曽子全書 (四庫全書本)
曽子全書 |
曾子子思子全書原序三首
著書所以明道非尚淹該而鬬綺靡也天何言哉聖人之於言蓋有不得已焉者耳世降叔季著述漫羨蹈襲一軌去道益遠矣新安康範先生汪公晫嘉遯殁世無求於時問學操履孜孜師古非有為人之私也見曾子子思言行散於諸書於是㑹萃以成二編將以闡斯道行萬世先生與朱子同桑梓且並生宋紹興間朱子不及見其書成而先即世先生每以為恨焉其孫夢斗以書送官廼藏秘府褒郎秩賁泉壤矣然不得以傳於當時迨其五世孫疇一日攜寫本過余披誦三復採摭據乎經傳淵源本乎伊洛發揚先哲嘉惠來學視彼窺竊陳編媒希進者相去萬萬也今逢盛時曾思二子之學大明於世夫列館閣以斯文為任尚采遺書布諸區宇則於治教豈小補哉汪澤民序
孔子之道曾子得之而為大學曾子之㫖子思子述之而為中庸道統之傳於焉攸繫而漢志所載子思二十三篇曾子十八篇今皆不存後世乃間取大小二戴禮文以相傅㑹要非本書也然二子之嘉言善行雜出於傳記諸書寥寥千載未有能裒而集之表而出之者新安康範汪先生與晦庵朱子生同時學同道肥遯丘園篤志師古乃始蒐羅彚萃以成二編藏於家塾迨其孫夢斗始獻諸朝而未克頒行於天下今其五世孫疇蓋將鋟梓廣傳以昭先世之潛德使後學得以稽夫道統之傳而不惑於世儒之陋其用心公且溥矣方今朝廷表章聖學二子光被綸綍載建上公加諡宗述是編之行將與大學中庸相為表裏其於治道豈小補云俞希魯序
章章乎聖人之言如日月之在天上洋洋乎聖人之道如江河之行地中垂萬年而不翅亘萬世以無窮天下之人明其道者成其德遵其言者成其行况當時親炙之者乎曾子嫡聖人之傳述聖言以作大學子思紹曾子之學闡聖道而作中庸此曾思言行之成書者也千載而下程子為之發揮朱子為之集註曾思之學於是乎天下大行然曾思之言行又有見於他經者學者漫漶而失稽新安康範汪先生輯成二帙而為之說曾思之言之行於是散而得合其嚮曾思之心亦厪矣嚮曾思所以嚮道也五世孫疇追思久而湮没壽諸梓以行諸世曾思之忠臣也康範之孝孫也翟思忠叙
曾子子思子全書進表
臣汪夢斗言廼者徽州以臣先大父晫所編輯子曾子子思子全書繳申尚書省已奉指揮送秘書省收管今將上件書刋鏤訖賫詣登聞檢院投進者臣伏以聖皇勸學載推道統之尊遺老編書宜補經文之缺冀叨一覽輒用申言臣夢斗惶懼惶懼頓首頓首臣竊聞帝王之治道已湮聖賢之學術迭起自周公而下以魯鄒為繼然孟氏之興實參伋所傳蓋皆有於著書乃可見其明道惟有唐為先聖以藏禮迨本朝推後賢而侑祠取彼七篇躋於六籍試闈以之校藝經幄用之沃心故藹乎仁義之談實翼彼性習之教嘗考諸儒哲之議論當究其師友之淵源則惟二子之共宗詎可千載而缺典比逢臨御特詔表章樂以軒垂亦俾參陪於嘉薦寫之琬琰久當兼訪乎全書豈惟證衆說之發明抑庶備九重之講閱伏念臣先大父臣晫簞瓢自樂縑素為生詒後人垂憲言盡黜百家之陋為往聖繼絶學首輯二藁之全彚次悉其幽微網羅靡所遺軼卷帙成於慶元嘉泰向不畏黨禍之方興句讀本乎伊洛考亭間亦明師㫖之未發觀其序之所自述者豈云茍焉而漫為之蓋以先臣之生平嘗遇諸公之許可聞道精詣同朱熹視祝有道於外家制行潔修如袁甫與眞德秀乃為知己雖蹈丘園而老死尚稱問學之淹該即其編摩亦可想見必求諸道擬為傳遠之書未䘮斯文㑹有送官之典臣無肖似生際聖明亟煩二千石之囊封為羾三七篇之鈆槧昔在私塾固常出虹氣以驚人今置秘丘自當與雲漢而在上然竊惟泉下之意豈止願天上之藏且孔門得曾思而道有傳乃授之軻而不絶由漢世訖晉唐而言未備必待我宋而始全蓋聚奎之運有開而藏壁之文畢出世既爭於先睹道焉可以自私必壽之堅梓以傳人當效彼美芹而獻主恭惟皇帝陛下緝熈文典統一聖眞孝通神明自事親而加百姓刑四海誠贊化育由修身而柔遠人懷諸侯已表屬於其人乃推行乎所學視編緝雖筌蹄之末於就將有劵鑰之同臣抱遺書而永號知孤忠之有在仰干斧扆恭獻匭函庶幾輔聖德之光明或以新儒習之追琢格言大訓恐當與論語孟子並行鉅冊高文應毋以封禪太元為比其新刻先大父臣晫所編曾子子思子全書見印造二部四册黄綾裝褙黄羅夾複封全内一部二册乞留中一部二册乞降付尚書省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屏營之至謹奉表上進以聞臣夢斗惶懼惶懼頓首頓首謹言褒贈指揮節文
擬承節郎汪夢斗劄狀為上表投進先大父晫所著曾子子思子墨本事德祐元年十月十八日批送禮部推看詳限一日申尚書省准此禮部長貳書判故處士汪晫所著曾思二書編輯精詳有補學者其孫夢斗悉上送官即不希望恩賞備申省取自朝廷指揮都司書擬照得汪夢斗以故祖汪晫所著曾子子思子二書表進其書採摭詳備訂證精明有補學者雖不敢希望恩賞之請朝廷為斯文計宜加恩䘏稍賁泉壤故汪晫特贈通直郎其曾子子思子一部二册降付秘書省
欽定四庫全書 子部一
曽子全書 儒家類
提要
〈臣〉等謹案曽子全書一卷宋汪晫編晫字處微績溪人其門人私諡康範先生晫與朱子同時是書成于慶元嘉泰間咸淳十年其孫夢斗與子思子同獻于朝得贈通直郎考漢志載曽子十八篇隋志有曽子二卷目一卷唐志亦載曽子二卷晁公武郡齋讀書志著録二卷十篇稱即唐志所載髙似孫子略稱其與大戴禮四十九篇五十八篇及雜見小戴記者無異疑後人掇拾以為之陳振孫書錄解題併稱有慈湖楊簡註是宋時原有曽子行世殆晫偶未見故輯為此書凡十二篇仲尼閒居第一明明徳第二養老第三周禮第四有子問第五喪服第六中闕第七第八晉楚第九守業第十三省第十一忠恕第十二明明徳獨標曰内篇養老以下皆標外篇而仲尼閒居篇不言内外疑本有内篇字而𫝊冩佚之也其第一篇即孝經而削去經名别為標目未免自我作古第二篇即大學考自宋以前有子思作大學之𫝊而無曽子作大學之説歸之曽子已属疑似又改其篇目與前篇武斷亦同至外篇十篇因分類名篇遂往往割裂經文以就門目如曽子問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至老聃云孔疏曰此一節論出師當取遷廟主及幣帛皮圭以行廟無虚主之事盖首問師行之以遷廟主論其常也師行無遷主又籌其變也二問相承義實相濟故孔疏通為一節今割古者師行無遷主至盖貴命也入周禮篇割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至老聃云入喪服篇文義殆為乖隔若云以其文有涉喪服者是以分属則周禮篇内又明載三年之喪弔乎數節為例尤属不純然漢本久逸唐本今亦未見先賢之佚文緒論頗可借此以考見則過而存之猶愈于過而廢之矣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曾子全書 宋 汪晫 編内篇仲尼閒居第一〈凡十四章〉
仲尼閒居曾子侍坐子曰參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女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參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復坐吾語女身體髪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愛敬盡於事親而德教加於百姓刑於四海蓋天子之孝也在上不驕高而不危制節謹度滿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也富貴不離其身然後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蓋諸侯之孝也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無擇言身無擇行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三者備矣然後能守其宗廟蓋卿大夫之孝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愛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故以孝事君則忠以敬事長則順忠順不失以事其上然後能保其爵祿而守其祭祀蓋士之孝也用天之道因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此庶人之孝也故自天子以下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
子曰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見之也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為人父者也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為人兄者也教以臣所以敬天下之為人君者也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非至德其孰能順民如此其大者乎子曰教民親愛莫善於孝教民禮順莫善於悌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禮者敬而已矣敬其父則子悅敬其兄則弟悅敬其君則臣悅敬一人而千萬人悅所敬者寡而悅者衆此之謂要道
曾子曰甚哉孝之大也子曰夫孝天之經地之義而民之行天地之經而民是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義以順天下是以其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治
子曰昔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也不敢遺小國之臣而况於公侯伯子男乎故得萬國之懽心以事其先王治國者不敢侮於鰥寡而况於士民乎故得百姓之懽心以事其先君治家者不敢失於臣妾而况於妻子乎故得人之懽心以事其親夫然故生則親安之祭則鬼享之是以天下和平災害不生禍亂不作故明王之以孝治天下如此詩云有覺德行四國順之曾子曰敢問聖人之德其無以加於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助祭夫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故親生之膝下以養父母日嚴聖人因嚴以教敬因親以教愛聖人之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治其所因者本也
子曰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義也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君親臨之厚莫重焉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
子曰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䘮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在醜不爭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此三者不除雖日用三牲之養猶為不孝也
子曰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要君者無上非聖人者無法非孝者無親此大亂之道也
子曰君子事上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匡救其惡故上下能相親詩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子曰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長㓜順故上下治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故雖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必有先也言有兄也宗廟致敬不忘親也修身愼行恐辱先也宗廟致敬鬼神著矣孝弟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詩云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
子曰君子之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事兄弟故順可移於長居家理故治可移於官是以行成於内而名立於後世矣
子曰閨門之内具禮矣乎嚴父嚴兄妻子臣妾猶百姓徒役也
曾子曰若夫慈愛恭敬安親揚名參聞命矣敢問從父之令可謂孝乎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昔者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爭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爭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士有爭友則身不離於令名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弗爭於父臣不可以弗爭於君故當不義則爭之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子曰孝子之䘮親哭不偯禮無容言不文服美不安聞樂不樂食㫖不甘此哀戚之情也三日而食教民無以死傷生毁不滅性此聖人之政䘮不過三年示民有終為之棺槨衣衾而舉之陳其簠簋而哀戚之躃踊哭泣哀以送之卜其宅兆而安厝之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生事愛敬死事哀戚生民之本盡矣死生之義備矣孝子之事親終矣
内篇明明德第二〈凡十一章〉
曾子曰子曰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曾子曰康誥曰克明德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誥曰作新民詩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詩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詩云緡蠻黄鳥止於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詩云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詩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慄也赫兮喧兮者威儀也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詩云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無情者不得盡其辭大畏民志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此章釋格物致知之義程子曰此謂知本一句衍文也此謂知之至也上别有闕文此特其結句耳〉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慊故君子必愼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后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已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愼其獨也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辟焉之其所賤惡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傲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衆也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此謂一言僨事一人定國堯舜帥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帥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是故君子有諸已而后求諸人無諸已而后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喩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國在齊其家詩云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國人詩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國人詩云其儀不忒正是四國其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謂治國在齊其家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右毋以交於左所惡於左毋以交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詩云節彼南山維石巖巖赫赫師尹民具爾瞻有國者不可以不愼辟則為天下僇矣詩云殷之未䘮師克配上帝儀監於殷峻命不易道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愼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内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誥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楚書曰楚國無以為寳惟善以為寳舅犯曰亡人無以為寳仁親以為寳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孫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見賢而不能舉舉而不能先命也見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遠過也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驕泰以失之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仁者以財發身不仁者以身發財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未有好義其事不終者也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孟獻子曰畜馬乘不察於雞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長國家而務財用者必自小人矣彼為善之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並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矣此謂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也
外篇養老第三〈凡十六章〉
曾子曰孝子之養老也樂其心不違其志樂其耳目安其寢處以其飲食終養之孝子之身終終身也者非終父母之身終其身也是故父母之所愛亦愛之父母之所敬亦敬之至於犬馬盡然而况於人乎
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公明儀問於曾子曰夫子可以為孝乎曾子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君子之所謂孝者先意承志諭父母於道參直養者也安能為孝乎曾子曰身也者父母之遺體也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乎居處不莊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陳無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烖及於親敢不敬乎烹熟羶薌嘗而進之非孝也養也君子之所謂孝也者國人稱願焉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謂孝也已民之本教曰孝其行曰養養可能也敬為難敬可能也安為難安可能也久為難久可能也卒為難父母既殁愼行其身不遺父母惡名可謂能終矣仁者仁此者也義者宜此者也忠者忠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禮者體此者也行者行此者也彊者彊此者也樂自順此生刑自反此作
曾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溥之而衡乎四海施諸後世而無朝夕推而放諸東海而凖推而放諸西海而凖推而放諸南海而凖推而放諸北海而凖詩云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
曾子曰孝有三大孝不匱中孝用勞小孝用力博施備物可謂不匱矣尊仁安義可謂用勞矣慈愛忘勞可謂用力矣父母愛之喜而弗忘父母惡之勞而無怨父母有過諫而不逆父母既殁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謂禮終
樂正子春下堂而傷其足傷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善如爾之問也善如爾之問也吾聞諸曾子曾子聞諸夫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人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親可謂全矣故君子跬歩而不敢忘孝也今予忘夫孝之道矣予是以有憂色故君子一舉足不敢忘父母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遊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殆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已然後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
曾子曰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夫子曰伐一木殺一獸不以其時非孝也
曾子曰君子立孝其忠之用禮之貴故為人子而不能孝其父者不敢言人父不能畜其子者為人弟而不能承其兄者不敢言人兄不能訓其弟者為人臣而不能事其君者不敢言人君不能使其臣者也故與父言言畜子與子言言孝父與兄言言訓弟與弟言言承兄與君言言使臣與臣言言事君君子之孝也忠愛以敬反是亂也盡力而有禮莊敬而安之微諫不倦聽從而不怠懽欣忠信咎故不生可謂孝矣盡力無禮則小人也致敬而不忠則不入也是故禮以將其力敬以入其忠飲食移味居處温愉著心於此濟其志也仲尼曰可人也吾任其過不可人也吾辭其罪詩云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子之辭也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言不自舍也不耻其親君子之孝也是故未有君而忠臣可知者孝子之謂也未有長而順下可知者悌弟之謂也未有治而能仕可知者先修之謂也故曰孝子善事君悌弟善事長君子一孝一悌可謂知終矣
單居離問於曾子曰事父母有道乎曾子曰有愛而敬父母之行若中道則從若不中道則諫諫而不用行之如由己從而不諫非孝也諫而不從亦非孝也孝子之諫達善而不敢爭辨爭辨者作亂之所由興也由己為無咎則寧由己為賢人則亂孝子無私樂父母所憂憂之父母所樂樂之孝子唯巧變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齊弗訊不言言必齊色此成人之善者也未得為人子之道也單居離問曰事兄有道乎曾子曰有尊事之以為已望也兄事之不遺其言兄之行若中道則兄事之兄之行若不中道則養之養之内不養於外則是越之也養之外不養於内則是疏之也是故君子内外養之也單居離問曰使弟有道乎曾子曰有嘉事不失時也弟之行若中道則正以使之弟之行若不中道則兄事之詘事兄之道若不可然後舍之矣
曾子曰夫禮大之由也不與小之自也飲食以齒力事不讓辱事不齒執觴觚杯豆而不醉和歌而不哀夫悌者不衡坐不茍越不干逆色趨翔周旋俛仰從命不見於顏色未成於悌也
曾子曰忠者其孝之本與孝子不登高不履危庳亦弗憑不茍笑不茍訾隱不命臨不指故不在尤之中也孝子惡言死焉流言止焉美言興焉故惡言不出於口煩言不及於已故孝子之事親也居易以俟命不興險行以徼倖孝子游之暴人違之出門而使不以或為父母憂也險塗隘巷不求先焉以愛其身以不敢忘其親也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不敢自專也父死三年不敢改父之道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也君子之孝也以正致諫士之孝也以德從命庶人之孝也以力惡食任善不敢臣三德故孝子之於親也生則有義以輔之死則哀以莅焉祭祀則莅之以敬如此而成於孝子也
曾子曰孝子言為可聞行為可見言為可聞所以說遠也行為可見所以說近也近者說則親遠者說則附親近而附遠孝子之道也
曾子志存孝道齊國嘗聘欲與為卿而不就曰吾不就吾父母老食人之祿則憂人之事故吾不忍遠親而為之役
曾子耘𤓰誤斬其根曾晳怒建大杖以擊其背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頃乃甦欣然而起進於曾晳曰嚮也參得罪於大人大人用力教參得無疾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欲令曾晳聞之而知其體也仲尼聞之而怒告門弟子曰參來勿納也曾子自以為無罪使人請於仲尼仲尼曰女不聞乎瞽瞍有子曰舜舜之事瞽瞍欲使之未嘗不在於側索而殺之未嘗可得小杖則待過大杖則逃走故瞽瞍不犯不父之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參事父委身而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於不義其不孝孰大焉女非天子之民也殺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曾子聞之曰參罪大矣遂造仲尼而謝過曾晳嗜羊棗而曾子不忍食羊棗公孫丑問於孟軻曰膾炙與羊棗孰美孟軻曰膾炙哉公孫丑曰然則曾子何為食膾炙而不食羊棗曰膾炙所同也羊棗所獨也諱名不諱姓姓所同也名所獨也
曾子養曾晳必有酒肉將徹必請所與問有餘必曰有曾晳死曾元養曾子必有酒肉將徹不請所與問有餘曰亡矣將以復進也孟軻曰此所謂養口體者也若曾子則可謂養志也事親若曾子者可也
曾子曰往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故孝子欲養而親不逮也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是故椎牛而祭墓不如雞豚逮親存也故吾嘗仕齊為吏祿不過鍾釜尚猶欣欣而喜者非以為多也樂逮親也既殁之後吾嘗南遊於楚得尊官焉堂高九仞榱題三圍轉轂百乘猶北鄉而泣涕者非為賤也悲不逮吾親也故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約其親者非孝也
外篇周禮第四〈凡十五章〉
曾子曰周禮其猶醵與
曾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可謂孝矣曾子曰狎甚則相簡莊甚則不親是故其狎足以交懽其莊足以成禮仲尼聞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謂參也不知禮乎
曾子問於仲尼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仲尼曰主命問曰何謂也仲尼曰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載於齊車以行每舍奠焉而後就舍反必告設奠卒歛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蓋貴命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仲尼曰四請問之曰大廟火日食后之䘮雨霑服失容則廢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大廟火則從天子救火不以方色與兵曾子問於仲尼曰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仲尼曰六請問之曰天子崩大廟火日食后夫人之䘮雨霑服失容則廢
曾子問於仲尼曰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䘮如之何仲尼曰發
曾子問於仲尼曰當祭而日食大廟火其祭也如之何仲尼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殺則廢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畢獻而已
曾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䘮君薨夫人之䘮如之何孔子曰廢自薨比至於殯自啟至於反哭奉帥天子
曾子問於仲尼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仲尼曰九請問之曰天子崩后之䘮君薨夫人之䘮君之大廟火日食三年之䘮齊衰大功皆廢外䘮自齊衰以下行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曾子問曰三年之䘮弔乎仲尼曰三年之䘮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䘮而弔哭不亦虛乎曾子問曰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仲尼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若宗子有罪居於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布奠於賔賔奠而不舉不歸肉其辭於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
曾子問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后祭於家宗子死稱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義也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
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若厭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䘮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㓜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祭成䘮而無尸是殤之也仲尼曰有隂厭有陽厭曾子問曰殤不祔祭何謂隂厭陽厭仲尼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肺無肵爼無𤣥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謂陽厭子羔之襲也繭衣與稅衣裳纁袡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𤣥冕一曾子曰不襲婦服
或問於曾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餘猶既食而裹其餘與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曾子曰吾子不見大饗乎夫大饗既饗卷三牲之爼歸於賔舘父母而賔客之所以為哀也子不見大饗乎
外篇有子問第五〈凡二十一章〉
有子問於曾子曰聞䘮於夫子乎曰聞之矣䘮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參也與子游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於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於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槨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載寳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貨也䘮不如速貧之愈也䘮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於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槨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魯司冦將之荆蓋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
曾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曾子曰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
曾子曰小功不為位也者是委巷之禮也
曾子謂子思曰伋吾執親之䘮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禮也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執親之䘮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
曾子曰小功不稅則是遠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曾子曰䘮有疾食肉飲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為薑桂之謂也
曾子曰晏子可謂知禮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返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晏子焉知禮曾子曰國無道君子耻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讀賵曾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曾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曾子指子游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於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弔也主人既小歛袒括髪子游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曾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
曾子與客立於門側其徒趨而出曾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於巷曰反哭於爾次曾子北面而弔焉曾子曰尸未設飾故帷堂小歛而徹帷仲梁子曰夫婦方亂故帷堂小歛而徹帷
小歛之奠子游曰於東方曾子曰於西方歛斯席矣小歛之奠在西方魯禮之末失也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曾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
子夏䘮其子而䘮其明曾子弔之曰吾聞之也朋友䘮明則哭之曾子哭子夏亦哭曰天乎予之無罪也曾子怒曰商女何無罪也吾與女事夫子於洙泗之間退而老於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女於夫子爾罪一也䘮爾親使民未有聞焉爾罪二也䘮爾子䘮爾明爾罪三也而曰女何無罪與子夏投其杖而拜曰吾過矣吾過矣吾離羣而索居亦已久矣
曾子弔於負夏主人既祖塡池推柩而反之降婦人而後行禮從者曰禮與曾子曰夫祖者且也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從者又問諸子游曰禮與子游曰飯於牖下小歛於户内大歛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遠也故䘮事有進而無退曾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
子張死曾子有母之䘮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曾子曰吾弔也與哉
哀公使人弔簣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宮而受弔焉曾子曰簣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齊莊公襲莒於奪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莊公使人弔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妾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
齊晏桓子卒平仲麤衰斬苴絰帶杖以菅履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䘮父之禮也晏子曰唯卿為大夫曾子以問仲尼仲尼曰晏平仲可謂能遠害矣不以已之是駮人之非遜辭以避咎義也夫
曾申問於曾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卒哭而諱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與父同諱母之諱宫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側與從祖昆弟同名則諱以䘮冠者雖三年之䘮可也既冠於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娶婦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凡弁絰其衰侈袂父有服宫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將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
仲憲言於曾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曾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
季桓子死魯大夫朝服而弔曾子問於仲尼曰禮乎夫子不答他日又問夫子曰始死則羔裘𤣥冠者易之而已女何疑焉
子罕問於仲尼曰始死之殷重也何為仲尼曰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人重徹焉請問䘮朝仲尼曰䘮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後行殷朝而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
外篇䘮服第六〈凡十八章〉
曾子問於仲尼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仲尼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大祝禆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毋哭祝聲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幣於殯東几上哭降衆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盡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舉幣三日衆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禆冕少師奉子以衰祝先子從宰宗人從入門哭者止子升自西階殯前北面祝立於殯東南隅祝聲三曰某之子某從執事敢見子拜稽顙哭祝宰宗人衆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東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襲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於五祀山川
曾子問於仲尼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則如之何仲尼曰大宰大宗從大祝而告於禰三月乃名於禰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廟山川
曾子問於仲尼曰並有䘮如之何何先何後仲尼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啓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䘮如之何仲尼曰内䘮則廢外䘮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䘮則因䘮服而冠除䘮不改冠乎仲尼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大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父没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後饗冠者
曾子問曰大功之䘮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仲尼曰豈大功爾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曾子曰不以輕服而重相為乎仲尼曰非此之謂也天子諸侯之䘮斬衰者奠大夫齊衰者奠士則朋友奠不足則取於大功以下者不足則反之
曾子問於仲尼曰小功可以與於祭乎仲尼曰何必小功爾自斬衰以下與祭禮也曾子曰不以輕䘮而重祭乎仲尼曰天子諸侯之䘮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大夫齊衰者與祭士祭不足則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曾子問於仲尼曰相識有䘮服可以與於祭乎仲尼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
曾子問於仲尼曰廢䘮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仲尼曰說衰與奠非禮也以擯相可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仲尼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父䘮稱父母䘮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䘮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壻免䘮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後嫁之禮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曾子問於仲尼曰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仲尼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䘮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如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䘮則如之何仲尼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曾子問曰除喪則不復昏禮乎仲尼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
仲尼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三月而廟見稱來婦也擇日而祭於禰成婦之義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女未廟見而死則如之何仲尼曰不遷於祖不祔於皇姑壻不杖不菲不次歸葬於女氏之黨示未成婦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仲尼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
曾子問於仲尼曰䘮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仲尼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䘮之二孤則昔者衞靈公適魯遭季桓子之䘮衞君請弔哀公辭不得命公為主客入弔康子立於門右北面公揖讓升自東階西鄉客升自西階弔公拜興哭康子拜稽顙於位有司弗辨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過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仲尼曰天子廵狩以遷廟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當七廟五廟無虛主虛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於祖為無主爾吾聞諸老聃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君去其國大宰取羣廟之主以從禮也祫祭於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出廟入廟必蹕老聃云
曾子問於仲尼曰大夫士有私䘮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仲尼曰有君䘮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䘮服除而後殷祭禮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父母之䘮弗除可乎仲尼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
曾子問於仲尼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䘮則如之何仲尼曰歸居於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䘮則如之何仲尼曰歸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䘮則如之何仲尼曰歸殯反於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外篇晉楚第九〈凡十一章〉
曾子曰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
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也反乎爾者也
子夏子游子張皆以有若似聖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彊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
曾子仕於莒得粟三秉是時曾子重其祿而輕其身親没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是時曾子重其身而輕其祿
曾子曰入是國也言信乎羣臣則留可也忠行乎羣臣則仕可也澤施乎羣臣則安可也
曾子敝衣而耕於魯魯君聞之而致邑焉曾子固辭不受或曰非子之求君自致之奚固辭也曾子曰吾聞受人施者常畏人與人者常驕人縱君有賜不我驕也吾豈能勿畏乎仲尼聞之曰參之言足以全其節也魯人攻鄪曾子辭於鄪君曰請出冦罷而後復來請姑毋使狗豕入吾舍鄪君曰寡人之於先生也人無不聞今魯人攻我而先生去我我胡守先生之舍魯人果攻鄪而數之罪十而曾子之所爭者九魯師罷鄪君復修曾子舍而後迎之
曾子居武城有越冦或曰冦至盍去諸曰無寓人於我室毁傷其薪木冦退則曰修我牆屋我將反冦退曾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冦至則先去以為民望冦退則反殆於不可沈猶行曰是非女所知也昔沈猶有負芻之禍從先生者七十人未有與焉子思居於衞有齊冦或曰冦至盍去諸子思曰如伋去君誰與守孟軻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師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則皆然
曾子謂子思曰昔者吾從夫子遊於諸侯夫子未嘗失人臣之禮而猶聖道不行今吾觀子有傲世主之心無乃不容乎子思曰時移世異各有宜也當吾先君周制雖毁君臣固位上下相持若一體然夫欲行其道不執禮以求之則不能入也今天下諸侯方欲力爭競招英雄以自輔翼此乃得士則昌失士則亡之秋也乃於此時不自高人將下吾不自貴人將賤吾舜禹揖讓湯武用師非故相詭乃各時也
曾子曰脅肩諂笑病於夏畦
曾子疾病曾元抑首曾華抱足曾子曰微乎吾無夫顏氏之言吾何以語女哉然而君子之務盡有之矣夫華繁而實寡者天也言多而行寡者人也鷹鶽以山為卑而曾巢其上魚鱉黿鼉以淵為淺而蹷穴其中卒其所以得之者餌也是故君子茍無以利害義則辱何由至哉親戚不說不敢外交近者不親不敢求遠小者不審不敢言大故人之生也百歲之中有疾病焉有老㓜焉故君子思其不復者而先施焉親戚既殁雖欲孝誰為孝年既耆艾雖欲悌誰為悌故孝有不及悌有不時其此之謂與言不遠身言之主也行不遠身行之本也言有主行有本謂之有聞矣君子尊其所聞則高明矣行其所聞則廣大矣高明廣大不在於他在加之意而已矣與君子遊苾乎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與小人游貸乎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是故君子愼其所去就與君子游如長日加益而不自知也與小人游如履薄氷每履而下幾何而不陷乎哉吾不見好學盛而不衰者矣吾不見好教如食疾子矣吾不見日省而月考之其友者矣吾不見孜孜而與來而改者矣官怠於宦成病加於少愈禍生於懈惰孝衰於妻子察此四者愼終如始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外篇守業第十〈凡十五章〉
曾子曰君子攻其惡求其過彊其所不能去私欲從事於義可謂學矣
曾子曰君子愛日以學及時以行難者弗辟易者弗從唯義所在日旦就業夕而自省思以殁其身亦可謂守業矣
曾子曰君子學必由其業問必以其序問而不决承間觀色而復之雖不悅亦不彊爭也君子既學之患其不博也既博之患其不習也既習之患其無知也既知之患其不能行也既能行之貴其能讓也君子之學致此五者而已矣
曾子曰君子博學而孱守之微言而篤行之行必先人言必後人君子終身守此悒悒也
曾子曰行無求數有名事無求數有成身言之後人揚之身行之後人秉之君子終身守此憚憚也
曾子曰君子不絶小不殄微也行自微也不微人人知之則願也人不知茍吾自知也君子終身守此勿勿也曾子曰君子禍之為患辱之為畏見善恐不得與焉見不善恐其及已也是故君子疑以終身君子見利思辱見惡思詬嗜欲思耻忿怒思患君子終身守此戰戰也曾子曰君子慮勝氣思而後動論而後行行之必思言之言之必思復之思復之必思無悔言亦可謂愼矣人信其言從之以行人信其行從之以復復宜其類類宜其年亦可謂内外合矣君子疑則不言未問則不言兩問則不行其難者君子患難除之財色遠之流言滅之禍之所由生自孅孅也是故君子夙絶之
曾子曰君子已善亦樂人之善也已能亦樂人之能也已雖不能亦不以援人君子好人之為善而弗趣也惡人之為不善而弗疾也疾其過而不補也飾其美而不伐也伐則不益補則不改矣
曾子曰君子不先人以惡不疑人以不信不說人之過成人之美存往者在來者朝有過夕改則與之夕有過朝改則與之君子義則有常善則有隣見其一冀其二見其小冀其大茍有德焉亦不求盈於人也
曾子曰君子不絶人之懽不盡人之禮來者不豫往者不愼也去之不謗就之不賂亦可謂忠矣君子恭而不難安而不舒遜而不諂寛而不縱惠而不儉直而不徑亦可謂無私矣
曾子曰君子入人之國不稱其諱不犯其禁不服華色之服不稱懼惕之言故曰與其奢也寧儉與其倨也寧句可言而不信寧無言也
曾子曰君子終日言不在尤之中小人一言終身為罪君子亂言而弗殖神言而弗致也道遠日益云衆信弗主靈言弗與人言不信不和
曾子曰君子不倡流言不折辭不陳人以其所能言必有主行必有法親人必有方多知而無親博學而無方好多而無定者君子弗與也
曾子曰君子多知而擇焉博學而算焉多言而慎焉博學而無行進給而不讓好直而儉徑而好塞者君子不與也夸而無耻彊而無憚好勇而忍人者君子不與也亟達而無守好名而無體忿怒而無惡足恭而口聖而無常位者君子弗與也巧言令色能小行而篤難為仁矣嗜沽酒好謳歌巷遊而鄉居者乎吾無望焉耳出入不時言語不序安易而樂暴懼之而不恐說之而不聽雖有聖人亦無若何矣臨事而不敬居䘮而不哀祭祀而不畏朝廷而不恭則吾無由知之矣三十四十之間而無藝即無藝矣五十而不以善聞則不聞矣七十而無德雖有微過亦可以勉矣其少不諷誦其壯不議論其老不教誨亦可謂無業之人矣少稱不悌焉耻也壯稱不德焉辱也老稱無禮焉罪也過而不能改倦也行而不能遂耻也慕善人而不能與焉辱也弗知而不問焉固也說而不能窮也喜怒異慮惑也不能行而言之誣也非其事而居之矯也道言而飾其辭虛也無益而厚受祿竊也好道煩言亂也殺人而不戚焉賊也人言不善而不違近於說其言說其言殆於以身近之也殆於以身近之殆於身之矣人言善而色葸焉近於不說其言不說其言殆於以身近之也殆於以身近之殆於身之矣故目者心之浮也言者行之指也作於中則播於外也故曰以其見者占其隱者故曰聽其言也可以知其所好矣觀説之流可以知其術矣久而復之可以知其信矣觀其所愛親可以知其人矣臨懼之而觀其不恐也怒之而觀其不惛也喜之而觀其不誣也近諸色而觀其不踰也飲食之而觀其有常也利之而觀其能讓也居哀而觀其貞也居約而觀其不營也動勞之而觀其不擾人也
曾子曰君子之於不善也身勿為能也色勿為不可能也色勿為可能也心思勿為不可能也太上樂善其次安之其下亦能自强仁者樂道知者利道愚者從弱者畏不愚不弱執誣以彊亦可謂棄民矣
太上不生惡其次而能夙絶之也其下復而能改也復而不改殞身覆家大者傾覆社稷是故君子出言以鄂鄂行身以戰戰亦殆免於罪矣是故君子為小猶為大也居猶仕也備則未為備也而勿慮存焉事父可以事君事兄可以事師長使子猶使臣也使弟猶使承嗣也能取朋友者亦能取所予從政者矣賜與其宫室亦猶慶賞於國也忿怒其臣妾亦猶用刑罰於萬民也是故為善必自内始也内人怨之雖外人亦不能立也居上位而不淫臨事而栗者鮮不濟矣先憂事者後樂事先樂事者後憂事昔者天子日旦思其四海之内戰戰唯恐不能乂諸侯日旦思其四封之内戰戰唯恐失損之大夫士日旦思其官戰戰唯恐不能勝庶人日旦思其事戰戰唯恐刑罰之至也是故臨事而栗者鮮不濟矣君子之於子也愛而勿面也使而勿貌也導之以道而勿彊也宫中雍雍外焉肅肅兄弟憘憘朋友切切遠者以貌近者以情友以立其所能而遠其所不能茍無失其所守亦可與終身矣
外篇三省第十一〈凡十二章〉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啓予足啓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𢎞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子夏過曾子曾子曰入食子夏曰不為公費乎曾子曰君子有三費飲食不在其中君子有三樂鐘磬琴瑟不在其中有親可畏有婦可歸有子可遺此一樂也有親可諫有婦可去有子可怒此二樂也有君可諭有友可助此三樂也少而學老而忘此一費也事君有功而輕負之此二費也久交而中絶之此三費也
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寛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仲尼曰博而不學其貌其德敦其言於人也無所不信其驕夫人也常以浩浩是以眉壽是曾參之行也夫孝德之始也悌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參中夫四德者也以此稱之
曾子曰同遊而不見愛者吾必不仁也交而不見敬者吾必不長也臨財而不見信者吾必不信也三者在身曷怨人怨人者窮怨天者無識失諸已而反諸人豈不亦迂哉
曾子後母遇之無恩而供養不衰及其妻以蒸梨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曾子曰蒸梨小物爾吾欲使熟而不用吾命况大事乎遂出之終身不再娶其子元請焉告其子曰高宗以後妻殺孝已尹吉甫以後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尹吉甫庸知其得免於非乎曾子曰響不辭聲鑑不辭形君子正一而萬物皆成夫行非為影也而影隨之呼非為響也而響和之故君子功先成而名隨之
曾子曰君子有三言可貫而佩之一曰無内疎而外親二曰内身不善而怨他人三曰患至而後呼天
曾子寢疾病樂正子春坐於牀下曾元曾申坐於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曾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曾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於旦請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殁
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蒙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掦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曾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
外篇忠恕第十二〈凡十四章〉
仲尼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仲尼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曾子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嘗從事於斯矣
仲尼曰柴也愚參也魯師也辟由也喭
曾子曰君子以文㑹友以友輔仁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
曾子曰堂堂乎張也難與並為仁矣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䘮乎曾子曰吾聞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
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曾子曰鳥之將死必有悲聲君子集大辟必有順辭禮有三義知之乎對曰不識也曾子曰坐吾語女君子修禮以立志則貪慾之心不來君子思禮以修身則怠惰慢易之節不至君子修禮以仁義則忿爭暴亂之辭遠君子之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若夫置罇爼列籩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雖勿能可也公明宣學於曾子三年不讀書曾子曰宣而居參之門三年不學何也公明宣曰安敢不學宣見夫子之居宫庭親在叱咤之聲未嘗至於犬馬宣悅之學而未能宣見夫子之應賔客恭儉而不懈惰宣悅之學而未能宣見夫子之居朝廷嚴臨下而不毁傷宣悅之學而未能宣悅此三者學而未能安敢不學而居夫子之門乎曾子避席謝之曰參不及宣其學而已
曾子曰無内人之踈無外人之親也無身不善而怨人無刑已至而呼天内人之踈而外人之親不亦遠乎身不善而怨人不亦反乎刑已至而呼天不亦晩乎詩曰涓涓源水不壅不塞轂既破碎乃大其輻事已敗矣乃重太息其亡益乎
仲尼晝息於室而鼓瑟焉閔子自外聞之以告曾子曰嚮也夫子之音清激以和淪入至道今也更為幽沈之聲幽則利欲之所為發沈則貪得之所由施夫子何所感之若是乎吾從子入而問焉曾子曰諾二子入問仲尼曰然女言是也吾有之向見猫方取鼠欲其得之故為之音也女二人者孰識諸曾子曰是閔子仲尼曰可與聽音矣曾子曰是其庭可以博鼠惡能與我歌乎曾子從仲尼於齊齊景公以下卿之禮聘曾子曾子固辭將行晏子送之曰吾聞之君子遺人以財不若善言今夫蘭之本三年湛之以漉醢既成噉之則易之匹馬非蘭之本美也所以湛之者美矣願子詳所湛既得所湛亦求所湛夫君子居必擇處遊必擇方仕必擇君擇君所以求仕擇方所以修道吾聞反常移性者欲也故不可不慎也仲尼聞之曰晏子之言君子哉依賢者固不困依有者固不窮焉蚿斬足而復行何也以其輔之者衆仲尼曰以富貴下人何人不尊以富貴而愛人何人不親衆言不逆可謂知言矣言而衆嚮之可謂知時矣
曾子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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