘而徙之伊川遂從戎號至今為陸渾縣也 晉太子圉為質于秦謂嬴氏曰與子歸乎對曰子晉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歸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執巾櫛以固子也從子而歸棄君命也不敢從亦不敢言遂逃歸 富辰周大夫言于王曰請召太叔王子帶十二年奔齊詩曰小雅協比其鄰和合近親昏姻孔云昏姻甚相歸附也云旋也吾兄弟之不協焉能怨諸侯之不睦王説王子帶自齊復歸于京師王召之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陘音刑
  左傳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偹而禦之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偹雖衆不可恃也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况國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師戰于升陘我師敗績邾人獲公胄兠鍪縣諸魚門邾城門 杜氏曰升陘魯地 啖氏曰凡魯勝則曰敗某師榖梁云内不言戰舉其大者舉敗彼足知戰此説是也敗則但書戰而已不可斥言也公羊云内不言戰言戰乃敗績也榖梁云内諱敗舉其可道者二説並通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榖梁傳日事遇朔曰朔 左傳楚人伐宋以救鄭宋公將戰大司馬固諌曰大司馬固莊公之孫公孫固也天之棄商乆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言違天必取禍弗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曰子魚彼衆我寡及其未及濟也請擊之司馬此言非也或者以咎襄公不從司馬之言而致敗殊非理襄公自有以致敗耳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守門者師行則在君左右殱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頭白有二色古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鼓不成列恥以詐勝軍法鳴鼓以戰因謂交戰為鼓彼未成列則此不鼓也 公之所言並是正道 杜氏曰泓水名 按襄公甫脱釁鼓之餘以歸不能引咎責躬脩徳勤政内輯其國外和四鄰蓄威養重待時而動而伐鄭以挑楚不度徳不量力不徴詞欲無敗得乎司馬子魚于其用鄫子也曰齊桓公存三亾國義士猶曰薄徳今一㑹而虐二國之君將以求伯不亦難乎于其圍曺也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今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于其盟鹿上也曰小國争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于其㑹盂也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于其釋于薄也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于其伐鄭也曰所謂禍在此矣凡襄公之舉皆其所以敗也而子魚必有言其言也不違于道義而盡利害之情使襄公能聴其一猶及有所救柰之何其皆弗聴也則不待于泓之戰而知其必敗矣以子魚平日之言則知迨其未畢濟而擊之未畢陳而擊之者非子魚之言也襄公猶恥以詐勝仁且知如子魚而肯反以此勸之乎子魚籌所以勝楚者豈他無其道乎襄公自用而不委之以師臨戰而子魚無言盖知不可言矣若掩擊之言則決非子魚之言也左傳子魚曰君未知戰以下今並削之司馬恐是公孫固子魚字誤也楚稱人戰以宋主見城濮經下 榖梁曰過而不改是謂之過襄公之謂也倍則攻敵則戰少則守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緡亡巾反穀梁作閔後同
  左傳以討其不盟于齊也 榖梁傳伐國不言圍邑此其言圍不正其以惡報惡也 杜氏謂十九年盟于齊以無忘桓公之徳而宋獨不㑹復召齊人共盟鹿上故今討之按此盖受指于楚也宋襄公爭霸陵弱雖不義奉少奪長雖不順然于齊孝公不可謂無私徳矣况鹿上之盟昭如也今乗其敗于楚而背之且㑹盂不來盟薄不與執宋公而齊坐視釋宋公而齊無力則齊之負宋也多矣于時荆楚之勢方張既無尊中國攘夷狄以纉父遺烈之志又無恤災患畏簡書以申固鄰好之心乃受指于人伐國圍邑春秋所惡也故書以著其罪凡書伐國圍邑討得其罪桓公伐鄭圍新城是也討得其罪則諸侯遂圍許圍宋彭城同圍齊皆非譏也徒恃兵力則雖攻其内邑之背叛如圍棘圍費圍鄆圍郈春秋未嘗與之也 杜氏曰緡宋也髙平昌邑縣東南有宋緡城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兹公作慈
  左傳夏五月宋襄公卒傷于泓故也 魯不㑹故不書葬
  秋楚人伐陳
  左傳秋成得臣帥師伐陳討其貳于宋也成得臣子王也遂取焦今焦縣一名城父今譙郡城父縣二地皆陳也城頓而還頓國今汝隂南頓縣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楚大夫薳吕臣曰子若國何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音餘句絶有幾 西山真氏曰此言有得有失有功當賞固也然令尹相職也豈賞功之官乎其後子玉訖不勝任䘮師而死若多與之邑則可矣薳吕臣知子玉之不可為令尹及其自為也乃奉已而不在民何責人之易而盡已之難也近世武臣有以勞而求節鉞者當國者抑而不與卒以召禍正如子文之言是亦不可不戒也 按楚伐陳左氏以為討其貳于宋恐未是曺南之盟伐鄭之役陳皆不與㑹盂執宋公盟薄釋宋公陳皆從楚考之經唯見陳之服于楚未見其貳于宋也盖陳蔡與鄭皆楚之所欲服屬而不欲其貳于中國者也伐宋之後鄭既朝楚則威陳蔡以及曺許里所必至故以討貳為名而伐取其二邑陳頓之争始此
  附左傳九月晉惠公卒經在明年從赴懐公子圉命無從亡人重耳如字音基而不至無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子犯從重耳在秦弗召冬懐公執狐突曰子來則免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䇿名名書于所臣之䇿委質屈膝而君事之貳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數矣若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之明也臣之願也淫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殺之卜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曰乃大明服已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徳而唯戮是聞其何後之有
  冬十有一月𣏌子卒
  左傳𣏌成公卒書曰子杞夷也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死則赴以名禮也赴以名則亦書之謂未同盟不然則否謂同盟而不以名告辟不敏也 趙氏曰左氏云𣏌成公卒書曰子𣏌夷也按蠻夷之君雖大曰子降而稱子似亦有理薛乃稱伯𣏌亦多稱伯有何理哉左氏不達國小降名之意誤為此説舊説皆云赴告廢先王之禮故貶之且升降名位當由王者若魯史專自貶降爵位乃春秋自為亂也且春秋若實以削黜為義則諸侯惡事非一何不黜其名位哉又以後𣏌或稱伯即云捨夷禮或稱子即云復用夷禮彼二王之後常預大國盟㑹豈是兒童屢舍屢行哉盖知是伯主升降之耳
  附左傳昔公子重耳之及于難也晉人伐諸蒲城蒲城人欲戰重耳不可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趙夙弟顛頡魏武子魏犨司空季子胥臣臼季也時狐毛賈佗皆從而獨舉此五人賢而有大功處狄十二年而行將適齊三字在前今有刪節移置之此過衛衛文公不禮焉及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乗公子安之從者以為不可將行謀于桑下蠶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謂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吾殺之矣公子曰無之姜曰行也懐與安實敗名公子不可姜與子犯謀醉而遣之及曺曺共公聞其駢脅合幹欲觀其祼浴薄迫也而觀之僖負羈之妻曰吾觀晉公子之從者皆足以相國若以為相夫子必反其國反其國必得志于諸侯得志于諸侯而誅無禮曺其首也子盍蚤自貳焉乃饋盤飱置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乗及鄭鄭文公不禮焉及楚楚子享之曰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榖對曰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其何以報君此問此對良非偶然夷吾之人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多以土地許秦而後倍之所以起釁者矣曰雖然何以報我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獲命其左執鞭弭弭弓末無縁者右屬櫜古刀反以受箭九言及以受弓以與君周旋子玉請殺之楚子曰吾聞姬姓唐叔之後其後衰者也其將由晉公子乎天將興之誰能廢之乃送諸秦秦伯納女五人懐嬴與焉子圉妻他日公享之公子賦河水逸詩公賦六月趙衰曰重耳拜賜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六月詩小雅道尹吉甫佐宣王征伐重耳敢不拜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春王正月秦伯納之不書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負羈絏羈馬絡首絏馬繮從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猶知之而况君乎請由此亡公子曰所不與舅氏子犯重耳舅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濟河圍令狐入桑泉在河東解縣西令力丁反取臼衰衰初危反解縣東南有臼城二月甲午晉師軍于廬栁懐公追軍距重耳秦伯使公子縶如晉師師退軍于郇解縣西北有郇城辛丑狐偃及秦晉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晉師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殺懐公于髙梁懐公奔髙梁髙梁在平陽縣西南不書亦不告也吕卻吕甥郤芮惠公舊臣畏偪害也將焚公宫而弑晉侯寺人披請見公使讓之且辭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後余從狄君以田渭濱女為惠公來求殺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雖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猶在女其行乎對曰臣謂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猶未也又將及難君命無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惡唯力是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齊桓公置射鈎而使管仲相乾時之役管仲射桓公中帶鈎君若易之反齊桓何辱命焉行者甚衆豈唯刑臣公見之以難告三月晉侯潛㑹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獲公乃如河上秦伯誘而殺之晉侯逆夫人嬴氏秦穆公女文嬴也以歸秦伯送衛于晉三千人實紀綱之僕 晉侯賞從亡者介之推文公臣之語助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獻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無親外内棄之天未絶晉必將有主主晉祀者非君而誰天實置之而二三子以為己力不亦誣乎竊人之財猶謂之盜况貪天之功以為己力乎下義其罪上賞其姦上下相蒙難與處矣遂隠而死晉侯求之不獲以緜上為之田曰以志吾過且旌善人西河界休縣南有地名緜上
  夏狄伐鄭
  左傳鄭之入滑也在二十一年滑人聴命師還又即衛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堵俞彌鄭大夫帥師伐滑王使伯服㳺孫伯如鄭請滑二子周大夫鄭伯怨惠王之入而不與厲公爵也事在莊二十一年又怨襄王之與衛滑也怨王助衛為滑請故不聴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諫曰不可臣聞之太止以徳撫民無親疎也其次親親以相及也先親以及疎推恩以明義昔周公弔傷也二叔管叔蔡叔或云夏殷之叔世之不咸同也故封建親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魯衛毛聃郜雍曺滕畢原鄷郇十六國皆文王子文之昭也䢴晉應韓武之穆也四國皆武王子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周卿士名虎召采地扶風雍縣東南有召亭思周徳之不類故糾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詩曰棠棣之華鄂不𩋾𩋾以喻兄弟和睦則強盛而有光輝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鬩于墻外禦其侮如是則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今天子不忍小忿以棄鄭親其若之何庸勲親親暱近尊賢徳之大者也即聾從昧與頑用嚚姦之大者也棄徳崇姦禍之大者也鄭有平惠之勲平王東遷晉鄭是依惠王出奔虢鄭納之又有厲宣之親鄭始封之祖桓公友厲王之子宣王母弟棄嬖寵申侯子華而用三良叔詹堵叔師叔于諸姬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聲之和為聾目不别五色之章為昧心不則徳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狄皆則之四姦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猶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當周公時故言有懿徳其懐柔天下也猶懼有外侮捍禦侮者莫如親親故以親屏周召穆公亦云周公作詩召公歌之故言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從諸姦民未㤀禍王又興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頽完桃子出狄師二子周大夫夏狄伐鄭取櫟王徳狄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諌曰不可臣聞之曰報者倦矣施者未厭施功勞也有勞則望報過甚狄固貪惏王又啟之女徳無極婦怨無終狄必為患王又弗聴初甘昭公王子帶也食邑于甘河南縣西南有甘水有寵于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王復之又通于隗氏王所立狄后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實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圗之王遂出及坎欿坎若感反欿大感反坎欿周地國人納之秋頹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原毛皆采邑王出適鄭處于汜鄭南汜也在襄城縣南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秋七月宋及楚平宋公如楚
  諸侯朝楚者有矣宋故霸國霸國朝楚未之有也
  冬天王出居于鄭
  左傳冬王使來告難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氏之寵子帶鄙在鄭地汜鄙野也敢告叔父臧文仲對曰天子蒙塵于外敢不奔問官守王使簡師父告于晉使左鄢父告于秦二子周大夫天子無出書曰天王出居于鄭辟母弟之難也天子凶服素服降名稱不穀禮也 鄭伯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視官具于汜三子鄭大夫省官司具器用而後聴其私政禮也
  晉侯夷吾卒
  杜氏曰晉文定位而後告惠公之喪故書于今年永嘉吕氏曰左氏記惠公卒在去年九月盖春秋所據者魯史也左氏所據者他國之史也年月不同不可得而考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
  左傳衛侯燬滅邢同姓也故名 按諸家皆謂衛滅同姓故罪而生名之朱子謂經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書衛侯燬卒恐是因而傳冩之誤此不易之見也記曲禮曰諸侯失地名滅同姓名小戴禮多漢儒雜説援春秋三傳以立文耳
  夏四月癸酉衛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
  杜氏曰伯姬魯女為宋大夫蕩氏妻自為其子來逆稱婦姑存之辭婦人越境逆婦非禮故書 胡傳伯姬公女也而配蕩氏其往嫁不見于經者國君不與大夫敵也今來逆婦而史䇿書之見公失禮下主大夫之昏是慢宗廟卑朝廷姑自逆婦其失明矣
  宋殺其大夫
  附左傳秦伯師于河上將納王狐偃言于晉侯曰求諸侯莫如勤王諸侯信之且大義也繼文文侯之業而信宣于諸侯今為可矣晉侯辭秦師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陽樊右師圍温左師逆王 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殺之于隰城戊午晉侯朝王王饗醴命之宥既行饗而設醴酒又加之以幣帛以助勸也宥助也請隧闕地通路曰隧王之𦵏禮也諸侯皆縣柩而下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與之陽樊温原攅茅之田晉于是始啟南陽在晉山南河北故曰南陽陽樊不服圍之蒼葛陽樊人呼曰徳以柔中國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誰非王之親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取其土而已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左傳秋秦晉伐鄀音若國名秦楚界上小國其後遷于南郡鄀縣楚鬭克申公子儀屈禦冦息公子邉以申息之師戍守也商宻鄀别邑今南鄉丹水縣二子屯兵于析以為商宻援秦人過析隈析楚邑一名曰科今南陽析縣隈隐蔽之處入而係輿人以圍商宻昏而傅焉係輿人詐為克析得其囚俘者昏而傅城不欲令商宻知囚非析人宵坎血加書偽與子儀子邉盟者掘地為坎以埋盟之餘血加盟書其上商宻人懼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師囚申公子儀息公子邉以歸楚令尹子玉追秦師弗及遂圍秦納頓子于頓 杜氏曰頓迫于陳而出奔楚故楚為頓圍陳以納頓子不言遂一事也頓國汝隂南頓縣 按楚圍陳納頓子于頓書法如楚伐吳執齊慶封殺之盖一事耳夫頓小弱而介于陳楚陳欲迫而并兼之故前年楚伐陳城頓而還此年納頓子以保恤小寡示恩以大義責陳而攝服之皆争主夏盟之意納者不與納也
  葬衛文公
  附左傳冬晉侯圍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諜出曰原將降矣軍吏曰請待之公曰信國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亾滋多退一舍而原降遷原伯貫于兾趙衰為原大夫狐溱狐毛之子為温大夫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
  左傳衛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衛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按莒以元年獲挐之故怨魯未嘗通衛文公將平之未及而卒成公斬然衰絰中為洮之㑹平莒于我成父志也然莒子不至以慶如㑹慶魯壻故盖平之意出于衛莒疑魯之未肯平故以大夫聴命至明年向之盟而始成焉衛成公稱子未踰年也是時諸侯䘮柩在堂而孤有外事者習以為常至如此區區者非甚不得已而亦越禮以為之甚矣事接于我雖非命卿皆書名榖梁云莒無大夫其曰莒慶以公之㑹目之也鑿説也君盟大夫自浮來而已然矣此不貶者從同 杜氏曰洮魯地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㑹莒子衛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後同
  左傳公㑹莒兹㔻公兹㔻時君之號莒夷無諡以號為稱甯莊子盟于向尋洮之盟也 莒今知魯肯平故莒子親來衛知魯莒已可平故在䘮不再行而使大夫左氏言尋洮之盟洮之盟纔一月何尋之有僖公以前盟莒子不親至故復為此㑹向者盟其大夫今衛又使大夫盟公皆失也 杜氏曰向莒地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𨟎弗及𨟎户圭反公作巂穀作嶲弗左作不左傳齊人伐我西鄙討是二盟也 按是時晉文初起諸侯無伯齊侯是桓公之子以盟主自居故以洮向二盟來討無名興師可見故書侵以𮗸之于例將卑師少稱人將卑師衆稱師此來去一也而師人異文者據人本㣲者之稱侵曰人追曰師自不容不變文耳無他義也榖梁言美公能逐其師故大之而曰師非也 胡氏謂前見弱以誘魯後伏衆以邀魯並非本義公逐齊師逺至齊地𮗸不言而可見 趙氏曰冦至不知追而不及言内之無戎備也 按此夏齊再來伐展禽有辭齊侯乃還比事而觀得失見矣杜氏曰濟此榖城縣西有地名𨟎下 非紀季所
  入之𨟎
  夏齊人伐我北鄙
  衛人伐齊
  左傳夏齊孝公伐我北鄙衛人伐齊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境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敝邑使下臣犒執事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懸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主也太公為太師兼主盟載之事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公子遂如楚乞師書乞師始此
  左傳東門襄仲襄仲居東門故以為氏臧文仲為襄仲副故不書如楚乞師臧孫見子玉而道之伐齊宋以其不臣也不臣事王室 按師出不正反戰不正勝古人重師重人之罪也非所乞也征伐自天子出國之大小師之衆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故凡乞師與以某之師皆罪也而况乞師于南蠻導南蠻以伐中國乎夫子嘗罪臧文仲竊位觀其從襄仲借兵彊夷為國之無謀可見矣展禽一言足以却齊則所以折衝禦侮必有道矣乃知其賢而不與立也一僖公也其先任公子友而從齊桓公則智其晩任公子遂而天下無伯則愚其始也頌于詩曰公車千乗公徒三萬戎狄是膺荆舒是懲以其從桓伐楚也其終也春秋書曰公子遂如楚乞師公以楚師伐齊取榖下喬木而入幽谷其斯舉之謂乎
  秋楚人滅夔以夔子歸夔求龜反公作隗
  杜氏曰夔楚同姓國今建平秭歸縣 左傳夔不祀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與鬻熊祝融之十二世孫楚人讓之對曰我先王熊摰楚嫡子有疾不得嗣位鬼神弗赦而自竄于夔别封為夔子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令尹子玉鬬宜申司馬子西帥師滅夔以夔子歸 按楚祖鬻熊夔祖熊摯諸侯祀不過其祖夔子之對楚問正也其激楚怒而見滅者以激之忿而奪言之正耳乃若楚本志在貪其土地而假不祀以為名滅同姓而以歸書以甚楚之惡不待貶而義見矣
  冬楚人伐宋圍緡緡亾巾反穀作閔
  左傳宋以其善于晉侯也叛楚即晉楚令尹子玉司馬子西帥師伐宋圍緡 按宋襄公傷于泓而死為之子者有越勾踐之志則楚者必報之讐也前年乃與之平而往朝之晉文初興宋所依以雪讐恥者莫如晉從晉得矣曷若遂以楚陵中國有無王室之心告之天王協諸夏以討之乎大義既明不待晉重耳區區譎勝以為功矣 左傳謂叛楚即晉何其乖又謂宋以其善于晉侯何其陋也
  公以楚師伐齊取榖
  左傳公以楚師伐齊取榖凡師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榖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為七大夫于楚 按世世子孫無相害也魯以先王之命退齊師而又自犯先王之命謂之何哉楚方西滅夔北討宋貳東討齊强㣲晉文則楚遂伯矣楚志欲逞魯又導之書以楚師書伐取不待貶絶而惡自見矣
  公至自伐齊
  穀梁傳惡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二十有七年春𣏌子來朝
  左傳春𣏌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杞𣏌不共也 杜氏曰𣏌迫于東夷風俗雜壊言語衣服有時而夷然異于介葛盧故有爵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左傳齊孝公卒有齊怨不廢喪紀禮也 弟潘弑其子而自立是為昭公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𣏌
  左傳責無禮也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十有二月甲戌公㑹諸侯盟于宋
  左傳冬楚子及諸侯盟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伯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曺而新昏于衛若伐曺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前年楚使申叔侯戍穀以偪齊于是乎蒐于被廬晉常以春蒐禮改政令敬其始也被廬晉地作三軍閔元年晉獻公作二軍今復大國之禮謀元帥中軍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也徳義利之本也上二句是此一語便錯夏書曰賦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將中軍郤溱佐之使狐偃將上軍讓于狐毛偃之兄也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于欒枝貞子也欒賔之孫先軫使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為右荀林父中行桓子晉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義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務利民民懐生矣將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資者不求豐焉不詐以求多明徴其辭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禮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禮作執秩主爵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後用之出穀戍釋宋圍一戰而伯文之教也桓文圗伯之始亦皆務農訓武足食足兵素教之士節制之兵故一用則足以取威定伯傳不無侈辭 家氏曰春秋之法盟主爵而諸侯人者有矣未有盟主人而諸侯爵者也人楚子而爵諸侯不與楚子以主諸夏之盟也亦以正諸侯從夷之罪也 陸氏曰凡稱人為惡者唯楚子稱人以圍宋既在諸侯之上明貶之同于荆蠻也所以然者罪諸國從荆蠻也榖梁云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諸侯也其人諸侯何也不正其信音申夷狄而伐諸國也榖梁義是杜氏曰諸侯伐宋公與楚有好而往㑹之宋方見
  圍無嫌于與盟故直以宋地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曺晉侯伐衛
  左傳春晉侯將伐曺假道于衛曺在衛東故衛人弗許還自南河濟從汲郡南渡出衛南而東侵曺伐衛正月戊申取五鹿衛地二月晉郤縠卒原軫將中軍以丅軍佐超將中軍胥臣司空季子佐下軍上徳也晉侯與齊侯盟于斂盂衛地衛侯請盟晉人弗許衛侯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晉衛侯出居于襄牛衛地 杜氏曰再舉晉侯者曺衛兩來告 按再舉晉侯自是文勢當然侵曺一事也伐衛一事也一出兵為兩事故不可云晉侯侵曺遂伐衛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可以言遂遂侵蔡遂伐楚可以言遂遂繼事也 據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兩事也再出楚人則贅此侵曺伐衛兩事也不再出晉侯則缺故知自是文勢宜爾不必字字有義也然晉文之伯功與齊桓同而勢與齊桓異齊桓之興天下習衰周之弊莫適為主故齊桓之求諸侯為難故屢㑹屢盟訓諭招懐而後諸侯服從晉文之興則諸侯盖習于從伯晉文起而號召之一麾而至然楚之强則非齊桓之時也齊桓之時楚不出蔡鄭今則直蹈齊魯之郊自南以東皆楚矣晉文起而收之不其艱哉故齊桓伐楚至于召陵楚地也晉文敗楚止于城濮衛地也自楚及衛盖千里而遙却楚千里而外以收魯宋曺衛陳鄭許蔡半天下之諸侯其用力為如何論者不察而妄訾晉文以為不及齊桓此不識天下之勢書生語也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此二語指桓文之用兵而言乃春秋書法之斷也桓公曰伐楚則伐楚仗義執言不由詭道文公則匿其機于伐楚而試其端于救宋匿其機以救宋而出其不意于侵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聲于伐衛而隂以致楚觀春秋所書而其譎宛然在目也夫子盖即其用兵而論之非為伯功之優劣言也其罪則孟子知之矣曰春秋無義戰五伯三王之罪人也明于五伯之功罪始可以言春秋區區起褒貶之義于一字之間者皆不知春秋者也 公羊曰不言遂未侵曺也未侵曺言侵曺致其意也聖人不逆詐豈未行其事而先致其意乎穀梁曰再稱晉侯惡也棄其攘楚之大功而窮其報怨之小惡豈聖人與一匡天下之意乎如是則桓公侵蔡亦以蔡姬之怨亦當惡桓公乎或言衞已請盟而晉人弗之許則已甚矣夫衞已服而不許其自新誠若過甚然晉之志在于致楚則安肯遽許衞盟乎或又言楚之圍宋也陳蔡鄭許舉兵而從而曺衛則君不在㑹師不與圍方于諸國不猶愈乎此不知陳蔡鄭許被楚近驅勢不得不從此可後圖魯齊曺衞則吾與也得曺昏衞斷吾右臂矣故晉文之䇿莫急于收齊魯而治曺衞是時楚深入千里頓兵于宋堅城之下而吾不即近以乗其弊攻其所必救以致其來以逸待勞以主待客以收萬全必勝之績而欲親帥三軍逺造陳蔡之國都討其從夷之罪且以扼楚人之歸路豈不愚哉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刺勅賜反
  左傳公子買戌衞晉伐衛衛楚之昏姻魯欲與楚故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于晉殺子叢買字以説焉謂楚人曰不卒戍也此欺楚之詞穀子叢在楚救衛下經在上者救衛赴晚至 啖氏曰内殺大夫謂之刺唯有二人此年買成十六年偃皆非卿而特書明其是公子也偃則直書刺者有罪當殺也買則上言晉人伐衛下言買不卒戌明不勝而還非其罪也
  楚人救衞
  楚為晉所致也凡書救皆善之也為中國救患分灾而言也中國攘夷夷自救其與國不在此例 晉文不許衞之請盟所以必致楚也盖若許衛之盟楚或知難而退解宋之圍全師而去則無以大創之而絶其再來故不許衛之盟而攻之益急衛楚之昏也衞急矣楚近宋而亦不能救則楚弱矣楚豈能但已乎此狐偃所以坐䇿其必來也抑文公是舉專為救宋也向使直趨宋郊楚鋒方鋭而我迎而與之角非萬全之道也孫臏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拳救鬬者不搏橶批亢擣虚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梁之輕兵鋭卒竭于外而老弱疲于内若引兵疾走其都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于魏也此即晉文之術也
  三月丙午晉侯入曺執曺伯畀宋人
  左傳晉侯圍曺門焉多死曺人尸諸城上晉侯患之聴輿人輿衆人之謀曰稱舍于墓師遷焉曺人兇懼因其兇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曺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三百人也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晉欲戰而齊秦未可漢追項羽而信越不至此正事機不可忽也漢有張良計出捐梁楚地許信越兩人使各自為戰正晉使宋舍我而賂齊秦之意也于此見晉不唯能致楚而又能使齊秦齊秦自欲戰則吾事濟矣當時使不顧而遂戰而齊秦前却其事必敗藉之告楚我執曺君而分曺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曺衞必不許也必不許齊秦齊秦自怒矣喜賂怒頑能無戰乎言齊秦喜得宋賂而怒楚之不可告請必自戰也公説執曺伯分曺衞之田以畀宋人 按楚方救衞晉遽舍衞又出曺之不意入其國執其君分其田畀其讐所以怒楚藉齊秦陽告楚楚必不許又所以怒齊秦也 自晉侯侵曺至此皆春秋著文公致楚與戰之由也胡氏節節為之論今不取
  夏四月乙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左傳楚子入居于申申在方城内故曰入使申叔去榖使子玉去宋前救衛盖分兵也 據左傳自初圍宋楚子即親來至是入居于申以制師之進退曰無從晉師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獻公之子九人唯文公在而除其害惠懐吕郤天之所置其可廢乎軍志曰允當則歸不求過分又曰知難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敵此三志者晉之謂矣子玉使伯棼子越椒也鬬伯比之孫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猶塞也讒慝之口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楚子還申遣此兵以就前圍宋之衆楚有左右廣又太子有宫甲分取以給之若敖楚武王之祖父𦵏若敖者子玉之祖也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子玉使宛春告于晉師曰請復衞侯而封曺衛侯出居于襄牛未踰竟故曰復曺伯見執在宋已失位故言封臣亦釋宋之圍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釋宋圍事歸晉臣取二復衛封曺事歸子玉不可失矣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棄宋也救而棄之謂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讐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曺衛不因楚請以攜之離曺衛心于楚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公説乃拘宛春于衛且私許復曺衛曺衛告絶于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所謂既戰而後圗之軍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乆乎㣲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背惠食言以亢其讐我曲楚直其衆素飽正義有曰忿怒之深空腹不食直氣盈飽也今按素飽者言楚素資粮有餘耳不可謂老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衆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天皆齊大夫秦小子憖秦穆公子次于城濮楚師背𨟎邱陵險阻名而舍晉侯患之子犯曰戰也戰而㨗必得諸侯若其不㨗表裏山河必無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欒貞子曰漢陽水北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惠而㤀大恥不如戰也子玉使鬬勃楚大夫請戰晉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詰朝將見已已晉師陳于莘北莘故國名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將中軍子西闘宜申將左子上闘勃將右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晉侯使齊秦貪賂怒頑而齊秦因胥臣先犯陳蔡而陳蔡奔堅瑕之分楚右師潰陳蔡屬楚右師狐毛設二斾大旂而退之使若大將稍却欒枝使輿曵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竒兵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三軍唯中軍完晉師三日館榖及癸酉而還 汪氏曰唯此戰與柏舉皆書楚師敗績則楚非將卑而稱人矣此下書楚殺得臣則知楚人為得臣矣柏舉之戰下書囊瓦奔鄭則知楚人為囊瓦矣中國及楚君大夫戰皆稱人故宋襄及楚子戰于泓晉文及楚得臣戰城濮蔡侯以吳子及楚囊瓦戰柏舉皆稱楚人中國大夫及楚子戰稱名氏故邲之戰稱荀林父帥師此華夷尊卑之辨也唯鄢陵稱楚子以敗績在君不得不稱楚子也 按何休曰戰言及所以别客主直不直也鄭君曰及者别異主客耳不施于直與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説者以鄭言為是此經書及在晉亦當以鄭君此意觀之 杜氏曰城濮衛地 唐應徳曰春秋書荆入蔡此伯之未興而楚猾中國之始春秋書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窺中國之始盖桓公之所以扼楚者其力有難易而楚與中國之所以盛衰其機有倚伏桓起于海濱而從者宋衛陳蔡皆弱國故謀之十餘年結江結黄連十二國之師而後能服楚于召陵文據表𥚃河山之固而所從者齊秦皆勁國故反國一年僅連三國之師而遂能克楚于城濮一戰而殺其專兵之將然晉之克楚也得䇿于結秦而晉之不競于楚也失䇿于讐秦自殽之役而秦晉相讐殺者歴四五世戰彭衙戰令狐戰河曲積十餘戰而不解是晉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敵失一强援則其氣力不完强敵伺近則其勢不暇于略逺故晉伯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實然説春秋者乃曰殽之役許晉襄繼伯吾不知也 宋公齊國歸父秦小子憖既次城濮以師屬晉不與戰也 陳蔡屬右師失位故賤而不書
  楚殺其大夫得臣楚始書大夫
  左傳楚子玉既敗王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申息二邑子弟皆從子玉而死言何以見其父老子西孫伯曰得臣將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將以為戮孫伯即大心子玉子也及連榖而死至連穀王無赦命故自殺連穀楚地晉侯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實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
  衞侯出奔楚
  陸氏淳曰令叔武攝位而去故不名也 按叔武攝君事以受齊盟而自出奔其位未絶若曺伯負芻之類故陸氏云云盖晉文雖絶衞侯之位而春秋不絶其位罪文公不當廢衛侯也 按敗楚之後曺衛可復矣而猶不復曺衞之所以疑也曺衛同見侵伐討已行矣曺伯又執而畀宋衞侯見曺伯之未釋也故懼而出奔至是晉侯之惡著矣衛侯不名位實未絶書以甚晉也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子盟于踐土踐在演反
  左傳甲午至于衡雍鄭地今滎陽卷縣作王宫于踐土襄王聞晉戰勝自往勞之故為作宫去聲屬也役之三月城濮役前之三月鄭伯如楚致其師為楚師既敗而懼使子人九子人氏九名行成於晉晉欒枝入盟鄭伯五月丙午晉侯及鄭伯盟于衡雍丁未獻楚俘于王駟介四馬被介百乗徒兵歩卒千鄭伯傅相也王用平禮也周平王享晉文侯仇之禮已酉王享醴命晉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皆王卿士内史叔興父大夫䇿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金輅之服戎輅戎車之服二輅各有服彤弓一赤弓彤矢百玈弓矢千玈音盧黑弓也弓一矢百則弓十矢千矣諸侯賜弓矢然後專征伐黑黍香酒所以降神一卣器名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逖逺地有惡于王者糾而逺之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天子之丕顯休命受䇿以出出入三覲癸亥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無相害也 榖梁傳諱㑹天王也 杜氏曰踐土鄭地王子虎臨盟不同歃故不書衛叔武攝位受盟從未成君之禮故稱子而序鄭伯之下 胡𫝊踐土之㑹天王下勞晉侯削而不書何也周室東遷所存者號與祭耳其實不及一小國之諸侯晉文之爵雖曰侯伯而號令天下幾于改物實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實也與其名存實亡猶愈于名實俱亡故天王下勞晉侯于踐土則削而不書去其實以全名所謂君道也父道也晉侯以臣名君則書天王狩于河陽正其名以統實所謂臣道也子道也 或曰踐土之盟于温之㑹天王皆在踐土之盟聖人唯書公朝于王所不書王所在及所以出之故 按經于僖二十四年書天王出居于鄭自後未嘗書歸踐土鄭土則天王盖居于是乆矣何下勞之有左氏有晉侯納王之事夫春秋以周室為重安有晉侯納王而不書者哉天王之歸盖因今踐土之盟也冬書河陽之狩則天王既歸而出狩也文公非緩于納王也盖先勝楚而後納王也此亦一説
  陳侯如㑹
  公羊傳其言如㑹何後㑹也 榖梁傳如㑹外乎㑹也不及序也于㑹受命也 杜氏曰來不及盟故曰如㑹
  公朝于王所
  公羊傳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則曷為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 榖梁傳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按受摰于朝受享于廟朝者位于内朝而序進覲者位于廟門外而序入此朝于京師之禮也京師之外則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時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未有非時出王畿見諸侯諸侯亦即其所而朝焉者有之自襄王始其名則勞晉侯也其跡則若從諸侯之㑹也故穀梁曰諱㑹天王也則名為朝也其實致天子也故公羊傳曰天子在是而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榖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諸侯見天子于京師于方岳皆言朝春秋書公朝于王所者二書朝而不至京師則非其所書公如京師者一雖至京師而不書朝則非其禮
  六月衞侯鄭自楚復歸于衞
  衞元咺出奔晉
  左傳或訴元咺于衛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元咺子從公公使殺之咺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夷諡六月晉人復衛侯以叔武受盟于践土故甯武子甯俞與國人盟于宛濮陳留長垣縣西南有宛亭近濮水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牛曰牧馬曰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大神以誘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衞侯先期入不信叔武甯子先長牂衛大夫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乗而入甯子患公之欲速故先入欲安喻國人公子歂市耑及犬華仲前驅衛侯遂驅掩甯子未備二子衛大夫叔武將沐聞公至喜捉髮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公以叔武尸枕其股歂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出奔晉 公羊傳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後為踐土之位治反衛侯衛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無罪終殺叔武元咺走而出 按如左氏之言則殺叔武者歂犬也而非衛侯之意知其無罪而哭之即誅𤟮犬亦足以自白矣元咺復何訴乎吾觀衛侯在外則殺元咺之子返國則已盟而先入是皆有忌叔武之心𤟮犬之徒盖探㫖承意者耳其使二人為前驅前驅云者即漢人清宫誅少帝之意也歸罪歂犬猶以彭生除之之謂也枕之股而哭之遂殺歂犬盖欲以此欺晉而免其討次必殺元咺以滅口而不料元咺之覺而先奔也晉侯所以疾衛侯之深盖以叔武也而後儒皆以為偏信元咺之訴否則又謂以不禮之舊怨妄矣胡傳衛侯失國出奔則不名復歸得國則何以名
  殺叔武也
  陳侯欵卒
  秋杞伯姬來
  公子遂如齊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晉侯下穀無齊侯秦與中國㑹始此
  左傳冬㑹于温討不服也 杜氏曰討衛許中國諸侯伐楚而同圍宋者陳蔡鄭許也楚敗之後蔡鄭即從晉陳亦如㑹唯許不至故討許衛侯既赦之復國矣猶欲討衛者元咺有訟也陳共公稱子先君未葬例在九年宋襄公稱子自在本班陳共公稱子降在鄭下陳懐公稱子而在鄭上傳無義例盖主㑹所次非褒貶也
  天王狩于河陽狩穀作守
  左傳是㑹也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于河陽 公羊傳不與再致天子也 榖梁傳全天王之行也為若將守而遇諸侯之朝也水北為陽山南為陽温河陽也 杜氏曰河陽晉地今河内有河陽縣晉實召王為其辭逆而意順故經以王狩為辭 程子曰晉文公欲率諸侯以朝王正也懼其不能故譎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獨見其召王之非而不見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譎而掩其正也 按孟子曰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足以待諸侯周之衰其地不及一小國之諸侯朝覲㑹同之禮乆廢不講非但諸侯驕惰怠于臣禮而王室之力亦自以不足以待諸侯而安于廢弛矣晉文公欲率諸侯朝王不至王城乃致王以就焉盖為此故也杜預謂若令朝于京師恐諸侯不從夫諸侯從于伯令無敢後至豈有已㑹于温而憚至王城者乎又謂晉已强大率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夫晉雖强大唯其無忠順之實心則已矣果有是心何嫌何疑况前此納王亦嘗朝京師矣而後此齊威王亦嘗朝周矣而何獨今時則不可朝乎其非為是也明矣齊桓公葵丘之㑹天王使宰孔勞之賜胙命無下拜其隆之亦至矣而不親出奚獨踐土乃親下勞哉盖自晉侯納王親奉王入于王城王享醴命之宥賜之田其待之之隆更有加故為之而不自以為異而豈知稍踰于禮則下堂而見諸侯已遂為上替之端而况至于踐土乎天王既為是過越之禮晉侯與諸侯之心盖不安也故又為温之㑹將相率朝王以上答天王之寵且假王靈以討不服焉王聞晉侯之來而重其入也故狩于河陽而就見之諸侯因順天王之意朝于王所此事之實也踐土之下勞不書而河陽書者諸儒所謂踐土王自來故没而不書存君體也河陽晉召王故書天王自狩存臣禮也其説是也夫王重晉侯之來而狩以就見之又謂晉侯召王何也曰晉侯不務尊王以誠招攜以徳而數數于㑹屑屑于彌文以勤君父非召王而何哉温者河陽之邑也于諸侯之㑹以其邑言于天王之狩以其方言夫天子之狩故言其方而不定其地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榖梁傳獨公朝與諸侯盡朝也 杜氏曰壬申十月十日有日而無月史闕文 陳氏曰朝繫日見先狩而後朝也
  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
  左傳衞侯與元咺訟争殺叔武事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大士治獄訟也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元咺又不宜與其君對坐故使叔鍼莊子為主又使衛之忠臣及其獄官質正元咺輔輔莊子也衛侯不勝觀此則所謂歂犬殺之者承衛侯之意明矣殺士榮獄官不能以法直君故罪重刖鍼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甯子職納槖饘焉槖衣囊饘麋也 趙氏曰公羊云歸之于者罪已定矣歸于者罪未定也按歸于與歸之于其義一也或傳寫衍縮耳按之于皆語助文勢有舒約耳非關傳寫也不煩妄釋又云衞侯之罪殺叔武也何以不書為叔武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叔武讓國也據理反是為衛侯諱是掩惡也何名為叔武諱且凡褒賢之義不聞諱殺也又云此晉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衛之禍文公為之也按例執諸侯皆稱人不必别生義 按是時諸侯其心一沒于寵利至有視兄弟如仇讐剪骨肉如草菅雖以桓文之賢而殺糾于魯殺懐公于髙梁不能無遺憾焉而亦未聞有以意忌信讒戕害骨肉為當世人倫之大不美而欲問其罪者至文公始治衛侯殺叔武之罪雖非盡出于公然亦足以警憒憒之耳矣且執以歸于京師亦得討罪之禮乃春秋之意則若不與之何哉豈非啟君臣之訟其所傷反多邪且雖歸之京師而實專聴其獄囚諸深室使醫酖之皆晉侯之意未嘗取舍決于天王而輕重付之公論也則安得而與之哉故稱晉人以其受臣之訴以執其君同之以强暴弱執諸侯皆稱人之亂辭而不殊也啖子曰春秋時以强暴弱故執諸侯皆稱人亂辭又注云以私相執不歸京師 今按晉雖歸京師討不盡義故同而不殊曰歸之于京師者强致之之詞也且其君既坐其臣亦安得無罪而縱釋元咺君囚臣歸復擅立君無禮如此而晉懵如也是可忍也其孰不可忍也哉
  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
  左傳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 公羊傳自者有力焉者也 陸氏曰按例凡大夫還悉書所自無他義按逆臣藉强伯為主故曰歸則歸甚易而無難視易置其君如奕棋然書自以罪晉公羊之義亦不可廢國語晉侯執衛成公歸之于周請殺之王曰不可
  夫君臣無獄今元咺雖直不可聴也君臣皆獄父子將獄是無上下也而叔父聴之一逆矣又為臣殺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諸侯而有再逆政余懼其無後也不然余何私于諸侯 按王之言至言也據外傳晉之歸衛侯以王之言也
  諸侯遂圍許
  㑹温本為討衛許也故于是遂圍許許之淪于楚深矣欲其自拔也難矣故以蕞爾之國合十一國之衆逾時閲嵗而不能成功雖曰難變其亦有懲于江黃也歟抑晉侯是時伯業成矣是後當休兵息民増修其徳以服諸侯之心而禮繁威黷外騖不已踐土之盟血未乾又徴㑹城濮之大勞甫息又圍許諸侯亦罷于應命矣諸侯强從而非心樂晉伯之所以遂衰也與 胡氏謂討其不朝于王所盖誤
  曺伯襄復歸于曺遂㑹諸侯圍許
  左傳丁丑諸侯圍許晉侯有疾曺伯之豎侯獳貨筮史使曰以曺為解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今君為㑹而滅同姓曺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城濮許復二國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公説復曺伯遂㑹諸侯圍許 按專執而罪之專釋而歸之晉罪見矣叔孫豹叔孫婼見執于晉或求貨而為之言豹婼不與而拒之大夫且恥以貨求免况諸侯乎名賤之也附左傳晉侯作三行尹𭅺反以禦狄荀林父將中行屠擊將右行先蔑將左行晉置上中下三軍今復增置三行以避天子六軍之名三行無佐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
  左傳介葛盧來朝舍于昌衍之上魯國東南有昌平城公在㑹饋之芻米禮也 杜氏曰介東夷國也在城陽黔陬縣葛盧介吾名也不稱朝不見公且不能行朝禮雖不見公國賔禮之故書
  公至自圍許
  前年書公朝于王所諸侯遂圍許不以王所致而致圍許亦猶成十三年如京師㑹伐秦不以京師致而致伐秦皆所以著其本心不在于尊王也
  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㑹上公有公字翟亭歴反公作狄
  左傳夏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也且謀伐鄭也經書蔡人而傳無名氏即㣲者秦小子憖在蔡之下者若宋向戌之後㑹也卿不書罪之也在禮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 杜氏曰晉侯始霸翼戴天子諸侯輯睦王室無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國以瀆大典諸侯大夫上敵公侯虧禮傷教故貶諸大夫諱公與盟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可以㑹伯子男諸卿之見貶亦兼有此闕故傳重𤼵之翟泉今洛陽城内太倉西南池水也 程子曰晉文連年㑹盟皆在王畿之側而此盟復迫王城又與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諱公諸侯貶稱人惡之大也胡傳兼用杜氏及程子之意諸侯當作大夫 李亷曰晉文公三大盟㑹本皆非禮踐土于温致天王翟泉盟王子其視齊桓之尊王人不敢盟世子周公者大不侔矣然春秋原情之法則踐土王實自勞非晉之罪于温召王事雖逆而情順故皆諱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則羣然㑹于王都之側上與王子虎歃血以約言既非踐土子虎涖盟之比又無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貶之以顯其慢王之實矣盖至此方結正晉文之罪是亦望其始而不足其終也 或曰此經缺公字如莊十九年之説為是 盟不寒則不必尋也踐土之盟有齊宋蔡鄭及後至之陳今齊宋陳蔡皆在而鄭獨不至鄭已怠于從晉矣文公于此盍亦姑自反乎衛既歸而復執曺納賂而後歸諸侯之不心服宜矣卒之圍許而竟不能服許圍鄭而竟不能得鄭故曰以力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五伯假之也功烈之所以卑而不足道者也 大夫之交政于是始文公為之也
  秋大雨雹雹弼角反
  胡傳正蒙曰凡隂氣凝聚陽在内者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陽在外者不得入則周旋不舍而為風和而散則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則為戾氣曀霾隂常散緩受交于陽則風雨調寒暑正雹者戾氣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當是時僖公即位日乆季氏世卿公子遂專權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按雹雨氷也劉向曰盛陽雨水温暖而湯熱隂氣脅之不相入則轉而為雹盛隂雨雪凝滯而氷寒陽氣薄之不相入則散而為霰故沸湯之在閉氣而湛于寒泉則為之氷則雪之消亦氷解而散此其騐也故雹者隂脅陽也
  冬介葛盧來
  左傳以其未見公故復來朝禮之加燕好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胡傳左氏曰晉人伐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遂侵齊詩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四夷交侵所當攘斥晉文公若移圍鄭之師以伐之則方伯連帥之職修矣上書狄侵齊下書圍鄭此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也
  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衛侯鄭歸于衛
  左傳晉侯使醫衍酖衛侯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㲄双玉曰瑴王許之秋乃釋衛侯衛侯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公子瑕子儀瑕母弟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服卿服將入廟受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厪辭卿見周歂死而懼 公羊傳衛侯未至其稱國以殺何道殺也時已得天子命還國于道路遇而殺之 此非此殺其大夫其言歸何歸惡乎元咺也曷為歸惡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則已入君入則已出以為不臣也 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以是為訟君也衛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待其殺而後入也此是 范氏曰元咺訟君之罪于伯者君忌之使人殺之而後入案宣九年陳殺其大夫泄冶傳曰稱國以殺其大夫殺無罪也此傳曰稱國以殺罪累上也凡稱國以殺大夫或殺無罪或罪累上參互不同略當近半然則稱國以殺有二義泄冶忠賢而君殺之是君無道也衛侯雖有不徳臣無訟君之道元咺之罪亦已重矣然君子之道譬之于射失諸正鵠反求諸其身衛侯不思致訟之愆躬自厚之義過而不改而又怨忌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 趙氏曰公子瑕即元咺所立瑕立而自秉國權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殺大夫之辭言之而反在元咺之下以咺罪重于瑕也胡氏謂瑕不與衛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辭其位而不立也不與陳佗同者是瑕能守節不為國人之所惡也 今未見得此義 按今法子孫告祖父母父母者杖一百徒三年但誣者絞此可以定元咺之獄矣周禮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正邦國賊殺其親則正之衛侯宜正此罪而當時王法不明伯討不正使大義反為私曲此則文公不能無罪也君臣無獄君臣皆獄父子將獄是無上下也而叔父聴之周王此數言者義理分明聖人復起不能易也然則秉彛之在人心何間于衰時末運而時之所以衰而不復能振者不自達其所明耳使王遂以是決正衛侯之獄而歸之豈不休哉故曰不為也非不能也吾身不能居仁行義謂之自棄也以外傳晉侯請殺衛侯而王不可推之則知必無使醫衍酖之之事晋侯雖鷙忍既不專殺之又豈隂行酖之哉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㲄此亦誣也當因侯獳貨筮史而聨飾之耳曺事容有之晉侯必不親受賂而釋衛侯也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稱衛子公子瑕乃元咺偽立之而咺實自秉國權瑕固未如君春秋亦不與咺君之也瑕因咺而得誅故言及趙子謂以君殺大夫之辭言之而反在元咺下以咺罪重于瑕也此言是也
  晉人秦人圍鄭
  左傳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于晉按踐土于温之㑹鄭伯皆在越五年兩同盟豈至是而始責舊怨哉乃討翟泉之不㑹耳以左氏此處之不足信則他處言以不見禮之故者不足全信可知矣且貳于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氾南此東汜也在滎陽中牟縣佚之狐言于鄭伯曰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佚之狐燭之武皆鄭大夫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懸城而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設得鄭以為秦邉邑則越晉而難保焉用亡鄭以倍益也隣隣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使人之往來共其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晉君謂惠公也焦瑕晉河外五城之二邑朝濟河而夕設版築以距秦言背秦之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圗之秦伯説與鄭人盟使𣏌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三子秦大夫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㣲夫人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秦晉各整其旅而出今反相攻是以亂易整也吾其還也亦去之初鄭公子蘭穆公子出奔晉從于晉侯伐鄭請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晉東界鄭石甲父侯宣多二子鄭大夫逆以為太子以求成于晉晉人許之 秦晉之爭始此 今按昔管仲言于桓公曰招攜以禮懐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懐今鄭貳于楚無乃晉之徳猶有所闕懐之以徳招之以禮未有不格者也乃黷武不已既失之于鄭矣秦西州之競國也齊桓之所不能致而晉以甥舅之好土壤之接得以同力以挫强楚此計之最得者也况穆公之賢可以義動晉不能以信義固其親而常以詐諼啟其貳城濮之役齊秦之未肯戰無亦晉義之有未孚乃使宋隂賂之而激之使戰今與秦圍鄭而秦伯私與鄭盟盖亡鄭以倍隣闕秦以利晉晉之心人皆窺見之矣我信之不足而彼亦背我不難固其所也齊桓公不從鄭子華之請而鄭伯受盟今晉文公乃以鄭公子蘭從于伐鄭何以訓乎以禮信屬諸侯而以姦終之猶曰不可况終始以無禮不信乎無怪秦伯之先畔而又何以責鄭焉
  介人侵蕭
  杜氏曰蕭宋附庸國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左傳王使周公閱來聘饗有昌歜昌蒲菹熬稻熬黍形鹽鹽形象虎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足威也則有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榖塩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
  公子遂如京師此聘周之始遂如晉此聘晉之始
  左傳東門襄仲將聘于周遂初聘于晉 杜氏曰如京師報宰周公既命聘周未行故曰將又命自周聘晉故曰遂自入春秋魯始聘晉故曰初 胡傳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謂本受二事之命也穀梁云遂繼事之辭有以一事出而專繼事者謂但受一事之命而復專再行一事公羊云遂者何生事也 注專事也其書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晉與祭公自魯逆王后皆所謂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結往媵而及齊宋盟則專繼事者也季孫宿救台遂入鄆亦是是非得失則存乎其事矣宰周公聘魯魯既不朝京師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國此大不恭之罪春秋之所誅也按晉未聘魯魯昉往聘故左傳曰遂初聘于晉周
  先聘魯魯本欲往報故左傳曰將聘于周以將字起下遂字因來而報不專于王室而以二事遣使直書而義自見矣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左傳春取濟西田分曺地也 公羊傳取之曺也晉侯執曺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也 杜氏曰濟水自滎陽東過魯之西至樂安入海 按濟西田不繋曺魯故田也汶陽田不繋齊亦魯故田也非吾田則繋國邾田是也漷東沂西田不繋國者承上伐邾文也凡力得之田取無王命以正疆界雖取吾故田邑亦無異辭不當取也况晉奪之曺以與魯非以義討乎鄆讙龜隂讙闡言歸言歸者其所欲也
  公子遂如晉
  左傳襄仲如晉拜曺田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公羊傳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求吉之道三魯郊非禮也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則不祭也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側手為膚按指為寸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河海潤于千里猶者何也可以已也譏不郊而望祭也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熏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猶者可以已之辭也 左傳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榖于上帝禮行于郊故謂之郊魯以周公之故特得以孟春周之三月祈榖于上帝亦謂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孟獻子曰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啟蟄而郊
  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古啟蟄在正月 禮曰養牲必在滌三月滌者養牲之宮名故自周之十一月下旬而養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辛也 凡養牲必養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變變謂傷食之類則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為稷牛禮曰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 凡卜三旬皆不吉則不郊牛死及牛有灾害則卜稷牛而代之若卜稷牛不吉及既養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不郊皆卜免牲免猶縱也穀梁所謂為之緇衣熏裳者云云是也榖梁
  曰卜免牲吉則免之不吉則繫而待庀牲庀具也待明年具牲時卜也然後左右之隨所用也凡未成牲曰牛穀梁曰牲傷者亦曰牛已牛矣而又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置之滌宫故也卜而免之不敢專也 趙氏曰郊者天子所以事上帝也魯曷為之周公故也成王尊周公之徳故賜天子之禮焉不于日之至避王室也卜周夏正于農耕之始也比旬而卜之逺怠慢也必更二旬禮盡于三也且郊之月殫矣 李亷曰三望説左氏者以為分野星及國内山川然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及分野之星三望既魯之封内魯所得祭則常事又何書乎盖因郊而望皆僭禮故河海雖不在其封内而亦祭耳 按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韓宣子謂子産曰寡君寢疾並走羣望記曰晉人將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惡池齊人將有事於泰山必有事于配林又曰周公祀泰山召公為尸此並諸侯望祭之事魯三望之名不知所始疑祀泰山者周公之舊越望而祭及河海者僣禮之後也三正記曰郊後必有望有虞氏受終而望因于類
  巡狩而望因于柴此天子之禮若諸侯則有望而已望不越境非所主者非所祭也魯僭天子之郊故亦于郊後而望又越望而祭及河海凡魯之郊禘望皆非禮也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其失盡書之乎則不可勝書故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因事書之以垂鑒戒
  秋七月
  附左傳秋晉蒐于清原河東聞喜縣北有清原作五軍以禦狄趙衰為卿二十八年晉作三行今罷之更為上下新軍二十七年命趙衰為卿讓于欒枝今始從原大夫為新軍帥
  秋𣏌伯姬來求婦
  胡傳蕩伯姬來逆婦而書者以公自為之主失其班列書也杞伯姬敵矣其來求婦曷為亦書見婦人之不可預國事也王后之詔命不書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國中昬姻大事也𣏌獨無君乎而夫人主之也
  狄圍衞
  十有二月衞遷于帝丘
  胡傳帝丘東郡濮陽顓頊之虚亦衛地也狄嘗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衛而衛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戎嘗伐凡伯于楚丘而衛不救王臣之患其後遂為狄人所滅東徙渡河齊桓公攘夷狄封之而衛國忘亡今又為狄所偪遷于帝丘避狄難也而列國衰㣲外域强盛衛侯不能自强于政治晉文無却四夷安諸夏之功皆見之矣
  附左傳鄭洩駕惡公子瑕鄭伯亦惡之故公子瑕出奔楚瑕文公子傳為納瑕張本洩駕非隠五年洩駕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春楚鬭章請平于晉晉陽處父晉大夫報之晉楚始通 杜氏曰晉楚自春秋以來始交使命為和同 按楚昔聞齊伯之漸衰而滅黃伐徐今聞晉伯之漸衰而請平于晉其不忘逞于中國一也楚非衰弱不振畏我而請平也我與之平非能使之受齊盟而遵約禁也攘討之義怠故和同之説入焉晉文之志荒矣
  夏四月己丑鄭伯㨗卒㨗公作接
  衞人侵狄
  秋衛人及狄盟
  左傳夏狄有亂衛人侵狄狄請平焉秋衛人及狄盟杜氏曰不地者就狄廬帳盟
  冬十有二月已夘晉侯重耳卒
  左傳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曲沃有舊宫焉出絳柩有聲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將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㨗焉聲自柩出故曰君命大事戎事也卜偃聞秦宻謀故因柩聲以正衆心𣏌子自鄭使告于秦三十年秦使大夫𣏌子戍鄭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鑰也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蹇叔秦大夫師知所為鄭必知之公辭焉召孟明百明孟明視西乞西乞術白乙白乙丙 世族譜以百里孟明視為百里奚之子則姓百里名視字孟明也古人之言名字者皆先字後名而連言之其術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明也使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夀爾墓之木拱合子曰拱矣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晉人禦師必于殽殽在宏農渑池縣西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夏桀之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此道在二陵之間南谷中谷深委曲兩山相嶔故可以辟風雨古道由此魏武帝西討巴陵惡其險而更開北山髙道必死是間以其深險故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傳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兵車非大將御者居中故左右下御不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謂過天子門不卷甲束兵超乗示勇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于周遇之以乗韋四韋先牛十二犒師先韋乃入牛古者將獻遺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君聞吾子將步師出于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衛且使遽傳車告于鄭則束載厲兵秣馬矣告于鄭下有脱句盖𣏌子本約潜師以來已為内應故束載厲兵秣馬以待者謂杞子之徒待秦師也弦髙使遽告于鄭鄭始知其事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以待矣乃使皇武子辭焉曰云云三子知事露故𣏌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也杜氏此等處殊憒憒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乆于敝邑唯是脯資粮也生曰餼牛羊豕可牽行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原圃具囿皆囿名吾子取其麋鹿以間音閒敝邑若何使秦戍自取麋鹿以為行資敝邑得閒暇滎陽中牟縣西有圃田澤𣏌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 按滑國伯爵近于鄭經書入未滅也傳言滅杜預曰滅而書入不能有其地此正如狄入衞而傳亦言滅衞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左傳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審當于事臧文仲言于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于有禮社稷之衛也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秦下公羊無師字左傳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先軫曰秦不哀吾䘮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𤼵命遽傳車興姜戎調𤼵文公未𦵏故稱子墨衰絰以凶服從戎故墨之泓御戎萊駒為右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𦵏文公晉于是始墨文嬴晉文公夫人秦女襄公嫡母請三帥曰彼實搆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厭君何辱討焉使歸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許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舍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墮軍實而長冦讐亡無日矣不顧而唾公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孟明欲使孟明還拜謝因而執之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纍臣釁鼔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眚過也杜氏曰姜戎姜姓之戎居晉南鄙戎子駒支之先也殽在𢎞農渑池縣西 按秦固不義晉子在䘮要擊敗其師亦非禮棄親為讎晉卒不競于楚以失秦也殽之役為之也 圍鄭之役秦與鄭盟子犯請擊之文公不可盖知大計也 公羊經脱一師字諸家遂有狄秦之説蹇叔諸人諌秦伯但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不知縱使幸而㨗秦豈能越晉而邑鄭乎故燭之武曰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秦伯非不知此然而為之竟不可曉 晉人角之諸戎掎之不同陳故言及 按書及姜戎貶也晉子稱人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
  左傳因晉䘮
  公伐邾取訾婁訾子斯反訾婁公作叢穀作訾樓秋公子遂帥師伐邾左傳公伐邾取訾婁以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秋襄仲復伐邾
  晉人敗狄于箕
  左傳狄伐晉及箕八月戊子晉侯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狄别種也故西河郡有白部胡先軫曰匹夫逞志于君謂不頋而唾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初臼季胥臣使過冀晉邑見冀缺耨鋤也其妻饁野饋之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弑文公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詩國風也葑菲之菜上善下惡食之者不以其惡而棄其善文公以為下軍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先軫之子其父死敵故進之將中軍以再命命先茅之縣賞胥臣曰舉郤缺子之功也先茅絶後故取其縣以賞胥臣以一命命郤缺為卿復與之冀還其父故邑亦未有軍行 按狄為列國患甚矣移邀秦之師為撻伐之武使匹馬隻輪無反者可也乃十人而九得志僅此一敗其師獲白狄子在晉為儁功而春秋不貴也故書晉人敗狄于箕 杜氏曰太原陽邑縣南有箕城郤缺稱人者未為卿
  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乙巳公薨于小寢
  左傳冬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反薨于小寢即安也 榖梁傳小寢非正也 胡傳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宫六寢路寢一小寢五君日出而眡朝退適路寢聴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治事之所也而小寢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為小寢魯子以諸侯有三宫則列國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寢為正則一爾君終不於路寢則非正矣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隕公作霣
  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隕霜不殺物李梅冬實隂假陽威之應 隕霜二此年不殺草定元年殺菽榖梁云未可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重謂菽輕謂草輕者不死則重者可知 程子曰雨木氷上濕而下冷隕霜不殺草上冷而下濕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左傳討其貳于楚也
  附左傳晉陽處父侵蔡楚子上救之與晉侯夾泜而軍泜水出魯陽縣東經襄城定陵入汝陽子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陳遲速唯命不然紓我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子上欲涉大孫伯曰不可晉人無信半涉而薄我悔敗何及不如紓之乃退舍陽子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太子商臣譖子上曰受晉賂而辟之楚之恥也罪莫大焉王殺子上














  春秋輯傳卷五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六
  明 王樵  輯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穀梁傳繼正即位正也 胡傳即位者告廟臨羣臣也國君嗣世定於初喪必逾年然後改元書即位者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按書載舜禹受終傳位之事在舜則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在禹則曰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夫格于文祖神宗則告廟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則臨羣臣也自古通喪三年其以凶服則不可入宗廟其以吉服則斬焉在衰絰之中不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張問於孔子曰髙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于冢宰三年則告廟臨羣臣固有攝行之禮矣按商書稱太甲元年伊尹祠于先王則攝而告廟之證也百官總已以聽冢宰則攝而臨羣臣之證也其曰祗見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之事祗見太甲之祖也至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事嗣王則免䘮從吉之證也然顧命康王之誥記成王之崩其君臣皆冕服何也當是時成王方崩就殯猶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顧命已受命誥諸侯而後釋冕反䘮服者于是成服而宅憂也或以為康王釋服離次而即吉則誤矣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公日上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來㑹葬
  公羊傳其言來㑹葬何㑹葬禮也 杜氏曰叔氏服字諸侯䘮天子使大夫㑹葬禮也 胡傳凡崩薨卒葬人道始終之大變也不以得禮為常事而不書其或失禮而害於王法之甚者聖人則有削而不存以示義者矣失禮如成公親葬晋景公害于王法如見弑賊不討呉楚僣王之類 或曰弔賻可也㑹葬非禮也
  附左傳于是閏三月非禮也于厯法閏當在僖公末年先王之正時也履端于始舉正于中歸餘于終歩厯之始以為術之端首期之日三百六十有六日日月之行又有遲速而必分為十二月舉中氣以正月有餘日則歸之於終積而為閏故言歸餘于終履端于始序則不愆四時無愆過舉正于中民則不惑斗建不失其次寒暑不失其常故無惑歸餘于終事則不悖四時得所則事不悖亂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傳葬僖公緩前年十一月薨并閏七月乃葬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穀梁傳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 杜氏曰毛國伯爵諸侯為王卿士者 胡傳諸侯終䘮入見則有錫嵗時來朝則有錫能敵王所愾則有錫黼冕圭璧因其終䘮入見而錫之者也禮所謂䘮畢以士服見天子已見賜之黼冕圭璧然後歸是已車馬衮黼因其嵗時來朝而錫之者也詩所謂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又何予之𤣥衮及黼是已彤弓玈矢因其敵愾獻功而錫之者也詩所謂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貺之鐘鼓既設一朝享之是已今文公繼世䘮制未畢非初見繼朝與獻功也何為來錫命乎故穀梁子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來錫命非正也
  晋侯伐衛
  左傳晋文公之季年諸侯朝晋衛成公不朝使孔達衛大夫侵鄭伐緜訾及匡匡在頴川新汲縣東北晋襄公既祥使告於諸侯而伐衛及南陽今河内地先且居曰效尤禍也尤衛不朝故伐今不朝王亦衛也請君朝王臣從師晋侯朝王於温先且居胥臣伐衛五月辛酉朔晋師圍戚六月戊戌取之獲孫昭子衛大夫食戚邑 杜氏曰晋襄公先告諸侯而伐衛雖大夫親伐而稱晋侯從告辭也
  叔孫得臣如京師
  左傳叔孫得臣如周拜得臣叔牙之孫謝錫命
  衛人伐晋
  左傳衛人使告於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見伐求和不競太甚故使報伐示已力足以距晋衛孔達帥師伐晋
  秋公孫敖㑹晋侯于戚此大夫専㑹諸侯之始
  左傳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孫敖㑹之晋取衛田正其疆界 杜氏曰戚衛地在頓丘衛縣西禮卿不㑹公侯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頵俱倫反公穀作髠
  左傳初楚子将以商臣為太子訪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也楚國之舉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弗聽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太子商臣商臣聞之而未察告其師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芊而勿敬也江芊成王妹嫁于江 芊亡氏反史記以為成王妾從之江芊怒曰呼役夫呼發聲也役失賤者稱宜君王之欲殺女而立職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諸乎問能事職不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死蹯音煩熊掌難熟冀乆將有外救弗聽丁未王縊諡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目𡨋言其忍甚未斂而加惡諡穆王立以其為太子之室與潘崇使為大師且掌環列之尹宫衛之官 胡傳書世子弑君者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簒殺誅死之罪聖人書此者使天下後世察於人倫知所以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於首惡之名誅死之罪也傳者案也經者斷也考於傳之所載可以見其所由致之漸矣嫡妾必正而楚子多愛立子必長而楚國之舉常在少者養世子不可不慎而以潘崇為之師侍膳問安世子之事而多置宫甲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乃欲黜兄而立弟謀及婦人使江芊知其情是以不仁處其身而以不孝處其子也其及宜矣楚頵僭王馮陵中國戰勝諸侯毒被天下禍𤼵蕭墻不善之積豈可揜哉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春秋書世子弑其君者推本所由而著萬世之大戒也然則商臣無貶矣曰弑父與君之賊其惡猶待於貶而後著乎
  公孫敖如齊
  通嗣君也廢䘮而聘非禮也左氏謂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要結外援此語尤陋好事隣國以衛社稷忠信卑讓之道也左氏於此等不察其不能謹天下之通䘮又不考其尊周交隣之䟽數而槩以為禮杜預又從而實之云諸侯諒闇國事皆用吉禮何違經誣禮之甚也
  附左傳殽之役晋人既歸秦帥秦大夫及左右皆言於秦伯曰是敗也孟明之罪也必殺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孤實貪以禍夫子夫子何罪復使為政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左傳春秦孟明視帥師伐晋以報殽之役二月晋侯禦之先且居將中軍趙衰佐之代郤溱王官無地御戎代梁𢎞狐鞫居為右鞫居續簡伯甲子及秦師戰於彭衙秦師敗績晋人謂秦拜賜之師 秦伯猶用孟明趙成子趙衰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 初狼瞫為右箕之役先軫黜之而立續簡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獲死所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陳以其属馳秦師死焉晋師從之大敗秦師 按狼瞫前日為右死敵可也既不為右固可以止今乃無職而侵在職者之憂輕進而死於敵則是心不止於事而思出其位矣 程子曰秦越國襲人雖忿為晋所敗而無以為辭故來不稱伐晋不諭秦而與戰故書晋及秦縁忿以再取敗故書敗績孟明名氏不見非命卿也 杜氏曰彭衙秦地馮翊郃陽縣西北有彭衙城
  丁丑作僖公主
  左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丁丑作僖公主書不時也 公羊傳作僖公主者為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禮平旦而葬日中反而祭曰虞其主用桑期而小祥練祭埋虞主於兩階之間易用栗主用栗者藏主也藏於廟室中堂所當奉事也作僖公主何以書譏不時也記云十三月而練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 穀梁傳立主䘮主於虞吉主於練作僖公主譏其後也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壊廟之道易檐以占反可也改塗可也 高氏曰周人卒哭而祔祔而易主是謂虞主既期而練練而易主是謂練主僖公薨十有五月過虞練之時而方作主猶未祔廟也猶未祔廟者欲躋之故也 張氏曰事亡如事存故作主以象神而祭之禮既葬作主於墓不終日而虞祭不忍一日忘親也僖公元年四月葬今始作主慢而違禮甚矣 杜氏曰主者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三年䘮終遷入於廟 按䘮禮葬日而虞虞後明日為卒哭之祭卒哭之明日作祔祭以新死者之神祔於祖父於此祔祭而作木主以依神其主在寝特用䘮禮祭祀於在寝之主其四時常祭礿祠烝嘗及三年䘮畢之禘祭並行之於廟凡國君薨之正禮當如是也今僖公葬後十月始作木主是作主太緩故為非禮也 朱子曰先王制禮本縁人情吉凶之際其變有漸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禮既卒哭祔廟然後神之然猶未忍盡變故主復於寝而以事生之禮事之至三年而遷於廟然後全以神事之也又曰穀梁謂練而壊廟乃在三年之内似恐太速
  左氏謂祔而作主則與禮經虞主用桑者不合謂烝嘗禘於廟則與王制䘮三年不祭者不合
  三月乙巳及晋處父盟因朝而盟始此
  左傳晋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晋夏四月己巳經書三月乙巳恐傳誤晋人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書曰及晋處父盟以厭損也之也適晋不書諱之也 公羊傳此晋陽處父也何以不氏諱與大夫盟也 穀梁傳不言公處父伉也為公諱也不言公之如晋恥也出不書反不致也 按文當是脱一陽字 陸氏曰義同高徯凡大夫與公盟若非彼強逼我而盟例但書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與大夫盟故特書其名以見其罪 杜氏曰不地者盟晋都 趙氏曰此乃深責晋之無禮非為公諱也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晋士穀盟于垂隴穀户木反穀作糓垂隴公穀作垂歛
  左傳公未至六月穆伯㑹諸侯及晋司空士縠士為子盟於垂隴晋討衛故也討元年衛伐晋書士縠堪其事也晋司空非卿也以士穀能堪卿事故書陳侯為衛請成於晋執孔達以説杜氏曰垂隴鄭地滎陽縣東有隴城陳始與衛謀
  謂可以強得免令晋不聽故更執孔達以茍免也陳氏曰大夫而敵諸侯於是始然士縠主盟曷為序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翟泉貶此何以不貶貶不於其甚則於其事端餘實録而已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以不言旱大旱以災故此亦旱也曷為以異書大旱之日短而云災故以災書此不雨之日長而無災故以異書也 穀梁傳歴時而言不雨不憂雨也 杜氏曰周七月今五月也不雨足為災不書旱五穀猶有収 胡傳書不雨至於秋七月即八月嘗雨矣不書者見文公無意於民不以民事繫憂樂也 按凡書旱著災也書不雨有二有以閔雨而書者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夏四月不雨六月雨是也有以慢而書者此年十年十三年三書自某月不雨至於某月是也公羊云記異不雨何異乎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
  左傳逆祀也禮無不順子雖齊聖不先父食 公羊傳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合祭也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五年而再殷祭殷盛也三年祫五年禘躋僖公譏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禰而後祖也 何氏曰僖公以臣繼閔猶子繼父故閔公於文公亦猶祖也 穀梁傳大事者祫祭躋升也先親而後祖也逆祀也逆祀則是無昭穆也無昭穆則是無祖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 范氏曰僖公雖長嘗臣閔矣臣不先君猶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而喻 按䘮未終而吉祭又逆祀一書而再譏也高氏曰父子相繼禮之常也至於傳之兄弟則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國則所傳雖非子亦猶子道也傳之者雖非其父亦猶父道也漢之惠文亦兄弟相繼而當時議者推文帝上繼高祖而惠帝親受高祖天下者反不得與昭穆之正至於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當為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足示法者也凡人君以兄弟為後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為嗣臣子一體矣而當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者而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之嗣生則以臣子事之死則以兄弟治之人民土地則歸之已父子之禮則恥而不為皆不可之大者也 按躋僖公以僖兄而閔弟也而僖嘗臣閔矣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兄弟之不先於君臣禮也故以為逆祀謂臣不可以先君也公羊穀梁以臣不先君猶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為喻非實以閔僖即當以傳位為父子也春秋之義止於如此至於宗廟世及昭穆之序又當别論孔子曰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閔不得
  為父子同為穆耳今升僖先閔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魯語云將躋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亂假昭穆以言之非謂異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為君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知其理必不然也如齊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繼衛之懿戴文兄弟三人相繼茍各為一世而異昭穆則齊頃不得祭其祖衛成不得祭曽祖矣 李亷曰古者戎祀皆國之大事季氏将有事於顓臾此以兵事為有事也天子有事於文武此以祭祀為有事也故春秋書大祫為大事書禴祠烝嘗為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於祭無譏故不書祭名其郊禘大雩皆書祭名者祭之僣也烝嘗有書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之為祫公穀皆同杜氏以為禘者非也
  冬晋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左傳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以報彭衙之役 程子曰秦以忿取敗晋可以已矣而復伐秦報復無已殘民結怨故貶 自入春秋以來至此除大夫帥師外外兵非君將者皆稱人 左氏云卿不書為穆公故尊秦也杜氏云四人皆卿秦穆悔過終用孟明故貶四國大夫尊以秦伯按尊秦伯非經㫖
  公子遂如齊納幣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䘮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䘮娶據逆在四年三年之内不圖婚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娶者大吉也其為吉者主於已以為有人心焉者宜於此焉變矣胡傳婚姻常事不書其書納幣者譏在䘮而圖婚
  僖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滿二十五月婚禮先納采問名納吉乃納幣四者皆行於禫前夫娶在三年之外矣則何譏乎春秋論事莫重乎志志敬而節具與之知禮志和而音雅與之知樂志哀而居約與之知䘮非虚加之也重志之謂也此皆使人私欲不行閑邪復禮之意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晋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大夫㑹諸國大夫伐國始此
  左傳荘叔㑹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沈潰凡民迯其上曰潰在上國君輕走曰迯 杜氏曰沈國名張氏曰姫姓汝南平輿縣北有沈亭 按楚商臣負覆載不容之罪於今二年使晋襄仗義而前師壮辭直天下諸侯孰不鼓勇而從誅其人汙瀦其宫使楚更立君而聽命於中國則晋之伯業有光於前人矣乃舎其大而事其細結怨於秦討不朝於魯報侮於衛中夏未定又為此舉夫沈越在南服未嘗接文告之辭通㑹盟之禮素知中國之約束也一旦以服楚為罪而伐之潰散其民播越其君沈亦何辜乎避豺虎而獵狐兎雖潰百沈何益於事多見襄公之不知類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傳夏四月乙亥杜氏曰經書五月又不書日從赴王叔文公卒來赴弔如同盟王子虎與僖公同盟於翟泉王臣無外交以其嘗與魯同盟故來赴然非禮也 趙氏曰左氏云弔如同盟禮也按天子大夫無與諸侯盟之禮而曰禮也豈春秋之意乎 啖氏曰穀梁云叔服也叔服若是王子則來㑹葬之時在元年何不書王子乎 汪氏曰左氏於王子虎稱王叔文公於叔服稱内史叔服則非一人明矣 後十四年星孛之變又載叔服之言則與王子虎分明兩人矣
  秦人伐晋
  左傳秦伯伐晋濟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郊皆晋地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濟在河東大陽縣西封殽尸而還 程子曰搆怨連禍殘民以逞晋人畏之而不敢出秦人極其忿而後悔過聖人取其終能悔耳 史記秦紀曰穆公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為發䘮哭之三日乃誓於軍以申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謀令後世以記余過仁山金氏曰按秦誓秦穆公晩年悔過之書也左
  氏記秦晋之故甚詳而不記作誓之事書序誤以為敗殽還歸之作惟史記繫於取王官封殽尸之後盖穆公自是不復東征矣見伐不報
  秋楚人圍江
  雨螽于宋
  左傳隊而死也來告故書 穀梁傳災甚也茅茨盡矣按螽非上隊之物來多如隊故書雨見災甚耳既為災則非隊而死也左氏因雨字而生説耳徐邈云禾稼既盡又食屋之茅茨騐嘗有之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此書公如晋之始左傳晋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 按向者晋侯使陽處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禮復請改盟然召而盟之晋之不能以禮謝過魯之不能以禮進退皆見之矣
  晋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公穀無以字
  左傳晋以江故告於周王叔桓公晋陽處父伐楚以救江門於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桓公周卿士王叔文公之子不書者示威名不親伐也子朱楚大夫伐江之帥也江兵解故晋還 愚按春秋無義戰以皆為利為怨而擅興也伐楚以救江而又知請於周可謂義舉矣然以其名則是以其實則非為其實者以王法正諸夏以諸夏攘夷狄荆楚雖大以當中國之全力所謂以一服八無異於鄒之敵楚也齊桓公建一匡之烈為五伯首未嘗有資於秦晋之力况晋國天下莫強焉奉王命帥齊魯宋衛陳鄭之師討楚弑君僣王猾夏之罪復楚所滅之諸國宜皆若有餘者而况區區救一江而不贍乎襄公藉文公之餘挾大國之力有虚志驕氣而無其術失所先後不能自養以圖其實屢戰勝秦不勝滿溢又欲勤遠略以為名耳本畏楚兵之強不敢徑趨江之城下乃揚聲伐楚救江偏師渉其境而不敢入門於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無異於秦兵出關而五國之師皆遁走也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亦可笑矣杜預謂子朱者伐江之帥也聞晋師起而解江圍夫四年楚滅江江圍何嘗解也楚勢方張豈為晋師一闖其境而即解去乎蓋陽處父之徒藉口以退師猶夾泜誑子上之故智耳㐮公實無制楚憂諸夏之誠心故僅遣偏師以塞責胡氏乃議其宜合諸侯以秦甲出武關以齊兵略陳蔡而南是時秦方為怨耦豈所能合然使㐮公有真志而務其實則亦無頼於秦也 公羊云為諼也謂救江而反伐楚張虚聲示虚惠耳無救之之實也
  四年春公至自晋
  附左傳晋人歸孔達於衛 夏衛侯如晋拜曹伯如晋㑹正㑹受貢賦之政
  夏逆婦姜于齊
  左傳卿不行非禮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𠃔於魯也𠃔信也始來不見尊貴故終不為國人所敬信也文公薨而見出故曰出姜 穀梁傳其曰婦姜為其禮成乎齊也其逆者誰也親逆而稱婦或者公與何其速婦之也曰婦有姑之辭也趙氏曰此義自施於書至其不言氏何也貶之也啖氏曰凡夫人加氏字便於言耳今既曰婦姜故不須言氏無他義也何為貶之也夫人與有貶也 按不書逆者左氏蓋以為㣲者云卿不行非禮也又云貴聘而賤逆之君而卑之穀梁以為公自行而貶其成禮於齊左氏義淺穀梁義迂據荘公如齊逆女皆書穀梁曰親逆恒事不志此其志何不正其親迎於齊也文公在䘮而圖婚與䘮娶同使其實有成禮於齊之事則春秋尤當明書公逆以見其重失禮之罪矣以不書則恐無其事而左氏似得之也公羊謂娶乎大夫故畧之亦非 程子曰凡事分明可見者聖人更不㣲文以見義只直書而已如桓三年及宣元年逆女皆分明在䘮服中成昏故只書逆女文公則但在䘮服納幣至逆女却在四年聖人欲顯其居䘮納幣之罪故變文書婦姜便成之為婦也 張氏曰聖人嚴吉凶之辨蓋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正以有父子之親而三年之䘮哀戚之至國君為風教之首而納幣於䘮中春秋變逆女為逆婦姜不成其夫人之禮以見人倫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國人為後嗣之基乎 唐陳氏曰吉凶之禮茍公不自行大夫不涖事則第書其事不書其人文公使卿納幣而使㣲者逆之是公以禮聘之而不以禮逆之宜其不終也 汪氏曰春秋一經書逆夫人惟此年最略不書逆者名氏不稱夫人不言氏不書至豈非責文公自紊通䘮之禮而然與宣公之娶尤亟而書法加詳事同已貶則從同同也
  狄侵齊
  秋楚人㓕江
  左傳楚人㓕江秦伯為之降服素服出次辟正寝不舉去盛饌過數鄰國之禮有數今秦伯過之大夫諌公曰同盟㓕秦江同盟不告故不書 按江黄近楚知楚之無厭也有欵中國之心自貫澤之盟從霸甚堅觀江嘗與秦盟則其為慮深矣其後亡也蓋其自守猶有道與以逺國知自拔於蠻服而竟不免於虎口乃中國負之多矣其亦可傷也哉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 按使秦伯推此心以救江豈不賢於人遠甚哉晋有救江之舉而不誠秦有矜江之心而不救故楚有以窺中國之無人也是時諸侯秦穆公最賢有為善之資無賢臣師友之助故功烈止此豈不可惜哉 三年之秋楚人圍江今閲一期矣其國竟㓕而晋褎如充耳為之出次降服不舉而深自責者乃在秦伯晉亦可恥也夫世事亦可歎也夫公羊云入不言圍書其重者江黄二國從中國而致㓕黄書伐江書圍皆著中國之不能救也㓕者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江黄之君不書奔不書以歸則能固守待援而死於其位又可知矣
  晉侯伐秦
  左傳圍邧新城秦邑以報王官之役在前年 程子曰秦至此能悔過矣故不復報晉聖人取其能遷善也朱子曰胡氏謂書晉侯為以常情待晉襄書秦人為以王事責秦穆恐未必如此程子所謂㣲辭隠義未易言也 按春秋有只據經文不待觀傳而其本末自可見者如楚人圍江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狄侵齊楚人㓕江晉侯伐秦晉坐視蠻服之横而不校江之遂㓕而不恥乃興師親將而以伐秦此其義至分明者也如晉侯重耳卒晉人及姜戎敗秦於殽葬晉文公晉侯及秦師戰於彭衙秦師敗績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秦人伐晉晉人伐秦凡此六七條首尾若干年秦晉交兵報復曲直先後亦自瞭然可見蓋秦納文公城濮之戰攘楚又同力焉秦之徳於晉也大矣私與鄭盟秦伯之小過晉文公既隠諱之而不欲言矣迨秦潜師以襲鄭機洩不果而還晉乃邀而敗之於殽此秦人莫大之恨也蓋秦晉之人皆彊毅果敢不可屈辱讐恥所在以死必報韓原之敗晉人之辱也甚矣特以惠懐無親相繼不終文公為秦所納以仇為徳晉人無所紓其憤耳迨釁生於鄭晉人之氣遂不可遏殽師之邀匹馬隻輪無反者所以快韓原乆藴不紓之憤懣而報之於此也晋人之報復也過當而意猶未巳秦自取王官封殽尸之後見伐不復報此秦晉曲直之辨也秦之負晉也小晉之負秦也大秦悔過而晉不悔過使有明王聼之必不易斯言矣春秋不以常情恕晉亦未始以王道責秦誅怙終許改過固聖人待衰世之意也其文則史人與侯亦不必字字有義 秦自殽之敗怨晉而即楚故穀梁曰秦之為狄自殽之戰始陳君舉曰楚之伯秦之力也自㓕庸以後秦為楚役
  衛侯使甯俞來聘
  左傳衛甯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詩小雅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習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朝而受政教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陽不晞言露見日而乾猶諸侯稟王命而行諸侯敵王所愾恨怒而獻其功王於是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覺明也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 衛前此嘗多事矣至是事大睦鄰以安社稷皆甯俞之謀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程子曰自成風以後妾母稱夫人嫡妾亂矣仲子始僣尚未敢同嫡也 胡傳夫人嫡體之稱也以妾媵為夫人徒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為夫人徒欲崇貴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夫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無服䘮服傳及服問不敢貳尊者也春秋於成風記其卒葬各以實書不為異辭者謹禮之所由變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含户暗反
  范氏曰榮叔天子之上大夫也榮采地叔字 汪氏曰禮天子諸侯於妾無服而周官職䘮掌諸侯之䘮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䘮亦不及邦國夫人之䘮也今王臣含賵則是魯以成風之䘮赴於京師矣夫人之䘮猶不當赴於王况妾母乎王之賜以含賵其失已大而魯之往赴其罪亦不可揜矣春秋王禮之施於魯者惟桓文二公為數且盛而紊瀆三綱有如此者亦可悲夫 趙氏曰公穀皆云兼之非禮也據禮含賵襚止一人兼行耳若每事須一人則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䘮禮之使也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胡傳仲子雖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為疑故别為立宫而羽數特異此雖非禮之正然不祔於姑猶有辨焉至是成風書葬乃有二夫人祔廟而亂倫易紀無復辨矣故禮之失自成風始也
  王使召伯來㑹葬召穀作毛
  義與歸賵同 杜氏曰召伯天子卿也召采地伯爵也
  夏公孫敖如晉
  秦人入鄀音若
  左傳初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夏秦人入鄀 杜氏曰鄀本在商宻秦楚界上小國遷於南郡鄀縣 高氏曰鄀蓋㣲國秦以其叛而入之其後遂為楚所并楚昭王復國之後畏呉之強去郢而都鄀
  秋楚人㓕六
  左傳六人叛楚即東夷秋楚成大心仲歸子家帥師㓕六冬楚子燮㓕蓼燮息列反蓼音了字或作鄝音同蓼國今安豐蓼縣臧文仲聞六與蓼㓕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二國皆臯陶後徳之不建其君不自修民之無援其民無辜無鄰國之救援哀哉 杜氏曰六國今廬江六縣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附左傳晉陽處父聘於衛反過甯晉邑汲郡修武縣也甯嬴逆旅大夫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商書曰沈漸似廉反猶滯溺剛克高明猶亢爽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為剛徳猶不干時寒暑相順况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 晉趙成子趙衰新上軍帥中軍佐欒貞子欒枝下軍帥霍伯先且居中軍帥臼季胥臣下軍佐皆卒為六年蒐於夷起
  六年春葬許僖公
  左傳晉蒐於夷舍二軍僖三十一年晉蒐清原作五軍今舍二軍復三軍之制夷晉地前年四卿卒故蒐以謀軍帥使狐射姑狐偃子將中軍代先且居趙盾佐之代趙衰也盾趙衰子陽處父至自温往年聘往過温今始至改蒐於董河東汾隂縣有董亭易中軍易以趙盾為帥射姑佐之陽子成季之屬也處父嘗為趙盾属大夫故黨於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於是乎始為政宣趙盾諡
  夏季孫行父如陳
  附左傳臧文仲以陳衞之睦也欲求好於陳夏季文子聘於陳且娶焉 趙氏曰若實如此則非禮經文當書之經既不書此説謬也 杜氏曰臣非君命不越竟故因聘而自為娶 按左氏曰臧孫以陳衞之睦也欲求好於陳此因行父之私行而當時為之飾詞陳衞非魯之所畏陳又未先聘於魯魯何故遽遠求好乎季友嘗再如陳行父蓋結先世之私好耳附左傳秦伯任好穆公名卒以子車秦大夫氏氏之三子奄息仲行户郎反其㢘反虎為殉以俊反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黄鳥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死而棄民先王違世猶詒之法而况奪之善人乎今縱無法以遺後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難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
  秋季孫行父如晉
  左傳秋季文子將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聞晉侯疾故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 敖與行父競交於晉三家之張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驩喚官反公作讙
  左傳晉㐮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長先君愛之且近於秦秦舊好也置善則固事長則順立愛則孝結舊則安為難故故欲立長君有此四徳者難必抒矣賈季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懐嬴也嬖於二君懐公文公立其子民必安之趙孟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為二嬖淫也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國辟也母淫子辟無威陳小而遠無援将何安焉杜祁杜伯之後祁姓以君故譲偪姞而上之偪姞姞姓之女生㐮公為世子故杜祁譲使在已上以狄故譲季隗文公託狄時妻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愛其子而仕諸秦為亞卿焉秦大而近足以為援母義子愛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伯士㑹隨季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子樂於陳趙孟使殺諸郫晉地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
  杜氏曰卿共葬事文㐮之制 前此雖齊桓之伯止㣲者㑹葬凡諸侯葬魯往㑹則書之其有書葬不書往者往非卿也
  葬晉襄公
  左傳襄仲如晉葬晉襄公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穀作夜左傳賈季怨陽子之易其班也本中軍帥易以為佐而知其無援於晉也少族多怨九月賈季使續鞫居狐氏之族殺陽處父書曰晉殺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晉殺續簡伯鞫居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蒲賢反送其帑妻子夷之蒐賈季戮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敵猶當也當猶報也敵惠及其身欲速報之也敵怨止其身不遷怒也夫子指宣子禮於賈季謂送其帑我以其寵臾駢為宣子所任報私怨無乃不可乎介人之寵非勇也損怨益仇非智也殺季家欲以除怨也而生宣子之忿是益仇以私害公非忠也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扞之送致諸竟 公羊傳晉殺其大夫陽處父則狐射姑曷為出奔射姑殺也射姑殺則其稱國以殺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將謂作中軍大夫穀梁曰晉将與狄戰使狐射姑為将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諌曰射姑民衆不
  説不可使将於是廢将穀梁曰陽處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賢者不使賢者佐仁者今趙盾賢射姑仁其不可乎㐮公曰諾陽處父出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衆不説不可使将穀梁曰謂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射姑曰敬諾射姑怒出刺陽處父於朝而走穀梁曰㐮公死處父主竟上事射姑使人殺之 穀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㐮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君漏言也餘巳見上 胡傳凡書殺者在上則稱君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在下則稱氏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楚公子棄殺疾公子比之類在衆則稱人陳人殺其公子禦冦晉人殺其大夫先都之類在㣲則稱盗盗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盗殺陳夏區夫之類君與臣同殺則稱國鄭殺其大夫申侯楚殺其大夫得臣之類今殺處父者射姑耳君獨以漏言故亦預殺焉所以為後世戒也或以處父為侵官非與曰人君用人失當則其國必危凡立於朝者舉當諫况身為晉國之太傅耶若以為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職在位者當拱黙自全隂聽人主之所為至於顛危而不救則将焉用彼相乎率天下臣子為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誤朝迷國者必此侵官之説矣據左氏則易中軍者陽子還自衛而擅為之恐無此理據二傳乃處父宻言於襄公公不能謹而漏言以致狐射姑敢動於惡故兩下相殺而書以國殺 今按凡云稱國以殺罪累上也謂見殺者本有罪而君與執政者殺之不以其罪如晉里克楚得臣之役是也陽處父言狐射姑之不可使為将此為國忠計非有罪也㐮公漏言而狐射姑殺陽處父於朝狐射姑之罪不容誅矣今書陽處父以國殺反使處父蒙罪累之名書狐射姑之出奔反不正其賤殺之罪而可乎或者處父有它罪而射姑之奔亦别有故邪是不可知矣或言處父黨於趙氏烏得無罪處父上趙盾意雖私而言則公未可逆詐而遂以為罪也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告音牿
  左傳閏月不告朔非禮也經稱告月傳稱告朔明告月必以朔閏以正時置閏便四時不差時以作事事以厚生事不失時則民食足民用給生民之道於是乎在矣不告閏朔棄時政也何以為民趙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班明年正朔於諸侯諸
  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於廟所謂稟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班也因以特牲薦謂之告月亦曰告朔故論語云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也文公以閏非正不行告朔之禮而以其朔日但身至廟拜謁而巳故曰猶朝於廟 告於廟則謂之告朔因以聽此月之政則謂之視朔 啖氏曰公穀言不告月為是非也按經文言不告月明當告也 劉氏曰公羊以為不告朔禮也猶朝於廟非禮也穀梁曰閏月者附月之餘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也皆非也閏雖無常而政有常可得勿告乎 汪氏曰考之經傳凡言閏月多在嵗終盖是時厯法差謬每置閏於嵗終故左傳以閏三月為非禮則無中氣者不謂之閏而名曰閏者非閏月矣秦之後九月實昉於此宜當時之卿大夫以天無是月而導其君以廢告朔之禮也 按猶三望猶者可巳之辭也望郊之細也不郊矣以為無望可也猶朝於廟欲已而不盡巳之辭也朝廟為告月也朝廟視朔皆不可巳也猶朝於廟而朔可不告乎此經文之意也公穀㮣曰猶者可以巳非也
  七年春公伐邾
  左傳間晉難也
  三月甲戌取須句句公作胊
  左傳寘文公子焉邾文公子叛在魯使為須句大夫非禮也 杜氏曰須句魯之封内屬國也僖公反其君之後邾復㓕之書取易也邾文公子叛在魯故公使為守須句大夫絶太皥之祀以與鄰國叛臣故曰非禮 僖公雖無崇明祀保小寡之實心然以母家之故猶依違其迹文公乘伯國之衰貪土地而舍逋逃其罪益甚矣
  遂城郚郚音吾
  杜氏曰因伐邾師以城郚郚魯邑卞縣南有郚城備邾難
  夏宋公王臣卒穀作壬臣
  其弟禦殺世子而自立國人殺禦而立公之少子杵臼是為昭公
  宋人殺其大夫
  左傳夏宋成公卒於是公子成為右師荘公子公孫友為左師目夷子樂豫為司馬戴公𤣥孫鱗矔古亂反為司徒桓公孫公子蕩為司城桓公子也以武公名廢司空為司城華御事為司寇華元父也傳言六卿皆公族昭公不親其親所以致亂昭公将去羣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隂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為此詩人取以喻九族兄弟况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徳皆股肱也誰敢攜貳若之何去之不聽穆㐮之族昭公所欲去者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於公宫六卿和公室樂豫舍司馬以譲公子卬昭公弟昭公即位而葬葬宋成公書曰宋人殺其大夫不稱名衆也且言非其罪也趙氏曰若以殺大夫衆而不書名則晉殺三郤鄭盜殺大夫何乃悉書乎左氏妄也 胡傳書宋人者國亂無政非君命而衆人擅殺之也杜氏曰二子在公宫為亂兵所殺大夫不名義繋於殺大夫而其名不足紀也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令力呈反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師字
  左傳秦康公送公子雍於晉曰文公之入也無衛故有吕郤之難乃多與之徒衛穆嬴日抱太子以啼於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穆嬴㐮公夫人靈公母也出朝則抱以適趙氏頓首於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棄之若何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畏國人以大義來偪巳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箕鄭居守趙盾将中軍先克佐之克先且居子代狐射姑荀林父佐上軍箕鄭将上軍居守故佐獨行先蔑将下軍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為右及堇隂晉邑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則賓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将生心先人有奪人之心軍之善謀也逐寇如追逃軍之善政也訓卒利兵秣馬蓐食潛師夜起蓐音辱早食於寢蓐也戊子敗秦師於令狐至於刳首巳丑先蔑奔秦士㑹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将及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聽及亡荀伯林父盡送其帑及其器用財賄於秦曰為同寮故也士㑹在秦三年不見士伯失蔑其人曰能亡人於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士季曰吾與之同罪俱有逆公子雍之罪非義之也将何見焉及歸遂不見 張氏曰河中府猗氏縣有令狐城高氏曰先蔑以自令狐復如秦故不言出也左氏前年
  稱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今年拒秦師又稱先蔑將下軍則知往逆后嘗還矣 按晉國自奚齊之亂晉大夫習於廢置君以収權寵故㐮公卒於是期年謀立君尚未定也有是理乎所謂以難故欲立長君果國人之同心乎抑二三執政之私也以穆嬴直言而宣子與諸大夫皆患之觀之則為執政之私也明矣夫㐮公有適嗣舍之不立而外求君其義甚不直趙盾強臣也欲弑君則弑君何難於孤児寡婦寧變前計禦秦師者義實不爾克也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况置君乎或者猶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夫不明理不勝私而惟能之自用其有不為邪者鮮矣春秋以晉為志乎是戰也故書及其罪盾也深矣乃若秦晉五年四戰穆公晚而悔過康公亦可以知創矣我送舅氏曰至渭陽何不能充是心乎身死未㡬扶庶孽而欲奪其子則亦不待貶絶而可併見矣 啖氏曰傳云敗秦師非也按經書戰明二師相抗敵矣傳云潛師夜起與經乖矣又上言背先蔑立靈公明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将下軍則是在晉也何其自相背經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将下軍非也蓋先蔑時為下軍将而身在秦故致誤也 按啖子之辯是矣但先蔑若在秦未嘗歸則經安得書奔秦則先蔑是逆雍之後還至令狐乃復奔秦也惟先蔑将下軍一句明是傳誤也
  狄侵我西鄙
  左傳狄侵我西鄙公使告於晉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鄷舒狄相且譲之鄷舒問於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左傳齊侯宋公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晉趙盾盟於扈晉侯立故也公後至故不書所㑹謂不具列公侯及卿大夫爵氏凡㑹諸侯不書所㑹後也 杜氏曰扈鄭地滎陽卷縣西北有扈亭 劉氏曰左氏云公後至不書所㑹非也按經公與盟矣何謂後㑹乎杜云公後㑹而及其盟此飾非之言㑹盟同地㑹所以為盟也今及其盟不得云後㑹盟重㑹輕不當誚責其輕又巳稱公㑹諸侯矣豈不及其㑹者乎 按經凡書諸侯者皆前目後凡惟此獨前無諸侯之目若無左氏則不知其為齊宋衛陳鄭許曹七國之君諸家皆祖左氏公後至之説然夫子明書公㑹安得自以為公後至耶劉氏辯之當矣惟許氏謂大夫而主諸侯之盟自扈之盟始君子惡之崔氏謂是時晉侯新立諸侯相與㑹於晉地而聽事事焉晉侯不能降禮乃使大夫抗禮以盟諸侯此諸侯之恥而晉之罪也故不序諸侯不名晉大夫以畧之此二説似亦可通但是時靈公幼冲趙盾專國謂晉侯不能降禮乃使大夫盟諸侯則誤也直責趙盾之無禮則可耳
  冬徐伐莒
  公孫敖如莒涖盟公穀作莅
  左傳穆伯娶於莒曰戴巳生文伯其娣聲巳生惠叔穆伯公孫敖也文伯穀也惠叔難也戴巳卒又聘於莒莒人以聲巳辭則為襄仲聘焉㐮仲公孫敖從父昆弟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莒邑登城見之美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将許之叔仲惠伯叔牙孫諌曰臣聞之兵作於内為亂於外為寇寇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君不禁以啟寇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舍之舍不娶公孫敖反之還莒女復為兄弟如初從之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附左傳秦人伐晉取武城以報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盾徒本反雍於用反左傳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仲㑹晉趙盾於衡雍報扈之盟也 按天王崩諸侯不奔喪而兩國之大夫自相㑹盟於王畿之内惡莫大焉又大夫之專盟自是始也前此盟翟泉猶有僖公在㑹也繼此而有袁婁之盟雞澤溴梁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於宋於虢則晉楚之大夫狎主齊盟而諸侯不復在矣張氏曰後漢河南卷縣有恒顒城古衡雍也 高氏曰衡雍晉文公㑹諸侯朝王之處 按左氏以前年扈之盟為公後至故以今盟為晋人以扈之盟來討故公子遂再往㑹晉盟也後至之説前已辨矣則今盟非為討扈之盟而報也後至不當時見責乃踰一年而後討乎
  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雒洛同雒戎公作伊雒戎
  左傳遂㑹伊雒之戎 杜氏曰諸戎雜居伊水雒水之間暴鄭地 何氏曰四日不能再出不卒名者卒竟也竟但舉名非一事再見也 按宣元年公子遂如齊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傳云遂何以不稱公子一事而再見者卒名也一事而再見謂如齊為逆夫人也故於其至也卒名而巳此盟晉盟戎非一事再見故兩稱公子遂以見晉戎同使又各舉其地以謹華夷之辨也胡氏謂再稱公子各日其㑹正其名與地以深别之是也自壬午至乙酉四日之間不能再出知再書公子遂者謹戎之盟也左氏云珍之也大夫無遂事權臣專行而莫之忌雒邑王都所在戎醜居之無制甚矣不能攘却又盟好是修乃以專命竟外為得事之宜而珍之可乎自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不惟亂華而其逼周亦甚自是伊雒之戎世為周患他日王謂晉人曰先王居檮杌於四裔以禦魑魅故允姓之姦居於瓜州伯父惠公歸自秦而誘以來使逼我郊甸戎有中國誰之咎也由此觀之則秦晉之罪不可勝誅矣魯以千乗之國戎在千里之外保境却敵無他䇿而以望塵納好為得宜不亦悖哉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公無二字丙戌奔莒
  左傳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巳氏焉 孫氏曰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以疾而還義猶不可况敖如京師不至而反乎 朱子曰只不至而復便是大不恭魯亦不再使人往皆罪也文定只貶他從已氏之過經文元不及此事 汪氏曰敖以乙酉如京師而以丙戌奔則受命而不行可知矣天王之喪赴告及魯已三越月仲遂盟戎近在王畿之側若罔聞知徐遣敖方共弔事具文而往不至而復逃使而奔敖則不容誅矣魯侯亦思先君成風之喪王使再臨含賵㑹葬致禮於吾者如是之盡乎謂當亟遣大夫繼之而親送葬可也遷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得臣㑹葬不待貶絶而其罪見矣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左傳宋㐮夫人㐮王之姊也昭公適祖母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華樂皇以殺㐮公之孫孔叔公孫鐘離及大司馬公子印皆昭公之黨也司馬握節符信以死示不廢命故書以官司城蕩意諸來奔意諸公子蕩之孫效節於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請宋而復之司城官属悉來奔故言皆復亦書以官皆貴之也 按宋昭公下忌其公族上不能其祖母以致再亂為亂者戴氏之族而書宋人非一人也見昭公無政而臣庶得以擅殺大夫也大夫者孔叔公孫鐘離也而不名義繫於殺大夫而其名不足紀也司馬者公子印司城者蕩意諸也又特以官舉者昭公踈忌其族而欲寵其私昵故樂豫舍司馬以譲公子印夫司馬掌兵之官必選衆舉賢使素有威望為國人所畏服者居其任故華督欲為難而憚孔父子魚在而㐮公㡬伯樂豫之言曰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又曰親之以徳皆股肱也誰敢攜貳使昭公用樂豫之言而不替其任則豈但無亂而已言既不用公又未有悛志樂豫知亂未已也故舍司馬以譲公子卬卬之為司馬昭公之欲也主兵而為人所殺若易易然夫已殺三子而奔意諸其奚難於君乎故書宋人殺大夫二子又以官舉以示君失其道官非其官其效至於一國作亂之明戒也 左傳司馬握節以死司城效節於府人而出傅㑹之枝辭 公羊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之説無理之甚可置於不足辨彼乃言之至再何也
  附左傳夷之蒐晉侯将登箕鄭父先都登之於上軍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軍士縠本司空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先克奪蒯得田於堇隂先克中軍佐盖以軍事奪其田七年禦秦師於堇隂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左傳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賊殺先克乙丑晉人殺先都梁益耳 殺先克不赴故不書殺先都經書二月從告 左傳毛伯衛來求金非禮也不書王命未葬也 公羊傳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為於其封内三年稱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不可曠年無君縁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毛伯來求金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金非禮也 穀梁傳求車猶可求金甚矣程子曰家父致命以徴車故書使來求毛伯風魯
  以求金故不云王使
  夫人姜氏如齊
  趙氏曰凡夫人行皆書比於公也 趙氏曰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則歸寧不然則否今則不爾故書曰如如者朝聘之名非婦人之事若合禮者之歸寧則當云寧於某左氏例云夫人歸寧曰如某此説非也據經文所書者皆以非禮故也 按此出姜也齊昭公之女或言其有所不安而歸寧以愬於父母趙氏以父母在歸寧即合禮不書此書者以非常故也要之書如書至有故存焉為十八年歸齊張本則曉然者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
  辛丑葬㐮王
  左傳荘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傳王者不書葬此何以書不及時書過時書我有往者則書 穀梁傳天子志崩不志葬舉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不得備禮葬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胡傳夫人與君敵體同主宗廟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則書於䇿然它有行者或曰享或曰㑹或曰如未有致之者則其行非禮以不致見其罪也出姜如齊以寧父母於禮得行矣其致者出姜至是蓋不安於魯故至而特書 家氏曰因歸寧而見義非為歸寧而得書也文公無正家之法強臣僣妾比而為姦庶子奪嫡有萌而不悟春秋特書以正之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左傳三月甲戌晉人殺箕鄭父士縠蒯得 杜氏曰梁益耳蒯得不書皆非卿 胡傳稱人以殺者國亂無政衆人擅殺之稱也何以知其非討賊之辭書殺其大夫則知之矣三大夫皆強家也求專晉不得挾私怨以作亂而使賊殺其中軍佐則固有罪矣曷為不去其官當是時晉靈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趙盾而中軍佐者趙盾之黨也若獄有所歸則此三人者獨無可議從末减乎而皆殺之是大夫專生殺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稱國討不去其官而箕鄭父書及示後世司賞罰者必本忠恕無有黨偏之意其義精矣 按左氏言夷之蒐本使狐射姑将中軍趙盾佐之以陽處父之言而易其班故狐射姑殺陽處父又稱是蒐也将登箕鄭父先都使士穀梁益耳将中軍以先克之言而止故箕鄭父作亂使賊殺先克此一事也而兩言之蓋㐮公先欲用狐射姑将中軍趙盾佐之又欲用士穀梁益耳而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㐮公因是而止而陽處父又薦趙盾之能曰不如使仁者佐賢者趙盾賢射姑仁於是㐮公又易其班使射姑佐盾是時諸大夫皆有不平之心矣狐射姑首起而殺處父射姑出奔而先克代之諸大夫滋不平矣故先都等以失職怨望而作亂左傳首箕鄭父而經重士縠蓋士縠有元帥之望㐮公所先擬而趙盾所尤忌箕鄭父先都等則倡謀擁和者耳前後陽處父先克之見殺狐射姑之奔士縠箕鄭父先都梁益耳之死皆以盾之越次而為中軍帥故也彼亂者固有罪矣盾為政不平以其私而皆殺之其可免於誅乎故春秋殺稱人而死者不去其官殺稱人以見非君意不得以累上之辭書之死者不去其官以見非國討其權衡精矣
  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衞人許人救鄭
  左傳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范山楚大夫楚子師於狼淵以伐鄭陳師狼淵為伐鄭援也潁川潁隂縣西有狼陂囚公子堅公子尨及樂耳三子鄭大夫鄭及楚平公子遂㑹晉趙盾宋華耦衛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卿不書緩也以懲不恪華耦華父督曽孫 按楚自城濮之役不得志於中國兵不加於鄭者十五年矣其君臣之心曷嘗一日忘哉故靈公立趙盾為政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夫以晉君臣之志不在諸侯其迹未有形於外也猶主夏盟諸侯未叛范山奚自而窺知之哉盖於其他行事而得之也以經之所書而觀之公㑹諸侯晉大夫盟於扈晉侯立故也趙盾強諸侯為此盟也自是之外則二三大夫争於寵利報怨市權自相專殺而巳千載之下猶足以知之而况當時乎楚商臣弑君之賊身負討而不忌見可侮而動師於狼淵以伐鄭嘗中國也宋殺申無畏也楚荘投袂而起履及於窒皇劍及於寝門之外車及於蒲胥之市彼蠻荆猶如此而趙盾以全盛未少挫衂之晉合四國之師名曰救鄭乃遷延猶豫不及楚師而還楚得氣去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晉遂不競而楚荘伯也趙盾為之也故晉趙盾宋華耦衞孔達皆國卿畧而書人賤之也公子遂不在貶者諸魯事自非指為其國褒貶則皆從國史然賤諸卿則遂可知矣
  夏狄侵齊
  附左傳夏楚侵陳克壺丘陳邑以其服於晉也 秋楚公子朱息公自東夷伐陳陳人敗之獲公子茷扶廢反陳懼乃及楚平
  秋八月曹伯㐮卒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傳地震者何動地也何以書記異也 穀梁傳震動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謹而日之也 杜氏曰地道安静以動為異 按周伯陽甫曰天地之氣不過其序若過其序民亂之也陽伏而不能出隂迫而不能升應劭曰隂迫陽使不能升也於是有地震劉向説此年地震曰臣下強盛者将動為害後宋魯晉莒鄭陳齊皆殺君京房曰臣事雖正專必震大要地道以静為體以順為正安而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節焉則震而不安其所承矣諸侯變而不承天子大夫變而不承諸侯外域變而不承中國之象也是時諸侯無王天下無伯弑君簒國者比肩接迹至連宋魯晉莒鄭陳齊七國皆弑而楚子討徴舒之亂遂以夷狄而正諸夏矣夷猾夏猶可言也夷正諸夏不可言也入春秋百餘年書地震始此世遠史文畧也自此至哀公五書
  冬楚子使椒來聘椒穀作萩 楚君臣始並見經
  左傳楚子越椒來聘子越椒令尹子文從子 陸氏曰公羊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則何以不氏許夷狄者不壹而足也不驟繩以中國之禮貴之也按例凡未命之卿來魯皆書名無他義又文公以前不書楚大夫者好命未通耳有何許之乎趙氏曰穀梁云楚無大夫其曰椒何也以其來我
  褒之也聖人設教豈以來我則褒之蓋不知内外異辭之理故妄説也 按楚始以號舉狄之也既而書人至是其君書爵其臣書名而稱使非漸進之也見其浸強耳范山曰晉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加兵於鄭通使於魯何為者哉假曰進之則楚子執宋公以伐宋亦從而楚子之矣豈進其虐中國耶 楚椒秦術秦楚未有族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音遂
  僖公成風妾母繫子之辭也左氏以雖不當事無忘舊好為禮公羊氏以兼之為非禮據王使榮叔歸含且𮚐趙子曰譏天王厚禮妾母也此歸禭穀梁曰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見正焉弗夫人言不稱為夫人也僖公夫人其妾母而稱諸異邦不能使人無異辭春秋因秦人之辭而實書之以見正其義嚴矣秦逺國因有翟泉之盟追贈僖公并及成風事理自是如此何得以兼之為非哉亦非以子而先母也 婦人夫死從子况妾母之於國君自當繫子為稱若曰不可以子先母則須曰成風僖公豈可乎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哀伯之孫文仲也其子許嗣為大夫是為宣叔
  夏秦伐晉
  左傳春晉人伐秦取少梁馮翊夏陽縣夏秦伯伐晉取北徴徵如字三蒼云縣屬馮翊音懲又一音張里反 按秦下當有闕文或云晉舍適嗣而外求君既而悔之正矣秦不顧是非惟以報復為事故狄之恐非
  楚殺其大夫宜申
  左傳初范巫矞似矞似范邑之巫謂成王與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強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母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縊而縣絶在僖二十八年王使適至遂止之使為商公楚邑今上雒商縣沿漢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水中小洲曰渚下見之懼而辭曰臣免於死又有讒言謂臣将逃臣歸死於司敗也陳楚名司冦為司敗王使為工尹又與子家謀弑穆王穆王聞之五月殺鬭宜申及仲歸仲歸子家不書非卿 宜申謀弑穆王而楚殺之討罪也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何也曰穆王者即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義㣲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穀梁傳歴時而言不雨文不閔雨也不閔雨者無志乎民也
  及蘇子盟于女栗
  左傳頃王立故也 杜氏曰女栗地名闕蘇子周卿士僖十年狄㓕温蘇子奔衞今復見蓋王復之 趙氏曰公及之也不書公諱獨與天子大夫盟 王氏曰襄王喪葬公未嘗往頃王既立公又不朝乃及王臣私相要言臣子之義安在哉 陸氏曰畿内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㣲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稱子皆畿内諸侯也蘇子劉子單子尹子是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音同貉音麥
  左傳陳侯鄭伯㑹楚子於息冬遂及蔡侯次於厥貉将以伐宋宋華御事華元父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何必使誘我我實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勞且聽命遂道以田孟諸宋大藪也在梁國睢陽東北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盂田獵陳名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復遂期思邑公今弋陽期思縣子朱及文之無畏為左司馬将獵張兩甄故置二左司馬然則右司馬一人當中央命夙駕載燧燧取火者宋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徇或謂子舟無畏字曰國君不可戮也子舟曰當官而行何彊之有敢愛死以亂官乎 厥貉之㑹麇子逃歸麇九倫反 杜氏曰厥貉地名闕将伐宋而未行故書次陳鄭及宋麇子不書者宋鄭執卑苟免為楚僕任受役於司馬麇子恥之遂逃而歸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於諸侯宋鄭猶然則陳侯必同也 按楚猾中國蔡未嘗不從桓文之伯而終不能得蔡桓一侵蔡而蔡終不與桓之㑹晉文僅能致蔡於踐土與温翟泉而尋復即楚蔡之與楚堅矣厥貉之㑹書楚子蔡侯而陳鄭宋麇不書杜預謂麇子恥為僕役而逃歸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於諸侯是也盖前年楚伐鄭鄭與楚平陳敗楚偏師而懼不待其討而又輸平於是合三服國挾其威而徐以臨宋宋人曰楚欲弱我也我實不能民何罪盍先為之弱乎乃逆楚子勞且聽命此其異於降者特不肉袒牽牲靣縛御璧耳使為左盂右盂以辱之司馬令之又以違命刑之自入春秋以來有甚於斯者乎故三國以失位從其實而不書而書楚子蔡侯其義㣲而實顯矣胡氏謂三國之從有不得巳者蔡無四境之患而志在從狄故專罪之夫蔡之為楚也乆矣豈至今日而始責之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俱倫反公作圈楚始書君将
  左傳楚子伐麇成大心子玉之子大孫伯也敗麇師於防渚麇地潘崇復伐麇至於錫穴麇地 杜氏曰麇水國近楚鄭氏曰在均州鄖鄉縣
  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公穀無仲字郤去逆反筐公穀作匡 此大夫特相㑹之始
  左傳夏叔仲恵伯㑹晉郤缺於承筐謀諸侯之從楚者 杜氏曰承筐宋地在陳留㐮邑縣西 胡傳禮之始失也諸侯非王事而自相㑹也無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後諸侯與大夫㑹又無以正之然後大大與大夫㑹禮亦不自諸侯出矣田氏簒齊六卿分晉三家專魯理固然也不能辨於早雖欲正之其将能乎此傳原在宣十五年無婁之㑹下 内大夫特㑹外大夫五郤缺承筐高固無婁荀首於穀士匄於柯荀躒適歴
  秋曹伯來朝
  左傳秋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
  公子遂如宋
  左傳㐮仲聘於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之因賀楚師之不害也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音咸
  三傳長狄之説無闗經義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郕公作盛
  左氏謂郕太子朱儒自安於夫鍾郕邑國人弗徇順也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音圭二邑名來奔公以諸侯逆之故書曰郕伯來奔不書地尊諸侯也趙氏曰按諸侯嗣位未踰年猶稱子豈有君父病而不視死而不喪身未即位以邑出奔而稱郕伯且鄭忽曹羈莒展皆巳即位及其出奔猶但稱名况未嗣位乎且春秋正王綱之大節乃云為魯以諸侯逆之故書曰郕伯是乃春秋之紊王綱也一何厚誣哉失地之君例書名若以兄弟之國不名公羊曰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曹伯陽衞侯衎何以名乎 孫氏曰荘八年郕降於齊師入齊為附庸此又來奔為齊所偪耳
  𣏌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姫卒叔上左無子字
  趙氏曰時君之女故曰子以别於先君之女也季氏曰公穀以為姊妹者非 啖氏曰左氏云𣏌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姫而無絶婚立其娣以為夫人也公許之二月叔姫卒不言𣏌絶也書叔姫言非女也此傳大誤當在成八年誤置此爾義見成九年𣏌伯來逆叔姫之喪注穀梁傳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筓
  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夏楚人圍巢
  左傳楚令尹大孫伯卒成嘉為令尹若敖曽孫子孔羣舒叛楚羣舒偃姓舒庸舒鳩之属今廬江南有舒城舒城西南有龍舒夏子孔執舒子平平舒君名及宗子遂圍巢宗巢二國羣舒之属 杜氏曰巢呉楚間小國廬江六縣東有居巢城
  秋滕子來朝
  秦伯使術來聘術公作遂
  左傳秦伯使西乞術來聘且言将伐晉㐮仲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照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圭璋也寡君敢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賓客曰寡君願徼福於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節信也出聘必告廟故稱先君之器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㐮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 按中國有伯楚常為敵而秦不同盟今而使命交聘於魯豈嘉其有禮而書之哉志事之漸也此衰彼進謹之也秦言将伐晉魯主晉故為之禮外大夫來魯未命者例書名公羊云秦無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非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左傳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覊馬晉邑晉人禦之趙盾将中軍荀林父佐之林父代先克郤缺将上軍代箕鄭㬰駢佐之代林父欒盾将下軍枝之子代先蔑胥甲佐之臣之子代先都范無恤御戎代步昭以從秦師於河曲臾駢曰秦不能乆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之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七年奔秦若何而戰對曰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将以老我師也㬰駢趙盾屬大夫新出佐上軍趙有側室支子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肆暫往而退也秦伯以璧祈戰於河十二月戊午秦軍揜晉上軍趙穿追之不及上軍不動趙穿獨追之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将何俟焉軍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将獨出乃以其屬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僖三十二年晉侯以一命命郤缺為卿不在軍帥之數然則晉自有散位從卿者秦以勝歸我何以報乃皆出戰交綏古名退兵為綏秦晉志未能堅戰短兵未至争而両退故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君之士皆未憖也憖缺也明日請相見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聲放失常節懼我也将遁矣薄迫也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死傷未収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也乃止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 趙氏曰凡戰不言及交為主也如秦初伐晉而退晉復追之至河曲傳云從秦師於河曲交戰之類是也穀梁云秦晉之戰巳亟故畧之蓋不曉交為主之意遂妄為此説自殽至此凡六交兵秦晉亟戰而楚伯矣晉主夏盟而君幼國偷軍謀不一其始見於河曲之戰其甚見於邲之敗蓋一轍也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鄆公作運後同
  杜氏曰鄆莒魯所争者城陽姑幕縣南有員亭員即鄆也以其遠偪外國故帥師城之 孫氏曰帥師曰城畏莒故也 李氏曰成九年楚公子嬰齊伐莒入鄆㐮十二年季孫宿救台遂入鄆至昭元年取鄆其秋叔弓疆鄆田即此至昭二十五年齊侯取鄆以居公二十九年鄆潰此一鄆之始終也其成四年城鄆乃西鄆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詹嘉晉大夫賜其瑕邑命帥衆守桃林以備秦桃林在𢎞農華隂東潼闗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附左傳晉人患秦之用士㑹也夏六卿相見於諸浮将欲密謀慮其漏泄故出就外野諸浮盖近郊地趙宣子曰随㑹在秦賈季在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荀林父也僖二十八年始将中行故以為氏請復賈季能外事本是狄人習竟外之事謂知狄之情且由舊勲狐突之孫狐偃之子郤成子曰賈季亂性行不順且罪大殺陽處父不如随㑹能才能愈於賈季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又言性行淳良其知足使也且無罪乃使魏夀餘畢萬之後偽以魏叛者以誘士㑹執其帑於晉使夜逸請自歸於秦秦伯許之履士㑹之足於朝秦伯師於河西将取魏魏人在東夀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使士㑹士㑹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辭行示無去志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帑者有如河乃行繞朝秦大夫贈之以䇿服䖍云䇿書杜預云馬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既濟魏人譟而還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士㑹堯後劉累之裔别族復累之姓
  邾子SKchar蒢卒SKchar其居反蒢文居反
  左傳邾文公卜遷於繹邾邑魯國鄒縣北有繹山史曰利於民而不利於君邾子曰苟利於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於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世室屋壊世左穀作大音泰
  左傳秋七月大室之屋壊書不共也 公羊傳世室者何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曷為謂之世室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稱太廟於魯封魯公以為周公也周公拜乎前魯公拜乎後始受封時拜於文王廟也曰生以養周公生以魯國供養周公死以為周公主魯公為周公祭祀主也言曰者成王始授其茅土之詞然則周公之魯乎曰不之魯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曷為不之魯欲天下之一乎周也世室屋壊何以書譏何譏爾乆不修也 穀梁傳太室屋壊譏不修也禮宗廟之事君親割夫人親舂敬之至也為社稷之主而先君之廟壊極稱之不復依違其文志不敬也 何氏曰不月者蒙上月
  冬如晉
  衛侯㑹公于沓徒答反 㑹下公無公字
  狄侵衛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
  公還自晉還上公穀無公字
  鄭伯㑹公于棐芳尾反穀作斐
  左傳冬公如晉朝且尋盟衞侯㑹公於沓請平於晉公還鄭伯㑹公於棐亦請平於晉公皆成之 杜氏曰沓地闕棐鄭地 高氏曰凡言公及諸侯㑹者皆公往與之㑹也沓之㑹公巳出魯而衞侯因公之将如晉而來㑹棐之㑹鄭伯因公還未至於魯而就㑹之故皆曰㑹公 愚按此因承筐之㑹郤缺來謀諸侯之從楚者故公親如晉而二國因之以求成也下泉小國困於大國之陵暴而思周之詩也曰芃芃黍苗隂雨膏之四國有王郇伯勞之傷今之不然也觀衞鄭二國之情亦可見矣觀衞鄭二國之汲汲於晉則陳蔡諸國之不得巳於楚又可見矣惟無明王賢伯以収之耳晉之不在諸侯也乆矣救鄭而不及宋伐而不救使三國折而從楚誰之咎也乃始以謀貳為辭求諸人者厚而在我無可恃之實徒勤諸侯盟亦何益矣故特書公如晉衞侯鄭伯㑹公以明諸侯之情志晉政之偷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附左傳春頃王崩周公閲與王孫蘇争政故不赴凡崩薨不赴則不書禍福不告亦不書懲不敬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家氏曰魯以七年伐邾取須句邾人不能報至是興南鄙之師左氏乃謂邾人討魯之不敬謂邾文公之卒也魯使弔焉不敬故來討彼小國安敢責禮於大國亦修怨耳春秋聨書所以交責之也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左傳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公子商人驟施於國商人桓公子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附左傳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傳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謀納捷菑 穀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杜氏曰新城宋地在梁國穀熟縣西 蜀杜氏曰趙盾專政主諸侯㑹盟書日以謹其惡也按向也扈之盟不序諸侯此其復序何諸夏之志
  也曰同盟衆辭也且不與晉以主是盟也
  附左傳秋七月乙卯夜齊商人弑舍而讓元元商人兄惠公也書九月從告元曰爾求之乆矣我能事爾爾不可使多蓄憾不為君則恨多将免我乎爾為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音佩
  左傳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将死亂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入於北斗何北斗有中也何以書記異也 穀梁傳孛之為言猶弗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域也 杜氏曰既見而移入北斗 孫氏曰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 孔氏曰彗星長有尾入于北斗杓口
  公至自㑹
  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捷公作接菑側其反
  左傳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六萬人納捷菑於邾邾人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公羊傳納者何入辭也其言弗克納何大其弗克
  納也趙氏曰此乃譏其不量事而勞師爾聞義能止差足補過何足大之哉何大乎其弗克納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乗以納接菑於邾婁力沛若有餘而納之邾婁人言曰接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出外孫也子以其指指手指則接菑也四貜且也六言俱不得天之正性 今按指手指接菑也四貜且也六言俱不得天之正性此何氏本注也文意自明疏乃妄説指麾邾婁又以四六為子之譬殊可笑也貜且盖枝指也庶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貴則皆貴矣雖然貜且也長按此一叚辭氣從容而理自難奪可為辭命之法程子所謂理勝則事明氣忿則招拂豈不信哉不煩干戈強敵自屈而退辭亦貴哉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此晉郤缺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不與大夫專廢置君也 趙氏曰按例宣公以後侵伐多書卿名文公以前皆稱人不應此獨以人為貶也縱令諸侯豈得專廢置君何但大夫此直譏之耳非實與而文不與也又曰若實用諸侯師經不合不書故知左氏妄也 按納捷菑者左氏以為趙盾公羊以為郤缺穀梁以為郤克左氏是 楚方圖中國而晉區區納一亡公子於邾又以少奪長見辭於邾穀梁曰長轂五百乘緜地千里過宋鄭滕薛敻入
  千乘之國欲變人之主至城下然後知何知之晚也按捷菑之不當納晉人非至城下而後知也直欲以大國之勢強納之耳無名興師氣先不壮又聞邾人之言直故陽為為義而却其實慮納之而終不能定齊人來争後必多事故不得不已耳大凡趙盾之舉措每如是也邾小國而云夐入千乗之國則知革車八百乘亦此類耳
  附左傳周公将與王孫蘓訟於晉王叛王孫蘇王匡王叛不與而使尹氏周卿士與聃啟周大夫訟周公於晉趙宣子平王室而復之 楚荘王立子孔潘崇将襲羣舒使公子燮與子儀守而伐舒蓼二子作亂城郢而使賊殺子孔不克而還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廬戢黎及叔麇誘之廬今㐮陽中廬縣戢黎廬大夫叔麇其佐遂殺鬭克子儀及公子燮初鬭克囚於秦在僖二十五年秦伯有殽之敗而使歸求成成而不得志無賞報也公子燮求令尹而不得故二子作亂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左傳穆伯之從已氏也魯人立文伯穆伯之子穀也穆伯生二子於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㐮仲使無朝不得與政事聽命復而不出終寢於家故出入不書二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穀之子弱孟獻子年尚少請立難也穀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将來九月卒於齊告喪請葬請以卿禮葬弗許 陸氏曰奔大夫不書卒非我臣也既許其歸即我臣也故書之且明君臣之義死生一也 高氏曰敖廢命奔莒此誠敖之罪也已而奔齊主齊而請復公於是乎許之則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所以特書其卒以著典刑之壊且為齊人歸喪起也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左傳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齊人不服故三月而後定故書以九月齊公子元不順懿公之為政也終不曰公曰夫巳氏猶言某甲 穀梁傳舍未踰年其曰君何也成舎之為君所以重商人之弑也 胡傳州吁弑君以國氏商人稱公子何也以國氏者累及乎上謂荘公養成其惡稱公子者誅止其身 陸氏曰春秋之作本以懲惡若未踰年之君被弑而不曰君則逆亂之臣皆以未踰年而肆其凶惡故原情立義而以弑君書晉奚齊本不正故異於此 張氏曰嫌未踰年與成君異故誅商人為萬世戒 高郵孫氏曰人子之心則未逾年而稱子國人弑君則未逾年而稱君此春秋所以辨君臣之分而防簒弑之禍
  宋子哀來奔
  左傳宋高哀為蕭封人宋附庸以為卿蕭本宋邑荘十二年蕭叔大心者宋蕭邑之大夫也平宋亂立桓公宋人賞其勞以蕭邑封叔為附庸荘二十三年蕭叔朝公是也高哀仕於蕭還升為宋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齊人執子叔姬
  左傳㐮仲使告於王請以王寵求昭姬於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 公羊傳執者曷為或稱行人或不稱行人稱行人而執者以其事執也不稱行人而執者以已執也 今按稱行人而執者如楚人執鄭行人良霄鄭人使告服於晉故也晉人執衛行人石買責其伐曹也此並為使事而見執故稱行人公羊所謂以其事執也不稱行人而執者如宋人執鄭祭仲脅令立厲公也齊人執陳轅濤塗以誤軍道也晉人執季孫行父舎之於苕丘僑如譛之也有罪無罪並各以事不可槩之於行人之例故並不稱行人公羊所謂以巳執也公羊此傳止可通於此二例若單伯子叔姬之事則其事異而經之書之也亦異不可以前説㮣也縁上既云單伯如齊則下不得復云行人左氏自以單伯為周大夫則又不得云我行人矣况下有叔姬則又不可云齊人執我行人單伯及子叔姬矣兩書齊人正不欲以姬繋於單伯也不言及者不可及也别而言之若二事焉所以重齊人之罪也明年書單伯至自齊又書齊人來歸子叔姬則知淫乎叔姬者其言誣矣齊人誣而執之又無辭可竟而歸之公羊穀梁乃從而實之何其乖謬也商人弑其君執其君之母我以好請又執我使臣則其不書商人而以為齊人執之何也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是以克弑盖從之者多矣商人弑舎而譲元元曰爾求之乆矣爾為之曲沃桓叔将以傾晉而民為之隱曰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蓋欲其成矣亂臣賊子欲行其志必先施小恵以収衆情然後民翕然歸之前之商人後之田氏其轍一也使有人焉正色而立於朝誰敢致難其君乎親弑其君而莫討執乎君母而莫救則齊人同乎惡矣舉齊人則商人之罪在其中舉商人則黨乎亂賊者揜其姦矣 單伯明年書至自齊則是魯大夫左氏以為周大夫非也豈有周大夫於魯書至哉荘元年巳有單伯至今巳八十餘年未必一人或其子若孫歟晉欒書欒黶父子同稱欒伯士渥濁士彌牟祖孫同稱士伯 趙氏曰内女見執依内大夫例書之左氏言是齊君舍之母春秋例無他國自囚國内之人書執者舎母自是齊家人故知左氏誤此乃魯女嫁齊齊以非禮不肯受而執之耳按叔姬稱子則公女也非舍母昭姬也齊昭公以
  僖二十八年即位我女歸齊當在僖公末年及文公立而逆婦姜於齊乃昭公女則昭姬非其女明甚而子叔姬又非昭姬也趙説良是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左氏謂為單伯子叔姬故 商人之惡謀於晉而討之可也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華户化反
  來盟彼欲之也稱華孫者自督弑殤公諸侯以賂故立華氏使秉宋政猶季孫叔孫仲孫臧孫之類義不繋於名故曰華孫而不名也不稱使者凡來聘來盟有不稱使者言聘言盟則知君使矣從簡之辭也有稱使者以别乎不當稱使者也不當稱使者如祭伯來非王命也武氏子來求賻王未葬故不言使也祭叔來聘私行假言聘也齊仲孫來非致成命也齊高子來盟義同仲孫也楚屈完來盟於師權在屈完也此華孫來盟趙氏以為義同齊仲孫楚屈完胡氏以為專行是時昭公無道㐮夫人公子鮑之徒内變将作華耦職為司馬使有謀國之心必不泯泯焉坐視亂起而莫之能正矣春秋書其官而來不言使所以深罪之也
  夏曹伯來朝
  趙氏曰左氏云諸侯五年再相朝古之制也按周禮諸侯猶各以服數朝於天子若諸侯五年再相朝即須四面而往無停時也左氏妄也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左傳齊人或為孟氏謀孟氏公孫敖家慶父為長庶故或稱孟氏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堂阜齊魯境上飾棺不殯示無所歸魯必取之卞人魯卞邑大夫以告惠叔猶毁以為請自敖卒則惠叔請之至今以未得命哀毁如初喪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殯於孟氏之寝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為孟氏且國故也葬視共仲聲巳不視帷堂而哭㐮仲欲勿哭惠伯曰喪親之終也惠伯叔彭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各盡其美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母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㐮仲説帥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來敖在莒所生孟獻子愛之聞於國獻子穀之子仲孫蔑或譛之曰将殺子獻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将殺子聞不亦遠於禮乎遠禮不如死一人門於句古侯反莫幸反一人門於戾丘皆死句鼆戾丘魯邑有冦攻門二子禦之而死 按慶父與敖父子之醜行同其死於莒同慶父削其喪歸以絶之左氏曰葬視共仲則知慶父歸葬矣葬禮葬也今書齊人歸公孫敖之喪者非以末减於弑二君之賊而許其歸也見魯之失耳敖之死也告喪請葬魯嘗弗許矣正也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而惠叔猶毁以請之魯之君大夫不得巳於其子之哀誠而容之則許難也収之可也葬視共仲則非也齊人以死於道路辱之魯果取之而禮葬之矣敖之罪輕於共仲而以葬視共仲為非何也以前為逆賊立後納其喪既失之矣而又復失之於其濟惡不才之敖也典刑安在哉人無忠孝國無典刑雖有罪而獲赦反加寵焉此三桓漸強之由亂臣賊子所以接迹於當世而莫之戒也或曰敖有子而賢故魯人從其請國史書其事仲尼因而不革以敖著教也周公命蔡仲不曰爾尚蓋前人之愆乎曰聞周公廢蔡叔而庸蔡仲矣不聞以蔡仲而褒蔡叔也子之蓋父之愆亦懋於徳而已未聞以非禮足以揜父之惡也華耦來盟公與之宴辭曰君之先臣督得罪於宋殤公名在諸侯之䇿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耦知以罪人子孫不敢辱魯君之禮而惠叔以非分之請干國之典常求以寵其父而揜其惡不知適所以彰之耳曽是以為孝乎 公羊云何以不言來内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将而來也筍者竹箯一名編輿将送也 劉氏曰敖死殆十月豈可置之編輿以行哉公羊之説非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傳非禮也杜氏曰得常鼔之月而於社用牲為非禮孔氏曰此與荘二十五年經文正同彼傳云非常此傳云非禮者彼失常鼓之月言鼓之為非常此得常鼓之月而用牲為非禮日有食之天子不舉去盛饌伐鼓於社責羣隂諸侯用幣於社社尊於諸侯故請救而不敢責之伐鼓於朝退自責以昭事神訓民事君天子不舉諸侯用幣謂以事神尊卑異制所以訓民示有等威等級威儀古之道也
  單伯至自齊
  左傳謂齊人許單伯請而赦之使來致命 張氏曰若如左氏之説以單伯為周大夫則是齊執王使而春秋所書並不見此意直同之魯之臣子是可疑也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左傳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單伐蔡兼帥二軍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凡勝國曰滅之絶其社稷有其土地獲大城焉曰入之得大都而不有按入蔡是入其國都左氏得大城之義似疎 趙氏曰入而言伐言伐之
  不服而後入也所以兼惡蔡 高氏曰蔡侯既與楚故不與新城之盟晉伐之斯有名矣凡伐不言入伐之不服然後入焉見晉不修徳而暴小國以争諸侯欲使區區之蔡捍楚之強而不貳則亦難矣故言伐言入甚之也 按君弱不可以怠修徳以來蔡蓄威以制楚可也不能制楚而事蔡以為名則徳不足以綏懐威不足以定服交失之矣楚固當謀然弑君之商人目睫之近若罔聞知又安能圖逺乎
  秋齊人侵我西鄙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左傳冬十一月晉侯宋公衛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盟於扈尋新城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於是有齊難是以公不㑹書曰諸侯盟於扈無能為故也 按非一役再有事而不序諸侯散辭也晉盟主也不目晉侯不成乎伯之辭也大者天地其次君臣道莫先焉齊弑其君環視而莫能討是曰縱賊興諸侯而以賂還是曰與賊晉與賊而諸侯縱賊故同其文者同其罪也夫諸侯不專征者也田恒弑其君而孔子請討邾定公時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蓋君踰月而後舉爵孰謂環八國之師君臣靦然有面目相視乃瞀然而來瞢然而罷乎魯受子叔姬之辱復見肆侮侵我西鄙設有丈夫之心者内雪讐恥外伸大義身先諸國可也而顧以齊難不㑹尤可恠也是時主納齊賂者趙盾也右賊之心今将之兆顯於此矣 趙氏曰左氏云凡諸侯㑹公不與即不書按諸侯㑹公不與而列㑹者非一左氏誤矣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左傳王故也 按子叔姬之歸晉故也行父如晉晉詰齊而齊歸之單伯亦然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音孚
  左傳齊侯侵我西鄙謂諸侯不能也此語最要以於扈之事觀之諸侯實不能矣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 按以八國之師造齊之城下取賂而還宜商人謂諸侯之不能也有輕諸侯之心故再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盖魯嘗再訴於晉故再侵以報之十五年季孫行父如晉訴子叔姬之事也秋齊人侵我西鄙怒我之訴也是秋季孫行父復如晉訴齊之侵也盟扈将以討齊而不果齊人歸子叔姫又侵我西鄙怒我之再訴致興於扈之役也扈之役曹伯與焉國小而近故乗侵魯之勢以伐曹名曰討其朝魯實以懲其從晉也公羊云入郛不書此何以書動我也動我猶可乃動晉耳寧有伯主討於前師甫退而復肆出侵伐於後者乎此猶官吏治人之罪雖不出於公然猶面服一受贓即反侮之矣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左傳春王正月及齊平魯受弱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齊侯於陽穀請盟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間間疾瘳 書病魯也按程子曰被侵伐者兵加於巳則引咎自責或辨喻之以禮又不得免焉則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訴之方伯必有所直矣齊兩侵魯魯固訴之晉矣晉興諸侯将討之受賂不克而還魯不得巳受弱而與齊平以公疾故使季文子㑹齊侯於陽穀齊将有所要也故託以公不在而辭之曰請俟君間如是則齊惡矣而以病魯何也示立巳自強之道也扈之役魯先不㑹魯之偷巳甚何以責晉乎諸侯無成猶有周公之魯在也齊有侵伐之師我有備禦之固亦何歉焉而遽受弱以求平乎故曰病魯也乃若齊之惡則不足責矣然既曰㑹齊侯則是齊許之㑹而下曰齊侯弗及盟弗者遷詞惡齊侯也此不及盟六月㐮仲納賂及齊侯盟不復責公之不至矣比事而觀春秋深惡齊之意不亦可見乎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左傳疾也 公羊傳公曷為四不視朔公有疾也何言乎公有疾不視朔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然則曷為不言公無疾不視朔有疾猶可言也無疾不可言也穀梁傳天子告朔於諸侯諸侯受乎禰廟禮也公
  四不視朔公不臣也以為公厭政以甚矣 范氏曰公自二月不視朔至於五月是後視朔之禮遂廢趙氏曰若誠有疾則夫子不當譏之據文公於諸侯盟㑹三度不及又不視朔世室屋壞作僖公主緩皆是以此推之知公性寛賖而怠於國務非疾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公作犀穀作師公羊疏作菑左傳公使㐮仲納賂於齊侯故盟於郪丘 杜氏曰郪丘齊地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臺
  泉臺公羊以為即郎臺也未成為郎臺既成為泉臺郎之有臺也不縁占候而以逰觀築者非則毁者得矣而何以書乎惡勞民也築之勞毁之勞既築又毁可謂勞矣孟獻子曰毁之重勞是也公羊曰先祖為之巳毁之不如勿居而巳矣此未盡也先祖所為如奪民田以為苑囿壊民居以廣宫室則毁之是也何得勿居而巳乎若泉臺則可巳耳左氏謂有蛇自泉宫出入於國臺在宫内 依左氏則國自有泉臺非郎臺也如先君之數秋八月辛未聲姜薨毁泉臺此豈左氏因毁臺之文次姜薨之下而附㑹與抑當時因夫人薨謂臺不利於國而毁之也其亦皆不足憑矣穀梁云喪不貳事貳事緩喪也毁臺公應不自行安得為貳事但毁一臺何能令喪緩乎傳蓋以聲姜九月而葬之故此目公之慢耳作僖公主緩豈因毁臺乎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左傳楚大饑戎伐其西南又伐其東南庸人帥羣蠻以叛楚庸今上庸縣属楚之小國麇人率百濮夷也聚於選楚地将伐楚此叚太辭費於是申息之北門不啟備中國楚人謀徙於阪高楚險地蒍賈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遷都避冦之利害决於此二言不如伐庸夫麇與百濮謂我饑不能師故伐我也若我出師必懼而歸百濮離居将各走其邑誰暇謀人乃出師旬有五日百濮乃罷自廬楚邑以往往伐庸發也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於句古侯反市世反 楚西界地使廬戢黎侵庸戢黎廬大夫分兵與之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縣東有方城亭庸人逐之囚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戢黎官属三宿而逸曰庸師衆羣蠻聚焉不如復大師還復句澨師 以上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窻之言也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楚大夫潘尫也曰不可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楚武王父所以服陘隰地名也又與之遇七遇皆北唯禆鯈魚庸之三邑人實逐之輕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乗驛傳車㑹師於臨品地名分為二隊部也両道攻之子越鬬椒也自石溪子貝浦盖反自仞以伐庸石溪仞入庸道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庸 按楚恃其強御屬國屬夷素無道故一旦饑困則羣起而攻之蠻夷之雄因多難之來乃能用謀臣之言轉敗為福離百濮走羣蠻叱咤如志庸者先王之建國而滅之雖庸不自靖以挑之而楚之張益甚矣且使秦人為之用尤前所未有者城濮之役秦有功於攘楚今也秦與楚滅庸此春秋所以志也 秦為晉隔不通東諸侯楚北向而窺中國則晉當其胸齊格其脇秦嘗窺鄭即為晉所挫人咎㐮公啟怨不知亦事機也秦東窺不遂又南通楚鬱其鋭以厚其力故至於戰國而秦不可制晉分為三又適所以資秦也秦攻韓魏猶春秋楚之於鄭也晉楚争鄭而六國不知争韓魏故秦遂并天下楚乍起即張未嘗鬱其鋭至七國時楚為秦弱七國之秦乃春秋之楚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公作處臼
  左傳宋公子鮑昭公庶弟文公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㐮夫人欲通之鮑適祖母而不可夫人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夫人於是華元督曽孫代公子成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代公子卬鱗矔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冦代華御事初司城蕩卒公孫夀辭司城夀蕩之子請使意諸夀之子為之既而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棄官則族無所庇子身之貳也姑紓死焉雖亡子猶不亡族既夫人将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於君祖母以及國人君祖母諸侯祖母之稱哀十六年傳蒯瞶告于周云蒯瞶得罪於君父君母謂母為君母則祖母為君祖母矣諸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使行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将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㐮夫人周㐮王姊故稱王姬使帥甸郊甸之帥攻而殺之蕩意諸死之不書不告書曰宋人弑其君杵臼君無道也文公即位使母弟須為司城代意諸華耦卒而使蕩虺意諸弟為司馬 公羊傳弑君者曷為或稱名氏或不稱名氏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盗 趙氏曰左氏説被殺之由云夫人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按傳例自云君無道也凡無道之人例皆強暴為人所畏祖母有何威權而能坐殺之乎若潜謀搆禍猶或可疑今乃云公知之載寳以行盡賜左右而端然待死推之人情未之有也 按左氏所載誠可疑使其情如是則春秋不當蔽其罪於衆人而使簒賊之主名不彰以許世子止與趙盾之事觀之天下之事莫大於弑君聖人安肯疑其文以啟後世之惑乎亦直書而巳矣許世子之事歐陽公之説是也惟趙盾則以左氏之記事考經文之所書其當書趙盾無可疑者宋昭公無道國人殺之義不繫於主名則書曰宋人弑其君杵臼而巳然則君無道而衆弑之可乎曰天下之所棄若桀紂然桀之虐民欲與之偕亡成湯放之猶有慙徳以紂罪浮於桀億兆離心而文王事之猶不敢違君非桀紂臣非湯武則其義無将将而必誅而况巳成乎春秋正其弑君則立教之意可知書曰萬姓仇予予将疇依正其弑名而猶書宋人見失衆也以此為訓君不敢以一人肆於民上為下者知父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君雖不仁臣不可以不義聖人一言而萬世之為君臣父子者定矣 蕩意諸據左傳則當以死節書經不書則傳未足據胡氏謂意諸知昭公之将見殺而不能正故削恐非也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
  左傳晉荀林父衞孔達陳公孫寧自閔僖以來終於春秋陳侯常在衛侯上今大夫㑹在衛下傳不言陳公孫寧後至則寧位非上卿故也鄭石楚伐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猶字有意卿不書失其所也卿不書謂稱人 程子曰行天討而成其亂失天職也故不卿之 宣元年傳謂是舉亦受賂而還 啖氏謂書人者不命之卿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公作聖
  左傳有齊難是以緩既葬乃有齊師傳誤也 高氏曰九月乃葬慢也不稱僖姜而别為之諡非禮也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於穀
  左傳齊侯伐我北鄙㐮仲請盟六月盟於榖 按商人之無道亦極矣魯之不自振亦甚矣皆将死之兆也明年商人戒師期使無申池之禍則兵又至魯矣杜氏曰西當為北蓋經誤孔氏曰知非傳誤者魯求與平即盟於榖榖是
  濟北穀城縣在魯北知為北鄙是也
  諸侯㑹於扈
  左傳晉侯蒐於黄父一名黒壤晉地遂復合諸侯於扈平宋也傳不列諸國而言復合則如上十五年㑹扈之諸侯可知也公不與㑹齊難故也書曰諸侯無功也於是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告趙宣子執訊通訊問之官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與之事君九月蔡侯入於敝邑以行行朝晉也敝邑以侯宣多之難寡君是以不得與蔡侯偕宣多既立穆公恃寵專權十一月克減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於執事减損也難未盡而行言汲汲於朝晉十二年六月歸生子家名佐寡君之嫡夷夷太子名以請陳侯於楚而朝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藏敕展反陳事藏敕也敕成前好十五年五月陳侯自蔽邑往朝於君往年正月燭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陳蔡之宻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雖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於㐮而再見於君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於絳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志敝邑有亡無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餘㡬又曰鹿死不擇音音所庇䕃之處古字聲同皆相假借小國之事大國徳則其人也不徳則其鹿也鋌疾走貌而走險急何能擇言急則欲䕃庇於楚如鹿之赴險命之罔極言晉命無極亦知亡矣将悉敝賦以待於鯈直留反晉鄭之竟言欲以兵拒晉唯執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於齊四年二月為齊侵蔡亦獲成於楚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彊令豈其罪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晉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為質焉 杜氏曰昭公雖以無道見弑而文公猶宜以弑君受討故林父伐宋以失所稱人晉侯平宋以無功不序明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所以督大教
  秋公至自榖
  附左傳周甘歜昌欲反周大夫敗戎於邥於審反邥垂周地河南新城縣北有垂亭乘其飲酒也 冬十月鄭太子夷靈公石楚鄭大夫為質於晉
  冬公子遂如齊
  左傳㐮仲如齊拜榖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将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将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左傳春齊侯戒師期而有疾醫曰不及秋将死公聞之卜曰尚無及期惠伯令龜以卜事告龜卜楚丘占之曰齊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聞言君先齊侯終不及聞齊侯之死令龜有咎令龜者惠伯亦有凶咎三者俱見於卜兆二月丁丑公薨 榖梁傳臺下非正也
  秦伯罃卒罃乙耕反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左傳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音丙昌欲反之父争田弗勝及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御也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乘陪乘夏五月公㳺於申池齊南城西門名申門齊城無池唯此門左右有池疑此即是二人浴於池歜以扑箠也撃也欲以相感激職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舎爵而行飲酒訖乃去言齊人惡懿公二人無所畏齊人立公子元桓公子惠公 楊隋之史曰太子廣弑帝於其終也書宇文化及弑其君廣與商人之事同據左氏弑者邴歜閻職合書盗而稱國人以弑者與宋杵臼之例同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左傳六月葬文公秋㐮仲荘叔如齊惠公立故㐮仲賀惠公立且拜葬也荘叔謝齊來㑹葬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㐮仲宣公長而屬㐮仲㐮仲欲立之叔仲惠伯不可仲見於齊侯而請之齊侯新立而欲親魯許之按使舉上客而不稱介禮大夫為卿介遂與得臣
  俱卿不當相介春秋列數而不殊者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按左氏㐮仲欲立宣公見於齊侯而請之齊侯許之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諱之何以傳信乎曰遂及得臣如齊而子卒子卒而夫人姜氏歸於齊姜氏歸於齊而季孫行父如齊其義隠而彰矣遂得臣行父三人定謀而齊與聞乎故欲以定魯為功而外為三人之主以其前後如齊而知之故春秋亦於其前後如齊而詳録之也 杜氏云書二卿以兩事行非相為介盖㐮仲專為謀立宣公託以一卿賀立君一卿拜葬而巳以大事隂謀欲靣見齊侯而决盖身在使外而託以使行耳
  冬十月子卒
  左傳冬十月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惡太子視其母弟視不書以賤故書曰子卒諱之也仲以君命召惠伯詐以子惡命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公冉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 公羊傳子卒者孰謂謂子赤也何以不日據子般卒日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弑則何以不日據子般卒日不忍言也所聞之世臣子恩痛王父深厚故不忍言其日與子般異 榖梁傳子卒不日故也故殺也 按子般子赤皆未踰年之君皆書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先君未葬則名之子般是也既葬則不名子赤是也子般子赤皆以不地見其弑與隠公閔公同君薨不地故也無成君未成君之異也公榖起不日之義胡氏因謂既葬而不名不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見其弑踰年而稱君稱君而遇弑者不地以見其弑此恐不必然夫稱子與名不名所以施於君見人子嗣親之禮也君薨不地以見其弑雖未成君亦同所以施於臣見大惡一也若謂成君弑不地子赤未踰年故不日以别之則子般何以日乎叔仲惠伯叔牙之孫叔彭生也㐮仲之邪謀行父
  得臣皆帖耳順命獨惠伯嘗争之可謂無愧於大臣之義矣不克則死之大節皎然無可議者獨經不書為可疑或謂不發㐮仲之謀令君及禍故不書者謬也是時君薨子幼逆臣當國叔仲言一出口即殺之奚自而發其謀乎荘十二年胡傳謂惠伯死非君命故不得以死節書此亦責之過矣仲以君命召之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也非君命何聽焉叔仲弗聽而入弗聽非叔仲之愚也非君命而不入猶不免也若君命而弗聽則吾拒命矣君見弑而死之正也安得以為死於亂賊之詐命而苛議之乎董卓召皇甫嵩嵩在外故可以不入乃往見執而亡漢叔仲非是此也或謂㐮仲以詐殺惠伯而埋之盖隠其迹魯史畏仲之威不敢書曰公子遂殺叔仲彭生夫子作春秋時宣公乃時君之祖考故亦仍舊史為國諱惡而不敢増也此尤以小人之腹而妄度聖人者若然則公孫於陽州何以不避三桓之怨而直書乎 成十五年公羊傳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仲叔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 按左氏但言㐮仲欲立宣公叔仲不可而不詳其不可之説幸公羊載之於此姦臣以君幼為名而謀廢立叔仲一言足以折之令口塞姦臣不但忌其言叔仲正色而立於朝必不肯與奸臣同惡也故姦臣殺之
  夫人姜氏歸于齊
  左傳夫人姜氏歸於齊大歸也将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嫡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榖梁傳惡宣公也有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有待貶絶而惡從之者姪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緩帶有子則喜樂之情均一曰就賢也若並有子則就其賢謂年同也傳意謂宣公媵妾之子猶當尊養夫人今以非所生而致令大歸違就賢之意孤緩帶之心 趙氏曰言歸不反之辭也左氏云夫人出曰歸於某據文公夫人歸於齊乃是㐮仲殺子赤後自歸耳不可以此為例若夫人實有罪見出必當云出歸於某以示貶不應但云歸耳 問弑君而立古有之乎有矣天下之大變也弑其君出其母者古有之乎曰無也齊商人也魯接也又天下之大變也 穀梁之義施之此則迂矣當於來媵之下耳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廣嗣續也一人有子三人緩帶喜樂之情均姪娣之所以為親而妬媢之釁不生焉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同姓則皆有兄弟之親正夫人之於衆妾義亦猶一人也子無問於所生故母無無子之戚故曰不孤子之意也榖梁謂宣公以出姜非其所生致令歸齊然宣公與聞殺惡及視欲代其位故翦正嫡何論其不能事嫡母乎借使宣公能容出姜而事之則可以免於惡乎
  季孫行父如齊
  義見前
  莒弑其君庶其
  左傳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紀號也莒夷無諡故有别號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目前之㐮仲何不見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徳則法也合法則為吉徳徳以處事處猶制也事以度功度量也功以食音嗣養也民作誓命曰毁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國用也為姦主藏之名以掩賊為名暗指納莒僕頼姦之用指納僕之寳玉為大凶徳有常無赦行父還周旋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徳盜賊藏姦為凶徳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寳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兆域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昬民無則焉不度於善而皆在於凶徳是以去之按行父之言皆譏切宣公而把握之借莒僕以發
  之耳所謂有禮於君無禮於君與則其孝敬則弑君父則其忠信則竊寳玉此皆宣公襄仲所諱聞而直觸之而不忌且公欲與之邑曰今日必授行父則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畧無委曲何也㐮仲得行父之同以成事宣公頼二人之力以定位且為之兩如齊請昬以自固納賂以請㑹者又行父也行父之於宣公㐮仲其交深矣納莒僕乃宣公之意四鄰正欲生釁况又有此此必㐮仲諸大臣所共不願故行父敢激直如此正權臣操縱之術也㐮仲雖專政然其人必粗暴而無深謀行父以術持之及其死也以殺適立庶追討東門氏而逐之行父之奸可見矣按如左氏之言則是莒僕以太子弑其父也春秋何以書國弑乎且僕既與國人殺君則當自立矣又何以奔魯乎㐮三十一年莒人弑其君宻州左氏亦謂莒公生棄疾及展輿展輿既立又廢之莒公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事正與此同趙伯循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後來傳冩誤為以字爾趙氏之説是也然當辨於此條不當闕於此而論於後也 公羊傳稱國以弑何稱國以弑者衆弑君之辭
  附左傳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将奉司城須以作亂十二月宋公殺母弟須及昭公子使戴華樂公孫師向魚鱗蕩之族攻武氏於司馬子伯華耦之館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孫師為司城公子朝卒使樂吕為司冦以靖國人公孫師荘公之孫樂吕戴公之曽孫








  春秋輯傳卷六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七
  明 王樵 輯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傳繼弑君不言即位此言即位何其意也 榖梁傳繼故而言即位與聞乎故也
  公子遂如齊逆女
  胡傳䘮未朞年遣卿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齊出也仲遂殺赤而立宣公懼於見討故結昏于齊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 按自此至行父如齊公㑹齊侯於平州公子遂如齊齊人取濟西田六條只為一事皆因簒弑懼於見討之故也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公羊傳遂何以不稱公子一事而再見者卒名也卒竟也竟但舉名者省文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䘮娶也喪娶者公也則曷為貶夫人内無貶於公之道也内無貶於公之道則曷為貶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 榖梁傳其不氏喪未畢故畧之也其曰婦縁姑言之之辭也 程子曰脱氏字 趙氏曰書以言不當以也 左氏曰尊夫人也釋不稱公子啖氏曰左氏不知有一事再見者卒名之義故妄為此説 劉氏曰左氏云稱族尊君命舎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見卒名耳必若云然公子結遂及齊宋盟非受命亦稱族歸父豹意如其往也氏其至也不氏無有夫人居間也何以舎族耶 按此與文四年皆稱婦姜皆有姑之辭氏字本配姓為辭陸氏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辭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賜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箎及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氏也既稱婦姜則氏字可省非特去氏以示貶也公羊之説皆穿鑿也丈夫制義婦人不專行安有舎公而貶夫人乎既曰内無貶于公之道不知貶夫人適所以彰公之惡矣此與文四年皆喪娶也皆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而以文較宣則宣之惡尤甚文公納幣在喪内娶在三年之外宣公簒立懼於見討是以喪未一年汲汲於結齊援敢於越典禮忍於薄天親春秋誅絶之意在于言外傳者不知大義必曰不言氏者貶夫人也去一字以貶夫人何損於宣公之惡乎婦者有姑之辭此説是矣而榖梁于文四年曰何其速婦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其成禮於齊也盖以經不言逆者姓名疑為公自行故以為成禮于齊而稱婦姜此不可云成禮于齊則曰以喪娶不可貶公而貶夫人前後不一不過縁文生義初無定論其不足信明矣 胡氏亦有責夫人之説襲陋也惟於稱婦曰責敬嬴也敬嬴私事襄仲殺適出正遂援成風故事當國用事斬焉在衰服之中請昏納婦皆其志也故因夫人至特稱婦姜以顯之㮣指為有姑之詞而不察其㫖則精義隠矣胡氏求加于三傳而出新意其説亦善
  夏季孫行父如齊
  左傳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 胡傳經書行父如齊而不言其故謂納賂以請㑹者傳也經有不待傳而著者比事以觀斯得矣下書公㑹齊侯于平州則知此㑹行父請之也又書齊人取濟西田則知其請葢以賂也雖微傳其事著矣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左傳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衛而立胥克甲之子先辛奔齊辛甲之属大夫 公羊傳放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然則何言爾近正也胡氏曰比于専殺者其罪薄乎云爾以為近正非矣大夫當官既不請于天子而自命以為有罪又不告于司冦而擅刑猶不逺于正乎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巳去三年待放啖氏曰三年待放之義乃三諫不從以禮而去今放名雖同而實殊傳葢不見事迹而云耳君放之非也三年待放正也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重奪孝子之㤙也已練可以弁冕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閔子要絰而服事禮巳練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既事畢言古者不敢斥君即近也退而致仕孔子葢善之也 穀梁傳放猶屏也稱國以放放無罪也 啖氏曰放者宥之以逺依殺例言之則稱國者罪累上也此年及昭八年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稱人者宜放也哀二年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呉 胡傳秦晉戰於河曲撓臾駢之謀者趙穿也若討其不用命則當以穿為首止治軍門之呼偕貶可也而獨放胥甲父則以趙盾當國穿其族子而盾庇之也 按河曲之役趙穿違命今八年矣當時趙盾既不能以軍法治穿慮失穿而與之同出必諱其事豈至今始以為非而自表其為帥不能戢下之過師之進止在元帥不肯薄諸河亦趙盾自欲止耳雖無軍門之呼吾知臾駢之謀必不用矣此葢以河曲無功歸罪于胥甲父因以自解而欺靈公耳
  公㑹齊侯于平州
  左傳㑹于平州以定公位 杜氏曰平州齊地在泰山牟縣西 胡傳簒弑之賊無所容於天地之間以列於㑹而不復討是等倫紀于弁髦棄人類為禽獸此仲尼所為懼春秋所以作也㑹者外為志魯宣欲求寵以定位宜稱公及齊侯我所欲曰及而曰㑹者討賊之法也凡討亂臣賊子必深絶其黨而後為惡者孤也
  公子遂如齊
  左傳東門襄仲如齊拜成 杜氏曰謝得㑹也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左傳取濟西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弑子赤之賂也 按史克曰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齊惠公之謂也疆邑社稷之本割之鄰國以為弑君之賂於盜賊乎何誅齊商人之弑立也惠公惡之終不曰公曰夫巳氏羞惡之心亦可明矣及商人見弑而已代之為君也謂當推此心以自强於為善矣夫惡與視吾出也出姜先君之愛子也赤之死猶舎之死也接之立猶商人之立也出姜之歸猶昭姬之歸也出姜過市呼天之言雖魯之市人猶為之哭而惠公曾無惻隠之動於商人則惡之於魯之效啇人者則不之惡何初心之反耶不過入於襄仲之姦貪於濟西之賂遂至忍心犯義安於為盜賊之主藏而助其成也故胡氏以為春秋討賊尤嚴于其黨舉法如此然後人知保義棄利亂臣賊子孤立無徒而亂少彌矣 濟西田僖三十一年以晉令而取之曹者
  秋邾子來朝
  邾舊雖附庸於魯自升為子常屬於齊每視齊為向背今魯與齊好所以來朝義與桓公二年滕子來朝同文無貶者従同同此傳家之説大率周末列國邦交惟知有小事大弱事强而已無合於中聘世朝之禮者且或不知逆順之所在致禮于簒國之人桓宣之初之滕邾是也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左傳宋人之弑昭公也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于晉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文十五年十七年二扈之盟皆受賂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陳靈公受盟于晉秋楚子侵陳遂侵宋 按晉人二扈之盟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此左氏之特筆足以振發經意春秋之初郜鼎祊田賂以公行同惡相求如市賈焉譬之盜賊知賄而已寧知禮義之所不可法禁之所不許耶此所謂亂法法在也有齊桓晉文者起而此類皆革面矣桓公之亡諸侯力有不贍安為楚弱猶可説也文襄之後晉徳雖衰以大國之力再世盟主之威諸侯未敢以為不足與也郤缺一出于承筐而衛侯鄭伯奔走求平以義服之於霸業有易於文公無不及焉夫何有趙盾者敗之齊宋弑君合諸侯以討之是義舉也是霸令也皆以賂而還此猶士師將治人之罪而求請潜入鉤考不竟兩解俱散此所謂侮法法亡其慝害深于盜賊有王者起則不待教而誅之者也楚人曰北方可圖也鄭伯曰晉不足與也其應如響豈可誣哉然而為鄭伯者則不善于擇所從矣夫諸侯有能師文王者小國七年足以自强吾國豈綴旒豈必與人而後足以立耶修徳之至同徳者皆將與之何患乎無與知晉之不足與棄諸夏而與楚從之侵陳遂侵宋無名而肆暴不義不亦甚乎且陳恥楚之不禮而受盟于晉是悟而從正我輕晉之不足與而受盟于楚是迷而從夷以迷攻悟可乎宋鮑竊國吾不能與諸夏之可與者聲其罪而討之而與楚為侵暴無名之師前有賊而不知滋為中國患害而已非能為義舉也故書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以罪之也 陳氏曰後十五年而宋楚平又十五年而晉趙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諸夏分為晉楚之從於是始故謹而書之也
  晉趙盾帥師救陳
  左傳晉趙盾帥師救陳宋 榖梁傳善救陳也 胡傳傳稱師救陳宋經不書宋此非闕文乃聖人削之也前方以不能討宋上卿貶而稱人諸侯㑹而不序今若書救宋則典刑紊矣 按諸家泥以書救為善辭甚至狄救齊亦以為善狄過矣楚侵陳宋趙盾自不得不救春秋據事而書亦何必一一為美惡乎使楚討宋之弑君則義不可救楚若猾夏而已宋君雖有罪民則何辜攘夷以救民可也何遂紊典刑乎據經則實未嘗救宋也左氏意之耳上書楚子侵陳遂侵宋則楚師已在宋矣盾始帥師救陳明不與楚師相及也盾師至陳楚已掠竟而過趙盾不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兵而還耳葢自陳而即次于棐林㑹四國以伐鄭矣盾必不又尾楚師而至於宋也遥以為名而左氏誤信之經安得而書之
  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公作斐林
  左傳楚蒍賈救鄭遇于北林滎陽中牟縣西南有林亭在鄭北囚晉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晉大夫晉人乃還 杜氏曰棐林鄭地滎陽宛陵縣東南有林鄉 公羊傳此晉趙盾之師也曷為不言趙盾之師君不㑹大夫之辭也 按上書晉趙盾帥師救陳此書四國之君㑹晉師則為趙盾之師明矣無他説也不曰㑹趙盾者公羊以為君不㑹大夫似為近之然春秋諸侯㑹大夫者非一亦不必於此獨生義也榖梁云列數諸侯而㑹晉趙盾大趙盾之事也夫大夫用諸侯于盾始曷為大之耶又云于棐林地而後伐疑辭也救患宜速而㑹于棐林然後伐鄭狀似伐鄭有疑須㑹乃定此其地何則著其美也美盾救患故詳録其㑹地此並過于生義不足從也 胡氏用公羊君不㑹大夫之意至以地為美亦用穀梁之説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崇公作栁 侵書趙穿以後凡役書大夫
  左傳晉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崇秦之與國吾以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 公羊傳栁者何天子之邑也曷為不繫乎周不與伐天子也 啖氏曰崇小國也公羊誤為栁故妄說也 任公輔曰地譜商有崇國在京兆鄠縣甘亭 按是時晉已不競于楚故傳者生欲求成于秦之說夫秦强國而與晉又深仇也以好結之猶未易成乃伐崇以怒之而曰以求成不亦逺於為謀乎趙穿雖狂趙盾雖惽或不為也胡氏謂趙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權托于伐國以用其衆夫趙盾以驟諫激靈公之怒公潜使人賊之不克又伏甲將襲殺之于庭陛之間盾倉皇脫免趙穿遂有桃園之逆起于一時非素謀也趙盾自以無罪而不直在君故未出山而復所謂不知春秋之義而陷簒弑之罪蒙首惡之名者也非有齊商人宋公子鮑隂取國之心豈得靈公未有殺盾之意而盾穿先有逆心乎然桃園之事因穿握兵也盾寄腹心于穿又假之權故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
  晉人宋人伐鄭
  左傳晉人伐鄭以報北林之役於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不入故不競于楚 榖梁傳伐鄭所以救宋也 按是時楚師去宋久矣故伐鄭而宋與焉使楚尚在宋宋何暇伐鄭乎自古未有國方受兵乃伐他國以自救之理穀梁亦可笑矣 棐林之伐無功不思修其未至而又興不戢之師挾有瑕之宋欲以伐人不亦難乎書人書伐交罪之也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戰皆書大夫帥師自此始
  孔氏曰此華元歸生及哀二年趙鞅罕達客主各言帥師者皆是將尊師衆故並具其文或于歸生之下無帥師之字脱耳 左傳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吕樂吕司㓂獲不書非元帥也禦之二月壬子戰于大棘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吕宋人以兵車百乘文馬百駟贖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 左氏記羊斟及華元巡功城者謳譏之事啖氏曰皆近誣又非釋經之體義實瑣屑類于小説 榖梁云盡其衆以救其將以三軍敵華元雖獲不病矣趙氏曰按軍敗身獲而云不病此説非也但縁師先敗績身乃見獲依次第書之有何褒貶乎 杜氏曰得大夫生死皆曰獲大棘在陳晉襄邑縣南 胡傳將尊師少稱將不稱師師衆將卑稱師不稱將將尊師衆並書于策者示人君不可輕役大衆又重將帥之選其義深矣 書法之意見下夏侵鄭條下
  秦師伐晉
  左傳秦師伐晉以報崇也遂圍焦晉河外邑崇上恐合有侵字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左傳夏晉趙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諸侯之師侵鄭隂地晉河南山北自上洛以東至陸渾以報大棘之役楚鬬椒若敖之族自子文以來世為令尹救鄭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乎遂次于鄭以待晉師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杜氏曰鄭為楚伐宋獲其大夫晉趙盾興諸侯之師將為宋報耻畏楚而還失霸者之義故貶稱人 按諸侯之從晉也謂晉之可恃也興諸侯以伐宋問弑君之故與宋之不當立者宋人懼而納賂晉遽失其所討猶立文公而還諸侯笑之鄭穆公於是曰晉不足與矣受盟于楚而侵宋侵宋者有所侮也晉乃芘宋以發鄭是時趙盾姦于攬權而偷于為政實無鬭心故棐林之役楚囚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晉師即還楚鄭又益謂晉易與矣於是歸生受命于楚以伐宋聲其罪曰伐彼得晉宋之情矣直言以責其曲耳宋負瑕而敵為戰之主遂至師崩將獲為效如是亦可創矣乃趙盾復因救焦而侵鄭潜師掠境稍欲洗大棘之耻塞宋意而還耳而不虞楚師之遽出也彼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乎遂次于鄭以待晉師先我師之未至也先人有奪人之心於是趙盾者氣滑意沮謬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復引而去之夫以全晉之强合諸侯之師遇一鬬椒不暇交綏事之不収一至于此起于受賂釋宋不討而已春秋行事必正其本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
  秋八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臯公作獋户刀反又古刀反左傳晉靈公不君厚斂以雕畫也墻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宰夫胹音而煑也熊蹯扶元反不熟殺之置諸畚以草索為之筥屬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力救反屋霤也而後視之士季隨㑹也三進三伏公不省而又前也公知欲諫故佯不視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羣臣賴之又曰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衮君之上服闕過也言服衮者有過則仲山甫能補之君能補過衮不廢矣常服衮也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晉力士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不解衣冠而睡麑退歎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於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槐趙盾庭槐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軍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猛犬焉明搏而殺之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鬬且出提彌明死之初宣子田獵也於首山在河東蒲坂縣東南舎於翳桑見靈輒晉人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音嗣之舎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宦學也孔氏曰曲禮云宦學事師則二者俱是學也但宦者學仕宦學者學經藝以此為異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置諸槖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為公甲士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此乃趙盾出亡耳杜注為靈輙非是乙丑趙穿攻靈公於桃園盾授之㫖也曰攻則有兵甲矣穿握兵也宣子未出山晉竟之山也而復大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視于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嗚呼我之懐矣自詒伊慼其我之謂矣逸詩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隠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黑臀文公子于周而立之壬申朝于武宫 穀梁傳穿弑也盾不弑而曰盾弑何也以罪盾也其以罪盾何也曰靈公朝諸大夫而暴殘暴徒丹反又徒旦反之觀其辟丸也趙盾入諫不聽出亡至于郊趙穿弑公而後反趙盾招使還史狐書賊曰趙盾弑公盾曰天乎天乎予無罪孰為盾而忍弑其君者乎迴已易他誰作盾而當忍弑其君乎史狐曰子為正卿入諫不聽出亡不逺君弑反不討賊則志同志同穿也志同則書重非子而誰故書曰晉趙盾弑其君夷臯者過在下也曰於盾也見忠臣之至於許子止見孝子之至傳意言盾非不忠以不討賊見責以弑君止非不孝以不甞藥見責以弑父按聖人所書因董狐也 程子曰聖人不言趙穿何也曰趙穿手弑其君人誰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書之更無人知也 胡傳盾偽出而實聞乎故以髙貴鄉公之事觀焉則盾為首惡明矣 劉侍讀敞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竟乃免非也安在越竟則君臣之義絶乎吾以為此非聖人之言 胡侍𭅺銓曰盾弑逆之迹見于不討賊所以正其罪不得言為法受惡 葉氏曰弑君天下之大惡使其與聞乎故雖在四海之外無所逃安取於越竟使不與聞雖在朝如晏子誰敢責之 趙氏曰弑君者趙穿而春秋書曰趙盾者穿之手而盾之心耳 按三國志髙貴鄉公紀帝見威權日去不勝自忿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遂率殿中宿衛官童數百鼓譟而出中䕶軍賈充逆戰南闕下太子舎人成濟問充曰當何如充曰司馬公畜養汝等正為今日濟抽戈刺帝刃出于背昭聞之大驚自投于地入殿中召羣臣㑹議尚書左僕射陳泰曰獨有斬賈充可以少謝天下耳賈充逆戰而嗾成濟下手充不自下手者知昭必歸獄下手者以自解也逆戰南闕下者魏主已至昭門則昭難于為禦故充迎擊以緩之使昭得為備陳泰欲斬充者以其逆戰也充非不知當先逆戰廷議必不赦而敢為者知權在昭也昭久之曰更思其次意在濟也曰泰言惟有進於此不知其次至哉泰之言其即董狐之意也司馬昭已無辭於泰而後世乃欲為趙盾辭乎歐陽永叔以傳不足信謂經書趙盾弑君則弑者實盾耳非穿也此亦過於立論矣抑晉襄公托其子於趙盾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惟子之怨君言猶在耳而盾遽欲背之舎之不立而外求君不忠已見於此矣及患穆嬴之言不得已而立靈公使盾知大臣輔幼主之道早諭教而慎其防使非正之人不近于側非正之言不聞于耳非正之事不接于前則靈公雖㝠頑不亦可以免于過乎盾既逸其苙而欲以强諫収之於後難矣及君臣相拂積其忿戾以至於相賊乃猶曰吾非弑君將誰欺乎附左傳初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自是晉無公族無公子故廢公族之官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適子而為之田以為公族宦仕也為置田邑以為公族大夫又宦其餘子嫡子之母弟亦為餘子亦治餘子之政其庶子為公行掌率公戎行晉於是有公族餘子公行皆官名 按晉自是公室孤而私門强三家分晉其來有漸矣東萊吕氏語見僖五年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公羊傳其言之何緩也之助語耳曷為不復卜據定十五年牛死改卜牛養牲養二卜帝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滌三月於稷者唯具是視滌者養牲之宫名取蕩滌潔清之意於稷者唯視其身體具無災害而已不特養于滌宫所以降稷尊帝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 左傳不郊而望皆非禮也望郊之屬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胡傳乃不郊為牛之口傷改卜牛而牛又死也趙氏曰養牲只養二牛既並死自然合廢郊不然郊矣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告喪於魯史策已書而未葬也祀帝于郊夫豈其時而或謂不以王事廢天事豈禮乎 張氏曰此因事之變以明魯郊之非禮葢僣禮之中復有忘哀従吉之罪三年之喪乃臣子斬衰奔赴之時豈可僣天子越紼行事之禮春秋所以特書之 胡傳三望者公羊曰祭泰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内名山大川皆其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無所不通諸侯有一國則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于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責之為泰山魯侯所主也季氏不得旅泰山則河海非魯之封内其不得祭亦明矣
  葬匡王
  四月而葬簡也㑹者不書微也或曰公親往也以常事不書耳崩葬始終之大變豈以是為常事而不書也
  附左傳晉侯伐鄭及郔鄭及晉平士㑹入盟郔鄭地
  楚子伐陸渾之戎渾户門反榖無之字公作賁渾戎後同賁音奔或音六
  左傳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雒水出上雒冢領山至河南鞏縣入河觀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孫滿勞楚子王孫滿周大夫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按逺方圖物者圖上山川地里耳鑄鼎象物者象所圖物鑄之于鼎耳蕭何入闗先収秦圖籍得具知九州道里户口地形阨塞古人鑄之于鼎取不朽也左氏因謂圖鬼神百物之形使民知備入山林川澤魑魅㒺兩莫能逢之此不足信葢見後世鐘鼎圖鬼神物象而附㑹耳桀有昬徳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遷于周徳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姦回昏亂雖大輕也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郟鄏今河南也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夏楚人侵鄭
  左傳鄭即晉故也
  秋赤狄侵齊赤狄始見經
  宋師圍曹
  宋文公逐武穆之族事在文十八年二族以曹師伐宋不書非討罪也宋師圍曹報武氏之亂書者宋有不赦之罪人莫能討而興戎以報人也直書而其義見矣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葬鄭穆公穆公作繆
  葬不月闕文也或曰葬速禮不備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杜氏曰莒郯二國相怨故公與齊侯共平之向莒邑東海承縣東南有向城 按小邾射以邑歸魯魯使大夫盟之辭曰使子路約我無所用盟推子路之心居郯莒之間安有不聽者哉魯於郯有婚姻之嫌於莒有積不相下之釁徒挾齊之力而要以必從其不肯也宜矣宣公遽以兵加莒而取其一邑以已之不平求人之平又因以為利乎春秋首書公及而終以取向深責之也及所欲也取者盜也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事不可考止據經文可也左氏所載猥陋不足信子公之黿不類羊斟之羊乎公食大夫君臣禮㑹豈得遽有染指于鼎之事靈公初立豈應即以小故欲殺大夫借曰一時之怒言非不可解之罪子公何至遽與子家歸生謀先乎怒者子公也子家無罪何事而與之謀子家聞此狂謀寧不駭異而顧曰畜老猶憚殺之而况君乎此與殺老牛莫之敢尸悖語同必其君素無道之甚積憾不堪而有之靈公初立子家無怨聞謀不詰而驟出此言尤非情也又謂子公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譛者托何事以見信懼者因何危疑自度必不免而遂見從乎歸生貴戚之卿當國秉權君臣無釁謂其自有妄圖猶不可知而謂其以嘗黿之故從人弑逆雖病狂者亂不至此雖至愚者信不至此矣胡氏惑左氏而曲為之説嗚呼説經者先入於所聞而㳺移前却以擬人之誅赦宜乎地下之趙盾得借口於歸生而欲移其獄矣使人不信于此則并其可信者而疑之矣歐陽公不信趙穿之事由此類啟之也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公至自齊
  胡傳君行告至常事不書宣公比年如齊而皆致危之也
  附左傳初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良子文弟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為大慼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于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而語助及令尹子文卒鬭般為令尹子文之子子揚子越為司馬椒也蔿賈為工正譛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殺之子越為令尹已為司馬賈為椒譛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已得椒處子越又惡之惡賈乃以若敖氏之族圄囚也伯嬴蔿賈於轑音遼楚邑而殺之遂處烝野楚邑將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三王文成穆為質音致焉弗受師于漳澨市制反漳水邊秋七月戊戌楚子與若敖氏戰于臯滸楚地伯棼越椒也射王汰過也車轅及鼓跗車上不得置簨𥵂以縣鼔故為之跗若殷之楹鼔著於丁寧鉦也又射汰輈以貫笠轂兵車無蓋尊者則籩人執笠依轂而立以禦寒暑名曰笠轂此言箭過車轅及王之蓋師懼退王使巡師曰吾先君文王克息獲三矢焉伯棼竊其二盡于是矣射中王車由射之工不由矢善若其由矢王所有其一何不發以取越椒乎盖軍人神伯棼之射故王托矢以强衆心鼓而進之遂滅若敖氏初若敖娶於䢵國名生鬭伯比若敖卒従其母畜于䢵淫於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棄諸夢澤名中虎乳之䢵子田見之懼而歸夫人以告告女私通所生遂使収之楚人謂乳穀如口反謂虎於音烏音徒故命之曰鬭榖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實為令尹子文鬬氏為令尹始于子文其孫箴尹官名克黄子揚之子使於齊還及宋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于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易其名也
  冬楚子伐鄭
  左傳鄭未服也 胡氏謂三年書人書侵為罪之此年鄭公子歸生弑其君諸侯未能討而楚師至故特書爵以予之非也楚師之來為鄭未服非為討賊也何得予之
  五年春公如齊
  左傳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
  夏公至自齊
  左傳書過也 杜氏曰往朝見止要昏於鄰國之臣厭尊毁列辱其先君而於廟行飲至之禮故書以示過
  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左無子字
  左傳齊髙固來逆女自為也故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 榖梁傳諸侯之嫁子於大夫主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謂不言逆女劉氏曰榖梁非也不曰逆女别於逆君夫人耳 杜氏曰適諸侯稱女適大夫稱字所以别尊卑也不書女歸降於諸侯 胡傳其曰來者以公自為之主稱子者或謂别於先公之女也宣公逼於髙固降與之婚惟不知以禮為守身之幹是以得此辱也
  叔孫得臣卒
  何氏曰不日者知公子遂欲弑君為人臣知賊而不言明當誅 按不日闕文也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
  左傳反馬也 杜氏曰叔姬寧固反馬 按禮嫁女留其送馬謙不敢自安三月廟見遣使反馬髙固親來非禮也叔姬初嫁未合歸寧亟來亦非禮也大夫適他國必有君命與公事舎君事而従婦歸寧皆非也
  楚人伐鄭
  左傳楚子伐鄭陳及楚平晉荀林父救鄭伐陳 按晉救不書晉若討鄭之賊楚師不禦而自去矣若楚能仗義亦孰能與之爭惟志不在於討賊而在于争强交罪之也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左傳春晉衛侵陳陳即楚故也 公羊傳趙盾弑君此其復見何據宋督鄭歸生齊崔杼後不復見 按弑君復見者多矣公羊立此義非也親弑君者趙穿也親弑君者趙穿則曷為加之趙盾不討賊也何以謂之不討賊晉史書賊曰晉趙盾弑其君夷獋趙盾曰天乎無辜吾不弑君誰謂吾弑君者乎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弑爾君而復國不討賊此非弑君而何趙盾之復國奈何靈公為無道使諸大夫皆内朝然後處乎臺上引彈而彈之已趨而辟九己巳諸大夫也是樂而已矣以是為樂笑趙盾已朝而出與諸大夫立于朝有人荷畚荷負也畚草器若今市所用量榖者自閨而出宫中小門趙盾曰彼何也始怪何等物之辭夫畚曷為出乎閨熟視知其為畚乃言夫畚者賤器何故乃出君之閨乎呼之不至曰子大夫也欲視之則就而視之恐靈公謂荷畚者泄死人事於大夫欲以見就為解也趙盾就而視之則赫然死人也赫然乍見可駭之貌趙盾曰是何也曰膳宰也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殺之摮五羔反猶摮也支解將使我棄之趙盾曰嘻趨而入靈公望見趙盾愬而再拜愬者驚貌先拜者知其欲諫欲以敬拒之趙盾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趨而出靈公心怍焉欲殺之於是使勇士某者往殺之勇士入其大門則無人門焉者入其閨則無人閨焉者上其堂則無人焉堂不設守視人故不言堂焉者俯而闚其户方食魚飱勇士曰嘻子誠仁人也吾入子之大門則無人焉入子之閨則無人焉上子之堂則無人焉是子之易也子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飱是子之儉也君將使我殺子吾不忍殺子也雖然吾亦不可復見吾君矣遂刎頸而死靈公聞之怒滋欲殺之甚衆莫可使往者於是伏甲于宫中召趙盾而食之趙盾之車右祁彌明者國之力士也仡然従乎趙盾而入放依也乎堂下而立趙盾已食靈公謂盾曰吾聞子之劒蓋利劒也子以示我吾將觀焉趙盾起將進劒祁彌明自下呼之曰盾君前臣名食飽則出何故拔劒于君所趙盾知之由人曰知之自已知曰覺焉丑略反階而走躇猶超遽不暇以次靈公有周狗周地所産者謂之獒犬四尺呼獒而屬之獒亦躇階而從之祁彌明逆而踆之音存以足逆𨅍曰踆絶其頷趙盾顧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於甲中者抱趙盾而乘之趙盾顧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時所食活我于暴桑下者也趙盾曰子名為誰曰吾君孰為介介甲也晉君誰為興此甲兵豈不為盾乎子之乘矣何問吾名趙盾驅而出衆無留之者趙穿縁民衆不説起弑靈公然後迎趙盾而入與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黑臀 胡傳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晉嘗命上將帥師救陳又再與之連兵伐鄭今而即楚無乃於已有闕而遽以兵加之故林父不書伐而盾免書侵以正晉人所以主盟非其道也
  夏四月
  附左傳夏定王使子服周大夫求后于齊 秋赤狄伐晉圍懐及邢丘今河内平臯縣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驕則數戰為民所疾以盈其貫將可殪也以緡穿物曰貫書曰商罪貫盈言紂之為惡如物在緡索之貫累而至于滿也杜訓為習非
  秋八月螽
  冬十月
  附左傳冬召桓公王卿士逆王后于齊 楚人伐鄭取成而還杜氏曰九年十一月傳所稱厲之役葢在此 按厲恐是地名此處傳文似有脱畧
  七年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
  左傳春衛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㑹晉也 胡傳來盟為前定者嘗有約言矣未足効信而釋疑又相歃血固結之耳是盟衛欲為晉致魯而魯專事齊初未與晉通也必有疑焉而衛侯任其無咎故遣良夫來盟而公卒見辱盟非春秋之所貴義自見矣
  夏公㑹齊侯伐萊
  秋公至自伐萊
  左傳不與謀也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㑹 萊國今東萊黄縣
  大旱
  杜氏曰書旱不書雩雩無功或不雩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左傳鄭及晉平公子宋之謀也故相鄭伯以㑹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周卿士臨之以謀不睦晉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即黑壤公不與盟以賂免故黑壤之盟不書諱之也按自文公以來晉以不朝討魯者再矣文公二年見辱以處父之盟直書其事者以諸侯之立當朝王耳非晉之所當責也今年黄父之㑹止公于㑹而不與于盟書㑹不書盟何也恭近於禮逺恥辱也每歳適齊而簡于晉恥辱由宣公自掇之也春秋為尊者諱冬㑹而春書至考其故而義自見矣抑宣公簒立逭於天討七年矣使晉成能一問之執而歸諸京師正宣公襄仲之罪則霸義舉而諸侯服矣乃直以其簡已之故舎大而問小得賂而罷是其責又不在禮也夫儀不及物猶曰不享謂可貨取侮孰甚焉以此連諸侯是盜賊之威而已矣奚霸之有 宣公因齊而得簒故事齊甚至由其專于齊也故忘其替于晉使晉討其賊則殺惡及視之怨既正其典而比齊慢晉之故亦誅其心亂賊不復敢恃人以為惡矣
  八年春公至自㑹
  宣公簒立不朝未聘非實敢慢晉也懐疑而不敢自通耳晉成之立而不敢正趙盾趙穿之罪則亦安能討魯乎宜乎責朝取賂為諸侯笑而已然而因㑹見止改歳而始反使晉國有人天牖其衷事未可知矣獨不思曰彼數數于齊繄何徳而親乎使晉有疑者則事未可知矣故至者危其不得反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公羊傳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聞喪者聞父母之喪徐行者不忍疾行又為君當使人追代之以喪喻疾者喪尚不當反况疾乎 范氏曰黄齊地 杜氏曰大夫受命而出雖死以尸將事遂以疾還非禮也 儀禮聘禮篇若有私喪則哭于館哀而居不饔食歸使衆介先衰而從之又曰若賓死未將命則既斂于棺造于朝介將命 陸氏曰榖梁云還者事未畢復者事畢文正倒也當為還者事畢復者事未畢師還公還自晉歸父還自晉士匄聞齊侯卒乃還皆不復更往故曰還事畢也公如晉至河乃復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仲遂至黄乃復皆事未畢而復也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大音泰去起吕反籥羊畧反
  左傳有事于大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杜氏曰有事祭也禮有一犆一祫之説或分享于五廟或合享于大廟合享則書有事于大廟分享則書四時祭名 凡祭而失禮則書祭名祭非失禮為下事張本則不書祭名仲遂卒與祭日同略書有事為繹張本不言公子因上行還間無異事省文從可知也垂齊地非魯竟故書地大夫卒竟内不地竟外地繹又祭陳昨日之禮所以賓尸萬舞名籥管也孫炎曰尋繹復祭也爾雅繹陳也是陳昨日之禮朱子曰賓尸以賓客之禮燕為尸者籥如笛而六孔所吹以節舞也猶者可止之辭魯人知卿佐之喪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 公羊傳繹者何祭之明日也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廢置也置不去也齊人語存其心焉爾存其心焉爾者何知其不可而為之也明其心猶存于樂知其不可故去其有聲者而為之猶者通可以己也 何氏曰禮大夫死為廢一時之祭有事于廟而聞之者去樂卒事而聞之者廢繹日者起明日也言入者據未奏去籥時書凡祭自三年喪以下各以日月廢時祭唯郊社越紼而行事可 按曽子問諸侯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由廢則知雖當祭必告所以然者天子后至尊無二君夫人於一國尊親無二薨終大故豈容不告聞告則致哀無二所以廢也大夫則不當告公羊謂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禮也非也榖梁謂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見昭十五年叔弓卒亦非也按檀弓衛太史栁莊寢疾公曰疾革雖當祭必告則知舊不告也公再拜稽首請於尸曰有臣栁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此記其失禮非善之也夫禮莫重于當祭大夫有變而不以聞則内得盡其誠敬之心於宗廟外全隠恤之意於大臣是兩得之也衛當祭而告神明已接而禮不終乃以請于尸而往示全于祖魯卒事而聞而不知廢繹乃以萬入去籥示全于臣是兩失之也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以為去籥之示變不如不繹之為愈也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蓋叔弓在祭所籥入而卒縁先祖之心見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神明已接不可以卑廢尊故去樂卒事而可也書仲遂猶繹志禮之失也書叔弓去樂志禮之變也二者不同 檀弓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告喪去籥非盡敬于宗廟存其心焉非致哀于大臣仲者遂之字卒而以字加于名之上者賜之族而
  以其字為氏豫命其子孫世世為卿如季友之例也干舞武舞籥舞文舞萬者干舞也令尹子元欲蠱
  文夫人為館于其宫側而振萬焉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則萬為武舞明矣吕氏詩記謂萬乃文武二舞之總名春秋萬入去籥言二舞皆入去其有聲者耳公羊乃以萬為武舞與籥舞對言失經意矣按萬入去籥謂武舞入文舞不入耳非二舞並行乃留萬而去籥也公羊不誤吕氏引公庭萬舞考仲子之宫將萬焉為二舞總名之證俟再考
  戊子夫人嬴氏薨公榖作熊氏
  按敬嬴文公妾也稱夫人踵乎成風也哀姜淫乎慶父與弑二君齊桓討而殺之僖公之心必以哀姜不可入宗廟配其父而不敢明言故於成風生則禘于太廟用致夫人既尊之以齊其父矣於其殁也豈肯别立宫如仲子乎有二夫人祔廟自成風始也雖由僖公欲尊其母而實因哀姜義絶于廟故當時得生此義也此猶漢吕后負劉氏稱制王諸吕而文帝之後諸臣因尊薄姬以配髙帝事正同也敬嬴見成風之事欲自附以為尊襄仲縁季友之迹欲自文以非賊而豈知出姜無罪為賊臣悖妾所逐歸死母家非以義絶而不得奉宗廟配先君既不與哀姜同而敬嬴私事襄仲與之殺嫡立庶逐嫡母僣夫人亦不與成風同惟王室不競中國無霸故得肆行而無忌然哀姜慶父先後誅慶父知不容而自縊亦誅也而敬嬴襄仲亦後先殞何其相類也孰謂天道逺哉 汪氏曰春秋既書夫人姜氏薨于夷又書夫人風氏薨則知哀姜為莊公夫人而成風乃妾也既書夫人姜氏歸于齊又書夫人嬴氏薨則知出姜為文公夫人而敬嬴乃妾也直書于策讀者比事而觀微傳而見矣
  晉師白狄伐晉白狄始見經
  左傳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 杜氏曰白狄狄别種故西河郡有白部胡 髙氏曰殽之役書及姜戎此不言及者以傳考之白狄為主也經先晉者不與夷狄之㑹中國也 家氏曰不書及晉偶晉於狄亦狄晉耳 按成十三年晉絶秦書曰白狄與君同州君之仇讐而我之婚姻也君來賜命曰吾與汝伐狄寡君不敢顧婚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左氏謂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由此言之曲固在秦然安知非是役啓之耶秦伐白狄晉不顧婚姻而従之秦有二心於狄狄又以其情告晉秦也晉也狄也同一不羞反覆難保信者也春秋每狄秦狄晉無怪也然晉秦自河曲戰後久已厭兵趙穿生事侵崇秦嘗報晉至是秦共晉靈皆殁怨已易世而晉復伐秦知白狄昏姻之可與抑獨不念秦之昏姻之尤親中夏累世盟好之尤重耶傎悖亦甚矣
  楚人滅舒蓼公作舒鄝
  左傳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楚子疆之正其界也及滑于八反水名汭盟呉越而還呉國今吳郡越國今㑹稽山隂縣傳言楚强吳越服從 吳越後大 杜氏曰舒蓼二國名 按春秋未有二國連書者雖狄别種尚書甲氏及留吁舒蓼不言及實一國耳舒同宗而異國曰舒蓼曰舒庸曰舒鳩皆舒也所謂羣舒也蓼國文五年已滅故知云二國者非也 象山陸氏曰聖人貴禮義賤僣亂中國禮義之所在貴中國者貴禮義也蠻荆僣亂禮義將無所施矣此聖人之大憂也楚人滅弦滅黄滅江滅庸至是又滅舒蓼聖人是以悉書之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象山陸氏曰日者陽也陽為君為父為夫為中國苟有食之斯為變矣食至于既變又大矣言日不言朔食不在朔也日之食必在朔食不在朔厯差也 杜氏曰月三十日食
  附左傳晉胥克有蠱疾郤缺為政代趙盾秋廢胥克使趙朔盾之子佐下軍代胥克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敬嬴公穀作頃熊
  左傳冬葬敬嬴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卜葬先卜逺日辟不思念其親似欲汲汲而早葬之也先逺日謂先下旬不吉卜次旬又不吉卜上旬旬之外曰逺日旬之内曰近日喪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 按左氏以雨不克葬為禮穀梁以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為禮孝子慈孫當送終之大事備貴於豫而變難於期雨而無害如穀梁之説可也如雨甚而不可以即土汲汲焉葬反為不可追之悔則左氏之説亦未為失
  城平陽
  大喪之後亟用民力所以書 杜氏曰今泰山有平陽縣
  楚師伐陳
  左傳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有母之喪弁冕而朝于鄰國乎
  公至自齊
  夏仲孫蔑如京師
  左傳春王使來徴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勤齊至矣又冒哀而往而於京師缺如也因徴聘而大夫黽勉於一行象山陸子曰直書于策比而讀之而無懼心者吾不知矣
  齊侯伐萊
  東萊有萊山萊東於齊之小國也
  秋取根牟
  杜氏曰根牟東夷國也今瑯琊陽都縣東有牟鄉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㑹于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
  左傳㑹于扈討不睦也陳侯不㑹晉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于扈乃還 扈鄭地公羊曰晉邑非也諸侯不卒于其國都例書地公羊曰卒其封内不地非也諸侯卒于師曰師卒于㑹曰㑹不言卒干㑹者㑹禮已畢故不言耳公羊云未出其地故不言㑹亦非也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晉成公何以不葬衛成公何以不葬魯不㑹也
  宋人圍滕
  左傳因其喪也 伐滕之喪不仁間晉之喪以侵小不義曰圍則師非少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
  左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六年傳止云楚人伐鄭取成而還而不詳厲役之事此云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則知前有闕失矣厲葢地名杜預謂取成於厲既成而鄭伯逃歸楚子恨之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於栁棼鄭地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 按自厲之役鄭南北無属楚未得志七年鄭又及晉平㑹于黑壤故楚今年伐鄭不以黒壤興戎逺稱厲之役者志恨在厲役也是時晉景方立郤缺救而不能定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鄭子良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乃從楚然楚莊之立加兵于鄭者凡四而兩書楚子説凡例者紛然愚意書楚子者君為將也書人者大夫也僣亂内侵何可褒而以書楚子曲生意義耶 不務徳而兵爭此一言斷盡晉楚爭鄭之是非説經者乃方以一字為褒貶曰某事與之某事貶之屑屑較量吾知必為子良之所笑矣
  陳殺其大夫泄冶泄息列反作洩非唐人諱世字雖偏傍亦然改泄為洩冶音也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二人陳卿通于夏姬鄭穆公女陳大夫御叔妻皆衷其衵女乙反近身衣以戲于朝泄冶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納藏衵服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泄冶穀梁傳稱國以殺其大夫殺無罪也 按稱陳殺其大夫殺無罪也或譏泄冶薦圭璧於泥塗固已疎矣觸虎狼以取死庸得為智乎夫臣之于君猶子之于父雖知不可諫而心不可已也比干諫而死比干豈欲徒死而沽名哉庶㡬吾言得行而紂改焉耳詳泄冶之諫直而不激非鬻拳先軫國武子之比故靈公亦愧乎其言愧者良心之發也安知其終不能改改而君不死於徴舒陳不夷于九縣泄冶之力也泄冶之諫胡可少哉或又曰仕於昏亂之朝異姓者如宋子哀潔身而去可也其貴戚而不食其禄如魯叔肸善矣冶雖効忠其猶在子哀叔肸之後乎是又不然夫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黙或語惟其時而已必于潔身逺患非也必于出身犯難亦非也觀泄冶之能諫知其非貪乎寵禄見㡬而不去者如皆欲為子哀叔肸則亂世何賴于有君子乎
  十年春公如齊
  公至自齊
  齊人歸我濟西田
  左傳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 趙氏曰公羊云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按已取之又言未絶何迂誕之甚言我者為濟水長不必是魯田以别他田爾榖梁云公娶齊齊由以為兄弟反之不言來公如齊受之也按但言歸我則足知其來也省文耳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衛
  左傳夏齊恵公卒崔杼有寵于恵公髙國二家齊正卿畏其偪也公卒而逐之奔衛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典策之法告者皆當書以名今齊特以族告夫子因而存之以示無罪凡諸侯之大夫違奔放也告于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之使者謂聘則告不然則否恩好不接故亦不告 公羊傳稱崔氏何譏世卿也胡氏曰此非公羊本㫖蓋門人因尹氏武氏稱世卿而附益之于此 穀梁傳氏者舉族而出之之辭也 胡傳書曰崔氏以族奔也許翰謂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彊於此舉氏辨之早也其説得矣 按自此至崔杼弑莊公凡五十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使為一人則崔杼蓋百歳矣以棠姜亂國以崔明滅家必非耋耄之人所為然則非一人也
  公如齊
  五月公至自齊
  左傳公如齊奔喪
  癸巳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徴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胡傳陳靈公之無道也而稱大夫之名氏以弑何也禍莫大於拒諫而殺直臣忠莫顯於身殺而其言驗泄冶直諫靈公不能納又殺之卒以見弑亡其國此萬世之大戒也以為罪不及民故稱大夫以弑者非經意矣
  六月宋師伐滕
  左傳滕人恃晉而不事宋六月宋師伐滕 滕小國也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彊令不能兩給非其心也大當字小恤其不及去年因其喪而圍之今年動衆而伐之故特稱師以著其陵弱暴寡之罪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
  左傳鄭及楚平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 按晉楚交伐鄭亦乍晉乍楚以應之子良所謂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子家曰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强令豈其罪也子駟曰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于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君子曰子家子駟之言鄭國之情也晉可以察矣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逺粮食將盡必將速歸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君子曰子展之言君子之道鄭國不易之長策也晉可以省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左傳劉康公來報聘報孟獻子之聘王季子後食采于劉 胡傳公羊氏曰王季子者王之母弟也宣公享國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齊不奔王喪而奔齊侯喪不遣貴卿㑹匡王葬而使歸父㑹齊侯之葬縦未舉法而使王季子來王靈益不震矣自是王聘春秋不書矣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繹公作蘱
  杜氏曰繹邾邑魯國鄒縣北有繹山 孔氏曰文十三年傳稱邾遷于繹則繹為邾之都矣更别有繹邑今魯伐取之非取邾之都也亦因繹山為名葢近在邾都旁耳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冬公孫歸父如齊
  左傳季文子初聘于齊齊侯初即位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魯侵小恐為齊所討故往謝
  齊侯使國佐來聘
  左傳國武子來報聘報行父之往
  
  楚子伐鄭
  左傳楚子伐鄭晉士㑹救鄭逐楚師于潁北潁水出河南陽城至下蔡入淮諸侯之師戍鄭鄭子家卒鄭人討幽公之亂斵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諡之曰靈 象山陸氏曰當是時晉伯既不復可望齊魯之間熟爛如此楚子之肆行其誰遏之伐鄭之書聖人所傷深矣左氏所載士㑹逐楚師于潁北不見於經縱或有之亦不足為輕重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穀作夷陵 楚與晉狎主盟
  左傳春楚子伐鄭及櫟子良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楚盟于辰陵陳鄭服也 杜氏曰辰陵陳地頴川長平縣東南有辰亭 胡氏有與楚之説吾於入陳鄭論之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秋晉侯㑹狄于櫕亟櫕才端反
  左傳晉郤成子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晉赤狄潞氏最强故服役衆狄秋㑹于櫕亟狄地衆狄服也 按比事而觀上則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成乎霸主矣下則楚人殺陳夏徴舒行乎霸討矣而魯方㑹齊伐莒晉方㑹狄于櫕亟其言外之意可謂深切著明矣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
  公羊以楚子稱人為貶其專討但檢前後弑君見討者皆稱人以殺殺有罪也直書而義自見然殺徴舒之後即入陳而納其亂臣比事而觀則春秋非予楚明矣據傳入陳而後殺徴舒經以討賊之義為重故先書殺後書入耳
  丁亥楚子入陳
  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寧公作甯
  左傳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少西徴舒之祖子夏之名遂入陳殺夏徴舒轘音患車裂也諸栗門陳城門因縣陳陳侯在晉靈公子成公午申叔時使於齊齊楚通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徴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楚縣大夫皆僣稱公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音兮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曰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懐而與之也取人物于其懷而還之為愈于不還乃復封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州鄉屬示討夏氏所獲 程子曰人衆辭大惡人所欲誅也誅其罪義也取其國惡也 胡傳先書殺後書入者與討賊故先之也 陸氏曰楚子之討正也故書人入人之國又納淫亂之臣邪也故明書其爵以示不正春秋之義彰善癉惡纎芥無遺稱事原情瑕瑜不掩斯之謂也 入人之國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不可 賈逵曰二子不繫之陳絶于陳也 按使楚莊真有討賊之心則辰陵之盟執徴舒而誅之一夫之力耳奚假動大師臨其城紿入其國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陳人信之故不禦而後為快哉夏徴舒不勝忿耻以弑其君其賊易知也而孔寧儀行父之為賊難見也何則公告泄冶之故寧行父請殺之公弗禁遂殺之然則躬殺泄冶者二賊也徴舒之耻發于似女亦似君之言然則激自廏之射者又二賊也平國既弑不他奔而奔楚葢志在以陳餌楚而殺徴舒矣楚莊動於利而興師非申叔時之言則陳遂縣矣然則致胡公大姬㡬不祀者又二賊也使盡乎天討則二賊之誅不當在徴舒之後而反納之楚莊之志可知矣抑申叔時之言固善然楚子之所以不遂取陳者實以陳侯之在晉耳晉率諸侯納陳之故君而不冺其社稷陳人應之反楚如反掌矣此楚所以不敢取而復封之以為名知不能有也
  附左傳厲之役鄭伯逃歸事在六年自是楚未得志焉自厲之役鄭南北無屬故未得志楚于九年伐鄭十年又伐而鄭及楚平鄭平不書鄭既受盟于辰陵又徼事晉辰陵盟後又徼事晉經亦不書傳特發此以為明年楚圍鄭起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公羊傳討此賊者非臣子也何以書葬君子辭也楚巳討之矣臣子雖欲討之而無所討也
  楚子圍鄭
  左傳春楚子圍鄭旬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哭也于大宫鄭祖廟且巷出車吉出車于巷示將見遷不得安居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陴婢支反城上僻倪楚子退師鄭人修城進復圍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于逵路塗方九軌鄭伯肉袒牽羊以逆示服為臣僕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濱亦唯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惠顧前好徼福于厲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於九縣楚滅九國以為縣願得比之君之惠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左右曰不可許也得國無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㡬音冀言鄭未可得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潘尫楚大夫入盟子良鄭伯弟出質 按鄭與陳皆服楚盟于辰陵矣口血未乾楚先叛盟入陳而欲縣之若以為討於少西氏則徴舒之弑在宣十年之夏辰陵之盟在宣十一年之夏閱一朞矣既盟其君借曰為君討其先君之賊宜不待師旅直煩一介召之耳而躬帥師以入其國不曰利之其誰信之陳鄭一體也入陳之國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陳之賢于縣鄙無㡬耳鄭安得不因而生貳心又徼事晉乎楚不自反而又肆而虐師旅所加有史所不忍記者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鄭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無辜肝腦塗地者不知其㡬矣其君非有大惡於民而折伏困辱同于俘虜楚之無道亦極矣滅不言入陳嘗縣之矣而不書曰滅入不言圍鄭入自皇門至于逵路矣而但書曰圍此聖人之深意非人所易識也夫二國楚葢㡬于有之矣然而人心未去故家巨室猶存先聖神明之胄數百年有奉之社稷未易變而除之也故釋之以示服此楚莊之諼也實不能有故録其卒而畧其始其文則實録其義則存中國不使蠻荆盡其虐滿其辭之㣲意也若曰與其能有討于中夏故未減其慿陵之罪而曰入而圍則大乖聖人之意矣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邲扶必反一音弼
  左傳夏六月晉師救鄭荀林父將中軍代郤缺先縠在之彘季代林父士㑹將上軍河曲之役郤缺將上軍宣八年代趙盾為政將中軍士㑹代將上軍郤克佐之郤缺之子代臾駢趙朔將下軍代欒盾欒書佐之欒盾之子代趙朔趙括趙嬰齊皆趙盾異母弟為中軍大夫鞏朔趙穿為上軍大夫荀首林父弟趙同嬰兄為下軍大夫韓厥萬𤣥孫為司馬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曰無及于鄭而勦民焉用之桓子林父勦勞也楚歸而動伐鄭不後隨武子士㑹曰善㑹聞用師觀釁而動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彘子先榖曰不可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以中軍佐濟佐彘子所帥也濟渡河韓獻子謂桓子曰彘子以偏師陷子罪大矣子為元帥師不用命誰之罪也失屬亡師為罪已重不如進也今鄭屬楚是失屬彘子以偏師陷是亡師事之不捷惡有所分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朱子語錄先生問人傑記左傳分謗事否人傑以韓獻子將殺人郤獻子馳救不及使速以徇對先生曰近世士大夫多是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違命而濟乃謂與其專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見識當時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動召先縠而誅之人傑曰若如此豈止全軍雖進而救鄭可也先生又云當時孫叔敖不欲戰伍參争之事有合爭處須當力爭不可苟徇人情也師遂濟楚子北師次于郔鄭北地沈尹將中軍子重將左子反公子側將右將飲馬于河而歸聞晉師既濟王欲還嬖人伍參欲戰伍奢之祖父令尹孫叔敖弗欲曰昔歳入陳今茲入鄭不無事矣戰而不捷參之肉其足食乎參曰若事之捷孫叔為無謀矣不捷參之肉將在晉軍可得食乎令尹南轅反斾王告令尹改乘轅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晉師在敖鄗苦交反之間滎陽京縣東北有管城敖鄗二山名在滎陽縣西北鄭皇戌使如晉師曰鄭之從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貳心楚師驟勝而驕其師老矣子擊之鄭師為承楚師必敗彘子曰敗楚服鄭於此在矣欒武子曰師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鄭親矣來勸我戰我克則來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鄭不可從楚少宰官名如晉師曰寡君少遭閔凶不能文聞二先君成王穆王之出入此行也將鄭是訓定豈敢求罪于晉二三子無淹久隨季對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與鄭夾輔周室毋廢王命先王封唐叔于晉王子友于鄭皆以王室懿親使之夾輔周室當中國之樞盖有深意晉必恤鄭今鄭不率寡君使羣臣問諸鄭以先王之命也鄭豈楚之所當訓定哉無鄭是無王命也晉容得不問哉此破鄭是訓定非求罪于晉之語豈敢辱候人敢拜君命之辱彘子以為諂使趙括從而更之曰行人失辭寡君使羣臣遷大國之迹於鄭攘逐之異名也曰無辟敵羣臣無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晉晉人許之盟有日矣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單車挑戰又示不欲崇和以疑晉之羣帥晉人逐之左右角之張兩角從旁夾攻之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角不能進晉魏錡求公族未得而怒錡犨之子求為公族大夫欲敗晉師請致師弗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人知先縠之違命而不知魏錡之志之尤㦧也楚潘黨尫之子逐之趙旃穿子求卿未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師者請挑戰弗許請召盟許之此等皆見荀林父為帥不能制命與魏錡皆命而往郤獻子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士季曰備之善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喪師無日矣不如備之楚之無惡除備而盟何損于好諸侯相見軍衛不撤警豈以兩軍相對和戰未定而遽不為備乎果然則晉之偷甚矣彘子不可何㝠至是士季使鞏朔韓穿帥七覆為伏兵七處故上軍不敗趙嬰齊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敗而先濟潘黨既逐魏錡錡退趙旃夜至于楚軍二人雖俱受命而不同行故旃後至席於軍門之外布席坐示無畏使其徒入之楚子為乗廣分為左右右廣鷄鳴而駕日中而說舒銳反舍也左則受之日入而說許偃御右廣飬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王更迭載之故各有御右二廣王之親兵乙卯王乗左廣以逐趙旃趙旃棄車而走林屈蕩搏之得其甲裳下曰裳晉人懼二子之怒楚師也使軘車軘徒温反兵車名逆之潘黨望其塵使騁而告曰晉師至矣楚人亦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孫叔曰進之寧我薄人無人薄我軍志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遂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於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晉師右移上軍未動言餘軍皆移去唯上軍在經所以書戰言猶有陳工尹齊楚大夫將右拒陳名卒以逐下軍楚子使潘黨率游闕游車補闕者四十乘從唐侯以為左拒以從上軍唐屬楚小國駒伯郤克也上軍佐曰待諸乎隨季曰楚師方壯若萃於我吾師必盡不如収而去之分謗同奔為分謗生民不戰為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敗及昏楚師軍于邲晉之餘師不能軍不能成營也宵濟亦終夜有聲兵非不衆將不能用丙辰楚重輜重至于邲遂次于衡雍潘黨曰君盍築武軍築軍營以章武功而収晉尸以為京觀去聲積尸封土其上也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楚子曰非爾所知也夫文止戈為武文字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衆豐財者也今我使二國暴骨暴矣觀兵以威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猶有晉在焉得定功所違民欲猶多民何安焉無徳而强爭諸侯何以和衆利人之㡬危也而安人之亂以為已榮何以豐財兵動則年荒武有七徳我無一焉何以示子孫其為先王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大魚之名以喻不義之人吞食小國而封之以為大戮於是乎有京觀今罪無所晉國無所犯也而民皆盡忠以死君命又何以為京觀乎祀於河作先君宫告成事而還 杜氏曰邲鄭地 胡傳欒書救鄭軍帥之欲戰者八人武子遂還衆不敢遏偪陽之舉匄偃二將皆請班師荀罃令曰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遂下偪陽林父既知無及於鄭焉用之矣先縠若獨以中軍佐濟者下令三軍無得妄動按軍法而行辟夫豈不可既不能令乃畏失屬亡師之罪而從韓厥分惡之言知難而冒進是棄晉師於誰責乎故敗績特以林父主之也李廉曰春秋中國與楚戰不以勝負皆以中國為
  主徐邈曰内晉而外楚是也公羊以為大夫不敵君荀林父稱名氏以敵楚子者為惡林父非也此因得臣與晉侯戰稱人得臣未命之卿例不書名氏無他義也而穿鑿耳
  秋七月
  附左傳鄭伯許男如楚 秋晉師歸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士渥濁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榖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困獸猶鬭况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于明晉侯使復其位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左傳冬楚子伐蕭宋華椒以蔡人救蕭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之王怒遂圍蕭蕭潰 蕭宋附庸國滅蕭蓋以偪宋也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于清丘此大夫同盟之始
  左傳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 程子曰晉為楚敗諸侯懼而同盟既而皆渝故書人以貶之 杜氏曰清丘衛地今在濮陽縣東南 按諸侯懼楚而區區于盟約已末矣况旋踵而皆渝乎原縠敗邲師罪人主盟所從皆可知矣原縠先軫之後先軫或稱原軫原其食邑也縠食采於彘故稱彘子今又稱原縠襲其先世之稱也
  宋師伐陳衛人救陳
  左傳宋為盟故伐陳衛人救之孔達曰先君有約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 胡傳陳有弑君之亂宋不能討而楚討之雖曰縣陳尋復封之其徳於楚而不貳未足責也宋人不能内自省徳遽以大衆伐之非義舉矣衛人書救意在責宋也若衛叛盟則不待貶而自見矣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公作伐衛
  左傳莒恃晉而不事齊故也
  夏楚子伐宋
  左傳以其救蕭也 楚有事于中國常自鄭及宋宋不為固本之圖輕為兵先而與之爭於外今年之伐明年之圍又明年之平而南北之勢成矣
  秋螽公作𧑄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縠作榖音同
  按左傳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師而殺之盡滅其族邲之戰三帥不欲也先縠愎戾專行以及於敗至是以為討然君不擇將是以其國予敵也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剛愎不仁敵國知之矣而晉侯懵焉又釋趙旃魏錡不討而獨誅縠同罪異討殺者不受治矣越椒將攻王楚莊尚思子文之治楚而復克黄之所今不念先軫之舊勲而盡滅其族不又過乎故稱國以殺不去其大夫罪累上也
  十有四年春衛殺其大夫孔達
  左傳清丘之盟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達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説春孔達縊而死衛人以說于晉而免復室其子使復其位 胡傳罪累上也
  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
  晉侯伐鄭
  左傳夏晉侯伐鄭為邲故也晉敗于邲鄭遂屬楚告於諸侯蒐簡閱車馬焉而還中行桓子之謀也曰示之以整使謀而來鄭人懼使子張穆公孫代子良于楚鄭伯如楚謀晉故也鄭以子良為有禮故召之 按十二年晉救鄭不及鄭已從楚而晉徒敗于邲故又責服于鄭諸葛武侯之敗於街亭也考微勞甄壯烈引咎責躬布所失於竟内厲兵講武以為後圗戎士簡練民忘其敗使晉能然何難於制楚而服鄭乎桓文之師猶以廟謀節制為本故能取威定霸晉成之師弟子輿尸出不以律敗不知創而用㒺無已春秋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
  秋九月楚子圍宋
  左傳楚子使申舟無畏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亦使公子馮聘于晉不假道于鄭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文十年楚子田孟諸無畏抶宋公僕曰鄭昭宋聾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伐之見犀申舟子而行及宋宋人止之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同我于縣鄙與亡國同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楚子聞之投袂而起屢及于窒皇寢門闕劒及于寢門之外車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圍宋 按是時楚已得陳鄭許蔡非得宋不已故滅蕭以偪之不假道以挑之歴三時而圍不解卒得宋平而後已宋服則齊魯可搖矣此楚圍中國之序也鄭在楚之彀中未易旦夕争也是時急莫先于救宋宋救捷則鄭亦可招矣而晉不知所先後勞師于鄭而緩于救宋乃比之雖鞭之長不及馬腹不知宋既去則楚威震及齊魯而南北之勢成矣豈但失鄭而已甚矣晉人之顚冥也胡氏以端本為説專一責宋夫宋伐陳固有啓釁之道然清丘之盟晉宋衛曹咸在以同懼楚為志而相要以恤病討貳其策未為不善但諸侯不同心而遂敗之耳春秋之義志内外消長之大機均責諸侯而首罪晉其所關者天下之勢周公懲荆舒驅猛獸以寧百姓之道非為一國謀也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穀
  大夫㑹諸侯始於單伯㑹齊侯于鄄繼見於公孫敖㑹晉侯于戚至此非霸事而私相㑹矣莊僖以下大夫未專政也文宣以下大夫始專政矣或曰謀楚也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魯大夫始特㑹楚
  左傳孟獻子言于公曰臣聞小國之免於大國也聘而獻物物玉帛皮幣也於是有庭實旅百主人亦設籩豆百品實于庭以答賓朝而獻功獻其治國若征伐之功於牧伯於是有容貌威儀容顔采章車服文章嘉淑令辭稱讃而有加貨命宥幣帛謀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無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圖之公說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按以千乘之魯為之以道猶可自强齊晉諸與國猶可責以信義互為聲援也謀其不免至於薦賄何其卑乎昔楚執宋公以伐宋以獻捷威魯而魯懼先諸侯而趨之今楚子圍宋威未至魯而魯震先宋之未平而求媚焉何其益卑乎孟獻子號賢大夫而謀國若此亦可鄙也已 以賄欵夷晉魏綘施之于戎則其屬也以此制御使仰我鼻息不敢叛者也趙宋施之於契丹則其敵也已非畫矣猶曰休兵息戰使餌于我而我不失中國之盛强也南宋施之於金人則其仇也我挾不報之憾勢不並存彼有兼我之力豈以賂饜得我之宇其利豈不大于賂乎謀其不免而計出于此者亦可謂愚矣秦檜主和士子說春秋凡此類皆諱之如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皆以罪其貳霸為說朱子曰春秋豈率天下以從三王之罪人哉特罪其叛中國耳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傳宋人使樂嬰齊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晉大夫曰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强能違天乎諺曰髙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山之有林藪毒害者居之瑾瑜美玉匿瑕玉之病國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楚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榖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承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欲為義者不行兩信信無二命欲行信者不受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無霣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死又何求楚子舎之以歸夏五月楚師將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馬前曰無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時僕御也曰築室反耕者築室于宋分兵歸田示無去志宋必聽命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為質盟曰我無爾詐爾無我虞 公羊傳外平不書書平五宣四年平莒及郯昭七年暨齊平定十年及齊平十一年及鄭平皆内平此何以書大其平乎已也已謂二大夫何大其平乎已據大夫無遂事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粮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乘堙而出見之司馬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司馬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吾聞之也圍者柑馬而秣之柑者以木銜其口不欲令食粟示有畜積使肥者應客是何子之情也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馬子反曰諾勉之矣吾軍亦有七日之粮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揖而去之反于莊王莊王曰何如司馬子反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吾今取此然後歸爾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軍有七日之粮爾莊王怒曰吾使子往視之子曷為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先以諾受絶子反語舎而止雖然吾猶取此然後歸爾欲徴粮待勝也司馬子反曰然則君請處于此臣請歸爾莊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于此吾亦從子而歸爾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大其有仁恩此皆大夫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據大其平平者在下也 穀梁傳人者衆辭也平稱衆上下欲之也 按楚之圍宋九月於此不惟宋之憊也甚楚亦兵罷食盡而將去矣凡外平不書者彼既事解不來告也此書者宋幸得平以告諸侯故魯史有其事耳暨齊平不稱人此稱人者圍者與被圍者兩力俱竭華元子反因上下之意權事宜以生兩國之民榖梁所謂上下欲之是也臣無專美而亦有従權應變以成君濟國之義公羊謂大其平乎已則不知無專美之義謂貶其平者在下則不知有從權應變之道也夫宋之急至于易子而食析骸而炊其望援如在水火而四鄰環視莫之動心楚軍亦止有七日之粮爾而晉不能出一師以撼之待其威單力盡徐自解罷書曰宋人及楚人平傷中國之失道也明王不興賢霸不出强者恣其力貪者滿其意人之類不將胥而盡乎此孔子所以懼而作春秋也
  六月癸夘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左傳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酆舒潞相晉侯將伐之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雋才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不可必伐之狄有五罪雋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棄仲章潞賢人而奪黎氏黎侯國上黨壺關縣有黎亭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雋才而不以茂徳茲益罪也後之人或者將敬奉徳義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不討有罪曰將待後母乃不可乎晉侯従之六月癸卯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酆舒奔衛衛人歸諸晉晉人殺之 按狄人與諸夏各有分域彼不自量而來犯則彼之不祥膺之可也彼不吾犯而我貪其土地滅而取之則我亦不祥也據左氏潞子與晉婚姻也其相酆舒傷君目弑君夫人而君不能討晉人討之則執酆舒而誅之可也其君無罪其民無罪乃滅其國而以其君歸謂之何哉楚為封豕長蛇以蠶食上國天下岌岌乎有胥而為楚之勢不此之懼而以廣地於狄為得計悖亦甚矣荀林父敗軍之將不克報於楚而徒逞志於狄方以為功而受狄臣千室之賞春秋畧而不書而書晉師以見其勞民動衆縦大敵棄諸夏而施侮奪於裔夷之為可耻也 滅國以其君歸皆稱爵 言奔者不名以歸者名 夷狄之君稱子公羊云潞子之為善也躬足以亡耳穀梁云其曰潞子賢也皆謬説也
  秦人伐晉
  左傳秋七月秦桓公伐晉次于輔氏晉地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畧取也狄土稷晉地河東聞喜縣西有稷山時新破狄土地未定度秦師之緩故别遣魏顆距秦而晉侯尚自東行定狄立黎侯而還狄奪其地故晉復立之及雒晉侯還及雒地雒晉地魏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囘秦之力人也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左傳王孫蘇與召氏毛氏争政三人皆王卿士使王子捷即王札子殺召戴公及毛伯衛卒立召襄襄召戴公之子 穀梁傳王札子者當上之辭也王臣有書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書子而繫名者王子虎是也此變文先名而曰王札子惡天子不以禮閑之而任以權也札葢天子之庶兄殺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按此謬説也凡殺大夫稱其者皆君也此豈可云王札子殺其大夫召伯毛伯乎兩下相殺也兩下相殺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矯王命以殺之非忿怒相殺也故曰以王命殺也以王命殺謂言王札子殺召伯毛伯是知以王命而殺之以王命殺則何志焉為天下主者天也繼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也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為人君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傾也胡傳邢侯專殺雍子於朝叔向以殺人不忌為賊請施邢侯君子以為義事見昭十四年王札子之罪當服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無政刑矣 杜氏曰王札子王子札也葢經文倒札字
  附左傳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千家亦賞士伯以𤓰衍之縣士伯士貞子曰吾獲狄土子之功也㣲子吾喪伯氏矣伯桓子宇邲之敗晉侯將殺林父士伯諫而止
  秋螽
  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公作牟婁
  同承筐 杜氏曰無婁杞邑
  初稅畝
  左傳初稅畝非禮也穀出不過藉周法民耕百畝公田十畝借民力而治之稅不過此以豐財也 公羊傳稅畝者何履畝而稅也時宣公無恩信于民民不肯盡力于公田故履踐按行擇其善畝榖好者取之初稅畝何以書譏始履畝而稅也古者什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行而頌聲作矣  榖梁傳古者什一藉而不稅初稅畝非正也古者三百步為里名曰井田井田者九百畝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則非吏非責也吏田畯也私田稼不善是吏勸相無方使人不盡力故責吏公田稼不善則非民民當先公後私初稅畝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畝十取一也以公之與民為已悉矣悉謂盡其力古者公田為居井竈葱韮盡取焉損其廬舎家作一園以種五菜外種楸桑 杜氏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餘畝復十収其一故哀公曰二吾猶不足遂以為常故曰初 趙氏曰穀梁云非公之去公田而履畝十取一也按稅畝蓋公田租外又履步其畝十稅其一論語云二吾猶不足是也若云公田而於一井中均行十一之稅所得與藉何殊是又不得謂之二矣
  冬蝝生蝝帨全反
  胡傳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災重及民也詳志之者急民事謹天災仁人之心王者之務也 趙氏曰左氏注云未為災而書之者幸其冬生不為物害喜而書之按此類生訖便為災如蠶生而食葉也但為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為民災故書穀梁云非災亦非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左傳春晉士㑹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鐸辰不書留吁之属三月獻狄俘晉侯請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大傅代林父將中軍且加以大傅之官黻冕命卿之服大傅孤卿 天子大傅三公之官也諸侯大傅三孤之官也周禮典命云公之孤四命鄭衆云九命上公得置孤卿一人春秋時晉為伯主侯亦置孤卿有大傅陽子大師賈佗於是晉國之盜逃奔于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謂也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 胡傳按左氏董是役者士㑹也上將主兵其稱人貶辭也甲氏潞之餘種留吁其殘邑也春秋于外裔攘斥之不使亂區夏則止矣必欲盡殄滅之無遺類豈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
  夏成周宣榭火榭公作謝火公穀作災
  左傳人火之也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災 杜氏曰成周洛陽宣榭講武屋别在洛陽者 爾雅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無室曰榭謂屋歇前劉氏曰公羊云外災不書此何以書新周也非也
  穀梁云周災不志亦非也宋災猶志况周災乎來告則書爾 啖氏曰公羊云宣榭者宣宫之榭也按宣王之廟毁已久矣縱不毁止當在王城不當在成周也 髙郵孫氏曰公榖皆云樂器之所藏榭藏樂器則何獨名宣乎 汪氏曰榭既無室何以藏樂器乎李氏堯俞曰廟不應有榭榭不應藏樂榭者講武
  之所宣者其宣王之所為乎 楚語云榭不過講軍實故知榭是講武屋也竊疑宣王南征北伐講武于此遂以為名
  秋郯伯姬來歸
  左傳出也 胡傳春秋内女出夫人歸凡男女之際詳書于策所以正人倫之本也
  冬大有年
  七年大旱十年大水六年螽十五年螽又蝝生十年十五年皆饑而此年以有年書志民慶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
  葬蔡文公
  胡傳日卒書名赴而得禮記之詳也葬而不月其略在内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杜氏曰不書朔官失之
  已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斷音短左傳春晉侯使郤克徴召也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郤子登婦人笑于房跛而登階故笑之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郤克之介使待命于齊曰不得齊事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弗許齊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晏弱桓子及歛盂髙固逃歸夏㑹于斷道討貳也盟于卷楚即斷道辭齊人晉人執晏弱于野王執蔡朝于原執南郭偃于温執三子不書非卿野王縣今属河内 穀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按郤克徴㑹本為謀楚榖梁之説是也胡氏以為謀伐齊此大誤矣徴㑹在未見笑之先左氏載婦人笑于房自為鞌之戰張本耳斷道之盟同志於外楚此天下之大計也因小忿而忘大計舎攘夷匡世之功而雪一笑之耻晉之所以可罪也
  附左傳秋八月晉師還 范武子請老初受隨曰隨武子後更受范郤獻子為政
  秋公至自㑹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肸許乙反
  穀梁傳其曰公弟叔肸賢之也其賢之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于春秋 胡傳稱弟得弟道也稱字賢也論情可以明親親言義可以厲不軌公孫嬰齊與叔老皆肸之子叔老生叔弓叔弓生
  輒與叔鞅輒生叔詣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左傳晉侯衛太子臧伐齊至于陽穀齊侯㑹晉侯盟于繒以公子彊為質于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逃歸
  公伐𣏌
  夏四月
  附左傳夏公使如楚乞師欲以伐齊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戕音墻鄫榖作繒
  左傳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 胡傳戕者殘賊而殺之也公羊語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難也
  甲戌楚子旅卒旅榖作吕楚始書卒
  左傳楚莊王卒楚師不出既而用晉師成二年戰于鞌是楚於是乎有蜀魯地之役 公羊傳何以不書葬呉楚之君不書葬辟其號也
  公孫歸父如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笙公榖作檉
  左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文仲子武仲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武仲名請去之武仲時為司㓂主行刑遂逐東門氏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子家歸父字壇幃復命于介除地為壇而張帷將去使介反命于君既復命袒括髮即位哭三踊而出依在國喪禮設哭位公薨故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 杜氏曰笙魯竟也故不言出 歸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禮有執圭復命于殯之文升自西階子臣皆哭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亟也榖梁子曰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得經意矣 按行父因歸父謀去三桓假殺適立庶之説以逐東門氏不臣之跡著矣始而與襄仲同謀以成宣公之簒使齊納賂身為之役無所不至及君死未殯讐其預歸父之謀乃發其惡而逐其臣視嗣君無如也季氏無君世濟其惡豈不行父為之首哉然宣公出爾之報亦可謂昭然者矣臧孫許陽怒而不力争又代為去之姦臣之黨也司冦掌國之平乃受權臣頥指氣使始逐莒僕今逐東門氏不啻鷹犬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見無禮于其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也為之子者為私門鷹犬可以愧死矣歸父之去諸家皆善其有禮然不聞楚箴尹克黄之事乎使于齊還及宋聞若敖氏既滅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于司敗使歸父能如是斯盡人臣之道矣或曰歸父謀去三桓歸必見殺矣曰去三桓以張公室其心雖未可知其事未見非正君死未殯季氏以私恨逐其家歸父不忍死其君歸復命而又殺之彼獨不畏公義之討乎死生命也心明義直進退皎然一以盡人臣之道二亦足以懾姦臣之心而惜乎歸父之未足以及此也 或曰歸父欲去三桓不謀于素厚之齊而謀于初交之晉及不克又不奔晉而奔齊左氏所載恐未必實葢三桓以向不事晉之罪歸之 傳云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此句可思行父專政宣公所忌歸父用事又三家所忌故宣公薨而反







  春秋輯傳卷七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八
  明 王樵 輯
  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無氷
  杜氏曰周二月今之十二月而無冰書冬温 胡傳無氷者常燠也按洪範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緩紀綱縱弛之象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其象已見策書所載皆經邦大訓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記其本末雨雹冰雪何以悉書天人一理也萬物一氣也觀於隂陽寒暑之變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於未亂慎於微之意也每慎於微然後王事備矣
  三月作丘甲
  左傳為齊難故作丘甲 杜氏曰周禮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出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所賦今魯使丘出之譏重斂故書 胡傳為齊難作丘甲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問李靖楚廣與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乘耳今作丘甲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則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乘乎每乘而増一甲乎魯至昭公時嘗蒐于紅革車千乘則計甸而増乘未可知也楚人二廣之法一乘至用百有五十人則魯每乘而増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益兵其數皆増三之一耳 按成公以前甸賦車一乘每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每甲士統二十四人即五伍為兩也甲士為之長故亦名兩為甲毎甸四丘共出三甲是為兵車一乘之數作丘甲則一丘出一甲其於賦増三之一也杜征南最號知兵及釋此亦誤 公羊云譏始丘使也何休云譏使丘民作鎧也穀梁云古者農工皆有職以事上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丘作甲非正也范甯云甲鎧也按以甲為鎧以作丘甲為使丘作鎧不待深於文義者始知其妄也杜氏云長轂一乘甲士步卒七十五人此甸所賦使丘出之按丘者十六井耳甸乃六十四井使丘供甸賦是加四倍恐無此理且經自云丘甲不云丘乘也此條惟胡氏得之葢司馬法舊制四丘出三甲三甲七十五人今欲益兵或三甸而増乘或每乘而増甲大要是一丘出一甲四丘為百人矣四丘六十四井五百一十二家也出百人視舊為増三之一故民猶可供若如杜氏之説豈有一丘十六井一百二十八家而使之出一乘之賦哉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𣗥
  左傳聞齊將出楚師夏盟于赤𣗥 按前年魯乞師于楚欲以伐齊楚師不出今齊又將出楚師欲以伐魯故懼而與晉盟赤棘晉地也稱及魯所欲也宣公之有國也襄仲謀于齊而立之自是疎晉而親齊及其患三桓之專也歸父謀於晉而欲去之不克見逐而奔齊自是三桓仇齊而媚晉矣歸父本與晉謀去三桓及其不克乃不奔晉而奔齊者晉亦强家用事寧肯為魯去强家哉此其議必有所不諧也幸而宣公遽薨使其尚在則昭公陽州之孫不待季平之世矣是時齊少懦矣三家本欲叛齊而事晉加以上怨宣公於是追治襄仲之事而逐歸父此其所以叛齊之決而從晉之堅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經大故未聞拊循其民而作丘甲將以修怨於鄰國且以反好為仇則昨齊今晉而無恧色乞師報怨則乍晉乍楚而無愧辭為操如此盟亦何賴而汲汲以干於大國又出於三桓忿戾之私罪可見矣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公穀作貿戎
  左傳晉侯使瑕嘉平戎于王劉康公邀戎將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國必敗不聽遂伐茅戎三月癸未敗績于徐吾氏徐吾氏茅戎之别也 杜氏曰茅戎戎别種也不言戰王者至尊天下莫之得挍故以自敗為文不書敗地而書茅戎明為茅戎所敗 啖氏曰王師不書戰無敵也敵則但書敗而巳人臣無敵君之義也常山劉氏曰王者不能以義征四夷迺徼戎以取敗聖人立法垂教一書王師敗績于茅戎而尊王之義與王自取敗及諸侯不勤王之義咸見之矣
  冬十月
  穀梁傳季孫行父秃晉郤克眇衛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同時而聘于齊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聞于客客不説而去 郤克眇范氏從杜氏作跛 按恐無四國聘使秃眇跛僂適在同時之理此事當從左氏 范氏曰經冬十月下疑脱季孫行父如齊六字
  附左傳冬臧宣叔令修賦繕完具守備曰齊楚結好我新與晉盟晉楚爭盟齊師必至間晉之爭雖晉人伐齊楚必救之是齊楚同共也我也知難而有備乃可以逞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左傳春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魯邑在泰山博縣西南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聽殺而膊磔也諸城上齊侯親鼓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取龍及侵巢丘不書其義未聞
  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
  左傳衛侯使孫良夫林父之父石稷碏四世孫甯相甯俞子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齊伐魯還而衛師與之遇也石子欲還衛本聞齊伐魯而潛師侵之故遇其師而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君何若知不能則如如不如也無出今既遇矣不如戰也夏有闕文失新築戰事石成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衆懼盡成子石稷也衛師已敗而孫良夫復欲戰故成子欲使須救子喪師徒何以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此乃止且告車來甚衆齊師乃止次于鞫居衛地新築人仲叔于奚救孫桓子大夫守邑以邑冠之呼為某人桓子是以免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音懸軒縣也周禮天子樂宫縣四面諸侯軒縣闕南方步于反馬飾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杜氏曰新築衛地皆陳曰戰 良夫不從石稷之言必進而戰喪師辱國春秋所以罪良夫而以之主是戰也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郤去逆反首公穀作手鞌音安
  左傳孫桓子還于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乘郤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捷克於先大夫無能為役無能為之役使請八百乘許之郤克將中軍士燮范文子將上軍代荀庚欒書將下軍代趙朔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衞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師㑹之師從齊師于莘齊地六月壬申師至于靡笄山名之下齊侯使請戰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不腆敝賦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衛兄弟也來告曰大國朝夕釋憾于敝邑之地寡君不忍使羣臣請于大國無令輿師淹于君地能進不能退君無所辱命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癸酉師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郤克傷于矢流血及屨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張侯解張也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鼔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鎮也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音患貫也甲執兵固即就也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去聲轡右援枹音浮鼓槌也而鼔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華不注山名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于木而止韓厥執縶張立反馬絆也馬前示修臣僕之職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亦以示敬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隠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言欲以已不敏攝承空乏從君俱還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副車宛茷扶廢反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赦之以勸事君乃免之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齊邑下同擊馬陘齊侯使賓媚人國佐也賂以紀甗玉磬與地甗玉甑皆滅紀所得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同叔蕭君之字齊侯外祖父子女也難斥言其母故逺言之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詩大雅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若以不孝令于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小雅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晉之伐齊循壟東行徑易無回曲無顧土宜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四王之王也禹湯文武樹德而濟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夏昆吾商大彭豕韋周齊桓晉文勤而撫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詩商頌曰布政優優和也百禄是遒在由反聚也子實不優而棄百禄諸侯無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于敝邑畏君之震師徒橈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欲於城下復借一戰魯衛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暱也子若不許仇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寳我亦得地而紓于難其榮多矣晉人許之對曰羣臣率賦輿以為魯衛請若苟有以藉口而復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聽禽鄭自師逆公禽鄭魯大夫歸逆公㑹晉師 張氏曰晉為盟主興師討齊非有救亂誅暴之名而起于郤克恥一笑之憤齊桓伐衛與衛人戰先書伐而後書戰此不書伐故春秋不以齊為主見晉魯衛曹之大夫志乎是戰雖得一朝之勝不足道也陳氏曰凡帥非卿不書雖卿非元帥亦不書書魯四卿是各自帥也自文季年而無使介使舉上客而不及其介將稱元帥而不列其副春秋之例至是而無將佐魯三家之勢成矣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穀作援婁左傳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 公羊傳曷為不盟于師而盟于袁婁鞌之戰齊師大敗師還音環環繞也齊侯晉郤克投戟逡巡再拜稽首馬前逢丑父者頃公之車右也面目衣服與頃公相似代頃公當左使頃公取飲頃公操飲而至不知頃公將欲堅敵意抑勢未得去邪曰革取清者革更也頃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丑父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君已免矣郤克曰欺三軍者其法奈何顧問執法者曰法斮在畧反於是斮逢丑父齊侯使國佐如師郤克曰與我紀侯之甗音言反魯衞之侵地使耕者東畝且以蕭同姪子為質則吾舍子矣國佐曰紀侯之甗魯衛之侵地請諾使耕者東畝則是土齊也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也齊君之母猶晉君之母也不可請戰一戰不勝請再再戰不勝請三三戰不勝則齊國盡子之有也何必以蕭同姪子為質揖而去之郤克眣魯衛之使使以其辭而為之請以目通指曰眣然後許之逮于袁婁而與之盟 穀梁傳鞌去國五百里袁婁去國五十里一戰緜地五百里焚雍門之茨國齊國也雍門齊城門茨葢也侵車東至海 今按鞌之戰當用左氏説盟于爰婁當用公羊氏説鞌與袁婁相去逺近不可知穀梁之言恐未可信齊之四竟不應過遙鞌已是齊地未必竟上之邑豈得去齊有五百里乎穀梁云一戰緜地五百里又云侵車東至海皆侈辭也然國佐如師不盟于師而盟于袁婁則明是郤克恃戰勝强力以非義要齊至欲質其君之母故國佐得以正義直辭折之郤克語塞國佐揖而去之郤克使魯衛為國佐之辭以為之請追及乎袁婁而與之盟此則公羊之説為可信也蕭同叔子公穀作蕭同姪子公羊注謂蕭同為國名姪子者姪娣之子嫁于齊而生頃公榖梁注謂蕭為國同為姓姪子為字其母更嫁齊惠公而生頃公二家皆傳聞有誤因而衍説耳左氏是也鞌戰之由亦惟左氏得之宣公十七年郤克徵㑹于齊跛而登階婦人笑于房郤克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歸而請伐齊晉侯弗許葢知興師之無名矣斷道之盟執齊三子為見侮故也宣公薨季文子欲叛齊事晉作丘甲盟赤棘皆為齊也齊伐我北鄙釁于是乎遂搆而衛孫良夫以新築之敗亦誓欲必報于齊故與季文子皆因郤獻子以請師于晉以郤克憾齊而未有名以興師故也郤克之答齊師一則曰大國朝夕釋憾于魯衛二則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衛請足知是役也以魯衛之請而魯衛之請自各以見侵之故耳二傳増魯衛亦見笑之事者妄説也豈有三國因一笑之恥謀之三年始空國以伐人乎書齊侯使國佐如師而不曰來盟于師見盟非前定尚欲徐觀可否齊非有誠服之心也書及國佐盟于袁婁見晉義曲師老而汲汲欲盟者反在晉也若此類見曲直之繩墨矣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左傳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殉君子謂華元樂舉于是乎不臣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于惡也何臣之為
  庚寅衛侯速卒速公作遫
  左傳衛穆公卒晉二子自役弔焉
  取汶陽田汶音問
  公羊傳汶陽田者何鞌之賂也 杜氏曰晉使齊還魯故書取不以好得故不言歸汶陽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萊蕪縣西入濟
  冬楚師鄭師侵衛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楚書公子自嬰齊始
  左傳楚令尹子重救齊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王卒盡行故王戎車亦行雖無楚王令二君當左右之位二君弱皆强冠之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侵及陽橋魯地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斵匠人執鍼女工織紝織繒布者皆百人公衡成公子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 杜氏曰蜀魯地 胡傳侵衛則書侵我致賂納質沒而不書非諱也杜氏云公賂之而退故不書侵書其重者則莫重乎其以中國諸侯降班失列下與夷狄之大夫㑹也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傳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説宋華元陳公孫寧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不書其名非卿盟于蜀卿不書匱乏也盟也於是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乘楚車也謂之失位
  附左傳楚師及宋公衡逃歸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不使命卿鎮撫王室所使來撫余一人而鞏伯實來未有職司于王室鞏朔上軍大夫非命卿又奸先王之禮余雖欲於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大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莊伯鞏朔不能對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左傳諸侯伐鄭次于伯牛鄭地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穆公子帥師禦之使東鄙覆伏兵也諸鄤亡袁反敗諸丘輿鄤丘輿皆鄭地晉偏軍為鄭所大敗故不書皇戌如楚獻捷胡傳宋衛未葬曷為稱爵背殯越竟以吉禮從金革之事也 按前年冬楚師鄭師侵衛故晉今討之左氏以為討邲之役非也邲之役晉救鄭而自敗于楚非鄭之罪也奚討乎若曰討貳我克則來不克遂往我固知之矣不能爭于當時而討于今鄭豈受治乎使晉有志於抗楚而服鄭曷若移鞌之役于今日乎移八百乘之兵以距楚楚必却移七大夫之同心以爭鄭鄭必服今兵力既盡于齊而區區摟諸侯于從楚之餘宜其不能得也乃若鄭恃夷而抗中國蔑親暱覆敗晉師夫晉獻齊捷于周天子猶以為奸先王之禮況敗盟主兄弟甥舅而以為功乃獻之于夷狄冦仇以取媚乎鄭之罪不可勝誅矣
  辛亥葬衛穆公穆公作繆
  二月公至自伐鄭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宫神主未遷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災而哭禮乎禮稱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今新宫神主未遷以上則不成乎廟以下則非先人之室也災而哭于人情何居然則何以書宣公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緩于遷主可知矣又不戒于火而災以為無慎重宗廟之心憯怛念親致生神明所依之意是以書也
  乙亥葬宋文公
  夏公如晉
  左傳拜汶陽之田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左傳許恃楚而不事鄭鄭子良伐許
  公至自晉
  附左傳晉人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邲之戰楚獲知罃而知季則射連尹襄老獲之而載其尸射公子穀臣囚之以二者還於是荀首知罃父即知季佐中軍矣故楚人許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釁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德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兩釋纍囚以成其好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德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無怨無德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告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纍臣得歸骨于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身死而朽腐此恩不朽腐也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首其請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獲命而使嗣宗職次及于事而帥偏師以修封疆雖遇執事其弗敢違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爭重為之禮而歸之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左傳叔孫僑如圍棘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僑如得臣子 公羊傳棘者何汶陽之不服邑也 杜氏曰棘汶陽之邑在濟北蛇丘
  大雩
  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廧在良反公作將穀作牆咎音羔
  左傳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潰杜氏曰經闕此四字上失民也晉嘗滅赤狄潞氏甲氏及留吁矣其餘黨散入廧
  咎如又欲盡殄滅之非仁人之心也段紀明請滅羌種羌雖滅漢亦亡後世豈嘗絶羌患哉廧咎如潰削而不書聖人之情見矣惟不使之侵擾華夏斯止矣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晉來聘之始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聘而遂盟之于是始左傳冬十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且尋盟尋元年赤棘盟庚林父之子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尋宣七年盟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晉也其位在三下卿孫子之于衛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古制公為大國侯伯為次國子男為小國衛在晉不得為次國春秋時以强弱為大小故衛雖侯爵猶為小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計等則二人位敵以盟主故先晉丙午盟晉丁未盟衛禮也 劉氏曰諸侯有聘無盟聘禮也盟非禮也庚與良夫生事專命為非禮不信以干先王之典故不繫於國以見其遂事之非也胡傳其言及者公與之盟而不言公見二卿之抗
  也盟者春秋所惡于惡之中又有惡焉者此類是也今按公羊云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左氏亦云聘
  且尋盟是皆以為二子聘盟兩受命惟劉氏以為生事專命 李氏曰聘而遂盟例五此年荀庚良夫十一年郤犨襄七年林父十五年向戌其皆書日一則以别于微者一則以别于前定也穀梁疏曰前定之盟不日則此非前定可知矣又曰卑者之盟不日則此非卑者可知矣以非前定則知其生事以非卑者則知其抗公
  鄭伐許
  程子曰鄭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許故夷之
  附左傳十二月甲戌晉作六軍韓厥新中軍趙括佐韓厥鞏朔新上軍韓穿佐朔荀騅新下軍趙㫋佐騅皆為卿賞鞌之功也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左傳通嗣君也 為共公謀昬張本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杞伯來朝
  左傳歸叔姬故也 將出叔姬先修朝禮言其故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左傳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免
  葬鄭襄公
  未五月
  秋公至如晉
  左傳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于我諸侯聽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城鄆公作運
  杜氏曰公欲叛晉故城而為備 按鞌之役晉方有德于魯曾未幾日率先諸侯受盟于楚晉人無討幸矣兩如晉未足以救匱盟之過一不為所禮又將叛晉而即夷甚矣魯之無義也夫國保于義杖莫如信魯無信義城鄆何益哉 家氏曰鄆有三莒之别邑亦曰鄆九年楚人入鄆是也魯自有二鄆文十二年城諸及鄆此東鄆莒魯所爭者也成十六年公待于鄆此西鄆今此所城也
  鄭伯伐許
  左傳冬十一月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亦許地鄭伯伐許取鉏任泠力丁反敦之田晉欒書將中軍代郤克荀首佐之士燮佐上軍以救許伐鄭取汜音凡側界反 汜祭鄭地成臯縣東有汜水楚子反救鄭鄭伯與許男訟焉皇戍攝鄭伯之辭子反不能決 胡傳悼公稱爵喪未踰年以吉禮從金革之事所以著其惡也
  五年春王正月𣏌叔姬來歸
  穀梁傳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 杜氏曰出也
  仲孫蔑如宋
  左傳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穀首公作秀
  左傳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野饋諸穀
  梁山崩
  公羊傳梁山者河上之山也梁山崩壅河三日不㳅音流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杜氏曰梁山在馮翊夏陽縣北 張氏曰同州韓城縣有禹貢梁山所謂治梁及岐胡傳左氏載絳人之語絳人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
  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時晉侯將召伯宗謀之伯宗以告而從之於禮文備矣而未盡其實也夫不舉去盛饌降服損盛服乘縵車無文徹樂息八音出次舍于郊祝幣祝官主陳玉帛史辭史主為辭自罪貴七者禮之文也必有恐懼修省之心主于内若成湯以六事檢身高宗克正厥事宣王側身修行欲銷去之是也徒舉其文而無實以先之何足以弭災變乎夫國主山川主謂所主祭至于崩竭當時諸侯未聞有戒心而修德也故自是而後六十年間弑君十有四亡國三十二其應亦憯矣春秋不明著事應而事應具存其可忽諸
  附左傳許靈公愬鄭伯于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皇戍及子國穆公子故鄭伯歸使公子偃請成于晉秋八月鄭伯及晉趙同盟于垂棘晉地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左傳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 程子曰天王崩而㑹盟不廢書同見其皆不臣 杜氏曰蟲牢鄭地陳留封丘縣北有桐牢 汪氏曰天子之喪人道始終之大變諸侯相見揖讓入門而聞訃則不得終禮況已聞而猶相與㑹盟可乎 李氏曰鄭自邲之役後皆從楚至此始從晉而晉人不能明尊王之義以示之汲汲于要之以盟誓此所以終不能訓定鄭雖再救而卒無功也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傳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于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 公羊傳武宫者武公之宫也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禮也 按宣十二年潘黨勸楚子立武軍楚子答以武有七德非巳所堪其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巳為先君宫其亦立武宫之類也乎武宫者武公之宫武公伯禽元孫成公十一世祖禮過高祖不得復立廟今立之服䖍以為鞌之戰禱武公以求勝故立其宫豈或然歟抑武公嘗有伐齊之功故歟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俗儒習魯之故遂夸而大之以僭為典然是時魯有武宫煬(「旦」改為「𠀇」)宫晉悼公朝于武宫晉頃公時中行穆子獻俘于文宫皆逺世應毁之廟則知當時諸侯之廟親盡不毁者固多矣
  取鄟音專
  胡傳鄟微國書取者滅之也内諱滅曰取項亦國也而書滅者以僖公在㑹季孫所為故直書而不𨼆根牟鄟邿皆微國也公羊皆曰邾邑然春秋未有取他國之地而不繫國者苟曰諱亟公羊云不繫于邾婁諱亟也謂甫盟蟲牢而背信之亟也則僖取須句訾婁可謂亟矣何以繫邾邪
  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左傳三月晉伯宗夏陽説亦晉大夫衛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河南新城縣東有蠻城侵宋以其辭㑹也前年蟲牢之盟諸侯謀再㑹宋以公子圍龜之難辭 杜氏曰經唯書衛孫良夫獨衛告也 按楚莊逞志于宋國幾斃而晉不能救今宋盟于蟲牢未有貳志諸侯未歸又謀再㑹晉令實繁而尤宋之以國難辭遂使魯衛兩國興師迭伐繼書于策晉之惡見矣左氏載衛人不保夏陽説欲襲之伯宗不可曰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及師還衛人登陴此與經絶不相類且晉方與衛侵宋而反欲襲衞亦首尾自相戾然亦晉之素無信有以招是言也
  附左傳晉人謀去故絳晉復命新田為絳故謂此為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古國名河東解縣西北有郇城之地沃饒而近盬盬河東鹽池袤五十一里廣七里周總百一十六里字從鹽省古聲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民于是乎有沈溺濕疾重膇治偽反足腫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汾水出太原經絳北西南入河澮水出平陽絳縣南西入汾惡垢穢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公説從之夏四月丁丑晉遷于新田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左傳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晉命也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左傳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 按魯宋交好去年仲孫蔑方報華元之聘今遽為人役出二卿動大衆不直無名民無信不立以千乘之國而背信棄好視如鴻毛將何以立乎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楚始書大夫將
  左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
  冬季孫行父如晉
  左傳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帥師救鄭
  左傳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鄭地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楚二縣救蔡禦諸桑隧汝南朗陵縣東有桑里在上蔡西南趙同趙括欲戰請于武子欒書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荀首中軍佐范文子士燮上軍佐韓獻子韓厥新中軍將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申息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中軍元帥將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鈞從衆夫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 按晉師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則非不及事也楚師去我是晉無亡矢遺鏃之費而救鄭之義亦申矣于是全師而退三卿之善謀欒書之知擇而有斷均之乎不可揜也故春秋書以與之易曰師或輿尸凶言軍旅之任不專一而衆人主之覆敗必矣河曲之師趙盾為將而令出趙穿邲之師荀林父為將而令出先縠輿尸之效豈不昭然也哉欒書葢有懲于邲之敗而不狃于鞌之勝者夫有懲于敗而戒不狃于勝而驕君子之心王者之道也聖人于欒書取節焉以立教也雖然晉不班師于繞角楚師既還之後乃遷戮而侵蔡則無名矣再致楚師不亦危乎使無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三人力主之則邲之覆轍未必不蹈之矣然則師固忌于衆主而衆謀亦不可以不盡也欒子曰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斯言可為聽謀用衆之法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鼷音奚
  胡傳穀梁子曰郊牛日展視也音求角貌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不能防災禦患致使牛傷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非人之所能也改卜後宜知慎而又食知非有司之過非有司之過則變異也其應云何許翰曰小害大下賊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孫相繼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 劉向曰鼠小蟲性盜竊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盜竊之人將執國命以傷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又食天重譴之也 按改卜牛卜稷牛而代之也稷牛不吉及有變傷食之類則皆不郊凡未成牲者曰牛牲傷者亦曰牛已牛矣而又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謂置之滌宮故卜而免之不敢專也免放也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送至于南郊也言免牛則不郊明矣下經復書不郊者為三望起
  吳伐郯音談 吳始見經
  吳今平江府郯今淮陽軍下邳縣越江淮而伐郯吳始大也曰吳狄之也吳太伯之後以屬則周之伯父也何以狄之僭王也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左傳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汜音凡鄭地在襄城縣南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二子鄭大夫軍楚師軍字疑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之盟且莒服故也莒本屬齊齊服故莒從之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軍藏府也 杜氏曰馬陵衛地陽平元城縣東南有地名馬陵 程子曰同盟于馬陵諸侯同心病楚也
  公至自㑹
  高氏曰諸侯㑹而楚師退故不以救鄭至
  吳入州來
  左傳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于申吕以為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為賦以御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吕也晉鄭必至于漢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適晉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晉遺二子書曰爾以讒慝貪惏事君而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巫臣請使于吳晉侯許之吳子壽夢説之乃通吳于晉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乘為小偏十五乘為大偏葢留九乘車及一兩二十五人令吳習之與其射御教吳乘車教之戰陣教之叛楚置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吳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㑹吳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蠻夷屬于楚者吳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吳于上國陳氏曰吳楚之交兵不書至是始書之 王氏曰州來楚與國 杜氏曰州來楚邑淮南下蔡縣是也高氏曰吳楚爭强始見于此州來屬楚吳以兵入之楚方强而敵已生其肘下矣 至昭十三年吳滅州來 劉氏曰州來小國世服于楚未通中夏謂真楚邑則背于經矣
  冬大雩
  穀梁傳雩不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 劉氏曰穀梁云冬無雩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不雩乎
  衛孫林父出奔晉
  左傳衛定公惡孫林父良夫之子冬孫林父出奔晉衛侯如晉晉反戚林父邑林父出奔戚隨屬晉衛侯如晉故晉還其邑 杜氏曰春秋中年諸侯之大夫外交强國以仇其君衛之孫氏魯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結于晉之權臣為衛國患幾四十年晉黨叛臣為之羽翼衛獻魯昭所以失國晉實為之也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左傳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討無有貳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于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詩衛風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霸主將德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圖也之未逺是用大簡諫也 詩大雅行父懼晉之不逺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公羊傳曷為使我歸之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所取侵地恐無此事公羊葢意之耳 杜氏曰齊服事晉故晉來語魯使還之杜説是按蟲牢馬陵之盟齊既服晉俾魯歸田所以堅齊也韓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產弗與宣子買諸賈人請諸子產子產曰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韓宣子辭玉子產能使韓宣子辭玉唯信義有素晉人重之故言出而服也魯德二三素見輕于晉故不敢公言以却之而季文子私于韓穿亦何益乎來言緩辭葢晉知言之不順歸之于者易辭魯之義不足以自直而不敢逆也已不能以王法正疆理保有周公之宇而由大國取之由大國歸之亦不得不唯命是聽而已矣
  晉欒書帥師侵蔡
  左傳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大夫楚師之還也謂六年遇于繞角時晉侵沈今汝南平輿縣獲沈子揖初從知韓范也自繞角之役常從三子之謀
  公孫嬰齊如莒
  左傳聲伯如莒逆也自為逆婦而書者因聘而逆
  宋公使華元來聘
  左傳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伯姬賢所以殊于衆女何氏曰隠二年傳婚禮不稱主人此稱使者宋公
  無母自命之也 胡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公孫壽卿也納幣使卿非禮也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左傳晉趙莊姬晉成公之女趙朔妻朔盾之子為趙嬰趙盾弟之亡故譖之于晉侯曰原屏將為亂欒郤為徵趙嬰通于趙莊姬原屏放諸齊原趙同食邑屏趙括食邑皆嬰之兄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莊姬子從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于晉侯曰成季趙衰之勲宣孟趙盾之忠而無後為善者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禄夫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韓厥言必在他年傳終言之 按趙同趙括好勇而輕觀邲之役與欒書之救鄭二人皆不度其可而鋭于戰非欒書有主則晉又敗矣趙嬰淫亂罪所當討不請于君而擅放之專而無上不為無罪然晉侯聽姬氏之譖一朝而尸二大夫以趙衰之勲不復念而奪其田禄則失政刑矣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 按史記屠岸賈者始有寵于靈公至景公之三年賈為司冦乃治靈公之賊徧告諸將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弑君子孫在朝何以懲罪請誅之韓厥曰靈公遇賊趙盾在外吾先君以為無罪故不誅今誅其後非先君之意賈不聽攻趙氏于下宫殺趙朔朔妻有遺腹走匿公宫朔客公孫杵臼謂朔友程嬰曰立孤與死孰難程嬰曰死易立孤難耳杵臼曰趙氏先君遇子厚子强為其難者吾為其易者請先死乃二人謀取他嬰兒匿山中程嬰出謬謂諸將曰誰能與我千金吾告趙氏孤處諸將許之隨攻公孫杵臼遂殺杵臼與孤兒然趙氏真孤乃在程嬰卒與俱匿山中居十五年韓厥具以告于是景公召趙氏孤兒匿之宫中名曰武史記之説人多不信以左氏所不載也然左氏採雜記成書又歴二千餘年豈容無所遺脱司馬遷去春秋戰國不逺必有所傳不可廢也人所以疑者以據左氏則趙氏之禍由莊姬據史記則趙氏之禍由屠岸賈其説牴牾不可强合然嘗深考之則屠岸賈殺趙朔自一事也趙莊姬譖殺同括又一事也觀鄭人追討歸生弑君之罪斲其棺而滅其族則屠岸賈之事豈可謂無乎崔杼弑君慶封黨之滅崔慶之族者盧蒲嫳及莊公之嬖人盧蒲癸王何也屠岸賈亦猶是矣但史記謂同括嬰齊同見殺于下宫之難則傳聞之誤耳至于趙武畜于公宫則左氏史記又無不脗合夫晉殺同括因莊姬之言同括雖死趙盾之室自在使無他外患莊姬何至無依乃將武而畜于公宫乎景公何不念莊姬趙武之存忍即以其田與祁奚乎葢朔死于下宫之難趙盾之系幾絶而盾之異母弟同括嬰專趙氏之政趙嬰通于莊姬同括因而逐之雖曰以罪然中心未必不出于爭權故内則莊姬怨之而行其譖外則欒郤疾之而為之徴趙武之匿始則虞屠岸賈之害終則武之尚存必亦非原屏所利也故從姬氏畜于公宫及原屏既死韓厥始言于公而立之此事之實也 邲之役趙朔將下軍宣十二年晉景三年屠岸賈之難左此年鞌之役欒書將下軍代趙朔成二年晉景十一年朔死矣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賜公穀作錫錫命止此
  賜錫義同天王天子通稱耳 陸氏曰書天子或依策命之文或傳寫誤也
  冬十月癸卯𣏌叔姬卒
  左傳來歸自𣏌故書 杜氏曰愍其見出來歸故書若更適則不復書 出而書卒者為明年逆喪起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左傳晉士燮來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吳故公賂之請緩師文子士燮不可曰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二成君後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季孫懼使宣伯帥師㑹伐郯 按爭鄭于楚而不得又不能于吳而伐郯徒能虐小弱耳且聘而後言伐晉之為盟主可見矣不能以大義令諸侯吳初伐郯季孫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亡無日矣季孫能有後言而不能以正義匡贊盟主及晉來言伐郯而以賂請緩師何其卑乎
  衛人來媵
  媵賤事不書公子結為遂事起本也三國來媵非禮也故書諸侯娶一國嫡夫人也則二國往媵之是為左媵右媵所謂次妃以姪娣從所娶嫡夫人之國與往媵之二國俱以姪娣從諸侯一聘九女以上並公羊氏語禮也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三國來媵則十二女矣後世掖庭萬人起于無禮以為之節也故備書三國以明逾制為後戒也左氏云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若然則莒姓已邾姓曹同姓至少孰為媵乎天子之内職百二十女于天子者曰備百姓也又可一姓乎若直為譏異姓不合來媵則止于明年書齊人來媵則知非禮何假先書衛晉乎公羊云録伯姬也穀梁云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盡其事也春秋欲顯伯姬之賢而哀其遇變豈假于辭之繁費于所不必書而書乎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左傳春𣏌桓公來逆叔姬之喪請之也魯强請之杞叔姬卒為杞故也示恩于杞未許其絶故卒之而為之服繫之杞逆叔姬為我也已出而又逆其喪明為魯故 按男女居室人之大倫王法所重宋襄公母出歸于衛襄公即位其母思之義不可往賦河廣之詩而聖人取之則出妻固與廟絶無復反之理也𣏌叔姬之歸傳初不言其故然其來歸也杞伯先來朝而言其故其卒也杞伯因魯之請而逆其喪觀其事推其情其與他人之大歸者不同明矣疑叔姬無子心不自安而願歸故𣏌伯來魯言其故魯人許之而後歸之迨其卒也魯人請之而復逆之魯人許之者以順叔姬之情後復請之者以明不絶之義故左氏曰𣏌叔姬卒為杞也逆叔姬為我也以見魯杞不知出母廟絶之義苟順私情相為姑息之禮既逆喪歸葬又知祔廟矣春秋書之著其非禮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傳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于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是行也將始㑹吳吳人不至 按晉德不足以宗諸侯而又常二三其命懼諸侯之貳己而即楚也故又為是舉威强以御之明神以要之不知信不由中雖交質子猶無益而況盟乎于是鄭魯皆有叛意執鄭伐鄭止公盟公徒為是紛紛也晉以已之不信而要人之必信故特書同盟以罪晉也卒至㑹瑣澤而與楚成㑹鍾離而借吳援晉文襄霸主之餘勢於是盡矣然豈止晉一國之故哉 杜氏曰蒲衛地在長垣縣西南
  公至自衛
  二月伯姬歸于宋
  杜氏曰宋不使卿逆非禮
  附左傳楚人以重賂求鄭鄭伯㑹楚公子成于鄧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杜氏曰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隨加聘問謂之致女所以致成婦禮篤昏姻之好 趙氏曰公羊云録伯姬也按春秋之義以辨正是非但云録伯姬是何褒貶
  晉人來媵
  何氏曰朝廷侈于妒上婦人侈于妒下伯姬以至賢為三國所爭媵 張氏曰納幣致女皆過乎厚觀左傳載穆姜之辭出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則前後越禮皆穆姜之意與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左傳秋鄭伯如晉晉人討其貳于楚也執諸銅鞮丁兮反晉别縣在上黨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以救鄭 按霸國失道蠻荆抗衡自文宣以來晉楚爭鄭鄭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邲之戰鄭之從楚者十年自蟲牢馬陵之㑹楚方備吳未暇爭鄭鄭在晉者亦五年今年蒲之㑹鄭方從晉楚以重賂求鄭鄭復㑹楚于鄧夫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鄭信有罪矣然旋即悔過而躬朝于晉即當原其不獲已之情待之以禮斯得服貳之道矣豈有以禮來朝而反蒙執辱者哉況伐其國又殺其行人邪明年又使衛侵鄭又㑹諸侯伐鄭間楚之不爭而肆暴無已故楚一求成鄭即甘心于楚自是比楚以撓中國凡二十年間諸侯之役無寧歲鰓鰓然以失鄭為憂尚誰咎哉故稱人而執與執其君而伐其國皆直書而義自見矣殺伯蠲不書既執其君舉重也楚侵陳以救鄭不書不與其救也所以存中國而抑外裔也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左傳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城惡衆潰楚師圍莒城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 杜氏曰鄆莒别邑 任公輔曰東鄆也 按莒今密州在齊魯之宇下楚師至于潰莒入鄆中國之事可知矣抑楚之為是舉非與莒有惡葢報晉之伐鄭也莒同盟又非逺國坐視而不救何哉鄭㑹楚則執其君而伐之莒困極于楚則視而莫恤盟主之道固如是乎
  秦人白狄伐晉
  左傳諸侯貳故也 按秦晉之不交兵久矣今以晉政衰諸侯貳秦人白狄因而交伐土宇甲兵猶故也而氣焰威靈已為人所窺小國叛之大國侮之矣白狄介秦晉之間秦晉迭挾之以互相伐宣八年晉師白狄伐秦不言及夷之也
  鄭人圍許
  左傳示晉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示不畏晉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勿亟遣使詣晉示欲更立君晉必歸君
  城中城
  穀梁傳城中城者非外民也譏公恃城自固不能衛其人民 按中城杜氏以為魯邑在東海廪丘縣西南或曰魯之内城定六年城中城穀梁云三家張也以是觀之非廪丘矣城中城葢懲莒而備楚與 趙氏曰若中城實摧壞豈得不修之穀梁以為凡城之志皆譏 唐陳氏曰凡書土功重民力也附左傳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前年晉釋鍾儀而歸之使合晉楚之成請修好結成
  十年春
  附左傳晉侯使糴徒弔反扶廢反晉大夫如楚報大宰子商楚公子辰之使也
  衛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左傳衛子叔黑背侵鄭晉命也 稱衛侯之弟與齊夷仲年同夷仲年之子無知黑背之子剽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五卜强也 師氏曰卜至于五其瀆甚矣皇天饗道果可以僭而徼其吉邪 李氏曰卜郊不從四條惟此年五卜詳見僖三十一年左正義曰五卜者當是三月三卜四月又二卜皆不吉乃止也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左傳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謀改立君三月子如公子班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鄭成公太子子如奔許欒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大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生立子為君有是理乎春秋亦從而書曰晉侯有是法乎此傳妄也鄭子罕穆公子賂以襄鐘鄭襄公之廟鐘子然盟于修澤滎陽卷縣東有修武亭子駟為質子然子駟皆穆公子辛巳鄭伯歸
  齊人來媵
  九女已足而又來媵魯亦不辭交失也
  丙午晉侯獳卒獳乃侯反
  附左傳鄭伯討立君者戊申殺叔申叔禽叔禽叔申弟
  秋七月公如晉
  左傳秋公如晉親弔非禮晉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糴茷未反是春晉使糴茷至楚結成晉謂魯貳于楚故留公須糴茷還驗其虚實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 按公親奔喪因見止送葬不書葬晉景公此所謂諱其辱而不葬者也夫奔喪送葬諸侯事天子之禮也行之于晉是降等失列同于縣鄙也縱使諸侯皆在猶辱也禮之所不得者聖人之所不與也故不書
  冬十月公無此三字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左傳晉人以公為貳于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及郤犨盟犨尺由反公作州後同
  左傳郤犨來聘且蒞盟 義與荀庚同
  夏季孫行父如晉
  左傳季文子如晉報聘且蒞盟也 按杜氏謂郤犨文子交盟魯晉之君其意一也意既同矣可書一以包二宜舉重而畧輕遣使為輕君親為重故郤犨書聘書盟文子書如晉而盟畧焉此恐未然郤犨之來以聘為名實要公降列而與之盟耳行父之往乃畏晉而報其虚禮豈敢亦言蒞盟縱有亦使大夫耳豈能得晉君而盟之乎諱而不書皆魯之恥也
  秋叔孫僑如如齊
  左傳宣伯聘于齊以修前好鞌以前之好 按鞌之役齊疾魯矣歸汶陽之田則怨少損矣至是魯激于晉之辱而往修好也齊亦知鞌之師由郤克以忿興而外托魯衛以為名也師敗君幾見獲齊之怨晉深矣故至是因晉魯有間亦樂于結魯也
  冬十月
  左傳宋華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欒武子聞楚人既許糴茷成而使歸復命矣冬華元如楚遂如晉合晉楚之成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左傳周公楚楚名惡惠襄之偪也惠王襄王之族且與伯輿周卿士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晉地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鄄周邑三日復出奔晉書曰周公出奔晉凡自周無出周公自出故也 高氏曰周無出也天下皆周也周公天子三公乃與伯輿爭政不勝而出王既復之又違命而奔于諸侯故書出以為萬世之戒是時王室衰微號令不行于天下故逋逃之臣諸侯敢受之書此而晉罪昭矣 李氏曰王室書居三居皇居狄泉不書出惟襄王居鄭書出王臣書奔三子瑕子朝不書出惟周公奔晉書出 陸氏曰公羊云王者無外此其言出自其私土而出也按周是畿内之國不當以私土為義穀梁云周有入無出上下一見之也按二百四十二年適有此二事耳非故見上下也
  夏公㑹晉侯衛侯于瑣澤公作沙澤
  左傳宋華元克合晉楚之成夏五月晉士燮㑹楚公子罷許偃二子楚大夫癸亥盟于宋西門之外曰凡晉楚無相加戎好惡同之同恤菑危備救凶患若有害楚則晉伐之在晉楚亦如之此語甚鄙俚恐後人雜撰者交贄往來道路無壅謀其不協而討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胙國鄭伯如晉聽成㑹于瑣澤成故也 家氏曰晉楚為成關係不細春秋畧而不書豈無意乎晉自靈成君昏闇而臣惰偷以避楚為得計至是因俘纍以通意遂交聘而為成晉固苟安而楚益桀驁畧無息肩之意後三年淪盟伐鄭無所恤也又其後宋向戌復持弭兵之説為盟而長楚遂使中國諸侯北面于夷楚之庭申之㑹冠屨倒置其禍端實兆于此故瑣澤之㑹書法如此不與晉為此㑹也汪氏曰僖三十一年楚鬭章求成于晉晉陽處父
  報之晉楚始通然則南北之交晉文公開其端也今按左氏傳全然與經不合經之所書㑹于瑣澤者晉魯衛也傳之所載則宋合晉楚之成盟于宋西門之外者是晉人宋人楚人也而如晉聽成㑹于瑣澤者又鄭伯也非衛侯也魯又初不與也不知何年之事而左氏誤附趙氏謂此若實事則無不告諸侯之理經不應不書也葢舊説有晉令鍾儀歸求成事竟不集左氏遂誤附㑹為此傳耳 葢晉厲公初立而求諸侯故為此㑹魯因見止之辱有貳心焉至是復與晉為好㑹而衛侯與焉疑晉欲撫納魯而衛侯居間以成之也以宣七年衛孫桓子來盟欲為晉致魯而知其然 又按傳稱華元克合晉楚之成謂之克合則必如向戌之事晉楚之上卿實來而諸侯皆㑹始足以證其成今乃三國各遣大夫而已猶秦晉為成將㑹于令狐晉侯先至而秦伯不肯涉河次于王城使史顆秦大夫盟晉侯于河東晉郤犨盟秦伯于河西秦伯歸而背晉成是二事適在一時葢皆無意于果成也趙氏謂事竟不集是也然則宜春秋之不書也晉㑹魯衛于瑣澤自又是一事左氏乃曰㑹于瑣澤成故也此妄也又以鄭伯如晉聽成而為㑹使㑹有鄭伯經何以不書邪成者晉楚宋鄭㑹者晉魯衛無異于風馬牛之不相及也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敗必邁反
  左傳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鄭氏曰交剛狄地 今按宋之盟止三國之大夫君不行師不從何虚之乘且狄盜晉之邊自其出沒之常未必皆窺晉之有事而動也狄入晉地豈容不設備左氏葢因敗而生文耳凡中國與夷狄不言戰皆曰敗之穀梁説不欲以相敵與彼也左氏不達此義遂謬説
  冬十月
  附左傳晉郤至如楚聘且蒞盟楚子享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縣鐘鼓也郤至將登金奏作于下擊鐘而奏樂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言此兩君相見之禮子反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遺去聲焉用樂言晉楚必不肯相期唯戰乃相見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間音閑于天子之事則相朝也王事缺暇則修私好于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享有體薦設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所以訓恭儉 共與恭同宴以示慈惠宴則折俎相與共食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不夕言無事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扞蔽也言諸侯交好兵革不興人得安息所以蔽扞其民如城然干盾所以扞蔽故借言扞故詩曰國風周南赳赳武貌武夫公侯干城干盾也干與城皆所以為蔽扞言武夫禦侮扞患足為公侯之干城也及其亂也諸侯貪冒莫報反又亡北反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八尺曰尋倍尋曰常喻所爭之微少便相攻伐貪冒無厭也畧其武夫以為已腹心股肱爪牙畧取也言世亂則公侯取武夫為一已搏噬之用侵害鄰國與干城相反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此借用也詩義本為同心同德之臣此借以為亂世諸侯用武夫為私腹心也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言為人扞患不私一已亂世則反之不能扞患而反為民患厭縦其心腹之欲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言以一矢相加遺是志于兵爭而無意于扞患安人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歸以語范文子文子曰無禮必食言吾死無日矣夫冬楚公子罷如晉聘且蒞盟十二月晉侯及楚公子罷盟于赤棘晉地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錡魚綺反
  左傳晉侯使郤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禮以檢于外耳目手足由于規矩故謂身之幹敬以主于心邪妄不萌志氣不亂故謂身之基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 杜氏曰將伐秦也侯伯當召兵而乞師謙辭 按晉主夏盟徵㑹討貳用諸侯之師者多矣未嘗書乞而此來乞師葢為卑辭以感魯也然因是可見諸侯土地甲兵受之天子無王而擅興有時而不直于辭矣
  三月公如京師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左傳三月公如京師宣伯欲賜欲王賜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不加厚 周語載僑如至京師王孫説見其人而賤之言于王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介輔相威儀者獻子 相公以禮故王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王季子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劉成二公不書兵不加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服䖍曰脤祭社之肉盛于蜃器故謂之脤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隂陽合徳是曰天地之中民受此以生乃所謂命也故凡動作禮義威儀皆有自然之凖則過之非中也不及非中也所以然者以其有定命也命出于天一定而不可易雖欲違之可得乎動作之則如出入起居禮義之則如辭受取予威儀之則如拜跪興俯升降周旋能者養之以福雖有定命能不能在養不養養之者順而致福敗之者逆而取禍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此養之之道也成王曰思夫人自亂于威儀不能者敗敗其則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君子以道帥人所勤者禮以自養也小人嚴事于下所盡者力以自養也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敬之所施莫先事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音煩祭肉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按能者養之以福當作養以之福故孔氏云養其威儀禮法以往適于福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吕相絶秦其亂兩誣今不取秦桓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事在十一年秦伯不肯涉河一盟于河東一盟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秦伯歸而背晉成詳瑣澤下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于晉晉詞多誣秦故傳據此二事以正秦罪晉欒書將中軍荀庚佐之庚代荀首士燮將上軍代荀庚郤錡佐之代士燮韓厥將下軍代郤錡荀罃佐之代趙同趙旃將新軍代韓厥郤至佐之代趙括郤毅御戎郤至弟欒鍼其廉反為右欒書子孟獻子曰晉帥軍帥車士和師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初佳反及不更秦爵女父曹宣公卒于師師遂濟涇涇水出安定東南徑扶風京兆高陵縣入渭及侯麗而還迓晉侯于新楚既戰晉侯止于新楚故師還過迎之麻隧侯麗新楚皆秦地成肅公卒于瑕晉地 公羊傳其言自京師何公鑿造意也行也公鑿行奈何不敢過天子也不敢過天子而不朝故復生事造意修朝禮而後行程子曰不書朝王因㑹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以伐秦為遂事明朝為重 胡傳諸侯每歲侵伐四出未有能修朝覲之禮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禮書曰如京師見諸侯之慢也因㑹伐而行又書公自京師以伐秦為遂事者明朝王為重存人臣之禮也 按晉文公為踐土河陽之㑹不敢入王都而㑹於其近地諸侯因而朝于王所意不失為尊王故猶書其朝此直九國連兵大㑹于京師朝王而行有若假道故不與其朝縁其本意非為朝王春秋安得而書朝哉秦師或不大敗故不書杜預反謂經文闕漏者妄也或曰略之師者聖人所重豈容以秦晉之爭不足詳而畧三軍之命乎
  曹伯廬卒于師廬左作盧
  左傳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二子皆宣公庶子秋負芻殺大子而自立諸侯請討之晉人以役之勞請俟他年 穀梁傳閔之也公大夫在師曰師在㑹曰㑹劉氏曰諸侯死于行則紀其所例自如此耳非閔之而書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孫氏曰不以京師至者明本非京師
  冬葬曹宣公
  左傳冬葬曹宣公既葬子臧將亡子臧公子欣時國人皆將從之不義負芻故成公負芻懼告罪且請焉請留子臧乃反而致其邑還邑于成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渠丘公即季佗也在位三十二年子密州嗣是為黎比公莒大于邾至此始書卒 徐邈曰莒行夷禮君終無諡故不書葬
  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
  左傳春衛侯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焉欲歸之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定姜定公夫人曰不可是先君宗卿同姓之卿之嗣也孫氏出于衛武公大國又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于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衛侯饗苦成叔郤犨甯惠子甯殖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饗食也以觀威儀省禍福也故詩曰小雅兕觥以兕角為觥所以罰不敬其觩陳設之貌㫖酒思柔言君子好禮飲酒皆思柔德雖設兕觥觩然不用彼交匪傲彼之交于神而不惰傲萬福來求乃萬福之所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高氏曰晉受衛國罪戾之臣又强歸之故書自晉歸 按林父此年歸國襄十四年逐衛獻公立公孫剽其冬晉㑹于戚而不能討二十五年獻公入于夷儀二十六年林父入于戚以叛晉㑹澶淵反為林父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此晉黨孫氏之本末也歸易詞也自晉奉之故也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左傳秋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宣元年已發尊君命尊夫人之例今復發者彼以喪娶嫌非正禮且公子非族故重明之 劉氏曰左氏云稱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非也一事而再見卒名耳高氏曰公即位十有四年國家無事迄今始娶又不親迎而使同姓之卿逆之援公子遂之例也故書以為戒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左傳八月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庚子入其郛許人平以叔申之封四年鄭公孫申疆許田許人敗之不得定其封今許以是所封田求和 按鄭偪許楚困鄭以國大小兵力彊弱更相吞噬人理盡矣楚爭盟于中國欲諸侯之事已而已非能制其相侵也晉亦視而不問明年許遷于葉無依而依楚襄三年晉荀罃伐許猶討其與楚也悲夫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左傳舍族尊夫人也舍族謂不稱叔孫 穀梁傳大夫不以夫人以夫人非正也刺不親迎也 稱婦穆姜尚存趙氏曰書氏傳寫誤増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
  左傳衛侯有疾使孔成子甯惠子孔成子達之孫立敬姒定公妾之子衎獻公以為太子冬十月衛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見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飲歎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其必始于未亡人嗚呼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衎之母弟也使主社稷大夫聞之無不聳懼孫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衛盡置諸戚孫氏邑而甚善晉大夫
  秦伯卒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衛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公羊傳仲嬰齊者何公孫嬰齊也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于晉而未反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于是使嬰齊後之也 穀梁傳此公孫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 李氏曰以仲遂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之説考之則仲固為族無可疑矣故劉炫曰仲遂受賜為仲氏故子孫稱仲氏是也穀梁説尤失之 啖氏曰時有叔肹子公孫嬰齊此故稱仲以别之二傳不知此而妄説
  癸丑公㑹晉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歸于公作歸之于
  左傳春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執曹伯不及其民也惡不及民凡君不道于其民諸侯討而執之則曰某人執某侯稱人示衆所欲執不然則否謂身犯不義者諸侯將見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胡傳春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者 張氏曰春秋爵厲公而執曹伯與其討也然猶不掩曹伯之與盟者以為先執曹伯以令諸侯然後盟之乃盡善也觀曹人請君于晉曰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由一舉措之不當遂開釋姦之門豈小失哉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左傳楚將北師子囊曰新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之有楚子侵鄭及暴隧遂侵衛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楚邑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共音恭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
  左傳秋八月葬宋共公于是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督𤣥孫為司徒公孫師莊公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冦鱗朱為少司冦鱗矔孫向帶為大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輕公室以為弱殺公子肥文公子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華元華喜司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蕩澤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皆出桓公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恐并及六族魚石曰右師苟獲反雖許之討必不敢言畏桓族强且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于宋也右師討猶有戍在向戍桓公曽孫言其賢華元必不討桓氏雖亡必偏偏不盡也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書曰宋殺大夫山言背其族也蕩氏宋公族還害公室故去族以示其罪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出舍于睢上水名華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五子不止華元還魚府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焉若不我納今將馳矣登丘而望之則馳騁而從之五子亦騁而從華元則決睢澨水涯閉門登陴矣左師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四大夫不書獨魚石告華元使向戍為左師老佐戴公五世孫為司馬樂裔為司冦以靖國人 趙氏曰按經文云奔晉又云自晉歸于宋傳云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且魚石自請討蕩澤則是處無過之地既討之後何事魚石又奔假如魚石為與蕩氏同族慙而自去則是知恥之人後不應却入彭城為亂考之事理無非乖繆魚石直與蕩澤同惡耳又左氏云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按國亂用兵相攻是仇敵也如何自止之乎 何氏曰不復省文再出宋華元者宋公卒子幼華元以憂國為大夫山所譖出奔晉晉人理其罪宋人反華元誅山言歸者明出入無惡大夫山不氏者貶之明以譖華元故魚石與山有親恐見及故奔楚 李氏曰何氏此説近事情如左氏説則魚石亦自知其罪又知華元之有大功寧自奔而反華元華元又立向戍以存桓氏矣何至後來魚石親為亂首直入彭城以披宋乎誅有罪而稱國以殺者陳氏云不氏所以别其非無罪也以不氏見其罪則稱國者有司法守之詞也
  附左傳晉三郤害伯宗譖而殺之及欒弗忌晉賢大夫伯州犂奔楚伯宗子韓獻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絶之不亡何待既殺伯宗又及弗忌故曰驟也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主人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難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元衛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㑹吳于鍾離咎其九反鰌音秋此㑹吳之始亦晉大夫與諸侯之大夫為㑹之始
  左傳十一月㑹吳鍾離始通吳也 公羊傳曷為殊㑹吳外吳也春秋内其國而外諸夏内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為以外内之辭言之言自近者始也 杜氏曰鍾離楚邑淮南縣 胡傳吳以號舉夷之也㑹而殊㑹外之也殊㑹有二義㑹王世子于首止尊王室也㑹吳于鍾離于柤于向賤夷狄也陳氏曰於是大夫自為㑹矣 孫氏曰諸侯大夫
  不敢致吳子也吳子在鍾離故相與㑹吳子于鍾離爾 趙氏曰公穀皆曰再言㑹外吳按實再㑹依實書之何外吳之有徒為煩迂耳 按先儒因再書㑹而生外吳之説其實諸國之大夫先相約集而後㑹吳于鍾離春秋據事直書耳若曰外吳獨不外楚乎㑹楚何以不殊也趙氏謂再㑹亦非只一㑹也
  許遷于葉舒涉反
  左傳許靈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子申遷許于葉 穀梁傳遷者猶得其國家以往者也其地許復見也 按許此年遷葉昭九年遷夷十八年遷白羽定四年遷容城皆避鄭也又二年卒滅于鄭杜氏曰許畏鄭南依楚故以自遷為文葉今南陽葉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氷
  公羊傳雨木氷者何雨而木氷也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雨而木氷也志異也傳曰根枝折 杜氏曰記寒過節氷封著樹 何氏曰木者少陽幼君大臣之象氷者凝隂兵之類也氷脅木者君臣將執于兵之徵也 朱子曰上温故雨而不雪下冷故著木而氷
  附左傳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隂之田汝水之南近鄭地求成于鄭鄭叛晉子駟從楚子盟于武城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左傳鄭子罕伐宋宋將鉏樂懼敗諸汋音酌敗鄭師也樂懼戴公六世孫將鉏樂氏族退舍于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陵獲將鉏樂懼宋恃勝也汋陂夫渠汋陵皆宋地
  附左傳衛侯伐鄭至于鳴鴈為晉故也鳴鴈在陳留雍丘縣西北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黶於斬反一於玷反
  左傳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欒書將中軍士燮佐之代荀庚郤錡將上軍代士燮荀偃佐之代郤錡偃荀庚子韓厥將下軍郤至佐新軍荀罃居守荀罃下軍佐于是郤犨代趙旃將新軍新上下軍罷矣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來乞師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鄢音偃
  左傳戊寅晉師起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楚子救鄭司馬將中軍子反令尹將左子重右尹子辛將右公子壬夫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羣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衆散敗也箕之役先軫不反命死于狄也邲之師荀伯林父不復從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能外内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内憂盍釋楚以為外懼乎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陳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子重子反王卒以舊罷老不代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晦月終隂之盡故兵家以為忌左陳而囂喧譁也合而加囂各顧其後莫有鬭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巢車車上為櫓子重使大宰伯州犂晉伯宗子前年奔楚侍于王後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于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䖍卜于先君也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竈而為行也皆乘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聽誓也左將帥右車右戰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伯州犂以公卒告王苗賁皇楚鬬椒子宣四年奔晉在晉侯之側亦以王卒告苗賁皇言于晉侯曰楚之良在于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于王卒必大敗之吕錡魏錡夢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楚之善射者與之兩矢使射吕錡中項伏弢他刀反弓衣以一矢復命旦而戰見星未已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聽晉人患之苗賁皇徇曰蒐乘補卒秣馬利兵修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子反謀穀陽豎子反内豎獻飲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穀范文子立于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 公羊傳敗者稱師楚何以不稱師王痍也王痍者何傷乎矢也 穀梁傳日事遇晦曰晦楚不言師君重于師也 杜氏曰楚師未大崩楚子傷目而退故曰楚子敗績鄢陵鄭地今屬潁州郡 何氏曰凡舉師敗績為重衆今親傷人君當舉傷君為重今按楚子敗績不言師君重于師也泓之戰宋公傷股不書宋公敗者泓之師亦大崩而鄢陵楚師未大崩也凡君將不言帥師以君重于師也戰陳以師相敵死亡既多舉師為重矣若君將被殺獲則既書師敗又書殺獲韓之戰獲晉侯大棘之戰獲華元雞父之敗胡沈之君滅是也 按中國勝楚者城濮鄢陵二戰而已城濮之勝文公之治國訓武經營有年一戰而霸猶且不喜而憂知一勝之未可恃也厲公鄢陵之捷豈其成謀不愆于素哉亦幸而已一勝之後無以居之反不為晉國之福也范文子葢知之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左傳楚師還及瑕楚地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王引過亦所以責子反也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言以義命已不敢不受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秋公㑹晉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左傳戰之日齊國佐高無咎高固子至于師衛侯出于衛公出于壞隤魯邑隤徒回反宣伯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二子公庶弟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壞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宫秋㑹于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魯衛待于壞隤以待勝者郤犨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晉侯晉侯不見公 杜氏曰沙隨宋地梁國寧陵縣北有沙隨亭 唐陳氏曰公不及鄢陵之戰宣伯誣于晉晉侯不察是罪不在公故直書不諱
  公至自㑹
  附左傳曹人請于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以亡曹國社稷之鎮公子謂子臧奔宋是大泯曹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君唯不遺德刑以伯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
  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王臣始㑹伐
  左傳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鄭東地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僑如弟請逆于晉師僑如於是遂作亂豹因奔齊為食于鄭郊師逆以至聲伯戒叔孫以必須所逆晉師至乃食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使者豹之介諸侯遷于制田滎陽宛陵縣東有制澤知武子荀罃佐下軍以諸侯之師侵陳至于鳴鹿陳國武平縣西南有鹿邑遂侵蔡侵陳蔡不書公不與未反諸侯遷于潁上戊午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將主與軍相失 杜氏曰尹子王卿士子爵宋衛不書後也 高氏曰晉為曹伯請于天子因假王命以再伐鄭 家氏曰春秋于尹氏之卒與立子朝以朝奔走皆書氏以著世卿之譏于盟㑹侵伐稱尹子則指其人而正其爵 陳氏曰春秋不以諸侯用王師陽處父之救江王叔桓公不書前年伐秦之役劉子成子猶不書也於是初以尹子與齊國佐邾人序
  曹伯歸自京師
  左傳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反自宋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 胡傳曹伯不名其位未嘗絶也 啖氏曰諸侯在他國則是失地之君故反國則名之今曹伯在京師而王不黜之是不失國故不名也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舍如字苕音條公作招章遥上饒二反
  左傳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于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獻子時守公宫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魯西邑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郤犨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于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僑如欲去季孟而取其室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謂齊楚亡而為讎治之何及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𨽻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于魯相二君矣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杜氏曰苕丘晉地舍之于苕丘明不以歸不稱行人非使人程子曰置之于苕丘也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左傳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諸大夫共盟以僑如為戒僑如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左傳十二月季孫及郤犨盟于扈歸刺公子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
  公至自㑹
  鄭康成曰伐而致㑹于伐事不成 啖氏曰有不致本事者葢本事非功也
  附左傳齊聲孟子靈公母通僑如使立于高國之間位比二卿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間于卿
  乙酉刺公子偃
  穀梁云先刺後名殺無罪也啖氏曰偃直書刺者有罪當殺也 按穆姜怒成公指偃與鉏而謂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事止如是則偃無罪據經則上書僑如奔齊下書刺公子偃則偃葢為僑如所累不止于穆姜之一言矣然使偃有罪必不能大于僑如介弟之親縱有大故而情有可原者猶有議親之辟況罪狀未明者乎今也出僑如而刺偃難言乎誅當其罪矣
  十有七年春衛北宫括帥師侵鄭括公作結
  左傳春王正月鄭子駟侵晉虚滑晉二邑滑故滑國為秦所滅時屬晉後屬周 按鄭侵晉恐無此事衛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高氏在陽翟縣西南
  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左傳夏五月鄭太子髠頑侯獳鄭大夫為質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戌鄭公㑹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于曲洧今新汲縣治曲洧城臨洧水 杜氏曰晉為兵主而先尹單尊王命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左傳尋戚之盟也 穀梁傳柯陵之盟謀復伐鄭也陸氏曰不重言諸侯譏尹單與盟 趙氏曰齊晉
  之盛天子之大夫㑹而不盟尊周也柯陵之㑹尹單始與諸侯之盟自是習以為常非禮也 薛氏曰前此征伐未嘗出王官也未嘗盟卿士也去年王官出今年卿士盟三伐鄭而鄭不服無益于事徒以為亂而巳
  秋公至自㑹
  左傳楚子重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 不以伐致而以㑹致穀梁所謂二事偶則以後事致是也于此乃又曰不至自伐鄭者公不周信也乎伐鄭也自違前例
  齊高無咎出奔莒
  左傳齊慶克慶封父通于聲孟子與婦人蒙衣乘輦而入于閎蒙衣亦為婦人服與婦人相冒閎巷門鮑牽見之叔牙曽孫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慚臥于家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國子相靈公以㑹高鮑處守高無咎鮑牽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蒐索備姦人孟子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頃公子國人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高無咎無咎奔莒高弱無咎子以盧高氏邑叛齊人來召鮑國牽之弟文子而立之初鮑國去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
  九月辛丑用郊
  公羊傳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周之九月夏之七月天氣上升地氣下降又非郊時然則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三王之郊一用夏正 穀梁傳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宫室不設不可以祭衣服不修不可以祭車馬器械不備不可以祭有司一人不備其職不可以祭祭者薦其時也薦其敬也薦其美也非享味也 吳氏曰九月乃夏時建申之月不卜日不卜牲而强用其禮故曰用非時之甚不敬之大也 或曰懼卜而不從始不卜而直用之故書曰用郊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左傳冬諸侯伐鄭十月庚午圍鄭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左傳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十一月諸侯還 杜氏曰不書圍畏楚救不成圍而還 按夏伐鄭楚師至而諸侯還冬伐鄭楚師至而諸侯還晉自鄢陵之役兵威非不振而若此者君臣驕泰已甚無真憂諸夏之意直以兵為戲耳動以示威退以保勝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貍力之反胗市軫反公作軫穀作蜃
  公羊傳非此月日也曷為以此月日卒之據下丁巳朔知壬申在十月待君命然後卒大夫前此者嬰齊走之晉公㑹晉侯將執公嬰齊為公請公許之反為大夫歸至于貍軫而卒公至曰吾固許之反為大夫然後卒之穀梁傳十一月無壬申壬申乃十月也致公而後録臣子之義也言嬰齊實以十月壬申日卒而公以十一月還先致公而後録其卒故壬申在十一月下其地未踰竟也 杜氏曰十一月無壬申日誤也貍脤闕 陸氏曰春秋編年月之書一例以先後書之言卿卒後言公至皆據實事何傷教意二傳不達文有謬誤之理遂妄説耳
  附左傳齊侯使崔杼為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討高弱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與之盟于徐關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國佐子告難于晉以高氏難告待命于清清陽平樂縣是齊欲討國佐故留其子于外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貜俱縛反且子餘反
  定公也在位四十年子牼嗣是為宣公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
  左傳晉厲公侈多外嬖外嬖愛幸大夫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克之子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宣八年郤缺廢胥克而嬖于厲公郤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于厲公郤犨與長魚矯爭田執而牿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繫之車轅既矯亦嬖于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已而敗楚師也欲廢之鄢陵戰欒書欲固壘郤至言楚有六間以取勝也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鄢陵戰晉囚公子茷以歸以東師之未至也齊魯衛之師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荀罃佐下軍居守郤犨將新軍乞師故言不具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孫周晉襄公曽孫悼公君楚王也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鄢陵戰時楚子問郤至以弓君盍嘗試也使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郤至奉豕進之于公寺人孟張奪之郤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聞之郤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兹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爭死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陽五帥甲八百八百人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徒回反助之亦嬖人抽戈結衽衽裳際而偽訟者偽與清沸魋訟三郤將謀于榭榭講武堂矯以戈殺駒伯郤錡苦成叔郤犨于其位温季郤至曰逃威也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劫欒書中行偃于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臣聞亂在外為姦在内為軌御姦以德御軌以刑不施而殺不可謂德臣偪而不討不可謂刑德刑不立姦軌並至臣請行遂出奔狄公使辭于二子曰寡人有討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胥童劫而執之故云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德乃皆歸公使胥童為卿公遊于匠麗氏嬖大夫家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匄士匄辭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于趙氏少為趙盾所養孟姬之讒在八年吾能違兵晉將討趙氏而厥去其兵示不與黨言此者明已無所偏助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張氏曰郤氏雖多怨既為大夫則君之股肱也厲公不正其有罪無罪而用嬖幸胥童長魚矯之計一朝殺三卿又劫欒書中行偃能無及乎此春秋所以列書而深罪之也
  楚人滅舒庸
  左傳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吳人圍巢伐駕圍釐虺巢駕釐虺楚四邑遂恃吳而不設備楚公子橐師襲舒庸滅之 任公輔曰舒庸東夷偃姓之國地譜廬州城下舒成 薛氏曰舒庸舒之别種也詩曰荆舒是懲則荆舒之國皆非一種也春秋之始荆舒皆以名見舒庸舒蓼舒鳩之滅荆舒一于楚矣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
  左傳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杜氏曰以其劫已故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 杜氏曰厲公以私欲殺三郤而三郤死不以無罪書書偃以家怨害胥童而胥童受國討文明郤氏失民胥童道亂宜其為國戮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左傳春王正月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程滑晉大夫 此與趙穿何異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乘使荀罃士魴逆周子于京師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願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聽庚午盟而入館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武公曲沃始命君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 問胡氏傳欒書弑晉厲公事其意若許欒書之弑何也朱子曰舊亦嘗疑之後見文定之甥范伯達而問焉伯達曰文定之意葢以為欒書執國之政而厲公無道如此亦不得坐視為書之計厲公可廢而不可弑也張洽言傳中全不見此意曰然文定既以為當如此作傳雖不可明言豈不可㣲示其意乎今異數百言而其意絶不可曉是亦拙于傳經者也 張洽曰聞之師曰稱國以弑者衆弑其君之辭也孟子論貴戚之卿曰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厲公之過大矣昵用小人殺戮無辜舉朝諸卿不保首領書偃晉之世臣以社稷為心可以行易位之權而程滑遽弑之故稱國以弑而不言二臣分其惡于衆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誅書偃正以非里克甯喜之比故也 啖氏曰凡他國公子簒大夫弑必書名若州吁宋督之類志罪也稱國以弑自大臣也州蒲之類凡四君有道則大臣稱名卑者稱盜君無道則大臣稱國卑者稱人 今按弑君未有不書其賊之主名者其不書者非史闕文則當闕疑未易率然立説也書人者三宋人弑其君杵臼齊人弑其君商人莒人弑其君密州也書盜者一盜殺蔡侯申是也書閽者一閽弑吳子餘蔡是也稱國者四莒弑其君庶其晉弑其君州蒲吳弑其君僚薛弑其君比也閽不稱名姓閽不得齊于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殺蔡侯申者公孫翩也非微者而書盜此則費于説矣宋昭公無道國人殺之正其弑名而書宋人見失衆也弑齊商人者邴歜閻職也微而書人且商人無道不足録其主名也莒子密州虐國人弑之與宋昭公同莒弑其君庶其事亦與此同但省人字耳吳僚據左氏則公子光使專諸弑之也而稱國此則又費乎説矣薛弑其君比胡氏曰稱國以弑者當國大臣之罪也孫復以為舉國之衆皆可誅非矣三晉有國半天下若皆可誅刀鋸不亦濫乎潁川常秩曰孫復之於春秋動輒有罪葢商鞅之法耳按此論薛比之弑者亦即所以論晉州蒲之弑者也啖子之説固已如此矣理之長者也可無議矣若張洽氏之説恐未得聖經之意也自謂聞之師恐亦未必朱子之意也朱子固又嘗謂晉之文下漏欒書二字矣拘于守文而敢于立説者不若闕文闕疑之為尊經也 陳氏曰弑不言故比事而見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晉殺其大夫胥童晉弑其君州蒲蔡殺其大夫公子駟蔡放其大夫公孫獵盜殺蔡侯申春秋書弑未有詳于此者也 或曰厲公無道貴戚之卿不可坐視然可廢而不可弑也信斯言也使書偃廢之則無罪矣乎曰不然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則可書偃何人哉 殺趙同趙括謂其將為亂也欒郤為徵殺三郤謂其召楚師而欲奉孫周以事楚也欒書徵其有焉 或曰欒書中行偃執厲公殺胥童使程滑弑厲公使其果有之也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誅書偃何也曰事難質言矣然悼公清原告大夫之言曰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斯固已指諸臣之無君矣使書偃心迹素順而悼公有是言乎且盟而後入無疑又焉用盟乎逐不臣者如夷陽五之屬致厲公之亂者耳若厲公之賊則未易討也故不得不且置之然其事難質言矣
  齊殺其大夫國佐
  左傳齊為慶氏之難故前年國佐殺慶克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齊大夫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内宫夫人宫師逃于夫人之宫伏兵内宫恐不勝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穀叛故也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弱勝弟王湫國佐黨奔萊慶封為大夫慶佐為司冦皆慶克子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 按是時魯有僑如齊有慶克然魯君猶能知僑如之情不聽穆姜去季孟之命齊靈直為婁豬艾豭之所不快刖鮑牽逐高無咎既盟國佐而復之而又殺之故棄命專殺以穀叛國佐雖不為無罪而稱國以殺罪累上也國勝何罪又殺諸清慶克死未正其討又秩其子刑賞如是宜乎慶封稔禍政歸陳氏其效豈不明哉
  附左傳二月乙酉朔晉悼公即位于朝朝廟五日而即位也厲公弑絶故悼公不以嗣子居喪始命百官施舍己責施恩惠舍勞役止逋貴逮鰥寡恩及微振廢滯起舊德匡乏困救災患匡亦救也禁淫慝薄賦斂宥罪戾節器用時用民使民以時欲無犯時不縱私欲使魏相錡子士魴㑹子魏頡顆子趙武為卿荀家荀㑹欒黶韓無忌厥子為公族大夫使士渥濁士貞子為太傅右行辛為司空辛將右行因以為氏弁糾御戎弁糾欒糾也荀賓為右卿無共御立軍尉以攝之省卿戎御令軍尉攝御而已祁奚為中軍尉羊舌職佐之魏絳犨子為司馬張老為候奄鐸遏冦為上軍尉籍偃談父為之司馬程鄭荀氏别族為乘馬御乘車之僕凡六官之長皆民譽也
  公如晉
  左傳朝嗣君也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左傳夏六月鄭伯㑹楚子伐宋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還書曰復入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謂本無位紹繼而立復其位曰復歸亦國逆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 胡傳此伐宋以納魚石其不曰納宋魚石于彭城何也劉敞曰不與納也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諸侯世也大夫失位諸侯納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諸侯托于諸侯禮也大夫托于諸侯非禮也其言復入者已絶而復入惡之甚者宋魚石晉欒盈是矣 汪氏曰諸侯失國而諸侯納之春秋皆不書惟書納頓子納北燕伯譏納者之非正也況納大夫乎楚莊納寧行父于陳使之復為大夫春秋猶非之況納叛臣而據地以逼其君乎書伐書復入而不言納見魚石之復入由楚鄭之伐也 蘇氏曰魚石之書復入而先言楚鄭之伐以著其納亂臣也故不言自楚而言復入不言叛者將以亂國非直叛君而已故魚石欒盈之罪重于趙鞅宋辰也 陳氏曰奔大夫復不書莊閔以上有書歸若入者矣則皆不書奔者也奔而言歸自衛元咺始咺訟其君者也雖然歸猶言自也若宋魚石晉欒盈是賊而已矣故魚石不言自楚欒盈不言自齊 劉氏曰左氏歸入之例事與例合者少與例違者多 左傳宋人患之西鉏吾宋大夫曰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德于我惡謂魚石吾固事之今將崇諸侯之姦而披其地崇長也披分也以塞夷庚夷庚吳晉往來之要道逞姦封魚石為快姦而攜服諸侯見楚助賊服者皆攜矣毒諸侯而懼吳晉隔吳晉之道故懼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言平日事晉何為正欲其患難相恤晉必恤之 按楚之為是舉非直納宋之叛臣其意尤在隔吳晉之道也晉之通吳葢懼吳楚之合為患于中國也葢是時楚方張而吳亦始大楚莊之世嘗盟吳越非直欲服屬之亦以已爭衡于中國而虞其為患于後也而吳人之氣不為楚下故晉用申公巫臣之計因而離之教之乘車教之叛楚楚欲合吳巫臣素知其情故因而行策于晉吳楚爭强中國之利也吳既通晉明年遂興鄢陵之師大敗楚鄭吳興楚之肘也楚氣奪矣晉得吳不附楚晉得氣矣夫晉齊諸國不但中夏禮義聲名文物之所在亦自古形勢之區武勇强力之地也而顧患吳楚者諸夏處極盛之後文繁物夥漸生驕惰豢養之積雖强勇變為脆弱而蠻夷戎狄崛起僻陋鼓其全鋭以乘中國之衰所以能為吾敵也荆楚地大人悍與中國襟帶相接故窺便乘利為患最劇若吳則阻隔江海非中國引之吳豈能長驅于中原哉中國利其一時牽楚之助而忘其他日不制之害是為失耳然用吳牽制楚後實為得筭惜不善用之而晉悼之後中國道消遂至以所以長楚者而長吳此非吳之能霸中國而中國諸侯實自為之也吳敝楚越敝吳此天使裔夷自相弱以保中國禮義之區而不使盡為荐食也令晉齊有人焉收諸侯如反掌矣陵夷不收遂為戰國於是晉分為三此天下之大機也秦人曰韓魏中國之處而天下之樞也於是急攻韓魏既得其樞則以漸舉此秦人之計也中國形勢分裂敵則相持莫敢先動少懦則自救不暇天下大勢於是歸秦矣楚併吳越地益大而戰國之楚反不如春秋之楚者沈酣豢養散越其精鋭猶夫昔日之諸夏也而秦起西戎據有周興之地形勢之强力完氣厚未嘗漸染于諸夏繁曲淫靡之習又常為諸國所擯排而不與通以發其憤忘其驕而鬱養其鋭是時惟齊亦强國號東西帝然齊豈秦敵哉此天下大勢所以歸秦也 杜氏曰彭城宋邑今彭城縣
  公至自晉
  晉侯使士匄來聘
  左傳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
  秋𣏌伯來朝
  左傳杞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于是驟朝于晉而請為昏
  附左傳七月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
  八月邾子來朝
  左傳即位而來見也
  築鹿囿
  左傳書不時也 杜氏曰築牆為鹿苑 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有囿矣又為也 穀梁傳築不志此其志何也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己丑公薨于路寢
  左傳言道也在路寢得君薨之道 穀梁傳路寢正也男子不絶于婦人之手以齊終也
  冬楚人鄭人侵宋
  左傳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先遣輕軍與鄭人侵宋子重為後鎮故稱人而不言伐宋華元如晉告急韓獻子為政於是欒書卒韓厥代將中軍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晉侯師于台谷地闕以救宋遇楚師于靡角宋地之谷楚師還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魴音房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朾杼直吕反虚起居反朾他丁反
  左傳孟獻子㑹于虚朾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不敢煩諸侯但請其師孟獻子請于諸侯而先歸㑹葬 杜氏曰虚朾地闕 或曰宋地 高氏曰諸侯師至而楚鄭之師已退故宋人辭諸侯而請其師以圍彭城而先為此盟也
  丁未葬我君成公
  左傳書順也薨于路寢五月而葬國家安靖世適承嗣故曰書順


  春秋輯傳卷八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九
  明 王樵 輯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傳繼正即位正也 杜氏曰於是公年四歳
  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莒邾滕薛始皆列於㑹
  左傳春圍宋彭城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也登成也不與其專邑叛君故使彭城還繫宋彭城降晉不書賤畧之晉人以宋五大夫歸置諸瓠丘晉地河東東垣縣東南有壺丘齊人不㑹彭城晉人以為討二月齊大子光為質於晉 胡傳楚已取彭城封魚石戍之三百乗矣則曷為繫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魚石不得受之楚雖専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謹王度也 杜氏曰魯與謀於虗朾而書㑹者禀命霸主非匹敵故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按晉悼公既禽五大夫於是伐鄭以討其從楚納魚石之罪然不重勤諸侯使韓厥將偏師而東諸侯次于鄫以為之援楚兵不出則韓厥足以當鄭楚兵出則五國之師足以撓楚此皆放於義合於節制而不輕用也悼公獻子之賢著矣左氏謂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又謂自鄭以鄫之師侵楚並與經不合 杜氏曰鄫鄭地在陳留襄邑縣東南書次兵不加鄭次鄫以待晉師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救鄭而侵宋攻其所必救也左氏謂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二邑屬彭城盖即此也胡氏謂傳書子辛救鄭而經削之似以壬夫子辛為二人子辛壬夫字也救鄭侵宋為二事誤矣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天王崩赴告己及而小國朝大國聘左氏皆曰禮也此何禮乎杜預范甯謂赴未至然下無日未有以辨其久近也
  二年春王正月𦵏簡王
  鄭師伐宋
  左傳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睔古困反
  左傳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兵役無休以負擔喻兾從晉而得息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楚子任此患不為他人寡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言盟誓之言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鄭伯睔卒
  晉師宋師衛甯殖侵鄭
  杜氏曰晉伐䘮非禮宋雖非卿師重故叙衛上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左傳㑹于戚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舊鄭邑今屬晉以偪鄭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次于鄫時崔杼有不服晉之言獻子曽以告武子左氏有缺文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将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事請齊以觀其志得請齊人如命而告告諸侯㑹築虎牢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請事将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頼之 大夫専㑹
  己丑𦵏我小君齊姜
  齊諡也左氏謂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𦵏婦人越疆送𦵏異哉
  叔孫豹如宋
  左傳通嗣君也
  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左傳冬復㑹于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鄭人乃成 按虎牢故東虢之邑鄭滅虢為制邑巖險聞于天下楚鄭倚之以抗中國故晉帥諸侯取而城之以扼其要害虎牢城而鄭服鄭服而楚失其所以争强於上國而諸夏息肩故城虎牢天下之大計也為天下之計而城之故不繫之鄭文自當然非聖人有意削之也彭城為宋之叛臣所據諸侯圍彭城為宋也故可曰宋彭城若虎牢方為伐鄭不服而城其巖邑以制之又豈可曰城鄭虎牢耶况晉必以師取之而後城之則板築興之日虎牢固非復鄭虎牢矣諸儒不知此義故或謂以霸主討不服之國地非鄭之所得私或謂鄭叛華即夷辱天子之封守罪當削奪故不曰鄭虎牢者削之於鄭也此皆非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左傳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呉呉楚交兵始見經
  左傳楚子重伐呉克鳩兹呉邑在丹陽蕪湖縣東至於衡山在吴興烏程縣南使鄧廖侵呉呉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子重歸呉人伐楚取駕
  公如晉
  左傳始朝也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樗勑居反
  公至自晉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左傳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将合諸侯使士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歲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晉言願相見以謀不協而齊不許是齊為不協也乃盟于耏外與士匄盟耏水名音而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己未同盟于雞澤單頃公王卿士晉侯使荀㑹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 榖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杜氏曰雞澤在廣平曲梁縣西南 按前年城虎牢鄭人請成故今年合諸侯鄭列於㑹而同盟以堅服鄭也堅服鄭以同外楚也單子與盟盖自齊桓假王人為重然首止葵丘㑹王人而不敢援與同盟世變日降王人之同盟屢矣習俗既成雖以悼公之賢而不知革也而其失亦難掩矣然是役也左氏謂非惟為鄭服之故固将以㑹呉也夫中國之於外裔制御有常道非有藉於外裔之有釁而自相制也使呉有慕義親諸夏之心因其來而禮接之可也今乃因患楚而通呉呉未始先於上國而上國屈冠裳禮義之尊決内外藩籬之限勤諸侯而逺㑹之宿師停旅延望其來又使卿逆諸淮而呉竟不至則其為失又已甚焉嗟乎悼之誠與其才君子之所與也而未免乎前人之獘者以其求諸外者多而正其本事諸内者或淺也本正不在威强而在徳義事内則當先朝廷次華夏而後外裔也此春秋書雞澤同盟之義也
  陳侯使袁僑如㑹僑其驕反
  左傳楚子辛為令尹侵欲於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㑹求成晉侯使和組父告於諸侯 杜氏曰陳侯疾楚政而來屬晉本非召㑹而自來故言如㑹 榖梁傳如㑹外乎㑹也於㑹受命也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諸侯在而大夫自為盟始于此
  杜氏曰諸侯既盟袁僑乃至故使大夫别與之盟言諸侯之大夫則在雞澤之諸侯也殊袁僑者明諸侯之大夫所以盟盟袁僑也 按榖梁氏曰諸侯盟又大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故雞澤之㑹諸侯始失政矣啖子曰諸侯盟已畢而袁僑至故大夫與之盟耳無他義也愚謂大夫奉君命而盟袁僑非大夫相與私盟也非大夫張也晉君方明六卿皆民譽諸侯和恊何得因一盟而失政自是始乎但踐土之盟陳穆公如㑹文公未嘗再要以盟而陳服於晉歴三世而不叛袁僑受陳侯之指而來苟有誠服之心又何必汲汲以盟誓結之哉此則悼公不知本之過也
  秋公至自㑹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左傳許靈公事楚不㑹于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 張氏曰荀罃悼公之賢大夫也見陳人之服不能輔悼益修徳以保陳陳固則許何患其不來今遽帥師以問罪於許規模欲速宜其并陳不能保也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左傳春楚師為陳叛故前年何忌侵陳之師猶在繁陽楚地在汝南鮦陽縣南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杜云知時未可争此陋説也一日之間天命未絶則為君臣已絶則為獨夫知此時也今我易之難哉晉力未能服楚受陳為非時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将伐陳聞䘮乃止陳人不聽命
  夏叔孫豹如晉
  左傳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下定姒同
  左傳秋定姒薨不殯於廟無櫬親身棺不虞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 杜氏曰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 啖氏曰若如左氏所言則當不書薨𦵏此傳文當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誤在此耳
  𦵏陳成公
  陳即中國魯㑹其𦵏
  八月辛亥𦵏我小君定姒
  公羊傳定戈者何襄公之母也定諡 死纔三十三日 此定姒襄公之母也定十五年𦵏定姒哀公之母也襄哀越世未久不應皆諡曰定其必有悞或云此年定姒當從公羊作弋
  冬公如晉
  襄公之立至是纔七歲爾且有母之䘮 孟獻子請鄫為屬而晉許之
  陳人圍頓
  按左氏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非處己寡怨之道也激楚怒耳 山戎無終子嘉父因魏絳以請和諸戎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将觀於我我徳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因言和戎有五利公説從之
  五年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左傳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子國子産父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左傳穆叔覿鄫太子於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巫如晉比諸魯大夫也巫若自受鄫命則豹當言及今巫來至魯魯侯命之令與豹同行故不言及比之魯大夫也魯大夫兩人同行皆不言及 劉氏曰鄫屬於魯為附庸故相與往見於晉也諸侯死社稷正也不能守其國以卑其宗廟鄫失正矣天子建附庸非天子命而私有之魯失正矣 汪氏曰諸侯之世子未誓以皮帛繼子男而亞於大夫之列非禮也然春秋時較强弱之勢無君臣之分以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鄫國㣲弱而其世子次於魯大夫也 杜氏曰鄫小國今琅邪鄫縣
  仲孫蔑衛孫林父㑹于善道道公穀作稻
  左傳呉子使壽越呉大夫如晉辭不㑹於雞澤之故且請聽諸侯之好更請㑹晉人将為之合諸侯使魯衛先㑹呉且告㑹期故孟獻子孫文子㑹呉於善道 杜氏曰魯衛俱受命於晉故不言及呉先在善道二大夫往㑹之故曰㑹呉善道地闕 按此懲前日呉子之不至故重勤二大夫入呉地就呉子之所在而面㑹之
  秋大雩
  左傳旱也 杜氏曰雩夏祭所以祈甘雨若旱則又修其禮故雖秋雩非書過也雩而獲雨故書雩而不書旱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傳楚人討陳叛故殺公子壬夫貪也 杜氏曰陳之叛楚罪在子辛共王既不能素明法教陳叛之日又不能嚴斷威刑以謝小國而擁其罪人興兵致討加禮於陳四年楚将伐陳聞䘮而止而陳恨彌篤乃怨而歸罪子辛子辛之貪雖足以取死然共王用刑為失其節矣
  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左傳九月丙午盟於戚㑹呉且命戍陳也杜云公及其㑹而不書盟非公後㑹盖不以盟告廟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命於㑹 公羊傳呉何以稱人呉鄫人云則不辭 胡傳謂呉來㑹諸侯而不為主則進而稱人諸侯往與之㑹而主呉則貶而稱國恐經無此意要之公羊之説是矣
  公至自㑹
  冬戍陳
  杜氏曰諸侯在戚皆受命各還國遣戍不復有告命故獨書魯戍 程子曰非王命而勤民逺戍罪也而善於戍陳何哉盖陳附中國而楚争之則戌之者在於助陳而距楚與之可也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曹伯下公糓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左傳楚子囊為令尹公子貞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代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以救之公及救陳而不及㑹故不書城棣城棣鄭地陳留酸棗西南有棣城 李氏曰范宣子憂晉之不能保陳與管仲憂齊之不能保江黄正相類甚矣逺人之來固不可不恤而中國之力亦不可不量也然晉之竭力以救陳與齊之坐視不救又有間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榖梁傳善救陳也
  辛未季孫行父卒
  左傳季文子卒大夫入斂公在位在阼階西鄉宰庀家器為𦵏備庀具也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器備謂珍寳甲兵之物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
  左傳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夏宋華弱來奔
  左傳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子蕩樂轡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張弓以貫其頸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
  秋𦵏杞桓公
  滕子来朝
  莒人滅鄫
  左傳鄫恃賂也  杜氏曰鄫有貢賦之賂在魯恃之而慢莒 劉氏曰五年秋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人聽命於㑹故經書吴人鄫人是魯已絶鄫鄫無賦於魯矣尚何恃賂取滅之有乎左氏之說非也 公羊此年無傳五年傳云莒女有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出謂鄫之甥莒之子也 榖梁曰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𦲷祭祀滅亡之道也 趙氏曰此盖因昭四年復有魯取鄫之文以為若實滅之不合如此所以云立異姓也按莒今滅鄫以為附庸後魯取得之何妨書取鄫乎且定六年鄭滅許哀元年許復見經則鄫之滅而再見亦何足怪若鄫人實取外孫為國嗣罪自在鄫非莒之過則經文又當如梁亡之類而言鄫亡不得書滅且以人情物理言之鄫雖小國亦有君臣社稷豈肯居然取於異姓為後乎案其事情莒人以兵破鄫而立其子使守之其子鄫之外孫因令為附庸以奉鄫祀神不歆非類是使鄫絶祀事須書滅公榖但傳得立鄫甥守祀之説而不知事實耳
  冬叔孫豹如邾
  左傳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臧紇侵邾敗于狐駘
  季孫宿如晉
  左傳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 趙氏曰據前年㑹於戚已令鄫聽命於㑹即明不私屬魯今鄫亡自不闗魯事何得來討 按滅鄫者莒也晉不問莒而問魯何耶盖滅鄫之説三傳互異皆無的據妄説耳襄公幼弱政在季孫宿嗣父任䘮未朞而執使命植私交也 魯既世卿而大夫無復三年之䘮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齊圖萊久矣自宣七年伐萊至是遂滅之萊姜姓例稱滅同姓書名今齊滅萊不名則例之説不通矣公羊傳曷為不言萊君出奔國滅君死之正也
  七年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左傳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啓蟄而郊夏正建寅之月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 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三卜禮也 汪氏曰三卜雖禮而卜郊止於三月今書四月而三卜不從則過時不敬故書以譏非時而非譏其凟卜也 杜氏曰牛已稱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禮也
  小邾子來朝
  城費音秘
  左傳南遺為費宰費季氏私邑叔仲昭伯為隧正主役徒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  李氏曰自南遺既城之後費邑强南蒯繼為費宰非特季氏世卿而陪臣亦世其邑矣
  秋季孫宿如衛
  左傳報子叔之聘聘在元年 趙氏曰豈有鄰國之聘經七年始報乎但其間非卿故不書耳左氏不達此説諸稱尋某之盟報某之聘多此類也
  八月螽
  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左傳衛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辭緩報非貳而尋孫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于軌反
  左傳楚子囊圍陳㑹于鄬以救之 杜氏曰謀救陳陳侯逃歸不成救故不書救也鄬鄭地 汪氏曰書楚圍陳書㑹于鄬書陳侯逃歸而不言救陳所以著荆楚滑夏之强晉悼安攘之怠而陳侯棄夷即華之心不固也自是凡㑹同無陳矣
  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髠苦門反公榖作髠原鄵七報反又采南反字林干消反
  左氏謂鄭僖公将㑹于鄬子駟相不禮焉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侯然諸侯方㑹其郊子駟其敢然乎胡氏曰弑而可以偽赴又順其欲而不彰則亂臣賊子免于見討而春秋非傳信之書矣黎氏曰若君實被弑以疾赴遂徒而書之則弑君豈有以實告者乎趙氏曰若實弑而書卒是春秋庇逆賊也 公羊云曷為不言其大夫弑之為中國諱也鄭伯将㑹諸侯于鄬其大夫諌曰中國不足歸也以中國為義則伐我䘮以中國為强則不若楚于是弑之榖梁云其不言弑何也不使夷狄之民指諸大夫欲與楚者加乎中國之君也按大夫欲與楚君不從而弑之此亦不近情理是時晉君方明豈不討乎 趙氏曰按經文未見諸侯則是已出境臨欲相見耳公羊乃云未出境益見其非也 公羊云未見諸侯其言如㑹何致其意也榖梁云禮諸侯不生名此其生名何也卒之名也卒之名則何為加之如㑹之上見以如㑹卒也此並是 杜氏曰鄵鄭地據趙氏説則昨鄭地不欲再稱鄭伯故約文書其名于㑹上
  陳侯逃歸
  左傳陳人患楚慶虎慶寅二人陳執政大夫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哀公弟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胡傳為陳侯計者下令國中大申儆備立太子以固守親聽命于諸侯當是時晉君方明八卿和睦必能致力于陳矣奈何不顧而為匹夫之事乎故書逃歸以罪之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左傳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 趙氏曰㑹邢丘亦言聽朝聘之數若朝時已受命何須更㑹左氏朝聘之下一切須言事由多非其實
  夏𦵏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榖作濕後同
  左傳鄭子國子耳子耳之良之子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人皆喜唯子産不順子産子國子曰小國無文徳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能寜矣 公羊傳此侵也其言獲何侵而言獲者適得之也 榖梁傳人㣲者也侵淺事也而獲公子公子病矣言公子病不任為将帥故獲 鄭人曰蔡人不從以討於蔡春秋書曰侵則無名也言獲甚之也晉楚狎至鄭自啟戎也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左傳五月甲辰㑹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聽命季孫宿齊高厚宋向戌衛𡩋殖邾大夫㑹之鄭伯獻㨗于㑹故親聽命大夫不書尊晉侯也榖梁傳見魯之失正也公在而大夫㑹也 杜氏曰時公在晉晉悼難勞諸侯唯使大夫聽命故季孫在㑹而公先歸 邢丘故邢國河内平臯縣也 胡傳朝聘事之大者重煩諸侯而使大夫聽命無乃以姑息愛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又豈所以愛之也後此八年溴梁之㑹悼公初沒諸侯皆在而大夫獨盟君若贅旒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魯公在晉而季孫宿㑹見魯之失政也諸侯之大夫貶而稱人謹其始也 啖氏曰左氏云大夫不書尊晉侯也按尊晉侯則季孫亦當不書且魯君與他國大夫㑹例書名何獨尊晉侯乎 李氏曰此條左氏得其事胡氏得其義論其事則不欲煩諸侯者晉侯之美意也論其義則不可委大夫者春秋之深意也左氏所謂尊晉侯者亦不過不以大夫敵諸侯之意耳
  公至自晉
  莒人伐我東鄙
  左傳以疆鄫田 按莒滅鄫伐魯以疆鄫田其為奸齊盟大矣而伯討不及晉方慮楚故也據此則莒以兵滅鄫明矣孰謂以其子後鄫為滅鄫也
  秋九月大雩
  左傳旱也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左傳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穆公子子蟜子㳺子子展子罕子欲待晉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逸詩云詢多職競作羅羅㒺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㓂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㑹之信謂三年㑹雞澤五年㑹戚又㑹城棣七年㑹鄬八年㑹邢丘今将背之雖楚救我将安用之親我無成晉親鄭鄙我是欲楚欲以鄭為鄙邑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上中下新軍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逺糧食将盡必将速歸何患焉舍之子展名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小雅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彼也行邁謀謀于路人也是用不得于道衆無適從請從楚騑子駟名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畧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盡也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馮迫也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遑啓小跪也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獨使也行李行人也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将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 于是及楚平不書鄭無信也
  晉侯使士匄來聘
  左傳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師于鄭
  九年春宋災災公作火
  左傳春宋災樂喜子罕為司城以為政素戒為備火之政使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陳畚簣籠土轝具綆汲索汲器備水器盆𦉞之屬量輕重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十尺為丈巡行其城以丈度之故云丈城繕守備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作亂表火道使華臣華元子為司徒具正徒後徒令隧正官名納郊保奔火所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閱亦華元子代元為右師討治庀具也向戍左師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司冦庀刑器刑書亦如之使皇鄖命挍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挍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使西鉏吾太宰也庀府守六官之典令司宫奄臣巷伯寺人儆宫二師左右師令四鄉正鄉大夫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逺祖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晉侯問於士弱士渥濁之子莊子曰吾聞之宋災於是知有天道何故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竹又反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謂火正之官配食于火星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出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見則令民内火禁放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髙辛氏之子閼於葛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謂出内火時相土因之契孫商之祖也故商主大火相土始代閼伯之後居商丘祀大火商人閱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 杜氏曰天火曰災來告故書
  夏季孫宿如晉
  左傳報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𦵏我小君穆姜公作繆姜
  附左傳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許冝反左傳冬十月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於鄟門鄭城門衛北宫括曺(“由”換為“田”,上有點)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於師之梁亦鄭城門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於北門杞人郳人從趙武斬行栗行栗表道樹甲戌師於汜東汜令於諸侯曰修器備盛餱糧歸老幼示捋久師居疾於虎牢諸侯已取鄭虎牢故使諸軍疾病息其中緩也𤯝過也圍鄭不書圍鄭逆服不成圍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荀偃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鋭諸侯之鋭士亦分為三部以逆來者逆楚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暴骨以逞不可以争言争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息也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生之制也尚謀為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戲鄭服也将盟鄭六卿公子騑子駟公子發子國公子嘉子孔公孫輒子耳公孫蠆子蟜公孫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門子卿之適子皆從鄭伯晉士荘子士弱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天祸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子駟亦以所言載于䇿故欲改之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徳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 按荀罃欲分兵以敝楚後來三駕即用此䇿也左氏於乃盟而還之下又記晉人不得志於鄭十二月癸亥復伐之門其三門杜氏不悟其誤因云晉果三分其軍各攻一門與前注自相戾 杜氏曰伐鄭而書同盟則鄭受盟可知戲鄭地 啖氏曰左氏云冬十月諸侯伐鄭云云門于鄟門云云門于師之梁云云門于北門云云下又云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盖誤重説也古史或有用周正者或有用夏正者故有兩月不同盖作傳者承兩國之舊史月數不同遂兩載之又十有一月己亥同盟于戱左氏云鄭服也因載晉鄭盟辭云云按此誤也若是鄭與盟何不書及鄭同盟乎又左氏所載之辭乃是晉鄭二國相要何闗諸國之事故知傳所載者自是晉鄭盟也經書同盟自是晉與諸國同盟鄭不與也 永嘉吕氏曰按左氏同盟于戯鄭與焉然柯陵之盟亦書于伐鄭之後則鄭服未可知今以經考之盟柯陵之後諸侯再伐鄭則其未得志于鄭可知盟戲之後楚子伐鄭則為鄭服可知十一年同盟亳城北亦鄭受盟也㑹于蕭魚亦鄭與㑹也皆書于伐鄭之後比事而觀可見矣 胡傳晉悼公屢與諸侯伐鄭楚輒救之而不與之戰楚師遂屈得善勝之道矣故下書蕭魚之㑹以美之
  楚子伐鄭
  左傳楚子伐鄭子駟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强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主也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潔也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中分鄭城中里名罷戎楚大夫楚荘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鄭而歸
  附左傳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輸積聚以貸自公以下苟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㪚在民亦無困人不匱乏公無禁利與民共亦無貪民禮讓行祈以幣更不用牲賔以特牲務崇省器用不作車服從給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争
  十年春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㑹吴于柤柤莊加反
  左傳㑹于柤㑹呉子壽夢也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諸侯于鍾離夏四月戊午㑹于柤 杜氏曰吴子在柤晉以諸侯往㑹之故曰㑹呉柤楚地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偪音福又彼力反穀作傳
  左氏謂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向戍焉五月甲午滅之書曰遂滅偪陽言自㑹也以與向戍向戍辭乃予宋公 杜氏曰偪陽妘姓國今彭城偪陽縣也按偪陽及柤皆在今沛縣乃吳入中國之要路㑹
  吳于柤遂滅偪陽盖為呉開道也左氏封向戍之説無據
  公至自㑹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陳氏曰凡専将言帥師苟二國㑹則先序主兵者而不言帥師言帥師是國自為帥也
  晉師伐秦
  左傳報其侵也 杜氏曰荀罃不書不親兵也 按方勞師于㑹呉滅偪陽而又西伐秦可謂虐用其民矣諸侯惟宋事晉最謹今宋受兵不速救而且以報怨又不知務也據左氏實荀偃帥師而不書畧之也文公帖楚資秦之力吾以為悼公通呉之不若好秦也
  秋莒人伐我東鄙
  左傳莒人間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曺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此三駕之一
  左傳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師故長于滕己酉師于牛首
  冬盗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騑公榖作斐
  按左氏鄭公子騑當國發為司馬輒為司空騑與尉止有争及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䘮田故五族聚不逞之徒以作亂入西宫殺三卿于朝不稱大夫程子以為失卿職也 杜氏曰以盗為文故不得言其大夫
  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左氏載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晉荀罃曰我實不能禦楚鄭何罪不如還也楚人亦還前城虎牢不言鄭此戍虎牢則繋之鄭者黎氏云城則取而城之故經有城楚丘城縁陵皆不繋之國戍者以兵守衛之故經有戍衛戍陳皆繋之國王氏云城虎牢不繋之鄭者時鄭從楚中國取其虎牢而城之為中國守險以制鄭非為鄭而城之也戍虎牢而繋之鄭者時鄭已從晋中國恐楚伐鄭故置兵守衛以拒楚是為鄭而戍之也按鄭及晋平于戍虎牢之後則謂鄭已從晋恐楚伐鄭為鄭而戍者亦未合左氏曰非鄭地也言将歸焉恐實有此意盖既欲駐師阨險以偪之亦兼欲斷荆楚之路為鄭屏蔽鄭服則将歸焉徳威並行以示懐納于鄭故春秋原其志而書之也城而不戍猶不城也楚來争鄭徐合諸侯以救之無及于楚而勦民猶不救也此戍虎牢之意也戍則常宿兵峙糧據險退可守進可戰鄭服則保鄭以拒楚鄭貳則我扼其要而制其肩膂南向足以禦楚而反向足以臨鄭 胡氏謂不繋鄭者責在鄭繋鄭者罪諸侯不以義服書救者許楚皆非經意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左傳春季武子将作三軍魯本無中軍唯上下二軍皆屬于公有事三子更帥以征伐季氏欲専其民人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征賦税也穆叔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政者伯國之政令禮大國三軍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能堪耳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穆子知季氏将復變易故盟之乃盟諸僖閎僖宫之門詛諸五父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説見下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説並見下 孔氏曰昭五年云舍中軍明此年作而彼年舍故知舊有二軍今増立中軍也然則止是作中軍耳而云作三軍者傳言三子各毁其乗則舊時屬己之乗毁之以足成三軍是舊軍盡廢而全改作之故云作三軍也往前民皆屬公國家自有二軍若非征伐不屬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為己之私乗如子産出兵車十七乗之類是其私家車乗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己有不須更立私乗故三子各自毁壊舊時車乗部伍分以足成三軍也其乗之人即所分得者國内三分有一之人也役謂共官力役則今之丁也邑謂賦稅若今之租調也以其役與邑皆來入季氏者則無公征不入季氏者則使公家倍征之設利病以懼民驅之使入已耳孟氏取其子弟之半四分其乗之人以三歸公而取其一叔孫氏盡取子弟以其父兄歸公昭五年傳追説此事云季孫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臣其子弟謂以父兄歸公取其半又如叔孫所取中更以半歸公也彼傳順序此文顛倒 杜氏曰制軍分民不如是則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此盖三家盟詛之本言 胡傳古者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僖公之詩曰公車千乘車而謂之公車則臣下無私乗也徒而謂之公徒則臣下無私民也若有侵伐諸卿更帥以出事畢則将歸於朝車復於甸甲㪚於丘卒還於邑不相繫也文宣以來政在私門襄公㓜弱季氏益張廢公室之三軍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盡征焉而舊法亡矣是以謂之作 按杜氏謂魯舊二軍今増立中軍縁三子各毁其乗舊軍盡廢而全改作之故曰作三軍胡氏謂魯本有三軍今廢公室之三軍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謂之作三軍胡氏發臣無私乗無私民之義甚中肯綮而説作三軍處未瑩盖依周制則魯侯國止有二軍耳僖公之車千乗徒三萬亦僣也自周衰軍制僣亂而言晉已六軍矣觀魯成公作丘甲之後魯之軍亦踰制矣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以四卿並将于鞌之役則不止于三軍可知已然制度既壊則増減分合亦無定雖晉軍亦然而况魯乎伯主之令軍多則貢賦多魯之軍有時而為三有時而自減為二皆不可知也此作三軍盖承乎自減為二之後杜氏謂增立中軍其説是也増立中軍止可謂之作中軍而曰作三軍者三家欲専其民人各毁其乗而改作之孔氏之説是矣 前書城費此書作三軍明年書季孫宿救台遂入鄆著季氏之强也其後享范獻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屬公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 因四卜之凟以著魯郊之僣 汪氏曰僖三十一年亦四卜郊不從但書免牲不書不郊盖免牲則不郊可知此云不郊則卜免牲不吉而不敢免也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左傳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楚弱于晉晉不吾疾急也也晉疾楚将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于我楚弗敢敵而後晉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将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説之使疆埸之司惡于宋宋向戌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夏鄭子展侵宋 按鄭之謀國有二犧牲玉帛待於二竟欲唯强是從者子駟也晉君方明八卿和睦知必不棄鄭欲仗信以待晉者子展也至是子駟既亡子展遂堅於從晉然猶必侵宋以致諸侯之師使晉師驟來而後固與晉者盖前此從晉則楚師至從楚則晉師至今故欲激使晉師致死於鄭楚弗敵而後可固與也卒之晉師三駕而楚弗能與争可謂如子展之言矣然而子展未知本也子展所見者晉楚之力耳兩强則争争則難於兩與也一弱則吾與固矣此子展之見也然使鄭一於信義以從晉致死不貳則以北方與國之多信好之重保鄭却楚有餘矣何至為是凟武勞人以兾小定而僅給耶故為國在修徳政以自强敦信義以睦隣而待人之强有禮以為庇幸敵之少懦以苟安者愚而已矣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此三駕之二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蒲洛反公穀作京
  左傳四月諸侯伐鄭鄭人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數伐鄭皆罷于道路 程子曰鄭服而同盟也旋復從楚伐宋云同見其反覆 杜氏曰亳城鄭地 任氏曰偃師也故湯都 啖氏謂鄭不與盟
  公至自伐鄭
  楚子鄭伯伐宋
  楚未知鄭隂附晉率鄭伐宋而鄭從之左氏謂楚乞旅于秦将以伐鄭討其從晉鄭伯逆之因與伐宋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伐鄭㑹于蕭魚此三駕之三
  左傳九月諸侯悉師此夏諸侯皆復來以復伐鄭觀兵于鄭東門鄭人行成甲戌晉趙武入盟鄭伯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候二盟不書不告十二月戊寅㑹于蕭魚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侯不相備也禁侵掠晉使叔肸叔向告于諸侯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苟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杜氏曰蕭魚鄭地 何氏曰中國以鄭故三年之中五起兵至是乃服其後無干戈之患二十餘年故喜而詳録其㑹 孫氏曰言伐言㑹者得鄭之辭也鄭自桓文後晉楚争之久矣晉悼比歳大合諸侯今始得之亦能有鄭踰二十年此晋悼之績也 陳氏曰有地㑹而後伐者矣未有伐而後地㑹者也地㑹而後伐未集事之辭也伐而後地㑹集事之辭也
  公至自㑹
  程子曰兵不加鄭謂觀兵于東門故書至自㑹 李氏曰厲公三伐終以伐致悼公三伐終以㑹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穀作良宵
  左傳鄭人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晋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 杜氏曰書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間所以通命示整或執殺之皆以為譏石㚟為介故不書 釋例曰使以行言言以接事信令之要於是乎在舉不以怒則刑不濫刑不濫則兩國之情得通兵有不交而解者皆行人之勲也是以雖飛矢在上走驛在下及其末節不統大理遷怒肆忿快意於行人譬諸豺狼求食而已傳曰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故夫子特顯行人之文
  冬秦人伐晉
  報去年之役且秦景公之妹為楚共王夫人故為楚伐晉然楚既無以争鄭秦亦安能黨楚左氏記晉為秦所敗而經不書者無傷晉之大體也
  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台穀作邰鄆公作運
  莒五年之間三伐魯魯未暇治之今又圍魯邑故季氏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自榖梁稱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鄆諸家自此争攻季孫之生事夫季孫固可責也然魯政出乎季孫入鄆固不受命救台亦果受命者乎 杜氏曰琅邪費縣南有台亭鄆莒邑 宿始繼父為政即城費以固其私邑繼而作三軍分公室今而救台遂入鄆又取邑以自廣昭公逐定無正夫豈一朝夕之故哉 劉氏曰公羊云伐而言圍者取邑之辭也非也伐一事也圍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亂榖梁云取邑不書圍安足書也亦非也取邑不書有所避耳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左傳來聘且拜師
  秋九月吴子乗卒吴始書卒
  左傳秋呉子壽夢卒壽夢吴子之號臨於周廟禮也周廟文王廟也周公出文王故魯立其廟以鄭祖厲王立所出王廟知其然也哀二年蒯聵禱云敢昭告皇祖文王是衛亦立文王廟也郊特牲曰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公廟之設于私家非禮也而諸侯得立王廟者彼謂無功徳非王命而輙自立之則為非禮魯衛有大功徳王命立之鄭祖厲王亦然凡諸侯之䘮異姓臨於外于城外向其國同姓於宗廟所出王之廟同宗於祖廟始封君之廟同族於禰廟父廟也同族謂髙祖以下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為邢凡蔣茅胙祭六國皆周公之支子别封為國共祖周公臨於周公之廟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附左傳靈王求后於齊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不敢譽亦不敢毁故曰若而人此謂適者妾婦之子若而人此謂非適者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古人謂姑為姑姊妹若父之姊為姑姊父之妹為姑妹列女傳梁有節姑妹入大而救兄子是謂父妹為姑妹也後始单稱姑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昬王使隂里周大夫結之
  公如晉
  左傳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 趙氏曰大國使聘即須自往拜之是公無寧歳也而左氏言禮也一何謬乎此自别事故須往耳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左傳孟獻子書勞于廟禮也 趙氏曰從朝還非有軍戎險難之事何書勞之有 杜氏曰還告廟及飲至及書勞三事偏行一禮則亦書至悉闕乃不書
  夏取邿音詩公作詩
  左傳夏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不用師徒及用師徒而不勞雖國亦曰取用大師焉曰滅敵人距戰斬獲俘馘用力重雖雖邑亦曰滅弗地曰入謂勝其國邑不有其地 杜氏曰邿小國任城亢父縣有邿亭 劉氏曰左氏曰凡書取言易也非也春秋褒善貶惡難易何足記乎 晉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報魯取邿而不討取無大亂而已附左傳荀罃士魴卒晉侯蒐于綿上以治兵為将命軍帥也必蒐而命之所以與衆共使士匄将中軍辭曰伯㳺荀偃長昔臣習於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賢也七年韓厥老知罃代将中軍士匄佐之習謂久熟故相佐請從伯㳺荀偃将中軍代罃士匄佐之位如故使韓起将上軍辭以趙武又使欒黶以武位卑故不聽更命黶辭曰臣不如韓起韓起願上趙武君其聽之使趙武将上軍自新軍超四等代偃韓起佐之欒黶将下軍魏絳佐之黶亦如故絳自新軍佐超一等代士魴新軍無帥将佐皆遷晉侯難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乗官屬以從於下軍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冬城防
  左傳書事時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㑹晉士匄齊人宋人衛人鄭公孫蠆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呉于向蠆丑邁反公作蠆後同
  左傳呉侵楚楚敗呉師呉告敗于晉㑹于向為呉謀楚也 呉氏曰左氏以此㑹為為呉謀楚然呉在向而晉率諸侯之大夫往㑹之是晉有求于呉非呉有求于晉也疑左氏所載事迹非其實 杜氏曰叔老聲伯子也魯使二卿㑹晉敬事覇國晉人自是輕魯幣而益敬其使故叔老雖介亦列于㑹向鄭地齊子叔老字言晉敬魯使經所以並書二卿 胡傳使舉上客而叔老並書季孫宿以卿為介叔老介于宿盖兩失之
  附左傳呉子諸樊既除䘮諸樊呉子乗之長子将立季札札諸樊少弟季札辭曰曺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曺人不義曺君負芻也殺太子而自立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曺君君子曰能守節君義嗣也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棄其室而耕乃舍之史記曰壽夢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夷昧次曰季札季札賢而壽夢欲立之季札讓不可于是立長子諸樊
  二月乙未曰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括鄭公孫蠆曺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晉秦兵争止此左傳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至于棫位逼反秦地不獲成秦不服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命未有是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伯㳺曰吾今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髙氏曰春夏興師煩擾列國将帥不和威徳兩弛晉悼之政衰矣
  己未衛侯出奔齊公作衛侯衎
  左傳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文子邑孫蒯文子之子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詩小雅之卒章其詞曰彼何人斯居河之麋無拳無勇職為亂階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将若之何伯玉蘧瑗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未知當差否遂行從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三子衛羣公子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公出奔齊丘宫近戚地衛人立公孫剽孫林父甯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剽穆公孫 胡傳按左氏衛甯殖将死語其子曰吾得罪於君名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今春秋書衛侯出奔齊而不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者盖仲尼筆削不因舊史之文也或曰孫甯出君衆所同疾史䇿書之是也聖人曷為不暴其罪而反以歸咎人主哉曰臣而逐君其罪已明矣人君擅一國之名寵神之主民之望也所為見逐無乃肆於民上縱其淫虐以棄天地之性乎故衛衎出奔不書所逐之臣而以自奔為名所以警乎人君為後世鑒也啖氏張氏説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下 按
  春秋唯弑君書某弑其君至於君為其下所出止書出奔而已如臣見逐亦止書某奔某上名下國也胡氏謂舊史書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而仲尼筆削稱衛侯出奔恐無此理出之為言不容而見逐之謂也臣子施於君父而史臣直書於䇿則非辭也故但言出奔而已言出奔則或君無道或臣强皆可推上下比事而見之矣専以為歸罪其君者害教之言也 師曠之言足以警其君而不足以訓其臣信如其言是君可出矣曰君神之主也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将安用之弗去何為是何言哉殆亂臣賊子之口實也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呉
  冬季孫宿㑹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左傳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荀偃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冬㑹于戚謀定衛也 薛氏曰衛亂不討㑹其賊以定之非義也 按荀偃本亦弑賊與欒書弑厲公故為逆賊林父謀而成其亂㑹地又賊之私邑也凡今年春列國之㑹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見人心之公而晉悼坐荀偃之誤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衎歸衛有二君者十年晉實為之也是時魯有三家齊有崔慶衛有孫甯晉有荀范强家以類相庇以悼公之賢而無能為于此也惜哉盖公怠矣明年遂薨亦其不學而懵於人倫大義之所致也 張氏曰前書衛侯之奔此列孫林父于㑹晉為霸主抑君而臣是助具書于䇿則晉大夫之黨林父其惡具見左氏所載師曠中行偃之言専罪其君情可見矣 高氏曰諸國書卿明皆林父之儔也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戍盟于劉
  杜氏曰報二年豹之聘尋十一年亳之盟 鄭氏曰劉魯地
  劉夏逆王后于齊
  左傳官師劉夏也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 杜氏曰劉采地夏名也天子卿書字劉夏非卿故書名天子無外所命則成故不言逆女又曰劉夏獨過魯告昬故不書單靖公天子不親昬使上卿逆而公監之故曰卿不行非禮 趙氏曰若有單公經不應不書故知妄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公羊傳其言至遇何不敢進也 杜氏曰遇魯地書至遇公畏齊不敢至成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左傳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於是乎城成郛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秋邾人伐我南鄙使告于晉晉将為㑹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㑹
  冬十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李氏曰悼公立於成公十八年凡十六年起四公之衰復文襄之盛入國之明日逐不臣者七人即位之一月取六官於民譽八年九合則勤於安夏也三分四軍則謹於用民也騶御知訓則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得諸侯服鄭而駕楚也然能服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漸能得鄭而不能掩失陳之責能駕楚而不能盖誘呉之非蕭魚以後凡三大㑹荀偃士匄儼然臨之何謹於諸侯而縱於大夫乎陳不可棄猶鄭不可舍也戍陳之役以為有陳非吾事無之而後可鄭雖向晋陳竟歸楚何工於撫鄭而拙於懐陳乎吳不可啟猶楚不可張也㑹向之役欲數吳不徳以退吳人亦已晩矣楚患少息吳憂復甚何明於治楚而暗於治吳乎不然悼公之霸過桓文矣 按不討衛孫林父甯殖逐君之惡尤失之大者有闗中國之世教焉魯之三家晉之六卿齊之崔慶陳氏視此而縱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𦵏晉悼公
  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溴古閴反
  左傳春𦵏晉悼公平公即位平公悼公子彪羊舌肸為傅叔向也代士渥濁張君臣為中軍司馬張老子代其父祁奚韓襄無忌子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虞丘書為乗馬御代程鄭改服修官烝于曲沃既𦵏改䘮服修官選賢能曲沃晋祖廟烝冬祭也警守而下順河東行㑹于溴梁命歸侵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 杜氏曰不書高厚逃歸故也溴水名出河内軹縣東南至溫入河又曰邾莒在齊楚往來道中故并以此責之 蘇氏曰衛侯剽也二十五年衛侯入夷儀衎也二君皆稱衛侯 按晉悼公将為魯討邾莒未果而卒平公初立以父之志兼虞諸侯有異志故為是㑹以嗣覇而攬諸侯也然踰月而𦵏改服而烝其不懐親也甚矣方在䘮稱子之日而合諸侯接㑹享使諸大夫歌詩必類其越於禮也大矣國君風化之本人倫政事之基而所為若是不待大夫専盟而後可罪也 趙氏曰高厚若已在㑹棄盟而逃經不合不書僖五年㑹首止鄭伯逃歸不盟襄七年㑹于鄬陳侯逃歸並書以明其罪何得此不書乎
  戊寅大夫盟
  左傳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 公羊傳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曷為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贅旒然 榖梁傳溴梁之㑹諸侯失正矣諸侯㑹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諸侯在而不曰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張氏曰春秋荘十三年以前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而權未一也自桓文繼霸中國之政齊晉専之然猶在諸侯也至今年以後則皆自大夫出矣故於此書大夫盟著世變之益降也陳氏曰文十五年盟扈十七年㑹扈霸主在而但曰諸侯者無霸也此盟君在而但曰大夫者無君也汪氏曰經書大夫不序者四救徐之役諸侯次匡不行而遣大夫往救則大夫之帥師實受諸侯之命也雞澤之盟諸侯已盟而大夫又盟然猶受命而盟袁僑也溴梁之盟則諸侯皆在而大夫自相與盟非諸侯之命矣于宋之盟則諸侯不在而大夫自為㑹盟矣然經於此年不以大夫繫之諸侯著大夫之無諸侯也于宋之盟復以大夫繫之諸侯不使大夫之終無諸侯也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執以歸始此
  左傳見溴梁條下杜氏曰既盟而後告故經書執在大夫盟下又云邾莒二國數侵魯又無道於其民故稱人以執不以歸京師非禮也
  齊人伐我北鄙
  杜氏曰齊貳晉故
  夏公至自㑹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
  左傳許男請遷于晉欲叛楚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唯以其師討許之不肯遷鄭子蟜聞将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鄭與許有宿怨故其君親行穆叔從公從公歸齊子帥師㑹晉荀偃書曰㑹鄭伯為夷故也夷平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棫林函氏皆許地 按許小國也嘗請遷于楚矣楚子徴求之重鄭之陵偪之頻聞晉悼之風義所以又請遷於晉也然以悼不能有陳而平又豈能保許乎亦不量力矣然小國來而撫之義也其君臣之謀未協許大夫不可盍諭之以徳而遽加之兵乎書伐許見不務徳而勤兵也不先書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臣不可過君也宋稱人盖㣲者 按春秋之例用兵則主兵者為首大夫雖主兵不得在諸侯上此經所書正其明例左氏乃别生義曰為夷故也説者謂禮卿不㑹公侯而可以㑹伯子男此處欲示叔老可以㑹鄭伯故荀偃在下殊為曲説無理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左作圍郕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左傳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牼苦耕反公穀作瞷音閑宋人伐陳
  夏衛石賈帥師伐曺
  左傳衛孫蒯田于曺隧飲馬于重丘曺邑毁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訽罵也之曰親逐而君蒯與父共逐其君爾父為厲父為惡首故以惡鬼罵之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夏衛石賈孫蒯伐曺取重丘曺人愬于晉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齊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桃公作洮高厚左無齊字
  杜氏曰弁縣東南有桃虛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為齊故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白狄始來不言朝狄不能朝亦不與其朝也夷狄於天子世一見諸侯不得通也君子徳不及焉不享其贄天子而讓也况守藩之臣乎
  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賈
  左傳為曺故也 按石賈即前年伐曺者使晉治之以其罪則不當書行人傳與經不合
  秋齊師伐我北鄙穀作齊侯
  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左傳晉侯伐齊将濟河中行獻子以朱絲繫玉二㲄古學反雙玉曰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庶棄好背盟陵虐神主民神之主也曾臣彪将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後之苟㨗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冬十月㑹于魯濟尋溴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平隂城在濟北盧縣東北其城南有防防有門于門外作塹横行廣一里故經書圍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巫山在盧縣東北晉人使司馬斥侯也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䟽陳之使乗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曵柴以揚塵而從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乃脫歸脫不張旗幟丙寅晦齊侯夜遁 程子曰書同圍見諸侯之惡齊 按鞌之戰晉為魯衛伐齊春秋不與也今年之役為魯伐齊而與之者何鞌之役名為魯衛出師其實大夫逞其私憾况頃公以不謹於禮婦人笑辱之小故而致兵非若齊環恃其桀暴虐隣殘民四年之中至於六伐鄙而四圍邑不道之甚為諸侯所共疾也晉討得其罪與衆同欲而非為其私也故書同圍以與之
  曺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左傳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将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楚令尹公子午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楊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榖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榖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榖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歎曰君王其謂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楚師伐鄭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柯公作阿
  左傳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揚即祝柯曰大母侵小杜氏曰前年同圍齊之諸侯也 張氏曰後漢志平原郡祝阿春秋時曰祝柯地譜齊州禹城縣齊邑孫氏曰諸侯不序前目後凡也
  晉人執邾子
  左傳執邾悼公以其伐我故 杜氏曰稱人以執惡及民也
  公至自伐齊
  㑹書圍而致書伐書勞勩則圍為重辨曲直則伐為善
  取邾田自漷水漷好虢反又音郭
  左傳遂次于泗上疆我田正邾魯之界也泗水名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 孔氏曰邾在魯南田在漷水北今更以漷水為界取邾漷北之田歸于魯也十六年命歸侵田此年正邾魯之界則此田舊是魯界邾人取以為己有今日使之歸魯故曰取邾田也公羊傳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為竟也何言乎以漷為竟漷移也其意言邾魯以漷水為竟漷水移入邾界魯随而有之其説不可通也 杜氏曰漷水出東海合鄉縣西南經魯國至高平湖陸縣入泗
  季孫宿如晉
  謝討齊并疆邾田也
  葬曺成公
  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前討齊未得志齊師自遁獲其殿者二人而竟未得其成故荀偃卒而視不可含欒盈有所不嗣事于齊有如河之語則此衛之師其晉命與于强弗友無剛克之徳而以興戎于服人之道末矣况衛侯播越在齊已不能正而又使其賊臣主兵以臨之不亦甚乎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環公作瑗
  左傳齊侯娶于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子公反聲姬生光以為太子兄子曰姪顔鬷皆二姬母姓因以為號懿聲皆諡諸子諸妾姓子者仲子戎子皆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子戎子請以為太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廢立嫡之常間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列諸侯之㑹今無故而廢之是専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東太子光廢而徙之東鄙使高厚傅牙以為太子夙沙衛為少傅齊侯疾崔杼㣲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經書七月辛夘光定位而後赴荘公即位大子光也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句古侯反瀆音豆以夙沙衛易已衛奔高唐以叛光謂衛教公易已髙唐在祝柯縣西北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䘮也此受命于君而伐齊何大乎其不伐䘮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 榖梁傳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䘮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専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専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柰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除地為墠于墠張帷反命于介介歸告君君命乃還不敢専也 胡傳使士匄未出晉境墠帷而歸命乎介可也已至齊地則進退在士匄矣况䘮必不可伐非進退可疑而待請者故至榖聞齊侯卒乃還善之也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高厚
  左傳秋八月齊崔杼殺高厚於灑藍齊地而兼其室高氏曰齊高厚嘗帥師伐我矣晉新行義於齊齊侯始立而欲親晉故歸罪於高厚而殺之以説于晉此明年所以與澶淵之盟也 張氏曰殺高厚者崔杼亦荘公之志也故以累上之辭言之 汪氏曰㣲崔杼之力荘公固不得立然崔杼殺高厚慶封討夙沙衛明年復使慶佐為大夫誅牙餘黨崔慶自是専權而射股之祸兆於此矣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左傳鄭子孔之為政也専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 胡傳不稱鄭人者嘉則有罪矣而子展子西不能正以王法乃利其室而分之有私意焉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 尉止入西宫殺三卿子孔知而不言前年楚伐鄭門于純門子孔召之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左傳懼齊也
  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
  左傳齊及晉平盟于大隧地闕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齊晉平魯懼齊故為柯㑹以自固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四章曰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叔向曰肸敢不承命 杜氏曰魏郡内黄縣東北有柯城
  城武城
  左傳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按隨侯懼而修徳而楚不敢伐齊魯皆千乗之國孔子行乎定公而齊人懼使是時魯之君臣自立有道何至以百里畏人也乃君弱臣惰安於不競内則疲民於亟城之勞外則徼惠於霸國之援亦何益哉杜氏曰泰山南武城縣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速公作遬後同左傳及莒平孟荘子㑹莒人盟于向督揚之盟故也杜氏曰向莒邑莒數伐魯前年諸侯盟督揚以和
  解之故二國自復共盟結其好 速代父為卿未練而從政無復三年之䘮也 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則始不三年其昉於速與
  夏六月庚申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澶市然反
  左傳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 按齊靈之不道諸侯圍之而不服士匄帥師伐之聞䘮而還晉有禮矣加以荘公初立亦欲求成以自定是以為此盟也然感不伐䘮之義居䘮而出盟不已亟乎于經服異則書同盟此齊成而盟不言同者六月盟于澶淵方至自㑹而仲孫速已帥師伐邾諸侯之志不同可知矣杜氏曰澶淵在頓丘縣南一名繁汙衛地近戚田
  秋公至自㑹
  仲孫速帥師伐邾
  左傳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秋孟荘子伐邾以報之 襄陵許氏曰祝柯之㑹既執邾子又取其田報亦足矣而復伐之不已甚乎且澶淵在彼何以盟為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燮穀作濕
  左傳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無常徴發無凖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按燮盖嘗為鄭所獲者欲舍乎楚而從乎晉正也追先君之志而成之順也楚政無常求寛其民忠也用事者安楚弗欲而殺之故稱國而不去其官言殺無罪也履其母弟不奔中國而獨奔楚不與其兄同志書者罪之也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榖作先後同
  左傳陳慶虎慶寅陳卿畏公子黄之偪恐奪其政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同欲之晉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欲自理也書曰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國曰慶氏無道求専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無天也 髙氏曰陳黄蔡履所以奔楚自理也黄以寵任太過權逼其卿慶氏譛之而陳侯不能為之辨明是以一國之大不能容一弟也襄陵許氏曰二慶執陳之權外介大國以奔其君
  之弟而哀公不能正則國何恃而不亡
  叔老如齊
  左傳齊子初聘于齊禮也 杜氏曰齊魯有怨朝聘禮絶今始復通故曰初繼好息民故曰禮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左傳報向戌之聘
  附左傳衛甯惠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於君悔而無及也名藏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也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許諾惠子遂卒悼子甯喜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左傳拜師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左傳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庶其邾大夫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計公年不得有未嫁姑姊盖寡者二人皆有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盗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盗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盗何故不可子為司㓂将盗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盗子為正卿而來外盗使紇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竊邑於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 榖梁傳漆閭丘不言及小大敵也 杜氏曰二邑在高平南平陽縣東北有漆鄉西北有顯閭亭以邑出為叛適魯而言來奔内外之辭 汪氏曰定十五年城漆即庶其邑胡傳小國之大夫不書其以事接我則書如莒慶秦術之
  類以事接我皆書名非専以重地漆一邑閭丘一邑而不言及者庶其之私邑所受于君而食之者也書名書地而竊邑叛君之罪見矣書來奔而魯受叛臣納其地之罪亦見矣 按昔莒僕以寳玉來奔季文子使出諸竟今宿乃自受庶其之奔盖納莒僕者宣公也故行父假公義以匡君而實隂以攬權焉今已作三軍分公室則納叛人與其邑皆季氏之有爾故不復顧前日之言矣自受庶其其後莒牟夷邾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遂為盜藪然皆非公意也襄公如晉而庶其以漆閭丘來昭公如晉而牟夷以牟婁防兹來昭公在乾侯而黒肱以濫來為盗薮者實季氏也季康子患盗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盗與季氏其所取不同而其欲同也季氏以百乗之家而猶患貧患寡至富於周公而不自知其足彼小人貧而不勝其欲以至於竊又何怪焉孔子告康子之言則春秋書三叛人以戒為國者不可見利忘義之意也 附左傳齊侯使慶佐為大夫復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於句瀆之丘公子鉏來奔叔孫還奔燕三子齊公族言荘公斥逐親戚以成崔慶之勢終有簒弑之祸
  夏公至自晉
  秋晉欒盈出奔楚
  左傳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懐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晋伐秦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鞅反欒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士鞅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桓子妻范宣子女盈之母也與其老州賔通幾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将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謂欒黶而専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士鞅奔秦後秦伯言于晉而復之言士匄不為黶責怒鞅而反與寵位也又與吾同官而専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専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徴懐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晉邑而遂逐之在外易逐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十子皆晉大夫欒盈之黨也囚伯華叔向籍偃樂王鲋晉大夫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祁奚食来于祁因以為氏祁縣今屬太原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何能言皆得行祁大夫外舉不棄讐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於是祁奚老矣聞之乗馹而見宣子曰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将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宣子説與之乗以言諸公而免之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按欒書弑君而免於討欒黶汰而以内亂亡其家
  盈奔雖非其罪而積惡有自來矣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石氏曰日食之變起於交也有雖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纔三十六有頻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連月而食者再也諸儒以為厯無此法或傳寫之誤然漢之時亦有頻食者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天道至逺後世執推歩之術按交㑹之度而求之亦已難矣
  曹伯來朝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任音壬
  左傳錮欒氏也 杜氏曰商任地闕 按欒盈實奔楚楚非晉令所行也然則合諸侯而錮之何益哉盖盈入楚必歴諸國還而求入亦必歴諸國晉知盈必求入故預約諸國使皆勿容其蹤跡所向以杜其還爾 附公羊傳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夏四月
  附左傳夏晉人徴朝于鄭鄭人使少正鄭卿官公孫僑子産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於寡君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是以有戱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鐘磬之屬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於執事以㑹歳終朝正貳於楚者子侯石盂石㚟歸而討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於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直又反與執燔焉助祭間二年聞君将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間間厠之間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徃朝以聽㑹期不朝之間無歳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薦仍也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口實但有其言而已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讐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附左傳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 九月鄭公孫黒肱有疾黑肱子張歸邑於公召室老宗人立段叚子石黒肱子而使黜官無多受職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供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戒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邾子下公穀有滕子
  左傳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将作矣齊将伐晉不可以不懼 按晉以欒氏之故期年之間再合諸侯見大夫之强也齊人終保盈是令不行也令不行者以欒氏世勲出不以罪士匄之義有不直也觀春秋書二㑹見其以霸主之勢而强諸侯以不順之令後書伐衛遂伐晉見晉國自亂而盟主至於受伐其戒深切著明矣  自欒賔以靖侯之孫傳桓叔至貞子枝佐文公霸業枝之子盾事靈公書盾之子盈書之孫也
  公至自㑹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傳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楚人患之王将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御王車者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将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欲犯命取殯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縊而死 杜氏曰傳譏康王與人子謀其父失君臣之義棄疾之事與唐李懐光之子李璀甚相類璀嘗諫
  其父力竭而不能回則勸徳宗為之備父敗則與之俱死棄疾之事據傳之所載豈亦嘗諫其父而不從乎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𣏌伯匄卒
  左傳杞孝公卒晉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喪之平公不徹去也樂非禮也禮為隣國闕 杜氏曰禮諸侯絶期故以隣國責之 孔氏曰杞孝公晉平公之舅也尊同不降於禮當服緦麻三月但緦服既輕其㤙不過鄰國故傳言禮為鄰國闕也
  夏邾畀我來奔公作鼻我
  杜氏曰畀我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來奔故書
  葬𣏌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左傳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使慶樂二慶之族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屈建楚莫敖陳人城治城以距君板隊而殺人隊直類反板城築之板也慶氏督役怒其板墜遂殺築人言其虐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 按慶虎慶寅據國叛君其罪大矣不正其誅而稱國以殺何也見陳侯之不能以罪討也小人欲専其權寵而不能逺至欲去其介弟以除偪而不能保使肆誣於大國而不能辨幸而公子黄之理得申陳侯始得因楚之力以討叛而二賊以城築之虐自見殺于役人之手故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使陳能討賊則必如欒盈良霄之例矣使楚能為陳討賊則必如夏徴舒慶封之例矣 杜氏曰二十年二慶譛黄黄奔楚今陳侯往楚乃信黄言及史異辭無義例
  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杜氏曰諸侯納之曰歸黄至楚自理得直故為楚所納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左傳晉将嫁女于呉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藩車之有障蔽者若使媵妾在其中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胥午守曲沃大夫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謝衆之思已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魏舒以晝入絳晉國都或告曰欒氏至矣范宣子懼奉公以如固宫固宫宫之有臺觀備守者范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乗将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乗持帶驂乗必持帶防隊隋遂超乗跳上獻子車右撫劍左援帶刼之命驅之出僕請請所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范氏之徒在臺後欒氏乗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鞅攝宣子戎車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按納欒盈者齊也不稱所自譬如盗賊潜入之爾盈将不利於宗國非晉臣矣猶繫於晉彼晉之世臣逐非國討而出於柄臣之私意也入於曲沃則入於晉矣故自齊入曲沃自曲沃入絳而惟書復入於晉也自晉奔曲沃而特書入於曲沃也曲沃人願為之死則其入於絳也曲沃有奉焉其退而奔也曲沃有受焉而書曰入深惡之也曲沃即桓叔所封嘗以傾晉而其民為之隠曰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今為欒氏私邑復感其私㤙莫知有君臣之分逆順之理聞語欒孺子則泣以為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當是時强家得衆皆以厚施於民使知有私家而不知有公室春秋所以書為後世戒也其亦深切著明矣 杜氏曰以惡入曰復入兵敗奔曲沃據曲沃衆還與君争非欲出附他國故不言叛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左傳秋齊侯伐衛自衛将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毁焉必受其咎弗聽陳文子完之孫須無見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於何有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弑之以説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過君以義猶自抑也况以惡乎齊侯遂伐晉取朝歌今屬汲郡為二隊分兵為二部入孟門晉隘道登太行山在河内郡北張武軍謂築壘壁於熒庭晉地戍郫邵取晉邑而守之封少水封晉尸于少水以為京觀以報平隂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趙勝趙旃之子東陽晉之山東魏郡廣平以北晏氂齊大夫 杜氏曰兩事故言遂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雍於用反榆公榖作渝
  公羊傳曷為先言救而後言次先通君命也 榖梁傳言救後次非救也 杜氏曰豹救晉待命於雍榆雍榆晉地汲郡朝歌縣東有雍城 蘇氏曰聶北之役先言次而後言救按兵待時卒能救邢故以救終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後言次以救晉出兵而盤桓於雍榆不及於事故以次終之也 陳氏曰次而救匿其救之之形也救而次宣其救之之聲也書救晉何晉遂失霸也以區區之魯何救於晉書救晉則天下益多故矣盟於宋而南北分㑹於申而淮夷列戰於雞父而敗於呉者六國於越入呉春秋終焉汪氏曰外傳記子服恵伯之言曰欒氏之亂齊人間晉之祸伐取朝歌我先君襄公不敢寧處使叔孫豹悉帥敝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以從軍吏次于雍榆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後敢還則穆叔非無功於晉也然春秋不著其救患之功但曰次于雍榆盖穆叔與趙勝皆畏齊而不敢進待其已去而躡其後耳
  己卯仲孫速卒
  杜氏曰孟荘子也 左傳季武子無適子公彌公鉏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於申豐季氏屬大夫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将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猶必爾将具敝車而行乃止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紇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復絜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獻酬禮畢通行而召公鉏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孫以公鉏為馬正家司馬愠而不出閔子馬閔馬父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位處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𠖥之則可富姦囘不軌禍倍下民可也禍甚于貧賤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徃饗燕之具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于公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㸃好羯也騶掌馬之官兼掌御事謂之御騶羯孟荘子之庻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云羯從之孟荘子疾豐㸃謂公鉏苟立羯請讐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因季孫之欲而為定之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臧氏弗應己夘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户側戸側䘮主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欲擇才焉而立之季孫之言也還以答之且夫子之命也遂誣孟孫遂立羯秩奔邾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汪氏曰魯自仲遂殺適立庻公室於是乎失政魯卿自季孫宿以私意廢長立幼於是家臣效尤孟氏之豐㸃廢秩立羯叔孫氏之豎牛殺孟丙而立舍皆託廢立以擅其權而三桓微矣作俑之禍其流𡚁可勝言哉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左傳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欲為公鉏讐臧氏故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為備冬十月孟氏將辟穿藏也藉除於臧氏於臧氏藉人除葬道臧孫使正夫助之正夫隧正隧正當屬司徒臧氏為司冦而借之臧氏者葢兼掌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臧孫畏孟氏故以甲士自從而視作者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見其有甲故乙亥臧紇斬鹿門魯南城東門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國也濟北蛇丘縣所治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姪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昆弟生紇長於公宫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大龜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臧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為自為請臧孫如防臧氏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已但慮事淺耳非敢私請為其先人請也苟守先祀無廢二勲文仲宣叔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 孔子曰臧武仲以防求為後於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榖梁傳其日正臧孫紇之出也蘧伯玉曰不以道事其君者其出乎杜氏曰阿附季氏為之廢長立少以取奔亾書奔罪之
  晉人殺欒盈
  左傳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 公羊傳曷為不言殺其大夫非其大夫也榖梁傳惡之弗有也 何氏曰稱人討賊辭
  齊侯襲莒
  左傳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莒邑傷股而退莒人行成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䑕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鼠何如乃弗與田 按臧紇之言其喻齊也中傳言武仲以智自免也 杜氏曰因伐晉還襲莒不言遂者間有事臧孫知齊侯將敗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
  左傳春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陶唐堯所治地大原晉陽縣也終虞之世以為號故曰自虞以上在夏為御龍氏謂劉累也事見昭二十九年在商為豕韋氏豕韋國召東郡白馬縣東南有韋城在周為唐杜氏唐杜二國名殷末豕韋國于唐周成王滅唐遷之于杜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晉四世及士㑹食邑于范復為范氏杜今京兆杜縣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禄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立謂垂世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太上有立徳黄帝堯舜其次有立功禹稷其次有立言史佚周任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祊廟門世不絶祀無國無之禄之大者不可謂不朽于杜氏曰賀克欒氏也
  仲孫羯帥師侵齊
  左傳孟孝伯侵齊晉故也 豹如晉以雍榆之次為功晉照其偽而有言焉故羯侵齊以悦之魯若移其侵齊之役於雍榆之次則豹不必往羯不必侵也豹之如晉賀克欒氏羯之侵齊為晉報伐夫當事而救不能致力既退而侵何益於晉何名於齊事大睦鄰交失之矣
  夏楚子伐吳
  左傳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吳不為軍政無功而還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左傳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如齊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閲數軍器以示薳啟疆陳文子曰齊將有冦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還自害也秋齊侯聞將有晉師夷儀之師使陳無宇從薳啟疆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莒邑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于夷儀夷儀公作陳儀
  左傳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 杜氏曰夷儀本邢地衛滅邢而為衛邑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左傳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夷儀諸侯 汪氏曰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則書伐書救此書伐鄭不書以救齊不予楚人之救也晉合十二國之君不能伐齊楚乃能合四國之君以伐鄭此可以觀夷夏之得失矣師克在和不在衆豈不信然 又曰伐而不果救不及事晉霸之衰可知矣春秋所以不書諸侯之救鄭也 按夷儀之役不能正齊之罰而徒致棘澤之師以為鄭患其救不足録矣
  公至自㑹
  髙氏曰諸侯救鄭不書故以㑹致
  陳鍼宜咎出奔楚鍼其㢘反
  左傳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 宜咎陳大夫鍼子八世孫在楚為箴尹宜咎
  叔孫豹如京師
  左傳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賜之大路按郟王城也於是榖洛鬭毁王宫晉不能為王城之而齊為義舉也
  大饑
  榖梁傳五榖不升為大饑一榖不升謂之嗛二榖不升謂之饑三榖不升謂之饉四榖不升謂之康虚也五榖不升謂之大侵傷也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廢侯不燕射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布修列也不制不更有造作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 薛氏曰民有殍為大饑國無凶荒之備一大水而民有殍無政也
  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左傳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於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㓂不為冦害使民不嚴欲得民心異於他日齊師徒空也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左傳齊棠公棠邑大夫之妻東郭偃之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為已取也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丁公臣出自桓桓公不可武子筮之遇困之大過史皆曰吉阿崔子示陳文子文子曰夫從風坎下兑上困巽下兑上大過困六三變為大過坎為中男故曰夫變而為巽故曰從風風隕妻不可娶也風能隕落物者變而隕落故曰妻不可娶且其繇直又反曰困于石據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困六三爻辭困于石往不濟也據于蒺藜所恃傷也入于其宫不見其妻凶無所歸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當之矣遂取之莊公通焉驟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賜人侍者曰不可公曰不為崔子其無冠乎言冠易得不足惜縱使餘人不為崔子者其無冠乎况崔子富貴自有冠也崔子因是又以其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弑公以説于晉而不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夏五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子稱疾不視事欲使公來乙亥公問崔子問疾遂從姜氏姜入于室與崔子自側戸出公拊楹而歌歌以命姜侍人賈舉止衆從者而入閉門為崔子閉公也重言侍人别下賈舉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刅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不能親聽公命近於公宫言崔子家近公宫或淫者詐稱公陪臣干掫行夜有淫者不知二命言行夜得淫人受崔子命討之不知他命公踰墻又射之中股反隊遂弑之賈舉州綽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皆死八子皆齊臣祝佗父祭于髙唐髙唐有齊别廟也至復命不説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漁者監取魚之官退謂其宰曰爾以帑免我將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崔氏殺鬷蔑平隂大夫于平隂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飬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莊公黨叔孫宣伯僑知之在齊也叔孫還齊羣公子納其女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盟國人於太宫太公廟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嘆曰嬰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辛巳公與大夫及莒子盟莒子朝齊遇亂未去大史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者二人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大史盡死執簡以往聞既書矣乃還崔氏側莊公于北郭側瘞埋之不殯于廟丁亥葬諸士孫之里士孫人姓因名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按齊莊勢陵大邦衆暴小國而又躬亂巨室淫肆不君故使崔杼因民不忍以與敵市此足以為世鑒矣左氏所載晏子之言多非其實夫臣死君難無容議者間有不必死而無害于義則以所居之時與位而權之耳若晏子者位非正卿既無當國之責又無討賊之權莊公雖殞宗社猶存以分實無可死之理然而聞難不辟入哭君尸其凛然之義猶足以寒亂賊之心故崔杼雖忌而不敢殺而時之鄙夫因晏子之不死遂從而附益其説人君遇簒弑者豈皆為社稷而為之臣者孰肯甘以私暱自處耶若是則弑君而及其大夫者非一人矣宋之殤公閔公晉之奚齊卓子非皆為社稷死而孔父仇牧荀息非三君之私暱春秋何以大書而深予之耶且死必有私暱則肯死君難者少矣君不為社稷死則曰誰敢任之則背死忘義者孰不藉口以求自免乎吾故曰此非晏子之言鄙夫附益言之也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祀伯小邾子于夷儀
  左傳晉侯濟自泮泮闕㑹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莊公説使隰鉏隰朋之曽孫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宗器祭祀之器樂器鐘磬之屬自六正三軍之六卿五吏文職三十帥武職三軍之大夫自五吏之下皆軍卿之屬官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守國者皆有賂皆有貨賂杜言皆以男女為賂恐非晉侯許之使叔向告於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 按齊罪當討而莊公既弑則罪不在其民晋之所當問者不在朝歌之役而在莊公不以其道終之故矣告於諸侯而改治焉誅其賊立其君則大義明而天下服矣苟大國見討臣子殺其君以説而可聽是滅天理而奬亂賊也况其説者又非其實乎不知其欺而受其説是許臣子可殺其君以與大國為市也知其欺受其説而又納其賂是心乎成惡而與亂賊同情也故上書崔杼弑君下書夷儀之㑹而不書伐以深著晉與諸侯之罪也
  附左傳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衛侯將使魏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舍如字
  左傳初陳侯㑹楚子伐鄭當陳隧徑也者井堙塞也木刋除也鄭人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乗伐陳宵突穿也陳城遂入之陳侯扶其大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陳之司馬曰將巡城不欲載公以巡城辭遇賈獲陳大夫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雖急猶不欲男女無别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師無入公宫與子産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陳侯免䘮服擁社抱社主示服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子美子産入數俘而出計獲而已不將以歸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兵符司空致地乃還陳亂故正其衆官修其所職以安定之乃還 按陳以神明之胄元女大姬之貴備為三恪未甞有淫湎毁常侵敗王略之罪特迫於强楚之令從於伐鄭而過暴於疆隧者有司不戢武之罪也鄭欲修怨不請於天王而興大師焉至于車七百乗此晉文公城濮之賦也郤克伐齊至以八百乗當時已謂為傾國恐鄭未合有此既聲其罪豈不可待其服乃宵突其城而入之是志於殘之使其君與太子匍匐奔墓寄乗以免其民亦何罪而男女别而纍以待數俘而出承飲進獻則曷如勿迫而辱之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正其官而還則曷如毋亂焉甚矣鄭之為欺也其不免乎王法之討而或者猶謂其入陳有禮而春秋無貶辭失之逺矣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重直龍反
  左傳齊成故也 杜氏曰稱同盟齊亦與盟 書同者見崔杼弑君之賊與焉春秋之微辭也 張氏曰曹州乗氏縣有重丘故城
  附左傳趙文子為政代范匄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
  公至自㑹
  衛侯入于夷儀
  杜氏曰晉愍衛衎失國使衛分之一邑 説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入于櫟下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左傳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子木屈蕩為莫敖代屈建宣十二年邲之役楚有屈蕩為左廣之右世本屈蕩屈建之祖父今此屈蕩與之同姓名舒鳩人卒叛前年辭不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舒鳩城吳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先至舒鳩子疆息桓子㨗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五人不及子木與吳相遇而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居楚兩軍之間子疆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慮水雨不如速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簡閲精兵駐後為陳以待我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克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簡師㑹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鳩潰八月楚滅舒鳩 按羣舒近楚為楚所蠶食至是盡矣先本與楚俱張曰荆舒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夏公作囆
  左傳鄭子産獻㨗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舜之後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武王之長女配胡公閼父之子滿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得各自行其正朔用其禮樂既又封舜後謂之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言陳周之甥至于今是賴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事在桓五年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陳莊公宣公皆厲公子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奔晉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葢自晉因鄭而入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憑陵我敝邑不可億度也盡也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啟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於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初危反差降也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莊伯士弱不能詰復于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鄭伯如晉拜陳之功謝晉受其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 杜氏曰前雖入陳服之而已故更伐以結成 按晉為盟主得陳而不能保復棄之於楚而使鄭修其私怨伯主之義安在乎子産對晉之辭皆曲而强為文飾不類其平日之言恐傳者傅㑹之過也陳侯鮑卒而陳亂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乃簒賊也鄭莊公奉而立之乃可以為功乎征伐之權出於天子敵國無相征之義而以唯罪所在各致其辟為先王之命何其誣也大國之地多數圻信非侵小不至然則皆欲效之可乎又以戎服受㨗為城濮之命然定王於鞏朔之獻齊㨗也則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㨗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鄭無王命擅興以侵小而以其㨗私相獻其為奸先王之禮尤大矣且鄭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而子産今以將事于晋是以王事晋也乃自謂不敢廢王命不亦重誣乎左氏乃謂士莊伯不能詰非不能詰也是時晋政偷矣趙文子謂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兵可以少弭葢志于合和南北以苟無事非復昔者同外楚禁暴討貳之心矣觀春秋一嵗再書鄭伐陳而諸侯之散也見于此矣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遏於葛反公作謁
  左傳吳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啟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隠于短墻以射之卒 公羊傳入巢之門而卒也 榖梁傳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見以伐楚卒也古者大國過小邑小邑必飾城修守備而請罪恐已有闕而致師禮也吳子謁伐楚至巢入其門門人射吳子有矢創反舍而卒古者雖有文事必有武備非巢之不飾城而請罪非吳子之自輕也 何氏曰吳子欲伐楚過巢不假塗卒暴入巢門門者以為欲犯巢而射殺之 今按巢吳楚間小國廬江六縣東有居巢城文十二年楚圍巢至是巢屬於楚矣吳伐楚至巢而攻之巢人誘之吳子果親門焉見射而卒左氏所載是也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正與七年鄭伯髠頑如㑹卒于鄵書法同皆以便文爾左氏凡云門焉皆謂攻其城門此經門于巢亦是而公榖乃謂入巢之門而謂之門于巢何氏又謂過巢不假塗皆無稽之妄説也榖梁謂大國過小邑小邑必飾城而請罪此自過國之禮今吳來攻巢而巢以一矢相加當責吳子之自輕安得又非巢也又謂雖有文事必有武備吳子之殪在於自輕非無備也
  附左傳衛獻公自夷儀使與甯喜言求復國甯喜許之大叔文子大叔儀聞之曰君子之行思其終也終可成思其復也可復行書曰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甯子視君不如奕棋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夘衛甯喜弑其君剽匹妙反左傳衛獻公使子鮮為復使為己求反國辭不能敬似强命之敬似獻公及子鮮之母對曰君無信臣懼不免敬似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甯喜言甯喜曰必子鮮在使在其間不然必敗子鮮賢國人信之故公使子鮮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甯喜言曰苟反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甯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從近闗出告右宰榖鄭大夫右宰榖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榖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榖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出亡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孫文子在戚孫嘉聘于齊孫襄居守二人文子之子二月庚寅甯喜右宰榖伐孫氏不克伯國傷伯國孫襄也父兄皆不在故乗弱攻之甯子出舍於郊欲奔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甯子甯子復攻孫氏克之辛夘殺子叔剽也及太子角書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按孫甯均之當國秉權使黜君果非殖意二十七年傳曰黜君非吾意孫氏為之則當其時以死勿聽孫氏其敢哉既與之同惡又與之同立剽而事以為君乃將死而屬其子以復舊君此不過以立剽之後政在孫氏夫逐君之惡則同受之立君之寵則孫氏專之此甯殖之所為不平也喜之納獻公豈真以欲免父逐君之惡哉觀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之約則喜父子之情可覩矣獻公葢知之而後與之言也剽雖非正而春秋正其弑君之罪正為其意在己私故視置君曽奕者舉棋之不若非但不思其終而已其為亂臣賊子之戒嚴矣豈曰使天下後世知慎於廢立之際而不敢忽哉胡氏語 此與晉里克弑其君卓事同殖也出之喜也納之欲掩前人之惡也殖也立之喜也殺之乃再陷弑君之大罪矣右宰榖曰獲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甯喜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貳喜不君其君而後敢動於惡以為由己家所立視如奕之置子春秋以義正其事而人心囘亂臣賊子懼矣
  衛孫林父入于戚以叛書叛始此
  左傳孫林父以戚如晉以邑屬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禄以周旋戮也 按林父逐君立君本為惡首今也衎入已出又披君之邑以市於大國罪不在弑剽者之下春秋書入于戚以叛以誅之也左氏乃止以其專禄周旋為罪杜氏又謂林父事剽而衎入義可以退皆昧于大義之言使林父不專邑自隨則無罪乎
  甲午衛侯衎復歸于衛
  左傳甲午衛侯入書曰復歸國納之也本晉納之夷儀今從夷儀入國嫌若晉所納故發國納之例大夫逆于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揖之逆于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太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衛國之言吾子獨不在寡人在存問之公聞文子答甯喜之言故忿之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羈絏以從扞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從近闗出公使止之 按春秋之義常以上下比事而見始也書衛侯衎出奔齊繼書㑹于戚而衛孫林父在焉則知為强臣所逐矣終也書甯喜弑其君剽孫林父入于戚以叛繼書衛侯衎復歸于衛則知復歸之故由甯喜矣夫君人者將葢之如天容之如地尊如神明愛如父母而逐于林父歸以甯喜直書而義自見矣名與不名不必有義復歸者復國之恒詞而美惡形乎其中
  附左傳衛人侵戚東鄙孫氏愬于晉晋戍茅氏茅氏戚東鄙殖綽伐茅氏齊人今來在衛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擊文子曰厲惡鬼之不如遂從衛師敗之圉衛邑雍鉏孫氏臣獲殖綽復愬于晉 按言衛人侵戚則戚于衛如二國矣言孫氏愬于晉則孫氏于衎如二君矣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左傳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
  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左傳六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戚城西北五十里有懿城因姓以名城取田六十井也趙武不書尊公也罪武㑹公侯向戌不書後也後㑹期鄭先宋不失所也如期至於是衛侯㑹之晉將執之不得與㑹故不書晉人執甯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討其弑君伐孫氏也遺北宫括之子女齊司馬侯歸晋而後告諸侯故經書在秋衛侯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民士弱晉主獄大夫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衛侯故如晉國景子國弱相齊侯子展相鄭伯國子使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徳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乃許歸衛侯 杜氏曰澶淵衛地近戚 胡氏曰春秋疑義先儒所傳誠有未盡趙武稱人為助孫氏貶也鄭良霄不貶者子産新得政而鄭伯為衛侯故如晉即知鄭獨不釋君而臣是助矣 家氏曰天子方伯者無他主張名分而已晉自悼公奬大夫以伉其君而下陵上替有自來矣今林父據邑叛君晉不能討而納其叛又披公邑以益賊臣謂之疆戚田使衛戚如二國然甚又為之執其君平固甚愚亦何利而為此由晉之諸臣各為其私羽翼私門弱公室以為已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已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才何反榖作座音同
  左傳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共姬宋伯姬也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平公共姬子共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甚也姬納諸御嬖生佐元公惡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師向戌畏而惡之寺人惠牆伊戾為太子内師而無寵秋楚客聘于晋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夫謂太子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請往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詐作盟處為大子反而騁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與左師夫人佐母棄也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讙也而與之語欲使失期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烹伊戾左師見夫人之歩馬習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傳言宋公闇左師諛太子所以無罪而死 胡傳殺世子母弟直書君者甚之也讒世子痤而殺之者寺人伊戾也然讒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匹嫡之惑其心又有大臣内結宫圍者以為之助然後愛惡一移父子夫婦之間不能相保者衆矣晋獻之殺申生宋公之殺痤春秋所以目君以著其惡也 家氏曰傳言佐惡而婉痤美而狠婉者巧於自結狠者踈於内交佐日以親痤日以踈以至於此也隋楊廣傾勇之事似之勇則痤也楊素則左師也
  晉人執衛甯喜
  公羊傳此執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不以其罪執之也 按晉非討其弑君也為伐孫氏殺晉戍之故爾趙武為政叔向為謀臣晉無一事可稱二子者崇虗譽而無其實也
  附左傳初楚伍參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子朝之子相善也伍舉娶于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荆相與食布荆坐地而言復故共議歸楚事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在明年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𣏌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晉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僣而刑不濫賞僣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僣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置諸戎車之殿後軍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譛雍子君與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晋邑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遇楚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乗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爭夏姬子靈巫臣而雍上聲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晉邑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乗車射御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皆楚邑克棘譙國鄼縣東北有棘亭入州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在宣四年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苖晉邑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苖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户郎反易行或曰變易卒伍或曰簡易行陳少其兵備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子重子反皆出穆王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傷也師熸子潜反吴楚之間謂火滅為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苖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庻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禄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伍舉子逆之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左傳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入月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左傳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産曰晉産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快也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動也於勇嗇貪也於禍以足其性乃求名焉者指欲與楚戰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子展説不禦㓂十二月乙酉入南里鄭邑墮其城渉于樂氏津門門于師之梁鄭城門縣門發獲九人焉渉于汜而歸而後葬許靈公
  葬許靈公
  附左傳衛人歸衛姬于晉乃釋衛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時諸侯不能修朝聘之常禮有事多托聘以行故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起宣子名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 齊人城郟之嵗在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齊大夫以廪丘今東郡廩丘故城是奔晉襲衛羊角今廪丘所治羊角城是取之遂襲我髙魚在廪丘東取之又取邑於宋於是范宣子卒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
  二十有七年春
  附左傳春胥梁帶使諸䘮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周密也必密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衆出出受封也使諸侯偽效致也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獲其徒衆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齊侯使慶封來聘
  左傳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 杜氏曰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屈居勿反奐呼亂反公作瑗後同 晉楚使同主盟左傳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于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於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趙武命盈追已故言從趙武丙辰邾悼公至小國故君自來壬戌楚公子黒肱先至成言於晉時令尹子木止陳遣黒肱就晉大夫成盟載之言丁夘宋向戍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就於陳成楚之要言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諸侯從晉楚者交相見也更相朝庚午向戌復于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驛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從陳還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子晳公子黒肱素要齊其辭至盟時不得復訟爭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二國大夫與子木俱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不築壘塹示不相忌晉楚各處其偏晋處北楚處南伯夙荀盈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營在宋北東頭為上故晉營在東有急可左𢌞入宋東門 杜氏曰㑹者十四國齊秦不交相見邾滕為私屬皆不與盟宋為主人地於宋則與盟可知故經唯序九國大夫楚先晉歃而書先晉貴信也陳于晉㑹常在衛上孔奐非上卿故在石惡下 按是時晉楚皆厭兵故向戌得迎兩國之意㫖而和合為此舉也告於小國而喜躍勇赴告於齊秦而齊秦許之曰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是可以見人情之所在矣戰國之世衡人專搆諸侯使相攻伐而從人則合東方六國為從以擯秦從人之意向戌之意也然而勢如連雞不能俱棲從之不可久也策士知之矣視此則向戌之説差愈而易成是以有因其罷兵息民之意而取之者則曰宋之盟中國不出外裔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百姓免兵革之患者十餘年趙武屈建之力可以當齊桓也其執乎内夏外夷之常而議之者則曰於溴梁而無君臣之分於宋而無夷夏之防南北二伯諸侯兩事贄玉帛死生于蠻夷之庭以至于申之㑹蠻夷之君簒弑之賊大合十有一國之衆而用齊桓召陵之禮是舉啟之也盟鹿上楚始進也盂之㑹楚子與宋公並序于諸侯之上而二伯兆宋之㑹使晉楚之從交相見而二伯成皆宋為之也是二説者固皆一道而未可膠也楚誠南蠻然有弭兵之心則固善心矣聖人於此豈無用夏變夷之道而必絶之乎變之之道則孟子所謂仁義而已矣昔秦楚搆兵宋牼將言其不利而孟子以為不可及孟子自言則曰殺一無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人皆有所不忍達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為達之于其所為義也齊王不忍殺觳觫之牛則曰是心足以王矣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宋牼欲救世之戰反以口舌為事利害為説强聒不舍而不知非本諸不忍不為之萌動以轉其機則無益也向戌弭兵何異于宋牼使中國諸侯君臣父子兄弟懷仁義以相接則外裔自服兵革自息不知其本而弭兵何異于伏燼宿火幸其燄燄之暫息而以為安乎此既失之抑為㑹以弭兵而晉楚之從不交相見則中國之大勢猶未盡失也故楚人此請其闗係甚大而趙武泛然應之無以拒之則以晉楚齊秦為説曰四國匹也晉之不能于齊猶楚之不能于秦也趙武之答常不合機而楚人之應常得機于是楚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吁斯言一墮而中國事去矣甚矣趙武之愚也齊桓晉文數十年攘夷匡夏之業壞之者此役也而方且侈然自以為功向戌至于請免死之邑推趙武之心亦未必不以為從容于衣裳告命之間而偃兵息民為過于前人之用兵也然則武欲塞子木交相見之請則何辭而可亦告之曰諸侯間于王事則相朝也謂同方岳之邦也越千里而相朝非天子誰敢當之雖先君文公及齊桓公皆未有也二三友邦咸有封疆之守社稷之事使廢其常守闕其時事敝于道路或啓他虞以為君憂亦君之所恤也君憫諸侯之道敝而苦于兵也欲安靖之甚大惠也終君之惠則莫如使晋楚之從各即其守敝邑獲繼先君之好以事君二三大夫固將朝夕于君者也其又奚必于諸侯以是應之楚必無辭而退矣
  衛殺其大夫甯喜
  左傳衛甯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衛大大請殺之公曰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言政由甯氏事未可知祗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二公孫衛大夫使攻甯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獻公出時公孫臣之父為孫氏所殺夏免餘復攻甯氏殺甯喜及右宰穀尸諸朝穀不書非卿也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 杜氏曰書在宋㑹下從赴 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甞為大夫與之渉公事矣甯喜由君謂衎弑君謂剽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惡獻公也 鄭嗣曰若獻公以喜有弑君之罪而殺之則不宜既入以為大夫書甯喜弑其君則喜之罪不嫌不明今若不言喜之無罪而死則獻公之惡不彰今按無罪當作不以其罪 髙郵孫氏曰喜弑剽而納衎衎反國而復用之既而以其私殺之喜雖有罪而衛侯殺之不以其罪矣昔里克殺奚齊而立夷吾夷吾殺之二君之殺其大夫皆以其私里克甯喜之見殺皆不以其罪故春秋皆曰殺其大夫 按使衎出非得罪於民歸為國人所納則正大光明舉無不順首誅孫氏次問甯喜可也今乃舍孫氏之在戚而患喜之專昧輕重之所在矣畔政由之信棄納我之惠其所不足道也或曰孫氏挾晋以抗君獻公固無如之何非不欲討也曰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國人思之國人納之出入不制于强臣則命討亦不制于大國矣私惠不歸徳君子不自留焉使甯喜因國人之欲納公也為公弑剽公討之可也今也政由甯氏祭則寡人由是以得歸也甯喜專公患之由是以行殺也微甯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公亦自知其不直也故春秋之書法如此
  衛侯之弟鱄出奔晉鱄市轉反又音專榖作專
  左傳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誓不還託于木門晋邑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謂治其事昭吾所以出也事治則明已出欲仕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䘮之如稅服終身税即繐也音嵗䘮服繐衰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愍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亂也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此一乗之邑每邑方十里也傳曰百乗之家大夫之家邑有百乗是百乗為采邑之極此云唯卿備百邑知所言邑者一乗之邑非四井之邑也論語稱千室又云十室明大小通稱邑也臣弗敢聞且甯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大叔儀不貳能賛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按免餘辭邑辭卿亦何足録傳見公之賞刑不知大計耳 公羊傳衛殺其大夫甯喜則衛侯之弟鱄曷為出奔晉為殺甯喜出奔也曷為為殺甯喜出奔衛甯殖與孫林父逐衛侯而立公孫剽甯殖病將死謂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孫氏為之我即死女能固納公乎喜曰諾甯殖死喜立為大夫使人謂獻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孫氏為之吾欲納公何如獻公曰子苟納我吾請與子盟喜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獻公謂公子鱄曰甯氏將納我吾欲與之盟其言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子固為我與之約矣公子鱄辭曰夫負羈縶馬絆執鈇鑕從君東西南北則是臣僕庻孽之事也若夫約言為信則非臣僕庻孽之所敢與也獻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與孫氏凡在爾公子鱄不得已而與之約已約歸至殺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 榖梁傳專喜之徒也專之為喜之徒何也已雖急納其兄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專其曰弟何也據稱弟則無罪專有是信者獻公無信而專不肯失信君賂不入乎喜而殺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晉織絇邯鄲終身不言衛專之去合乎春秋 今按書弟罪衛侯也書鱄出奔于殺大夫甯喜之後見鱄為甯喜出奔亦以罪鱄也衛侯無君兄之道殺喜不以其罪使鱄至于出奔其罪昭矣其罪鱄奈何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已雖急納其兄不思剽既立矣為復之道欲兩得而無害則何地以置剽甯喜不願盟而願得子鮮之一言重其義也欲堅其意豈無君臣之大義可指陳以感動而乃從獻公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之云乎此信之不義言之必不可復者也而子鮮為之殺甯喜者固政由甯氏之一言也夫言必信行必果而不唯義之所在未有不至于賊者也重于失信而不知兄弟之恩之尤重也不忍負甯氏而不知君之尤不忍離也為子鮮者初决于出以感悟獻公可也公再三止之則可止矣夫亦念國之無人公之無恒也而與大叔儀竭力以輔之勸公以立甯氏之後則亦無負於喜矣乃决于自絶止使者而盟于河終身不向衛國而坐不已甚乎魯宣公弑立公弟叔𦙝非之而不忍去也曰兄弟也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于春秋知𦙝之所以取貴于春秋則知鱄之去未合于春秋矣然榖梁以為與人之臣謀弑其君是亦弑君者則亦過矣
  秋七月辛夘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傳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甲在衣中欲因㑹擊晋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于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晋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趙孟患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單盡也踣也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㨗食言者不病言必死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僣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兩事晉楚則貢賦重故欲比小國云以公命者季氏託之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晉楚争先争先歃血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更也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徳無争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小國主辨具楚為晋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書先晋晉有信也宋左師請免死之邑若使計謀不當則罪合死向戌自以為已謀可免死也請賞而曰免死謙言耳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謂湯武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昏明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左師辭邑 書先晋杜氏曰葢孔子追正之陳氏曰不以荆蠻先中國也 孫氏曰溴梁之㑹諸侯㑹而曰大夫盟者大夫無諸侯也此盟諸侯不在而曰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者不與大夫無諸侯也豹不氏前見也 胡傳㑹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貶之也 汪氏曰是時晋楚皆怠于出師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犂之言則趙孟為所執矣况魯帥師取鄆晋帥師敗狄兵亦未甞戢也楚圍既讀舊書未幾簒國大合諸侯伐吳滅頼安在其能弭兵也哉 按趙武知楚屈建二子各執其國政鄢陵之敗鄭叛吳興楚少懦矣而悼公之亡晋亦不在諸侯故二十五年趙武告穆叔有自今以往兵其少弭之語然則合和南北以苟數年之無事晋楚之同心也吳乗其後奔命不暇楚非昔日之楚矣使誠欲刼盟豈先使晋知之葢形我而使我懼則可以獲所求耳是以欲晉楚之從交相見則許之争長則讓之一一不較趙武叔向如嬰兒寄玩于人之股掌乃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諸侯歸晋之徳只非歸其尸盟也虚為大語耳孔子相夾谷之㑹以為有文事必有武備具左右司馬而行及㑹犂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齊侯遽辟之聖人之制事待人葢如此趙武信楚而以藩為軍使楚乗其無備雖左還入于宋不亦晩乎唐渾瑊與吐番盟于平凉吐番刼盟即其事也彼不在堅城之下乎李晟深戒以盟所為備不可不嚴栁渾則謂戎狄豺狼非盟誓可結斯亦可以喻趙武矣公羊殆諸侯之説似有所受而上下語為講師所亂曰曷為再言豹殆諸侯也曷為殆諸侯為衛石惡在是也此殆似人夢寐中讝語雖兒童笑之矣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此乃一事再見前目而後凡耳何多説也榖梁大夫不臣也大夫臣也其臣恭也皆謬説也大夫盟文略爾亦非有意如此書之 豹不氏前見也左氏乃曰不書其族言違命也大可笑也視邾滕季氏之令也而豹以違命去族是春秋成季氏之君魯矣
  附左傳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偏䘮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與東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而立明成請老于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成欲居崔邑以終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宗廟所在必在宗主謂崔明成與彊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謂崔杼敢以告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普結反慶封屬大夫盧蒲嫳曰彼君謂莊公之讐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按賊杼以棠姜之故刅其君尋以崔明滅家誠天道也崔之薄慶之厚也他日又告成彊又告慶封曰苟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衆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御而出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恐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宫而守之謂新築女墻而守之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妻縊東郭姜嫳復命于崔子且御為崔子御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殺君之賊得禍未有如此之快人者也卜筮之言騐未有如此之明者也吉凶豈外求哉兆于此心之動而已矣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以藏之辛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 崔氏之亂杼弑君申鮮虞來奔僕賃于野以䘮莊公為君服䘮令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過也杜氏曰謂斗建指申周十一月今之九月斗當建戌而在申故知再失閏也文十一年三月甲子至今年七十一嵗應有二十六閏今長厯推得二十四閏通計少再閏 啖氏曰按經言十二月傳言十一月又言再失閏依經當為三失閏進退不同不可得而考劉氏曰厯家之術求閏進餘易求交朔難今司厯
  能正交朔反不能正閏乎
  二十有八年春無氷
  左傳春無冰梓慎曰魯大夫今兹宋鄭其饑乎嵗在星紀而淫於𤣥枵嵗嵗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虚危之次十八年晋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嵗嵗星在亥至此年十一嵗故在星紀明年乃當在𤣥枵今已在𤣥枵淫行失次以有時菑無冰隂不堪陽盛隂用事而温無氷是隂不勝陽地氣發洩蛇乗龍蛇𤣥武之宿虚危之星龍嵗星嵗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出虚危下為蛇所乗龍宋鄭之星也嵗星本位在東方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宋鄭必饑𤣥枵虚中也𤣥枵三宿虚在其中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饑何為嵗為宋鄭之星今失常淫入虚耗之次時復無氷地氣發洩故云
  夏衛石惡出奔晉
  左傳衛人討甯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衛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石蜡有大功于衛
  邾子來朝
  左傳時事也言非宋盟宋盟唯施于朝晋楚
  附左傳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𣏌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
  秋八月大雩
  左傳旱也
  仲孫羯如晉
  左傳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
  附左傳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嵗之不易言有饑饉聘于下執事言鄭伯所以不得自朝楚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徳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按使趙武能止之于初則無是矣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産相鄭伯以如楚
  冬齊慶封來奔
  左傳齊慶封好田而嗜酒與慶舍封之子政則以其内實遷于寳物妻妾盧蒲嫳氏易内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卿大夫皆就嫳家見封使諸亡人得賊者諸以崔氏之難出奔崔氏名之為賊者以告以情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慶舍有寵妻之子之以其女妻癸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慶氏盧蒲氏皆姜姓曰宗不余辟言舍欲妻已余獨焉辟之賦詩㫁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執寢戈親近兵伏而先後之公膳日雙雞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竊更之以騖音木鴨也御者進食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其器反肉汁也説文云灌釜也饔人御者欲使諸大夫怨慶氏減其膳葢盧蒲癸王何之謀子雅子尾皆惠公孫怒慶封告盧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言能殺而席其皮使析歸父告晏平仲欲與共謀子雅子尾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弗敢出出謂泄之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歸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車齊大夫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子車名之所能也盧蒲癸王何卜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讐敢獻其兆子之曰克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封卜之示之兆曰死奉歸而泣無宇泣乃使歸慶嗣封之族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慶封字速歸禍作必于甞秋祭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聴亦無悛志子息慶嗣曰亡矣言慶氏必出幸而獲在吳越吴越納齊之亡人齊不能讓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不欲慶封得救難盧蒲姜癸妻慶舍女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㨗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一月乙亥甞于太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公所麻嬰為尸祭尸慶奊戸結反為上獻先獻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宫廟在宫内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飲酒且觀優至于魚里里名引行至于魚里欒髙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欒子雅髙子尾陳須無鮑鮑國四家之徒衣慶氏之甲因慶氏之士釋甲觀優不在也子尾抽桷椽也擊扉三以此為期盧蒲癸自後刺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于甍屋棟以爼壺投殺人而後死言其多力遂殺慶䋲即慶奊麻嬰公懼鮑國曰羣臣為君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吐活反服而如内宫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宫陳鮑在公所故弗克反陳去聲于嶽里名請戰弗許遂來奔齊人來讓奔吳吳句餘吴子夷昧也予之朱方吴也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崔氏之亂䘮羣公子故鉏在魯叔孫還在燕賈在句瀆之丘在襄二十一年及慶氏亾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齊别都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亾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亾無日矣在外謂亾而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惡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之有幅焉幅邊幅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書禹謨正徳利用厚生謂之三事井田以厚其生工商以利其用五教以正其徳夫民生厚而利用而徳不正猶布帛之無幅故教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利不可過幅使有度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與子雅邑辭多受少與子尾邑受而稍致還公之公以為忠故有寵釋盧蒲嫳于北竟釋放也求崔杼之尸將戮之不得崔氏之臣曰與我其拱璧吾獻其柩拱合兩手大璧也崔明夜辟諸大墓故不知其處於是得之十二月乙亥朔十二月戊戌朔乙亥誤齊人還莊公殯于大寢路寢以其棺尸崔杼於市國人猶知之皆曰崔子也始求崔杼尸不得嫌以他尸代之故言國人猶識其狀見是真杼也此亦殆天顯其戮也 按盟于宋以弭兵為辭兵之弭必各守其度無為不順則争端絶矣魯為望國首納齊之亡人何以示諸侯乎崔杼弑君慶封黨之盟于國曰所不與崔慶者有如上帝既而崔氏家亂慶封乗之以為利慶封當國嗜酒好田以政與子盧蒲癸王何者莊公之嬖人也殺慶舍逐慶封戮崔杼之尸于是莊公之賊亦少申其討矣莊之弑也幸臣與之俱死者十人今為之討賊者亦幸臣也身為國君所親禮而為之效死者非國士而在私暱莊公固可羞矣而卿大夫不討使枕戈伺讐出于君之私人亦卿大夫之恥也其後楚執慶封狥于諸侯使言曰無使如齊慶封弑其君中國弑君之賊得戴其首領淹歴諸侯入于蠻夷而蠻夷討之又中國之恥也春秋書齊崔杼弑其君光諸侯同盟于重丘齊慶封來奔楚子伐吳執齊慶封殺之所謂其義昭如日星者乎
  十有一月公如楚諸侯始旅見于楚
  左傳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左傳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叔仲帶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公遂行宋公反 胡傳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閏月之騐也然不以閏書見䘮服之不數閏也齊景公葬書閏月明殺恩之非禮也閏月不書閏承前月而受其餘日書其日繫前月之下史策常體此范甯之説也杜預以十二月無乙未日誤孔潁達以為甲寅乙未不得同月是皆不知閏之日繫前月之下耳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傳釋不朝正于廟也孔氏曰公在本國每月之朔常以朝享之禮親自祭廟今以在外之故闕于此禮國之守臣于此朔日告廟云公在楚史官因書于䇿 公羊傳何言乎公在楚據成十一年公在晉不書正月以存君也何氏曰正月嵗終而復始臣子喜其君父與嵗終而復始執贄存之襄公久在夷狄危而録之 榖梁傳閔公也范氏曰閔公為楚所制故存録 孔氏曰成十年秋如晉襄十二年冬如晉皆以次年至此等正月公皆不在其類多矣唯此一年書者釋例曰凡公之行國之守臣毎月亦以公不朝之故告于廟每月必告而特於正月釋之者葢嵗之正也月之正也日之正也三始之正嘉禮所重人理所以自新故特顯以通他月也惟書此年者如楚既非常在楚又踰年故發此一例以示法也 唐陳氏曰如晉不朝正者常也故不書楚外夷也如楚不朝正者非常也故書 孫氏曰公在中國猶可在義狄則甚矣公留于楚者七月故詳而録之劉氏曰昭公去國寄于乾侯季氏居君之位攝君
  之祭聖人嫌于國無公公無國也故因正月書公在以正之今襄公逺適楚而遲留季孫專擅政而不忌有公則無所復存存公則嫌於無君可知矣 董子繁露曰公在楚臣子思君無一日無君之意 髙氏曰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䘮而狥夷狄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于楚迨夏乃歸故聖人特書之 按先是公行及漢聞楚䘮欲還誤之者叔仲昭伯也子服惠伯向戌之流饑寒之恤甘為小人之從邇固可鄙矣叔仲昭伯若知大義當賛公以奔王䘮夫臣子之情不盡於所當盡而非禮之禮施於所不當施是以或承之羞而不可悔未有居禮義而得恥辱者也葬靈王鄭上卿有事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魯則所謂莫往者矣 家氏曰公在乾侯以内外言也公在楚以中國外服言也向戌售其邪説屈中國而伸外夷兵未及弭京師楚而泥塗魯宋祓殯送葬春秋閔焉故於嵗首書公在楚外楚也夫外服朝中國禮之常也中國旅朝于楚反常也春秋於事之反常者每變例而特書此類是也 啖氏曰左氏言楚使公親襚公使巫以桃茢先祓殯言以君臨臣䘮之禮行之且以楚之强僣豈肯使魯辱之又言楚人悔之則楚非不知禮而魯罔之必當見討何得全無事乎葢魯以親襚為辱故妄為此説以救其恥史因妄而記之耳按檀弓亦載此事但此言親襚彼言親襲此言祓殯彼言祓柩禮死而浴浴即襲襲後始小斂大斂乃殯康王之卒公尚在途及漢聞䘮欲反可證也迨公至楚則殯已久矣安得親襲及柩仍在地而祓之乎襚所以衣尸既殯而使公親襚恐亦無此理 按胡氏兼取三傳及孫陳劉之義家氏又足以補其所未及董子繁露二語亦佳勝公榖矣
  附左傳二月癸夘齊人葬莊公于北郭兵死不入兆域 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郟敖康王子熊麋也王子圍康王弟為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栢之下其草不殖
  夏五月公至自楚
  左傳公還及方城方城山在南陽華縣南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季氏屬大夫問公起居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古者尊卑共之秦以來唯天子之印稱璽書中之言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師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此皆璽書之詞公冶初不與知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䟽也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𤣥冕賞之固辭强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詩邶風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 榖梁傳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歸此致君之意義也
  庚午衛侯衎卒
  附左傳葬靈王不書魯不㑹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閽弑吳子餘祭閽音昏祭側界反
  左傳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言以刀明其近 公羊傳閽者何門人也守門刑人也刑人則曷為謂之閽刑人非其人也非其人言非合為閽之人曲禮曰刑人不在君側祭統曰古者不使刑人守門刑人不自頼而用作閽由之出入卒為所殺輕死之道也故不書盗而書閽見其近刑人也賤之賤者稱盗君子不近刑人近刑人則輕死之道也 榖梁傳閽門者也寺人也不稱名姓閽不得齊於人不稱其君閽不得君其君也禮君不使無恥不近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吳子吳子近刑人也閽殺吳子餘祭仇之也
  附左傳鄭子展卒子皮即位代父為上卿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在䘮故以父命餼國人粟戸一鍾六斛四斗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為善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他代反使大夫皆貸司城貸而不書施而不徳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
  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衛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𣏌儀公作齊莒人下公穀有邾人左傳晉平公𣏌出也姊妹之子為出故治𣏌理其地修其城六月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𣏌孟孝伯㑹之鄭子大叔不書不親事與伯石公孫段往子大叔見大叔文子世叔儀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𣏌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國不恤周宗諸姬之闕而夏肄𣏌也方言曰肄枿餘也秦晉之間曰肄是屏城也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榖梁傳古者天子封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滿城以自守也𣏌危而不能自守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變之正也 杜氏曰公孫段伯石也三十年伯有死始命為卿今葢以攝卿行 按齊桓城縁陵封𣏌也事雖專而心則公故春秋不曰城𣏌而曰城縁陵明其志也周平王以申國近楚數被侵伐遣畿内之民戍之戍者怨思揚之水之詩所以作焉申者平王母家也父幽王死於犬戎申侯與焉説者謂平王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彼天王也以不知大義而得罪於綱常况晉平公以一諸侯至勤天下之衆為治其母家而於王事則曠於恤周宗則偷乎其亦不待誅絶而見矣 李氏曰僖公為成風伐邾而春秋不予以救患之義平公為悼夫人城𣏌而春秋不予以保小之仁則於公私之際審矣
  晉侯使士鞅來聘
  左傳范獻子來聘拜城𣏌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公將以酬賔射者三耦二人為耦按燕禮云若射則大射正為司射如鄉射之禮是燕有為射之時也此云公享之則享法亦有射也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
  𣏌子來盟
  左傳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𣏌田使魯歸前侵𣏌田所歸少故不書弗盡歸也晉悼夫人平公母𣏌女愠曰齊也取貨謂叔侯受魯賂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尚也先君有知尚須取女叔侯誅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焦在陜縣揚屬平陽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𣏌夏餘也而即東夷行夷禮魯周公之後也而睦于晉職貢不乏何必瘠魯以肥𣏌𣏌文公來盟魯歸其田故書曰子賤之也 按𣏌或子或伯義見桓二年
  吳子使札來聘吳始聘吳始君臣並見
  左傳吳公子札來聘通嗣君也傳言札見叔孫穆子説之規其好善而不能擇人請觀周樂語多不録又言聘于齊説晏平仲勸之速納邑與政以免難聘于鄭見子産如舊識曰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適衛説蘧瑗史鰌公子荆公叔文子曰衛多君子自衛如晋將宿于戚聞鐘聲曰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遂去之適晋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及叔向朱子門人問季札觀樂如何知得如此之審朱子曰此是左氏糚㸃出來亦自難信如聞齊樂而曰國未可量然再傳而為田氏烏在其為未可量也此皆難信處 杜氏曰吳子餘祭既遣札聘上國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䘮也不稱公子其禮未同於上國 孔氏曰上云閽弑吳子此云吳子使聘傳言通嗣君未知通誰嗣也賈逵服䖍皆以為夷昧案先君未葬嗣君不得命臣此與閽弑吳子文不隔月豈以君死之月即命臣乎且傳稱季札至魯徧觀周樂至戚聞鐘聲譏孫文子君在殯而樂自請觀樂譏人聽樂豈當若是故通嗣君通餘祭嗣也經傳皆無札至之月知以六月到者以城𣏌在五月之下城訖乃有鞅聘𣏌盟若共在月中則不容札聘下文有秋知札以六月至也札去後吳始告䘮告以五月被弑故追書在聘上耳 公羊傳吳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賢季子也何賢乎季子讓國也其讓國奈何謁也餘祭也夷昧也與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愛之同欲立之以為君謁曰今若是迮子各反起也倉卒意而與季子國季子猶不受也請無與子而與弟弟兄迭為君而致國乎季子皆曰諾故諸為君者皆輕死為勇飲食必祝因祭祝曰天苟有吳國尚速有悔於余身故謁也死餘祭也立餘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先君之意季子使而亾焉季子自以義有不安辟之而不受僚者長庶也即之夷昧死季子亾國無嫡立僚夷昧長庶因而就立也季子使而反聘上國而反至而君之爾在途聞難至而君之闔廬謁之長子光曰先君之所以不與子國而與弟者凡為季子故也將從先君之命與則國宜之季子者也如不從先君之命與則我宜立者也僚焉得為君子於是使專諸刺僚而致國乎季子季子不受曰爾殺吾君吾受爾國是吾與爾為簒也爾殺爾兄吾又殺爾是父子兄弟相殺終身無已也爾殺爾兄舊作爾殺吾兄傳冩之誤也僚夷昧之子光謁之子僚與光從父兄弟而季子其諸父也故云然去之延陵吳下邑終身不入吳國故君子以其不受為義以其不殺為仁 劉氏曰札何以不稱公子辭國以生亂也夷昧之卒札宜受命以安社稷而狥匹夫之節辭位以逃於是僚代立光弑僚故因來聘去其公子以示貶 胡氏曰泰伯時中季子過中自衆人觀之過者為賢自道觀之過猶不及故褒貶如此 今按有太王之父季歴之弟文王之子則泰伯當讓季歴當受此所謂聖達節也若季札則亦當守節也夀夢之欲立季札與諸樊之舍子而立弟約以次傳必及季子葢聞其先太王泰伯之事慕而欲效之者而不知其時義之非宜而徒啟後日之争也不見宋宣公之事也假令夷昧也死季子不度而即之吳國其靖乎彼僚與光何人哉僚固不憚於襲光固不憚於弑徒以季子之素所不屑者足以取信於二子故二子佯讓之以為名而内不失其有國之實豈誠心死於先君之命而季子立則無辭者耶以後日之利害既如此以今日之事理則立長正也立少非正也夀夢過中而反謂季子之不成父之非正為過中古今有幾太王乎立子正也傳弟非正也諸君之輕死為勇飲食必祝為過中而反謂季子之不成兄之非正為過中古今有幾季歴乎穆公問於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之典公曰昔文王舍嫡而立其次是何法也子思曰文王舍嫡立次權也聖人不以權教故立制垂法順之為貴知聖人不以權教則知春秋不貶季札矣且春秋褒貶各當其事札辭國乃後日事而逆於來聘貶之史家有是法乎以字為美則祭仲非美以子為賢則髙子何賢 光弑僚在昭二十七年
  秋七月葬衛獻公
  齊髙止出奔北燕北燕始見經
  左傳秋九月齊公孫蠆子尾公孫竈子雅放其大夫髙止於北燕髙止好以事自為功且專故難及之 榖梁傳其曰北燕從史文也范氏曰南燕姞姓在鄭衛之間北燕姬姓在晋之北杜氏曰止髙厚之子北燕燕國薊縣 按大夫有罪君放之正也臣放大夫是無君也
  冬仲孫羯如晉
  左傳報范叔也
  附左傳髙豎髙止之子以盧叛十月齊人立敬仲髙傒之曽孫酀十一月髙豎致盧而出奔晉 鄭伯有使公孫黒子晳如楚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晳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强使之子晳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鄭大夫盟于伯有氏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薳于委反罷音皮公作頗後同左傳通嗣君也 余氏曰且報朝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般音班
  左傳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公穀伯姬上無宋字
  左傳或呌于宋太廟曰譆譆許其及熱也出出戒伯姬鳥鳴于毫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女師也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義從宜也公羊傳宋災有司復曰火至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 何氏曰夜出謂有事宗廟 榖梁傳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其見以災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人之義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賢伯姬也 安定胡氏曰伯姬乃婦人中之伯夷也 劉氏曰使共姬避火而全生未足以害其貞也然而不以已之可以全生而違天下之常義此安乎性命者乃能之左氏曰共姬女而不婦非也易曰恒其徳貞婦人吉共姬恒矣所謂婦也 按列女傳宋伯姬者魯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既嫁于共公十年共公卒伯姬寡三十五年至景公時伯姬之宫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傅來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義求生不如守義而死遂逮於火而死此視三傳尤備夫保傅不俱宵不下堂此伯姬所守之禮也豈無所見而徒守哉越義求生不如守義而死此伯姬素定於心之見也天理人欲之間在乎此而已矣死生命也禮義之閑所欲有甚於生所惡有甚於死一下堂而此足之失不可悔也故傅母可待也臣子之救可待也不可待逮乎火而死則命也可待而不之待越禮以貪生而苟免於死在丈夫猶足羞也而况婦人乎故寧守義而死此伯姬之心也春秋書之所以風厲千古使夫不當避而避以失節於造次顛沛之際者知所警也豈曰小補之哉然是變也宋之臣子安在乃使君母逮乎火而死哉亦罪其臣子也 謂伯姬女而不婦猶謂季札辭國生亂使自私者借從權以自便必自斯言矣孔子於伯夷未嘗論其過曰求仁得仁曰民到于今稱之誠不以富亦祗以異其著教深矣至孟子始言其偏然對孔子言之也至其通論二子則曰百世之師也聞其風者頑夫亷懦夫有立志鄙夫寛薄夫敦其意猶孔子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左傳初王儋丁甘反季卒周靈王弟其子括將見王而歎除服見靈王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過諸廷聞其歎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躁而足高心在他矣王曰童子何知及靈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靈王子景王弟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圍蒍逐成愆成愆蒍邑大夫成愆奔平畤周邑五月癸巳尹言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括廖不書賤也 榖梁傳傳曰諸侯且不首惡况於天子乎君無忍親之義天王殺其弟佞夫甚之也 按王者之道親親而及天下則治有序稱罪以明罸則政有經靈王崩儋括欲立佞夫佞夫不知景王立儋括圍逐成愆佞夫不預則佞夫無罪也王之恩素篤罸有章而尹劉諸人敢以無罪而殺其介弟乎且括亂首而免則是所忌在佞夫耳故書王殺以見忍親失刑雖天子不免於首惡而况其下乎
  王子瑕奔晉
  王子王臣書奔者三瑕也朝也周公也瑕與王子朝不言出天下皆周土也唯周公自絶於王故書出罪之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𦵏宋共姬共姬上榖無宋字
  杜氏曰共姬從夫諡也叔弓叔老之子卿共𦵏事禮過厚 孔氏曰昭三年傳曰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 陸氏曰為災而死高其志行使卿往㑹所以書之 薛氏曰古者夫人無諡從夫之諡東遷之後其制隳矣如文姜衰姜穆姜聲姜皆不繫夫諡而自有諡共姬執禮而死宋人不敢加非禮之諡一人守正天下莫之違也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左傳鄭伯有耆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分散而罷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祖廟盟國人於師之梁之外鄭城門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鄭城門之瀆入因馬師頡子羽孫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以伐之駟帶子西之子子晳之宗主伯有死于羊肆子産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鄭地名羽頡馬師頡出奔晉子皮以公孫鉏子罕之子為馬師代羽頡榖梁傳不言大夫惡之也 胡傳不言復入者其
  位未絶也 杜氏曰不言復入獨還無兵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晉人齊人宋人衛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
  左傳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㑹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㑹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衛北宫佗結之子鄭罕虎子皮及小邾之大夫㑹于澶淵既而無歸於宋故不書其人書曰某人某人㑹于澶淵宋災故尤之也不書魯大夫諱之也 公羊傳㑹未有言其所為者此言所為何録伯姬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䘮張氏曰父子君臣之變自文元年楚以商臣書此
  猶夷狄之事也及是年蔡以中國之臣子為之而魯㑹其𦵏晉合諸侯而所恤者宋之火災而已故於此章三致意焉既變例書蔡景之𦵏又人諸侯之大夫而諱魯卿又特書曰宋災故此比事屬辭之所以為春秋也盟㑹之書其故者有二以稷考之則澶淵之所貶非為宋財之無歸明矣 按二十五年齊崔杼弑其君光下亦書十二國之諸侯㑹于夷儀不言其所為而其所為可求而知也前此齊嘗伐晉兩加兵于莒又伐魯今又弑君則其為討齊可知後書諸侯同盟于重丘則其為受賂而止而齊亦與盟可知悼公初死平公新立晉之故望未失人猶有望焉盟宋之後列國北面楚庭胥於淪䘮故𦵏蔡景公㑹澶淵宋災故春秋直著誅貶遏人欲於横流也 李氏曰此條榖梁以為善之書人者衆詞固失之矣而左氏止非其不信公羊又以為卿不得憂諸侯夫春秋盟㑹之不信者多矣城杞亦卿之憂諸侯也何此獨貶乎 仁山金氏曰城杞為悼夫人也㑹澶淵為宋災也二者謂非恤小救患之舉則不可然蔡般之事亂臣賊子天下之大故而晉不之問以有弭兵之盟也蔡即楚久晉人以為討則懼有争蔡之嫌再唘兵端若夫蔡則圍為令尹亦将般矣此般之所以不討也有弭兵之小信而忘撥亂之大義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其斯之謂與
  附左傳鄭子皮授子産政伯有死子皮知政以子産賢故讓之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多不可為也子皮曰虎帥以聽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無小小能事大國乃寛子産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廬井有伍大人之忠儉者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侈者畏法所不敢服者畜之囊中取我田疇而伍之並畔為疇孰殺子産吾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誰其嗣之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何休曰公朝楚好其宫歸而作之故名之云爾按左氏言公作楚宫穆叔曰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宫也此非人臣之言且公淹恤於楚豈得已哉何欲楚之有作其宫不過慕其制而效之耳然楚宫必詭異非所當作也 按公淹恤於楚受親襚送𦵏之辱歸而不發憤自强修其徳政乃效蠻夷之居又章其號處而終焉其志可知矣小寢猶非正也况楚宫乎然此非止以即安不正書也公在楚公薨于楚宫皆襄之特筆也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左傳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胡歸姓之國敬歸襄公妾也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稠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古之道也先人事後卜筮也義均謂賢等非嫡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䘮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子野以毁卒昭公在慼而有嘉容天不幸魯國也夫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此見乾侯之事後撰餙之言與衛定姜見衎之不哀而憂孫文子聞而懼其事正同魯宿即衛林父也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𦵏三易衰衰衽如故衰言其嬉戲無度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 榖梁傳子卒曰正也 孫氏曰子野襄公大子未踰年之君也名未𦵏也不薨不地降成君也 按居䘮毁瘠不形者先王之禮也毁不滅性者先王之教也子野䘮致乎哀根乎至性豈不賢哉而不能輔之以教開之以禮以保其躬使至滅性大臣之罪也
  己亥仲孫羯卒羯居竭反
  冬十月滕子來㑹𦵏
  癸酉𦵏我君襄公
  附左傳公薨之月子産相鄭伯以如晉晉侯以我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㑹時事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今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舍於𨽻人門不容車不可踰越若又勿壊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謝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 鄭子皮使印段如楚以適晉告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左傳莒犂比公莒子密州之號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齊出也展輿呉出也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密州之字言罪之在也 胡傳經以傳為案傳有乖繆則信經而棄傳可也若密州之事是已左傳稱莒子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之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書乎故趙匡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後來傳寫誤為以字爾
  附左傳吴子使屈狐庸巫臣之子聘于晉通路也趙文子問焉曰延州來季子其果立乎延陵州來季札食二邑故連言之巢隕諸樊在二十五年閽戕戴吴在二十五年戴吴餘祭天似啓之何如對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啟季子也若天所啟其在今嗣君乎謂夷昧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親而事有序其天所啟也有吳國者必此君之子孫實終之季子守節者也雖有國不立 十二月北宫文子相衛襄公獻公子以如楚過鄭文子入聘出言於衛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子産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所欲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列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禆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産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禆諶乗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宫文子所謂有禮也 鄭人游于鄉校以論執政然明謂子産曰毁鄉校如何子産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㳺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豈不遽止然猶防川大决所犯傷人必多使人不敢言怨怒之積有潰時若川也厲王監謗是也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通也吾聞而藥之也以為已之藥石 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産曰少未可子皮曰使夫往而學焉子産曰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也子皮曰善哉㣲子之言吾不知也 衛侯在楚北宫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言語瞻視行歩不常雖獲其志不能終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邶風威儀棣棣富而閑也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大雅曰朋友攸攝佐也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春秋輯傳卷九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十
  明 王樵 輯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傳繼正即位正也 胡氏曰子野毁而卒穆叔不欲立昭公然則昭公受誰之命乎其書即位有子野之命矣
  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曺人于虢國弱公作國酌齊惡公作石惡罕虎公作軒虎虢公作漷穀作郭
  左傳春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于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舘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舘于外既聘將以衆逆子産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聴命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距違君命是懼不然敝邑舘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示無弓而入許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㑹于虢鄭地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晉謂先歃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楚重得志于晉晉之恥也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宋之盟書加于牲上不歃血而已晉人許之三月甲辰盟 杜氏曰楚恐晉先歃故欲從舊書經所以不書盟 按宋
  之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是欲互為先也今以尋宋之盟則恐晉之先也故讀舊書讀舊書則楚仍先晉但不歃血耳楚意不在于盟取得志于晉而已趙武無辭以却而又從之夫盟不寒何事於尋却之可也况圍初不為尋盟而出聘鄭娶於豐氏而以尋盟為遂事也合諸侯大事也以大夫専之於境外圍之無君其何足言唯聴於楚已為中國之恥而一呼而至羣然以奉楚大夫之令趙武子産皆諸侯之良而不能出一辭是可怪也 胡傳此陳侯之弟招也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曰公子者其常稱曰弟者因事而特稱之也
  三月取鄆公作運
  左傳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㑹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凟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樂王鮒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難指求貨故以帶為辭弗與梁其踁叔孫家臣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㑹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墻以蔽惡也墻之隙壊誰之咎也雖怨季孫魯國何罪趙孟聞之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言強弱無常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大謂纂弑滅亡之禍莒魯爭鄆為日久矣苟無大害於其社稷可無亢也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強其可哉言可成雖可不終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將何以終 胡傳不曰伐莒取鄆者乗莒亂而取邑故不悉書為内諱也 李亷曰季孫伐邾取鄆與歸父伐邾取繹何異而書法不同程氏胡氏以為乗亂取邑故隠諱其詞然則不乗亂而取之者不貶乎陳氏曰歸父伐邾猶公命也此則専取邑而已此亦未當然則云何曰書伐莒是以討賊子魯也不書伐而書取則收奪而已矣
  附左傳叔孫歸季孫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天季氏臣謂曽阜曰叔孫氏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欲受楚戮不忍其内日中不出焉用之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乃出見之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鍼其亷反
  左傳秦后子鍼也桓公子景公弟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謂録其罪癸夘鍼適晉其車千乗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歸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贊也 公羊傳有千乗之國而不能容其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榖梁傳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親
  之也親而奔之惡也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晉荀呉帥師敗狄于大鹵鹵音魯公穀作太原
  左傳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山戎及羣狄於太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什共車必克更増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請皆卒去車為步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五乗為三伍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皆臨時處置之名以誘之狄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杜氏曰大鹵太原晉陽縣 胡傳太原近地而狄人來侵攘斥宜矣其過在毁車崇卒以詐誘而敗之耳使後世車戰法亡爭以變詐相髙皆此啓之書敗狄譏之也 按魏絳嘗言於悼公曰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戎禽獸也獲戎失華毋乃不可乎故悼公之亡狄師不出戎狄犯疆埸而驅逐之邊吏之事不足書亡者皆有義也箕與交剛皆稱人至是卿帥師矣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去起吕反
  左傳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於齊秋齊公子鉏納去疾展輿奔呉 杜氏曰齊雖納去疾莒人先召之故從國舊例書入 胡傳其以國氏與去疾之討有罪也此莒之公子曷為不稱公子自謂先公之子可以有國不疑遂立乎其位而無所禀也其書入者難詞也 按於次去疾為長本當立者也密州舍之而立展輿既立展輿而又廢之國人患其虐而弑之展輿因而即之國本去疾之國也故春秋正之曰莒去疾入於莒不與密州之舍去疾也不與國人之君展輿也與去疾之討則正弑者之誅矣君臣父子兄弟之亂於人者皆撥而反之正矣程子曰齊小白言當有齊也莒去疾亦其例也凡義當承國者名繫國而不稱公子以殊於大夫胡氏以為因不禀命而削其公子恐非也
  莒展輿出奔呉展下公穀無輿字
  程子曰為弑君者所立而以國氏者罪諸侯也 趙氏曰鄭忽曺羈未踰年出奔不稱爵言不能嗣先君也莒展雖踰年不稱爵其罪大也 李氏曰罪諸侯之意似晦竊意衛衎與剽莒去疾展輿皆以二君書變例也彼既立踰年成君矣不書爵已見絶之不書莒何以見其已立乎陳佗見討亦繫國則展輿之繫國不必求他義也若殺州吁無知之不國則上文已見矣
  叔弓帥師疆鄆田
  左傳因莒亂也 髙氏曰文十二年季孫行父嘗帥師而城之復為莒所取今乗莒亂而取之又帥師以疆其田必帥師者懼不服也疆之者溝封之以别乎莒也
  葬邾悼公邾始書葬
  附左傳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音胡音台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髙辛氏帝嚳有二子伯曰閼於葛反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地闕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堯也不臧遷閼伯於商丘宋地主辰主祀辰星辰大大也商人湯先相士封商丘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今晉陽縣主參唐人若劉累之等累遷魯縣此在大夏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唐人之季世其君曰叔虞也服䖍以為即下句邑姜所生者彼乃晉之始祖豈得以後世始封之君謂之前代之末世也當武王邑姜武王后齊太公女方震之慎反懐胎也太叔夢帝謂已余命爾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太叔焉故參為晉星叔虞封唐侯叔虞之子爕父改為晉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帝少皥有裔子曰昧為𤣥冥水官長也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二水障大澤以處大原晉陽臺駘之所居顓頊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四國臺駘之後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音詠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臺駘汾神是山川之神實沈參神是星辰之神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聴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念所施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凡人形神有限不可久用神久用則竭形太勞則敝不可以久勞也神不用則鈍形不用則痿不可以久逸也固當節其勞以宣疏其氣朝以聴政久則疲疲則易之以訪問訪問久則倦倦則易之以修令修令久則怠怠則易之以安身安身久則滯滯則易之以聴政則氣順體暢勿使有所壅不行不通氣聚氣止以露其體氣不散則食不消食不消則食少食少則肌膚瘦骸骨露也此也心不爽明也而昏亂百度形之與神相隨而有形以神為主神以形為宅形強則神強形弱則神弱神常隨形而盛衰也既露其體則神識亦弱致使此心不明照察失宜而亂百事之節也今無乃壹之同四時也馳騁田獵甘酒嗜音恒舞酣歌勞非所勞也深居簡出日晏視朝逸非所逸也則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晉侯聞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也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女在房室故以室言之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言公病之狀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也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醫和言女當有節然難言也故喻以樂先王制外樂以禁内情所以為百事之凖節也故為樂有五聲之節為聲有遲有速從本至末緩急相及使得中和之聲降者聲下而息也五聲一周聲下而息前聲罷退以待後聲非作樂息也樂曲成乃息非五聲一周得息也五降之後聲一成而曲未成當從上始不容更復彈作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聴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已無以生疾説降後不彈之意言不以後聲接前聲而容手妄彈擊是為煩手此所擊非復正聲是為淫聲淫聲之慢塞人心耳乃使人忘失平和之性故君子不聴也物亦如之指女也煩乃舍已無以生疾則節女矣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儀法也為心之法使動不過度班固曰樂而有節則和平夀考及迷者勿顧以生疾而隕性命天有六氣説見下文降生五味謂金味辛木味酸水味鹹火味苦土味甘五行在天為六氣在物生五味謂之降者對天有而言也發為五色辛色白酸色青鹹色黑苦色赤甘色黄發見也味嘗而知色視而見徵為五聲白聲商青聲角黒聲羽赤聲徵黄聲宫徵驗也色既不同其聲亦異也淫生六疾淫過也滋味聲色所以養人然過則生害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六氣並行無時止息但氣有温暑凉寒分為四時春夏秋冬也序此四時以為五行之節計一嵗每行得七十二日有餘土無定方分王四季故每季之末有八十日也過則為菑隂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末四肢也風為緩急雨淫腹疾雨濕之氣為泄注晦淫惑疾晦夜也夜當安身女以宣氣近女過度則心惑亂也明淫心疾明晝也晝以營務營務當用心思慮煩多則心勞敝也隂陽風雨四者雖各以其氣與人為病若能自防䕶受之不多則不為病晦明天有常度不以病人但人用晦明過度則為病也女陽物而晦時女常隨男故曰陽物家道常在夜故曰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於文皿蠱為蠱文字也榖之飛亦為蠱左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巽下艮上蠱巽為長女為風艮為少男為山少男而説長女非匹故惑山木得風而落皆同物也物猶類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九倫反公穀作卷音權
  左傳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圍之弟子晳伯州犂城犨縣屬南陽今河南陽翟縣縣屬襄城鄭人懼子産曰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黑肱伯州犂禍不及鄭何患焉冬楚公子圍將聘于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孫卿曰以冠纓絞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皆郟敖子右尹子干王子比出奔晉宫廐尹子晳出奔鄭因築城而去殺太宰伯州犂於郟葬王于郟謂之郟敖楚人謂未成君為敖使赴於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問赴者對曰寡大夫圍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此告終稱嗣不以纂弑赴諸侯楚靈王即位薳罷音皮為令尹薳啓疆為太宰靈王圍也即位易名熊䖍 按程子之論學春秋也曰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至於傳可據而經不同則曷從乎亦當闕疑而已矣楚子麇卒是也必欲為之說則反傷於義理矣公子圍之弑君以前則蒲宫自異執戈者前諸侯之大夫皆知之而明譏之於㑹所矣以後則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於戮乎播於諸侯焉用之楚國之臣子公言之矣王弗聴負之斧鉞以狥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七國淮夷三軍之衆耳目所屬明為慶封所訐軍人粲然皆笑天下傳以為口實不但趙盾董狐之筆崔杼齊太史之簡矣近則左氏公榖逺則戰國策載不修春秋之言皆曰圍弑其君則傳可信不誣也决矣經何以書卒而不正其弑也哉杜預以為楚以瘧疾赴故不書弑商臣弑父其不以實赴也决矣春秋胡從而大書之乎胡康侯以為圍弑君而自立中國力所不加不能致討則亦已矣至大合諸侯于申與㑹者凡十有三國其臣舉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齊桓召陵之禮聖人憫之甚愳之甚是故察微顯權輕重而畧其篡弑以扶中國夫中國之所以為中國不因亂賊而存亡也何扶之有隠公弑而書薨春秋魯史故也若曰為中國諱申之辱書廩曰卒是君楚矣薨曰薨卒曰卒弑曰弑事各有實其文則史各紀其實聖人不能易亦不可易也有史從偽赴而聖人正之者矣未有史皆曰弑而聖人書卒者也今以書薨書弑為凡史皆可及唯或薨或不薨或弑或不弑裁自聖心為仲尼之所獨此何異於走文弄法以為非獄吏守典者之所知乎闕疑闕文聖有明訓強説無益於經而有害吾故曰傳可據而經不同闕之可也
  楚公子比出奔晉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左傳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趙氏曰霸國正卿無適諸國告為政之理止是聘耳觀書於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
  夏叔弓如晉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黒
  左傳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游氏太叔之族黑與游楚爭室為游楚所擊傷故欲害其族傷疾作而不果游擊所擊傷創子産使吏數之曰伯有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國不女堪専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爭室而罪二也爭徐吾犯之妹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鄭為游楚亂故盟諸大夫公孫黑強與於盟使大史書其名且曰七子不速死大刑將至七月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加木焉書其罪于木加于尸上劉氏曰稱國以殺罪累上也黑伐良霄而逐之君
  弗誅也以為大夫又與公孫楚爭娶徐吾氏黑乃楚之從兄徐吾氏歸於楚君放楚也而盟諸大夫黑欲殺楚而娶其妻楚擊傷黑子産以為直鈞則幼賤當罪放楚於呉黑於是自以為卿又將為亂疾作而臥子産使吏數諸其家則幸而勝之耳夫君専殺大夫非王法所得為者也然而春秋或予之所以見君臣之禮扶上而抑下也聖王之罰不誅不教不誣無罪及其惡成而罪見誅之猶鷹鸇之發也無留獄矣豈幸而勝之哉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左傳晉少姜卒齊女平公妾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遂致服焉襚服胡傳舉動人君之大節賢哲量之以行藏其道姦
  邪窺之以作止其惡四隣視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國者必謹於禮而後動此守身之本保國之基也禮雖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辱昭公不能據經守正失禮妄動躬弔隣國之寵妾見辭而還後之失國出奔旅死乾侯兆於此行矣
  三年春王正月
  丁未滕子原卒原公作泉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滕始書葬
  杜氏曰卿共小國之葬禮過厚葬襄公滕子來㑹故魯厚報之
  秋小邾子來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欵出奔齊
  左傳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而殺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書罪之也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雹公穀作雪
  杜氏曰當雪而雹故以為災而書之 左傳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曰聖人左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氷西陸朝覿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而出之朝之禄位賓食喪祭於是用之祭寒司寒而藏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火星昏見東方謂三四月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氷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七月之卒章藏氷之道也 胡傳隂陽之氣和而散則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則為戾氣曀霾雹戾氣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申豐者季氏之孚所信任也不肯端言其事歸咎藏氷之失夫山谷之氷藏周用徧亦古者本末具舉燮調之一事耳謂能使四時無愆伏凄苦之變則亦誣矣
  附左傳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鄭伯前年十月鄭伯如楚復田江南許男與焉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恵賜盟於宋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嵗之不易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苟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於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修徳以待其歸若歸於徳吾猶將事之况諸侯乎若適淫虐楚楚人將棄之吾又誰與爭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隣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岱華衡恒三塗山名太行轘轅崤澠也陽城山名河南陽城縣東北大室即嵩髙也為中嶽在陽城縣西北荆山在新城沶鄉縣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徳音以亨神人亨通也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啓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於國則四垂為宇宇屋簷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狄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徳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楚子専㑹諸侯始此
  左傳夏諸侯如楚魯衛曺邾不㑹鄭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諸侯於申椒舉言於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㑹也夏啓有鈞臺之享河南陽翟縣南有鈞臺陂盖啓享諸侯于此商湯有景亳之命亳即偃師周武有孟津之誓時伐紂也成有岐陽之蒐周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岐山在扶風美陽縣西北康有酆宫之朝酆在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穆有塗山之㑹塗山在夀春東北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使問禮於左師與子産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産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 何氏曰不殊淮夷者楚子主㑹故君子不殊其類所以病中國
  楚人執徐子
  左傳徐子呉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申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左傳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呉宋大子鄭伯先歸時晉之屬國皆歸獨言宋鄭者鄭伯久於楚宋太子以後至不得時見故慰遣之宋華費遂鄭大夫從從伐呉以答見慰 杜氏曰胡國汝隂縣西北有胡城
  執齊慶封殺之
  左傳使屈申蕩之子圍朱方呉邑慶封所封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於戮乎播於諸侯焉用之王弗聴負之斧鉞以狥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 榖梁傳此入而殺其不言入何也慶封封乎呉鍾離言時殺慶封自於鍾離實不入呉慶封其以齊氏何也據已絶于齊為齊討也靈王使人以慶封令於軍中曰有若齊慶封弑其君者乎慶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若楚公子圍弑其兄之子而代之為君者乎軍人粲然皆笑慶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慶封不為靈王服也衛人殺州吁蔡人殺陳佗楚人殺夏徵舒皆討賊之詞此云執齊慶封殺之不與以討賊也不與楚討也春秋之義用貴治賤用賢治不肖不以亂治亂也孔子曰懷惡而討雖死不服其斯之謂與穀梁之義精
  遂滅賴賴公穀作厲
  左傳遂以諸侯滅賴遷賴於鄢楚邑楚子欲遷許於賴使鬭韋龜子文𤣥孫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為許城也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築城外竟諸侯莫與爭王心不違民其居乎言將有事民之不處其誰堪之 啖氏曰左氏云賴子面縛銜璧楚子焚櫬按經但言滅是死位也他年賴降而舍之故誤耳
  九月取鄫
  左傳言易也莒亂著丘公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著丘公去疾也
  附左傳鄭子産作丘賦杜氏曰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産别賦其田如魯之田賦 田賦在哀十一年彼注云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渾罕子寛曰君子作法於凉薄也其敝猶貪作法於貪敝將若之何
  冬十有二月乙夘叔孫豹卒
  左傳初穆子去叔孫氏成十六年辟僑如之難奔齊及庚宗魯地遇婦人使私為食而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夢天壓已勿勝穆子夢顧而見人黑而上僂肩傴深目而豭喙號之曰牛助余乃勝之旦而皆召其徒無之且曰志之及宣伯穆子之兄僑如奔齊饋之饋宣伯宣伯曰魯以先子之故將存吾宗必召女召女何如對曰願之久矣言凡始為亂已則有今日之願盖忿言魯人召之不告而歸所宿庚宗之婦人獻以雉問其姓女生曰姓謂子也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而見之則所夢也未問其名號之曰牛曰唯皆召其徒使視之遂使為䜿小臣有寵長使為政公孫明齊大夫知叔孫於齊歸未逆國姜孟仲母子明取之故怒怒其妻其子長而後使逆之逆二子怒其母故不即逆田於丘蕕音由地名遂遇疾焉䜿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強與孟盟不可叔孫為孟鐘曰爾未際際接也言孟未與諸大夫相接見饗大夫以落之以豭猪血釁鐘曰落既具使䜿牛請日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賓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國姜之客謂公孫明穆子信之將往牛止之賓出使拘而殺諸外殺孟丙牛又強與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於公萊書公御之名觀私游觀公公所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示叔孫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而何如何叔孫曰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杜洩叔孫氏宰見告之饑渴牛不食叔孫授之戈使討牛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言求食可得無為去䜿牛䜿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見人使寘饋於个東西箱而退牛弗進則置虚命徹㵼器令空示若叔孫已食十二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夘卒三日絶糧牛立昭子豹之庶子婼而相之季孫謀去中軍䜿牛曰夫子固欲去之
  五年春王正月舎中軍
  左傳舍中軍卑公室也杜氏曰罷中軍季孫稱左師孟氏稱右師叔孫氏則自以叔孫為軍名 孔氏曰初作三軍十二分其國民三家得七公得五國民不盡屬公公室已卑矣今舍中軍四分公室三家自取其稅减已稅以貢于公民全不屬公公室益卑也初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無所入於公叔孫氏臣其子弟以父兄歸公孟氏取其半焉復以子弟之牛歸公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於公仲至自齊季孫欲立之南遺曰季氏家臣叔孫氏厚則季氏薄彼實家亂子勿與知不亦可乎此與盧蒲嫳告慶封之語同䜿牛即叔孫之東郭偃棠無咎也孟丙仲壬則崔成崔疆也叔孫之季孫則崔舒之慶封也南遺使國人助䜿牛攻諸大庫之庭攻仲壬也魯城内有大庭氏之虚于其上作庫司宫射之中目而死䜿牛取東鄙三十邑以與南遺昭子即位朝其家衆曰䜿牛禍叔孫氏使亂大從殺適立庶又披其邑昭子不知牛餓殺其父故但言其見罪將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殺之䜿牛懼奔齊昭子無意决殺之故猶使得奔當時就執之以請於君大夫而誅之可也孟仲之子殺諸塞關之外齊魯界上關投其首於寧風之棘上寧風齊地 按舍中軍非獨欲弱公室亦欲乗叔孫婼位之未定薄仲叔二家之厚以厚已也公穀以為復古復正非也苟曰後此二卿二軍則十年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及哀二年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何以三卿並將三軍並出邪荀恱云春秋之義舍中軍則善之皆惑於公榖之説而未之考也
  楚殺其大夫屈申
  左傳楚子以屈申為貳於呉殺之
  公如晉
  左傳公如晉自郊勞至時至於贈賄去時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於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莊公𤣥孫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謂伐莒取鄆利人之難因莒亂而取鄆不知其私不知已國亦有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他謂三家言公知民然仰給食于三家思莫左公不圖其終羣臣無為公慮而圖其終者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修政用賢守信睦隣威福在已國家安定禮之大節也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逺乎時晉侯亦失政叔齊以此諷諌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左傳牟夷非卿而書尊地也 公羊傳莒牟夷者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重地也其言及防兹來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 穀梁傳以者不以者也來奔者不言出及防兹以大及小也莒無大夫其曰牟夷何也以其地來也以地來則何以書重地也杜氏曰城陽平昌縣西南有防亭姑幕縣東北有兹亭 按取卞而襄公幾欲適諸侯伐莒取鄆而叔孫豹幾戮於㑹今公在晉而所為復爾盖欲陷公使晉人執之也
  秋七月公至自晉
  左傳莒人愬於晉晉侯欲止公范獻子曰不可人朝而執之誘也乃歸公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蚡扶粉反公作濆穀作賁
  左傳莒人來討不設備叔弓敗諸蚡泉莒未陳也杜氏曰蚡泉魯地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越始見經左傳冬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呉以報棘櫟麻楚東鄙三邑名四年冬呉伐楚入此之役薳射以繁陽之師㑹於夏汭越大夫常夀過帥師㑹楚子于瑣楚地聞呉師出薳啓疆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呉人敗諸鵲岸廬江舒縣有鵲尾渚楚子以馹至於羅汭羅水名楚師濟於羅汭沈尹赤㑹楚子次於萊山薳射帥繁陽之師先入南懷楚師從之及汝清南懐汝清皆楚界呉不可入楚子遂觀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呉蚤設備楚無功而還 此為楚通越制呉之始自合晉楚之成中國兵未及弭而荆楚摟吾諸侯以伐呉徒為不義役矣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
  葬秦景公秦始書葬
  附左傳鄭人鑄刑書鑄於鼎叔向使詒子産書曰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並有爭心以徴於書而徼幸以成之弗可為矣
  夏季孫宿如晉
  左傳拜莒田也謝前年受叛邑不見討 宿之營私無禮甚矣左傳反以其辭加籩為知禮
  葬𣏌文公
  宋華合比出奔衛
  左傳宋寺人栁有寵太子佐惡之華合比曰我殺之栁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亡人華臣也襄十七年奔衛既盟於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華合比合比奔衛於是華亥合比弟欲代右師乃與寺人栁比從為之徵公使代之 按殺太子痤也以寺人伊戾之讒逐華合比也以寺人栁之讒刑人之能敗人國家也如此然附伊戾者向戌比栁者華亥得外臣之合而其譛乃售刑人與小人隂類相合間人之父子兄弟以至於墜宗隕祀者多矣可不戒哉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罷帥師伐呉罷音皮
  左傳徐儀楚聘於楚儀楚徐大夫楚子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使薳洩楚大夫伐徐呉人救之令尹子蕩帥師伐呉師於豫章而次於乾谿在譙國城父縣南楚東竟呉人敗其師于房鍾呉地子蕩歸罪於薳洩而殺之 按帥師非薳洩也而洩伏其誅故書薳罷伐呉以正之楚再不競於呉乃移兵有事陳蔡至復伐徐而國亂矣
  冬叔弓如楚
  左傳聘且弔敗也 按四年公不㑹申將朝楚而使叔弓先聘耳楚恃其強必不告敗於諸侯彼不來告吾何由弔之左氏之說非也
  附左傳十一月齊侯如晉請伐北燕晉侯許之
  齊侯伐伐燕
  左傳十二月齊侯遂伐北燕將納簡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齊按晉人納㨗菑於邾則書弗克納此納北燕伯亦不克而還不書者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非奉少奪長之比但齊景受賂而退故止書伐耳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
  左傳齊求之也 賈逵何休以為魯與齊平許恵卿以為燕與齊平杜云間無異事故不重言燕 左傳癸巳齊侯次于虢燕竟燕人行成二月戊午盟於濡上濡水出髙陽縣東北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玉也罋玉櫝匱也斚耳玉爵不克而還受賂不克果納簡公 李氏曰推之經例暨齊平正與及齊平及鄭平句法相似而下文又有叔孫涖盟正與叔還涖盟之事相類且左氏下文明說燕人行成而上文又以為齊求之文法自相背今若截齊求之也四字正解齊魯之平而以癸巳以下方終齊燕之事則兩得之矣盖左氏本無誤而許恵卿之誤也五年傳有齊燕平之月則謂濡上之盟耳疏強増暨字以實之非 胡傳我所欲曰及不得已曰暨
  三月公如楚
  左氏謂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召公而公往也
  叔孫舍如齊涖盟舍左穀作婼丑畧反後同涖音利人音類
  榖梁傳内之前定之辭謂之涖外之前定之辭謂之來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附左傳鄭子産聘於晉 鄭人相驚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往鑄刑書之嵗二月或夢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帶也駟帶助攻伯有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公孫段豐氏黨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齊燕平之月壬寅公孫段卒國人愈懼其明月子産立公孫洩子孔之子及良止伯有之子以撫之乃止立以為大夫使有宗廟殺子孔在襄十九年子太叔問其故子産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吾為之歸也太叔曰公孫洩何為子孔不為厲問何為併立洩子産曰說也為身無義而圖說伯有無義以妖鬼故立之恐惑民并立洩使若自以大義存誅絶之後者以解於民從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及子産適晉趙景子問焉中軍佐趙成曰伯有猶能為鬼乎子産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孔氏曰此將說淫厲故逺本其初人之生也始變化為形形之靈者名之曰魄也既生魄矣魄内自有陽氣氣之神者名之曰魂也魂魄神靈之名附形之靈為魄附氣之神為魂附形之靈者謂初生之時耳目心識手足運動啼呼為聲此則魄之靈也附氣之神者謂精神性識漸有所知此則附氣之神也鄭𤣥祭義注云氣謂虚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是言魄附形而魂附氣也人之生也魄盛魂強及其死也形消氣盡聖王縁生事死制其祭祀别為之名改生之魂曰神改生之魄曰鬼劉炫云人之生也形必有氣氣形相合義無先後而此云始生曰魄魄陽曰魂有先後者以形有質而氣無質尋形以知氣故先魄而後魂其實無先後者也 朱子曰子産此論窮理甚精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匹夫匹婦強死不病也其魂魄猶能馮依於人以為淫厲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孫子耳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其用物也宏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強死能為鬼不亦宜乎
  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左傳衛襄公卒晉大夫言於范獻子曰衛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孫林父而取其地戚地故諸侯貳今又不禮於衛之嗣衛必叛我是絶諸侯也獻子以告韓宣子宣子説使獻子如衛弔且反戚田衛齊惡告喪於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十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左傳衛襄公夫人姜氏無子嬖人婤姶生孟縶及元孟縶之足不良故孔成子孔達之孫立靈公
  八年春
  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左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皆哀公弟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偃師而立公子留書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罪左招也 榖梁傳鄉曰陳公子招在元年今曰陳侯之弟招何也曰盡其親所以惡招也 孔氏曰招與公子過共殺偃師而立公子留及楚殺徴師留出奔鄭招乃歸罪於過而使陳人殺之及楚師來討又推過為首得免重責不死而放之於越是以招為從罪也若其從招之詐如楚之意則宜書過殺偃師今書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是仲尼知其實狀以招為首也 今按稱弟以殺世子者叔父之親加戕於國儲君貳之重以立庶孽致楚滅陳盡其親所以甚其惡也哀有庶嫡矣又屬其嬖孽於二公子戕其國本哀自為之也書曰陳侯斥君之辭也餘如孔氏説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左傳夏四月辛亥哀公縊憂恚自殺經書辛丑從赴
  叔弓如晉
  左氏謂晉築虒祁之宫成而諸侯賀之未知信否然前年楚成章華之臺召諸侯落之則晉成虒祁之宫而諸侯賀之固也及是時般樂怠敖可弔也而賀之史趙知之矣虒音斯虒祁地名在絳西四十里臨汾水
  楚人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
  左傳干徴師陳大夫赴於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於楚楚人執而殺之書曰楚人執陳行人干徴師殺之罪不在行人也
  陳公子留出奔鄭
  秋蒐於紅蒐所求反書蒐始此
  左傳秋大蒐於紅自根牟至於商衛革車千乗大蒐數軍實簡車馬也根牟魯東界瑯琊陽都縣有牟鄉商宋地魯西竟接宋衛也言千乗明大蒐且見魯衆之大數也 榖梁傳因蒐狩以習武事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蘭香草也防為田之大限置旃以為轅門旃旌旗之名通帛曰旃轅門仰車以其轅表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質椹也𣙗門中臬流旁握謂車兩轄頭各去門邊空握握四寸也御轚者不得入轚挂則不得入門車軌塵塵不出轍馬候蹄發足相應遲疾相投揜禽旅揜取衆禽御者不失其馳不失馳騁之節然後射者能中過防弗逐不從奔之道也戰不逐奔面傷不獻嫌誅降不成禽不獻惡虐幼小禽雖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衆以習射於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 杜氏曰紅魯地沛國蕭縣西有紅亭劉氏曰蒐春事也秋興之非正也蒐有常地於紅
  亦非正也曷為不言公公不與蒐也 昭定之蒐不言公 按公羊云以罕書榖梁云正也皆非此三家既分公室假蒐禮以數軍實隂擇其才勇之士以強私黨耳春蒐者獵之淺秋獮者獵之深比秋而行蒐禮姑淺獵而寡獲示不貪於從禽其實則數軍實而已諸家非時之論未盡其情也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古未反
  左傳陳公子招歸罪於公子過而殺之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奐奐公作瑗
  左傳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呉偃師之子圍陳宋戴惡㑹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壬午十月十八日傳言十一月悞使穿封戍楚大夫為陳公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臣聞盛徳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繼守將左齊其兆既存矣謂陳氏 杜氏曰孔奐招之黨
  葬陳哀公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陳
  杜氏曰以事往非行㑹禮 此與宣十五年公孫歸父㑹楚子於宋事同
  許遷于夷
  左傳二月庚申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實城父此時改城父為夷故傳實之城父屬譙郡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 杜氏曰許畏鄭欲遷故以自遷為文
  附左傳周甘人與晉閻嘉爭閻田晉梁丙張趯他歴反率隂戎陸渾之戎伐潁周邑王使桓伯周大夫辭於晉責讓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駘芮岐畢吾西土也在夏世以后稷功受此五國為西土之長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東土也巴濮楚鄧吾南土也肅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邇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廢隊是為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童子垂髦始冠必三加冠成禮而棄其始冠故云先王居檮杌於四裔以禦螭魅故允姓之姦隂戎之祖與三苗俱放三危者居於瓜州今敦煌伯父恵公歸自秦僖十五年而誘以來僖二十二年使偪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戎有中國誰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修封疆殖五穀今戎制之毁封疆踐五稼唯以畜牧不亦難乎伯父圖之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墓原専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伯父猶然戎狄何責叔向謂宣子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徳而暴滅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且王辭直子其圖之宣子説王有姻喪使趙武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反潁俘王亦使賓滑周大夫執甘大夫襄以説於晉晉人禮而歸之
  夏四月陳災公穀作火
  公羊傳陳已滅矣其言陳火何存陳也曰存陳悕悲也矣曷為存陳滅人之國執人之罪人指公子招殺人之賊指孔瑗即孔奐此傳以孔奐為招手殺偃師葬人之君此傳以陳哀公為楚葬之若是則陳存悕矣 穀梁傳國曰災邑曰火火不志此何以志閔陳而存之也范氏曰陳已滅矣猶書火者不與楚滅也不可以方全國故不云災 杜氏曰天火曰災陳既已滅降為楚縣而書陳災者猶晉之梁山沙鹿崩不書晉災害繫於所災所害故以所在為名孔氏曰以彼不繫晉知法自不當繫楚非是存陳 趙氏曰災公榖皆為火按前後未有書外火者唯宣榭火以樂器所在見周之所司無人示譏耳此則不同其例也當依左氏為災 按春秋地名繫其本國者是其原封所有也滅國未有還繫之者况陳以千乗侯封三恪之尊雖一時為強夷所乗後五年復封有其社稷者五十二年葬陳哀公列國猶㑹史猶書於䇿陳實未亡也春秋安得遽曰楚之陳乎陳災與宋災同亦直書災異爾存陳之說固非本㫖以梁山沙鹿為比而謂其已降為縣而不書楚者繫災所在為名此亦非也存陳之説雖非本㫖不傷教意漢建安二十五年通鑑已紀黄初之元朱子以為奪漢太速予魏太亟非春秋存陳之意以不與楚之滅而存陳此本可通但公羊家又以存陳為天意左氏亦有火出而火陳逐楚而建陳之説皆諸儒以意衍説不足信也國曰災邑曰火亦非
  秋仲孫貜如齊貜俱縛反
  冬築郎囿
  左傳季平子欲其速成叔孫昭子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焉用速成以𠞰民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按桓四年狩于郎莊三十一年築臺于郎今又築
  為囿禄去公室政在大夫而淫於游觀昭公之志可知矣或曰意如虞君於耳目之玩而有其權也
  十年春王正月
  夏齊欒施來奔齊公作晉
  左傳齊恵欒髙氏皆者酒欒髙二族皆出恵公信内信婦人言多怨強於陳鮑氏而惡之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受甲而如鮑氏見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遂伐欒髙氏五月庚辰戰于稷欒髙敗欒施髙強來奔陳鮑分其室 按此陳氏専國之漸也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意公作隠後同左傳平子伐莒取郠 按舍中軍是借二軍復古之名以掩中分魯國之實爾其平居也四分其民季氏擇二二子各一至其出軍則季氏専將一軍身為元帥而孟仲各將一軍之半以為之副此所以雖曰舍中軍而三卿帥師盖舊額固存也八年蒐於紅自根牟至於商衛革車千乗邾人告呉曰魯賦八百乗則魯軍制非能復古可見矣叔孫婼居守故叔弓所將者叔孫氏之兵也取郠不書公見討於平丘故諱之
  戊子晉侯彪卒
  左傳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禮諸侯不相弔游吉遂如晉
  九月叔孫舍如晉葬晉平公
  左傳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曺人莒人邾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鄭子皮將以幣行子産曰喪焉用幣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成公作戍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左傳楚子在申召蔡靈侯靈侯將往蔡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於憾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饗蔡侯於申而執之夏四月丁巳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棄疾帥師圍蔡韓宣子問於叔向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於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將假手於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肸聞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孫呉以討於陳曰將定而國陳人聴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桀克有緡以喪其國紂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於二王能無咎乎 胡傳世子般弑其君十三年矣楚子不以大義致討乃誘殺之聖人深惡而名之也其慮逺矣後世討亂者或畏其强或幸其弱不以大義興師用詐勝之若事之㨗反側皆懼苟其不㨗適足長亂如代宗之圖思明憲宗之紿王弁昧於春秋垂戒之㫖矣 按楚奉孫呉以討陳而遂縣之今誘殺般其辭於人必又曰吾討其弑君也春秋深惡之故名䖍於誘殺般之上言䖍與般等耳夫般弑其君諸侯與通㑹盟者十三年於兹以楚子為之㑹主也以弑君之賊㑹弑君之賊同惡相求諸侯非唯力不能討亦勢不敢討矣今楚以得陳又欲舉蔡故為此詐諼之舉烏可於十三年之後以倡義致討責之懷惡之人哉楚子未暇治也而責其討般胡氏之義疎矣公羊傳楚子䖍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為其誘討也
  此討賊也雖誘之則曷為絶之懷惡而討不義君子不予也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左傳齊歸薨大蒐於比蒲非禮也襄三十一年傳言敬歸之娣齊歸則襄公之妾也妾母稱夫人義見成風薨葬 按九月葬齊歸晉士之送葬者歸語魯故叔向曰君有大喪國不廢蒐不忌君也蒐於紅不言公公不與蒐也此又在君夫人之喪公不與可知而大蒐不廢是三家以馳騁田獵間君喪也叔向所謂不忌君也三家之罪不待貶絶而見矣其書大蒐又見僭禮也抑人亦有言為政不難其身正則巨室畏之巨室服則一國服矣昭公始即位在慼而有嘉容今齊歸之喪又無慼容叔向以為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不顧親也臣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然則書大蒐亦罪昭公薄於人倫其身不正故不為強臣之所忌而專國擅兵間國哀而耀武也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祲子鳩反又七林反公作侵羊
  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北宫佗鄭罕虎曺人杞人于厥憖魚靳反公作屈銀
  左傳楚師在蔡晉荀呉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已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㑹於厥憖謀救蔡也 按蔡世子有與楚義不同天堅守不下其志亦可憫矣厥憖合天下之兵畏而不敢救遣使乞請於楚卑辱己甚夫宋之盟以弭兵召諸侯故諸侯麇至今楚背盟肆暴欲逞無厭於陳蔡晉不能以義責之而反以姑息舍忍冀保前好豈不悖哉春秋備書諸國之大夫罪之也胡氏謂心欲救蔡而力弗加春秋恕其不能而不求備失聖人之意矣 祲祥厥憖地皆闕左傳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左傳楚子滅蔡用隠太子於岡山 按楚誘蔡侯般而殺之其世子有先是居守至是痛父飲血誓不與讐賊俱生被圍八月抗敵不下力盡勢竭終不肯屈服故為賊䖍所執而虐用之怒其拒師之久也有之於世子之道得矣故書之以閔而賢之也有受命居守父殺國圍窮迫之中捍敵不暇固未暇立乎其位則世子者其本稱也公羊以為未踰年之君非也又謂不君靈公不成其子故稱世子聖人善善惡惡各以其身安得不君靈公不成其子耶
  附左傳楚子城陳蔡不羮襄城縣東南有不羮城定陵西北有不羮城使棄疾為蔡公
  十有二年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杜氏曰三年燕伯出奔髙偃髙傒𤣥孫齊大夫陽即唐燕别邑中山有唐縣不言于燕未得國都
  三月壬中鄭伯嘉卒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左傳通嗣君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傳取郠之役莒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遂如晉 穀梁傳季孫氏不使遂乎晉也
  五月葬鄭簡公
  楚殺其大夫成熊熊公作然穀作虎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齊憖公作整
  左傳季平子立而不禮于南蒯南遺之子季氏費宰南蒯謂子仲吾出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子更代也其位我以費為公臣子仲許之以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子仲還及衛聞亂逃介而先及郊聞費叛遂奔齊言及郊解經所以書出
  楚子伐徐
  左傳楚子狩于州來次于潁尾潁水之尾在下蔡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五子楚大夫帥師圍徐呉之與國以懼呉楚子次于乾谿在譙國城父縣南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秦所遺羽衣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楚大夫右尹子革鄭丹莫見王見之去冠被舍鞭敬大臣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楚始封君與吕伋齊太公之子丁公王孫牟衛康叔子康伯燮父晉唐叔子禽父周公子伯禽並事康王成王子四國皆有分分以寶玉我獨無有今我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篳路籃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言楚在山林少所出有齊王舅也成王母太公女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陸終氏生大子長曰昆吾嘗居許地少曰季連即楚之祖今鄭人貪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乗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又加之以楚四國陳蔡二不羮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剥圭以為鏚斧也柄也破圭玉以飾斧柄敢請命請制度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譏其順王心如響應聲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以已喻刃言摩厲以待斬王之淫慝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倚相楚史名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古書名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此楚靈王心事也既得諸侯又滅陳蔡必將觀兵周郊以求九鼎以許田為名移兵臨鄭為改物之圖矣左氏詳記有意祭公謀父周鄉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祈父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職招其名祭公方諫游行故指司馬官而言此詩逸王是以獲没於祗宫言不見簒弑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安知貌式昭徳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孔氏曰穆王之時有祈父司馬官名招職掌兵甲常從王行祭公諫王游行設言以戒司馬言祈招之愔愔美其志性安和愔愔然也女當用此職掌以明我王之徳音也思使我王之徳度用如玉然用如金然使之堅而且重可實愛也若用民力當隨其力任不可使勞役過其所堪鑄冶之家將作器而制其模謂之為形用民之力亦依模用之故言形民之力也醉飽是酒食饜足過度之名穆王用民之力不知饜足故令去其醉飽過盈之心朱子曰形字今家語作刑注云傷也極分曉盖言傷民之力而無饜足之心也 愚按作刑雖分曉但於上式如玉式如金意不接家語作刑亦與形同型鑄器之法孔氏説已明盡不可破也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深感子革之言不能自克以及於難 愚按楚子伐徐此已滅陳蔡欲肆其心將有事於北方而患呉之撓其後故伐徐以威呉也然則曷不遂伐呉乎盖懲鵲岸房鍾之兩敗且慮兵連釁結未易得解為北方諸侯之所窺故乗滅陳蔡之威加兵於徐欲以先聲脅呉使不敢動爾何以知其將有事於北方曰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求伯父昆吾舊宅之許田於鄭此非啟其端乎且申之㑹所聞六王二公之事其心薰然歆美極其願之所止固必如穆王周行天下皆有車轍馬跡而後已也子革之言固其志矣動之以後禍其心暫而怵焉隋楊廣之江都金完顔亮之江上與楚子䖍之乾谿前後一也春秋書滅陳蔡伐徐弑於乾谿比而觀之亂賊可以知所戒矣然非自天罰之亦安知報復之不爽如是乎春秋畏天命責人事制治於未亂故謹嚴於亂賊之變以見意也
  晉伐鮮虞
  左傳晉荀呉偽㑹齊師者假道鮮虞遂入昔陽秋八月壬午滅肥以肥子緜皋歸晉伐鮮虞因肥之役也鮮虞白狄别種在中山新市縣昔陽肥國都樂平沽縣東有昔陽城肥白狄也緜皋其君名鉅鹿下曲陽縣西有肥累城 胡傳書晉伐鮮虞狄之也楚奉孫呉討陳因以滅陳誘蔡般殺之因以滅蔡晉莫能救則亦已矣而效其所為以伐人國是中國居而夷狄行也按當楚有事於中夏則晉常有事於狄不競於楚無志於中夏也夫戎狄豺狼不可啟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今親暱翦於豺狼而無畏簡書之志乃區區焉狄之為事又以狄道克之是狄而已矣
  十有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左傳春叔弓圍費弗克敗焉平子怒令見費人執之以為囚俘冶區夫魯大夫曰若見費人寒者衣之饑者食之為之令主而供其乏困費來如歸南氏亡矣民將叛之誰與居邑若憚之以威懼之以怒民疾而叛為之聚也若諸侯皆然費人無歸不親南氏將焉入矣平子從之費人叛南氏 胡傳費内邑也卿為主將舉大衆圍其城若敵國然家臣強也語不云乎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其恕乎季氏以所惡於下者事上攘奪其君至於四分公室有其二以所惡於上者使下不禮其臣使怨而謀逐之何辭可執而以討於南蒯乎春秋之法不書内叛書圍費罪意如也按南蒯之叛雖以不見禮之故然其謀一則曰歸
  其室于公一則曰我以費為公臣盖亦不平季氏之所為而不忘乎公室云爾未始欲以邑附他國也故後雖以費入齊而君子不名其叛唯於此書圍費則其罪之在季氏可見矣公山弗擾以費叛召子欲往告子路曰夫召我者而豈徒哉夫子若往豈但使弗擾效順於季氏而已君實有國大夫不得有其家反之正必使公室與季氏各安其所然後紀綱立而治化可與是春秋書圍費墮費之意也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當時大夫黨乎其類之私言爾若家臣心乎公室即為貳心於大夫是與大夫之専邑無君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於楚弑其君䖍于乾谿谿穀作溪左傳楚子之為令尹也殺大司馬薳掩而取其室在襄三十年及即位奪薳居掩之族田遷許而質許圍許大夫蔡洧有寵於王洧仕楚王之滅蔡也在十一年其父死焉其父在國故死王使與於守使洧與居守楚而行王行至乾谿申之㑹在四年越大夫戮焉王肅云越大夫常夀過也申之㑹經書淮夷而不書越以常夀過被罪不得列㑹故也戮者以令衆不必殺也故下文常夀過作亂王奪鬭韋龜令尹子文𤣥孫中犨邑名又奪蔓成然韋龜子邑而使為郊尹治郊竟大夫蔓成然故事蔡公棄疾有當璧之命故成然事之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因羣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夀過作亂圍固城克息舟楚邑城而居之觀起之死也在襄二十二年其子從在蔡事朝呉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二子皆靈王弟元年子干奔晉子晳奔鄭及郊而告之情告以蔡公不知謀強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將食見之而逃觀從使子干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使子干居蔡公之牀食蔡公之食並偽與蔡公盟之徵驗以示衆觀從狥於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詐言蔡公將以師助二子蔡人聚將執之辭曰失賊子干子晳已行成軍蔡公助之而殺余何益乃釋之朝呉曰二三子指蔡人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言若能為靈王死亡則可違蔡公之命以待成敗如何靈王蔡讐也蔡人豈能為之死亡哉朝呉特以激之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蔡人决不為靈王死亡則莫如與蔡公可得安定蔡也且違上何適而可上謂蔡公言蔡公制命勿論所適當從衆曰與之蔡人悟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於鄧潁川召陵縣西南有鄧城蔡公初不與謀至是同謀矣依陳蔡人以國國陳蔡而依之楚公子比子干公子黑肱子晳公子棄疾蔡公蔓成然蔡朝呉帥陳蔡不羮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四族薳氏許圍蔡洧蔓成然以入楚及郊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二人皆楚大夫蔡公之黨也因正僕人殺大子禄及公子罷敵蔡公志乎為君故殺靈王之二子特以長幼推比使立而因歸惡名焉正僕大子之近官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於魚陂竟陵縣城西北有甘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宫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從乾谿之師告使叛靈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金完顔亮之事類此王聞羣公子之死也自投於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右尹子革曰請待於郊以聴國人聴國人之所與王曰衆怒不可犯也曰若入於大都而乞師於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於諸侯以聴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子革乃歸於楚王沿夏漢水别名將欲入鄢芋尹無宇之子申亥求王遇諸棘里名門也以歸夏五月癸亥王縊於芋尹申亥氏 蘇氏曰亂始於觀從成於棄疾以比為名而已然比動於利而隨之則比雖不弑而弑君之名比尸之矣汪氏曰隋司馬徳戡裴䖍通等與宇文智及弑煬(「旦」改為「𠀇」)帝推智及之兄化及而立之後史皆書化及弑君是亦春秋書楚比之義 按比之弑君以春秋誅心而言召之而來盟之而從帥陳蔡不羮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則躬為戎首畧不辭避是比有爭國之心明矣以春秋書法而言凡為弑君者所立而與聞乎故則以首惡書之討賊而不能明正其罪則不以討賊之辭書之䖍弑君而立比為是出奔及䖍罪貫盈國人内叛比歸而正名討賊夫誰曰不可乃志在於乗亂竊入因人成事初無討賊之意則是以一亡公子爭國而已䖍有覆載不容之罪而人莫之疾戴以為君者有年於兹起於二三失職怨望之徒因其在外反之於内則臣弑其君而已比無親於楚無援於晉進不能正討賊之義退不能為曺子臧呉季子力辭不受為人所用援之立則立書法得以加弑君之名怖之死則死棄疾得以歸弑君之獄其又奚怪哉然罪比是矣而使棄疾逃誅則姦人之計推人使先而徐圖其後人受其惡名而身享其利者是將為得乎曰春秋之文一事而兼衆義其㫖甚深而人多不察今熟玩於經則得之矣曰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於乾谿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比方自晉歸於楚身未至于乾谿則弑䖍於乾谿者誰哉下書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則棄疾實當國而弑䖍殺比皆在其手也明矣當以棄疾為主則前而比之歸中而䖍之弑後而比之殺皆棄疾所為爾春秋實未嘗專歸獄於比而漏棄疾之誅但讀者不察耳 䖍之弑君以縊而䖍亦自縊䖍殺麇之二子幕與平夏而禄與罷敵亦先死焉自投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亦如余乎噫天道好還乃如是哉 或曰弑其君䖍上脱一楚字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殺公作弑
  左傳觀從謂子干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觀從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駭曰王入矣相恐以靈王也乙夘夜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國人殺司馬將來矣司馬棄疾也言司馬見殺以恐子干君若蚤自圖也可以無辱衆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衆至矣二子皆自殺丙辰棄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於訾實訾敖不成君無號諡者楚皆謂之敖郟敖訾敖並以地名冠敖又楚之先君有若敖在位多年亦稱為敖不知敖是何義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使子旗為令尹蔓成然平王封陳蔡復遷邑復九年所遷邑施舍寛民宥罪舉職召觀從使為卜尹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靈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區區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無厭也故從亂如歸初共王無冢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於羣望星辰山川而祈曰請神擇於五人者使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密埋璧於大室祖廟之庭使五人齊側皆反而長以長幼入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厭紐微見璧紐以為審識子干歸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音古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寵須賢人而固有人而無主二也内主有主而無謀三也䇿謀有謀而無民四也民衆有民而無徳五也四者既備當以徳成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從子干游者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族屬已盡親者異心無釁而動可謂無謀靈王無道民心内離可謂有釁但子干無主於内無助於外輕信妄動故曰無釁為羈終世客於晉可謂無民亡無愛徴可謂無徳楚人無愛念之者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時穿封戌死棄疾并領陳事城方城苛慝不作盗賊伏隠民無怨心芉 -- or 𦍋 ?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當璧拜有民二也君陳蔡民無怨令徳三也無苛慝寵貴四也貴妃子居常五也棄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逺之其貴亡矣位不尊其寵棄矣父既没故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將何以立 義已見上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曺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左傳晉成虒祈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徴㑹告於呉秋晉侯㑹呉子於良下邳有良城縣水道不可呉地水行故言水道不可言水行值難呉子辭乃還七月丙寅治兵於邾南甲車四千乗三十萬人羊舌鮒叔向弟攝司馬遂合諸侯於平丘 杜氏曰平丘在陳留長垣縣西南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左傳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業貢賦之業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須禮而有次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禮須威嚴而後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威須昭告神明而後信義著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嵗聘以志業志識也嵗聘問以互修其職業間朝以講禮三年而一朝正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再朝而㑹以示威六年而一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義也凡八聘四朝再㑹王一巡狩盟於方嶽之下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依先王先公舊禮主諸侯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齊盟之犧牲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聴從叔向曰諸侯有間矣不可以不示衆鄙哉叔向八月辛未治兵習戰建而不斾斾斿也壬申復斾之諸侯畏之軍將戰則斾故曳斾以恐之邾人莒人愬於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不共晉貢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恵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棄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言牛倒豚上豚必死也謂魯以晉無能故以瘠牛自喻南蒯子仲之憂其庸可棄乎若奉晉之衆閒其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聴命不敢與盟甲戌同盟於平丘齊服也子産爭承承貢賦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位也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者甸服也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自日中以爭至於昏晉人許之 按自晉楚為成晉之君臣自謂天下無事媮惰苟安無復四方之志楚由是虎視中夏肆其無厭熊䖍罪盈惡稔自底覆亡晉昭公誠欲於是而號召諸侯修復悼公之業無亦求之有本行之有序今揣己度徳未有以服人心改觀聴而汲汲於㑹之是徴盟之是重未聞主夏盟奉齊犧求終事而矜其威力恐脅諸侯自喻牛雖瘠僨於豚上如此盟之卑者也詞之不殺惡之也 晉自城𣏌之役於今十六年不得齊不能以徳結其心而徒示甲兵之威自雞澤之盟於今四十二年不勤王不能以義示諸侯而上盟天子之老書同盟兼譏之也晉合諸侯止此鄟陵之後參盟復作矣 晉自重
  丘之後㑹盟皆大夫至此而再合諸侯晉昭初立楚國有亂有志於收諸侯也而叔向諸臣徳卑材下故卒於無成自是亦不復合諸侯穀梁以為善其因楚有難而反陳蔡之君公羊注又以為諸侯欲討棄疾是皆不得其傳而臆度之言也
  公不與盟與音預
  胡傳臣子之於君父隠諱其恥禮也㑹於沙隨不見公盟於平丘公不與曲不在我故直書而不諱也李氏曰胡氏全無貶魯之文恐亦小偏黑壤之曲全在魯故諱而不書沙隨平丘之曲雖在晉然沙隨以僑如之譖魯實無罪平丘以邾莒之訴魯亦不能無責焉於曲之中又分曲直則書法兩通矣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左傳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晉人以平子歸子服湫恵伯從 胡傳稱人以執非伯討也季氏不臣何以非伯討乎晉人若按其罪以大義廢之選於魯卿更意如之位收斂私邑為公室之民則方伯之職修矣今魯與邾通好亦不朝夕伐莒而鄆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之言曰我之不共魯故之以遂辭魯君而執意如則是意在貨而不在義也何得為伯討乎 按邾莒之怨大率皆季氏為之也昭之世邾雖通好非得已也前此受其叛人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亦季氏也其愬於晉豈一無事而誣之哉若莒曰朝夕伐我盖甚之之詞雖不朝夕伐之然魯之削莒亦甚矣不止鄆郠一事也前此救台遂入鄆元年取鄆帥師疆鄆田五年受其叛人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敗其師於蚡泉十年伐莒取郠皆季氏主之也即邾莒所愬季氏之罪多矣而况攘奪其君又魯之所未能愬者乎使舉伯討誅之可也沙隨不見公則執行父平丘公不與盟則執意如晉人固知季氏之専魯政矣而終不能討晉君昏庸強家以氣類相庇其執其舎但欲示威無心於行義也
  公至自㑹
  蔡侯廬歸於蔡陳侯呉歸於陳
  左傳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六小國於荆荆山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隠大子大子有之子廬歸於蔡悼大子偃師之子呉歸於陳 公羊傳此皆滅國也其言歸何不與諸侯専封也 榖梁傳此未嘗有國也使如失國辭然者不與楚滅也 胡傳歸者順辭不與楚滅也不言自楚不與楚封也
  冬十月葬蔡靈公
  穀梁傳變之不葬有三失徳不葬啖氏曰按時君失徳而書葬不失徳而不書葬者多矣不可通也 今按喪葬人之常禮鄰國往㑹則書豈以失徳而廢常禮蔑喪紀何以為訓哉弑君不葬啖氏曰賊未討不書葬本施於魯不及他國他國則從㑹不㑹之例但賊當國者多不得依常禮葬終不可為例也滅國不葬言無人葬之然楚滅陳葬陳哀公是葬禮猶行列國猶㑹或言楚葬之非然且葬之不與楚滅且成諸侯之事也范氏曰蔡靈公弑逆無道以至身死國滅不宜書葬書葬者不令夷狄加乎中國且成諸侯興滅繼絶之善也 趙氏曰據蔡既興復以禮改葬魯往㑹故書耳無多説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傳公如晉荀呉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文伯子彌牟辭公於河 按先是公子憖欲去季氏以告公而從公如晉事雖不遂公之欲除季氏明矣季氏見執而公復如晉人皆以為請季氏而譏其失進退以吾觀之公之意殆不其然公之意謂此除季氏之機也邾莒之事託於請之隂以明之然晉之執意如本以我之不共魯故之以之一言而已未暇深問相犯之曲直也晉之大夫亦魯之季氏豈有為魯討不臣之事哉
  呉滅州來
  左傳呉滅州來令尹子旗請伐呉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州來在呉猶在楚也子姑待之令尹上當有楚字 州來屬楚之小國成六年呉入之至是滅之
  附左傳季孫猶在晉子服恵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于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恵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晉命可也若曰無罪而恵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恵於㑹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於魯君襄二十一年坐叔虎與欒氏黨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季武子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舘於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懼先歸恵伯待禮待見遣之禮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晉
  左傳尊晉罪已也劉氏曰左氏之舍族為尊晉罪已非也一事再見卒名耳 孫氏曰不氏前見也 穀梁傳大夫執則致大夫不致見執而後致致則名意如惡然而致見君臣之禮也
  附左傳南蒯之將叛也盟費人司徒老祁為一人慮癸為一人因民之欲叛也請朝衆而盟遂刧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君謂季氏欲請送子遂奔齊侍飲於景公公曰叛夫對曰臣欲張公室也子韓晳齊大夫曰家臣而欲張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慮癸來歸費齊侯使鮑文子致之
  三月曺伯滕卒夏四月
  秋葬曺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
  左傳莒著丘公卒郊公著丘公子不慼國人弗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輿蒲餘侯莒大夫兹夫也惡公子意心恢而善於庚輿郊公惡公子鐸而善於意恢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納庚輿許之 胡傳卒自外録者也莒人來赴故魯史書其卒葬自内録者也魯人不往是以闕其葬自昭公以來𣏌薛微國無不㑹其葬矣何獨闕於莒乎意如專國莒嘗愬其疆鄆取郠之罪故怒而不往也以此見意如之専恣矣若意如者其很然不顧敢施於鄰國則廢其喪紀不能少忍於其君則偪之出奔及在晉一聞除舘西河之言則恐懼逃歸一匹夫不若何也小人無禮喜怒勇怯不中節皆若是耳苟不逺之其能國乎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左傳冬十二月蒲餘侯兹夫殺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輿於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髙郵孫氏曰公榖皆以為曺莒無大夫盖曺莒小國其大夫之位纔當大國之士春秋諸侯之士皆不書名故曺莒大夫之名不見于經其有事繫懲勸法當書者則雖賤而名之邾庶其黑肱莒牟夷意恢是也襄陵許氏曰公子鐸首亂而無見焉者韓愈曰春
  秋書王法不誅其人身此類皆所以表見王道若鐸不書者多矣
  附左傳晉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與雍子亦故楚人爭鄐田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伯晉理官叔魚攝理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専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皋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于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隠于親






  春秋輯傳卷十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十一
  明 王樵 輯
  昭公二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公作夷昧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左傳春將禘于武宫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祭祥也喪氛也祲妖氛也盖見于宗廟故以為非祭祥也氛惡氣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 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於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臣聞君喪義不可以不即行故使兄弟若宗人攝行主事而往不廢祭者古有分土無分民大夫不世已父未必為今君臣大夫聞大夫之喪尸事畢而往賔尸事畢而往大夫祭謂之賔尸 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禮也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可乎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杜氏曰畧書有事為叔弓卒起也武宫魯武公廟
  成六年復立之 孔氏曰祭必有樂樂有文舞武舞文執羽籥武執干戚其入廟也必先文而後武當籥始入叔弓暴卒故去樂不用而卒祭事也叔弓之卒當籥入之時故舉籥入也及其去之則諸樂皆去故云去樂非獨去籥舞也祭禮鼎俎既陳籩豆既設然後樂舞始入縁先祖之心以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又孝子之心不忍徹已設之饌故去樂卒事 按曽子問當祭而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皆廢而未及大臣檀弓記衛大史栁莊寝疾君曰疾革雖當祭必告是知舊不告也不告禮也衛當祭而告神明已接而禮不終乃以請于尸而往示全于祖魯㐮仲之喪卒事而聞而不知廢繹乃以萬入去籥示全於臣是皆失之今年有事於宗廟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得禮之變矣縁先祖之心以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禮儀既行神明已交不可以卑廢尊故去樂卒事而可也若叔弓殁於家則不可告公榖之說非也宗廟合禮者常事不書此記禮之變而書之者也左氏妄以禘為四時之祭故云禘於武宫說見吉禘于莊公
  夏蔡朝吳出奔鄭朝公作昭無出字
  左傳楚費無極害朝吳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圗必及於難夏蔡人逐朝吳朝吳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吳故寘諸蔡且微吳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吳非不欲善吳然而前知其為人之異也言其多權謀吳在蔡蔡必速飛以鳥喻去吳所以翦其翼也 杜氏曰朝吳故蔡大夫公孫聲子歸生之子言吳在蔡必能使蔡速强而背楚 胡傳朝吳蔡之忠臣雖不能存蔡而能復蔡其從於棄疾者謂蔡滅而棄疾必能封之也棄疾以其忠於舊君而信之使居舊國可謂知所信矣則曷為出奔費無極害其寵也無極楚之讒人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太子建殺連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聰明卒使吳師入郢辱及宗廟讒人為亂可不畏乎為國有九經而尊賢為上勸賢有四事而去讒為首志朝吳出奔而入郢之亂機兆矣然朝吳身居舊國處危疑之地若能以忠信自達有功不居深避寵利而早杜讒嫉之謀則善矣費無極乃語之曰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也吾助子請是以寵利窺之而莫能先覺故特書其出奔示人居危疑之地立讒妬之所道不可不前定為後戒也 按朝吳忠於蔡亦有功於平王費無極害之者害其寵也朝吳安於下位似非貪于寵利者惜乎復蔡之後不早自謀焉推朝吳之心内不忍逺於舊君外不敢自踈於楚王此兩難也則勿居其位可也張子房韓讐已報不頼漢寵翩然物外得其道矣朝吳有功兩國見信兩主而身兩事焉此費無極所以來位下之言在其上者所以生及難之慮楚王所以信速飛之謗而不復詰也費無極固巧於讒然在君子不可不精於自處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左傳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鼔白狄之别鉅鹿下曲陽縣有鼓聚鼓人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或以吾城叛吾所深惡也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脩而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以鼓子䳒鞮歸 陳氏曰嘗狄晉矣則荀吳何以無貶於其重焉貶餘實録而已
  冬公如晉
  左傳平丘之㑹故也
  十有六年春
  左傳春王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不書諱之也猶以取郠故
  齊侯伐徐
  左傳齊侯伐徐二月丙申齊師至於蒲隧徐地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於蒲隧賂以甲父之鼎甲父古國名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公作戎曼
  公羊傳楚子何以不名夷狄相誘若不疾乃疾之也楚大蠻小皆以子稱杜言河南新城縣有蠻城則
  是内地之戎在楚北也戎是種號蠻是國名子爵也
  夏公至自晉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塟晉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傳祝史請所用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不舉盛饌伐鼓於社責羣隂諸侯用幣於社請上公伐鼔於朝退自責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鼔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太史曰在此月也平子不識正月正月謂建巳正陽之月也於周為六月于夏為四月慝隂氣也四月純陽用事隂氣未動而侵陽災重故有伐鼔用幣之禮也平子以為六月非正月故太史荅言在此月也 正陽之月者十一月建子為陽始此後每月一陽息一隂消至四月建巳六隂消盡六陽並盛是為純乾之卦正陽之月也五月建午為隂始此後每月一隂息一陽消至十月建亥六陽消盡六隂並盛是為純坤之卦正隂之月也日過分而未至過春分而未夏至三辰日月星有災日月相侵又犯是宿故三辰皆為災於是乎百官降物素服君不舉辟移時辟正寢過日食時樂奏鼓祝用幣於社史用辭自責故夏書曰辰不集於房日月不安其舍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日食隂侵陽臣侵君之象故平子不肯救日食昭子知其無君也
  秋郯子來朝
  左傳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少皥金天氏黄帝之子己姓之祖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黄帝軒轅氏姬姓之祖也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事百官師長皆以雲為名號縉雲氏盖其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炎帝神農氏姜姓之祖也亦有火瑞以火紀事名百官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共工以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農前太皥後太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太皥伏羲氏風姓之祖也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鳯鳥適至故為鳥師而鳥名鳯鳥氏厯正也鳯鳥知天時故以名厯正之官𤣥鳥氏司分者也𤣥鳥燕也春分來秋分去伯趙氏司至者也伯趙伯勞也以夏至鳴冬至止青鳥氏司啟者也青鳥倉庚也以立春鳴立夏至丹鳥氏司閉者也丹鳥鷩雉也以立秋來立冬去入大水為蜃上四鳥皆厯正之屬官祝鳩氏司徒也祝鳩鷦鳩也鷦鳩孝故為司徒主教民鴡鳩氏司馬也鴡鳩王鳩也鷙而有别故為司馬主法制鳲鳩氏司空也鳲鳩鴶鶵也鳲鳩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爽鳩氏司冦也爽鳩鷹也鷙故為司冦主盜賊鶻鳩氏司事也鶻鳩鶻鵰也春來冬去故為司事五鳩鳩民者也鳩聚也治民上聚故以鳩為名五雉為五工正五雉雉有五種西方曰鷷雉東方曰鶅雉南方曰翟雉北方曰鵗雉伊洛之南曰翬雉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有九種也春扈鳻鶞夏扈竊𤣥秋扈竊藍冬扈竊黄棘扈竊丹行扈唶昔宵扈嘖嘖桑扈竊脂老扈鷃鷃以九扈為九農之號各隨其宜以教民事竊即古之淺字竊𤣥淺黒也竊藍淺青也竊黄淺黄也竊丹淺赤也竊脂淺白也扈民無淫者也扈止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按上古朴略故因瑞紀事名官取大意而已中古文明漸開故因事正名命以民事如唐虞之四岳九官十二牧成周之六官乃萬世不易之道非不能紀逺而紀近也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失官官不脩其職也
  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公作賁渾戎穀無之字
  左傳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雒水與三塗山名在陸渾南萇𢎞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卯晉荀吳帥師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於雒陸渾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陸渾子奔楚其衆奔甘鹿周也周大獲 按先王居允姓之姦於𤓰州自晉恵公誘以來偪諸姬入郊甸世為周患后稷封殖天下而戎制之晉之咎也使因王命驅而逐之庶乎可贖前咎矣今非為王室除患乃因其貳楚而隂襲之使非萇𢎞先見戎備素警則為王室之震驚也大矣書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罪之也無王命動大衆掩戎狄之不備不顧郊甸之震驚言滅則是利而取之非攘之也凡此數者皆不待貶絶而見矣或者猶謂此役異於闢土服逺而得無貶者失之矣
  冬有星孛于大辰
  左傳有星孛於大辰西及漢夏之八月辰星見在天漢西今孛星出辰西光芒東及天漢申須魯大夫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天道恒以象類告人今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今火向伏故知當須火出乃布散為災梓慎曰往年吾見之是其徵也徵始有形象而㣲也火出而見前年火出時今茲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隨火行也其居火也乆矣歴二年其與不然乎言必然也火出於夏為三月謂昏見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夏數得天得天正若火作其四國當之在宋衛陳鄭乎宋大辰之虚也大辰大火宋分野陳太皥之虚也太皥居陳大火所自出鄭祝融之虚也祝融髙辛氏之火正居鄭皆火房舍也也星孛天漢漢水祥也衛顓頊之虚也故為帝丘衛今濮陽縣昔帝顓頊居之其星為大水衛居營室營室水也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丙午火壬子水水火合而相薄水少而火多故水不勝火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尚未知今孛星當復隨火星俱伏不故言若不過其見之月火見周之五月鄭禆竈言於子産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珪也玉爵玉瓉勺也鄭必不火子産弗與杜氏曰大辰房心尾也 孔氏曰大火蒼龍宿心
  在中最明故時候主焉 以候四時故曰辰 胡傳大辰心也心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後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適庶將分爭也後景王崩王室亂劉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歴數載而後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於東方不言宿名者不加宿也當是時吳人僣亂憑陵上國日敝於兵暴骨如莽其戾氣所感固将壅吳而降之罰也故氛祲所指在於東方假手越人吳國遂滅天之示人顯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左傳吳伐楚陽匄穆王曽孫令尹子瑕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公子魴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龜我請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得吉兆戰於長岸子魚先死楚師繼之大敗吳師獲其乗舟餘皇舟名吳公子光曰喪先王之乗舟請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三人潜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吳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師亂吳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 杜氏曰吳楚兩敗莫肯告負故但書戰長岸楚地 胡傳言戰不言敗勝負敵也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左傳夏五月火始昏見火心星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東北曰融風融風木也木火之母故曰火之始七日其火作乎從丙子至壬午七日壬午水火合之日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遂不與亦不復火火作子産辭晉公子公孫於東門新來未入使司冦出新客新來聘者禁舊客勿出於宫為其知國情使子寛子上二子鄭大夫巡羣屏攝屏攝祭祀之位至於大宫鄭祖廟巡行不使火及之使公孫登徙大龜登開卜大夫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告於先君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羣主于祖廟易救䕶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商成公鄭大夫儆司宫司宫巷伯寺人之官出舊宫人先公宫女寘諸火所不及司馬司㓂列居火道備非常也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㓂縣士各保其徵謂所役之人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為祭處于國北者就太隂禳火禳火於𤣥冥水神囘禄火神祈於四鄘鄘城也城積土隂氣所聚故祈祭之以禳火之餘災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衛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 胡傳禆竈所言葢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子産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徳消變之騐矣是知吉凶禍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命也
  六月邾人入鄅音禹
  左傳鄅人藉稻周之六月夏之四月種稻之時其君自出履行之藉履也邾人襲鄅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於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 杜氏曰鄅今瑯邪開陽縣妘姓國
  秋塟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左傳楚左尹王子勝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於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 杜氏曰自葉遷也畏鄭而樂遷故以自遷為文十五年平王復遷邑許自夷還居葉 孔氏曰十三年楚師滅蔡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於荆則許從夷向荆也平王復之當從荆向夷自夷又請遷近楚楚以葉與之葉在楚界故為居楚地
  十有九年春
  附左傳楚子之在蔡也郹陽封人之女奔之生太子建及即位使伍奢舉之子為之師費無極為少師無寵欲譛諸王曰建可室矣王為之聘於秦無極與逆勸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王自取之故稱夫人
  宋公伐邾
  左傳鄅夫人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請師寧向戌子二月宋公伐邾圍蟲三月取之乃盡歸鄅俘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左傳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 杜曰止獨進藥不由醫 公羊傳止進藥而藥殺也 榖梁傳不弑而曰弑責止也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故君子即止自責而責之也 胡傳自小人之情度之世子弑君欲速得其位而止無此心故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位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無此心故被以大惡而不受自君子聽之止不嘗藥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慎也而止有此心忽君父之尊而不慎此簒弑之萌堅氷之漸而春秋之所謹也有此心故加以大惡而不得辭書許世子止弑君乃除惡於㣲之意也 張洽問於朱子曰嘗讀歐陽公論許世子止之事未免疑之及讀胡文定公傳未足以破其疑洽既而考之左氏公羊之傳自明但後人因榖梁不嘗藥之說遂執此一句以為止之罪如此而已殊不考左氏曰許悼公瘧飲世子止之藥卒公羊曰止進藥而藥殺也此可以見悼公之死於藥矣當是之時雖未有明文而洽嘗觀近世治瘧者以砒霜煅而餌之多愈然不得法不愈而反殺人者亦多矣悼公之死必此類也不然當時所進非必死之藥止偶不嘗而已則公羊何以謂之藥殺世子亦何為遽棄國而出奔孟子曰殺人以梃與刃有以異乎以刃與政有以異乎進藥而藥殺可不謂之弑哉其所以異於商臣蔡般者過與故之不同耳心雖不同而春秋之文一施之者以臣子之於君父不可過也如此觀之似足以正近世傳經之失而破歐公之疑不識先生以為何如朱子曰胡文定通㫖中引曽吉父說如律中合御藥誤不如本方造御舟誤不堅固之類已有此意矣但考之於經不見許止棄國出奔之事不知果何謂也 仁山金氏曰履祥按古今亂臣賊子弑其君者葢亦多故有以藥物弑者霍顯王莽梁兾之徒是也又有雖無弑逆之意而以奇藥誤其君者山人柳泌之徒是也故律謂藥不依本方致殺人者與故殺同而天子升遐侍醫視疾無状者死葢謹亂賊之防也止雖無弑君之心然不幸而進藥而卒故夫子因其所自咎者又立此法其諸以示萬世之防也與
  己卯地震
  附左傳楚子為舟師以伐濮南夷費無極言於楚子曰晉之霸也邇於諸夏而楚僻陋故弗能與爭若大城城父今㐮城城父縣而寘太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說從之故太子建居於城父 令尹子瑕聘於秦拜夫人也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左傳齊髙發帥師伐莒莒子奔紀鄣莒邑東海贛榆縣東北有紀城
  冬塟許悼公
  公羊傳賊未討何以書塟不成於弑也樂正子春曽子弟子之視疾也復加一飯則脱然愈復損一飯則脱然愈復加一衣則脱然愈復損一衣則脱然愈脱然疾除貎也言消息得其節止進藥而藥殺是以君子加弑焉爾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是君子之聽止也塟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赦止者免止之罪辭也明止但得免罪不得繼父後許男斯代立無惡文是也 榖梁傳日卒時𦵏不使止為弑父也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羈貫謂交午剪髪以為餙成童八嵗以上不就師傳父之罪也就師學問無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而名譽不聞友之罪也名譽既聞有司不舉有司之罪也有司舉之王者不用王者之過也許世子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也 按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者非史䇿故不書也亦非孔子削之以為義例也大凡君弑賊不討必是賊自當國不肯禮𦵏其君崔杼側莊公于北郭之類不赴於列國列國無由往㑹其𦵏史䇿何由而書𦵏某公也哉間有書者或其人隠其罪逆自同繼位之常禮𦵏其君如蔡般是也或賊已就討或出奔而他人繼𦵏之如禮列國往㑹如許止既奔而斯繼之是也公榖不知此義乃以君弑賊不討不書𦵏為春秋定例至于悼公書𦵏謂之赦止恐非經㫖
  二十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謂納建妻何信於讒王執伍奢忿奢切言 按費無極言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王問伍奢則奢猶可言也盡言明建之無他不入而見執則無如之何今乃直云王一過多矣何信于讒王方信讒又切言以激之奢亦未盡也使城父司馬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殺太子未至而使遣之知太子寃故遣令去三月太子建奔宋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貳奉初以還奉初命以周旋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己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楚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奢之長子為棠大夫謂其弟員音云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聞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親戚為戮不可以莫之報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仁者貴成功擇任而往知也員任報讐知死不避勇也尚為勇父不可棄俱去為棄父名不可廢俱死為廢名爾其勉之相從為愈伍尚歸奢聞員不來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殺之員如吳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州于吳子僚公子光曰是宗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從也光吳公子闔廬也員曰彼將有他志光欲弑僚不利員用事故破其議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計未得用故進勇士以求入于光退居邉鄙乃見鱄設諸勇士焉而耕于鄙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鄸莫公反穀作夢
  公羊傳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則曷為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喜時子臧也子臧讓國事見成十三年君子之善善也長惡惡也短惡惡止其身善善及子孫 榖梁傳自夢者専乎夢也曹無大夫其曰公孫何也言其以貴取之而不以叛也 劉氏曰公羊云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非也所以諱賢者之過者謂小不足以妨大短不足以毁長而可以成人之美者也若乃大惡至叛君専地而猶為之諱乎 汪氏曰春秋書大夫自叛邑出奔者皆先書叛故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南里出奔楚先書入南里以叛宋公弟辰自蕭來奔先書入蕭以叛此書自鄸出奔而先不書叛則非叛也葢鄸乃公孫㑹繼其父之食邑而得専制之如榖梁之說爾得罪待放君無赦命是以自其所食之邑而奔他國也 李氏亷曰此條書法與宋華向自南里出奔楚同左氏無傳已不可考賈逵及公羊皆以為叛然經不書叛故公羊有為喜時之後諱之說夫叛逆而以其祖父故諱之是管蔡不當誅於周也大傷教矣惟劉氏意林曰春秋之時臣能専其邑無不叛其國者能使其衆無不要其君者深察公孫歸父之至檉奔齊公孫㑹之自鄸奔宋其賢於臧武仲逺矣此說葢本榖梁而胡氏亦取之然公孫㑹之書例之公孫手可矣胡氏亦謂為賢者之後諱之似鑿 按公羊猶曰諱胡氏直謂其待放而後出奔得去國之禮而賢之矣又曰待放而後出奔臣子常禮免於貶足矣而何以賢之為公子喜時之後賢之也視公羊猶迂曲矣
  附左傳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于死先諸華亥偽有疾以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夏六月丙申殺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孫援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廩八子皆公黨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之癸卯取太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以為質辰及地皆元公弟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啓與華氏盟以為質
  秋盜殺衛侯之兄縶公穀作輒
  左傳衛公孟縶狎輕也齊豹齊惡之子為衛司冦奪之司㓂與鄄豹邑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縶足不良故有役則以官邑還豹使行公孟惡北宫喜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㐮夫人宣姜靈公嫡母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宫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于公孟為驂乗焉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乗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聞難而逃是僣子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丙辰衛侯在平壽衛下邑公孟有事於葢獲衛郭名之門外齊氏伏甲焉華齊御公孟宗魯驂乗及閎中曲門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乗驅自閲門入乗驅乗車而疾驅也閱門衛城門葢偏側之門載寳以出如死鳥衛地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喜也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丁巳晦公入與北宫喜盟於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髙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 三十一年傳曰邾黒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彰懲不義也齊豹為衛司㓂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盜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 劉氏曰左氏以齊豹書盜為求名而不得非也豹挾怨憤為亂耳本無不畏强禦之名不畏强禦之名亦非豹所求也 榖梁傳盜賤也其曰兄母兄也目衛侯衛侯累也然則何為不為君也曰有天疾者不得入乎宗廟輒者何也曰兩足不能相過齊謂之綦楚謂之踙女輙反衛謂之輒 李氏亷曰春秋書盜者四尉止也齊豹也公孫翩也陽虎也皆大夫也任公輔以為豹非卿故曰盜而陳氏亦曰既奪之司㓂則非卿矣恐其説亦是其罪衛侯之說穀梁得之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寧公作寗
  左傳宋公請於華費遂大司馬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恐殺太子臣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亾有命余不忍其訽恥也冬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費遂之子奔吳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廬左作盧
  附左傳齊侯疥遂痁痁瘧疾期而不瘳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欵二子齊嬖大夫言于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囂以辭賔公說告晏子晏子曰不可為也言非誅祝史所能治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侯祈望皆官名言公専山澤之利不與民共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近闗暴征其私鄭𤣥云古者竟上乃為闗自竟至國更無闗也齊於竟内更復置闗縣鄙之人入從國役而又征其私也承嗣大夫世位者强易其賄布常無藝徵斂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僣令於鄙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齊西界也平原聊城縣東北有攝城姑尤以西齊東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徳而後可公説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斂已責 十二月齊侯田於沛至自田晏子侍于遄臺子猶梁丘據馳而造焉公曰惟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燀炊也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𦵏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書聘止此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叛公作畔
  左傳宋華費遂時為大司馬生華貙勅俱反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公御士與貙相惡乃譛諸公曰貙將納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謂華登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言愛司馬則當亡走失國死如可逃何逺之有言亾可以逃死勿慮其逺以恐動公公懼使侍人召司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告司馬使逐貙司馬嘆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匄華貙臣尤之怪賜之厚曰必有故使子皮華貙承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張匄欲殺多僚子皮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匄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臼任鄭翩任翩亦華貙家臣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牼禦諸横梁國睢陽縣南有横亭華氏居盧門宋東南城門以南里叛六月庚午宋城舊鄘故城及桑林之門城門名而守之胡傳南里宋城内之里名也傳稱華氏居盧門以
  南里叛而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以守是華氏與宋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出皆以南里繫之宋 汪氏曰榖梁云南里宋之南鄙非也不言邑而繫之宋為宋城内之里名無疑矣又曰叛直叛也謂直叛而不作亂夫外挾吳楚之援將以覆其宗國其君幾不免猶曰不作亂邪其書自陳陳亦有罪矣以奔亡之臣而能入國為亂非陳助之不能也晉荀吳㑹齊衛曹之師以救宋而不書圍宋南里者悼公圍彭城則以五大夫歸荀吳救宋而逸賊使華向逭於誅故不以討叛予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左傳公問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灾日月之行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灾陽不克也故常為水 二分日夜等故言同道二至長短極故相過理必相侵故言不為灾 按詩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醜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秋分之月也而甚可醜惡七年四月甲辰朔日食春分之月也而云魯衛惡之安在其不為灾邪梓慎不能因公之問告以省徳消變之實而為是說以滋其怠玩卒使出逐應陽㣲之象非忠臣也
  八月乙亥叔輒卒輒公作痤
  附左傳冬十月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齊大夫戍宋厨人濮宋厨邑大夫曰軍志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丙寅齊師宋師敗吳師于鴻口梁國睢陽縣東有鴻口亭獲其二帥華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出奔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難而不能送亾君請待之待復戰決勝負乃徇曰揚徽幟也者公徒也衆從之國人皆揚徽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齊致死莫如去備備長兵也彼多兵矣請皆用劔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於新里華氏所取邑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前年奔晉今還救宋以晉師至曹翰胡曹大夫㑹晉荀吳中行穆子齊苑何忌齊大夫衛公子朝前年出奔晉今還衛救宋丙戌與華氏戰於赭丘宋地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迋恐也不幸而後亡使華登如楚乞師華貙以車十五乗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于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入南里楚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太宰犯諫曰諸侯惟宋事其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
  冬蔡侯朱出奔楚朱榖作東
  左傳費無極取貨于東國東國隠太子之子平侯廬之弟朱叔父也而謂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將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於楚楚子將討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其子有二心故廢之子謂朱也靈王殺隠太子其子與君同惡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 榖梁傳東者東國也何為謂之東也王父誘而殺焉父執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東惡之而貶之也奔既罪矣又奔讐國惡莫大焉 汪氏曰或疑此書朱出奔楚後書東國卒於楚朱無歸入𦵏之文東國無出奔之事疑只是一事東即東國而誤為朱也然左傳昭二十七年記沈尹戍之言亦曰出蔡侯朱而史記蔡世家亦曰隠太子子東國攻平侯子而代立則朱東國固兩人也豈榖梁經文因後書東國而誤也與
  公如晉至河乃復
  左傳公如晉及河鼓叛晉晉將伐鮮虞故辭公
  二十有二年春齊侯伐莒
  左傳春王二月甲子齊北郭啟齊大夫帥師伐莒莒子將戰苑羊牧之莒大夫諫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聽敗齊師於壽餘莒地齊侯伐莒莒子行成司馬竈齊大夫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涖盟盟於稷門齊城門之外莒于是大惡其君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左傳楚薳越使告於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華向公族故稱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若恵保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圗之楚人患之知義不直故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代費遂邊卬為大司徒代華定樂祁為司城仲幾為左師代向寧樂大心為右師代華亥樂輓為大司㓂以靖國人 按入春秋亂臣賊子有之矣未有刼其君殺其羣公子質其太子母弟亡而再入圗危宗社與君分國而居君臣日戰借敵國之援如宋華向之甚者也黨乎亂賊為之羽翼者亦有之矣未有借之師以抗諸侯之討如楚之甚者也楚荘王入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君子猶惡之以為内弗受而强納之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道況遣將帥師以逆隣國不令之臣曰寡君請受而戮之明為亂臣之地制其君使無討是豈止于亢不衷奬亂人而已乎欒盈奔楚再入於曲沃而晉得誅之華向奔陳再入於南里而楚特脱之楚之右賊而蔑中國也至是極矣夫人之所以為人中國之所以為中國以有君臣父子也若楚人者淫名荐食多為不義九鼎可問則無君宫甲可圍則無父無父無君禽獸而已矣而恃兩廣荆尸之衆以主中國之盟㑹則可以制中國之君臣使不得其所於是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矣豈非禽獸偪人人將相食之明騐乎卒之呉師入郢故臣鞭尸而楚遂以不振身為亂首又奬亂臣天之報施不爽也然薳越之使來告也宋之辭直楚人患之使中國有人秉吾理直之壮宋竭力必討之于内諸侯協心必討之于外區區南里之賊已搏膺而呼旦夕為欒氏之不暇楚知千里勞師以逆亂人得一二亂人何利于楚而徒失諸侯必亦遁矣而諸侯之戍遽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固請於宋而宋從之是怠於救患亦諸侯之罪而佚賊亦宋之罪也故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曹大夫皆略而不書而書自宋南里出奔楚交見之矣
  大蒐于昌間間公作姦
  八年秋蒐于紅十一年夏大蒐于比蒲此年春大蒐于昌間皆三家假蒐禮以數軍實擇材勇强私黨耳或于秋或于夏或于春不過以蒐事耳意非在應時禮也文王之時人倫既正爰整于旅朝廷既治無淫于田是以詩歌庶類蕃殖蒐田以時魯昭之世大夫不有其君陪臣不有其大夫人綱人紀紊於朝廷軍政之本亡矣而亟蒐之為務出於强家而公不與焉故屡書以為後戒也昌間魯地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左傳王子朝景王之庶長子賔起子朝之傅有寵于景王王與賔孟即起也如字之欲立之劉獻公劉摯之庶子伯蚠劉狄事單穆公單旗惡賔孟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子朝有非分之言以為亂願去之夏四月王田北山洛北邙也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榮錡氏河南鞏縣有榮錡澗戊辰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五月庚辰見王見王猛遂攻賔起殺之盟羣王子於單氏
  六月叔鞅如京師如京師止此𦵏景王
  王室亂
  左傳丁巳𦵏景王王子朝因舊官百工百官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帥郊要餞之甲三邑周地以逐劉子壬戌劉子奔揚周邑單子逆悼王子猛也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子朝黨夜取王以如莊宫癸亥單子出王子還與召莊公召伯奐子朝黨謀曰不殺單旗不㨗與之重盟必來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周地大盟而復劉子如劉單子亾乙丑奔于平畤周地 知王子還之謀故羣王子追之單子殺還姑發弱鬷延定稠八子靈景之族子朝奔京丙寅伐之單子伐京京人奔山劉子入於王城辛未鞏簡公敗績于京乙亥甘平公亦敗焉甘鞏二公周卿士皆為子朝所敗 胡傳何言乎王室亂王者以天下為家則以京師為室京師者本也以京師為室王畿為堂諸夏為庭户四夷為藩籬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寵愛子朝欲以孽奪嫡使至爭亂故言王室亂言其父子兄弟自亂之也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左傳單子欲告急于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出次以示急 胡傳凡稱以者不以者也尊不以乎卑貴不以乎賤劉蚠扶粉反單旗臣也曷為能以王猛乎猛無寵于景王不能自定其位制在劉單也按左氏景王太子壽以昭十五年卒至是八年矣猛與匄皆其母弟禮無疑于當立然乆而未立者王愛庶子朝欲立以為嗣未果而王崩故諸大臣競立君諸王子爭欲立以正則有猛以寵則有朝猛雖正而無寵朝雖寵而不正二子廢立皆恃大臣强弱而後定者也故特稱曰以而景王弱後嗣輕宗社之罪亦著矣易曰王居旡咎稱居于皇者明其有土當得位之稱也 杜氏曰河南鞏縣西南有黄亭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左傳劉子如劉單子使王子處守于王城距子朝盟百工于平宫平王廟辛邜鄩肸子朝黨伐皇大敗獲鄩肸壬辰焚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子朝所取邑百工叛己巳伐單氏之宫敗焉百工伐單氏為單氏所敗庚午反伐之單氏反伐百工辛未伐東圉百工所在冬十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州鄉屬也五州為鄉九州戎陸渾戎十七年滅屬晉及焦瑕温原晉四邑之師以納王于王城庚申單子劉蚠以王師敗績于郊前城人子朝衆敗陸渾于社周地 胡傳猛未踰年何以稱王示當立也既當立矣何以稱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見居尊得正又以别乎諸王子也君前臣名劉單不名而王名不嫌于例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禮也禮當其變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當稱未踰年而稱王名不當稱立為君而稱猛皆禮之變也惟可與權者能知其變而不越乎道之中再書劉子單子之以王何也春秋詞繁而不殺者必有美惡焉劉子單子葢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専國柄者也 王猛在喪不稱子而稱王明正也書名者别子朝也居于皇入于王城而書猛别嫌也 王猛未踰年是以不可稱天王又不可以諸侯例稱子也獨言子則似魯之子冠王于子又與他王子相亂故稱王繫猛 王城天子都而子朝之黨在焉故言入入者難詞也公羊言簒辭榖梁云内弗受皆妄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左傳王子猛卒不成喪也釋所以不稱王崩敬王即位猛母弟匄舘于子旅氏周大夫十二月庚戌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籍談所軍于侯氏荀躒所軍于谿泉賈辛所軍次于社司馬督所次王師軍于汜于解次于任人王師分在三邑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三子晉大夫濟師渡伊洛取前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子朝所在辛丑伐京毁其西南孫氏曰言王所以明當嗣之人也言子所以見未踰年之君也言猛所以别羣王子也不崩不𦵏降成君也 安定胡氏曰生則書王明實為嗣死乃稱子正未踰年未成天子之至尊 李氏亷曰公榖皆以子猛為簒故卒義不可從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婼勑畧反公作舍下同癸丑叔鞅卒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左傳邾人城翼邾邑還將自離姑邾邑從離姑則道經魯之武城公孫鉏邾大夫曰魯將御我欲自武城還循山而南至武城而還依山南行不欲過武城徐鉏丘弱茅地三子邾大夫曰道下遇雨將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蹶之遂取邾師獲鉏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人使與邾大夫坐訟曲直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囘在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叔孫聞之去衆與兵而朝示欲以身死士彌牟謂韓宣子曰子弗良圗而以叔孫與其讐叔孫必死之魯亾叔孫必亾邾邾君亾國將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居一舘分别叔孫子服囘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舘以如吏欲使邾人見叔孫之屈辱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舘子于都别都謂箕也叔孫旦而立期焉立待命也從旦至暮為期乃舘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獻子求貨於叔孫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出留申豐不使得出不欲以貨免吏人之與叔孫居于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舘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
  晉人圍郊
  左傳春王正月壬寅朔二師王師晉師圍郊癸卯郊鄩潰二邑皆子朝所得丁未晉師在平隂今河隂縣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間音閑庚戌還晉師還 按郊子朝邑也不書大夫之名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㣲之也所謂以其事而㣲之者也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躬率諸侯以赴其急直取子朝以定王位乃徐遣大夫帥偏師薄為之援勤王之義若是乎書晉人圍郊而罪自見矣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因朝于楚而卒也榖梁有失徳不𦵏之說東國其是矣王父殺父見用奔而又奔之也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左傳莒子庚輿虐而好劔苟鑄劍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將叛齊烏存莒大夫帥國人以逐之庚輿將出聞烏存執殳而立于道左懼將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來奔齊人納郊公著丘公之子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父公穀作甫髠苦門反逞公作楹齧五結反
  左傳吳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令尹以疾從戎故薳越攝其事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子瑕卒即令尹不起所疾也楚師熸熸子潜反吳楚之間謂火滅為熸軍之重主喪亾故其軍人無復氣勢吳公子光曰諸侯從于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幼而狂陳大夫夏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一帥賤薳越非正卿也軍多王之寵人政令不一于越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示之不整以誘之後者敦陳整旅吳子從之戊辰晦戰于雞父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吳為三軍以繫于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掩餘吳王夀夢子吳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吳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 公羊傳君死於位曰滅生得曰獲大夫生死皆曰獲 穀梁傳中國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也中國不敗胡子髠沈子盈其滅乎其言敗釋其滅也獲陳夏齧獲者非與之辭也 杜氏曰不書楚楚不戰也雞父楚地安豐縣南有雞備亭胡傳吳伐州來楚令尹帥師及諸侯之師與吳戰曷為不書楚令尹既喪楚師已熸六國先敗楚師遂奔是以不書楚也諸侯之師曷為畧而不序頓胡沈則其君自將蔡陳許則大夫帥師言戰則未陳也言敗績則或滅或獲其事亦不同也或曰滅或曰獲别君臣也君死曰滅胡子髠沈子逞是也生得曰獲秦晉戰於韓原獲晉侯是也大夫生死皆曰獲鄭獲宋華元生也吳獲陳夏齧死也書其敗不以國分而以君大夫為序書其死不以事同而以君臣為别皆所以辨上下定民志雖顛沛必於是也其義行而亂自熄矣 劉氏曰疑楚本與諸侯同救州來既而令尹卒楚軍留而諸侯之師先至吳以詭計勝之楚師實未與吳相接故經不書楚也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朝如字
  杜氏曰敬王辟子朝也狄泉今洛陽城内大倉西南池水也時在城外尹氏周世卿也書尹氏立子朝明非周人所欲立 敬王始立而遽稱天王者景王崩已踰年不可曠年無君故稱之且明正也立者不宜立也稱立而目尹氏見世卿之擅權亂國為後戒也
  八月乙未地震
  左傳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文公曰周之亾也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西王謂子朝南宫極其黨 杜氏曰經書乙未地震魯地也丁酉南宫極震周地亦震也為屋所壓而死三川涇渭洛也地動川岸崩謂幽王時 楚太子建之母在郹召吳人而啟之冬十月甲申吳太子子樊入郹孔氏曰吳子遏號諸樊王僚是遏之弟子何容僚子乃取遏號為名恐傳冩誤取楚夫人與寳器以歸楚司馬薳越追之不及將死衆曰請遂伐吳以徼之薳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亾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于薳澨楚地 杜氏曰郹郹陽也平王娶秦女廢太子建故母歸其家郹古閴反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至河下公穀又有公字
  左傳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
  附楚嚢瓦子嚢乏孫子常也代陽匄為令尹城郢沈尹戍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隣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内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婼至自晉公有叔孫字婼作舎
  按左氏榖梁無叔孫字左氏曰婼至自晉尊晉也杜預曰貶婼族所以尊晉婼行人故不言罪已葢以意如至自晉傳言尊晉罪已意如以罪見執宜在罪已婼本使人不應見執故尊晉而已内大夫行還皆不書至異于公也今此二人執而見釋更以書至見義也今按生事疆埸侵奪寡小罪在季氏而晉不能討徒能加怒于使人君子葢賤晉之偷也何尊晉之有若以為推魯之心魯之于晉畏威而强服亦未必知罪而悔則尊晉罪已亦非魯人之心也意如之不氏一事而再見卒名耳婼公羊作舍而有叔孫字胡氏因以為春秋特書氏以賢之恐亦未必經意也婼父子皆因季氏見執季武子伐莒取鄆叔孫豹見執子㑹趙文子求貨于叔孫而弗與至是邾人城翼未嘗我犯而襲取其師葢亦季氏之謀也叔孫婼又見執于晉范獻子求貨而又弗與昔晉歸意如子服恵伯曰合諸侯而執其老若曰無罪而恵免之請從君恵于㑹晉人患之使叔魚見季孫曰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舘于西河季孫懼而逃歸叔孫婼聞將舘于箕則立而待命從旦至暮從容不屈晉人卒禮而歸之由是觀之婼與意如之賢不肖逺矣附左傳三月庚戌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就問子朝敬王知誰曲直士伯立于乾祭王城北門而問于介大也衆晉人乃辭王子朝不納其使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左傳梓慎曰將水隂勝陽故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 按梓慎叔孫皆妄測天道或傳者因時之旱而附㑹也日食之示戒逺矣非為水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此流行之氣也日月隂陽之精也以精之盛衰相為虧蝕水旱之故不相及也
  附左傳六月壬申王子朝之師攻瑕及杏敬王邑皆潰鄭伯如晉子太叔相見范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嫠寡婦也寡婦織不憂其緯之不繼而憂周之隕為將及已今王室實蠢蠢動擾貌焉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恥也吾儕何知焉獻子懼而與宣子韓起圖之乃徴㑹于諸侯期以明年
  秋八月大雩 丁酉杞伯郁釐卒郁公作鬱
  冬吳滅巢
  左傳楚子為舟師以略吳疆畧行也行吳界將侵之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吳踵楚而疆埸無備邑能無亾乎越大夫胥犴勞王于豫章之汭水曲越公子倉歸王乗舟倉及壽夢帥師從王壽夢大夫王及圉陽楚地而還吳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戍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謂守巢與鍾離大夫幾如是而不及郢胡傳巢楚之附庸實邑之也書吳入州來著陵楚之漸書吳滅巢著入郢之漸
  𦵏𣏌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
  左傳叔孫婼聘于宋宋公享昭子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以相近言改禮坐語相泣也樂祁佐退而告人曰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乆季公若平子庶叔父之姊平子庶姑與公若同母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平子之外姊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從從昭子謂曹氏宋元夫人勿與魯將逐之曹氏告公公告樂祁樂祁曰與之如是魯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文子武子平子魯君喪政四公矣宣成㐮昭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靖以待命猶可動必憂 杜氏曰平子人臣而因卿逆季氏强横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詣五計反公穀作倪音詣後同大心公作世心後同父音甫
  左傳夏㑹于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太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譲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者天之經也道之常地之義也利之宜民之行也人所履行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日月星辰天之明也因地之性髙下剛柔地之性也生其六氣隂陽風雨晦明用其五行金木水火土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滋味聲色過則傷性是故為禮以奉之使不失性為六畜馬牛羊犬豕雞五牲麋鹿麏狼兎三犧祭天地宗廟三者之牲曰犧以奉五味為九文山龍華蟲以下九章六采畫績之事雜用天地四方之色青與白赤與黒𤣥與黄皆相次五章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五色備謂之繡以奉五色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九歌九功之徳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功八風八方之風七音宫商角徵羽變宫徵也六律隂律六陽律六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君上治臣下承以法地之髙下為夫婦内外以經二物夫治外婦治内各治其物以法地之剛柔地事少故先言之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昬妻父重昏壻父兩壻相謂以象天明日月星辰猶親屬之相繫其明有大小之象其躔離逺近有親踈之象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在君為政在臣為事民功曰庸治功曰力行其徳教務其時要禮之本也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雷電震曜秋冬殺戮天之威也刑象之為温慈恵和以效天之生植長育春生夏長雨露滋培天之恵也徳象之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情志之感稟六氣而生是故審則可否之宜宜類輕重之等以制六志使不過節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鬭喜生于好怒生于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乆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猶言能自矯揉以合禮之節不徑情也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 張氏曰黄父即黑壌晉地 按敬王初立子朝多黨然晉一徵㑹而諸侯響答是知邪不勝正乆矣然此王事也而無美辭何也王室不靖于今四年矣晉葢徐徐焉其君不親又待來年迨王室之將定而竊其功故書辭如此
  有鸜鵒來巢鸜其俱反稽康音權本又作鴝音劬公作鸛音權鵒音欲
  左傳書所無也傳載童謡明言昭公出辱之事不足信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非中國之禽也宜穴又巢也 考工記鸜鵒不踰濟注云不踰濟無妨中國有也 何休曰自下居上之徵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傳秋書再雩旱甚也 杜氏曰季辛下旬之辛也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己亥榖作乙亥孫音遜陽公作楊左傳初季公鳥平子庶叔父公若之兄娶于齊鮑文子生申公鳥死季公亥即公若與公思展季氏族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公鳥妻鮑文子女與饔人檀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魯大夫之妻公鳥妺秦姬也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于公甫平子弟曰展與夜姑將要余秦姬以告公之亦平子弟也公之與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曰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平子使䜿勿内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迎受殺生之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雞鬭季氏介其雞為雞著甲髙誘注呂氏春秋云鎧著雞頭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怒以其不下已益宫于郈氏侵彼以自廣且讓責也之故郈伯亦怨平子臧昭伯臧為子之從弟㑹為讒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將禘于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于季氏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于公為公為昭公子務人且與之出射于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果賁皆公為弟公果公賁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知字難下恐合有辭字告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子家羈荘公𤣥孫懿伯曰讒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圗也公退之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舘于公叔孫昭子如闞魯邑公居于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于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魯城南自有沂水請囚于費弗許請以五乗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乆矣隱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姦惡作弗可知也衆怒不可蓄也季氏衆蓄而弗治將蕰蕰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君必悔之弗聽郈孫曰必殺之公使郈孫逆孟懿子仲孫何忌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于其衆曰若之何莫對衆疑所助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陷公圍也公徒釋甲執氷而踞氷櫝丸葢櫝丸箭筩也其葢可以取飲遂逐之逐公徒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使若非君本意者君自可止不出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杜氏曰陽州齊魯竟上邑未敢直前故次于竟 程子曰人君之尊雖屯難之世于其名位非有損也唯其施為有所不行徳澤有所不下是屯其膏既膏澤有所不下是威權不在已也威權去已而欲驟正之求凶之道魯昭公髙貴鄉公之事是也故小貞則吉小貞則漸正之也若盤庚周宣修徳用賢以道馴致為之不暴也 按史記是年孔子適齊答景公問政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語斯言人但知其為景公而發不知其微意所在殆亦為魯事而發也使齊能用孔子豈但齊國之君臣父子定魯之君臣父子亦定矣聖人以此正天下王道可興焉又豈但齊無陳氏之禍昭公可以速正反本不至于乾侯再辱而已哉
  齊侯唁公于野井唁音彦
  左傳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曰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故也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二十五家為社千社二萬五千家欲以給公以待君命待君伐季氏之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聽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祚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 杜氏曰濟南祝阿縣東有野井亭齊侯來唁公公不敢逺勞故逆之往至野井 公羊傳昭公將弑季氏告子家駒子家駒曰牛馬維婁繫馬曰維繫牛曰婁委己者也委食己者而柔焉言牛馬之維婁乃呞已者實為之而服聽焉物固受制于鼻息我者也魯國之人維婁于季氏也乆矣季氏得民衆乆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言而敗焉走之齊齊侯唁公于野井昭公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以人為菑菑周埒垣也以幦為席幦車覆笭以鞍為几以遇禮相見榖梁傳弔失國曰唁 趙氏曰弔生曰唁詩歸唁
  衛侯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左傳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舘者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昭子言于幄内曰將安衆而納公公徒將殺昭子昭子謀歸安衆而後納公則獨公得入從公伐季氏者不得入故欲殺昭子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辟伏兵也平子有異志不欲復納公冬十月辛酉昭子齊于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恥為平子所欺因祈而自殺左師展將以公乗馬而歸公徒執之展魯大夫欲與公俱輕歸古者服牛乗馬馬以駕車不單騎也至六國時始有單騎蘇秦所云車千乗騎萬匹是也曲禮云前有車騎禮記漢世書耳 李亷曰昭公之禍原于叔孫氏之司馬昭子既歸倘正鬷戾之罪而誅之亦庶足以翦季氏之羽翼而徐為之圗今乃付之無可奈何不及甯俞逺矣祈死之說不可信按平子雖有異志改立君其所未敢也昭子而在
  則納公之事昭子以身任之通内外安衆心必克有成而後已此固昭子之心也何至遂祈死而自裁乎此年春昭子在宋樂祁已知其將死則昭子實夀終耳季氏逐君為之徒者衆矣昭子謀歸安衆而後納公葢欲安助季氏伐公徒之衆也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三家同情使叔孫不如闞必不能助公以伐季氏矣而可望以誅鬷戾乎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左傳宋元公為公故如晉卒于曲棘 公羊傳曲棘者何宋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憂内也 杜氏曰曲棘宋地陳留外黄縣城中有曲棘里胡傳宋元意如之外舅而求納公是以正倫恤患
  為心而不匿其私親之惡者也故雖卒于封内而特書其地以别之也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 榖梁傳取易辭也内不言取以其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家氏曰是時晉政已衰霸權未有所屬齊景有志
  修桓公之業當請命天王號召與國納昭公于魯戮意如以示天下而霸政舉矣乃以取鄆為首務姑塞已責勇于義者不爾 按取魯邑以處公盖無意扵納公也使移圍鄆之師直指魯郊問昭公出故執意如歸之京師復昭公于魯則齊之義聲振于天下矣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𦵏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左傳言魯地也 杜氏曰入魯竟故書至猶在外故書地 自是每嵗公行必書至書居凡五見及鄆潰乃書公在乾侯曰居雖非其所猶吾土也曰在者非吾土矣
  夏公圍成
  左傳夏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女賈二人皆季氏家臣以幣錦二兩二犬為一端二端為一兩所謂匹也二兩二匹縛一如瑱瑱充耳縛卷也急卷使如充耳易懷藏適齊師謂子猶梁丘據之人髙齮子猶家臣能貨子猶為髙氏後粟五千庾言若能為我行貨于子猶當為請使得為髙氏後又當致粟五千庾庾十六斗凡八千斛髙齮以錦示子猶子猶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言魯人買此甚多布陳之以百兩為數子猶受之言于齊侯曰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㨿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棘十年傳云栢子召子山而反棘焉杜云齊國西安縣東有㦸里亭此即彼棘也本無曲字今世本誤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卜知可伐否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茲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齊侯從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鉏齊大夫成大夫公孫朝謂平子曰有都以衛國也請我受師以成邑受齊師許之請納質恐見疑弗許曰信女足矣告于齊師曰孟氏魯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請息肩於齊詐降以致齊師圍成使魯得為備齊師圍成成人伐齊師之飲馬于淄水出泰山梁父縣西北入汶者曰將以厭衆以厭衆心不欲使知已降也魯成備而後告曰不勝衆言衆不欲降師及齊師戰于炊鼻魯地 按齊侯謀納公幸臣梁丘據餌季氏之貨獻謀于齊侯而齊侯聽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則當書公以齊師圍成否則曰公及齊師圍成可也而曰公圍成者惡齊之為利囘為義疚以為雖得其師不足以也為齊侯者當昭公次于陽州之時悉賦以從直造魯都詰其罪人而戮之則一舉而事定大義申矣而乃唁之野井是拒其適已也取鄆以居之是示不急納之也遷延而為是師身不自臨將非正卿使公子鉏帥師從公以卜可伐而已齊之無能為季氏知之矣故使成大夫偽降以牽留齊師成備而後薄與之戰齊人皆無鬬心所謂若其無成君無辱焉持是以復于齊侯齊侯亦姑有所藉口以塞魯君之意而已夫以討罪之舉而區區圍一邑昭公將其偏師不恥與大夫同事而亦區區自圍其一邑季氏貨餌幸臣遥制齊侯之心腹按兵國都以遥竟之一邑受其師吾君在焉而以有司常𨽻敵而與之亢齊之罪季氏之惡與昭公之無復反之兆也具見之矣 杜氏曰成孟氏邑不書齊師帥賤衆少重在公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𣏌伯盟于鄟陵鄟音專又市轉反左傳謀納公也 杜氏曰鄟陵地闕
  公至自㑹居于鄆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傳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平王之長庶曰太子壬昭王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實聘之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王順國治可不務乎子西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也言王子建聘之是章君王之惡國有外援秦也不可瀆慢也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讎不立壬秦將來討亂嗣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滋不從也楚國何為必殺令尹令尹懼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左傳晉荀躒音歴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晉大夫守闕塞洛陽西南伊闕也守之偹子朝王入于成周晉師使成公般晉大夫戍周而還 安定胡氏曰因狄泉故稱入 孫氏曰子朝之亂甚矣悼王既死敬王即位于外四年始反正于宗廟不言歸而言入者言歸嫌與即位于内者同故變文言入以著即位于外也 陳氏曰惠王出入皆不書㐮王雖書出猶不書入也於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則曷為皆書入幸之也王室亂矣入無足諱焉爾 按漢河南縣即郟鄏武王遷九鼎周公營以為都是為王城漢洛陽縣周公營下都以遷殷民是為成周王城曰東都葢以鎬京為周之西都相對而言也成周為下都葢以王城為洛之上都相對而言也平王東遷定都于王城子朝之亂王城為所據故敬王入于成周而居焉後竟定都成周左氏叙王入成周在子朝奔楚之後今依經正之成周既天子之都則不曰入于京師何也京師衆大之稱自諸侯言則曰如京師歸之于京師必以衆大言之以示所尊也自天王自言則曰入于王城入于成周直以地名書之足矣或謂著其衰弱齊于列國故不稱京師非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左傳晉師克鞏知躒趙鞅之師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按經書召伯傳言召氏之族杜預以召伯當云召氏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單旗劉狄剥亂天下晉為不道是攝是賛兹不榖震蕩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㡳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太子壽早夭即世單劉賛私立少以間先王唯伯仲叔季圗之 何氏曰立子朝獨舉尹氏出奔并舉召毛者明本在尹氏當誅首惡然後治其黨
  附左傳齊有彗星出齊之分野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祗取誣焉天道不謟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穢禳之何損齊侯與晏子坐于路寝公嘆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徳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區釡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公曰是可若何對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吾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乆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諫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從不自専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憂四月吳弑其君僚
  左傳吳子欲因楚喪而伐之前年楚平王卒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二子皆王僚母弟帥師圍潜楚邑在廬江六縣西南使延州來季子聘于上國季子本封延陵後復封州來故曰延州來遂聘于晉以觀諸侯楚莠尹然王一作工尹麋帥師救潜二尹楚官然麋其名左司馬沈尹戍帥都君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都君子在都邑之士有復除者王馬之屬王之養馬官屬校人也濟益也與吳師遇于窮令尹子常以舟師及沙水名汭而還左尹郤宛工尹夀帥師至于潜吳師不能退楚師彊故吳不得退去吳公子光曰此時也不可失也欲因其師徒在外國不堪役以弑王告鱄設諸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光吳王諸樊子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猶言我無若是何欲以老弱托光光曰我爾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堀地為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門坐道邊至光門門堦户席皆王親也夾之以鈹普皮反劍也羞者獻體改服于門外羞進食也獻體解衣執羞者坐行膝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鈹及進羞者體以傳授食光偽足疾入于堀室恐難作王黨殺已素辟之鱄設諸寘劒于魚中以進全魚炙抽劍刺王鈹交于胸遂弑王闔廬以其子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也復命哭墓復使命于僚墓復位而待復本位待光命吳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小國楚師聞吳亂而還言聞吳亂明郤宛不取賂而還 杜氏曰僚亟戰民罷又伐楚喪故光乗間而動稱國以弑罪在僚
  楚殺其大夫郤宛郤穀作郄宛於苑反又於元反
  左傳郤宛直而和國人說之鄢將師為右領官名與費無極比而惡之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譛郤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子惡郤宛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于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恵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酬獻報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曰帷諸門左無極謂令尹曰吾幾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此春救潜之役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喪我乗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遂自殺也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編菅苫也或取一秉把也槀也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定及佗令終陽匄子與晉陳楚大夫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于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専禍楚國弱寡王室蒙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左傳秋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衛皆利納公固請之范獻子取貨于季孫謂司城子梁宋樂祁也與北宫貞子衛北宫喜曰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于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啟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說甲執氷以游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於季氏天之道也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公雖在齊言齊不致力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鞅以為難二子皆圗國者也而欲納魯君鞅之願也請從二子以圖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胡傳文十五年諸侯盟于扈將為魯討齊齊侯賂之而不克討故在㑹諸侯略而不序今此謀納公亦以賂故不克納而諸國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于納公者宋衛之大夫也受賂而不欲納公者獨范鞅主之耳又況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畧也以此見聖人取舍之大情而輕重審矣 按淮夷與之有十年之備欲何為哉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意如之姦深矣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徐邈曰自此以前邾畀我庶其並來奔今邾快又至三叛人俱以魯為主邾魯隣國而聚其逋逃為過之甚故悉書之以示譏也小國無大夫故但舉名而畧其氏 家氏曰庶其畀我來奔季孫宿始納之今邾快又來奔意如復納之宿意如世濟其凶不君其君又誘人之臣使之叛其君而已為之逋逃主罪可勝誅乎快邾之賤者不足録也而春秋録之誅季氏之無君也三十一年黑肱以濫來復受之而不疑推其無忌憚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詳之非誅叛人實誅季氏也
  附左傳孟懿子陽虎伐鄆陽虎季氏家臣伐鄆欲奪公鄆使公不得居也鄆人將戰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久矣慆疑也言棄居不疑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既禍之而自福也不亦難乎猶有鬼神此必敗也嗚呼為無望也夫其死於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晉公徒敗于且知近鄆地 楚郤宛之難國言未已進胙者國中祭祀也莫不謗詛也令尹沈尹戌言于子常曰夫左尹與中廏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讟至于今不已左尹郤宛也中廏尹陽令終戍也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圗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讒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太子建殺連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三不辜郤氏陽氏晉陳氏幾及子矣子而不圗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吳新有君光新立疆埸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己未子常殺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說于國謗言乃止
  公如齊
  左傳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曰朝夕立於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比公于大夫也禮君不敵臣晏大夫使宰為主獻獻爵也請安齊侯請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魯公子憖十二年奔齊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
  公至自齊居于鄆
  附左傳十二月晉籍秦籍談子致諸侯之戍于周魯人辭以難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𦵏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春公如晉將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聽使請逆于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於甥舅其亦使逆君言自使齊逆君使公復于竟而後逆之 杜氏曰乾侯在魏郡斥丘縣晉竟内邑
  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寧公作甯
  六月𦵏鄭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寧公作甯
  冬𦵏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左傳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比公于大夫子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 杜氏曰唁公至晉不見受
  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傳平子每嵗賈買也馬具從者之衣履而歸之于乾侯公執歸馬者賣之乃不歸馬衛侯來獻其乗馬曰啟服馬名塹而死公將為之櫝子家子曰從者病矣請以食之乃以幃裹之公賜公衍羔裘使獻龍輔玉名于齊侯遂入羔裘齊侯喜與之陽榖齊邑公衍公為之生也其母偕出之産舍公衍先生公為之母曰相與偕出請相與偕告三日公為生其母先以告公為為兄公私喜于陽榖而思於魯曰務人公為為此禍也始與公若謀逐季氏且後生而為兄其誣也久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為太子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榖梁傳季孫意如曰叔倪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孔氏曰公自二十六年以來常居于鄆此時公既如晉必留人守鄆鄆人潰散而叛公使公不得更來當是季氏道之使然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范太史淳夫論唐事而及此曰季氏出其君魯無君者八年春秋每嵗必書公之所在不與季氏之専國也唐史列武后于本紀不没其實以著其惡竊以為不然中宗之有天下受之于髙宗天下者唐之天下也武氏安得而間之復繫嗣聖之年黜武氏之號竊取春秋之義雖獲罪于君子而不辭也 劉氏曰左氏云不先書鄆與乾侯非公且徵過也非也向者公雖去國然猶居鄆古人所謂若在竟内則猶君也是以不嵗首書鄆耳去年公如晉次于乾侯但是暫時次止之名猶以鄆為居自然不得書公在乾侯也今鄆人潰散公無所入羈旅他國國非其有故書公在以繫一國之事是聖人至意深淺各有所出豈但徵過哉公雖有過不若季氏之悖也其寧縱釋季氏専攻公身而已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秋八月𦵏晉頃公頃音傾左傳夏六月晉頃公卒秋八月𦵏鄭游吉弔且送𦵏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𦵏今吾子無貳何故弔𦵏共使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禦不虞之患豈㤀共命言不敢㤀共命以所備禦者多不及辦之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𦵏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于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輓索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恵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圗之晉人不能詰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公作禹
  左傳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十七年奔故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大封與土田定其所徙之居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二子奔楚楚逆之于竟也養即所封之邑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城養取于城父與胡田胡子之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吳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疆其讎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濵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于先王先王謂太王王季亦自西戎始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逺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焉王弗聽吳子怒冬十二月吳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防壅山水以灌徐己卯滅徐徐子章羽斷其髮自刑示懼攜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夷城父也吳子問于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勞也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于是乎始病 啖氏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吳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 常山劉氏曰齊滅譚楚滅弦狄滅温君奔皆不名者强暴加于小弱力不能勝而奔義未絶也訴于天子方伯則理可申而國可復豈可遽絶之哉章羽既已服吳而後奔楚則既降矣安有興復之志哉故名之以著其絶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左傳言不䏻内外也 杜氏曰公内不容於臣子外不容於齊晋所以乆在乾侯
  季孫意如㑹晋荀躒於適歴
  杜氏曰季氏出其君而納邾快黒肱卒大夫㑹𦵏晉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雖卿有事不書必有諸侯之事而後書故文公在晋敖㑹垂隴襄公在晋宿㑹邢丘皆伯令也昭公在乾侯意如㑹適歴非諸侯之事也則何以書以晋之釋君而助臣也士鞅㑹諸侯之大夫于扈將以納公取貨于季而遂不果荀躒復為此㑹昭公所以死於外也㐮昭之際大夫無君之禍晋人為之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晋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左傳夏四月季孫從知伯荀躒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慙之不忍而終身慚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於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亾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謂季孫也己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言恐獲不納君之罪今納而不入何敢復知耶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
  附左傳秋吳人侵楚伐夷侵潜六皆楚邑楚沈尹戌帥師救潜吳師還楚師遷潜于南岡而還吳師圍弦左司馬戍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吳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
  冬黒肱以濫來奔肱公作弓
  左傳冬邾黒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地也有名而不如其已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已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囘不為義疚見義即為之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章懲不義也齊豹為衛司冦守嗣大夫作而不義其書為盜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春秋叛者多唯取三人來適魯者三人皆小國大夫故曰賤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物事也齊豹書盜懲肆也三叛人名去貪也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若竊邑叛君以徼大利而無名貪冒之民將寘力焉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也 社氏曰黒肱邾大夫濫東海昌慮縣不書邾史闕文唐陳氏曰不曰邾史闕文二傳不言其闕互相穿鑿汪氏曰習于公榖而不得其義者或以為通濫為
  國或以為别乎邾皆妄說也齊楚大國且未嘗分其地以封子弟況蕞爾之邾乎苟别于邾而自為國又何為挾地以歸他國乎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取闞
  杜氏曰闞魯地在東平須昌縣東南公居乾侯遣人誘闞而取之 張氏曰昭公之難叔孫如闞定公元年將𦵏昭公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此魯地而公取之也 蜀杜氏曰志公在外而得邑於季氏雖復得之如取諸外也 杜氏曰公羊云不繫邾婁諱亟也凡春秋書取地而不繫國公羊皆以為邾邑而諱亟抑何謬耶
  夏吳伐越
  左傳始用師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存亾之數不過三紀嵗星三周三十六嵗故曰不及四十年越得嵗而吳伐之必受其凶此年嵗在星紀星紀吳越之分也嵗星所在其國有福吳先用兵故受其凶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國參曹人莒人薛人𣏌人小邾人城成周世叔穀作太叔莒人下公有邾婁人穀有邾人
  左傳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子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狹小故請城之天子曰天降禍于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遑啟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㤀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嵗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復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於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寧蝥賊逺屏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圗之俾我一人無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范獻子謂魏獻子曰與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務而又焉從事魏獻子曰善使伯音韓不信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諸侯遲速衰序於是焉在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尋平丘盟且令城成周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丈數揣髙卑度厚薄仞溝洫度髙曰揣度深曰仞物土方議逺邇物相宜也相土之方面逺近之宜量事期知事幾時畢計徒庸知用幾人功慮財用知費幾財用書餱糧知用幾糧食以令役于諸侯屬役賦丈付所當城丈尺書以授帥帥諸侯之大夫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榖梁傳天子㣲諸侯不享覲天子之在者惟祭與
  號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左傳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從公者大夫不受賜子家子雙琥玉器一環一璧輕服細好之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賜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書曰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也趙簡子問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有三地有五行有五體有左右有兩各有妃耦陪貳王有公諸侯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雖死于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髙岸為谷深谷為陵小雅三后之姓于今為庶主所知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魯受費以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嫡立庶魯君于是乎失國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車服與名爵號不可以假人 胡氏一桂曰昭公乾侯之事人道非常之大變也史墨乃妄引陪貳之說而謂夫生季氏以貳魯侯夫天使季氏貳君何嘗使季氏逐君哉如墨言一歸之天道則亂臣賊子接跡于世矣其與春秋書公薨乾侯如青天白日昭昭乎不可欺蔽以誅季氏不臣之罪者豈不大戾哉

  春秋輯傳卷十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十二
  明 王樵 輯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
  公羊傳定何以無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無正月者即位後也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 榖梁傳不言正月定無正也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始不言即位䘮在外也 孔氏曰凡新君初立必於歳首元日朝正於朝因即改元正位國史因書於䇿其或國有事故不得行即位之禮國史亦書元年春王正月見此月公應即位而有故不得隠莊閔僖四公元年無事而空書春王正月其義也此年不書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傳稱昭公喪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則正月定公猶從䘮在乾侯不是即位缺禮故不須書正月也
  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大夫專執於是始
  左傳春正月孟懿子㑹城成周不書公未即位庚寅栽設版築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國代受功役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固曰從舊薛舊為宋役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下邳縣仲虺奚仲之後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言居周世不得以夏殷為舊為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山川鬼神盟所告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徴於人宋徴於鬼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齊髙張後不從諸侯公羊傳仲幾之罪何不蓑城也若今以草衣城是也其言于
  京師何伯討也伯討則其稱人何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 榖梁傳曰人何微之也不正其執人於尊者之所也不與大夫之伯討也 李亷曰此條以事言之則以王事討有罪以義言之則大夫專執人於王側而不歸之王吏故春秋亦不與也公羊以為大夫不得專執則是以京師為伯討則非左氏序仲幾不受功之事則實以為執以歸晉復歸諸京師則恐非事實矣楊士勛曰不書所歸唯舉其地者此晉自治之效是也 按周衰諸侯不享覲天子之在者唯號與祭僅城成周諸侯之大夫猶相帥以從王事得變之正也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猶以王事討有罪亦得變之正也其歸諸王吏與自治皆不可知但既執于京師則不可復云歸之京師以大義而論則以王事執有罪固視其他之擅命者不同矣春秋不應舍仲幾而專苛議晉人也然則稱人葢全之也稱君則不在㑹稱臣則嫌與大夫之專執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左傳夏叔孫成子婼之子不敢逆公之喪於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之且聽命焉衆事皆諮問子家子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幾哭㑹也不欲見叔孫故朝夕哭不同㑹叔孫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出時成子未為卿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逐季氏本公為之謀季氏以公衍見為大子欲併誣而廢之故云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凡從公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聽子家子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貎而出者入可也貎出謂以義從公與季氏無實怨冦而出者行可也與季氏為冦讐者自可去若羈也則君昭公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徒回反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諸侯薨五日而殯殯則嗣子即位癸亥昭公喪至五日殯於宫定公乃即位 公羊傳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為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國定昭公之喪禮然後即位榖梁傳殯然後即位也定無正見無以正也踰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謂昭公在外故言即位是無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見授後君乃受故須棺在殯乃言在位先君無正終則後君無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謹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何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正君乎國然後即位也諸侯五日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須殯而後言即位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欲有所見何著焉踰年即位厲危也也於厲之中又有義焉先君未殯則後君不得即位未殯則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諸臣乎以輕喻重也雖為天子所召不敢背殯而往况君䘮未殯而行即位之禮以臨諸臣乎周人有喪魯人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往弔猶不敢况未殯而臨諸臣乎 按昭公有太子季氏以其與謀逐已廢之而立定公定公受位于賊曾不曰有先君之適在故亦如其意而書即位比于桓宣夫豈與之亦以誅之也昭公薨至是閱七月矣已越葬期而喪始至喪至五日而定公始立葢意如無君不以禮正先君後君之終始逆之緩立之緩皆不以時其惡著矣凡公即位皆于遭喪明年之正月而定公以六月凡即位皆于朔日故不待書日而定公書日凡歳首必書正月而此年無正月所以著定公之制於强臣先君無正終已無正始也其義深切著明矣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左傳季孫使役如闞口暫反公氏將溝焉闞魯羣公墓所在公氏春秋言氏猶如言家故謂公之墓地為公氏季孫惡昭公欲溝絶其兆域不使與先君同榮駕鵞曰魯大夫榮成伯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耻之乃止季氏問於榮駕鵞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為惡諡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冦也溝而合諸墓
  九月大雩
  榖梁傳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為非正何也冬禾稼既成猶雩則非禮可知秋禾稼始苗嫌當須雨故問也地之所生謂之毛百穀之潤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後雩雩之正也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矣是年不艾則無食矣 啖氏曰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澤盡人力竭雖雨何救哉蓋傳以日月為例故有此分别
  [[#立煬(「旦」改為「𠀇」)宫|立煬(「旦」改為「𠀇」)宫]]煬(「旦」改為「𠀇」)羊譲反
  左傳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旦」改為「𠀇」)公九月立煬(「旦」改為「𠀇」)昭公死于外季氏自以為獲福 胡傳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之子曰立者不宜立也喪事即逺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
  冬十月隕霜殺菽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以異書異大乎災也何氏日異者所以為人戒也重異不重災君子所以貴教化而賤刑罰也周十月夏八月微霜用事未可殺菽 榖梁傳未可以殺而殺舉重菽强稼難殺舉殺菽則殺草可知可殺而不殺舉輕僖三十三年冬十二月隕霜不殺草是也其曰菽舉重也傳嫌獨殺菽不害餘物故以輕重别之 五行志曰災故言菽重殺榖一曰菽草之難殺者也言殺菽知草皆死也
  二月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觀工煥反
  杜氏曰雉門公宫之南門兩觀闕也天火曰災 何氏曰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孔氏曰雉門公宫南門之中門也釋宫云觀謂之
  闕周禮象魏鄭衆云象魏闕也劉熈釋名云闕在門兩旁中央闕然為道也崔豹云葢為二臺于門外作樓觀于上然則其上懸法象其狀魏魏然髙大謂之象魏使人觀之又謂之觀也是觀與象魏闕一物而三名也觀與雉門俱災則兩觀在雉門之兩旁矣何氏曰門為主觀為餙 蜀杜氏曰魯立雉門兩觀僭天子也魯之僭禮聖人譏之必因其事而托義焉 李亷曰公榖惑於桓宫僖宫災不言及遂謂災起兩觀春秋不以微及大故後言之此說非也桓僖二廟分明故不必言及此若不言及則嫌於雉門之兩觀獨災耳文法合如此何疑
  秋楚人伐呉
  左傳桐叛楚桐小國廬江舒縣西南有桐鄉呉子使舒鳩氏楚屬國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教舒鳩誘楚使以師臨吳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呉伐桐偽若畏楚師之臨已而為伐其叛國以取媚使楚不忌吳所謂多方以誤之秋楚囊瓦伐吳師于豫章從舒鳩言呉人見舟于豫章偽將為楚伐桐而潛師于巢寔欲以擊楚冬十月呉軍楚師于豫章敗之楚不忌故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守巢大夫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書新作侈而大之也雉門象魏之門其外為庫門而臯門在庫門之外其内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内是天子之五門也魯有庫雉路其庫門似天子臯門其雉門似天子應門而設兩觀僭也災而不知以為戒又作而新之故脩舊不書據西宫災復修不書書新作雉門及兩觀以為不警天變不正厥事之明鑒也災自雉門延及兩觀及魯人脩之理合先門門者出入處也乃及兩觀門餙各據寔而書耳公榖强生義皆非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左氏載邾子卞急事殊𤨏屑不足録也
  夏四月
  秋葬邾莊公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作枝
  薛氏曰魯大夫盟諸侯邾喪未期而為㑹盟交失之附左傳蔡昭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於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恵侯之後有兩肅所六反音霜駿馬名也馬子常欲之弗與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與謀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之竊馬而獻之子常子常歸唐侯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子常子常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遣蔡侯之禮蔡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晉楚兵交止此
  左傳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文公王官伯也晉人假王命以討楚之乆留蔡侯故云晉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鮮虞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析羽為旌王者遊車之所建鄭私有之因謂之羽旄借觀之明日或斾以㑹或賤者也繼旐曰斾令賤人施其斾執以從㑹示卑鄭晉於是乎失諸侯 按是時晉楚之德相似也其大夫用事而貪於賄又相似也諸侯兩貳而夷侈無厭縣視與國至以一裘一馬拘唐蔡之君三年而後遣蔡昭侯乃隠太子之子也於是赫然奮其讎恥之志指漢而誓沈玉而濟如晉請師以伐楚晉為之請命于天子天子為之特使其老以臨之大合十有八國之君蔡陳鄭許頓胡素屬於楚齊桓晉文之所不能一時悉致而今皆在於㑹可謂盛矣若能奉辭伐罪仗義必往于以服楚而諸侯之散者復合豈不多於齊桓召陵之功哉而奈之何晉大夫皆𨽻材也求貨弗得遂辭蔡人潛掠楚境而還是以伐號召而以侵終之故春秋從其實而書之其亦不待貶絶而罪惡見矣繼此而蔡以呉師入郢夫蠻夷自相攻其常事也惟中國失救患之義而外裔借之于是始争衡于上國若楚討徴舒而縣陳呉救蔡而入郢是已 或曰是役劉子為之也劉子定内難復辟于周而楚納子朝故合諸侯以侵楚也明年王人殺子朝于楚不可謂之無功而書侵者侵淺事也不敢深犯紀實耳 齊桓以八國伐楚而楚來盟晉文以四國戰楚而楚大敗今三倍于桓五倍于文纔一侵而退卒之救蔡敗楚之功乃出于吳終春秋之世諸夏不振吳越争長其機實失于此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姓音生後同公作歸
  左傳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按沈不㑹于召陵者與楚故也晉求貨于蔡而蔡攜假羽旄於鄭而鄭貳大合諸侯以伐楚不能損楚之毫毛而潛蹤略竟又肆虐于逺弱之小國蔡屢為楚所滅不思己之視楚猶沈視蔡也而藉晉威以棄不道又如此故書滅書殺以著其罪也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鼬由又反臯鼬公作浩油
  左傳衛子行敬子衛大夫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其使祝鮀大祝子魚從及臯鼬將長蔡於衛欲令蔡先衛㰱衛侯使祝鮀私於萇𢎞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冦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聃也萇𢎞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 王伯厚曰是年三月㑹于召陵蔡侯已在衛侯之上五月盟不序諸侯經無長衛之文傳不足信也 陸氏曰重言諸侯劉子不與盟也 程子曰公以不獲見于晉故因㑹而求盟焉受國於季氏故因不獲見於晉而懼則此盟公意也故書公及 按齊桓召陵之師伐楚不戰而楚服故書伐書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以美之今召陵之師名曰伐楚實不能伐而空還楚人亦不遣一介行李問師來之故故書侵書諸侯自盟于臯鼬以陋之 杜氏曰繁昌縣東南有城臯亭復稱公者㑹盟異處故
  𣏌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
  不言卒于師者不成乎伐楚也
  六月葬陳惠公
  許遷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㑹
  不敢侵楚譏無功也
  劉卷卒卷音權
  杜氏曰即劉蚠奉命出盟召陵死則天王為告同盟故不具爵 趙氏曰畿内諸侯不同列國故不言劉子卷卒亦譏來赴故書之 劉氏曰王者之制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也故生稱爵其禄也卒稱名從正也葬稱公主人之事也 髙氏曰召陵㑹罷而卒則知臯鼬之盟以疾不與也
  葬杞悼公
  楚人圍蔡
  左傳楚為沈故圍蔡 何氏曰囊瓦稱人者罪重異於凡圍也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圉公作圄
  召陵之役荀寅謂無損於楚而失中山故茲蔡圍不救而伐鮮虞也
  葬劉文公
  李亷曰天子三公稱公曽為三公而有土為畿内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類是也天子卿大夫為畿内諸侯者皆曰子温子劉子單子尹子之類是也然周末畿内諸侯卒皆諡公如成肅公單平公春秋因劉文公之葬特書以志其僭耳生稱劉子卒稱劉卷葬稱劉文公皆聖人謹嚴之筆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稱公之故而謂劉子本外諸侯入為天子大夫故上係采邑下係本爵其説無據不可從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楚師敗績楚嚢瓦出奔鄭栢舉公作伯莒穀作伯舉
  左傳伍員為呉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孫嚭普鄙反為呉太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歲不有呉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于呉冬蔡侯呉子唐侯伐楚唐侯不書兵屬于吳蔡舍舟於淮汭吳乘舟從淮來過蔡而舍之自豫章與楚夾漢豫章漢東江北地名後徙江南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㳂漢而與之上下欲遮使勿渡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毁吳所舍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三者漢東之隘道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謂子常曰黒楚武城大夫呉用木也我用革也用軍器不可乆也不如速戰史皇楚大夫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沈尹戍若司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呉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二别在江夏界三戰子常知不可知吳不可勝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求知政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説言致死以克吳可以免貪賄致冦之罪十一月庚午二師呉楚師陳于栢舉闔廬之弟夫槩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瓦子常名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槩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公羊傳呉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
  奈何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士之甚言其為賢士勇之甚將為之興師而復讐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讐臣不為也於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嚢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拘昭公於南郢數年然後歸之於其歸焉用事乎河河非楚蔡之間時蓋北如晉請伐楚因祭河也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興師使嚢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呉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於是興師而救蔡曰事君猶事父也此其為可以復讐奈何曰父不受誅子復讐可也父受誅子復讐推刃之道也一往一來曰推刃 杜氏曰師能左右之曰以皆陳曰戰大崩曰敗績吳為蔡討楚從蔡計謀故書蔡侯以呉子言能左右之栢舉楚地 按楚馮陵諸夏陳蔡尤被其毒葢嘗滅而夷之為縣其於蔡也誘般而殺之用隠太子於岡山逐朝呉出侯朱東國客死至呉又以囊瓦求美裘弗與拘於南郢數年而後歸之讐耻極矣故蔡侯呉發憤請師于晉晉不足與請師于呉呉子為之興師大敗楚兵于柏舉囊瓦奔鄭於是蔡人累世之讐憾少伸矣春秋書蔡侯以呉子所以伸蔡也呉子親行君重於師故不得不書以呉子也楚陵中國二百年中國不能制天厭之假手於呉國幾亡然敝楚而呉繼之此聖人之所傷也春秋書蔡侯以呉子所以伸蔡侯之義正中國之討其曰以呉又以傷中國耳胡氏乃謂呉進而稱子為善其伐楚解蔡圍成伯討之功失經意矣
  庚辰呉入郢郢公穀作楚
  左傳呉從楚師及清發水名將擊之夫槩王曰困獸猶鬬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鬬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呉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奔食食者走不陳故不在戰數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渉睢睢水出新城昌魏縣東南至枝江縣入江是楚王西走鍼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呉師燒火燧繫象尾以驚却吳師庚辰吳入郢以班處宫左司馬戍及息而還息汝南新息也聞楚敗故還敗呉師於雍澨傷初司馬臣闔廬嘗在呉為闔廬臣故耻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呉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司馬己死剄取其首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渉睢濟江入于雲中王寢盗攻之以戈擊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芊以從鍾建楚大夫由于徐蘇而從鄖公辛之弟懷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蔓成然之子昭十四年平王殺成然辛曰君討臣誰敢讐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讐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呉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恵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隨公宫也呉人在其南子期昭王之兄公子結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呉曰以隨之辟小而宻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於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惟一人一人楚王若鳩安集也楚竟敢不聴命呉人乃退初伍員與申包胥楚大夫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報也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呉為封豕長蛇以薦食上國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無厭若鄰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呉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舘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秦風九頓首而坐無衣三章章三頓首秦師乃出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三月公作正月
  附左傳王人殺子朝于楚
  夏歸粟于蔡
  左傳以周亟矜無資 公羊傳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榖梁傳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 杜氏曰蔡為楚所圍饑乏故魯歸之粟 按二傳皆稱諸侯歸蔡粟然其畧言之何也侵楚無功圍蔡不救及呉既破楚入郢解蔡圍然後相率而歸之粟救災恤鄰從簡書之道固如是乎故畧而不序見其事之末矣
  於越入呉
  左傳越入呉呉在楚也 杜氏曰於發聲也 孔氏曰公羊傳言越與於越立文不同事有褒貶左氏無此義越是南夷夷言有此發聲史官或正其名或從其俗越與於越史異辭無義例 按於越猶云邾婁孔氏之説是也哀元年傳言呉之入楚也使召陳懐公懐公召國人而問焉逢滑對曰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徳亦不艾殺其民呉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徳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呉其何日之有逢滑之言視史墨之言可謂徴於近而當於理要言不煩矣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左傳六月季平子行東野季氏邑還未至丙申卒于房陽虎將以璵音餘音煩璵璠美玉君所佩仲梁懐弗與懐亦季氏家臣曰改歩改玉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佩璵璠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歩則亦當去璵璠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季氏臣費宰子洩也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為君不欲使僣既葬桓子意如子季孫斯行東野及費子洩為費宰逆勞于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懐時從桓子仲梁懐弗敬慢子洩子洩怒謂陽虎子行之乎行逐懷也胡傳内大夫有罪見討則不書卒公子翬是也仲
  遂殺惡及視罪與翬同而書卒者以事之變卒之也意如何以書卒見定公不討賊復以為大夫全始終之禮也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附左傳申包胥以秦師至秦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乗三萬七千五百人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呉道道猶法術使楚人先與呉人戰而自稷㑹之大敗夫槩王于沂稷沂皆楚地呉人獲薳射楚大夫於柏舉其子帥奔徒散卒以從子西敗呉師于軍祥楚地秋七月子期子蒲滅唐九月夫槩王歸自立也以與王戰而敗自為呉王號夫槩奔楚為堂谿氏呉師敗楚師于雍澨秦師又敗呉師呉師居麇地名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収又焚之不可前年楚人與呉人戰多死麇中言不可併焚子期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言焚呉復楚則祭祀不廢豈憚焚之焚之而又戰呉師敗又戰于公壻之谿楚地名呉師大敗呉子乃歸囚闉輿罷楚大夫闉輿罷請先請先至呉遂逃歸遂逃歸楚言呉惟得楚一大夫復失之 乙亥陽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文伯桓子從父昆弟也陽虎欲為亂恐二子不從故囚之而逐仲梁懷冬十月丁亥殺公何藐季氏族己丑盟桓子于稷門之内魯南城門庚寅大詛逐公父歜昌欲反即文伯及秦遄市專反平子姑壻皆奔齊楚子入于郢賞鬬辛王孫由于王孫圉鍾建鬭巢
  申包胥王孫賈宋木鬭懷九子皆從王有大功者子西曰請舍懷也以初謀欲弑王王曰大德滅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賞王將嫁季芊季芊辭曰所以為女子逺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為樂尹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左傳報觀虎之役也三年鮮虞獲晉觀虎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速公作遫後同
  左傳春鄭滅許因楚敗也
  二月公侵鄭
  左傳周儋翩子朝餘黨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將以作亂于周鄭於是伐馮滑胥靡負黍狐人闕外周六邑二月公侵鄭取匡鄭邑取匡不書歸之晉也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於衛及還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陽虎將逐三桓欲使得罪于衛舍于豚澤衛侯怒使彌子瑕衛嬖大夫追之公叔文子老矣公孫發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衛文公之鼎成之昭兆寶龜定之鞶鑑鞶帶而以鏡為餙也今西方羌胡猶然古之遺服苟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苟憂之將以為之質此羣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蒙舊德無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 按自宣公十八年書公伐𣏌之後魯無君者將八十年至是而侵鄭再侵齊一圍成皆書公豈公室能張而兵權在公哉三桓既微陪臣執國命而挾公以行耳召陵之盟口血未乾而鄭受囊瓦之奔弱晉間楚之敗而滅許又黨王室之亂人加兵天子之六邑其罪大矣魯於是奉辭以伐之夫誰曰不可而陽虎之徒釁於勇嗇於禍以逞其私觀季孫獻俘於晉則魯安有奨王室之實哉故書侵以志其卑也
  公至自侵鄭
  是行也陽虎居中有異志焉往不假道還自南門入東門出以激怒於衛使微公叔文子之言公其危矣故致之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左傳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聘禮執圭以致君命執璧以致享幣其於夫人則聘用璋享用琮聘君與夫人一使兼致之夫人不别使也陽虎欲困辱三桓并求媚于晉既使桓子報聘晉君又别遣正卿報夫人聘晉人兼享之賤魯故不復兩設禮明經所以不備書孟孫立于房外謂范獻子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於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獻子曰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獻子謂簡子曰魯人患陽虎矣孟孫知其釁以為必適晉故强為之請以取入焉 按春秋於魯卿使鄰國變文書介副者二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大夫擅廢立而君始失政也此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陪臣執國命而大夫受制也二子專國而聽于陽虎行云則行止云則止立於房外致請于范鞅佯為陽虎道地而實以取入求哀于霸國吁何其衰也春秋之書皆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附左傳四月己丑呉太子終纍闔廬子夫差兄敗楚舟師子期又以陵師陸軍敗于繁揚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為矣知懼故也於是乎遷郢於鄀音若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六月晉閻没戍周且城胥靡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左傳秋八月宋樂祁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樂祁告其宰陳寅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知晉政多門往必有難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樂祁子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己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于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
  冬城中城
  榖梁傳城中城者三家張也或曰非外民也陸氏曰三家張為日乆矣此時陽虎用事三家始衰何言張也入春秋過二百年矣城壞須築何譏外民哉 杜氏曰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杜氏曰鄆貳于齊故圍之何忌不言何闕文
  附左傳陽虎又盟公及三桓於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 冬十二月天王處于姑蕕周地辟儋翩之亂也
  七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春二月周儋翩入于儀栗周地以叛 齊人歸鄆陽關陽虎居之以為政鄆陽關皆魯邑中貳于齊齊今歸之不書虎專之
  夏四月
  附左傳夏四月單武公穆公子劉桓公文公子敗尹氏于窮谷尹氏復黨儋翩共為亂也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諸侯始復特相盟
  左傳齊侯鄭伯盟于鹹徵㑹于衛 杜氏曰鹹衛地陳氏曰特相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
  諸侯無主盟矣是故石門志諸侯之合也于鹹志諸侯之散也 自是而後盟沙盟曲濮㑹安甫盟黄㑹牽㑹洮皆齊鄭糾合之事與隠公初年事相似
  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齊侯衛侯盟于沙公作沙澤左傳衛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瑣即沙也杜氏曰陽平元城縣東南有沙亭 此齊衛合黨之始自此以後次五氏次垂葭次渠蒢無非包藏禍心以圖晉為事夫齊固伯國之餘業而衛亦中州之大國也使能脩其德政豈不足以自强乃間晉楚之衰逞為不義未幾而屈于强呉曰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絶物也涕泣而女于呉兹非不義之明效哉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左傳齊國夏伐我齊叛晉故陽虎御季桓子公斂處父孟氏家臣成宰公斂陽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堕毁其軍以示弱而設伏兵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言虎欲夜掩齊師入其伏内則己必殺虎苫夷曰季氏家臣虎陷二子季孟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 按昭公逐於季氏羈棲鄆邑惟齊是依而齊不能為之出偏師向魯鄙問季氏之罪今間晉之衰結盟鄭衛加兵于魯覬覦代興是知時之或可而不知己之不可也見義不為非分妄動無名棄好豈不愚哉
  九月大雩
  冬十月
  附左傳冬十一月戊午單子劉子逆王于慶氏慶氏守姑蕕大夫晉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館于公族黨氏周大夫而後朝于莊宫莊王廟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公至自侵齊
  左傳公侵齊門于陽州士皆坐列言無鬭志曰顔髙魯人之弓六鈞百八十斤皆取而傳觀之言魯無軍政
  附左傳二月己丑單子伐榖城劉子伐儀栗討儋翩之黨榖城在河南縣西辛邜單子伐簡城劉子伐盂以定王室 趙鞅言于晉侯曰諸侯唯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絶諸侯也將歸樂祁樂祁歸卒于大行晉東南山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諸州晉地
  二月公侵齊
  左傳公侵齊攻廪丘之郛主人焚衝戰車或濡馬褐馬衣以救之遂毁之毁郛主人出師奔
  三月公至自侵齊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公㑹晉師于瓦公至自瓦
  左傳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于瓦 杜氏曰將來救魯公逆㑹之救不書齊師已去瓦衛地東郡燕縣東北有瓦亭 按不曰㑹士鞅而曰㑹晉師君不㑹大夫且重師也棐林之㑹不言趙盾而言晉師瓦之㑹言晉師而不書士鞅
  秋七月戊辰陳侯桞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士公作趙
  左傳晉師將盟衛侯于鄟澤自瓦還就衛地盟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前年衛叛晉與齊簡子意欲摧辱之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二子晉大夫衛人請執牛耳盟用牛耳卑者執之尊者涖之衛侯自以當涖牛耳請晉大夫執之成何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將㰱渉佗捘子對反擠也衛侯之手及捥血至捥衛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問故問不入故公以晉詬語之詬耻也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衛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衛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欲以激怒國人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衛叛晉晉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秋晉士鞅㑹成桓公周卿士不書監帥不親侵也侵鄭圍蟲牢報伊闕也六年鄭伐周闕外遂侵衛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懷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左傳晉故也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杜氏曰結叛晉曲濮衛地
  從祀先公
  盗竊寳玉大弓
  左傳季寤季桓子之弟公鉏極公彌曽孫桓子族子公山不狃費宰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叔孫氏之庶子無寵於叔孫氏叔仲志叔孫帶之孫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己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不于太廟者順祀之義當退僖公懼于僖神故于僖廟行順祀禮祭尊可以及卑後代之主宜上徙太廟而食今徙上世之主下祀僖廟凟也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都邑之兵車曰癸巳至將以壬辰夜殺季孫明日癸巳以都車攻二家成宰公斂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虎從弟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咋詐同慙語也仕駕反杜云暫也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欲使林楚免已于難以繼其先人之良對曰臣聞命後猶晚也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徴猶速也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孟氏支子築室於門外托築室以聚衆實欲以備難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間射陽越殺之陽虎刼公與武叔叔孫不敢之子州仇以伐孟氏公斂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魯東城之北門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内弗勝又戰于棘下城内地名陽氏敗陽虎説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於徴死何暇追余喜於徵死言喜於得脱上文林楚言違之徴死懼適孟氏不成而徒速死也今適孟氏成則徵死之懼轉而為喜矣故云然從者曰嘻歎聲速駕公斂陽在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殺桓子欲因亂討季氏以强孟氏孟孫懼而歸之不敢殺子言季寤猶周徧也舍爵於季氏之廟而出示無懼陽虎入于讙陽關以叛叛不書畧家臣公羊傳從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諫不從而去之定公順祀叛者五人諫不以禮去曰叛 榖梁傳貴復正也 杜氏曰先公閔僖也將正二公之位次所順非一故通言先公 胡傳蜀人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太廟其説是也三傳皆以為順祀閔僖二公惟馮氏以為從祀昭公於太廟季氏逐君薨不得以時歸葬葬又絶其兆域在墓道之南則其主乆未得從昭穆而祔祭矣陽虎將殺季孫始以其主從祀太廟葢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也 薛氏曰從祀者何順祀也魯之祭也躋僖公外昭公從祀之始正其禮也此兼用二説似優 劉氏曰陽虎將作亂而惡不得民心故於是為小正以售其大不正立小義以遂其大不義也 按既正閔僖之逆祀使昭公果未從祀亦在所正可知矣凡祭而失禮則書祭名祭非失禮為所舉革之事而書者則書事此義重從祀故直云從祀先公而略其祭事也諸儒以為不書禘事與日者為事出陽虎而不正言之恐亦過矣 公羊傳盗者孰謂謂陽虎也陽虎者曷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則微者也惡乎得國寳而竊之陽虎專季氏季氏專魯國陽虎拘季孫何氏曰季孫逐昭公之後取其寳玉藏于其家陽虎拘季孫奪其寳玉季孫取玉不書者舉逐君為重今按經書盗竊則明是取之公宫何説無據孟氏與叔孫迭而食之睋五多反而鋟且審反其板以爪刻其饋器之上葢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至乎日若時而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姊妹之子為出或云從其家出而仕于公御之御季孫於其乗焉初上車時季孫謂臨南曰初上車時陽越未在故得私語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陽越者陽虎之從弟也為右為季孫車右諸陽之從者車數十乗至於孟衢臨南投䇿而墜之䇿馬捶也陽越下取䇿臨南駷素勤反振馬銜令馬走也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于莊門孟氏所入門名然而甲起于琴如地名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他㑹反然息或曰弑千乗之主季氏專魯國故云千乗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陽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夫指季孫也言季孫孺子耳得免而已不能圗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望見公斂處父之師而曰彼哉彼哉再言之者切遽意既駕公斂處父帥師而至慬其靳反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寳者何璋判白判半也半圭曰璋白藏天子青藏諸侯魯得郊天故錫以白弓繡質質拊也龜青純純縁也謂縁甲𩑺也千嵗之龜青𩑺 榖梁傳寳玉者何封圭始封之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賜藏之魯 蘓氏曰陽虎將殺季孫斯不勝而出取寳玉大弓於公宫以行其稱盗陪臣也寳玉大弓魯之分器也是時陽虎以鄆讙龜隂叛奔齊十年侯犯以郈叛及昭十二年南蒯以費叛皆以賤不書其書竊寳玉大弓何也分器重於地也分器重於地者賤貨而貴命也 杜氏曰寳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孔氏曰公羊傳曰寳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龜青純
  彼不知魯有先王分器謬為言耳且所盗無龜知其並是妄也
  九年春王正月
  附左傳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蠆赦邁反公作囆
  得寳玉大弓
  公羊傳何以書國寳也喪之書得之書 榖梁傳惡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陽虎以解衆也
  六月葬鄭獻公
  附左傳六月伐陽關討陽虎也陽虎使焚萊門陽關邑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家必取之三加兵于魯齊侯將欲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𨽻於施氏矣施氏魯大夫文子鮑國也成十七年齊人召而立之至今七十四年文子葢九十餘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于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冨於季氏而大於魯國茲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収之無乃害乎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陽虎將西奔晉知齊必反已故詐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若刻反刻也其軸麻約而歸之刻其軸使易毁折麻約刻處而歸之令人不覺欲追者不能及載葱初江反靈寢於其中而逃葱靈輜車名賈逹云衣車也有葱有靈然則此車前後有蔽兩旁開葱可以觀望葱中竪木謂之靈其内容人卧追而得之囚於齊又以葱靈逃奔晉適趙氏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趙氏曰凡師駐曰次惡興師也言非奉王命以討罪救亂而擅興次猶不可次者無所用但次止耳經猶譏之况侵伐乎唯莊八年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俟冦為免譏耳即明無冦而次是欲自為冦也皆譏也 今按齊侯衛侯次于五氏未見所用正趙氏所謂無冦而次是欲自為冦也左氏言齊侯伐晉夷儀杜預謂不書伐者諱伐盟主以次告然襄二十三年書齊侯遂伐晉何不諱乎陳君舉又謂中國無霸春秋重絶晉故不言伐然文元年書衛人伐晉何以不重絶晉乎 五氏晉地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夾公穀作頰
  左傳夏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夾谷即祝其也孔丘相相㑹儀也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齊所滅萊夷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以兵擊萊人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盟將告神犯之為不善於德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婢亦反去也之將盟趙氏曰按經不書盟傳何得云盟葢左氏欲以歸汶陽之田歸功于夫子故謬為此説殊不知要而得之非聖人之正也故自遽辟之以下至齊侯將享公悉不取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乗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茲無還揖對曰無還魯大夫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 張氏曰夾谷魯地漢東海祝其縣有夾山 按陽虎奔齊請師以伐魯齊侯將許之以鮑文子之諌而止至是魯之君臣能用孔子魯國大治齊人慕義故今年三月及齊平而為夾谷之㑹焉安得有使萊人以兵刼魯侯之事乎是㑹也聖人相禮將使兩國繼好謀闕敦于信義以從先王之典何以盟為經言㑹而傳言盟足知其誣也其盟辭曰齊師出竟而魯以三百乗從是欲以邾滕視魯也及魯使茲無還答之則要其反我汶陽之田而已何其不倫乎使齊反汶陽之田則魯將為齊役乎他書載景公之言曰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之道教寡人晏嬰之言曰小人之謝過也以文君子之謝過也以質君已知過則謝之以質爾於是齊人歸田以謝過此為是則左氏之説為非矣
  晉趙鞅帥師圍衛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鄆公作運田上穀有之字
  公羊傳齊人曷為來歸運讙龜隂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 杜氏曰三邑皆汶陽田也泰山博縣北有龜山隂田在其北也㑹夾谷孔子相齊人服義而歸魯田 任公輔曰桓三年讙杜氏以為魯地濟北蛇丘縣有讙亭而汶水經濟北至東平須昌入濟鄆即昭公時齊取以居公者至是并以還魯二邑與龜隂俱在汶水北 孔氏曰八年陽虎入於讙陽關以叛九年伐陽關陽虎奔齊其時虎以讙去鄆與龜隂亦從之 家氏曰取濟西取汶陽書取不言歸以其仗大國而得之故書曰取歸濟西歸讙及闡歸疆也言歸不言來歸以其請之而後得非彼自歸也惟鄆讙龜隂書齊人來歸言齊人自以故疆來歸也聖人道化所感强暴為之革心有莫知其然而然者讀春秋至此可以信聖人之道不為空言儒者之學果非無實也左氏所載兹無還之對陋矣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音后
  左傳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叔孫氏之族固諌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叔孫氏之圉人殺公若侯犯以郈叛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自懷疑懼而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 杜氏曰郈叔孫氏邑 任公輔曰東平無塩縣東南有郈鄉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公作費
  左傳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郈工師掌工之官駟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間而無事無所服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於齊以臨民不然將叛侯犯從之齊使至駟赤為之宣言於郈中詐為齊使言曰侯犯將以郈易于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謂侯犯曰子不如易於齊齊人欲以此偪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舍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犯曰諾乃多舍甲焉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郈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 胡傳侯犯以郈叛不書書圍郈則叛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郈則彊可知矣
  宋樂大心出奔曹
  左傳宋樂溷樂祁之子謂桐門右師右師樂大心溷族父也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忿其不逆父䘮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樂氏載公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乃逐桐門右師
  宋公子地出奔陳地公作池後同
  左傳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扶魋而奪之母弟辰曰子為君禮辟君也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安甫公作鞌
  杜氏曰安甫地闕
  叔孫州仇如齊
  左傳武叔聘于齊謝致郈也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以致郈德叔孫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以猶為也敢以家𨽻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君賜言義在討惡非所以賜寡君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暨下公穀有宋字彄苦侯反左傳辰為地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古况反欺也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佗仲幾子彄褚師段子 胡傳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奔其二弟無親親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地故自絶於君又牽帥其大夫以出無尊君之義夫暨者不得已之詞又以見仲佗石彄身為卿佐不能匡君靖難而為辰所率與之俱奔無大臣之節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左傳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 杜氏曰蕭宋邑 胡傳出奔陳則稱暨入于蕭以叛則稱及及非不得已之詞也非不得已而果於叛君則無首從之别其罪一施之故不稱暨而稱及四卿在蕭而大心自曹從之其叛可知矣故不書叛而曰入于蕭入逆詞也 初宋蕭邑大夫蕭叔大心有功于宋封為附庸楚滅之復為宋邑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還音族涖公穀作莅
  左傳始叛晉也 杜氏曰魯自僖公以來世服于晉至今而叛故曰始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墮許規反後同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費音秘後同
  左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費郈成於是叔孫氏墮郈季氏將堕費公山不狃費宰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至臺側仲尼時為司冦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 公羊傳曷為帥師堕郈帥師堕費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是帥師堕郈帥師堕費雉者何五板而堵八尺曰板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二萬尺凡周十一里三十三歩二尺公侯之制也禮天子千雉伯七十雉子男五十雉天子周城諸侯軒城 何氏曰郈叔孫氏所食邑費季氏所食邑二大夫宰吏數叛患之以問孔子孔子曰陪臣執國命采長數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氏説其言而堕之書者善定公任大聖復古制弱臣勢也不書去甲者舉堕城為重 蘓氏曰此孔子之所以聖也孔子以羈旅之臣得政數月而能以治世之禮律衰世之臣堕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有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夫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為無疑也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齊公作晉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
  左傳將堕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堕成齊人必至於北門城在魯北竟故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 杜氏曰國内而書至者成彊若列國興動大衆故出入皆告于廟也 朱子曰三家孟氏最弱季氏最强强者堕之而弱者反不可堕者强者不覺而弱者覺之故也又曰費郈之叛荐為叔季之害故叔季自欲堕之公斂在成方有功于孟氏則孟氏之不肯堕冝矣 胡傳仲由為季氏宰孔子為魯司冦而不能堕成何也按是冬公圍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冦攝相事然後誅少正卯與聞國政三月而商賈信於市男女别於途及齊人歸女樂孔子遂行然則圍成之時仲尼雖用事不能專魯國之政也使聖人得志行乎魯國以及朞月則不待兵革而自堕矣李氏亷曰胡氏引史記謂明年孔子由大司㓂攝相事至十四年然後行恐未然成不堕三家變矣聖人色斯舉矣安有明年攝相之事所以知其必無者考按經文明年無更敗起廢之事而築囿大蒐必非聖人在位 仁山金氏曰按孔子生長於魯至是五十餘年天下之士多從之者魯之君臣豈有不知其賢者而未嘗能用孔子也定公之十年一旦起而用之莫有知其由者論語左氏皆不言其故獨孟子稱孔子于季桓子見行可之仕也而論語謂季桓子受女樂不朝孔子行是孔子此時之行藏係季桓子之用舍也何哉魯自三家四分公室而季氏取其二季氏專魯而魯公無民乆矣使魯之君而欲用孔子豈能遽奪季氏之權以畀孔子季氏亦豈肯遜已之權以與孔子哉自定公初年季平子卒其家臣陽虎始用事五年執桓子囚之而專魯政辱之於屏䧟之於齊師且盟且詛九年又將享桓子而殺之僅而獲免當是時非惟魯國不可為而季氏亦自不可支矣霜降水涸涯涘自見桓子于此亦謀所以為靖亂興衰之計故舉孔子於公而試用之已而政聲四達齊歸侵地於是攝行相事堕三都夫三都者三家强邑也當是時公山弗擾在費而郈侯犯之亂未乆也三家之有三都已非公室之便而三都之為三都至是亦非三家之便也故叔孫氏始堕郈繼而季桓子堕費已而孟孫氏不肯堕成圍之弗克其不肯堕成也公斂處父之言曰無成是無孟氏也然則無費是亦無季氏也而堕之當是時桓子之心未敢自計其私也夫三都已堕其二則成之不堕固亦未害然亦豈終不克堕哉夫子乆之必有處矣既而魯國方治而齊人歸女樂以沮之夫使孔子上下之交方固桓子之志未移則一女樂豈足以間之齊人素善謀功利者歸女樂而謂足以間魯之用孔子乎是殆必得其間矣季氏權臣也桓子舍己權以聽孔子而堕其名都以彊公室其中豈無介介者顧以衰敗之餘藉之振起為是降心以相從也今紀綱既定外侮既却魯既治矣桓子豈甘於終絀者縱桓子甘之季氏私人必有以為不利者故其信任之意必已漸衰特未敢漸舍孔子而孔子顧亦無隙可行爾故齊人歸女樂以促之夫齊何懼於我而歸女樂於事可疑於禮不正有國者固不可㗖此為隣國所覘也使桓子而猶為孔子之聽豈其受此受之已非矣而又君臣荒淫其中三日不朝此其心術蠧壞不復可與有為而其心固亦已無孔子矣故孔子去之此夫子出處之本末事情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穀無衛侯字葭公作瑕
  左傳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實郥氏垂葭改名郥氏髙平鉅野西南有郥亭郥古閴反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茲齊大夫曰可鋭師伐河内今河内汲縣張戀反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唯邴意兹乗軒以其言當
  夏築蛇淵囿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左傳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邯鄲廣平縣也午晉邯鄲大夫十年趙鞅圍衛衛人懼貢五百家鞅置之邯鄲今欲徙置晉陽晉陽趙氏邑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言衛以五百家在邯鄲常為是故與邯鄲親而置之晉陽絶衛之道也不如侵齊而謀之侵齊則齊當來報欲因懼齊而徙則衛與邯鄲好不絶乃如之而歸之于晉陽趙孟怒不察其謀謂午不用命召午而囚諸晉陽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午子渉賔午家臣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壻父曰姻荀寅子娶吉射女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攻趙鞅董安于趙氏臣聞之告趙孟曰先偹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於民寧我獨死懼見攻必傷害民請以我說晋國若討可殺我以觧説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 按邯鄲午無罪而趙鞅專殺不忌其心已無君矣荀寅范吉射不請于君而擅伐之信有罪也鞅不愬于君而遽興晋陽之甲抗晉人之圍非叛而何是時强臣皆强其私邑以耦國無事則專土以自豐有事則據邑以背叛鞅之欲歸衛貢五百家于晉陽也封殖私邑之計也而邯郸午慮絶衛親奉命不速鞅以午荀寅之甥荀寅范吉射之姻也疑午有貳心焉因是而遂殺之二家始禍葢亦有執言矣鞅苟有人臣之禮聽君大夫平其曲直可也而遽入私邑以叛罪豈容誅哉榖梁子曰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此説是也左氏謂荀范不與圍邯郸將作亂又言董安于請先備諸而趙孟不肯始禍此皆趙氏之辭趙氏後有國而史家踵其緣餙之私言也不足信也 吉射士鞅子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吉字射食亦反又食夜反朝如字
  左傳范臯夷范氏側室子無寵於范吉射而欲為亂于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荀躒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韓起孫不信與中行文子相惡文子荀寅魏襄子魏舒孫曼多亦與范昭子士吉射相惡故五子謀范臯夷梁嬰父知文子韓簡子魏㐮子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躒言於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為盟書沈之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髙彊子尾之子昭十年奔魯遂適晋也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知韓魏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聽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杜氏曰朝歌屬汲郡 汪氏曰朝歌衛之舊都衛徙楚丘朝歌後屬晋
  晋趙鞅歸于晋
  左傳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 公羊傳此叛也其言歸何以地正國也其以地正國奈何晋趙鞅取晋陽之甲以逐荀寅與士吉射荀寅與士吉射曷為者也君側之惡人也此逐君側之惡人曷為以叛言之無君命也 胡傳書歸者易詞也韓魏為之請晉侯許之復而寅與士吉射去國出奔則無有難之者故其歸為易矣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復寅吉射以無助故終叛春秋書鞅歸于晉非與之也以罪晋侯縱失有罪無政刑耳 趙氏曰公羊云以地正國也據禮無專土藏兵之義今乃欲以私邑之强而正國則是末大而本小黜君而進臣也豈其然乎榖梁云貴其以地反也豈有身歸而地不歸乎 按晋六卿二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躒知氏也士氏即范氏也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後亡故止韓趙魏三家分晉 按趙鞅以地正國夫子正其叛臧武仲以防請後夫子正其要君誅不臣也公羊之言大失春秋之㫖矣叛臣專其私邑以地反亦非公家之有也何貴之有乎三家之簒自此始也桓四年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桓殺君而立天討不加而反下聘也莊四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終其世不誅又追命以寵之也晋曲沃以支子封是亦大夫也武公弑君簒晋而有之莊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晋侯有魯桓之命而後有曲沃之命有曲沃之命而後有魏趙韓之命其所由來者漸矣周之東遷惟晉焉依王不恤同姓爵其賊臣始于命曲沃而文侯之晉亡終于命三大夫而文公之晉亦亡左氏終于智伯通鑑始于三晉朱子詩有馬公託始先幾之感其以是夫
  薛弑其君比比如字
  胡傳稱國以弑者當國大臣之罪也孫復以為舉國之衆皆可誅非矣三晋有國半天下若皆可誅刀鋸不亦濫乎頴川常秩曰孫復之於春秋動輒有罪葢商鞅之法耳棄灰於道者有誅歩過六尺者有罰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譏復者
  十有四年春魏公叔戍來奔
  衛趙陽出奔宋衛公穀作晋
  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欲令公臨其家退見史鰌史魚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能執臣禮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言尊卑皆然戍也驕文子之子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黨靈公夫人南子黨宋朝之徒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春衛侯逐公叔戍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附左傳梁嬰父惡董安于謂知文子曰不殺安于使終為政於趙氏趙氏必得晉國盍以其先發難也討於趙氏文子使告於趙孟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晋國有命始禍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趙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乃縊而死趙孟尸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從趙孟盟而後趙氏定祀安于於廟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二月公作三月孫公作子佗徒何反牂子郎反公作牄七良反
  左傳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何氏曰不别以歸何國者明楚陳以滅人為重頓子以不死位為重
  夏衛北宫結來奔
  左傳公叔戍之故也 按衛靈沈耳于閨戍陽岐途而出結又來奔婦之口可以出走婦之哲可以傾城可無戒夫
  五月於越敗呉于檇李吳子光卒敗必邁反下並同檇音醉公作醉左傳吳伐越報五年越入吳越子句踐句踐越王允常子也初少康之庻子封于㑹稽後二十餘世至允常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户郎反屬劒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越大夫以戈擊闔廬傷將指足大指取其一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釋經所以不書滅夫差使人立於庭夫差闔廬嗣子苟出入必謂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 胡傳書敗者詐戰也杜氏曰檇李吳郡嘉興縣南醉李城 通典蘇州
  春秋吳國之都也其南百四十里與越分界昔吳伐越越子禦之於檇李則今嘉興縣之地史記世家闔廬十九年伐越句踐迎擊之檇李賈逵注云檇李越地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牽公作堅又作掔齊魯為㑹止此
  左傳晋人圍朝歌公㑹齊侯衛侯於脾上梁之間即牽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二子晋大夫中行氏之黨率狄師以襲晋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 杜氏曰魏郡黎陽縣東北有牽城
  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左傳范氏故也 杜氏曰洮曹地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公羊傳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天子上士以名氏通脤者何俎實也腥曰脤熟曰燔 杜氏曰石氏尚名脤祭社之肉盛以蜃器以賜同姓諸侯親兄弟之國與之共福何氏曰禮諸侯朝天子助祭於宗廟然後受俎實
  時魯不助祭而歸之故書以譏之 按周魯之交止此書天王止此天子之在者唯祭與號歸脤之後無書焉王室益微矣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蒯苦怪反聵五怪反
  左傳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南子宋女也朝宋公子舊通于南子靈公召之非在此年傳為宋人歌而發端耳㑹于洮太子蒯聵獻盂邑名于齊過宋野就㑹獻之故自衛行而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婁豬求子豬以喻南子艾豭喻宋朝艾老也太子羞之謂戲陽速太子家臣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奔宋 按是時南子行不正而疑人之將圖已也則恒先事而去之公叔戍惡宋朝之徒則誣之曰戍將為亂太子還自宋而朝少君見其顔色則誣之曰蒯聵將殺予皆無事狀而太子尤寃戲陽速之事葢以疑為實而增加之而傳者又信之也
  衛公孟彄出奔鄭
  左傳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自鄭奔齊太子告人曰戲陽速禍余戲陽速告人曰太子則禍余太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於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諺曰民保于信吾以信義也使義可信不必信言 按傳曰男女有别夫婦有義而後父子親父子親而後君臣正豈不信哉衛靈公以寵南子恣其所欲為之召宋朝而蒯聵至于欲殺夫人弗克而出奔身死而以孫為嗣致據國拒父沿及再世皆父不父而子不子則以南子故也漢武帝溺於聲色游燕後庭太子希得進見而巫蠱事起京師流血子父皆敗唐明皇以幸武恵妃而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皆以母失職怨望而同日見殺然則男女無别夫婦無義而父子不親之為徴也豈不明哉豈不明哉公叔戍太子蒯聵皆以欲正南子之亂而不知其道是以及難易曰幹母之蠱不可貞以剛承柔而治其壞當巽以入之使之身正事治而已若伸已剛陽之道遽然矯拂則傷恩所害大矣是時靈公陽位而隂才南子隂尊而不正以易言之固幹母之蠱之時也公叔戍欲去夫人之黨疾惡之正也而不免為犯上世子蒯聵之命戲陽速羞惡之心也而不免為作亂故曰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必陷簒弑之罪君人者治教所出治莫先于刑家教莫先于太子許世子止不知嘗藥累及許君父子無相去之義况世子乎書曰衛世子蒯聵出奔宋其以首惡罪靈公而以亂易亂為蒯聵之不子而不可以復世其國也豈不深切著明矣夫 使戲陽速之事果行太子其得全乎將以速説其可免乎蒯聵雖不善謀不至是也太子既無事狀而見逐又盡逐其黨其名曰將圖已也則不在一戲陽速明矣三顧不進疑之而遂實之益可見矣葢夫人之忌太子而欲去之乆矣此等特以加之罪為之辭耳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書蒐止此
  何氏曰書大蒐譏亟也大蒐之禮五年一為若數於此則書而譏亟若緩於此則書而譏罕 張氏曰蒐而邾子來㑹則公親蒐矣而不書公以軍政不屬公也 王伯厚曰三書蒐于昭公之時兵權在大夫再書蒐于定公之時兵權在陪臣
  邾子來㑹公
  杜氏曰㑹公于比蒲而不用朝禮故曰㑹 何氏曰書者非邾子㑹人于都如入人都當修朝禮言公者不受于廟 曲禮云諸侯相見于隙地曰㑹今乃㑹人于都故書而非之諸侯相過至竟必假途入都必朝隠十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不言朝公者禮朝受之於大廟孝子謙不敢以己當之歸美于先君且重賔也莊二十三年夏蕭叔朝公譏受朝於外也
  城莒父及霄父音甫
  杜氏曰公叛晉助范氏故懼而城二邑此年無冬史闕文
  附左傳冬十二月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獲籍秦髙彊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左傳春邾隠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玉朝者之䞇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乆髙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杜氏曰不言所食處舉死重也公羊云曷為不言其所食漫也謂食非一處以致死今杜不用改卜禮也 趙氏曰常怪鼷䑕食郊牛致死上元二年因避地㑹稽時牛災小䑕噬牛纔傷皮膚無不死者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左傳吳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月楚滅胡 按召陵之㑹頓胡與焉去年滅頓今年滅胡討從晉也左氏之言未必實
  夏五月辛亥郊
  汪氏曰不書卜郊徐彦䟽云言郊則知卜吉可知夫正月改卜牛若在滌三月則當以四月郊今郊於五月蓋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龜從而後郊也故但書改卜牛不書卜郊經於卜郊不從則書之以譏凟卜卜而從則但書郊之過時以譏其慢耳
  壬申公薨于髙寢
  左傳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者也 榖梁傳髙寢非正也
  鄭罕達帥師伐宋罕公作軒
  左傳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宋地 杜氏曰宋公子地奔鄭鄭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渠蒢公作蘧蒢蒢直居反
  左傳謀救宋也 欲救宋則失乆好之鄭欲弗救則失新附之宋故為是觀望之役 按五氏垂葭之次皆為伐晋此次疑亦為謀晋而出故明年伐晋
  邾子來奔喪
  公羊傳奔喪非禮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穀作弋下同
  左傳不稱夫人不赴且不祔也 公羊𫝊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不稱夫人哀未君也 榖梁傳弋氏卒妾辭也 孔氏曰夫人初薨赴於同盟之國其辭當云夫人某氏薨是赴則成夫人也禮適妻祔於適祖姑妾祔於妾祖姑若得祔祖姑則亦成夫人矣此赴同祔姑皆是夫人之禮二者皆闕故不曰夫人薨 劉氏曰左氏不稱夫人之説非也凡夫人始卒則史書之書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祔而正其夫人也姒氏要為妾母哀未成君故未備夫人之禮耳僖宣昭即位乆故成風敬嬴齊歸皆以妾母尊為夫人哀初立定公喪在殯故定姒卒不稱夫人葬不稱小君未備尊崇之禮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葬
  杜氏曰諸侯㑹葬非禮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昃穀作稷左傳葬定公雨不克襄成也事禮也雨而㐮事若汲汲於欲葬 榖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乃急辭也不足乎日之辭也趙氏曰按凡稱乃緩詞不得云急詳經意譏臣子緩慢耳 宣八年雨不克葬日中葬今日下昃乃葬則僅能葬而失虞之時也禮以葬日虞
  辛巳葬定姒
  左傳葬定姒不稱小君不成喪也 杜氏曰公未葬而夫人薨煩於喪禮不赴不祔故不稱小君臣子怠慢也反哭於寢故書葬 孔氏曰哀十二年孟子卒傳曰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是由反哭於寢故書葬也 公羊傳定姒何以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 胡傳公羊子曰有子則廟廟則書葬曾子問並有喪則如之何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同時有父母之喪或祖父母之喪葬則先母而後父奠則先父而後母葬是奪情之事故先輕奠是奉養之事故先重虞亦奠之類也據此則葬當先定姒而乃後之當時之失 按左氏云不稱小君不成喪也非也若姒氏實夫人固當書夫人姒氏薨而後葬不稱小君明不成喪以責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則非夫人也非夫人何足以見不成喪乎諸家皆以哀未踰年之君故定姒止書卒葬而不書夫人以薨小君以葬此皆因諸侯僣禮而為之辭其實子雖踰年成君亦不得夫人其妾母也自成風以來妾母皆僣用夫人之禮故春秋亦從而書夫人薨書葬小君以著其非禮姒氏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已君未君皆不得稱夫人卒曰姒氏卒葬曰葬定姒皆正名也非以未踰年不稱夫人小君而已踰年則可稱也
  冬城漆
  左傳書不時告也杜氏曰實以秋城冬乃告廟魯知其不時故緩告書以示譏汪氏曰他國有事或過時而告於魯豈有魯國城邑過時而告于廟可以揜其實乎此非人情也 按漆本邾邑庶其以來奔者也城之葢疑其貳於邾也昭公之世政在季氏待邾無道亟受其叛人與邑自定公為拔之盟邾好復修終其世無犯焉邾人德之故來㑹來朝又奔其喪禮雖過而情則真也大之比小末世所難定公行之而邾子奔喪滕侯㑹葬推此以往為善而人不悦附者未之有也定公既薨三桓復啓釁此年兩大喪之後亟城漆元年伐邾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致吳人來伐齊取讙闡利未得而害隨之謀國如此三桓之罪哀公之惛也魯欲不削得乎













  春秋輯傳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春秋輯傳>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輯傳卷十三
  明 王樵 輯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左傳春楚子圍蔡報柏舉也里而栽築牆立版謂之栽栽者竪木以約版也楚慮外人救蔡則己表裏受敵故築壘周匝去蔡城一里以圍之内置兵以攻蔡外慿壘以禦救者廣丈高倍壘厚一丈高二丈夫屯晝夜九日丁夫屯聚築壘晝夜九日而成如子西之素子西本計為壘用九日成蔡人男女以辨男女各别係纍而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蔡於是乎請遷于吳杜氏曰隨世服于楚不通中國吳之入楚昭王奔隨隨侯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德之使列于諸侯故得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封之 今按蔡人男女以辨則是降也使疆于江汝之間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滅不言入陳嘗縣之矣而不書曰滅入不言圍鄭入自皇門至于逵路矣而但書曰圍凡以存中國不使楚人盡其虐而滿其辭也聖人之微意也胡康侯謂蔡嘗以吳師入郢昭王奔隨壞宗廟徙陳器撻平王之墓楚至是而報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蔡宜得報而楚子復讐之事可恕也噫此亦大失春秋之㫖矣入郢者吳也壞宗廟徙陳器撻其父之墓處其宫而欲妻其母者又吳也不能報吳而釋憾于蔡楚既可笑矣乃春秋亦從而成之謂蔡宜得報而楚之復讐為可恕不亦悖乎且誘殺蔡侯般而滅其國用隠太子于岡山以一裘之故拘昭侯於南郢數年而後歸蔡之讐楚豈下于入郢使若所為者蔡人親為之始可謂楚宜得報而蔡之復讐為可恕今事出于吳而蔡無與蔡不能報而天假手于吳出乎爾者反乎爾正可以為强而無道之戒乃以復讐恕之孰謂春秋有是法哉康侯之言為高宗不復金讎而發也然宋則蔡也金則楚也欲勸其君以復讐而反恕敵人之遷虐于中國義則疎矣
  附左傳吳王夫差敗越于夫椒吳郡吳縣西南太湖中椒山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上㑹稽山也在㑹稽山隂縣南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寒促子封于過殺斟灌以伐斟鄩二斟夏同姓諸侯滅夏后相相啓孫失國依于二斟復為澆所滅后緡相妻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后緡有仍氏女也生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毒也澆能戒備也之澆使椒澆臣求之逃奔有虞舜後為之庖正虞思有虞君於是妻之以二姚姚虞姓邑諸綸虞邑有田一成方十里有衆一旅五百人能布其德而兆始也其謀以收夏衆撫其官職襄四年傳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使女艾少康臣候也澆使季杼少康子后杼也誘豷澆弟遂滅過澆國豷國復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今吳不如過而越大于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言與越成是使越豐大句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冦讐後雖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冦讎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吳平吳入越不書吳不告慶越不告敗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郊牛下穀有角字
  穀梁傳此該郊之變而道之也該備也春秋書郊終于此故于此備説郊之變變謂郊非其時或牲被災害于變之中又有言焉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音求角而知傷展道盡矣展道雖盡所以備災之道不盡譏哀公不敬故致大變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葢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在成十七年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僖三十一年襄十一年五卜强也成十年卜免牲者吉則免之不吉則否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故其辭緩宣三年郊牛之口傷是也全曰牲傷曰牛未牲曰牛有變而不郊故免卜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在滌宫名為帝牲故卜而後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則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而待六月上甲始庀匹爾反具新牲然後左右之隨所用也又曰六月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雖有變不道也以不妨郊故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重其妨郊也郊享道也貴其時大其禮其養牲雖小不備可也郊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時也有變乃志常事不書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穀于上帝禮行于郊故謂之郊魯以周公之故特得以孟春祈穀于上帝亦謂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穀梁曰云云非也若以冬至則不當卜若以夏之孟春則不當起周正而卜也 高氏曰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況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 汪氏曰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僭行天子之郊禮釋凶服而從吉則為不孝于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國門今在喪而蕆事則為不敬于天一舉而犯二不韙焉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者也
  附左傳夏四月齊侯衛侯救邯鄲圍五鹿 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逢滑曰楚未可棄吳未可從陳侯從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吳侵陳
  秋齊侯衛侯伐晉
  左傳齊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伐晉取棘蒲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唯能用其民以敗我于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丹也刻也宫室不觀觀臺榭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選取堅厚不尚細靡在國天有菑癘親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知身死不見曠棄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附左傳冬十一月晉趙鞅伐朝歌討范中行氏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漷火虢反又音郭沂魚依反句古侯反繹音亦 書盟止此
  左傳春伐邾將伐絞邾邑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 杜氏曰邾人以賂取之易也句繹邾地取邑盟以要之 孔氏曰既取其田慮後悔競故共盟以要之伐則三卿盟唯二卿者服䖍云季孫尊卿敵服先歸使二子與之盟 穀梁傳取漷東田郭東未盡也及沂西田沂西未盡也漷沂皆水名以其言東西則知其未盡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得也 胡傳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强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陽虎囚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今得邾田葢季氏以歸二家而不取也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左傳初衛侯遊于郊子南靈公子郢僕公曰余無子將立女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卿大夫士在下君命祗辱言立適當以禮與内外同之今君私命事必不從適為辱夏衛靈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于他子言用意不同且君沒于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在乃立輒 按甚矣衛靈公之惛也彼不恥召宋朝固不難逐蒯聵也蒯聵之奔於今四年惟罪狀未明故太子之位猶未絶而所欲立者猶未定也死而乃以遺命立郢宜郢之不肯居而後日蒯聵與輒之爭有所藉口也非靈公之罪而何哉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左傳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太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是時河北流過元城界戚在河外晉軍已渡河故欲出河右而南使太子絻絻始發喪之服八人衰絰偽自衛逆者欲為衛人逆故衰絰成服告于門哭而入遂居之 公羊傳戚者何衛之邑也曷為不言入于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之所有故奪其國文孫氏曰言于戚者見為輒所拒而不得入于衛耳穀梁傳納者内弗受也帥師而後納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輒不受也以輒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辭王父則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江熈曰若靈公廢蒯聵立輒則蒯聵不得復稱世子稱蒯聵為世子則靈公不命輒審矣從王父之言傳似失之 朱子曰靈公逐其世子蒯聵公薨而國人立蒯聵之子輒輒實未嘗受靈公之命穀梁王父命之説非是於是晉納蒯聵而輒拒之衛人以蒯聵得罪於父而輒嫡孫當立胡氏曰蒯聵欲殺母得罪于父而輒又據國以拒
  父皆無父之人也其不可有國也明矣 按鄭世子忽復歸于鄭明復正也齊小白入于齊明當有齊也今書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與公伐齊納糾晉人納捷菑于邾義同皆義弗受而强致之納之者與見納者皆惡也義弗受以蒯聵欲殺母得罪于父也大臣與國人請于天王方伯斷以大義擇其所立則可輒與國人據國拒父則胥於亂矣故書帥師書納于戚見其見敵于衛亦以著輒與國人之罪也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鐵公作栗又作秩
  左傳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罕達子般駟𢎞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不事君也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德義除詬恥在此行也甲戌將戰郵無恤王良也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鐵丘名上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言有命鄭人擊簡子中肩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 杜氏曰鐵衛地在戚城南 按皆言帥師其衆敵也戰而書及以主及客也鄭黨叛人趙鞅以亂禦亂故春秋以趙鞅主乎是戰也
  冬十月葬衛靈公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左傳吳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杜氏曰元年蔡請遷于吳中悔故因聘襲之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冬蔡遷于州來 初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蔡叔以叛誅成王復以封其子及平侯卒徙于新蔡至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 公子駟書大夫而稱國罪累上也放公孫獵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而衆尸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于吳為非者乎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公羊傳齊國夏曷為與衛石曼姑帥師圍戚伯討也此其為伯討奈何曼姑受命乎靈公而立輒以曼姑之義為固可以拒之也輒者曷為者也蒯聵之子也然則曷為不立蒯聵而立輒蒯聵為無道靈公逐蒯聵而立輒然則輒之義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辭王父命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辭王事以王事辭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 穀梁傳此衛事也其先國夏何也子不圍父也不繫戚于衛者子不有父也 胡傳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也輒雖由嫡孫得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哉然則為輒者奈何宜辭于國曰若以父為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得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 朱子答范伯崇書曰蒯聵父子之事其進退可否只看輒之心如何耳若有避父之心則衛之臣子以君臣之義當拒蒯聵而輔之來諭又云輒避位而聽于天子則恐有假手大夫以拒父而隂幸天子與己之心此似是于輒之處心緊要處看得未甚灑落所以如此故愚竊謂輒之心但當只見父子之親為大而不可一日立乎其位自始至終只是一箇逃而去之便無一事 高氏曰齊與晉為仇若蒯聵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助輒也 李氏曰衛石曼姑圍戚與宋華元圍宋彭城事同彼宋事以晉首兵此衛事以齊首兵者不以子圍父也彭城書宋者正其為宋也戚不書衛者不以子制父也謝氏得之 劉氏曰杜氏言曼姑為子圍父知其不義故推齊為兵首非也春秋豈苟從告而為不義者飾非乎 襄陵許氏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衛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君子是以知齊之將亂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
  左傳夏五月辛卯司鐸宫名火火踰公宫桓僖災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杜氏曰言桓僖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災 公羊傳此皆毁廟也其言災何復立也何以不言及據雉門及兩觀敵也親過高祖親疎適等 穀梁傳言及則祖有尊卑由我言之則一也逺祖恩無差降如一故不言及 胡傳桓僖親盡其宫何以存季氏者出于桓立于僖世專魯政其諸以是而不毁與 汪氏曰家語記孔子對陳侯之言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不毁其廟今桓僖親盡又無功德季氏存之故天災及之然晉悼公初立朝于武宫頃公時獻俘于文宫則親盡不毁之廟無國無之故春秋特書桓僖災以示戒與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啓公作開陸氏曰開者為漢景帝諱也杜氏曰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啓陽今瑯邪開陽縣 汪氏曰益都路沂州臨沂縣有故開陽城高氏曰地在今沂州地近邾元年伐邾取邾田此備邾也非備晉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
  薛氏曰討樂大心之亂也 高氏曰曹本屬宋既而叛之
  附左傳劉氏范氏世為婚姻萇𢎞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趙鞅以為討六月癸卯周人殺萇𢎞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左傳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桓子之寵臣曰無死南孺子桓子之妻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于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共劉魯大夫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附左傳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伐其北郭圍使其徒自北門入己犯師而出使在外救己之徒擊趙氏圍之北門因外内攻得出癸丑奔邯鄲十一月趙鞅殺士臯夷范氏之族惡范氏也言遷怒
  四年春王二月公作三月庚戌盜殺蔡侯申殺陸申志反公穀作弑左傳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承音懲葢楚言公孫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 公羊傳弑君賤者窮諸人此其稱盜以弑何賤乎賤者也賤於稱人者賤乎賤者孰謂謂罪人也 穀梁傳稱盜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以上下道道者若衛州吁弑其君完之類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襄七年鄭伯將㑹中國其臣欲從楚不勝其臣弑而死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國之君故曰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是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盜微殺大夫謂之盜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盜如盜殺陳夏區夫盜竊寳玉大弓辟中國之正道以襲利謂之盜所謂夷狄之民 杜氏曰賤者故稱盜不言弑其君賤盜也 按蔡昭侯以吳入楚為楚所報請遷于吳而又中悔為吳所脅乃殺大夫以説而卒遷于州來又放其大夫于吳諸大夫葢已怨之至是又將如吳吳方逞其志諸大夫恐其復生事也潛使盜逐于塗而殺之經直書盜葢以殺者則盜以主殺者則諸大夫不可得其主名也以事則在塗遇于倉猝入于家人而卒而不可詳詰也左氏何自而知其為公孫翩哉葢難信矣穀梁所謂不以上下道道者如閽不得君其君之比則可也稱盜者直言其人盜賊耳非不以上下道道而然也稱盜殺者以千乘之君為盜所殺欲以見義故不言弑亦非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張洽謂弑者積漸之名蔡昭不道上得罪于大國下無道於其民忠謀不用無罪見殺故翩之事成于一旦春秋以盜殺書之所以見其幾于獨夫也此説尤穿鑿昭侯葢亦足哀耳何詆之深乎盜賊之名一也穀梁有三盜之説亦非也公羊以賤乎賤者為罪人亦無據按通鑑綱目書李輔國殺皇后張氏同此義 陸氏曰蔡侯申今本皆如此按宣十七年蔡侯申卒是文侯也今昭侯是其元孫不容與高祖同名未詳何者誤也
  蔡公孫辰出奔吳
  左傳文之鍇蔡大夫討翩殺之故逐公係辰而殺公係姓公孫旴即霍也
  葬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子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經無討賊之辭左傳與經不合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蠻公作曼音蠻
  左傳夏楚人既克夷虎夷虎蠻夷叛楚者乃謀北方左司馬昄普版反申公壽餘葉公諸梁三子楚大夫致蔡于負函音咸此蔡之故地人民楚因以為邑致之者㑹其衆也致方城之外于繒才陵反
  負函繒關皆楚地曰吳將泝音素逆流而上也江入郢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梁霍蠻子之二邑三子㑹衆以備吳為名而隂襲梁霍夜結期明日便發使不及知也單浮餘楚大夫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隂地者河南山北自上雒以東至陸渾東西横長其間非一邑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楚司馬昄也析縣屬南鄉郡析南有豐鄉皆楚邑發此二邑人及戎狄以臨上雒左師軍于菟音徒山在上雒東右師軍于倉野在上雒縣使謂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特命大夫使總監隂地者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于少習以聽命少習商縣武關也將大開武關道以伐晉士蔑請諸趙孟趙孟曰晉國未寧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九州戎在晉隂地陸渾者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以詐蠻子且將為之卜卜城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户今丹水縣北三户亭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 公羊傳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歸于楚何據執曹伯畀宋人不言歸于宋子北宫子曰辟伯晉而京師楚也嫌與伯執歸京師同文故辟其文而名之使若晉非伯執而赤微者 胡傳晉人云者罪之也蠻子赤何以名夷狄也無罪見執亦書名外之也文公執曹伯則曰畀宋人今此曷云歸于楚歸于楚者猶曰京師楚也晉主夏盟為日久矣不競至此春秋所惡胡傳用公羊語而意不同胡傳優
  城西郛
  杜氏曰備晉也
  六月辛丑亳社災亳步各反公作蒲
  公羊傳蒲社者何亡國之社也何氏曰公羊以為蒲者古國之名天子滅之以封伯禽取其社以戒諸侯使事上社者封也封土為社其言災何據封土非火所能燒亡國之社葢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故火得燒之揜其上不受天氣也柴其下不達地氣也蒲社災何以書記災也 穀梁傳亳社者亳之社也亳亡國也范氏曰殷都于亳武王克紂而班列其社于諸侯以為亡國之戒亡國之社以為廟屏立亳之社于廟之外以為屏蔽左氏云間于兩社戒也人君瞻之而知戒其屋亡國之社不得達上也必為之作屋不使上通天也縁有屋故言災 程子曰書曰湯既勝夏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國既亡則社自當遷湯存之以為後戒故但屋之自王都以至國都皆有之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魯有亳社災屋之故有災此制計之必始于湯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葬滕頃公
  附左傳秋七月齊陳乞僖子弦弦衛甯跪救范氏庚午圍五鹿晉邑九月趙鞅圍邯鄲冬十一月邯鄲降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晉邑十二月弦施逆之遂墮臨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八邑晉地㑹鮮虞納荀寅于柏人今趙國柏人縣
  五年春城毗頻夷反公作比又作芘
  杜氏曰備晉也
  夏齊侯伐宋
  晉趙鞅帥師伐衛
  左傳春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夏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杵公作處
  左傳齊燕姬景公夫人生子不成未冠而死諸子庶公子鬻姒景公妾之子荼嬖諸大夫恐其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齒長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閒于憂虞則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于無君言羣臣若閒暇于國家憂虞之事則恐有疾疢不得為樂今既無憂虞又無疾疢亦且謀樂何憂乎無君公疾使國惠子國夏高昭子高張立荼寘羣公子於萊秋齊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皆景公子在萊者
  冬叔還如齊還音旋後同
  閏月葬齊景公
  公羊傳閏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也喪曷為以閏數喪數畧也 穀梁傳不正其閏也 何氏曰喪服大功以下以閏數恩殺故并閏數 劉氏曰喪以年斷者不以閏數以月斷者則以閏數 按成六年穀梁傳云閏月者附月之餘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也穀梁之意以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數閏與公羊不同公羊謂九月五月三月之喪既以月斷則得數閏是以葬亦數閏以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葬亦數月故也如穀梁之説是此葬齊景公自九月併理閏月為五月而葬夫喪事不數之義春秋譏之故曰不正其閏也
  六年春城邾瑕公作葭
  杜氏曰備晉也任城亢父縣北有邾婁城 高氏曰瑕邾邑魯以不義强城之聖人因其城而繫之邾不與魯之擅并人土也 汪氏曰邾瑕如魯濟之類魯有負瑕故稱邾以别之魯取不書恐如𣏌成之不見于經耳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左傳春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四年鮮虞納荀寅于柏人
  吳伐陳
  左傳復修舊怨也楚子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于城父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左傳齊陳乞偽事高國者每朝必驂乘焉所從必言諸大夫所適必言諸大夫之罪過欲以交鬬之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高國得君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于莊敗高國敗也莊六軌之道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高張晏圉嬰之子弦施來奔圉施不書非卿 按世子國之本也大臣國之榦也齊景公廢長立少輕其國本屬諸高國既愚且懦故陳乞逐之如振槁葉而弑君立君皆在其手莫或敢難使景公早定樹子擇任忠賢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雖百陳氏豈能盜其國哉春秋書齊國夏高張來奔于前陳乞弑其君荼于後其以為輕其國本託國非人之戒者至明切矣
  叔還㑹吳于柤柤莊加反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左傳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此以卜戰而言前已敗于柏舉今卜戰不吉謂當敗是再敗棄盟逃讎亦不如死此以卜退而言死一也其死讐乎死于戰也命公子申子西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子期亦不可則命公子啓子閭 三子皆昭王兄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㝠陳地吳師所在卒于城父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始而許立以從君終立君之子以不忘君故曰二順不可失與子西子期謀潛師閉塗不通外使逆越女之子章惠王立之而後還是歲也有雲如衆赤鳥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諸周太史周太史曰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馬禜音詠禳祭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罪受罰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穀雖不德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音徒又丈加反之如反公作舍左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且于齊公子鉏在魯南郭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乘故又獻此請與子乘之畏在家人聞其言故欲二人共載以試馬為辭出萊門而告之故魯郭門也闞止知之陽生家臣子我先待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陽生子簡公也處戒之使無洩言遂行逮夜至於齊故以昏至不欲令人知也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隠于僖子家内子士母僖子妾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往其臣差車主車之官鮑㸃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景公嘗衘䋲為牛使荼牽之頓地而折其齒悼公陽生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言己可為君必不怨鮑子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公子自謂也恐鮑子圖已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景公妾以安孺子安號也如賴齊邑去鬻姒荼之母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于句竇之丘三子景公嬖臣荼之黨也公使朱毛齊大夫告于陳子曰微子則不及此然君異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内有飢荒困又有憂外有兵革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亦能容羣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悔失言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可也大謂國政小謂殺荼使毛遷孺子于駘齊邑不至殺諸野幕之下野次幕下葬諸殳冒淳地名 杜氏曰弑荼者朱毛與陽生也而書陳乞所以明乞立陽生而荼見弑則禍由乞始也楚比劫立陳乞流涕即不對而泣以答君異於器不可以二之言子家憚老皆疑于免罪故春秋明而書之以為弑主 公羊傳弑而立者不以當國之辭言之此其以當國之辭言之何據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而立氏公子為諼也此其為諼奈何景公謂陳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君如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陽生謂陳乞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乘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節信也析玉與陽生留其半為後當迎之防稱矯也奔不書未命景公死而舍立陳乞使人迎陽生于諸于諸寘也其家除景公之喪期而小祥服期者除諸大夫皆在朝陳乞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常陳乞子難言其妻故云常之母齊俗婦人首祭祀言魚豆示薄陋願諸大夫之化我也齊人語簡禮相過謂之化言欲以薄陋餘福共宴飲諸大夫皆曰諾于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甲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于是使力士舉巨囊而至于中霤諸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則闖然出頭貌公子陽生也陳乞曰此君也已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耳自是往弑舍李廉曰公羊當國之説非是至其載陳乞本末獨詳于左氏有以知春秋罪陳乞之大意 穀梁傳陽生入而弑其君以陳乞主之何也不以陽生君荼也其不以陽生君荼何也陽生正荼不正不正則其曰君何也荼雖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先君已命立之于義可以拒之 按以長少言則陽生正荼不正以受命言則荼受命陽生不受命直諸天王則國陽生之國也不直諸天王而自為簒奪則是不有其先君之命也不有其先君之命是自絶于先君豈復得為先君之子而稱公子也故齊小白以國無君而于次居長當立則不氏公子而氏國明當有國也陽生之入也荼雖不正已受命矣安得以為于次居長而當立乎是不得以小白比矣不稱公子誅不子也突歸于鄭不繫之鄭陽生入于齊猶繫之齊者以突視忽忽正也受命也突不正不受命而事之也以陽生視荼陽生正也荼受命不正也陽生以正而爭之也春秋别嫌明微固不得而同之矣突之曰歸易辭也非順辭也陽生之曰入逆辭也非難辭也陳乞生之何難焉其不同乎小白之入者國有君而求為君不受其先君之命則君子以為亦不受于國人也衛侯入于夷儀衛甯喜弑其君剽則喜為衛侯弑也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則乞為陽生弑也衛侯衎齊陽生皆與聞乎弑而立者也歸獄于立者則弑者之罪不彰書立者之入而繼之以弑則與聞乎故之罪亦著矣按左氏陽生謂君異于器不可以二則欲除荼者陽生之意陳乞不對而泣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不然孺子何罪則殺荼似非陳乞之意于是朱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者可也遷孺子于駘者朱毛受陽生之命不至而殺諸野幕之下者朱毛也而春秋必以歸陳乞何哉噫左氏所載者據其為諼之形也公羊得其情矣其始面諛景公欲其事之成而圖之也既而謂陽生曰千乘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及景公死陳乞使人迎陽生而立之而弑荼由是觀之其謀久矣里克中立所以成亂而非始謀觀從召比雖能始禍而非當國陳乞兼之況身弑荼而其子田常再弑簡公終盜齊國豈其常弑比乎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宋向巢帥師伐曹向舒亮反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瑗于眷反後同
  左傳春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 李廉曰宋之叛晉久矣豈復為晉討鄭乎左氏非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曼音萬
  左傳晉師侵衛衛不服也 按衛父不父子不子晉不能正名致討而以范中行之故修怨書侵陋之也
  夏公㑹吳于鄫鄫穀作繒
  左傳夏公㑹吳于鄫吳來徵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昭二十一年晉士鞅來聘叔孫昭子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士鞅怒曰鮑國位下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敝邑也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初為鮑國七牢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上物天子之牢以為天之大數也天有十二次故制禮象之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吳人弗聽乃與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太宰嚭曰國君道長言長大于道路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畏大國不敢虚國盡行大國不以禮命于諸侯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伯端委禮衣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髮文身辟蛟龍之害臝以為飾臝其身體以文身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按此非子貢之言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季氏之驕也懼大國之不測則其君已親行大夫豈重于君而云敢棄其國乎居守社稷豈無他卿乎又斥吳之先君斷髮文身臝以為飾之事亦非所當言傳者附㑹之耳 杜氏曰鄫瑯邪鄫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左傳季康子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失二德者危將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賢指景伯也惡猶安也安于所賢而可逆其言乎言不可也對曰禹合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諸大夫對也諸侯執玉附庸執帛塗山在壽春東北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知伐邾必危自當言今不言者不危故也附季孫破孟孫之怪已魯德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此孟孫之言也上有闕文矣不樂而出季孟意異諸大夫佞直不同故罷饗秋伐邾及范門邾郭門也猶聞鐘聲大夫諫不聽茅成子請告于吳成子邾大夫茅夷鴻不許曰魯擊柝聞于邾吳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國内豈不足成子以茅叛高平西南有茅鄉亭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邾衆保于繹繹邾山也在鄒縣北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于亳社囚諸負瑕魯邑高平南平陽縣西北有瑕丘城負瑕故有繹前者魯得邾之繹民使在負瑕故使相就以辱之邾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逺吳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匹亦反陋也君之執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于鄫衍即鄫也鄫盟不書吳行夷禮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言魯成其所求無違逆也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吳子從之 按伐邾者三家也公雖在行而無與于其事獲則三家享其利討則公受其惡春秋以諱不在公是以直書而不諱也舊説諱為隠其惡若隠其惡何名為直筆乎葢諱避之也避其名而遜其辭以示尊敬也今言他人之遇屯否罪戾死喪恥辱則正言之至于所尊所敬則婉順言之此人之情春秋之義也魯自作三軍分公室而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權不在公也蒐于紅不書公兵不在公也襄公還自楚聞季氏取卞至于欲適諸侯地不在公也故納叛人叛邑凡内惡悉書而不諱矣以諱不在公也至于入邾則先言公伐邾下但言入邾猶為遜其辭耳遜其辭而不隠其實聖人待父母國之道也胡氏謂書以邾子來而不諱者欲見後書歸邾子之為能去其惡而與之也其義迂矣公羊云入不言伐其言伐内辭也若使他人然使若魯伐而去他人入之夫初秋伐之八月入之理當並書何取于内辭乎遜其辭而不隠其實故但言入邾使若他人豈所謂不隠乎入邾使若他人以邾子益來又可云他人乎又曰益何以名絶曷為絶之獲也夫以歸例書名益位未絶春秋豈絶之乎又云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夫立教之體事無鉅細皆論其可否豈計其大小乎此自入而以歸何得以獲解乎穀梁云其言來者有外魯之辭焉夫外曰以歸内曰以來丙外之别耳春秋豈以一𤯝遂外其父母之邦哉
  宋人圍曹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左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桓諡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鄭師救曹侵宋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于社宫而謀亡曹曹叔振鐸曹始祖請待公孫彊許之旦而求之曹無之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好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説之因訪政事大説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夢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説于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鍾邘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傳春宋公伐曹將還褚師子肥宋大夫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
  吳伐我
  左傳吳為邾故將伐魯問于叔孫輒定十二年叔孫輒與公山不狃帥費人以襲魯兵敗奔齊自齊奔吳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奔亡也不適讐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未臣所適之國若有伐本國者則可還奔命死其難所託也則隠曽所因託則為之隠惡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不以其私怨惡廢棄其鄉黨之好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輒魯公族故謂之宗國若使子率軍前引導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輒也病之王問於子洩不狃對曰魯雖無與立緩時若渙散必有與斃急則人人懼而同死戰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讐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故由險道欲使魯成備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呉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吳師克東陽而進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蠶室三邑魯地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魯大夫欲宵攻王舍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吳輕而逺不能久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吳人盟而還 不言四鄙而直言伐我兵加于國都也 趙氏曰若實為城下盟則魯懼至甚何得不便歸邾子而待齊重請師共伐乃歸之乎自矛盾矣經不書盟信經可也
  夏齊人取讙及闡闡尺善反公作僤後同
  左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康子叔父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伐我取讙及闡 公羊傳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婁子益來也邾子齊出也 杜氏曰不書伐兵未加而魯與之邑闡在東平劉縣北
  歸邾子益于邾
  左傳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吳子使太宰子餘嚭也討之囚諸樓臺栫在薦反擁也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太子革以為政
  秋七月
  附左傳秋及齊平九月臧賓如如齊涖盟賓如臧㑹子齊閭丘明嬰之子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過音戈
  齊人歸讙及闡
  左傳季姬嬖故也
  九年春
  附左傳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吳子曰昔歲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于君
  王二月葬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雍於勇反又於用反
  左傳鄭武子賸以證反賸罕逹也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子姚武子賸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于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 按書取覆而敗之也雍丘縣屬陳留左氏言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則殺人多矣春秋之末特書取師者二
  夏楚人伐陳
  左傳陳即吳故也
  秋宋公伐鄭
  附左傳吳城邗音寒溝通江淮于邗江築城穿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糧道也今廣陵邗江是
  冬十月
  附左傳吳子使來儆師伐齊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左傳春邾隠公來奔齊甥也故遂奔齊
  公㑹吳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左傳公㑹吳子伐齊師于鄎齊人弑悼公赴于師徐承吳大夫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吳師乃還按經書齊侯陽生卒而傳以為弑此殊可疑夫吳伐我以邾故也齊取二邑左氏以為為季姬之故公羊則以為為以邾子益來而賂齊將從左氏則下文又云齊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則又似不以季姬之故也既及齊平而魯歸季姬齊歸二邑齊使辭師于吳吳乃使來儆師以伐齊雖吳人之無常然事理不應如是也葢邾子無道吳嘗討之使諸大夫奉太子以為政而邾隠公叛命奔齊將恃齊以為求納是所以見怒于吳也吳㑹魯伐齊乃討納邾之故而傳以為止師之故前後自相戾矣齊大國也止師小嫌也齊人何至遽弑其君以説乎以吳伐我且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而況齊乎故悼公之弑傳未可信信經可也
  夏宋人伐鄭
  晉趙鞅帥師侵齊
  五月公至自伐齊
  葬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杜氏曰書歸齊納之
  薛伯夷卒夷公作寅
  秋葬薛惠公
  附左傳吳子使來復儆師 杜氏曰伐齊未得志故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吳救陳
  左傳冬楚子期伐陳陳即吳故吳延州來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德而力爭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德而安民乃還杜氏曰季子吳王壽夢少子也壽夢以襄十二年卒至今七十七歲壽夢卒李子已能讓國年當十五六至今葢九十餘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左傳春齊為鄎故前年公㑹吳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鄎齊地國書高無㔻帥師伐我及清齊地濟北盧縣東有清亭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自度不能使二子禦諸竟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羣室衆于齊之兵車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列於諸侯矣孟孺子洩懿子之子武伯彘帥右師顔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師及齊師戰于郊右師奔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師獲甲首八十冉求所得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弗許冉有用矛于齊師故能入其軍 汪氏曰高郵孫氏謂春秋之始内魯而外諸夏故魯為他國所侵伐必曰某鄙哀公之經再書伐我同魯于諸侯竊以為春秋詳内而略外故外之侵伐止書國而魯書四鄙非尊魯而卑諸侯也此書侵我不言地比于兵加國都之例所以貶之也按師及齊師戰于郊右師奔齊人從之至于涉泗
  則兵實加國都矣故直言伐我無他説也然公斂處父謂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是前此無兵及近郊者吳師克東陽而進次于泗上子服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請少待之弗從負載造于萊門吳人盟而還齊師在清冉有請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不可居封疆之間不可一子帥師背城而戰孟氏始黽勉以右師從從而又後戰而先奔微冉有在左師則魯事敗矣是時政在季氏生事啓釁故二家不肯同力前之吳師後之齊師召之而來傅國都而止故春秋兩書伐我所以見魯之益衰其亦傷之而已 世家季桓子卒遺言謂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是年冉求與齊戰有功康子曰子之于軍旅學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學之于孔子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歸魯年六十八矣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書傳禮記删詩正樂序易弟子葢三千焉 吳伐我有若與于戎行齊伐我冉求帥左師樊遲為右與齊戰有功 是役也昭公之子公孫務人與其嬖僮汪錡乘皆死孔子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務人即公為與謀逐季氏者
  夏陳轅頗出奔鄭轅公作袁頗破多反
  左傳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封内之田悉賦税之有餘以為己大器鐘鼎之屬國人逐之故出
  五月公㑹吳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左傳為郊戰故公㑹吳子伐齊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博嬴齊二邑皆屬泰山中軍從王吳中軍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三將吳大夫齊國書將中軍高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甲戌戰于艾陵展如敗高子齊上軍敗國子敗胥門巢吳上軍亦敗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公使太史固歸國子之元 杜氏曰公與伐而不與戰艾陵齊地
  附左傳吳將伐齊越子率其衆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豢養也若人養犧牲非愛之將殺之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弗聽使于齊屬其子于鮑氏為王孫氏反役艾陵之役王聞之使賜之屬鏤劍名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國語貟將死曰懸吾目于東門以見越之入吳也王取申胥之尸盛以鴟夷而投之于江哀十六年越滅吳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左傳衛大叔疾即齊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衛邑而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于外州衛邑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使室孔姞遺疾之弟孔姞孔文子之女疾之妻
  附左傳季孫欲以田賦杜氏曰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故言田賦 孔氏曰計一丘民之家資出一馬三牛又計田之所收更出一馬三牛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曰丘不識也三發三發問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對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歛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丘十六井出戎馬一匹牛三頭是賦之常法若不度于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聽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左傳春王正月用田賦 公羊傳何以書譏始用田賦也 何氏曰田謂一井之田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賦之禮税民公田不過十一軍賦十井不過一乘哀公外慕强吳空盡國儲故復用田賦陳氏曰田賦者家一人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春秋之季魯亦行之矣是故作丘甲用田賦不書初 胡傳魯自宣公初税畝至是二猶不足故又以田賦也田以出粟為主而足食賦以出軍為主而足兵用田賦軍旅之征非矣用者不宜用也 汪氏曰丘甲之法已増三之一今别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比先王之制加倍不啻矣亦未可信要之計田而斂取民財以充軍賦之用而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耳孔子云丘亦足矣葢以計丘而出兵車乃賦之常法安可計田又斂其財哉 李廉曰田賦之説杜氏以為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則是一丘出馬二匹牛六頭也范氏注穀梁同之然杜氏于作丘甲條内已曰今魯使丘出甸賦是一丘十六井已出馬四匹牛十二頭矣安得復以為出馬一匹牛三頭乎此其前後自相戾也況家財有無難均何得别之大率古者田出租里出賦葢收區域之征以備馬牛車乘觀左傳所載多臨事始授甲出車則馬牛車乘蓋以賦里之入素具以共軍用可知司馬法所謂甸出一乘者出一乘之人耳胡氏説近之陳氏非是 今按賦之本義專為出車計丘而出兵車賦之常法今計田而出故曰田賦漢計口而出則曰口賦葢春秋諸侯盟㑹禮繁兵戈事廣不能復守先王之籍故魯用不足則初税畝益兵則作丘甲至哀公逺事强吳事充繇役煩政重賦税多二猶不足復用田賦葢託以軍用加斂于田計田而出貨財也其數之多寡則不可考大約税畝多乎什一田賦又多乎税畝矣税畝私田始有征也田賦私田又加征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左傳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吳故不書姓死不赴故不稱夫人不稱夫人故不言薨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反哭者夫人禮也以同姓故不成其夫人之喪孔子與弔始老故與弔季氏不絻喪冠放絰而拜孔子以小君禮往弔季氏不服喪故去絰 公羊傳孟子者何昭公之夫人也其稱孟子何諱娶同姓葢吳女也穀梁同 范氏曰葬當書姓諱故亦不書葬
  公㑹呉于槖臯槖章夜反一音託
  左傳公㑹吳于槖臯吳子使太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固也信也故心以制之制其義玉帛以奉之贄于神言以結之結其信明神以要之要以禍福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尋温也諸言辱盟者皆以前盟已寒更温之使熱乃不尋盟 杜氏曰槖皋在淮南逡遒縣東南 張氏曰槖皋吳地逡遒故城在廬州慎縣東南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音云公作運
  左傳吳徵㑹于衛初衛人殺吳行人且子餘反姚而懼謀于行人子羽衛大夫子羽曰吳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衛大夫曰國無道必棄疾于人吳雖無道猶足以患衛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擊也也國狗之瘈吉世反狂也無不噬也而況大國乎秋衛侯㑹吳于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吳盟 按左氏載衛㑹吳之事與經不合又言公及衛宋盟而卒辭吳盟吳人藩衛侯之舍因子貢之言而解皆不可信 杜氏曰鄖發陽也廣陵海陵縣東南有發繇亭
  宋向巢帥師伐鄭
  左傳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鍚凡六邑子產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俱棄之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在定十五年鄭人為之城嵒戈鍚以處平元之族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鍚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 按自皇瑗取鄭師之後宋再伐鄭釋憾亦已足矣向巢又伐焉取鍚圍嵒殺元公之孫全師復沒亦蹈鄭人之覆轍佳兵不祥其事好還豈不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左傳冬十有二月螽季孫問諸仲尼仲尼曰丘聞之火伏而後蟄者畢今火猶西流司厯過也 杜氏曰火心星也火伏在今十月猶西流言未盡沒知是九月厯官失一閏 按明年九月螽又十二月螽蟲災亟作而不時直以政失耳非關閏也十二月螽氣燠也宣十五年冬蝝生與此同
  十有三年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左傳春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賞魋逃歸遂取宋師于嵒以六邑為虚
  夏許男成卒成公作戌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公羊傳吳何以稱子吳主㑹也吳主㑹則曷為先言晉侯不與夷狄之主中國也其言及吳子何㑹兩伯之辭也 杜氏曰陳留封丘縣南有黄亭近濟水按内外傳吳王夫差既勝齊殺申胥乃起師北征闕為深溝於商魯之間闕穿也商宋也北屬之沂西屬之濟以㑹晉于黄池吳晉爭先吳人曰于周室我為長晉人曰于姬姓我為伯未成邊遽至以越亂告吳王懼乃合大夫而謀曰無㑹而歸與㑹而先晉孰利王孫雄吳大夫曰二者莫利必㑹而先之今夕必挑戰彼將不戰而先我吳王從之吳公先歃晉侯亞之稱吳公者董褐謂吳王曰君奄王東海以淫名聞于天下君若無卑天子而去其不祥孤敢不順從君命吳王許諾去王號故稱公 按楚人衷甲以脅趙武而楚先歃吳人挑戰以脅趙鞅而吳先歃其事一也以齊桓之盛未有能責楚僭王之罪豈以晉之衰弱而能使吳黜其淫名乎借曰吳有越憂急于成長而歸然勢未應肯遽自貶也葢吳楚稱王于國中而於盟㑹則亦唯以伯主自居耳楚圍用召陵之禮可見也經意公羊得之言及吳子固㑹兩伯之辭亦殊吳于晉也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於越入吳
  按内外傳吳既㑹晉於黄池於是越王句踐乃命范蠡舌庸帥師沿海泝淮以絶吳道越王率中軍泝江以襲呉入其郛焚其姑蘇吳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于幕下 胡傳吳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與晉人爭長自謂莫之敵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吳侵列國而越滅之越又不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之春秋初書於越入吳在柏舉之後再書於越入吳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詞垂戒後世不待貶絶而見也
  秋公至自㑹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魏下公無曼字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孛音佩又音勃
  公羊傳孛者何彗星也其言于東方何見于旦也何以書記異也 杜氏曰平旦衆星皆沒而孛乃見故不言所在之次 何氏曰周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于此旦見與日爭明者諸侯代主典法滅絶之象 王伯厚曰星孛東方在於越入吳之後彗見西方在衛鞅入秦之前天之示人著矣
  盜殺陳夏區夫區烏侯反公作彄苦侯反
  十有二月螽
  附左傳冬吳及越平史記曰國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罷敝于是乃使厚幣以與越平 王伯厚曰列國之變極于吳越通吳以疲楚者晉也通越以撓吳者楚也春秋以是終焉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左傳春西狩于大野在高平鉅野縣東北大澤是也叔孫氏之車子微者鉏商車子名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杜氏曰麟者仁獸聖王之嘉瑞也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中興之教絶筆于獲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為終也冬獵曰狩葢虞人修常職故不書狩者大野在魯西故言西狩 程子曰始隠周之衰也終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舊矣但因麟而發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作不過因魯國之史而天地四時之無窮所以察其遷變而紀其差忒者無一畧也中外疆索之廣莫所以録其交際而别其典禮者無一遺也故曰言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也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以區區一魯國之史而兼紀周齊晉宋諸國之事其尊卑小大統屬之序秩然無毫髮之不順盡書治亂失得陵僭亂賊之變森然一循乎條理而無一之非法故曰非聖人誰能修之 或問春秋何為始于隠公而終于獲麟歐陽公曰吾不知也問者曰此學者之所盡心焉不知何也曰春秋起止吾所知也子所問者始終之義吾不知也吾無所用心乎此者也昔子仕于魯不用去之諸侯又不用困而歸且老始著書得詩自關雎至于魯頌得書自堯典至于費誓得魯史記自隠公至于獲麟遂删修之其前逺矣聖人著書足以法世而已不窮逺之難明也故據其所得而修之孔子非史官也不常職乎史故盡其所得修之而止耳魯之史記則未嘗止也今左氏經可以見矣曰然則始終無義乎曰義在春秋不在起止春秋謹一言而信萬世者也予厭衆説之亂春秋者也






  春秋輯傳卷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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