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通論序
外观
《記》曰:「屬辭比事,《春秋》教也。」凡先儒之說,就其一節,非不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也,而比以異事而同形者,則不可通者,十八九矣。惟程子心知其意,故曰:「《春秋》不可每事必求異義,但一字異,則義必異焉。」然經之異文,有裁自聖心而特立者,如魯夫人入各異書之類是也。有沿舊史而不能革者,稱人、稱爵、稱字、稱名、或氏、或不氏之類是也。其間毫芒之辨,乍言之,若無可稽尋;及通前後而考其義類,則表裏具見,固無可疑者。
抑嘗考《詩》《書》之文,作者非一,而篇自為首尾,雖有不通,無害乎其可通者。若《春秋》則孔子所自作,而義貫於全經,譬諸人身,引其毛髮,則心必覺焉。苟其說有一節之未安,則知全經之義俱未貫也。又凡諸經之義,可依文以求,而《春秋》之義,則隱寓於文之所不載,或筆或削,或詳或略,或同或異,參互相抵,而義出於其間。所以考世變之流極,測聖心之裁制,具在於此,非通全經而論之,末由得其間也。
余竊不自忖,謹師《戴記》與程子之意,別其類為三十有六,而通論其大體凡九十章,又通例七章,使學者知所從入。至盡其義類,與聖心同揆,而無一節之不安,則願後之君子繼事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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