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中宗實錄/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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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
(癸酉)八年大明正德八年
九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辛未朔,命饋宗宰二品以上、臺諫、弘文館、承政院、史官及入直諸將于殿庭。

○上設曲宴於內庭,爲慈殿也。

1月2日[编辑]

○壬申,臺諫合司啓曰:「復昭陵事,請速快從。方輪以邊將失體,不可在任。洪赫犯法見罷,不可卽敍。尹介同子息違法從良,亦關政治。」不允。又啓:「黃衡加一品之資,爲北道節度使。人君當重惜官爵,而無緣特加,臣等未之知也。」傳曰:「予聞衡在此道,知虜情,多有措置之事。如此之人,若加資鎭北,則彼人亦以爲重也。」

1月3日[编辑]

○癸酉,弘文館上箚,其略曰:

伏見下敎曰:「大臣當國大事,初非偶然計議,今何有反覆之理?」臣等聞天下之事理無窮,而人心之通塞有時,改誤而歸正,去非而卽是,要在當理而已。變而不失於理,則雖十易之,不可謂反覆,豈可偏執謬議,以誤大事乎?今殿下旣不聽臣等之言,又不收群僚之議,逆探議者之意,必不改前議,使大臣,不得更思正論,而在廷群僚,雖有所見,亦不得上達。殿下亦遂非而不改,執迷而不悟,以廢一國之公論,臣等尤竊痛焉。

傳曰:「予前所敎,非欲使卿等,不得更思正論也。予意以爲,此事別無他端。其初議得之臣,豈思之不審乎?」

○臺諫合司論前事,反覆啓之,竝不允。

○舍人金禹端,將三公意啓曰:「北道節度使黃衡,武才卓越,亦知虜情,遣之甚當。但曾爲會寧府使、節度使、巡邊使,今又爲節度使,則彼人等意必以爲朝廷無人,殊無隱然之勢,請留衡。」傳曰:「可遞。」

○以沈貞爲漢城府左尹,李自堅爲右尹,金磧爲司諫院正言,曺潤孫爲咸鏡北道節度使。

1月4日[编辑]

○甲戌,臺諫啓前事,又啓:「長興府使李珣,無行檢薄行人,不合大處,請遞。吏曹郞官未秩滿,則不得遷敍,而佐郞李孝彦,徑除稷山縣監,失之甚矣。吏曹有擅便之漸,本府已推之矣。」皆不允。

○弘文館上箚,其略曰:

事之是而言之盡者,其責在下,言之盡而聽之遠者,其失在上。追復昭陵,臺諫、侍從,反覆論列,而殿下邈然牢拒,緜歷旬月,臣等竊痛焉。殿下若能追復,則非但雪昭陵之積冤,亦可以慰列聖之懷,答臣民之望,奈何拘於大臣偏執之論,持疑不決?且不使大臣,改其誤議,發其正論,而乃敎曰:「今雖更議,豈有異意?」是殿下非徒廢其公論,亦使大臣,諱過而遂非,公論何由而伸,國是何由而定乎?

答曰:「大臣之言,予則未知其誤議也。」

1月6日[编辑]

○丙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義禁府都事延玄齡,拿定州囚王子稱名人以來。命刑房承旨與禁府堂上,鞫于當直廳。其名萬孫云。遂下禁府。

1月7日[编辑]

○丁丑,弘文館上疏,其略曰:

人之至親,莫如兄弟。凡人之情,雖有相失於䦧墻,而友愛之情,終不可泯滅也。然則昭陵之廢,出於大臣,而本非世祖之意也,豈有友愛之相失乎?世祖之於文宗,義則君臣,親則兄弟也。昭陵旣爲文宗正后,則於世祖,亦在兄弟之列也,義豈有可薄,情豈有不厚哉?不幸不軌之臣,出於其族,而其時大臣,深治其獄,延及於已死之昭陵,固請追廢。以世祖之聖,豈不知其不可也?卽位未久,時亦危疑,而不得已姑順其請,撫定群心,其未及追復者,豈非世祖之遺悔也?殿下承國家之統緖,守祖宗之付托,欲事於繼述,則固宜推世祖之心,卽使昭陵,復正位號,痛雪幽冤,以慰安文宗在天之靈可也。上自卿相,下至韋布,莫不言其可復,臺諫、侍從,論執固爭,旣已累月,猶堅執謬議,牢拒公論何也?臣等妄料,殿下之意以謂:「昭陵雖爲文宗正后,見廢於世祖之朝,則今之追復,無奈有違於世祖之心乎?」是大不然。徒見昭陵見廢之迹,而未究世祖不得不廢之情也,此何足以知世祖之心哉?況昭陵無罪而廢毁,其可視而不念乎,其可廢而不復乎?臣等悼其久廢而不復。嘗聞其改葬之地,距本陵十餘里濱近海口,蕪沒不治,崩毁將夷,狐狸窟穴,野火焚燒。生處九重之闕,而死不安一之土,生臨萬民之尊奉,而死不禁牛羊之踐踏,生享八珍之厚味,而死爲不食之飢魂。村民嗟傷,行旅哀悼。臣等聞之而不忍聽之於耳,聽之而不忍言之於口。若使世祖,聞其如此,豈不感動於宸衷乎?文宗不能無憾,則世祖之心,從可知矣。以兄弟之親,推言其情,幽明不相遠。世祖雖與后位共享,而文宗之靈,有所不悅,世祖雖有典祀之豐潔,昭陵不在其位,則世祖之心,其能獨安乎?國家之事,莫大於奉先,而綱常之毁缺,亦莫大如昭陵之久廢。殿下若不能追復,則他日躬祀廟庭,至文宗神位,引爵奠前,何以爲顔,讀祝稱孝,何以爲心,登降拜俯,何以爲容?臣等固知殿下之不得不復也。伏願殿下,念兄弟之至情,推原世祖之遺悔,特擧縟禮,復正位號,速決臣民抑鬱,以安慰文宗之靈,不勝幸甚。

答曰:「大抵當國大事,必詢議僉同,然後可定矣。況如昭陵累代不追復之事乎?國之大事,祭祀也。況於先祖太廟,追復廢典,亦大事乎。觀前日大臣議辭,何可謂詢議僉同乎?不可輕易處之。」

○臺諫啓前事,命遞崔沆職,餘不允。

○下萬孫推案于政院曰:「其細推覈以聞。」因命只令項鎖,勿着枷。「其招曰:」年今十五,乃廢朝李淑儀子陽平君也,生長于南學洞。年六歲,廢朝亂作,家奴寶同,以名不知年歲相當家兒代見,因負我,以靑袱蓋覆,路由水口門外逃去,住京山。以京山逼近京都,勢難居住,向皆骨山,與寶同等禹大禪稱名僧,向智異山,住上元寺一年,遂向香山,抵普賢寺。留住二年,奴寶同身死,又至安州圓通寺,留七日,與其寺僧竹淸,潛說王子之意,且欲歸京家,則竹淸言:『刦成稱名者,乃本宮奴子也,今以黃灰木興利事,來郭山矣,可推尋同議。』乃率我歸郭山官。刦成則不得見,而竹淸同生郭山居內需司奴加仇之家止到。竹淸開說王子之意,則加仇之待我甚厚。留一日,加仇之乃與竹淸等,到定州居內需司奴孝文家,留一日。孝文傳播我王子之言,其面勸農、色掌等,以我爲荒唐人,移居于孝文妹夫萬福家。孝文言:『阿只氏,乃王子之言,隣里喧說,若通書牧官,則阿只氏行止,必善處矣。』廼請隣居校生洪允平,使書簡呈于牧官,則牧使以我爲荒唐人,囚禁卽報使云。「史臣曰:」其乞食流寓之處,歷歷陳之,人皆驚怪,疑其爲眞王子也。「 ○判義禁府事李蓀啓曰:「萬孫自稱陽平君,陽平君乃康壽阿只也,嘗避接于臣家。反正日,慮國家必推之,故密令家人輩守直,及午時,其乳保母等。聞反正之奇,卽率康壽出去。使家人等踵之,則入於永春君家。其後流配于遂安郡,尋賜死。其後之事,臣未知也。其時康壽年九歲,耳懸眞珠大環,百會有灸痕,以此驗之,則可以立辨眞僞矣。此人雖陽平君,欺國在逃,何可寬貸?請堅囚推之。臣粗知其事,故力疾來啓。」史臣曰:「初陽平之母淑儀李氏,乃蓀之族親,故陽平嘗長於蓀家有年。至是人心頗疑其眞,蓀不得已力疾來啓,實懼而明也。」義禁府堂上金應箕等啓曰:「此人決非陽平君也。以其陽平君乳、保母及事知婢子視之,則皆言:『陽平君面白鼻麻。華人謂面纏者爲麻。耳環穴闊大。此則面黑耳無環穴,鼻不麻,非眞陽平君明矣。而萬孫則指乳、保母及婢子等曰:『此皆我舊時所見也。』此人年壯,請依法堅囚刑推,然後可以得情矣。」傳曰:「萬孫姑勿刑推,詳盡盤問以啓。」

1月8日[编辑]

○戊寅,臺諫合司啓復昭陵及前事。又啓:「張屹、邊夢程等,無取才,而除部將,兵曹至爲非矣。請改正。」皆不允。

○弘文館上箚,其略曰:

事或有出於一時之誤,而亦能伸於數世之後,理不可久屈也。昭陵之廢,實出於當時大臣之謬請,則其復也,非今日之責乎?殿下敎曰:「予則不知其誤議也。」臣等恐殿下不思之甚也。導殿下奉先之孝者,謂之非是而拒之,沮殿下追遠之誠者,謂之非誤而從之,不卽追復何也?且昭陵見廢,歷遇仁聖,如成宗,而爲奸臣所沮,不能復,及至殿下,又拘謬議,而卒未能復,則自此以往,至于千萬世之後,雖有聖賢之君作,必以成廟與殿下籍口,而爲不必復。然則文宗在天之靈,何時以安,昭陵之冤,何時以雪?伏願熟思而亟復。

不允。

1月9日[编辑]

○己卯,臺諫合司啓昭陵事及前事。又啓:「萬孫自言乃李淑儀子陽平君也,辨明則不難。然其事則大矣。此人雖眞陽平君,國家旣以賜死之人,而其初亡去者也。必不能自爲其計,而有敎之者矣。若奸人假托其名,則必有其情,而亦有敎之者矣。以此二條觀之,皆於事體至大,而獄辭非輕,不可不窮推,使衆人洞知其實。請遣承旨及委官雜治之。」傳曰:「萬孫事,非關係宗社之事,分辨甚易。餘不允。」

○遣承旨審先農壇。

○弘文館進《易》《爻變卦變圖》。前此有進圖之命。

1月10日[编辑]

○庚辰,臺諫合司啓昭陵事及前事,不允。

○弘文館上箚,略曰:

昭陵事,揆之於義,參之以情,決不可不復,而累月論執,尙未蒙允,臣等不勝痛切。昭陵之廢,已五十餘年,人心憤鬱,久而愈激。有心者憫其無辜,有口者言其當復,殿下動拘因循,不卽追復何耶?是不過蔽於苟且之私,未能斷之以公耳。大抵國之大事,必究之於理,酌之於心,博採衆論,以定國是,今則不謀於衆,不究於理,取決一二大臣之議,苟循其議,牢拒公論,臣等尤竊痛焉。今若更收群議,則可知公論之所歸,而前日謬議大臣,亦豈膠遂其非,以負殿下奉先之誠?

不允。

1月12日[编辑]

○壬午,臺諫合司請復昭陵又啓前事,皆不允。

○弘文館上箚,其略曰:

昭陵事,一二大臣,雖發謬議,國人皆曰,義所當復,激於誠懇,讜論不止,殿下推其輕重,惟義之從,以快神人之憤可也。每托以詢謀不同,以廢一國公論,是殿下聽言以位,而不以義也。夫朝廷者,國家之朝廷也,非一二大臣之朝廷也。殿下拘於謬議,牢拒公論,是重違大臣,而輕一國朝廷也,臣等不勝痛心。

不允。

1月14日[编辑]

○甲申,臺諫合司啓昭陵及前事,皆不允。

○弘文館上箚,其略曰:

國之設臺諫,不徒養其祿而榮其官,欲聞直言正論,而有益於國家也。今則臺諫固爭,視爲尋常,少無動念,非但昭陵之事,矻矻乎難入,臣等恐言路杜塞,而國事日非也。

不允。

○成希顔議啓:「其一曰:進上昆布塔士麻,皆海菜名。令軍人入海採取,其來已久,今若移定他邑,則他邑亦受弊。且今無大邊事,因舊爲便。其二曰:各堡排設事,黃衡所啓似當。然防戍處所,必深得形勢便宜,然後可移置,令觀察使,同節度使,親履其地,熟審要害,具啓然後,更議施行。其三曰:明川縣復立事,前日收議時,議曰:『吉城、明川,本是一邑,頃因事故,分爲二縣。今還合置,猶舊時也,有何弊焉?革廢未久,遽爾復立,政令不一,事體未便。但奴婢、官屬,徙居明川,安業已久,一朝棄舊業,一切移徙,恐起怨咨,待年豐,漸令移居,毋使失業。』依議施行。今以不緊之弊,復有他議,甚未穩當。其四曰:會寧鎭軍,分屬甫乙下,豐山等處,果減額矣。頃因觀察使鄭光弼之啓,已命以差錯磨錬,軍籍人應徙者,徙于五鎭矣。今之磨錬時,令倍數入送會寧鎭爲便。其五曰:北道軍數,本來不敷,近因殘弊,迨未蘇復,須當百計預爲之圖。以公私賤內需司奴子,抄作軍卒,亦是一策,但他道有數公賤,一一換給勢難。姑令邊將,各盡撫恤,使散者復聚,無産者有産,務收人心,以固邊圉爲當。其六曰:軍器火炮下送事,令兵曹磨錬施行。」上從之。因節度使黃衡所啓,命議之。

○左議政成希顔、右議政宋軼、右贊成金應箕、右參贊洪景舟、吏曹判書金詮、同知中樞府事李秉正等議啓曰:「卒戶曹參判李拱妻琴氏上言之意,其家翁妾子李亨守,曾定役于甲山,前月有軍功,欲因此免放云。亨守果有功矣,然軍功賞格議定時,無免放之條,今不可違例免放。且野人劉吾乙未拜爵事,大抵野人歸附受爵者,身死則多有盜取告身來附者,此人非徒驍勇絶倫,其用心非如他野人類,當授堂上官加資。然前來野人等,皆不受大爵矣,今此人獨受堂上加而去,他野人必驚駭相謂曰:『吾等雖有功,未受堂上加,彼獨以何功,陞堂上乎?』皆失其望。今當只授堂下官,使此人獨知,後日上來時,必授堂上加,則他野人不知其故也。莽哈當初上來時,威名甚大,故卽授資憲加,前此辛未年上來時,給三合鑪口、鞍具馬以賞之。今且其功不小,只賞木緜五匹,則彼必缺望,請依前例賞賜何如?」傳曰:「琴氏上言,留于政院,劉吾乙未等事,依所啓。」

1月15日[编辑]

○乙酉,臺諫合司啓昭陵事,仍啓前事,皆不允。

○命設東西賑濟場,以賑飢民。命勿頒功臣田、別賜田、職田米豆,以年饑國用不裕也。

1月16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大司憲南袞曰:「復昭陵事,臣等伏閤累月啓之而不允。其所以留難者,必以謂先王朝事,不可輕改也。然人心之欲復昭陵久矣。成宗朝,有一儒生,上疏請追復,成宗下問大臣,其時便可施行。而不果者,距世祖未遠,而且成宗長于世祖宮中,貞熹王后尙在,必以三年無改於父之道,不卽改之,而亦不罪其言者矣。至於廢朝,言此者,竝被大禍。在今日,若無復有言者,而又有敢言者,則此事之在人心久矣,而且今聖上開不諱之門,故如此矣。若今不復,則終無時可復矣。考之歷代,唯晋武帝楊皇后廢,至成帝時追配,無罪見廢,未有如昭陵之事。今若追復,則非但廟制得宜,地下積年之冤,可得以小雪,而亦足以致和也。」大司諫趙元紀曰:「上敎曰:『成宗以謂今不可復議也,今亦何以遽改?』上意必以謂先祖所爲之事,不可輕改也。然昭陵之事,未考《實錄》之時,國人未知始末矣,今考《實錄》,國人皆知其無罪見廢,憤鬱之心,倍於前日。且殿下中興之日,固當追復也。」侍講官洪彦弼曰:「自上考《實錄》,知昭陵無辜,其懇切之意,上豈不念之哉?大臣之議,非盡以爲不可復也,以告廟事爲難。一國之人,皆望其追復,今若不復,則將何時可復也?」同知事張順孫曰:「其初聞昭陵之事,聖志藹然發見,卽命考《實錄》,國人竚聞追復之命,若欲伸冤抑,當先擧此事。頃者大臣之議,亦非以謂不當,特以告廟事爲難耳。今聞昭陵之廢,出於政府之請,而非出於世祖本意,則其於告廟之辭,何難乎?」領事宋軼曰:「昭陵非爲有罪不得入太廟也。臣意其初,旣告廟而廢,今若追復,則不得告宗廟,故臣意以告廟爲難矣。又有議別立廟者,大槪以告廟無辭也耳。」南袞曰:「其廢昭陵,本非世祖本意,而迫於大臣之請,則文宗獨享,世祖必未安心矣。且廢昭陵,雖世祖過擧,追復而後,復於無過矣。何患乎告廟之無辭乎?」順孫曰:「臣於前日,建議別立廟者,不知始末而謬議也。」袞曰:「晋時爲楊皇后,別立弘訓宮,此失擧,故後從虞譚議,追入太廟。臣等以昭陵事啓者,未復太廟故也。若別立廟則非矣。」謹思曰:「觀廷議,果未及參考禮文,而率爾議之也。請參考禮文,以亟追復,以順衆心。」上曰:「昭陵事,成宗朝有上疏欲復者,而不得復焉,廢朝時,亦發此事,然未知始末。予意以爲考《實錄》則可知,考其《實錄》,則成宗曰:『不可復議。』其時亦豈不計而然也?觀今之議,追復昭陵,於議爲當,予意亦非謂昭陵有罪而見廢。只以更告太廟爲難矣。」袞曰:「告廟無難矣。其廢昭陵,雖世祖本意,若告之曰:『列聖有未安之意,故追復也。』則世祖亦必不以爲非也。況其廢之也,非世祖本意,而大臣於靖難之後,欲鎭定群奸,言建議廢之之事乎?」上曰:「廟制非輕,雖小事,必廣議朝廷,況大事乎?今旣收廷議,皆以追復爲不當。若他事,則更議可也,將一事更議,有何異論?」袞曰:「其初不參酌禮制而謬議也。」袞又啓:「洪赫殺人旣酷,而又投諸水,其酷尤甚,不可用也。況濫刑官吏,自有其罪。萬戶雖微,亦統領軍卒,殘酷之人,何可任以國事也?尹介同賤人也,且大妃寸外族親也,法所不當爲,而自上特判付從良,是用私意也。事雖小,所關至重,請速改正。李珣爲人狂悖,請遞。」皆不允。

○臺諫合司啓前事,命遞張屹等。餘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17日[编辑]

○丁亥,御朝講。司諫柳雲,請追復昭陵,仍啓前事。執義成雲曰:「昭陵不可不追復。成宗朝,南孝溫上疏請復,而成宗非不欲復之,見沮於任士洪,又下問于鄭昌孫,昌孫以其初廢時,與議大臣,不克力陳其可復之意。今若以爲先王所未復而不復,則萬古綱常,泯滅墮地矣。後之視今日,爲何如也?」又啓前事,皆不答。司經柳墩曰:「昭陵事,以法觀之,初不可追廢也,以禮觀之,今不可不追復也。若於禮法有失,則雖一時失誤之事,不可不改也。」司成金安國曰:「昭陵追廢,本非其罪,一國人心,皆悲憤迫切。今殿下,雖細小闕典,一切修擧,而惟此綱常大事,獨未及焉,故人皆欲復矣。今臺諫、侍從,下至大學生,皆欲追復,極言力請,一國人心之迫切,上已盡知矣。臣以爲上必動心惻怛,亟命追復,而不圖今日,臺諫累月伏閤,堅拒不允也。大抵三綱五常,國家之元氣命脈也。如此綱常大事,留難不決,則國脈其能固乎?爲臣効忠,爲子盡孝,雖反復計之,此事不可不復。」上曰:「果然。非以謂世祖本意而不追改也,此事乃大事也,不得已詢議僉同,然後爲之,故廣收廷議,則其議不一,後嗣王不可輕易改之矣。」知事申用漑、特進官安潤德、參贊官方有寧,亦力爭昭陵事,上皆不答。領事宋軼、同知事姜渾,獨無一言。

○御晝講。

○御夕講。侍講官許遲因《綱目》唐玄宗親決試判之語,以啓曰:「古云:『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大抵人君,當持大綱,不親細務。《漢宣帝》乃中興之主,然綜核名實,以察察爲明,先儒以爲漢室基禍之主也。《書》曰:『元首叢脞哉,肱股惰哉,庶事隳哉!』人君固當察之於此也。」上不答。史臣曰:「是時上覽簿書,少有錯字,皆指摘傳敎,故遲,因是微諷也。」 ○弘文館抄經史中嘉言,書于前日所下御屛以進,上曰:「其一幅則令大提學,作序以寫進。」

1月18日[编辑]

○戊子,御朝講。掌令李彦浩、獻納金璇,請追復昭陵,仍啓前事,上不允。特進官成夢井、李自堅、參贊官金末文、檢討官柳仁淑,力論昭陵事,上又不答。領事宋軼、同知事尹金孫,獨無一言。

○命餘進講官于殿庭,以畢講《周易》也。

○以鄭光國爲禮曹參議,安中孫爲英陵參奉。中孫,擧經明行修,遺逸之薦,拜是職。

1月19日[编辑]

○己丑,御朝講。掌令金硡、正言金磧,請追復昭陵,仍啓前事,皆不允。參贊官權敏手曰:「今見上意留難,必以廢之已久,今遽追復爲難也。如此之事,前史亦有之。漢章帝竇皇后,以竇憲伏誅,漢之臣子,欲廢皇后,而當時以謂禮文,無臣子廢其主后妃之文,終合葬章帝。後楊駿之妹楊皇后,亦以駿之故,追廢矣,當時以謂國之主后,不可追廢,別立廟以祀之,又以別立廟爲不可,還配于帝。昭陵身死十六年之後,始廢之,權自愼之謀,昭陵何以知之?其時朝議洶洶,不敢言其是非,至于成宗朝,有欲追復者,成宗不考《實錄》,而問諸政院,任士洪專不知其事之始末,而只以阿諂之意,回啓以不可追復,成宗亦未能洞察其始終,不克復之。今之人心以爲,昭陵死後十六年,追廢之事始發,其爲痛惜極矣。頃日大臣之議,以告廟爲難,世宗昇遐三年,文宗繼薨,未知其時,昭陵已附廟與否也。議時詳考文籍而爲之可也。不爾則是亦不可也。且大臣等,非直以謂不可追復,只以告廟爲難。若欲告廟,則其祭文豈無告之之辭?請速決斷,以副衆望。」上曰:「昭陵事,果以文宗獨享之事計之,則豈無惻隱之心乎?但世祖之廢,非無端也,以得罪宗社而廢之也。事干宗社之事,不可輕議。如他事,則可以更議而處之,此事旣已議之矣,今不可更議。」侍讀官金正國曰:「大凡庶人,雖坐謀叛大逆,其罪不延及女子,而此事亦非至於謀叛之類。況身死十六年之後事發乎?臣反復參酌,未知當廢之意也。」金硡曰:「以竇皇后、楊皇后之事見之,昭陵之廢,甚拂人情,以律文見之,女子無緣坐之律,今之不復昭陵,臣實未知。今若以告廟之辭爲難,而終不可追復,則綱常之道,將泯滅於萬古。今臣等終不得請,則將得罪於萬古,臣等何敢不期於得請乎?」上曰:「若以追廢爲不可,則其時何不改正,於成宗朝,又何以不改乎?其事雖非出於世祖之宸衷,而乃政府建白,然其時不啓請改正者,是必其時人心,以爲當然也。事干宗社,何以輕議?且昭陵父母,皆已爲庶人,庶人之女,何追復?況昭陵之身,亦已爲庶人乎?今臺諫,雖以昭憲王后之事,援例論執,然昭憲王后見廢之時,非爲庶人矣。」安世曰:「今不可諉以成宗之不復而不追復也。」硡曰:「漢時上官皇后,於上官安之罪,亦不廢焉,今不可以其父母爲庶人,不追復。況昭陵之薨,在十六年之前,則何以其父母爲庶人,而不追復乎?」上曰:「成宗朝,以昭陵父母,已廢爲庶人,其女不可追復云。今若欲復昭陵,昭陵之父母,尙爲庶人,而昭陵之得爲王后與否,予未知也。」硡曰:「此事當以大義處之,如此細事,不可顧也。上嘗於宗廟親幸,視文宗獨享,以謂安乎?如此則先祖之靈,其能安享乎?」安世曰:「上敎云:『父母爲庶人,其女可得爲王后乎?』昭陵已正位於中宮,則何以父母爲庶人之故,而不得配享於先王乎?」正國曰:「雖大逆,女子則罪不相及。漢之上官安,伏誅爲庶人,而其女則得保后位,今何以昭陵父母爲庶人故,而不得追復也?」特進官姜澂、孫澍亦啓之,皆不允。

○御晝講。金正國曰:「上敎每以謂昭陵之母有罪云,女子出嫁之後,無相坐之律。況權自愼,乃昭陵之娚乎?若其夫犯大罪,則其妻沒入爲奴婢當矣,出嫁之後,則其父母之罪,亦不相延及矣。此雖世祖斷自宸衷之事,若謬擧則固當改之,況非世祖本意乎?今若改正之,則世祖之本意昭明矣。」金安世曰:「其初追廢,非出於世祖本意,而今若不改,則殿下掩覆先王之過,亦大矣。」上不答。

○臺諫合司請復昭陵,仍論前事。又啓:「曺繼衡前守豐基,多數種麻,凡囚家僮,必以女人囚之,使之紡績,又於其境內,新造奴家,歛散長利。又於咸昌、尙州兩邑之地,各造大家,使衙前裹糧,往來赴役。又有一人,與丹陽居人,訟奴婢于豐基,繼衡決給丹陽人,而受其奴托言,其妹夫秦士元買得,而潛執使用,請遣行臺推覈。」傳曰:「曺繼衡事,依所啓。餘不允。」史臣曰:「繼衡魁乙卯進士,頗有才名。然性貪黷有幹能,再見撤家,旋起大家,人稱其能。同里有一文官,性踈闊,亦見撤家,營室甚拙,繼衡指笑曰:『正如鵲巢。』及敗,人笑曰:『華屋不如鵲巢。』反正後,不容物議,久廢鄕曲,及爲是郡,尙亦不悛,故臺諫駁之。」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又啓:「禮曹參議鄭光國,前牧廣州,猶被駁遞,今不可授六曹堂上,善山府使李希輔,在廢朝,寵幸失節,今不可爲守令。尹商老人物庸下,宋洗光亦迷劣好飮,皆不合於守令。」不允。

1月20日[编辑]

○庚寅,聽啓覆。

○御朝講。持平尹宕、正言李元和,請復昭陵,侍讀官金乃文、說經李淸、參贊官孫仲暾、記事官鄭球亦啓之。領事成希顔曰:「昭陵事,臣自儒時,以爲當復。嘗言曰:『有天則有地,有父則有母。』近日經筵官建白,而命考《實錄》,上已知其事之始末。臣之意亦欲復之,而與廷臣議之,則咸曰:『追復則當告宗廟,其辭恐或難矣。』臣亦意謂此議切當也。以追復爲難者,世祖雖中興,與創業同,其時所爲之事,未易更變故也。近考實錄,魯山始生,昭陵卽逝,而追廢在於十六年之後。國人始知其追廢之事,出於政府之請,而非出於世祖之意,咸欲復之,請裁自聖斷。」上曰:「此事成宗朝有上疏,而不復,至廢朝,亦不能復之。予亦初不知事之始末,俾考《實錄》,又收廷議而已定之矣。然以文宗獨享見之,上下之心何異乎?且此雖非世祖自斷之事,而政府啓請爲之,以後人更改,非輕也。」尹宕等仍啓前事,亦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21日[编辑]

○辛卯,御朝講。大司諫趙元紀、持平金希壽等,力請昭陵追復之事。同知事張順孫、參贊官慶世昌、檢討官蘇世良、金安世等,亦反復啓之。上曰:「國事無有大於此者。初不知始末,亦不可率爾爲之,故先王朝不追復之意,考諸《實錄》,則以宗社關係之事廢之,非只計一己之事也。今不可率爾復之也。」趙元紀仍論李珣等事,亦不允。

○賜經筵官賞物有差。

○御晝講。

○御夕講。

○大司憲南袞等啓曰:「今日經筵官供饋時,臣等亦當參宴,榮幸不小。然方論大事伏閤,不暇計一身之榮幸,故不參也。」仍與大司諫趙元紀等,請復昭陵,仍論前事。又啓:「方輪所失非一,不可只罷,請依律罪之。高山縣監黃㻶,前爲監察,納賂於吏曹正郞成世昌。今緘問世昌,則果以紅染緜紬,賂而不受云。此事的實,請罷職。」傳曰:「黃㻶可推。餘不允。」

1月22日[编辑]

○壬辰,御朝講。侍讀官權橃,進講《綱目》,至張九齡罷,以李林甫兼中書令,啓曰:「國家安危,繫任相賢否,擇相不可不愼。今領議政有闕,必須灼知人物而用之可也。」領事宋軼曰:「人主每於經筵,御四書五經,可以爲堯、舜之主矣。其觀《史記》者,欲知古今事變也,爲人主者,只當講四書五經,而不當講《史記》。經筵官有以此爲言者。然以今日所講之書觀之,極好矣。《史記》亦不可不觀也。以張九齡、李林甫之事觀之,亦可鑑戒。廢主在東宮時,臣爲書筵官,廢主穎悟。然人主之學,若不心得,則似無益矣。廢主卽位之初,令造進烏書案,又使善書者,書《豳風》及《無逸圖》以進曰:『當置諸左右,出入觀省。』又使二品以上,抄諸書中嘉言善政以入,安知其終昏亂如彼也?且人君不但看書,要須先立大志也。」先是張順孫於經筵廳,乃曰:「廢主所爲,暗合《史記》者多。人君當觀四書五經,而不須讀史也。」故軼之所啓亦然。大司憲南袞、司諫柳雲,力論追復昭陵事,權橃及檢討官柳仁淑亦力爭。上曰:「不復昭陵,豈有他意?其時追廢,亦爲宗社,後嗣不可輕議。」南袞等仍啓前事,不允。

○御晝講。權橃、柳仁淑,請復昭陵,不允。

○御夕講。

1月23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聽啓覆。御朝講。執義成雲、正言金磧,請追復昭陵,仍啓尹介同、李珣、鄭光國、李希輔、尹商老、方輪、宋洗光。又啓:「黃㻶此則非文士。黃㻶乃門蔭人也。以有識朝士,行賂於吏曹正郞成世昌。士風不美,不宜留難。」史臣曰:「㻶以紅紬二匹,潛致于世昌,怒而却之,諷于臺諫。㻶於世昌姻族也,玆以致賂,世昌不受而刦之則善矣,因諷于臺諫則薄矣。世昌爲吏郞,若不犯秋毫,則固不容此事矣,凡守令賄賂之物,容或受之,則其情不純矣。」上曰:「尹介同事,豈有私意?有職還賤,恐涉冤悶。然國法如此,其可改也?黃㻶亦可遞也。餘皆不允。」特進官金詮曰:「有南孝溫受禍之後,頓無言復昭陵者,今則言路大開,故如此。此論何時而可滅乎?」上猶不納。

○御晝講。

○御夕講。講《宋鑑》。因金主言:「今在下僚,豈無人才?又今在位,不聞薦賢之語。」顧謂侍臣曰:「古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我國雖褊小,亦豈無人材乎?政事之際,每患乏人,豈人材不足而如此乎?恐薦賢之道未至也。」李沆曰:「我國亦豈無人材乎?必未能薦賢而如此也。且擧用公薦之人,則公道必行矣。」

○先是,平安道節度使崔漢洪馳啓曰:「建州衛彼人浪老吾投等三人來言曰:『彼人童公哈里、童老者等,水下作賊設計,聚兵結約,故來告。』問以何故欲來作賊,則答云:『童公哈里等,去七月,向義州地面,乘船越江,人物潛擄時,非徒不能得利,其族類五人,反見斬獲,以此欲爲報仇。』云」事下兵曹。至是兵曹議啓曰:「近來平安道彼人等,連續入寇,屢被斬獲,一不得利,其窺伺之心,彼豈少弛?防備諸事。倍加措置,不可以尋常而忽之。但其以義州作賊見敗之故,欲爲報復之言,則宜嚴辭答之,以絶其心。彼若出來,當語之曰:『彼等初無鼠竊之意,只因漁獵來近,越邊我國,妄貪軍功,掩襲擊殺,則失在我人。因懷憤怨,圖復其讎可矣,包藏凶計,聚衆作耗,則隨處有備,何往不敗?身爲盜賊,死不旋踵,乃理之常,宜革心改面,而反以報復爲辭,雖爾類,稍有知識者聞之,必以無義責之。爾須歸語,以解其意。彼猶執迷不悛,則是自作孽,豈能免禍?』以此開諭何如?」從之。

1月24日[编辑]

○甲午,御朝講。掌令李彦浩曰:「追復昭陵事,旣盡論啓,須當快斷,以決臣民鬱鬱之情也。臣聞昭陵傍近居民云,天陰雨濕之夜,有哭聲。生處九重,而今爲草野中無主羈魂,反不如小民之墓,於殿下之心,寧不惻然乎?」正言李元和、侍講官尹殷老,亦啓以此。上曰:「追復大事也,故謀議朝廷,而廷議如此,不須更改。」彦浩等又啓前事,不允。

1月26日[编辑]

○丙申,臺諫合司請復昭陵,因啓前事,皆不允。

○以金克愊爲戶曹參議,柳灌爲持平,趙舜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1月28日[编辑]

○戊戌,政院啓曰:「敎曰:『先農祭,不可進退。』當待晴,而雪之晴否,未可必也,雖旋霽,土地泥濘。況今不霽,若當親祀之時,霑濕儀物,則恐失儀容。且百官軍士露處,此亦不可不慮也。且考前例,癸丑年親耕,以雨權停,乃於後亥日行之,今亦退行何如?」傳曰:「此事予每欲行之,而未果久矣。下人之弊則如是矣。然守令多陪箋來,其弊亦豈小哉?其姑待晴。」俄而雪霽。

1月29日[编辑]

○己亥,上親祭先農,仍躬耕于籍田如儀。賜百官及耆老一級,又加祭執事一資,宥徒以下之罪,諸執事及助耕人論賞有差。史臣曰:「上將行躬耕,希恩者皆以爲,當有執事加。兵曹正郞鄭忠樑,藉父兄勢,區區乞差贊者,士林莫不唾鄙。忠樑,光世之子,於光弼亦堂姪也。其於未出身之前,代得父加,登第未幾,便卽帶銀,資非不足,而今復如是,其急於利名而無厭,可知也。」 ○臺諫啓曰:「親耕後百官加,此無前例,請停之。」傳曰:「此乃卽位後初擧盛典也,已與大臣議定,不可改也。」

○其赦文曰:

農者天下之大本,孝者生民之至行。仰惟古先聖王,制爲耕籍之典,非苟屈王公之尊,以從事於虛文也。躬粢盛之供,而致孝于宗廟,報稼穡之勞,而帥先于黎蒸,蓋欲盡其躬行之實,以風化于天下也。上旣行之以誠,則下之所以觀感化,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予以眇末,謬當中外之推戴,叨守宗祧之重,于今八載,其於報本厚生之道,無所不用其誠也。念惟耕籍之禮,實關敦化之本,予豈敢不勉?顧伊寡躬,昧於治道,未享天心,臨莅以來,雨暘愆期,凶荒荐仍,轉切惕懼之懷,未遑禮典之講,以致民不興善,而敎化不行。棄本逐末,而農功多廢。意者予之所以躬行表率之者,容有未至而然也。屬玆三陽布德,萬物資始,爰稽古典,親率群公卿士,祈稔于壇壝,秉耒于百畝。略彌文務實誠,庶幾道天和而勸民行,使四方萬姓,有所興起而激勵焉。惟爾大小臣庶,其各體予至意,斯擧渙汗之大號,宜霈雷雨之寬恩。於戲,農用八政,寧不重小人之攸依?禮備五推,肆用擧先王之盛典。

史臣曰:「車駕還宮,民之欲訴冤者,繫訴狀於木末,揮號衝突駕前,至不能禁。上命皆受。自經廢朝,人心不古,雖里微細之事,一切呈訴駕前,識者憂之。」

○晋州、咸安、固城、巨濟、泗川、漆原大雷,又有赤白煙氣,移時乃滅。傳曰:「災變如此,必有所召。此似兵象。倭奴變詐不測,不可不慮。心甚未安。」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庚子朔,臺諫合司請復昭陵,又啓李珣等事,皆不允。

○下栢層于政院。國俗於二月一日,內資寺以實栢子,揷於松葉之端,一針各貫栢子一箇。以紅紙纏束,以飾之有柄。柄頭刻蓮花萼,以承松技,長一尺許塗朱。名曰栢層,每歲進之,自內卽頒諸政院及戚畹。

○上御勤政殿,行勞酒宴,饋宗宰及諸執事耆民。助耕庶人亦預焉。

○賜耆民緜布有差。

2月2日[编辑]

○辛丑,臺諫合司,請復昭陵,仍啓前事,不允。

○上以成宗朝下議政府崇儉朴傳旨,諺文飜譯冊,下于政院,仍敎曰:「成宗朝成化八年,以崇儉朴革奢侈事,敎議政府,又命譯以諺文,使窮村僻巷之民,無不周知。當時風俗儉朴,奢侈之習,不至於甚,而其傳旨正中時病。今須倣此,更草傳旨,下于政府,遍諭京外,使窮村僻巷小民,皆知予崇儉務本之意。」

○黃海道觀察使李世仁錄各邑入居人物故數以聞。史臣曰:「南方富實人,勒令入居,遷移困頓,官不能撫恤,不堪聊生,一年內死亡過半。名爲實邊,反以害之,時議惜之。」

2月3日[编辑]

○壬寅,臺諫合司,請復昭陵,仍啓前事,不允。

○靑陽人副司正朱允昌,疏陳時事。下于政院曰:「今觀此疏,似乎有志之人。若其人可用,則敍用可也。」

2月4日[编辑]

○癸卯,判尹姜渾等啓曰:「京城近處,盜賊興行,盜直幕排設處,臣等審定以啓矣。然盜直軍士,率以門外居民抄定,而其軍士,皆氷夫、津夫、車夫、馬夫、皂隷、書吏之類也。其人皆有身役,其家內只有老迷弱,或有無人丁之家。盜直幕造設處,與閭閻人家相遠,而盜之竊發,不在於夜,常於日暮時,刦掠行路人物,則於夜中警直無補矣。求以弭盜安民,而如此調發民夫,秪益騷擾。請更收議,使之無弊。」成希顔請:「令捕盜將,往往發遣所率軍士於可疑處,設伏以待,遇賊卽捕,使賊不得肆行。」宋軼以爲:「抄民之際,反致騷擾,不如多設盜直。」金應箕、洪景舟、尹金孫請:「令捕盜將,加率軍卒,出其不意,遷移伏兵。」上從希顔意。

○上命擇藏胎吉日。史臣曰:「上於陰陽拘忌之說,不能無惑,時議惜之。」 ○巡邊使黃衡,進咸鏡道地圖。

○臺諫啓昭陵及前事,皆不允。

2月5日[编辑]

○甲辰,御朝講。大司諫趙元紀、掌令金硡,請復昭陵,仍啓前事,不允。左右皆力爭昭陵事,而成希顔、成世純、沈貞等,獨無一言

○左議政成希顔,以病辭職,再啓不允。希顔仍啓曰:「臣有喘證,私處及兩醫所劑之藥,皆不精。敢請內醫院所劑。」有命劑給。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6日[编辑]

○乙巳,御朝講。臺諫請復昭陵,仍啓前事,不允。

○臺諫合司請復昭陵,又啓前事。仍啓:「李珣多有醜惡之行。前爲李克均軍官,而私克均所率之妓,文臣鄭沈,乃珣之七寸叔母夫也,常時稱叔往來,而亦通其妓。宗親雪城監,亦珣之切族,通家交親,雪城死後,卽以其妾爲己妾。行若彘,不宜齒列於士類也。」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侍講官許遲曰:「以昭陵事,臺諫伏閤已久,外間雖有冤抑之事,因此多滯。請亟聽納,勿拘於二三大臣之謬議也。古云:『謀及卿士庶人。』請更廣議。」說經李淸曰:「初之追廢,非先王之本意,特出於二三大臣,告廟追復,又何難焉?」上曰:「臺諫伏閤,果爲久矣,弊豈小乎?然此大事,不當輕改。今雖更議,有何異議?」

○敎政府曰:

古者明禮制,以定上下,故卑不踰尊,尊不越制,民皆感化,而治敎休明,斯乃至治之效,邈乎其不可及也。然茅茨不剪,土階三尺,而黎民於變時雍,卑宮室惡衣服,而聲敎訖于四海,其所以躬行以表率之者,將不在於一人乎?予於燕閑,覽閱書史,偶得成宗崇儉節用之敎,其去奢反淳,化漸斯民之意,溢於言表。予不能祗服古訓,其何以移風易俗哉?自踐祚以來,務遵儉約,凡飮食衣服之奉,一切裁減,以爲民先,奈之何世習日非,奢麗相尙?費萬錢而饒酒食,擬八珍而誇鮮羞。芻豢厭於胥吏,歌鍾列於管庫,外則親民之官,不事字牧,專飾廚傳,竊取名譽。都中乃王化所先,而上自公卿,下及士庶,務廣第宅,土木被丹朱之彩,競服綺羅,工隷僭紅紫之飾。卿士之家,多畜媵,出入乘轎,商賈之婦,服美于人,公然被貂。貴賤混等,尊卑失序,驕淫矜誇,而風化頹靡。如是而欲使民家給人足,蓋亦難矣。予聞:『雕文刻縷,傷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害女功者也,農事傷則飢之本,女功害則寒之源也。』今者逐末者多,而爲農者少;食之者衆,而生之者寡。民之貧富,雖關於水旱,良由爭尙華侈,鮮克由禮,以致民窮,而國亦不裕,豈不痛哉?《書》曰:『資富能訓,惟以永年。』意者予訓迪之方,尙有未盡歟!咨爾公卿大夫庶士越百姓里居,其各率由典常,罔敢踰分,惟務節儉,以共享禮敎之中,豈不嘉哉!其申諭中外,以知予崇儉節用之意,幷與成宗朝傳旨,譯以諺文,使婦人、小子,無不周知。

2月7日[编辑]

○丙午,上御思政殿,講試宗室。鶴城正連丁、庇安正諭、高安正精今、右議政宋軼、右贊成金應箕等問難。講畢,上問禮房承旨權敏手曰:「宗室講試後,褒奬之典,將何以爲之?其考《大典》。」敏手啓曰:「宗親殿講者,輒置簿,至歲抄,啓行賞典。」

○臺諫請復昭陵,又論前事,四啓不允。

2月8日[编辑]

○丁未,御朝講。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侍讀官權橃,因金世宗量才而用之之語,啓曰:「世宗用人如此,今則不然。任臺諫之職者,只論駁人之短而已,無薦擧賢才之風。」又因金世宗,卿等雖老,無自代之語,啓曰:「古者公卿,有薦人自代之事,臨死亦有薦人,或有以善言,爲遺表者,今則不得聞焉,豈非上之求於下,有所未盡,情志不交孚而然耶?又因金主日月資考,待庸常人之語,啓之曰:」循資格,自崔亮作停年格之後,人無怨之者,故至今不變而用之。但人主之用人,不可如是。吾東方於前朝,不用循資格久矣。若人之賢能者,何拘於日月之久近,資考之高下,而不擢用乎?金主此言,於用人之道,可謂得體。「上曰:」今日所講之處,金主之言,可以取法者甚多。薦擧人材,尤爲當今之急務。當今用人之際,每以爲無人。國雖褊小,十室之邑,尙有忠信,一國之中,豈謂無人?予恐薦擧之道,未至而然也。「權橃曰:」今雖以薦擧下敎,而宰相所用,只門閥子弟而已。「上曰:」雖下旨外方,令薦擧人才,而無啓聞者,是豈無賢人沈滯者乎?但若賢者,則必不自媒於爵祿,而不爲昏夜乞哀,故他人未之聞焉耳。「橃曰:」臣家在慶尙道,身親見之。姜渾爲觀察使時,薦姜琯、金萬鈞等二人。其後琯由文科出身,爲成均館學錄,以其母年老,歸養本。薦望除職,則謝恩肅拜後,輒卽還鄕侍養。其人之賢能,臣未之詳知,聞其人端重恬靜。且聞萬鈞,有學行才藝,疾惡如讎,深有介潔之操。但其年已老。今以薦擧,授朝班末官,則雖欲展布素蘊,末由也已。臣之愚意,以操行被薦者,初授參上職,使得行其所蘊於一官,則國家褒奬人才之道得,而人才亦庶幾興起矣。「上曰:」金主云:『百姓富實,天下安樂。』云。近來百姓貧窮,安有安樂之理?近來災變相仍,閭閻之間,泉渴之變,亦甚大焉,百姓豈無冤抑,而致天災如此乎?「臺諫仍啓復昭陵等事,幷不允。

○傳于政院曰:「有言當今宰相數少,朝彩埋沒。其令吏曹,選正二品以上可爲一品者,又加磨鍊領經筵事,捧承傳。」政院啓曰:「正二品以上加磨鍊者,將陞爲一品,領經筵差下事,亦非如百執事之例,不當使吏曹磨鍊。若然則上之所以待宰相之道不重,而不宜垂示後世也。捧承傳未便,故敢稟。」傳曰:「予非不知捧承傳之爲非,然大臣有言宰相數少者,故敎之如是耳。設使捧承傳,銓曹必臨時取稟,非所以專擅也。且領經筵,右議政獨入侍,右議政豈無有故之時?以此欲加差耳。今卿等啓以不可,故使還止耳。然可以此諭諸吏曹。」

○臺諫啓昭陵等事,不允。

2月9日[编辑]

○戊申,御朝講。大司憲南袞、司諫柳雲,請復昭陵,仍啓前事。侍讀官尹殷弼、同知事張順孫、特進官金銓、權弘、檢討官柳仁淑等,亦力論昭陵事,上不答。領事宋軼曰:「近日臺諫、侍從,皆以爲追復昭陵,臣本無識見,徒以爲先祖所爲之事,後嗣王改之未安,故前日議之如此。論議自有是非,其是非之間,當自上量處。」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崔淑生以其妹愚癡,率居至十年,不爲其妹置後,貪得同生財産,事狀明白。不合六曹堂上,請遞。」閔輔翼以遺書,付妻崔氏,以閔舜年爲侍養子,使淑生參證。及是憲府緘問淑生,淑生以本無遺書答之。上皆不允。淑生事,當親閱推案,然後發落。

2月10日[编辑]

○己酉,御朝講。臺諫啓復昭陵等事,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兵曹判書辛允武啓曰:「凡行幸時,駕前呈訴者,呼噪衝突,見之未安。欲一禁,則恐訴冤無路。似聞牽馬陪等,當在家時,已受賄賂,潛持訴狀,藏之袖內,及命受訴狀,則出諸袖中而上之,其身自呈訴者,反棄之不啓,甚爲奸濫。今若不得已受之,則請令宣傳官受之。」上曰:「牽馬陪汎濫之弊,則宜立法痛禁,若令宣傳官受之,則反致騷擾,且無古例。民之呼冤者盈路,若不令上達,則此非王者解冤之道,若許訴則其弊難禁。予欲令禁府郞廳二員、宣傳官二員,多率羅將,其觀光遙呈者勿禁,其叫呼走入者,一一鎖項,待還宮後,取稟分揀何如?問于政府。」成希顔、金應箕、洪景舟、尹金孫請:「遠跽呈訴者勿禁,走入者鎖項,受賂袖呈者痛治。」宋軼以爲:「旣有法司,又有登聞鼓,不如一切不受,以遵《大典》之法,受賂袖呈者,則當痛治。」

2月11日[编辑]

○庚戌,命修燕山墓,令所在官致祭。

○禮曹啓曰:「中宮親蠶,以來月十二日擇定耳。然前此親蠶,皆於昌德宮行之,故此宮必無其壇。而雖有基址,近來不行其禮,必盡頹落,不可不改築。且若無桑木,則亦當封植,請令禮官及色承旨,預先往審。」傳曰:「當依所啓。然親蠶日迫,須於四月初,退日行之。且禮文所云鞠衣,何衣耶?」禮曹啓曰:「禮文釋云:『鞠,黃色也。色如菊花之黃,乃黃衣,皇后所服也。」退日事,禮文以爲乃於季春之月,擇吉日行之。四月則立夏,不可行,故今亦於季春之月擇日矣。「傳曰:」鞠衣,禮文云,命婦亦當服,而今禮曹所上儀註,無此語,何據而爲之乎?且先蠶祭,立夏前當行矣,親蠶獨不可行於立夏後乎?其問以啓。「回啓曰:」禮文,先蠶祭與親蠶,竝行於一日。然成宗朝癸丑年親蠶時,先蠶則三月十六日行之,親蠶則二十一日行之。意必桑葉未敷,故如此也。今亦當依此例,三月二十日後,改擇日啓之矣。鞠衣則考之禮文:『服鞠衣,採桑三條,內命婦服鞠衣,採桑五條,其下則服展衣。綠衣,採桑九條。』云。以此觀之,今王妃當服鞠衣,採桑五條矣。前在癸丑,內外命婦服色,皆以鴉靑爲之。臣意以爲,今亦當依此例也。「

○命推刑曹判書朴說、吏曹參判成世純、兵曹參判孫澍、大司成權弘、夏山君成夢井、舍人金禹瑞、應敎許遲、參校安處誠等。說等見擬別試試官,旣承命召,而不卽詣闕故也。史臣曰:「時朝士好自便,而慢奉公,勤謹官事者,反被譏笑,朝廷紀綱,不振如此。」

2月13日[编辑]

○壬子,禮曹啓曰:「野人劉吾乙未拜辭時,怒擲官敎,鈒帶及賜物,不受曰:『吾所望堂上職,而今乃如此,何面目見吾麾下乎?寧結項而死,誓不還本土。』其言至爲不恭。今若不詰責而送,則必生輕慢之心。請遣郞官,責其無禮之罪,令義禁府郞官,多率羅將,就所見處,杖囚鄕通事及差備通事,還收所授官敎。鈒帶及賜物而送似可。然此人年少驍勇,衆所推服,因此結怨,以沮野人向國之心,且生邊患,不可不慮,請收議何如?」

○左議政成希顔議曰:「劉吾乙未,本骨幹亏知哈,非城底吾都里之類。聞其人勇健有才略,爲衆所推服,雖强如莽哈者,亦有所疑畏,不得相抗。常言:『盡心力爲國事』云,故國家今超授資窮職。大抵懷重寶者,必望其高價。其爲人如是,其所欲寧可禁乎?特授堂上加,實合事宜。但今此上京,彼人之中,速古乃入征時有功者居半,皆以布物,差等賜給,以酬其勞,而無有一人以功授一級者。若於此時,劉吾乙未,別蒙超授,則彼有功者,應懷怏怏。此朝廷所以欲大授劉吾乙未,而未果者也。劉吾乙未,若悉此意,則彼亦人耳,豈無感悟之心乎?臣恐彼不知朝廷之意,而其所得,大違於所望,故忽有此不恭之言也。令禮曹,遣郞官,責審起怒之由,如吾乙未,已悉朝廷之意,而猶發其憤則已矣,如不知朝廷之意,而妄動其怒,則先將:『朝廷以今勢不得陞爾堂上,姑超授資窮職』之意,次詰『爾雖不知朝廷之意,遽發憤怒,甚無禮。解事巨酋,不宜如是。』反覆責之,以觀其彼回心服罪後,更議施行。」右議政宋軼議:「臣意以爲,遣禮曹郞官,速古乃入征野人,各以其功,曾已論賞事,一一開說,兼責無禮之罪,則彼亦人耳,豈無感悟之心?彼雖怒猶未解,朝廷斷無變易之理。」上用成希顔議。禮曹郞官,依大臣議開諭,則吾乙未謝罪,請:「來秋朝貢上來時,授我堂上加。」云。

2月14日[编辑]

○癸丑,特加金應箕輔國崇祿爲領經筵,特加洪景舟崇祿,仍爲左參贊,特加鄭光弼崇政,仍兼咸鏡道觀察使。史臣曰:「廷議以光弼可能賑民,故有是拜,而及歸本道,未聞有一賑民之策。」

2月15日[编辑]

○甲寅,下書于鄭光弼曰:

予慮北道人民,連遭旱荒,將塡溝壑,特除卿爲方伯,以賑救之。然卿之素蘊于中者,不止於此,而予之期望於卿者亦大。玆用超授一品資,以示優待之意。

○領中樞府事金應箕啓曰:「臣本無才德,且於座目,如姜渾之輩,居臣上者多。而臣之所授位秩踰分,請辭。」再啓不允。

2月16日[编辑]

○乙卯,大司諫趙元紀、掌令金硡、持平柳灌啓曰:「昭陵事,臣等有事於別試監試官,未得論啓。而今復來啓,請速快斷。」仍啓前事,皆不允。

○弘文館擧司來啓曰:「聞今以仲朔宴,退殿試。大抵科擧重事,上不重科第,則科第將輕,而人不以爲榮貴矣。今京畿百姓流離,災變不絶,所當謹天戒之時,而敢行宴樂,故臺諫論啓矣。請從臺諫之啓,勿退殿試。」傳曰:「今所以退定殿試,非爲仲朔宴也。常時初試與殿試,隔月行之,今則只隔四五日,似甚迫促,故令改擇日,退殿試於二十五日,而進仲朔宴於殿試之前也。然科擧果重,依前擇日爲殿試,仲朔宴則退日可也。」

○弘文館請停仲朔宴,上曰:「仲朔宴,非一時偶爲之事也。《大典》四年一度行之,此國家待功臣之意至矣。且見在勳臣多,而一不慰答,是亦不可也。此非他宴樂之比也。」

2月17日[编辑]

○丙辰,臺諫啓前事,又啓曰:「頃日加洪景舟崇祿,鄭光弼崇政。人君所以勵世者,惟爵賞耳。若善於其任,別有他可賞之功則已矣,其或濫施於不當之人,而又無名,則人無勸勵而解弛矣。今鄭光弼,其元有加,已足爲監司,而又加之,此甚無名。洪景舟雖有大勳,立朝未久。前入政府,臺諫、侍從,以爲不愜物望,今又加資,恐人心解體。且聞向者大臣於經筵,啓以朝廷少宰輔之意。古云:『官不必備,惟其人。』以我朝之事觀之,黃喜獨任政丞甚久,此則無其人,闕其位之意也。且一品崇班,一人進退,政治得失,四方觀瞻所關,雖可當之人,不可無名濫授。況不合物望者乎?請竝改正。仲朔宴旣命進之,又命退之。上雖別無他意,然如外間聞見,必以爲厭諫而然也。此雖小事,累德則大。昨臺諫啓請,故雖已令退行,然今有天變民隱,不須强行於今年。安潤孫前爲漢城府堂上,以家代折給其子事見罷,上已洞知。國家則待以宰相,而其所爲之事如此,何必汲汲敍用?前日還授職牒,上恩亦已足矣,況又授職乎?」皆不允。史臣曰:「潤孫爲人,厚重質直。成宗朝,選入史館,首發任士洪之奸,爲後日史官之法,一時多之。居官莅職,勤謹守法,不行不義。晩年爲子所賣,得此不義之名。士林皆知非情,潤孫爲子而隱,未得自明,時議惜之。」 ○命別試初試入格儒生,講經後許赴殿試。初禮曹不欲講書,而上以經術爲重,故特命講書。

2月18日[编辑]

○丁巳,臺諫啓復昭陵等事,反覆論啓,不允。又啓曰:「忠淸道節度使趙舜,請往來其鄕,視病親,自上許之。其父母若實有病,則必不待啓聞而往。旣受方面重任,請勿令往來相見。」不允。

2月19日[编辑]

○戊午,臺諫啓前事。又啓曰:「江原道觀察使李世應,前爲承旨,以有所失而遞之,且爲人望輕。觀察使任一道黜陟,其任甚重。望輕之人,下人豈畏服乎?請遞之。居昌縣監尹孝聘,頃者熊川倭亂時,與李海,破關而出,使一城陷沒。其時熊川縣監韓倫則被重罪,李海、尹孝聘減死。其後李海立功於安骨浦,自贖其罪,尹孝聘致一城陷沒,而別無立功,不可敍用也。」再啓,竝不允。

○都承旨慶世昌等啓曰:「臺諫伏閤,已閱四朔,廢事甚多。其重事則當自上斟酌,如守令等事,當速聽納。上雖愛惜人物,臺諫非欲廢棄不用,欲以人器相當處用之耳。各邑馬從,因此若留,至於丐食,此弊亦大,不可不慮。」傳曰:「人物進退非輕,故不允。」

2月20日[编辑]

○己未,臺諫再啓前事,皆不允。

2月21日[编辑]

○庚申,臺諫再啓復昭陵等事,皆不允。

2月22日[编辑]

○辛酉,臺諫啓昭陵事及李珣、李希輔、金義鍚、尹商老、宋洗光、尹孝聘、李世應、李世精、鄭光國、安潤孫、鄭光弼、洪景舟、趙舜、崔淑生等事,皆不允。

○太白晝見。

2月23日[编辑]

○壬戌,大司憲南袞、大司諫趙元紀等,合司啓復昭陵等事,皆不允。

2月24日[编辑]

○癸亥,臺諫啓前事,又請停耆英會。又啓曰:「今日臣等,巳時詣闕,卽請承旨啓事,而承傳色午皷後,始下來。內間之事,未詳知之,然今方臺諫伏閤言事,而移時不出。若於中間遲留,則有壅蔽之漸。前在廢朝,臺諫合司言事,承傳色亦如此,久不下來。臺諫請罪,廢主以和言答之。至甲子年,盡推前日請罪之臺諫,皆被大禍。成宗朝,金悌臣爲刑房承旨,臺諫欲啓事,而悌臣適如廁,不卽出對。其時臺諫,亦請罪悌臣,成宗則命於闕庭推問,終以爲無情棄之。以成宗朝及廢朝之事觀之,得失之跡分明。承傳色之緩慢,臣等豈料復見於聖世乎?請命推之。」答曰:「今朝承傳色,先以禮曹所啓之言來啓,後以臺諫之言,再來啓之。予聞而卽答,必因禮曹所啓,言緖多端,未及以時出也。餘竝不允。」

○撰集廳郞官奉常寺正黃㻶、司成金安國、訓鍊院僉正李耔、承文院參校安處誠、儀賓府經歷金安老、吏曹正郞成世昌上疏曰:

伏聞昭陵之廢,乃在於薨逝十六年之後。雖云坐母弟不軌之罪,其無預於身沒已久之事明矣。當時大臣謬請,致此不幸,臣等深切痛焉。母后父母兄弟謀逆按誅者,考之於古,不可以一二,而坐廢母后者,歷千百代,而未之有聞。豈君親大義,窮天地亘萬古不可廢者耶?夫事有誤擧於先世,而改之於後者,乃所以光祖先,非顯其過也。因循不改,使祖先之失,彰於萬世,豈孝子慈孫之所忍爲乎?況昭陵追廢之擧,出於政府,而非光廟本意,則今日之追復,正所以追光廟之志,成光廟之美,使當時與後世,曉然知出於大臣之謬,殿下之孝,不其大乎?凡人之於夫婦,生而同室,死而共享,雖賤至廝輿,莫不受報於子孫,窮至於無嗣,亦莫不班祔而托享。未有煢煢獨享如文廟,孑孑無托如昭陵者。嗚呼,尊爲人主,父母一國,內有嬪御之侍,外有臣民之奉,上承祖宗之統緖,下托列聖之繼體,配祔之祀,追報之享,反有不及於廝輿無嗣之鬼,皇天后土,其忍視之耶?皇天后土神祗之所不忍視,況爲臣子者乎?臣等聞一人向隅,滿座爲之不樂。凡人朋際交會之情,尙且如此,況乎父母兄弟,幽明無間,精靈不爽,則自太祖至于成廟,配坐偶享,莫不有融融之樂,獨文廟陰楹奧室,忽忽無偶,左顧右瞻,爲如何心?雖豐之以潔牛,將之以至誠,其亦何心而享之?文廟不享,則皇祖如太祖、太宗,皇考如世宗之慈愛,其忍安享之耶?聖弟如光廟之友愛,後嗣如睿廟、成廟之誠孝,其又忍之耶?一廟之不享,祖宗列聖之靈,俱失其歡,則光廟之悔從謬請,成廟之悔不卽復,宜如何耶?嗚呼,君親之恩罔極,孝子之情無窮。霜露怵惕,時物之變,而感于懷也;羹墻永慕,音容之遠,而存于思也。況殿下躬事大廟,顧瞻樑柜,肅然如接乎容色也,澟然如承乎謦欬也,光廟慘怛之懷可掬,列聖惻愴之情可想,漂泊羈孤昭陵之冤靈,亦因是而念之,殿下寧不感動於中,而思所以處之乎?沈冤積痛,鬱鬱五十餘年,天地神祗之所共憐,皇祖、皇考之所不忍,光廟、成廟之所悔恨,必待殿下以雪之,則今日之義,豈非天啓之神助之,祖宗之靈,有以誘之耶?殿下悲慕之誠,初發於中,而自不容掩,旋牽於偏滯之議,疑阻不斷,是何天地祖宗之靈,不足以動殿下,而議者之一言,足以沮殿下藹然之理耶?雖然議者,豈安於母后之枉廢,而爲義不可復耶?其曰:「於義似當。」則亦非不欲復之也,而又以告廟之難於辭爲疑。當初告廢,宜亦無辭,而乃爲之,況今復之,義順而辭正乎?特未之思耳。光廟旣誤於政府之請,成廟再誤於鄭昌孫、任士洪之言。殿下又歸之數三議臣而不復,則天地神祗之屬於殿下者安在,祖宗之責於殿下者安在,一國臣民之望於殿下者,亦安在哉?臺諫守闕而不退,侍從抗章而不已,大學生又從而言之,一國人心,沈痛惻怛,不能自已,而必欲復之者,於此蓋可見矣。殿下執迷而不回,臺諫結舌而中止,則三綱墜地,輿情太沮,豈非運祚興衰之一大機會耶?臣等濫與撰局,日詣禁闥,每見臺諫伏閤。意卽獲允,而悠悠閱時,邈無見納。臣等雖識暗秩卑,不在言列,然冒名朝端,叨恩竊祿,其忍避越職之嫌,終默不言,以負殿下哉?伏願殿下,快從輿論,上以慰天地祖宗之靈,下以答一國臣民之望,不勝幸甚。

上不納。

○禁府照前主簿李承叔之罪,依亂言律,以決杖一百流三千里啓之,命減一等贖其杖。承叔上言:「以其外祖金守經妾妙香等,奉保夫人處贈賂,婢子以一時特恩得決。」云。是構捏虛言,誣斥先王。初禁府以杖二百徒三年照啓,上以爲不宜從輕,命改照,故至是以此照啓。

2月25日[编辑]

○甲子,大司憲南袞、大司諫趙元紀等,合司啓昭陵事及李珣、李希輔、尹商老、宋洗光、尹孝聘、崔淑生、李世應、趙舜、仲朔宴等事,皆不允。

○左參贊洪景舟啓曰:「頃日特賜臣崇祿重加。臣近有疾病,且被臺論,請辭。」傳曰:「前授崇祿,卿固辭不受,今則勿辭。」景舟又啓曰:「朝廷宰相果少矣。然非必盡以次陞,當先用可用者。金應箕則自先朝近侍,立朝已久,且有德望,鄭光弼朝中善人,多有物望,加資宜矣。臣以庸劣,亦與其列,心甚未安。」上不許。

○臺諫啓前事,不允。

2月26日[编辑]

○乙丑,殿試取文科韓忠等十人,武科朴吉召等十人。

2月27日[编辑]

○丙寅,臺諫啓前事,又請勿許文武科遊街。上命遞宋洗光、尹孝聘、崔淑生等,又命勿擧行趙舜往來覲親承傳,而勿推擅稟之失。餘皆不允。

2月28日[编辑]

○丁卯,傳于政院曰:「今方撰集《三綱行實》。自古大亂之後,必有褒賞節義之典。往者反正時事,予未之詳知,然豈無一人死於忠節者乎?當搜訪,竝撰錄。」

○左參贊洪景舟,辭崇祿及參贊之職,不允。

○臺諫啓復昭陵事及李世應、尹商老、李希輔仲朔宴等事,皆不允。

○大雷電,震太廟松木二條。

2月29日[编辑]

○戊辰,遣同知中樞府事李長生,如京謝恩。先是我國人訓導朴石堅等十六名,漂到中朝地方,帝命刷還。至是謝恩。 ○右議政宋軼啓曰:「前年天變不小,百姓飢餒,今年尤甚。今雖勿行仲朔宴,待秋成爲之,猶未晩也。且觀今日氣候陰雨,恐難行禮。且不須强退於三月也。三月非仲朔也,停之爲便。」傳曰:「大抵遇災而恐懼修省者,上下當頃刻不忘也,卿言至當。前此仲朔宴,或停或行,豈待大臣臺諫之言也?今之所以不停者,有意存焉。頃者予聞大臣之言,年老勳臣皆云:『未死之前,幸得參功臣宴否?』以此觀之,宴功臣稀罕可知矣。予非不計天災時變也。一以慰功臣,一以慰年老也。一年一行,何妨於事體?卿雖不言,臺諫連月論啓,予非不知其意也。今則不可不爲。且明日設宴,而今日停之,其於除費之意,亦無益也。」

○傳于政院曰:「仲朔宴後,加資與恩數有無,急速考例以啓。」

○宋軼又啓曰:「大抵恐懼側身,以答天心,人君之大事。慰答功臣,亦是重事,然豈重於此乎?三四朔退行,有何不可,而强執如是乎?臣亦以功臣,參於三公之列,何所不計乎?臣聞成希顔,亦於經筵,請待年豐行之矣。希顔功臣之長,尤欲進宴,所以請停,豈非深思乎?請勿强行。」上不從。

○大司憲南袞、司諫柳雲等,合司啓曰:「復昭陵,國家大事,故反覆啓之。請廣收衆議以決之。又改正李希輔等三人之職,竝停仲朔宴。」皆不從。

2月30日[编辑]

○己巳,上御勤政殿,行功臣仲朔宴。

○臺諫啓復昭陵、李希輔、尹商老、李世應等事,皆不允。

○傳于賓廳曰:「功臣宴後,古有恩數,各有差等,今則何爲而可?府院君、領中樞以上、政府、六卿、判尹以上,今日詣闕議啓,其未詣闕人,急速收議于其家以啓。予意欲依後條施行,但未知卿等之意當否。其更加磨鍊以啓。此恩數之事,雖下人所難議,此則爵賞重事,故問之。一,親功臣三品堂上及資窮,而東西班已准職者,各加一資,資窮而未准職者陞職。一,親功臣及功臣嫡長一品以上,二品以上親功臣,三品堂上以上未准職者,功臣嫡長三品以上已准職者,未准職及資窮者,竝論賞物有差。一,親功臣及功臣嫡長未資窮者,依老人宴例,各加一資。一,親功臣及功臣嫡長堂上加已奪人還給。一,柳子光翊戴功臣,乃其自效之功,如靖國功臣,則雖不還給,翊戴功臣則還給。一,具壽永參靖國功臣。廢朝濫加改正時,甲子以後加資,則改正可也,其前未亂政時加,亦竝改正未便,此則還給何如?」

○承旨權敏手啓曰:「祖宗朝之例,皆不可考,只有成宗朝壬辰年例,仍錄以啓。壬辰年十一月十三日功臣仲朔宴後,御書:『親功臣通政以上,子壻弟姪中,各加一資,嫡長通政以上及資窮者,賜鄕表裏,未資窮者,各加一資。」

○傳于賓廳曰:「大廟之內,有驚愕之變,明日動樂受朝賀未安,故停之。且卿等亦速考古者,遇如此災變之例以啓。我朝事例,亦幷攷啓。」宋軼等僉議啓曰:「雷震處,雖非正殿,祖宗之靈,豈不驚動?以此明日朝賀,臣等亦欲啓停而未及耳。且如經筵等事,亦是視事,遭如此災變,不可安然御之,請姑停之,而避正殿,以示畏懼之意。且遣大臣于宗廟,行安神祭。成宗朝丙午年,恭陵丁字閣雷震,成宗翌日馳遣大臣致祭,久停視事。當考古例以啓。今宜避殿戒懼,遣大臣致祭安神。」上命自明日避正殿。宋軼請致齋一日後行祭,許之。

○宋軼等議:「一,親功臣三品堂上准職者,厥類頗多,不可遽加二品之職。依成宗朝例,子壻弟姪中,各加一資。一,親功臣資窮准職者,各加一資。一,親功臣未准職者,隨闕陞敍。一,親功臣及功臣嫡長一品以上,二品以上親功臣,三品堂上以上未准職者,功臣嫡長三品以上,雖已准職者,亦未准職者,依前例差等賞物。一,親功臣及嫡長未資窮者,雖各加一資無妨。一,親功臣及嫡長堂上加已奪人,自有罪犯,令該司分其輕重,取稟還給。一,柳子光翊戴之功雖大,其陷士類誤國之罪亦大,翊戴之功,不可遽給。一,具壽永以其罪,盡奪廢朝時加資,不可遽給。依他功臣例賞物。」傳曰:「卿等言令該司分輕重,取稟還給,予之本意,則非謂以罪見奪之人,乃指原從功臣加及雜加,反正初追論還奪之人也。卿等以謂被罪之人而議之,卿等豈非誤耶?其速更議以啓。」宋軼等啓曰:「此條臣等實未知其意,以謂有罪之人,故如是議之,今聞傳敎,尤不可給也。當初原從功臣加及廢朝族親加甚猥濫,幾至於百餘,行仲朔宴後,不可擧論也。臣等之意,當初朝廷,曾已詳議處之,今不可更議也。」傳曰:「原從功臣加資,朝廷豈不審議而處之乎?其時大臣皆言:『參於原從功臣者,皆可爲靖國功臣。』今方施恩功臣之時,故予欲還授。而卿等之議如此,其各以卿等之意書啓。當待畢收議,觀其衆議而處之。」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欽仁誠孝大王實錄卷之十七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庚午朔,避殿減膳。

○命別祭于永寧殿,從政院之啓也。上親傳香祝。

○大司憲南袞、大司諫趙元紀等啓曰:「聞宗廟有雷變,極爲寒心。上亦豈不驚動乎?太廟神靈必震驚。上不親幸,而只遣大臣未安也。宗廟官員必知雷震,而過二日來啓,使上御正殿動樂,益深未安。請下禁府推之。」傳曰:「廟內震雷,予昨夕始聞,至爲驚駭,此大變也。予欲親祭,數日之內,恐未及行之,故別遣大臣耳。親行之啓,甚當甚當。更議大臣及禮官而爲之。官員推考事如啓。」袞等又啓曰:「太廟之靈震驚,於上意,豈不惕然?若問禮官,似乎遲緩,宜卽親行。儀物雖或不備,有至誠惻怛之意則可矣。且於延訪,只令臺諫長官入參,臺諫不可分上下官。今遇災變,而兩司皆詣闕。弘文館官員,皆稽古之士,請令竝參。」傳曰:「親幸事,已敎禮官,臺諫、弘文館,當竝入參矣。然月廊狹隘,故只令長官入參。如有可坐處,幷入可也。」袞等又啓曰:「《春秋》有事于太廟,聞大臣之卒,緣先祖之心,必聞樂不樂,去樂卒事,此得其宜矣,今天降災異,祖宗之靈,聞樂而豈悅樂乎?以此言之,不當用樂也。」傳曰:「當問禮官。」

○弘文館副提學李自華等啓曰:「臣等聞臺諫,請於親祭,勿擧樂。殿下出入之時,勿擧樂猶可,於先祖慰安之事,去樂不可。」傳曰:「當問禮官。」禮官回啓曰:「臺諫請去樂,亦有意也。然若不用樂,則在天之靈,豈安心歆享?其親祭之意,則只爲先王、先后驚動而慰安耳。上之出入,去樂則可也,於廟內去樂,則不可也。」

3月2日[编辑]

○辛未,上親祭于宗廟。

○上御思政殿簷下,延訪群臣。政府、六曹判書以上、臺諫、弘文館,全數入侍。上曰:「雷震廟庭,至爲驚駭。天變不虛作,未知其由。卿等各陳所懷。」右議政宋軼曰:「大抵咎徵,以某事應,休徵以某事應云者,先儒以爲膠固不通也。然災變之作,因人所召,必有其由。近來人心風俗,竝不如古,上雖爲善政,下不奉行。然豈以此有此變乎?古者高宗昵祭親廟,而有雊雉之異,祖己以此爲致災之由,晋安帝時,太廟雷震,先儒以爲禴祀蒸嘗,不親而簡忽,故天示譴。臣意以爲,上卽位之後,只一行宗廟親祭,此誠闕典也。祖宗以昌德宮之內,通路于太廟者,意必欲時時致祭也。近觀祀典,至爲簡忽。天道昭明,恐致譴以此也。」領中樞府事金應箕曰:「人事有闕失,然後天變應之。昔祖己謂:『以惟先格王正厥事。』人君一心,萬事之原,一號一令,皆當一出於正。若少有私意,干於其間,則天必知之,請先正一心。在成宗朝,數親祭于文昭、延恩,少不怠弛。今者亦當如是。」右參贊尹金孫曰:「太廟雷震之變,臣意竊恐聖躬有失,而天示之異,以警懼之也。若恐懼修省,以至誠應之,雖有災異,無其應矣。」戶曹判書張順孫曰:「今太廟有災,非徒朝政有闕,廟制恐有闕失也。臺諫以昭陵追復事啓之,今日行祭時,上亦見之矣。唯文宗獨享,於聖心,豈不爲之動念乎?雖不可的指,此亦可以致災也。大抵正君心、開言路、納諫諍,事無大於此者。」應箕曰:「前議復昭陵時,臣意謂廢之已久,而成宗朝亦未追復,恐有難事,而以不當復議之。今復思之,則於天理人情,追復至當。前議則誤矣。」吏曹判書金詮曰:「臣今日,爲酌酒官,入見文宗之位,天下安有無母之國乎?雖一夫一婦,不得其所,尙且矜恤,況先王先后,不得雪冤乎?天變出於太廟之內,未必不由於此也。」刑曹判書朴說曰:「今太廟有災變,意必天心,欲復昭陵耳,請聽臺諫之言,使之速復。」禮曹判書申用漑曰:「災出太廟,天意必欲使上,特加恐懼修省也。今臺諫請復昭陵,此萬世綱常所關之事,不可不納。近日屢下敎求言,皆特文具。若答天譴,當以實而已。」大司憲南袞曰:「天鑑孔昭,災豈虛生?人事或有闕失,則或先時而出,或後事而應矣。天意玄微,雖未可知,古人云:『如慈父之命子,諄諄敎之也。』昔高宗祭祀豐昵,而有雊雉之異,晋安帝不親廟祀,而太廟有雷震之變。近日昭陵事,臺諫累月伏閤,力請追復,而上拘於二三大臣之議,以爲久而難復。今之入侍者,皆謀國大臣,詳議追復,以應天心。」大司諫趙元紀曰:「臣等累月伏閤,請復昭陵而不聽。今廟有大變,安知天意不以此也?今朝廷大臣,皆入於此,請廣收群議。」上曰:「災雖不可指的,必不虛生。近來連年有災,心常未安,而今又變出廟中,至爲驚駭。祭祀每當親行,而有故未果,此足致災。昭陵追復,於義至當,然先祖所爲,不得輕改,故已收議定之。臺諫以爲廣收群議,何以則可?」宋軼曰:「昭陵事,初以爲祖宗所爲,遽使追復爲難也。議論若不正,則何可以宰相之議,爲苟從乎?上當觀群議,酌量處之。告廟若順,則脗合世祖之心,追復何難焉?」南袞曰:「大臣以告廟爲難者,此尤不愛世祖也。今時雖知大臣啓請,後世必直斥爲世祖之過也。上爲孝曾孫而能復之,則此蓋世祖之愆,孝莫大焉。今上之親祀,見文宗獨享,寧不惻然乎?誠能復之,則大綱正,而一國之人,孝悌之心,油然而生矣。上當斷以大義,先正此事,然後朝廷政令,次次修擧也。」宋軼曰:「天道十年必反。雖亂臣賊子,若十年則猶得從輕,況此事,不干宗社,亦可追復。」司諫柳雲曰:「今之人,若於家廟考,有不具,則不知何以爲心。今此昭陵,無罪見廢,其哀痛惻怛之情,何如也?且此非世祖本意,今若不復,則下必以爲世祖本意。是使無過先王,置於有過之地,豈不痛哉?」洪景舟曰:「近日災變疊出,如太白、旱災、雨雹,連年不絶,大臣亦連逝,深以爲慮。且廟內,有松蟲甚多,過冬不死,亦天災也,今又有大變,天心未可臆料。昭陵事,自上難於追復,有天則有地,有父則有母,民彝物則,未嘗泯滅。臺諫累朔伏閤,當快斷,以應天變。」工曹判書鄭光世,兵曹判書辛允武,皆以爲:「衆論如此,固當追復。」上曰:「前日會議之臣,今有不來者,當更議處之。」副提學李自華曰:「近觀臺諫,以大事累朔伏閤而不聽,國人之心憤鬱已久,上之所失多矣。昭陵事,大臣皆言當復,不宜留難。」都承旨慶世昌曰:「今日延訪,專爲太廟之災也。臺諫以昭陵事,至五朔,伏閤請復,今左右大臣如出一口,皆以爲可復,當速快定。」光世又曰:「人心和則天地之氣亦和。安知今者,有以非罪,久囚滯獄者,以致變乎?」上曰:「災變亦由冤抑而生。近日死囚多矣,若聽朝啓,則其中豈無審理之人乎?」應箕曰:「成宗朝朝啓,必五日一聽,久囚者尙多,當速斷之。」宋軼曰:「古之帝王,使三覆奏者,爲囚求生道也。以爲滯獄而速決,則必有枉死者矣。」應箕曰:「《書》云:『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古者雖不輕決,不過旬時,今至有十年七八年在獄者,妻子養獄,其弊亦大,不當久滯也。」上曰:「數聽朝啓,則果易決矣。然不可欲速決而不詳察也。幸有情理可恕者,則可抄啓伸理。」直提學李沆曰:「不先定大事,修擧小事末矣。昭陵無罪見廢,誰不知之?人皆以爲:『積年地下之冤,今可雪。』而上不聽,故人心憤鬱。災變必出於太廟,豈無所以?人心如此,則天意從可知矣。須於今日決定。」執義成雲曰:「若不追復,則延訪之意安在?此事國論皆然,不必留難也。」順孫曰:「前日臣與成希顔、金應箕,往弔柳順汀之卒,嘗議此事。希顔以爲,追復當矣,應箕亦以爲前議誤矣。」應敎許遲曰:「民間疾苦,近日臺諫,連啓不已,而上不聽納。成宗親問軍士疾苦,而士卒感泣。此恐下情不得上達而然也。今亦當如是。」持平柳灌曰:「臺諫爲國耳目,不得不論啓,而上詰責之,或命囚之,此非聖世之美事,乃廢朝之事也。廢朝之事,豈意復見於今日乎?如此則可謂應以實乎?凡事須以實而後,可以應答天譴。今引群臣,延訪闕失,國家之事,安有大於昭陵事乎?須於今日決定。」持平金希壽、校理金正國、洪彦弼、權橃、獻納金璇、正言李元和、修撰蘇世讓、金安世、博士李淸,皆以爲:「追復昭陵,請於今日決定。」上不答。

○傳曰:「入參延訪宰相,其留在賓廳。」命召成希顔、柳洵、盧公弼、六曹參判以上、漢城府堂上,復昭陵事,更議以啓。

○大司憲南袞、大司諫趙元紀等合司啓曰:「昭陵事,今朝入參延訪者,皆朝廷大臣,不須更收群議而後復之也。李希輔、尹商老、李世應等所失之事,前巳盡啓,請速改正。」傳曰:「昭陵事,當待議畢而言之。餘皆不允。」

3月3日[编辑]

○壬申,下旨求言曰:

予以眇躬,承祖宗艱大之業,對越皇天,若涉春氷,而災沴不止,天譴疊作,究厥所由,罔知攸措。乃者震太廟之木,驚在天之靈,是何天之降戾,適丁我躬,如此其極耶?憂心惕惕,不敢不跼。而兢惶之至,親詣廟庭,恭奠牲醴,欲其依己而安之也。原其所以,是必寡人格天之實,奉先之誠,尙有所未孚而然也。天之譴責,雖曰不可逭,乃此於穆之地,尙有乖戾之變,燁燁之光,驚動廟內,未知神之在此乎,在彼乎?其亦陟降於庭,而是安是寧乎?言念及此,若墜淵谷。咨惟卿士,越百姓里居,各言予過失,以補予不逮。

○宋軼議:「追復昭陵,情理可當,臣亦知之。但告廟爲難事,前日議啓,不可變更。然朝廷公論如是,豈拘於一二大臣之議?大抵論議,當從國是。」盧公弼議:「追復昭陵未安事,臣前進議,未能解惑。」史臣曰:「上之議復昭陵,廷臣無異論,獨公弼以爲不可,士林聞之,莫不憤疾唾罵。誠小人之尤甚者,亦萬古公論之罪人也。公弼本一幺麽斗筲之子,席父勢踐華要,馴至一品,無一裨益,居家吝嗇,利析秋毫,其大槪如此。」金應箕、姜渾、辛允武、尹金孫、鄭光世、沈貞議:「昭陵事前日議啓錯料。今更思之,追復甚合於義。」申用漑、張順孫、金銓、朴說、姜澂、柳聃年、孫澍、成世純議:「昭陵當復位號,前議已盡。但因告廟爲難之議,臣等有別立廟之議,非謂不可以祔廟也。其廢也,旣非先王本意,其追復告廟,何患無辭?今若追復廟制,復歸於正,而後世亦知非先王之本意也。」李自堅議:「復昭陵爲便事,臣於經筵面啓,今不可變說。」柳洵議:「昭陵追復,合於義。臣初議時,但以告廟之辭,未知何如而可,故議以爲難,其後聞群議,皆以爲當復。然則告辭必有得其宜者。國家大事,當取詢謀之同,請採群議,加以睿斷,以慮萬世,是在聖裁。」成希顔議:「昭陵之廢,以今災變,指爲不追復之故,則固不可。但其欲復群情,乃天性所激發。若阻天聽,則人心未安,豈奉若天道之意乎?臣以告廟不能,雷同於前議。今宜令禮官,深加揆度。凡祔廟起陵儀節,務合情禮,追復之以快輿望。」傳曰:「今觀昭陵追復之議,盡合情義。予初非不知追復之合於情也。然其間,豈無非輕之事乎?國之大事,人君不可獨斷,必詢於群臣,輿望定一然後採之,不亦可乎?此事甚關於事體,其謀國大臣,豈偶然計慮,而獻追復之議乎?其告廟之辭,其令禮官,深加揆度,務中於禮,追復甚可。」史臣曰:「初議追復,大臣或有不欲復者而猶豫,柳洵後至揚言曰:」有世廟在,後嗣王何得爲此擧?「遂定議不復。」

○傳曰:「凡囚人久滯不決,冤枉必多,其速伸理。且不急營繕,亦可停役。」

○命擇差宗廟、社稷各陵殿諸執事,其令沐浴齋戒。

○傳曰:「具壽永於廢朝未亂政之前,所授特加,竝削未便,更令分揀,還給一資。」

○勑憲府,紏擧百司之不謹職事者,以革弊習。

○太白晝見。

3月4日[编辑]

○癸酉,政院請復正殿。傳曰:「廟內有災變,何可遽復正殿?」

○兩司啓曰:「具壽永在廢朝,導君爲惡,乃誤國之人。今得保首領足矣,何計其亂政未亂政之時,還給其加乎?宗廟官員推考事,皆決以杖七十,杖六十而放之,罪則大加,罰則甚輕。太廟有如此大變,則當卽啓之,而越二日不啓,不可以公罪治之。且義禁府以公罪推之,從輕照律,其官吏亦宜推考。凡上擧動,承旨皆掌之,延訪日承旨,當於未殿坐時,早歸檢擧,而殿坐後進去,群臣等倉皇失次,承旨至爲差錯。請推。」憲府啓:「李琢、郭順宗,皆差祭獻官,而托病不來,不得趁時傳香,故本府推之,皆抗拒不服。而本府請進來,命棄之,祭祀大事,不可如此。且順宗旣稱病,又來受香,其爲詐病明白。二人請皆推之。」傳曰:「壽永亂政時加資宜削也,已前之加,不可竝收。今宴功臣,當有恩數,壽永旣參靖國功臣之列,故還給。宗廟官員,以無情計之,則當欲棄之,而以太廟內事,故依其照律,又何加乎?承旨可推。餘不允。」

○太白經天。

3月5日[编辑]

○甲戌,命停誕日賀禮。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命罷內資主簿許衍、繕工參奉洪士俯等職,以慢忽祭享事也。

○咸鏡道觀察使鄭光弼狀啓,辭一品加,其略曰:

如此不次之恩,雖實賢能,亦難堪荷,況臣無狀,寧不殞越?臣少習文字,只誦經學口讀,以取科第而已,他無淵深學術。旣登仕版,歷職雖多,而所在無效,但循已遷敍,乃躋通顯。自反正後,又極驟進,猥居六卿之列。自知不稱,日竢汰去,前年又授本職。赴任而後,痼疾又作,未卽巡按諸邑,今乃畢審。素質庸懦,貪廉尙未分辨,冤枉豈盡得理?洪原以北,尤爲失稔,有産業者,皆茹草根木皮,艱難生活。況去秋流離者,雖或還集,官廩亦乏,運賑恤,豈能充飽?然則救荒事,亦無成效,而濫陞崇班,臣亦厚顔,寧孚物望乎?請命改正,以愜物論,以安臣心。

下書答之曰:

予嘉卿器醇而深,猷遠而博,玆加寵陟,以示殊恩,毋煩遜避,益加忠輔,以稱予憂悶元元之意,竟濟于飢饉。

3月6日[编辑]

○乙亥,命遞刑曹判書朴說、吏曹參判成世純、大司成權弘職,以厭憚試官,托病不進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禮曹啓曰:「今昭陵旣命追復,朔望祭祀及告廟之事請竝議定。」傳曰:「祭祀事,令政府、禮曹堂上議之,告廟事,其以非先王本意,令禮曹斟酌爲之。」

○以洪淑爲刑曹判書,李長坤爲吏曹參判,閔祥安爲刑曹參判,李惟淸爲京畿觀察使,徐克哲爲兵曹參知,李希孟爲大司成,李之芳爲義州牧使。

○大白經天。

3月7日[编辑]

○丙子,御朝講。同知事南袞曰:「具壽永若以其罪論之,則當服重典。尙保爵位足矣,又何反加其已奪之資乎?」大司諫趙元紀、掌令金硡亦啓之以此。又啓前事。南袞曰:「應天當以實不以文。延訪求言,若無誠實,則亦文耳。若人主克盡誠敬,則天雖示變,亦必感激。廢朝虎入宗廟,雷震正殿,其時雖求言,而無其誠,故終至於敗。今者災異之大,無異廢朝。上於深宮居之際,行一事發一令,至於動靜語默之間,常自警省曰:『予之所爲,得非與廢主同耶,異耶?』無少過差,然後感動天地矣。古人云:『殷鑑不遠,在夏后之世。』今之所當鑑者,其不在廢朝乎?」元紀曰「古云:『無若丹朱傲。』大舜安有丹朱之事,而以此戒之者,欲其深加省察也。」南袞曰:「世宗朝,多親政之時,又常常視事,承旨若有未及親啓,則或以王子、駙馬傳命。如黃喜、許稠,皆時名相,而使入大內,至於寢殿,論難治道,不爲君臣之禮,使四體舒泰,所懷盡言。上下無疑間之事,故其時朝廷淸明,政令修擧。其後成宗朝,貞熹王后臨朝,始以內官傳命,召對大臣之事廢矣。及成宗春秋鼎盛,始親政事,日與大臣、侍從,接對便殿,講論治道,至於夜對,夜分乃罷。以古事觀之,鄭崇入見其君之時,君聞其履聲,知其爲鄭尙書,漢尙書郞奏事,恐其有口臭,而含鷄舌香,則以其親近奏事故也。自廢朝,倦怠政事,疏忌大臣,厭見群臣,祖宗朝故事,始廢而不擧。今殿下日御經筵,孜孜聖學,而侍講大臣,但俯伏唯謹而已,未聞有獻納謀猷。亦未聞殿下,親近群臣,論經義講治道,是專以廢朝而後,積習不去故也。今聖上,勵精圖治,凡事奮發,大有爲之時也。伏願遵祖宗盛美之事,勿苟循近代之例,如大臣及侍從,或於便殿,不時召對,論議得失,或召入承旨於內,使之奏事,則庶可以裨益聰明,祖宗之治,復見於今日矣。」金應箕曰:「臣歷事成宗朝,其時果多有召對群臣之時,承旨亦親啓公事。」上曰:「此言至當。」

○御晝講。

○命減京畿到界進上。政院啓以民飢,故有是命。

○義禁府堂上金應箕等啓曰:「萬孫他辭則已服招矣。但所稱母申今者,自稱召史,萬孫所稱父同生車愼根亦曰:『前後不知。』皆詐也。當先訊萬孫,歸一違端,然後杖召史等,使之輸情,而萬孫病苦,恐斃杖下。請先訊召史等歸一何如?」從之。

○宋軼爲山陵摠護使。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大臣請復正殿,從之。

○宋軼等議:「昭陵今旣追復,祀典不可不擧,當依禮曹所啓。但以雜類爲假官行事,則似乎草略。朝官參奉中二員,令禮曹擇定爲便。」從之。

3月8日[编辑]

○丁丑,御朝講。持平柳灌、獻納金璇,論具壽永及宗廟、義禁府官員事,不允。宋軼曰:「追復昭陵,至爲美事。六十餘年未復之事,一朝復之,此事不可泛奉承傳。請令善製文臣,作傳旨,下于政府,使當時後世,皆得洞知,且令諭于中外。」從之。

○兩司啓前事。又啓:「李之芳喪中殺人,無行檢,不可爲義州牧使。內乘微官,當從銓曹注擬,而金瑚,至以特旨爲之,無乃有損政體乎?」皆不允。

○開城府留守李浤,致仕還鄕。

○洪淑辭刑曹判書,不允。

3月9日[编辑]

○戊寅,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上曰:「宗廟官員,不可盡罷,故令送西耳。金瑚爲假內乘,若知人物可用,特旨何妨?餘不允。」

○御晝講。

○下金良彦于禁府,以犯贓也。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慈山郡守鄭銓,老不治事,居昌縣監申景洸,用心不正,請遞。」不允。

○命給申永洪一資,放尹熙平,從忠勳府之啓也。

○右議政宋軼啓曰:「山陵卜地時,禮曹堂上、觀象監提調、政丞、承旨,皆往審定,重其事也。今昭陵事,禮曹堂上觀、象監提調,出歸安山,臣與承旨,則不往。是必禮曹、觀象監先視後,臣等當往更審矣。但於往還之際,先后葬所,久處荒僻之地,未安於心,臣欲於明日出歸。」傳曰:「新設山陵,則政丞、承旨,與禮曹、觀象監,一時往審矣。昭陵本在他地,而遷葬海口,若復設立,則亦當拜陵,不可仍置海口。先令禮曹及地理學往審,然後卿亦可往。」

3月10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又啓:「忠勳府啓請以申永洪爲堂上職,尹熙平免放。臣等聞之,至爲驚愕。國家初設忠勳府者,以其優待功臣也,以忠勳府官員,敢以某爲某職,某人免放,而啓請之事,決不可開端。彼何以干預國政乎?此必恩歸於己,主勢孤立之漸,請推忠勳府。」皆不允。再啓前事,又啓曰:「兵曹婢銀德,前以蠶母除下,故兵曹役使矣。兵曹以其作罪,將治之,逃避不見,因此干請於內官,捧承傳,還差蚕毋。此雖微賤人之事,內官聽其請囑而啓達使捧承傳,其漸甚大,故啓之。其內官及銀德,則本府時方推鞫矣。銀德請改蠶母。」傳曰:「銀德事知道。餘皆不允。」

○諭全羅、慶尙兩道邊將曰:

有備無患,聖經之訓,輕敵致敗,兵家所戒。苟能先事而慮,預爲之圖,則雖有倉卒之變,何有於制勝?蠢玆倭奴,再遣使价,請和甚懇,予用廷議,旣已許之,其朝聘往來,必不敢緩。而弸中之歸,邈不更報。豈非以三浦舊居,不復許處,而歲賜之物,視前裁減,故益懷憤怨,將肆兇毒乎?慮或秉其不意,擧兵來寇,有如前日之爲也。況本道海路逼近,乘風擧帆,一掉可至,備禦之方,尤不可不嚴。且自許和之後,我邊人不無有忘備之心,而必至於縱,堤防之際,予深懼其解緩疏虞也。卿其體予之念,訓勑士卒,繕完器械,用戒於不虞,防患於未來,常若敵至,毋或有懈,以紓予南顧之憂。

○太白經天。

3月11日[编辑]

○庚辰,右議政宋軼、禮曹判書申用漑等,往審顯陵,仍以圖入啓曰:「顯陵靑龍內有山,而寅坐申向,合於遷葬之地。新舊陵相距二十七步,丁字閣可於兩陵中央移設。如此則參奉及守護軍,不須加定。」傳曰:「甚當。」

○觀象監提調金應箕啓曰:「臣往審昭陵時葬處及舊陵,皆風水最忌之地,不宜仍用。」傳曰:「知道。」

○兩司啓曰:「昭陵追復傳旨,請令改製,其哀惻。」仍啓:「請推忠勳府,勿給具壽永加,遞李之芳、申景洸、鄭詮。」傳曰:「傳旨果可改製。申永洪、尹熙平可改之,而忠勳府則不須推也,鄭詮可遞。餘不允。」

○傳曰:「昭陵遷葬時,當改衣稱。然在五十餘年之後,改之亦難。內梓宮若完固,則只改外梓宮。」

○以宋千喜爲開城府留守,申玉衡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允儉爲慶尙道兵馬節度使。

○咸鏡道賑恤敬差官韓效元馳啓曰:「失農各官,流離行乞者多,其存接居生者,或闔門浮腫,或擧家餓死,故米食鹽醬,多數載行以救之。雖已備草食,冬節幾巳喫破,今則以楡木皮、楸木皮、加呂遜木皮、木賊草、免絲子、明灰木、蒼耳子、麻子、山蔘、葛根、海産紅菜、黃藿等物,細切炮末交食之。蒼耳子、加呂遜木、麻子等物,則食之令人迷眩。然欲充腸而食,致傷者多矣。」

3月12日[编辑]

○辛巳,御朝講。持平金希壽曰:「忠勳府啓請之事,有專恣之漸,請推之。具壽永攀附內間,馴致官爵,在廢朝,以女色干內,使君心蠱惑,其奸詐甚於士洪,雖一資一級,不可還給。請速快從。」李之芳雖有將才,在喪殺人,安可授以專制之任也?申景洸疊受加資,用心不正,請亟遞之。洪赫殺人沈水。濫刑者永不敍用,不可付於軍職。「正言李元和,亦啓之以此,上不答。

○掌令許遲辭,嘗爲訓導故也。傳曰:「勿辭。」

○右議政宋軼等,開實錄閣,考顯德王后之號以啓。

○御晝請。

○御夕講。

○命復昭陵國忌。

○傳于政府曰:「惟我祖宗,以誠孝奉先,對越之敬,尤篤於宗廟。念惟昭陵,廢不廟祀,積有年紀。頃於經筵,因講官之啓,命考《實錄》,知追廢之論,非出於先王本意,而迫於其時大臣之謬請也。將追之意,問諸議臣,則有以告廟之辭爲難,故持疑不決。臺諫、侍從,交章論啓以爲:『自古舅后之家,謀逆被誅者非一,而后不預謀則不廢。況權自愼謀逆,在昭陵薨逝十五年之後乎?昭陵在天之靈,抱冤含痛,何可勝言?歷代帝王,未有無配而廟食者,惟文廟獨受其享,爲臣子者,其忍安於心耶?今追復之義,實所以正大臣之謬議,而彰光廟之本心也,以是爲請,歷月逾時,予亦惻怛于中。然不能卽從群議者,先祖已定之事,成廟朝亦有上書請復,而竟不能復之者,豈非大事不可輕斷耶?予每當親祀閟宮,覩文廟獨享,深用疚懷。今者雷震廟木,雖不可指爲某事之徵,豈無所召而然?予實兢惶,命召廷臣,延訪闕失,皆曰:『災見太廟,豈非廟制之有缺?今欲應答天譴,莫若亟復昭陵。』更議大臣,廷論咸以爲當復無疑。詢謀僉同,國是已定,玆命禮官,講求古典,務合情禮,更告太廟,追復位號,配享文廟,以伸萬世之公議。其曉諭中外,咸使聞知。」

3月13日[编辑]

○壬午,上親傳昭陵望祭香祝。命罷承旨慶世昌、孫仲暾、權敏年、方有寧、金末文。承旨等未進閤門,上已殿坐,使人趣入,顚倒趨造,故罷之。下注書蔡忱獄,以開門不早。

○臺諫仍啓前事。又啓:「洪若忱前守高陽,臺諫駁遞。臺諫之駁,甚於觀察之貶,必經二年乃敍,而遽爾用之,銓曹亦失矣。請改若忱,幷推吏曹。慈山郡守韓允範,前任繕工副正,所受材木,多無置處,以此被罪,豈可復用爲守令哉?宗廟奉事鄭光周,爲司宰監參奉時,行事煩冗,多有所失。請竝遞。」皆不允。

○以李陌爲戶曹參議,李思鈞爲都承旨,金克愊爲左承旨,金謹思爲右承旨,趙元紀爲左副承旨,李自華爲右副承旨,李沆爲同副承旨,朴召榮爲副提學,黃誠昌爲判決事,洪景霖爲大司諫。

3月14日[编辑]

○癸未,上親傳社稷、宗廟、永寧殿香祝。

○行親蠶二度習儀于後苑。

○臺諫啓前事,又啓:「李陌以禁中之言,發說於外,人物輕躁,不可爲戶曹參議。請遞。」不允。

○太白經天。

3月15日[编辑]

○甲申,傳曰:「顯德王后祔廟後,只令進箋陳賀,停方物及結綵歌謠等事。」以遇災修省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敎政府曰:

近來懶慢之俗成習,敬謹之心懈弛,當官者不務其職事。積弊已久,豈能卒變?竊思其故,專由褒貶不嚴,勸懲不明。循情上下,苟且成風,馴致此弊。行私猶不及,視公爲餘事。若欲革其弊,習使國事,不至於懈弛,人心一歸於敬謹,則莫若先正褒貶,以紏勤慢也。其諭中外庶官,申明褒貶,以祛弊習。

3月16日[编辑]

○乙酉,海州人金叔京得惡疾,其子壽元年十五,斷指和藥以進,父病永愈。事聞旌閭。

○臺諫啓前事。又啓:「監察崔仁壽,前爲羅州判官,恣行貪汚,忍爲商賈之事,且通其官之妓,不可置仕版。」憲府啓:「水原府使李純彦,前守利川,好田獵百姓受弊,請遞。」皆不允。

3月17日[编辑]

○丙戌,兵曹判書辛允武啓曰:「慶尙道防禦措置,曾諭本道。但倭奴許和之後,疑若必卽出來,誠心致謝,而至今未來,深爲可慮,朝廷擧以爲疑。臣意委遣巡邊使,以審防禦形止,且擲奸軍士與軍器,預爲整齊,則雖若有弊,似可得宜。」傳曰:「倭奴事,果可疑。然今使命煩數,雖不遣大臣,以諳鍊朝士如弘文館官員御史結銜,分遣全羅、慶尙兩道,擲奸軍器可也。」

○臺諫啓前事,答曰:「忠勳府可推,韓允範、崔仁壽可遞。餘不允。」

3月18日[编辑]

○丁亥,弘文館啓曰:「聖學不可作輟,請御經筵。」傳曰:「近以領經筵出外,且有故也。」時校理權橃遽目承傳色金瓊曰:「請問有故何耶?」直提學尹殷輔止之曰:「當退俟上敎。」

3月19日[编辑]

○戊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20日[编辑]

○己丑,御朝講。大司憲南袞、大司諫洪景霖,將前事反覆啓之,不允。南袞曰:「廢朝荒亂之事,皆壽永之,何可還給加乎?宋太祖洞開中門曰:『正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此有天下之度量。今如洪赫者,至微之人,而且作罪也,强使用之,臣等未解也。上若欲正朝廷,當先正聖躬。上能行正大光明之道,然後在朝之臣,亦效之。古云:『殷鑑不遠,在夏后之世。』今之所當鑑者,廢朝事也。每於深宮之中,猶慮廢朝餘事,尙有存者,日加兢焉。廢主初年,未甚失德者,以成宗典刑,猶有存焉故也,及內謁之,終於荒亂。人主所當謹愼者,女謁也。故成湯禱于桑林,其引咎也,乃曰:『女謁盛歟?上常於深宮,以女謁爲戒。」

○御晝講。

○御夕講。

○以崔潾爲判決事。

3月21日[编辑]

○庚寅,停親閱,雨也。

○咸鏡道觀察使鄭光弼狀啓曰:

臣在朝時,以明川可革爲議。而今臣巡審六鎭時,古明川吏、民、官奴婢,則復請立本縣,遮道陳訴,鏡城、吉州等官,亦馳書請復。詳參往來人員及本道守令之言,則咸曰:「明川革罷後,兩官相距二百四十餘里,無守宰,故牛馬賊及行刦人等,皆聚於此,肆行無忌,多爲民病。且斜末洞堡等處,賊路最緊,自吉州幾至三息,非徒脫有緩急,勢不相救也,久遠邑舍,今爲空館,彼人瞻視,亦可駭愕。其民田宅,皆在本縣,土着已久,今移吉州,晨夜服役,未得趁時還家,田土荒穢,破産失業,百口嗷嗷。由此逃散者甚衆,勢不可永革。雖復明川,吉州官奴婢及土民,不至甚少,終不失爲大邑矣。」明川若不得爲永革,則請趁今春復立,而擇秩高諳鍊人員差任,則非惟官舍未盡頹毁,奴婢人吏,未盡流離,其戶散者,亦或還集矣。

事下吏曹。吏曹請收群議,從之。宋軼、金應箕、李蓀議:「臣等前日之議以爲:『革廢未久,遽爾復立,政令不一,事體未便。但奴婢官屬,待年豐,漸令移居,毋使失業事。』已議啓之,今復何議?」辛允武議:「臣曾爲北道節度使,租知兩官事勢。光弼書狀內辭緣,詳盡無餘。復設爲當。」尹金孫、鄭光世、申用漑、洪淑、姜澂、南袞議:「今觀鄭光弼所啓,審利害度民情,規畫詳盡,復置似當。」閔祥安、任由謙、李自堅議:「建置沿革,國之重事,不可旋置而旋革。然民怨至此,弊端亦多,不可不審時宜而更張之。勉循民願,復置爲便。」上用尹金孫等議。

○三都監昭陵遷葬時,祔廟、靈幄、儀仗三監。以遷陵時服色單子入啓。其單子云:

按禮文,父母改葬緦,我朝《五禮儀》服制,嗣王卒哭後視事服,白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祥祭黲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禫祭玄袍、翼善冠、烏犀帶、白皮靴,古今異制。遷陵非國恤之例,酌輕重之間。開陵之日,殿下用祥祭服色,輟朝避殿,禁京城音樂,在京百官,則服玉色衣、烏紗帽、黑角帶。代奠官及遷陵侍衛百官,所經各官守令迎送時,竝白衣、白布帽、熟麻帶。立主奠後變服,依在京百官例,玉色衣、烏紗帽、黑角帶,依本朝緦麻日數,滿七日除服後。七虞內各祭時,殿下玄袍、翼善冠、烏紗帽、黑角帶、白皮靴,陪祭百官服玉色衣、烏紗帽、黑角帶。臣等粗擧古今禮制,臆料議啓。大抵禮制,務合於宜,請廣採衆議,詳定施行。又按《儀禮》,《改葬緦》註云:「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無服。」宋太祖改葬宣祖時,皇親及文武百官護送靈駕者,皆服緦麻,靈駕發引所過州、縣、鎭長吏令佐,素服出城奉迎。以此觀之,京百官似若無服。但今殿下旣變服,侍從之臣,不可以吉服從事,宜着玉色衣,外官則親迎靈駕者外,勿變服爲當。竝收群議。

李蓀、辛允武、尹金孫、閔祥安、任由謙、李自堅、洪淑、姜澂、柳仁濠、鄭光國、崔重洪、韓世桓議:「改葬時服色及外官勿變服事,竝依都監所啓,施行爲當。」張順孫、金詮、安潤德議:「都監所啓,與臣等意略同。但虞未盡而變服,與中外異服,恐不可。宋制改葬,靈駕所經州縣吏素服奉迎,則在京百官,安知不降用淡服?況今殿下旣當以祥服臨之,中外臣僚,竝服淡色,盡虞而除,實合情禮。」南袞、洪景霖、柳雲、李彦浩、許遲、柳灌、金希壽、金璇、李元和議:「都監所啓遷陵服制,大槪似當。但今昭陵之遷,非如主已祔廟而改葬之例。必立主而虞,旣虞而祔,與初喪略同。虞祭未畢,而拘於本朝緦麻日數,遽卽從吉,七虞之間,紛紜變服,揆之情禮,實所未安。臣等議以爲,自開陵之日,上下竝用祥祭服色,殿下黲袍,百官玉色衣至祔廟而除之,則庶幾合於輕重之宜。且君若變服,則臣無吉服之理。殿下旣以黲袍臨之,大小群臣,亦當變服而從事,何獨於外臣不然乎?今都監所啓外臣勿變服之說,恐爲未當。」朴召榮、尹殷輔、洪彦弼、金正國、權橃、蘇世讓、金安世、柳墩議:「謹按《儀禮》,《改葬緦》註云:『子爲父,臣爲君。』《穀梁傳》疏云:『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今昭陵遷葬時,據服緦之制,酌吉凶之間,如都監所啓,似合情禮。但中外一體,在京官旣變服,則各官獨吉服如常,固爲不可也。」用南袞等議。

○臺諫啓前事,又啓:「高安正精,今授正義。宗親會講入格者,只放學可也,不可爲加資也。無法例之事,自上不可爲也。若以會講,例授加資,則國家將不勝授之矣。凡堂上加,雖一資至重,以不緊會講,至上言請受二品加,甚爲不當。且精在廢朝,攀附內人,至爲邪慝,請速改正。」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聞頓遞使之言,遷陵時所經之路,甚爲高險,除治役重。民田踏損處,已令該曹,磨鍊救恤,付種田畓,若不得食,則民必甚苦。以功役計之,今當農月,又發民丁修道,則農功不成,其弊不貲。京畿去年失農,流離者多,今又農功不成,則終難救恤,待秋遷陵,似乎得當。然大事已定,不可遲留,故不言其予意也。他餘功役方作,不可中止,八九月間開陵,則非徒合於風水之說,秋成已過,公私便易矣。此若新遭國恤,則豈計民弊乎?此則六十年後改葬之事,待數三月何妨。」

3月22日[编辑]

○辛卯,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

○都監回啓曰:「遷陵事,旣告宗廟,而又告昭陵,斬草破土事,亦告於顯陵。民田不盡踏損,只長杠二十餘尺所經耳,豈可以此小弊,退大事也?以禮文言之,喪事有進無退,禮制不可過越也。」傳曰:「知道。」

○太白經天。

3月24日[编辑]

○癸巳,兩司啓前事,不允。

3月25日[编辑]

○甲午,兩司啓前事,不允。

○傳曰:「卒領議政柳順汀,元勳首相,若發引在明日,則親蠶盛禮,行之未安。但此大禮,不可停。如受賀及勞酒宴等事,何以處之?其令禮曹議啓。」禮曹回啓曰:「上以元勳首相發引,而動念如此,傳敎甚當。但大禮旣擇日,則固不可以此而退之。旣行大禮,則受賀亦不可退。勞酒宴則禮文亦云,行親耕親蠶後。翌日爲之云,則右宴於二十七日退行何如?」傳曰:「受賀於明日爲之,則如曲宴、勞酒宴,竝於明日行之。」

3月26日[编辑]

○乙未,中宮殿率內外命婦,行親蠶禮於後苑。

○宋軼啓曰:「親蠶後,當陳賀矣。然今日領議政柳順汀發引,各司一員,已祖送於門外,而臣亦與焉。旣行凶禮,又行慶禮,未知何如?」傳曰:「其問于禮曹。」禮曹啓曰:「此非初喪之例,大禮不可廢也。」傳曰:「可。」

○敎中外曰:

古者君親耕,后親蠶,所以重生民衣食之本,而帥先乎天下也。夫君后之尊,猶不憚耒耜機杼之勞,以倡於上,則畎畝閭巷之間,孰不興起而激礪乎?予德不類于古先哲王,其所以躬行以率之者,有所未孚。卽位臨政,于今八載,民風習俗,日益偸惰,棄本實而逐末作。男罔勤於稼穡,女不務乎蠶織。未致富庶之效,胥溺凍餒之中,予甚愧焉。肆於今年正月吉亥,躬率百官耆老,耕籍于百畝,又於本月二十六日,王妃率內外命婦,復行親蠶之禮,庶欲吾民,有所感發,而從事乎務本力業也。惟爾中外長民之官,其各體予至意,遍諭巷,使田無不耕之夫,室無不織之女,菽粟布帛,充衍而日積,不其偉歟?

○百官陳賀于中宮殿,大妃殿則權停例。

○臺諫啓前事,不允。

○驪州敎授沈義,上十宜箴。一曰:身心宜正。二曰:學問宜勤。三曰:天譴宜答。四曰:飮食宜節。五曰:綱紀宜立。六曰:規諫宜納。七曰:讒言宜堲。八曰:賢邪宜辨。九曰:刑罰宜愼。十曰:守令宜擇。傳曰:「今觀所陳十箴,辭意切至,皆是規戒。近來上章雖多,不如此疏之切。其以沈義特敍京職,以示予深嘉箴戒之意。」義與兄弟不和,性又貪汚,誅求無厭,故左遷,自奉常主簿,出爲敎授。至是上章得官,士林不以此爲榮,而反卑之。

3月27日[编辑]

○丙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3月28日[编辑]

○丁酉,行內人勞酒宴于內。

3月29日[编辑]

○戊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己亥朔,傳曰:「卽位後,嘗一親政,因該曹注擬落點而已,此無異於常政。予意親政云者,銓曹抄闕而啓,親擇人物,題名除拜似可,然祖宗故事,未詳知之。其速問老成大臣、府院君、政府、吏、兵曹而啓。」

○禮曹啓曰:「正朝使通事金敦回還時,路遇建州衛都督沙吾車等,以書啓授之。其大略:『我父羅呵朝貢貴國,蒙賜馬匹,其時寂無邊患。今若開滿浦朝貢之路,則和好如前,不然必有邊患』云。敦以赴京通事,不宜擅授以來,請推治。」從之。仍以防備愼固事,敎于兵曹。

○傳曰:「祭享,國之大事,務盡誠敬。宮闈令亦是執事,其以衣服精潔人擇差。」

○宋軼、金應箕、李蓀、洪景舟、尹金孫等議:「親政時,題名除拜似當。然下等作散者,或罷職沈滯者,或在任遭喪者多矣,如此人等,上何以盡知之乎?令政曹磨鍊擬望,而上時或下問其人物,則庶可知矣。若自上所顯知之人,則以某除某職事,敎之亦當。」柳洵議:「臣觀世祖朝親政事,卑官則皆令銓曹擬望後落點,而如六曹堂上、臺諫、觀察使等職,則多以御筆除授。成宗朝,亦有親政,率多銓曹擬望,間或有特授耳,兩朝親政規摸,旣如此。大抵卑官除授,一一上簡爲難。若依兩朝故事,酌中處之,則不爲混於常政矣。」成希顔、盧公弼之議:「皆以爲如卑微百執事,付諸銓曹,大官要職,特除無妨。」傳曰:「可,令銓曹注擬。」

○命旌庇仁居仁壽府婢春非門。其父得惡疾幾死,自斷手指,和羹而供,病卽愈。

○臺諫啓具壽永、高安正、洪赫、洪若忱、李陌、張終孫等事,皆不允。

4月2日[编辑]

○庚子,上親政于思政殿,敎吏曹曰:「弘文館多有闕員,其下官則漸次塡差,副校理亦闕,其以訓鍊院僉正李耔爲之。」判書金銓啓曰:「李耔與曹佐郞相避何如。」上曰:「雖然其除之。」敎兵曹曰:「《大典》內,有宣傳官取才之法。以此見之,雖非科第出身人,亦可爲也。」敎吏曹曰:「政丞及右贊成有闕矣。但政丞則不可輕易除拜,今姑以左議政爲領議政,右議政爲左議政,右議政則虛其位可也。且贊成之位,不宜久曠。咸鏡道觀察使鄭光弼,曾授一品加,雖未秩滿,其爲二相。」金銓啓曰:「上敎至當。但本道饑荒,正値農時,今若遞來,則迎送有弊。」上曰:「以二相兼觀察使,待農務已畢,於秋成遞來可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成希顔爲領議政,宋軼爲左議政,鄭光弼爲右贊成兼咸鏡道觀察使,蘇世讓爲正言,申繼宗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

○咸鏡道觀察使鄭光弼上狀啓,辭崇政加,命下書諭之。

○先是,下諭于咸鏡道觀察使,同節度使,審視六鎭,各鎭堡以啓,至是鄭光弼馳啓曰:「諸鎭軍士一樣殘弊,會寧、高嶺尤甚。兩鎭水上散居,如莽哈等諸姓彼人接對管轄之地,彼人等習見殘弊,必生輕侮,輕侮不已,漸稔禍心,誠非細故。問其諸鎭軍士殘弊之由,則曰:『軍士戶首等軍裝騎馬等,以無奉足,獨身准備,且自甲子年間失業後,連遭凶歉,不得蘇復。』云。臣觀六鎭各官,無官屬人,故如典守官庫該掌文書,一應官中各差備等事,皆以軍士及保人差定。因此戶首,不得率保人,保人不得助戶首。軍士單身立戶,長在軍門,自家耕稼,無暇自治,其就殘弊,似無足怪。軍士及保人,毋得官役事,猶可以立法矣。但六鎭,則非如他道各官之例,前後軍籍時,本無官屬、衙前,故官奴婢外,他無使喚之人,則其勿役軍士及保人之法,勢不得行。大抵鄕吏免役之法,詳在《大典》,依法免鄕,然後可屬他良役。而六鎭及南北各官他道罪犯元惡入居鄕吏及鄕吏子等,無免鄕之文,而竝依良民例役使,至許屬甲士、別侍衛。故入居未久,職至三四品,至爲無理,且乖元惡鄕吏罰懲之意。其已前授職人外,以鄕吏入居人等,依他道例,輒錄鄕案,皆屬官役,今後有罪鄕吏等,皆配富寧以北各官。使之官役,或有擅爲他良役,許屬官吏等,勿揀赦前推論,則軍士等庶得蘇復矣。」事下兵曹。

4月3日[编辑]

○辛丑,諭鄭光弼曰:

卿貶已太過,益嘉卿遜讓之意。然國之重器,必得其人而授之,乃能濟事,予所以不能俯順卿意也。卿局量弘毅,謀猷深遠,輔之以學力,持之以謹愼,予之嘉寵,豈獨苟悅卿意而已?今又擢卿爲議政府右贊成,庶幾輔予涼德,贊理弘化,此予之望於卿者也。適因嶺北凶荒,闔境飢餓。念之深憂之至,恒若傷痛在己。卿雖在此,固當一往,爲予活民。肆留卿本道,兼帶觀察使之任。待秋稔民蘇,不拘遞期,特召卿還,卿其毋煩牢讓,以副予委任之意。

○及第金泂上疏,其略曰:

臣本庸愚,奉職無狀。初任平安道都事,下去時,孽族羅同,以伴從帶去。見其心行詐譎,恐泛濫作弊,卽罰而黜之。羅同因此怨臣謀中,乃因鹿皮價及堂參之事,萋斐成語,播說于衆,以致臺諫之啓駁,及推問之際,不待刑訊,飾詐自服。其陷臣之跡,若是其甚,伏願聖慈曲察。

上令憲府,憑考分揀。

○遷陵摠護使宋軼啓曰:「前日昭陵,自安山赴山陵時,內人侍衛事,臣等啓之,而上敎曰:『不須以內人侍衛。』然臣等更計之,此王妃之喪,似可以內人侍衛,而亦非如他王后之例,不當別出宮人矣,使今去醫女四人開陵時,不可使男人侍衛,以醫女四人往侍,故云。侍衛何如?」從之。

○禮曹判書申用漑啓曰:「遷陵非如國恤,故朝夕上食、晝茶禮等事,初不磨鍊矣。然更思之,英陵遷陵時,有上食等事。今亦依此例,至七虞祭間行之。」從之。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曺繼衡妻李氏上言,以憑考分揀判付矣。然其上言云:『務欲陷害,誣構飛語,傳播於人,以至啓達。』又云:『事干等,以不校正大杖,無數打下。』觀其行臺啓本,繼衡事干已服矣。臺諫以風聞爲公事,而如此歸咎,輕蔑法司,請改判付畢推後,竝推此事而治罪。」傳曰:「曺繼衡事,雖不改判付,自當爲公事也。其餘皆不允。」

4月4日[编辑]

○壬寅,禮曹啓曰:「重審延恩殿,則御榻之下,皆爲鼠穴。請行移安祭,盡塞其穴。」

4月5日[编辑]

○癸卯,傳曰:「近因傷寒,氣候不平,文昭、延恩殿夏享大祭,其可攝行。」

○臺諫啓前事。又啓:「柳孝汀以司議,不待箇滿,陞授訓錬院僉正,請改正。安璁前爲刑曹正郞,以不合沙汰,豈可處金堤劇郡乎?」憲府啓:「《大典續錄》:『正二品以上觀察使,兼差京職,兩界則否。』近者鄭光弼,以右贊成,兼咸鏡道觀察使,不合於典章,且政府贊化之地,安可以外任兼之乎?請速改正。司議金義從,素無踐歷,不合其任,請遞之。」皆不允。

4月6日[编辑]

○甲辰,遷陵都監啓曰:「謚冊、謚寶,以前排用之。」傳曰:「知道。」

4月7日[编辑]

○乙巳,兵曹啓曰:「前者被虜刷還鍾城居李繼孝、李繼孫等,今則上來。問其被虜所爲,與通事金敦言同焉。其建州野人作賊之計,誠爲可慮、其開西路奉貢事,固不可許,須令邊將,開諭不可許之意,使彼無可乘之隙。且沈水山者,在賊中敎誘作梗,罪不可赦。請令刷還,以正典刑。」從之。

○臺諫啓前事。又啓:「洪利碩無踐歷,不可爲訓鍊院正。」皆不允。

4月8日[编辑]

○丙午,義禁府啓曰:「府囚人萬孫母稱名召史,父稱名車信近,同生稱名金善山者,皆受訊杖三次,明非萬孫父母同生,請放之。其居龍川稱申義命者,今雖未及推問,然其事干金存同言,實有證驗,其爲萬孫父也,無疑矣。」傳曰:「召史等其放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司猛金世瑚上疏,略曰:

海貢物産,皆出於民,而內地之民,不能自取,貿於沿邊採海之民而納之,沿邊之民,亦以採海換穀爲生,潛出海島,逢倭致害者不一,而邊將不知,況朝廷知之乎?去年倭船,自加德島內外面,至于巨濟東面之外,橫行自恣,節度使等乘船追擊,以示威勇,自是以後,絶無倭船,而邊民按堵。但自巨濟之南,南海之間,以至全羅左右道,倭賊不絶者,依泊于蓮花,欲知莞島、浦吉等島,乘夜出入,以害邊民。若出奇搜擊,如攻加德之賊,使不得接跡于諸島間,則沿海之民,永無斗之警,而海産不可勝用矣。朝廷以加德攻賊之事,爲邀功,是開邊將見賊不追之端,而解弛邊士之心也。且朝廷以舟楫非我國之長技,不宜輕出海外,故邊將重違律令,拱手受辱,此非邊將之辱,乃朝廷之辱也。旣具水陸之兵,委之邊將,而受辱於鼠竊狗偸之賊可乎?沿海之民,操舟便捷,無異倭奴,出入諸島,搜捕小賊,固無疑矣。朝廷若以邊將,雖獲一小賊,重其爵賞以奬之,則倭賊不足慮也。倭賊之船,或五六隻、或十餘隻,每年作賊,開春出來,五月晦入歸,八月出來,十月晦入歸。更出迭入,無歲無之。若見邊將畏縮不追之勢,則大擧出來,未可知也。

命議于府院君、政府、知邊事宰相。

4月9日[编辑]

○丁未,傳曰:「今月十一日,予將親閱于箭串,其備諸事。」

○傳曰:「以文臣爲兼宣傳官者,欲其知兵務,以爲後日之用也。今當汰其不當之人,精擇可當者,以充其職。或有爲臺諫當遞者,則卽遞之,無使闕位可也。」政院啓曰:「文臣可爲宣傳官者數少,若以臺諫而遞焉,則無乃煩數乎?雖爲臺諫,勿遞若何?」傳曰:「重在臺諫,何可兼帶?其遞之。」

○唐陽尉洪常卒。史臣曰:「常乃德宗駙馬,嘗爲司僕寺提調。當成廟在殯,燕山令納善馬于後苑,自馳射試劍。又多納雌雄馬,觀其交淫,日以爲事,播聞于外,臺諫有言其非者。至甲子春,燕山以爲常等所播,杖流濟州,上初卽位,命復其職。至是卒。常左議政應之子。雖生長富貴,未嘗有驕傲之氣。」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啓曰:「唐陽尉卒,而於十一日親閱。此雖非戲玩之事,然於事未穩,請問于大臣。」傳曰:「只停宴樂,而不問親閱便否者。此軍務之例,非聽樂之例,故不之問也。此非大關,不必問也。」政院啓曰:「雖不遍問大臣,問於禮官何如?」傳曰:「其問之」禮曹啓曰:「十一日則乃停朝後也。然至親初卒,擧動未安,親閱宜退行。」從之。

4月10日[编辑]

○戊申,傳曰:「文昭、延恩殿,因事故,久未親祭,今欲行之。但開陵在十七日卯時,而親祭則當於四更初行之。雖此日行之,無乃可乎?問于禮官。」禮曹回啓曰:「十七日雖若可行。然開陵大事,雖行於未變服之前,事甚未安,遷陵後更擇吉日行之何如?」傳曰:「可。」

○政院啓曰:「臣等聞上以洪常卒,進素膳。此禮文所無,請進肉膳。」傳曰:「王室至親,不忍進肉膳。」至三啓乃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11日[编辑]

○己酉,御朝講。司諫柳雲、掌令許遲啓前事。同知事南袞曰:「近者臺諫論之事,竝不聽納,恐有拒諫之漸。政府不可以外職兼帶,鄭光弼可遞也。」領事宋軼曰:「臺諫言遵守先王之法至當。以二相爲巡察使則當矣,以察使,兼帶二相不可。若害於法,斷不可爲。」上曰:「若以二相爲巡察使,其兼觀察使何妨?若有妨,則旣爲二相,當遞觀察使。餘不允。」侍讀官金正國、檢討官柳墩,極論壽永事。上曰:「壽永在功臣之列,仲朔宴後,命給前授之加耳。」壽永在廢朝,附內謁得爵。昔者飛廉助桀爲虐,雖歸於湯,湯必不受而誅之。壽永以誤國奸邪,當反正之日,宜明正其罪,而得保首領,亦幸矣。古云:『明主愛一嚬一笑。』嚬笑猶且愛惜,況爵賞乎?!壽永專由內謁以進,若復加資,則奸邪之希望者,必多矣。「柳雲曰:」聞上近欲親祭文昭殿,文昭殿乃漢原廟之制也。古云:『瀆于祭祀,是謂不歆。』人君親祭,則當先太廟,使太廟重也。「南袞曰:」雲之言是也。不如親祭太廟也。「上曰:」太廟、文昭殿雖異,祭祀則一也。「特進官李長坤曰:」臣觀平安道軍額二萬四千六百餘人,水軍則稍實矣,陸軍則太半虛額。凡防戍,遠者十日程,近不下七日之程,往來之際,每躡無人之境,未堪艱苦,而節度使又以軍額未准,責守令、色吏。爲守令、色吏者,欲免其罪,乃以遞還者,誘使卽往,以塡其闕,民不聊生,職此之由。臣自戊申年,往平安道,凡往還五年,而道傍居者爲墟矣。問之則曰,軍額虛張故也。臣請減軍額,以給奉足,以實其戶。「上曰:」此重事,當議處。「

○成希顔、宋軼議卜相,以金應箕、鄭光弼、申用漑三人書啓。希顔啓曰:「此三人中,應箕則一身才行學問無疵。光弼則自少沈重,喜怒不形,倚望甚重,光弼當先用也。」宋軼曰:「鄭光弼有物望,可合爲相矣。然金應箕則先朝舊人,立心端正,無一瑕疵,此人當先用之。」希顔仍請解職調病,命勿辭。府院君柳洵,在家議啓曰:「金應箕旣爲一品,人物可當。鄭光弼乃其次也。」

○御晝講。

○成希顔等,以減平安軍額事回啓曰:「軍額國有定數,因一時之弊,而輕易減之,則逃漏者不復還,見在者亦謀逃漏,必有額數漸耗之弊。若依元額,而勿論有無,督令防戍,則果有如長坤所啓破産流移之苦,不可不預爲之圖。姑令其道觀察使,同節度使,某官軍額幾名內,有闕未充定者幾人,詳加檢括,各其境內餘丁及數外官屬人,盡行刷出,急充其額,每於季節,開錄啓聞。其不用心者,罷黜何如?」從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諫院啓曰:「弘文館,備顧問論思之地,當選其人。今之所錄,至爲冗雜,請卽改正。」上曰:「予初以爲用人事,當專委銓曹,不必別爲弘文錄,適大臣詣闕,問之以此,大臣答曰:『當專委吏曹。』云。今後當委之該曹,若該曹用不合人,則臺諫自當論之。其餘皆不允。」

○御夕講。

4月12日[编辑]

○庚戌,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政院啓曰:「私奴順之,捕仁川賊小老只,其賊已死矣。餘黨欲報復順之,請遣兵搜捕,使順之免禍。」從之。仍敎大將黃衡曰:「今此農時,兩麥方盛,恐致踏損。其勿令有弊。」

○臺諫啓前事。仍啓:「祖宗朝重弘文館,故別令抄錄。今者只令吏曹擇用,殊無重弘文之意,此失擧也。大臣援祖宗久遠之例,請令吏曹掌之,大臣亦失矣。請依前例抄擇。」憲府啓:「常時則京職重而外職輕矣。今則咸鏡道多可憂之事,端川以南,餓莩相望,挈家往來,弊豈偶然?鄭光弼在彼,救荒、防禦措置事非一。光弼雖以二相在此,若有可遣事,則不得不遣,今彼道疲瘼至此,豈可遞來乎?請仍任。傳曰:」光弼有可用之才,前已擢加,今適二相有闕,故差之耳。旣爲擢加,而置之一方,恐未合於事體。且卜相之時,皆以光弼爲可,則觀察使雖他人可任,故遞之矣。餘皆不允。「

4月13日[编辑]

○辛亥,御朝講。持平金希壽曰:「具壽永用心回邪,當痛絶根株。朝廷隱禍,不在於他,在於斯人,請速改正。高安正在廢朝,見綠水弟夫金孝孫,乘時顯達,又娶李淑媛之弟貌醜者爲妾,恣行不義,至奪人家代,乃凶慝人也。今授二品之加,至於封君,請改正。弘文館,古之集賢殿,其選至重,今者變祖宗之法,使銓曹擬之,此甚不可。」上曰:「前因大臣之言,令吏曹掌之,果自祖宗朝,選錄久矣。何以則可?」領事宋軼曰:「世宗朝,設集賢殿,其一時人才,皆選之,或有選其能文,或短於文而有行實者,則亦與焉。文宗爲世子時,親自論難,至世祖朝,始廢之。成宗又立其館,名以弘文,一時可用之人,則皆選之,不拘其數,皆錄而用之。雖參錄之人,若有不當,則不用焉。近間弘文館,多有缺員,臣問其故,則無選錄人故也。頃者選錄之時,本館選六人,吏曹選一人,議政府加錄三人,幷十人,小臣未知其不合矣。侍講官金乃文曰:」經筵官甚重,吏曹獨選,則用人之道恐未精也。「同知事朴說曰:」雖經弘文館、吏曹、政府之選,尙且不精,若吏曹獨選,則恐未精也。因舊選錄何如?「宋軼曰:」臺諫非直請某人不當,更選爲難。「上曰:」諫院言某不合可也。然更議于大臣。「獻納金璇曰:」弘文錄,諫院非欲其改擇也。今所選冗矣。舊法則不可改也。「金希壽等,仍啓前事,皆不允。

○傳曰:「弘文錄不合之人,當問于諫院,更議處之可也。」

○正言蘇世讓啓曰:「弘文錄不合者,延九齡,廢朝時,爲預務官,出身不正。慶俶、南世準無學問,崔山斗起自寒微,雖有學問,不可。」命改之。

○憲府啓:「十七日開陵變服,十六日親閱似未安,請停之。」傳曰:「當問于禮官。」

○遣宋軼、申用漑、李思鈞等,賜莽哈宴于禮曹。

○遷陵都監宋軼、金應箕、申用漑等啓曰:「聞昭陵,只以內梓宮葬之,且其遷葬時,非以三物交合,必無梓宮,而徒有骸骨。凡人遷葬者,有骸骨,則收骸骨而葬,依此例行之何如?若無骸骨,何以處之?大抵神道,皆以象虛,若無骸骨,則引魂而歛葬何如?」傳曰:「不可遙度,其往觀,好爲之。」

○御晝講。侍講官金乃文曰:「十七日開陵,則皆變服,十六日習陣未安,請停之。」從之。

○御夕講。

○命旌節婦長城居良女則只、禿德之門。則只則早寡不嫁,朝夕取祭,禿德則夫死之日,自刎從死。 ○命旌孝子泰仁居白丁允斤,長水居正兵張永孫之門。允斤年十歲,其父久病,自斷手指,和羹以進,病卽愈。永孫則父母之喪,廬墓三年不食鹽醬,親祭物,克盡誠孝。

4月14日[编辑]

○壬子,靑陽居副司正朱允昌上疏,略曰:

三年之喪,自天子以至於庶人,無貴賤一也。今之庶人,父母之喪,未及百日,請革《大典》服百日之法,復立三年之喪。自經廢朝,鄕無善俗,國無義士,汚染因循,舊習猶存。請令各道觀察使巡行時,講《三綱行實》,使愚夫愚婦,無不周知,滌其習俗之汚。今者習俗太侈,踰制僭上,冠屨倒置。請令各道守令,與察訪,禁其僭亂之徒事。

下禮曹。禮曹回啓曰:「《大典》內:『軍士及庶人,服百日,願行三年者聽。』《三綱行實》敎訓事,亦載《大典》,多印廣布,又有承傳,不須別立新條。奢侈禁斷事,依《大典》申明紏察何如?」從之。

4月15日[编辑]

○癸丑,臺諫啓前事,不允。

○兵曹判書辛允武啓曰:「靑陽居朱允昌,頃於求言時,上章陳弊,其言有可採者。其時敎曰:『若自製之文,則當用之。』而本道觀察使金璫,亦嘗啓聞,請敍用,以示勸奬之意。」從之。

○以鄭光弼爲右議政,韓亨允爲左尹,韓世桓爲咸鏡道觀察使。此則特授。李希孟爲吏曹參議,權弘爲大司成。史臣曰:「光弼休休,有宰相之器。成希顔嘗謂,」如光弼可謂視於無形,聽於無聲。「敬之如神明。上嘗卜相於三公,宋軼薦金應箕,柳洵意在應箕,而重違希顔之旨,竝薦光弼。希顔颺言曰:」今日之相,當以光弼爲得,申用漑爲次。如應箕,雖如精金美玉,當國家有爲之時,無能爲也。且已位極樞府,與聞國政,不必更登台司。「以應箕寡氣力,故希顔沮之,後,鄭、申兩人,號稱名相,人亦服其先見。」又曰:「光弼氣岸魁偉,謀猷遠大,又有才局,人皆以爲得相。然或有嘆應箕之不相者。」又曰:「時政丞繼逝,上以時無碩輔爲憂。雖以光弼,擢置台輔,物論猶未洽然偉之。」

4月16日[编辑]

○甲寅,驪平府院君閔孝曾卒。命停朝二日,禮也。史臣曰:「孝曾性簡約。嘗爲吏曹佐郞,門無賓客,其任成川,治居第一,及其晩年,寢不如初。性又躁急無寬恕。當廢主昏亂之時,爲繕工提調,營繕多稱上意。又爲密威廳堂上,不少務恤,無辜士流,一切痛治苛刻,無異於任士洪,人多怨之。」又曰:「孝曾知上厭忌直言,動順旨意。嘗參議刑曹,廢主怒妓耐寒梅,令決罪,孝曾親臨庭下,用杖頗酷,以中暴怒。自是待孝曾特厚。嘗曰:『孝曾嚴治耐寒梅,忠臣也。』其巧發奇中類此,馴致崇品。雖富貴自終,然名節掃地,士林甚賤之。」上聞孝曾之卒,進素膳。政院請進肉膳,再啓乃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4月17日[编辑]

○乙卯,百官始變服,以開昭陵也。

4月18日[编辑]

○丙辰,遷陵都監啓曰:「昨日卯時開陵,內外梓宮俱存,但年久腐朽。大小歛則完全改用,新梓宮添用,新衣稱歛襲,至申時發引。」云。

4月19日[编辑]

○丁巳,繕工監判官韓弘潤上疏,略曰:

臣等於去年七月,將母非再嫁情迹,明陳始末,血誠叫天,冀亟暴白,而只命考實錄,更不以所訴憑覈。旣考《實錄》,而不載其事,則又若無所考,不加辨閱。然則臣母汚惡之名,無時得辨,臣等終身之累,無時得雪。臣母生于丁卯,從父長于密陽。年九歲時,讓寧大君欲以其妾子蓬山正爲婚,呈宗簿寺,督迫,臣外祖父朴仁敬。在遠方,避之無計,托言已婚,大君怒其不從,啓達離異。人生九歲,安有成婚之理,本不相婚,又安有離異之事?其後己卯,母年十三,始歸臣父。臣父韓堰,在成宗朝,歷顯要,而擧朝曾無一人言者。是何臣父在時,寂無一言,而臣父死十餘年之後,乃有是言耶?是必托已婚,拒宗室,受罪離異之名,久而轉訛。喜成人惡,不復究實,臣等不勝冤痛。臣父同時宰相,亦多明知,密陽父老,亦皆明證,請憑覈,以伸冤痛。

傳曰:「其問于成宗朝舊大臣及密陽故老。」史臣曰:「時人私語曰:」世祖朝,韓明澮以堰之叔,聞朴氏居密陽,多財産,請于世祖,使離異前夫,以堰妻之。「至成宗朝,凡士族再嫁勿敍淸顯。弘潤爲刑郞,被臺諫駁遞,故抗章訟冤,終不得辨明云。」

4月20日[编辑]

○戊午,命蠲咸鏡觀察使到界進上,以本道凶荒故也。

○成希顔議:「凡虞祭,必在卒哭之內,故有哭臨節次。今顯德王后喪事,追行於七十三年之後,事多隨宜裁減,務合人情。旣無卒哭之節,則其於虞祭,百官淸齋一宿,陪祭而權除哭臨,恐或無妨。」尹金孫、李蓀、洪景舟議同。宋軼、金應箕、尹珣、張順孫、金詮、安潤德議:「祔廟祭誓戒,在七虞之內,百官不可受誓戒,而哭臨五虞以後,只令獻官執事行事,前無此例,且涉簡易,改卜日祔廟,合於情禮。」又以言啓曰:「祔廟之日,猶可進退,禮文則不可輕改,故有此議也。」上從軼等議,令退擇祔廟吉日,以虞祭不可不哭臨,而禮文不可輕改故也。

○柳洵、盧公弼議:「韓堰與弘潤母結婚,在己卯年,臣等其時,年尙少,且不干弘潤族屬,故未知其實。令有司考其母居鄕帳籍及其婚書之類,兼覈問居鄕故老,明白定奪何如?」李蓀議:「韓堰妻再嫁事,臣其時年尙幼少,未知其詳。」上用洵等議。

○咸鏡道郡邑旱,黃黑蟲爲災。朝則陰雨蒙霧,午後則大風揚沙。

4月21日[编辑]

○己未,顯德王后梓宮下玄宮。史臣曰:「新顯陵,在舊顯陵之東,相距不遠,兩間松木一條,無端立枯。工人斫之,則正開其蔽,兩陵更無遮隔。人皆以爲精靈所感也。」柳洵題挽詞曰:

窈窕求賢愜聖襟,配坤儀範照來今。靑宮昔日推嬪則,彤管他時播德音。素興謠凡幾載,鮒隅同壤是群心。那知八十遺氓在,又哭靈輿望漢陰。

盧公弼題挽詞曰:

百年公議定,陞配改泉宮。補石天仍在,遺弓地更同。愁雲凝舊壠,哀挽向悲風。聖孝能追遠,深知寶曆隆。

史臣曰:「當初議復昭陵也,洵以國老重儒,唱爲不可復。至於臺諫論執五朔,太廟松木亦震,國論難遏,乃復以爲必有當議也云。見其議辭者皆憤,而至是題挽如此,人皆笑其模稜。公弼稍有廉隅,量小鄙嗇。昭陵議起,固執不可,因雷變再議,亦不少變其心,終始以爲:『追復昭陵,臣未能解惑。』至於製挽,如有追感之情。人之誹謗,勝於柳洵。」

4月22日[编辑]

○庚申,臺諫啓前事,憲府啓:「鄭光佐爲忠勳經歷,其爲人庸劣,前已汰之,豈可陞敍。」諫院啓:「親祭時執事落點差定,此雖重祭祀之意,然《大典》所無之事,又甚煩瑣,令該曹爲之。」憲府又啓:「韓弘潤等疏,雖問于密陽故老,豈與柳洵之議異乎?況離異再嫁之事,衆所共知,不必分揀。」皆不允。

○命論賞捕仁川强盜者。

4月23日[编辑]

○辛酉,成希顔議:「自古一時人物,委任銓衡。弘文雖重,豈獨不堪擇用哉?弘文繼集賢而設,集賢之始,未聞有錄。錄而後用,其與不錄之意,相遠甚矣。況今已付銓曹,不須更改。」宋軼議:「弘文錄可當人,付之銓曹,精擇注擬,不甚妨害,故前日以此議啓。但於經筵,言者以爲有後弊,此言不無有理。知其弊生於後,而强變祖宗故事,亦未穩。」李蓀、尹金孫、洪景舟、金詮、李長坤、李希孟等議:「皆以爲祖宗朝良法,不可輕廢。」上從軼議。

○臺諫啓前事,不允。

○命擇成均館師儒及聽訟之官,毋得數遞。

○全羅道觀察使金世弼,以母病辭,命遞。史臣曰:「世弼性本苛察,處事甚屑屑。其在湖南,務欲詳悉,而才遠不逮,簡牘積案,莫能裁決。雖托以母病辭,其實不能堪任,將有物議,故先自退避。」

4月24日[编辑]

○壬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同知中樞府事李宗仁乞解職,歸養老母。傳曰:「本道及近道守令,隨闕塡差。」

○以黃衡爲兼知訓鍊院事,尹金孫爲全羅道觀察使,孫澍爲兵曹參判,崔淑生爲忠淸道觀察使,韓堡爲琅城君

○吏曹判書金銓啓曰:「捕盜論賞事,若依《大典》,則資窮者陞階。先是龍仁縣令金𥜥,捕大黨,得陞堂上,今以此例論賞,則堂上加資,無乃濫乎?頃者安自誠雖捕盜,只用賞格,未陞堂上。今天安郡守卜禧達,亦未得陞階,則竝金禩改正似當,故敢稟。」傳曰:「議啓。」

4月25日[编辑]

○癸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成希顔議:「古之識治體者,雖毫髮不失信於人,故法立而人亦信之。《大典》內:『捕强盜者賞職,元有職者加階。』云,則先王之法,甚明無疑,更有何議?今守法之吏,非不知法之當行,慮有異議,作爲疑礙之辭,取決於上,甚不美也。或以此爲是而稱道之,不可不防閑其漸也。」宋軼議:「《大典》之法,或行或不行,則何事可信?一依法例,施行宜當。」李蓀議:「《大典》雖有捕强盜者加資之言,如堂上官資,豈可以泛稱加資之言,例授之乎?盜有大小,功有輕重,啓稟論賞,有差宜當,若以後人之未授,竝改已授者之資,則恐與奪不重也。」洪景舟、辛允武議:「捕强盜者,一一盡授堂上加,則爵賞濫矣。金禩已授加,不可追改,卜禧達論賞事,依吏曹所啓,箇滿然後陞敍何如?」洪淑議:「以《大典》觀之,勿論階之窮未窮,幷加賞階,臣意以爲,資窮以上,則不可輕授。輕授則賞失於僭。金禩、卜禧達等所捕,同是强盜,則賞格不宜異施。但丁卯年受敎捕盜節目內,若捕大黨,則守令賞加。今審金禩、卜禧達所捕强盜推案,則金禩所捕强盜,其數多,而所爲亦甚殘酷。且金禩受賞加已久,還收似難。」上從希顔議,仍傳曰:「《大典》只稱元有職加階,而不苟分堂上堂下,故銓曹啓稟。古云:『民無信不立。』夫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功同賞異,是豈王政之體?旣有其法,則該司當遵守,無一毫失信於民。」

○幼學李枝蕃疏父冤。其父平皐副正信,被誣於辛服義。命量移于近道。

4月27日[编辑]

○乙丑,臺諫啓前事。仍啓:「鄭光弼超擢太過,請遞。」至三啓不允。

○傳曰:「七虞之內,亦御經筵乎?其問禮曹。」禮曹回啓曰:「上率百官變服,可停經筵。」

4月28日[编辑]

○丙寅,訓錬院兼都正李秉正,以年踰七十,辭特進官,上允之。史臣曰:「秉正以武士,歷事世祖、成宗兩朝,凡所臨莅,率以淸簡稱。」 ○頒內養蠶生繭于政府、政院。仍傳曰:「予觀古書,宮中養蚕,頒諸貴臣,此務本之意也。近者內養蚕繭若干,賜與政府、政院,以示予務本之意,宮中養蚕之功,勿謝。」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兵曹於遷陵時,領役假部將,以郞官相避人注擬。慶億,乃正郞慶俶同生也,趙邦輔,乃其時正郞趙邦彦同生也。成烈雖不受點,然其時佐郞鄭士龍妻父也。政事間用情如此,其堂上色郞廳及請囑郞官,皆推考罷職。邦彦、士龍,遞爲他職。親祭執事,吏曹堂上、郞官,有相避及本曹郞員不得差之,其例舊也,今則受敎皆差之,其失甚矣。請改正郞官及有相避人員,而推考吏曹。」傳曰:「部將及祭執事竝改差,吏、兵曹不須推也。餘皆不允。」

4月29日[编辑]

○丁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咸鏡道救荒敬差官韓效元,請移轉隣近江原等道米穀數萬石,早穀成熟間,使得賑救。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戊辰朔,臺諫啓前事,不允。

○下書屛于政院,令書題目以進。記歷代嘉言善行屛也。

5月2日[编辑]

○己巳,傳曰:「前者經筵官言,各司官員,使曹司,連直本司,其弊當革,故巳令政院檢擧焉。今後如有連直曹司者,其行首官論罪可也。」史臣曰:「先是侍讀官權橃,啓於經筵,故有此敎。橃以細務小弊,至煩君聽,非所以輔養君德也。」

○臺諫啓前事,不納。

5月3日[编辑]

○庚午,禮曹啓曰:「前日許和約束內,勿遣特送,如有所言事,因歲遣船來告,非島主所遣,而加德島近處來泊船,竝論以賊倭事,定約開諭。而今稱特送船三隻及興販船一隻,出來到泊,則其稱特送,已違約束,違約出來,則嚴辭不接可也。而但許和後,稱謝出來,則不宜一切嚴拒,三隻內上船及進上馬載來副船,則依舊接待,島主進上物件及上官以下毋過五六人,船卜毋過五六駄上送,其餘私卜雜物,則留浦,次待朝命事行移。興販船則尤無名,依約束,論以賊倭爲當,而約束聽去後,時未出例,不可遽論以賊倭嚴治,故令鎭將嚴辭詰責,其興販物件,勿許公私通市,督令還送,毋得留住浦所。而書契內約外求請,則當一依初議,不可更改。但其心難可詳料,特送上來後,詳加審問,如有可議事,更議處之。」命議于政府。柳洵議:「倭奴本性姦詰,貪欲無厭。叛逆以來,遂失哺育之恩,不得不盡情乞和,以圖舊利,而今觀書契,所望過當,姑可摧抑,以奪其志。禮曹所啓裁省接待船隻及上京人數,果合事體。但待成永上京,詳聽其言,酌處爲當。」成希顔議:「倭奴稱特送出來,是不依從約束,嚴辭拒之固宜。但鎭將詰問之時,其所對甚恭,且許和後,始叩邊關,不可不待,以觀其意。其興販船無名者,可速還送。」宋軼議:「當初許和時,朝廷大定約束,今島主不遵約束,遽稱特送,至送三船,興販之船,任從來,已失體矣。況書契,辭多不遜,恐其心不摧沮也。臣意一依初定約束,嚴辭還入送,令彼知大國之嚴重。如約出送後,許令接待,猶爲未晩。其興販船,何待議之而後還送?」盧公弼、金應箕議:「當依啓目。」李蓀議:「歲遣船外,勿遣特送,雖有定約,此則初度謝恩事,別遣特送猶可矣。若興販船,則違約隨來,不可開端,令邊將反覆開諭,不許接待宜當。」洪景舟議:「對馬島特送,雖違約束,許和後始稱謝恩出來,則不應遽以違約,而一切論拒。其特送船三隻,今姑從權優待,特送上來,探審其情,然後更諭以不可違約之意。若興販船,則旣與特送偕來,勢不可論以賊倭治罪,竝與特送,而嚴詰冒犯之意,卽令還送何如?」上從柳洵議。

5月5日[编辑]

○壬申,上親行告動駕于權設魂殿,奉神輦至宗廟。上祗送于中門外,仍詣宗廟。

○臺諫啓曰:「《五禮儀註》云:『若大祀則致齋三日於正殿,一日於齋宮。』今則非如他祭,顯德王后時未祔廟,而還宮,於禮義皆不合焉。須如禮文所載,今日於宗廟齋宮留宿,勿還宮焉。」傳曰:「《儀註》雖如此,以權宜行之之事必多。考前例,則貞熹王后祔廟,亦還宮耳。雖還宮,非罷齋也。」臺諫又啓曰:「禮緣人情。今日先后,不祔廟在幕次,而還宮,於情禮不合。」傳曰:「在此在彼,齋戒何異?在成宗時,亦還宮耳。」

○上行望廟禮,還齋宮。

○遂還宮。

5月6日[编辑]

○癸酉,上幸宗廟,行祔廟祭。

○祔廟執事,論賞有差。

○上御勤政殿,受群臣賀。八道監司,亦進箋陳賀。仍行飮福禮,頒敎于中外曰:

事作於一時,而議生於後世。作於一時者,不能無圖爲之失,生於後世者,必求其是非之歸。苟拘一時已定之事,而無更復之擧,則其失爲重,而後世之議,誠可畏也。今我祖宗,奉先之孝,對越之敬,高出百王,廟貌、陵寢之制,悉遵古章,無間可議。顧惟顯德王后,久廢廟享,陵寢不治。頃因講官之言,考究其由,追廢之擧,出於一時大臣謬請,而非先王本意。乃以此博詢于朝,商度累月,群議僉同,予意已決。肆用祭告太廟,追復位號,開舊昭陵,遷付顯陵之左,去昭陵舊號,合稱顯陵。又於本月初六日,躋祔神主于宗廟,配享文宗之室。於戲,事不可苟且而因循,旣擧追復之禮,情有所感發而興起,將見厚德之民。

○饋諸執事于闕庭,賜酒樂一等。

○鄭光弼辭右相,不允。仍啓曰:「吉州以南,飢饉太甚,死亡相半,今又旱甚,輸粟勢不得已也。慶尙左道前年未輸穀及忠淸道各數萬石,分兩運,一運則待芒種後輸之,一運則待秋入之爲當。但蒿工率皆流離,無土着人也,而水路役重,不能堪支,逃者相繼。臣請蒿工一人,償米一石,許令自募,則穀米雖費,蒿工等不失其業,已爲運漕,北道飢民,庶可救活。端川留庫穀數,可至五月救荒,而韓效元看審,則塵土相雜,不可用云,其郡守請降資示懲。」傳曰:「當問于政府、府院君、該曹堂上。

5月7日[编辑]

○甲戌,傳曰:「今月十一日,予將親試水戰于漢江,兼觀稼,其備諸事。」

○分遣御史于京畿、忠淸、黃海、江原、咸鏡、平安等道,令審視刑獄、備禦、救荒等事。慶尙、全羅則巡邊御史已往,故不遣。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8日[编辑]

○乙亥,御朝講。大司諫洪景霖曰:「具壽永誤國奸邪,何以復給加資耶?高安正精事,爵賞不可以上言濫施。況在廢朝,多有所失乎?鄭光弼雖可任相。然數月之內,超擢過,請改之。」仍啓安璁、鄭光佐事。執義成雲,亦啓之以此。仍啓:「兵曹官員,其以族親爲假部將,其用情已露。請罷職。」皆不允。景霖曰:「今旱災荐臻,當謹天災,水戰之事,似近於戲,當勿擧也。」上曰:「水戰觀稼之事,亦不可廢也。」

○御晝講。侍讀官洪彦弼及檢討官柳墩,論具壽永小人之尤者,公議不可不快從。不答。

○御夕講。

○傳曰:「祖宗朝設輪者,欲聞其所蘊,且觀其人物,其意至美。近觀輪者,率皆三醫司及部官員而已,其可乎?今後六寺、七監僉正以上,皆列錄其名,使周而復始。」

○傳曰:「近來宗親在喪者,其等祿俸,拘於科前未滿五十日之法,未受爲悶,上言者多。或受或否,施恩不均,若欲均施,則法不行也。予意以未滿五十日云者,泛論在職者也。朝士則然矣,國家待宗親,與他人不同,故無賢愚受祿,固其分也,何拘此法?給其等祿俸,以示敦族之意何如?其問于政府、府院君以上、該曹堂上。」

5月10日[编辑]

○丁丑,柳洵、洪景舟議:「聞吉州以南郡邑失農乏食,民多餓死,輸穀賑救,不可不急。慶尙、忠淸道各官穀,分運輸入及蒿工募人役使,與端川郡守降資懲戒事,當依光弼所啓。」成希顔議:「米穀輸運及蒿工償役事,令戶曹同轉運使,詳悉磨鍊,而如遇事勢難處,更議施行。端川郡守朴琛,姑依所啓,降資爲當。」宋軼議:「自下三道輸穀北道,前此無有,其事重大,今則饑旱太甚,其救恤之策,出於不得已也。然今方農務,不宜遽行此役,竝待秋觀農事,更議處之爲當。且蒿工償米似當,然只運三十石,六名各給一石,糜費不貲,且不可開例。此等事,策在本道。端川穀食,塵土相雜,其來已久,今郡守朴琛,赴任未久,似不可降資。」金應箕議:「吉州以南,飢饉太甚,運米之事,不可緩也。但今農務方急,役民運米爲難。本道各官所儲,不至乏絶,依前受敎,不計軍資,推移賑救,待除草事畢,京倉及近道各官米太,令該曹量宜輸入,遠道則秋收後氷凍前,加磨鍊輸轉爲當。但前年慶尙左道則運米,右道則築城,此道米太,亦不可罄竭,當以忠淸、全羅兩道米太,磨鍊輸入矣。且蒿工償米一石,糜費甚多,計程給料爲當。端川郡守,可依所啓。」李蓀議:「前年運米之擧,弊及南民事,人人皆言,臣亦竊謂輸米甚難,不應再擧。可於秋成,京外各處戶曹會計付緜布,多數入送,分授各道各邑,使之貿穀,漸次儲畜,猶可也。今觀光弼啓辭,民飢半死,事勢甚急,不可不從便移穀。然今當農務,南民之棄本業轉移亦難,而道內推移時,米每三十石,除出六石,給償船人,耗損甚多,事亦未便。且吉城以南之民,爲半死亡,則遠道之米,安能及期輸入,以活垂死之民乎?臣意本道之穀,不計軍資倉,全數分給賑救可也。朴琛前年下去,似非身犯,推考後定罪似當。」張順孫、任由謙、李陌議:「咸鏡道餓莩相望,輸穀賑救之策,出於不得已。但今農月,用民力甚重,本道軍資及漕轉之米,今未絶乏,姑令撙節救恤,待秋初農事,審定輸入,實合事勢。蒿工亦是飢民,償役似當、人給一石,是則太多,固宜裁減。朴琛降資似當。」上從軼議。柳洵、盧公弼議:「在喪人,科前仕滿五十日者,爲有職事朝官,論其積勞,以爲酬功之典也。宗親本無職事,何拘於此法?上旨允當。」成希顔、金應箕議:「宗親無職高下計在喪前日數多少,皆給其等祿俸,則果敦族之義厚矣。但自祖宗朝,宗親朝士,不岐而二之,均以一法行之。一時特恩,則何用不可?別立新條,似未便。」宋軼、鄭光弼議:「宗親雖無職事,與朝官何殊?一依《大典》便當。洪景舟、李蓀、張順孫、任由謙、李陌議:」祖宗良法,不可輕改。「上從希顔議。

○萬孫詐稱王子,禁府以斬不待時照啓。

○咸鏡道觀察使韓世桓啓曰:「兩界守令,以文臣交差,已有成法,今亦差遣,使隣鎭守令,有所畏憚。且移慶尙、忠淸之粟,民必困於轉輸。然兩道之民,只受輸運之苦而已,不至於死也。咸鏡之民,皆將入死域,請計輕重,決意輸米。且納粟免罪,亦救荒之策,請擧行何如?」傳曰:「輸粟事,當問于該曹。兩界守令,以文官交差,已有成法,今可申明。納粟免罪,果是救荒之良策也。前有言者以爲,平時不可,故不爲耳。」

○弘文館請停水戰,不納。

○臺諫請停水戰,仍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5月11日[编辑]

○戊寅,上觀水戰于濟川亭,仍觀稼于東郊。

○傳于宋軼、金應箕曰:「近日旱氣太甚,祈雨雖文具,亦不可廢也。今日閱武,臺諫、侍從,請停之,予兼欲觀稼,故强行耳。何以則上謹天戒,下恤民隱乎?」宋軼啓曰:「咸鏡道飢饉太甚,人民多死。其道之民,勢不得就食他道也。今又旱劇,京畿亦旱荒。上旣謹天戒,百官奉承,無怠職事,則庶乎可矣。」傳曰:「近觀災變,無歲無之,今又旱甚,實予否德之故也。咸鏡道救荒,何以則可?」宋軼曰:「今農務方殷,若因轉輸廢農,則南北俱困,故臣議請停之,以待秋成矣。今而更思,則咸鏡之民,至於餓死,何顧民之廢農,坐而見其餓死乎?南方之穀,則不可卒轉也,急發京倉穀七八千石,以民之不干農事者,及時運轉,救活何如?」傳曰:「賑恤之事,誠不可緩也。若今日未及賑之,則明日死矣。運米事,深慮南北皆失其業,故從政丞之議,停之耳。若以不干農作之人運之,則不亦可乎?且救荒之事,著而易見耳,弭災之道,隱而難知,朝廷百官,其於應災之道,可不以實乎?」畿甸旱荒,咸鏡饑饉。上避殿減膳,至二十二日,乃雨。咸鏡道北靑等處八邑,荒饑尤甚,有賣子鬻妻者。野有死人,輒取其肉,以充其飢,未幾亦死。有一女,其母老且盲,扶携丐食,度不得兩全,携上一嶺,令暫休息,女則痛哭而返,其母顚仆崖谷而死。聞者惻嗟。

5月12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金元胤上言,訟其父冤,下問于大臣。史臣曰:「元胤父克愧,右議政國光之子也。性本貪暴凶猾,嘗烝父妾,至産兒息,又盜妻父之妾。然一家畏其惡,莫敢出口。又嬖妾逐妻子,使之窮餓,人皆惻然。又與兄弟,爭財鬪訟,以此廢錮,燕山甲子,乘時行賂,累遷聯芳院提調、慶尙左道水使,恣其貪酷,反正初事露,計贓錄案。至是督使元胤,呈訴駕前,自明己罪,竟不得伸。前此且奪元胤妾婢生子,是後因事,使其子杖殺元胤。臺諫聞而治罪,杖流遠地,道死。」

○敎政府曰:

予卽位以後,萬災俱備。予嘗恐懼,宵旰不忘。京畿、咸鏡道則旱荒太甚,餓莩相望,救荒之策,未得其要。救荒雖是急務,不如弭災之策也。予卽位以後,屢下求言之旨,上封事者,不陳急務,其實安在?致災之由,實予否德也。卿等亦在燮理弘化之地,其於災變之至,豈不思所以應之之實乎?第念弭災之策在實,而人不知其故,徒爲文具之言耶?官吏不擇,冤抑莫伸耶;私情橫生,而公道不行耶;法令紛紜,而人心薄耶;是何咎徵至此,而人不知其故耶?近者以廢朝攀附內人之罪,永不敍用,告悶呈訴者頗多。今若一開其端,勢必蜂起。然其草創之間,不詳辨實,而徒以人之所聞,永廢前程者,豈無其人?卿詳度,辨其輕重,以解累年之冤。

○以尹金孫爲左參贊,成夢井爲左尹,韓亨允爲慶尙道觀察使,權弘爲全羅道觀察使,金世弼爲大司成。

○平安道旱。命降香祝,禱雨。

5月14日[编辑]

○辛巳,成希顔議:「咸鏡救荒,不可緩也。道無米穀,民方餓死,救活之策,只在輸運。輸運之弊,雖有勞費,已餓死之後,不可復生。南方在前豐稔,其民可役以輸米。但農務方劇,駄馬往來,廢業失時,固非兩全之計。自古荒政,當用權術,今宜令南民之有實者,限田若干結,出木緜一匹,總數輸納戶曹。戶曹酌定一駄馬價若干,發軍資穀食,或募人輸入于安邊,或令結彩人,各輸一石,或令東西兩江馬夫,各輸二石,或以市里人三人爲一駄,各輸一石,皆給價,俾無生怨。如留衛步軍,皆可役,各給木緜一匹,爲裹糧之資,悅而使之似便。與其束手無策,使一道民生,死亡殆盡,曷若掃除雜故,勉强而行之乎?且必待商民所納木緜,則緩不及事,卽令該曹,用司贍寺所藏木緜,其輸運節目,同轉運使,作急磨鍊施行。」宋軼、金應箕、李蓀、張順孫、任由謙、李陌議:「咸鏡之民,餓死者數多,不得已以不干農作者,輸穀救活,其不事農業之人有數,六七日程途,涉險運米,豈無其弊?然此事不可論弊而止之。令兵曹當番步兵,留衛全數,騎兵宿衛外,量抄京畿、黃海、江原等道,當領水軍,劃卽書啓後,發京倉米,騎兵則人授二十斗,步軍則人授十斗,轉運廳郞官部將押領,來六月初旬前,安邊府斗量交付。黃海道、江原道立番水軍,京倉上來有弊,各其留防浦所近官所在軍資米,斗量分授,差使員押領同府交付何如?」上從軼等議。

○成希顔議:「廢朝攀附內人者,罪當永不敍用。若其初,因事多不明辨,皆置於罪,則豈無曖昧之人乎?更加分揀,亦伸冤抑之一端也。且臣以無狀,冒入政府,今又病久不痊,臨事暗昧,速解臣職,以授賢德,弭災之策,莫此爲最。」宋軼、李蓀議:「大抵災不妄作,由人所召,弭災之策,不可少忽。官吏不擇,私情大行,擾法令薄風俗,正中當時之弊,願聖上變之化之。且廢朝攀附之人,其時大臣,雖有一二曖昧,然今未十年,遽卽還敍,政令紛紜。」從軼等議。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15日[编辑]

○壬午,御朝講。司諫柳雲、掌令李彦浩啓前事,不允。雲啓曰:「赴京之人,多齎銀兩,萬一中國,知我國産銀,而責令入貢,則其弊不小。」上曰:「銀兩之事,至爲可慮。前者遣侍臣摘奸,而亦不得搜探矣。端川採銀處,堅封不採者,恐有此弊耳。」

○避殿、減膳,以咸鏡饑、京圻旱也。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尹金孫以全羅道觀察使,有病遞差,而卽授參贊。雖非職事繁務,參贊非養病之地,請改之。近日三都監郞官資窮未准職者,陞職至爲猥濫。夫陞職,必觀其人物而陞之,以此小功而陞職,未便。其中金季愚無踐歷,遽陞副正,尤爲猥濫。請改正。」皆不允。

5月16日[编辑]

○癸未,御朝講。臺諫啓鄭光弼、具壽永、尹金孫、安璁、鄭光佐、高安正、金季愚、兵曹官吏推考事。命推兵曹官吏,餘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京師地震。

○京畿驪州等四邑地震。

○忠淸道淸州等十一邑地震。

5月17日[编辑]

○甲申,御朝講。臺諫啓前事。獻納金璇曰:「具壽永,當廢朝,爲尙衣提調,督納難辦之物于中外,及其未納,則必以其家之物代納,自受其價。今若遽給其資,豈非有累於聖德乎?」持平柳灌曰:「壽永在廢朝舞術,至爲八道都觀察使,其罪當誅,斷不可還給其資。」

○御晝講。

○御夕講。

○大司成金世弼,自以不稱師表辭,不許。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兵曹官吏推考事,更聞見,則其時擬望者金謹言,乃參議丁壽岡妻娚也,崔浩文,乃兵房承旨金克愊異姓三寸姪也。請幷推考。」上命推克愊,餘皆不允。

5月18日[编辑]

○乙酉,御朝講。臺諫啓前事。持平金希壽曰:「臺諫不但欲奪壽永之資,實欲除去。如此餘孽猶存,無乃復有隱禍乎?臣等以此爲懼,不得已合司論啓。」侍讀官李耔、檢討官柳墩,請從臺諫之啓。大司諫洪景霖曰:「咸鏡道餓民太半,而大臣以爲。待秋成運米。然今久不雨,敢望秋成乎?百姓皆餓死,而大臣坐視不救可乎?本道乃國之北門,亦是興王之地,如漢之豐沛,唐之晋陽。今若不救,則百姓餓死殆盡,誰與守邦乎?希壽曰:」古者九年耕,餘三年之食,三年耕,餘一年之食。今者北道一年遇旱,民之餓死者如此,今欲運米賑恤,其何能及?上意軫念至此,大臣固當盡力措置。欲簽軍運米,備糧運轉之際,何能及事?臣意以爲,朝中食祿士大夫,上自公卿,下至百執事,皆令運米,則庶可以及賑矣。「景霖曰:」百官從品運米,雖昔時所不爲事,今可爲之。「希壽曰:」京倉穀食,備國用也。今者轉運京倉之米,不知終何以充數?廁聞京倉穀食,皆塵土相雜,京畿若連旱,則何以賑之?「上曰:」所言甚當,京畿遇災,亦將何以爲之?咸鏡道救荒事,轉運使、兵曹豈偶然計之?「同知事張順孫曰:」京倉穀食,在祖宗朝,五萬餘石,而成宗朝四萬餘石加入庫。今則功臣數多,別賜田所費太多,故無以補軍資。「特進官李長坤曰:」臣觀平安道入居人,雖不當以其上言放之,然犯微罪入居者,許令入穀贖罪,放之何如?「領事金應箕曰:」請從臺諫所啓,具壽永、高安正等事。「上不答。

○傳于政院曰:「朝經筵,臺諫以爲,當使百官,出品從運一石之米,予亦以爲然。其令政府、戶曹堂上、轉運使,議于賓廳,以爲長久之策。竝議具壽永、高安正授加當否。」

○傳曰:「萬年松事,今日大臣,會於賓廳,當問之。」

○宋軼、金應箕、洪景舟、張順孫、任由謙、李陌議:「咸鏡道人民飢餓太甚,使百官出品從輸穀,救恤似當。但以南道七邑,擧國擾,大體未便。若無他策,不暇顧此。今者轉運使從事官尹世霖啓曰:『六月初,已令慶尙、江原等道,漕船七十三隻輸入矣,其輸入數,大槪不下六千餘石。』今月二十日內,分遣從事官尹世霖、金世瑀于兩道,來六月望時,直輸吉州以南飢饉各官,次次賑救宜當。」

○宋軼等議:「具壽永以其罪,盡奪廢朝時加資,不宜遽給,依他功臣例賞物事,前日已議啓。且今臺諫之論甚迫,不可不從。高安正精,果於廢朝,攀附內人,今援引成宗朝會講之例上言,已爲不當。且二品加,不可以上言,濫授攀附之人,改正爲當。」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具壽永、高安正、鄭光弼、鄭光佐、都監郞官等事。憲府又啓曰:「金良彦事干,皆已服招。今因其母上言,禁府請更憑推事干,數多加訊,今又農時,多致事干。夫朝官犯贓,甚關士習,觀禁府公事,欲脫良彦之罪也。本府已曾歸一,而移之于禁府,禁府乃如是,則必有其情。請推。」傳曰:「觀禁府公事,則必欲詳察,故如是耳。推與不推,在法司也。餘皆不允。」

5月19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政院啓曰:「雖當避殿減膳之時,受朝參,有前例。明日朝啓,將何以爲之?且考成宗朝壬寅年例,則雖避殿時,亦聽朝啓,除繖扇及六曹郞官與軍士,只令堂上官與經筵官參聽。」上曰:「明日朝啓時,政府、六曹、臺諫、弘文館、承政院等入參。」

5月20日[编辑]

○丁亥,御朝講。

○左議政宋軼辭職曰:「公道不行,奸僞日滋,人主安能一一矯革?必資下人輔導,然後乃能釐革。臣承乏居相位幾一年,未知化俗之方。請退臣,擇他賢宰相而用之。」上曰:「頃以人心風俗,問於大臣矣。今豈有過於卿等者乎?前日下問,欲其交相輔助耳。」軼曰:「去十六日四更地震。地道不寧,是由在下者不能盡其職事耳。請遞。」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5月21日[编辑]

○戊子,下忠贊衛宋長孫推案于刑房承旨金謹思曰:「長孫歐母事及交結宗親等事,雖或風聞,其賭博及月中桂通奸等事,事干皆已承服,故刑鞫長孫,幾至十餘次。憲府更閱事干,以至刑問三次,致令一人死於杖下,是欲令長孫免於重罪也。其事干初不當更推而推之,是欲脫免有罪,致殺無辜。乃曰:『長孫元非死罪,限輸情加刑未便,請勿推。』予以憲府啓請爲誤,於爾意何如?」謹思回啓曰:「臣更詳長孫推案,其交結宗親事干,自初不服。賭博則事干承服,通奸月中桂,則不但事干,長孫及月中桂竝服。今憲府更推事干者,未知何以也。凡被鞫者,元非死罪,而訊杖累次,牢固發明,則更推事干,亦有其例也。臣竊意憲府,以長孫被鞫之事,只據風聞而無顯告,且多受刑杖,恐或殞命而如是也。」上曰:「事干及當身,竝皆服招,則已服事干,不當更閱。而欲脫長孫於重罪,故更閱已服事干,至使一人致死,又請勿推當身,是大誤也。長孫通奸女妓,竝娶兩妻,其罪非一。旣往雖不可追懲,已露之事,何以不治乎?幷推憲府。」又傳曰:「憲府官員,不可以此遽遞之。且此非如他員,不可使義禁府推之。令司諫院推之。古有此例乎?」謹思回啓曰:「上敎以爲失誤,則自不可就職。前此臺諫被推,則例遞其職,今日盡遞何如?令司諫院推憲府事,近來所未聞也。」上命遞憲府。

○大司諫洪景霖等啓曰:「聞憲府官員,全數命遞,臣等未見推案。然若知情則已,此必錯料之事,不宜盡遞。」傳曰:「憲府予初欲不遞而推之,政院啓云,憲府官員,非常員例,而且無可推之地,當遞之意取稟,故命遞耳。其遞之之意,觀傳旨及其推案,則可知矣。憲府此事,非偶爾爲之。欲脫有罪,而泛請勿推,其失不小。大抵官吏如刑曹、禁府,有所錯誤,則輒加推覈。今者禁府,亦以推已服事干之事,見推於憲府,而憲府亦推已服事干,使之致死。彼豈不知推已服事干之爲非也。使有罪者脫免,無罪者枉死,弄權之漸也。凡如此等事,自有言者矣。然此則是非判然,寧可不推,而坐待言者也?」景霖等復啓曰:「臣等觀推案,憲府當恤刑時,恐長孫殞命,故錯料如此。此非一員所爲,而與司議啓,斷無用情之理。固當優容勿推。」傳曰:「卿等若以爲恤刑之時,則寧可爲有罪長孫,而使無罪事干,枉死杖下乎?憲府職司,紏擧他人所失。而其自爲如彼,尙不紏擧,則百僚必曰:『憲府則雖所失如彼,而人不敢擧劾。』雖憲府若有所失,亦必紏擧,則百僚知所戒矣。」景霖等復啓曰:「憲府非無所失。今觀傳旨,有必有其情之語,此非一二員所爲,安有用情之理乎?恐有累於人君寬容之德。」上不允。又啓鄭光弼、鄭光佐等事,竝不允。

○以申用漑爲大司憲,尹金孫爲坡城君,金協爲執義,權橃爲持平,金正國爲獻納。

5月22日[编辑]

○己丑,諫院啓鄭光弼、鄭光佐等事,皆不從。

5月24日[编辑]

○辛卯,政院啓曰:「今雨澤,旣已周足,咸鏡道雖飢饉,兩麥巳熟,復正殿,可待秋成?請亟御正殿復膳。」傳曰:「雨澤雖足,遽復正殿,予甚未安。其下書于八道,問雨澤周足,兩麥成熟,禾稼形止。」

○傳曰:「近來法令解弛,民不知畏。各道各官,凡全家入居、徒、流、付處、安置、充軍人等,或逃還本家,或往來他官,或因公上京,遲留不還者,間或有之,而守令不能奉法檢擧。今後令各道監司,不時摘奸,憑考罪案,加有現露者,則非徒罪其當身,幷治守令。以此諭刑曹及八道觀察使。」

○諫院啓鄭光弼、鄭光佐事,不允。

○以李蕃爲掌令。

5月25日[编辑]

○壬辰,臺諫啓鄭光佐事。憲府又啓:「鈴原尉尹鼐,以二品人員,門外野次,與常人相鬪,殊失體貌,不可不治。」諫院又啓:「以禹允功爲羽林衛將,允功殘酷,不可爲將。請亟遞之。」皆不允。史臣曰:「允功性本貪酷,而又有幹能善事人。成廟朝,爲光州判官,虐民自恣,爲州人所射,適不傷。燕山甲子,牧驪州時,燕山營別宮於長湍石壁,允功爲差使員,乘時掊克,日夜督功,責納什物,其積如山,船運京江,盡販爲利。其他稱是。反正後,出宰白川,虐民尤甚。及命汰酷吏,人皆以允功爲首,賴宰相掩護得免。」

5月26日[编辑]

○癸巳,臺諫啓鄭光佐、尹鼐、禹允功等事,不允。

○副提學朴召榮等上疏,略曰:

自古君臣相與之際,莫盛於唐、虞,其交相勸戒之言,莫甚於三謨,君兪臣吁,誠一無間。舜庸作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叢脞哉,肱股惰哉,庶事墮哉。」夫舜以四方之目爲明,其爲明似不專,而其效至於臣良事康。若綜核爲明,則其爲明似無餘照,而終必至於臣惰事墮,何哉?臣等嘗謂:「人主當務聰明之實,而不可求聰明之名。」推誠任下,少無疑阻,交修不逮,以求大中之歸,此聰明之實也。偏任耳目,輕信好察,總攬事權,以較一日之長,此聰明之名也。務其實者,終必公明,求其名者,久而愈暗。二者之間,所差毫釐,而其得失,則有大相遠者,可不審哉?臣等伏見殿下聖德聰明,高出百王,而下之奉行,未盡其人,依違俯仰,尙有餘習。殿下欲革其弊,當務其實,不當求其名。若文簿出入,句校詿誤,輒下峻敎,屑屑焉。惟有司之事是侵,則是適足以傷殿下之明耳。必欲以耳目所及爲明,則耳目所不及者,不幾多乎?臺諫,殿下之耳目也。今憲府推鞫之際,雖有差繆,豈容私情,以庇奸人哉?自古明智之君,多失於綜察。因人小過,輒加譴責,終至於上下懷疑,日就苟簡。末流之弊,可勝道哉?伏願殿下,體天含垢之道,勿以察爲明,勿恃智自用,勿逆人以情。國家幸甚。

傳曰:「今觀疏意,其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此古之格言也。然近觀時世,人心澆薄,奸僞日滋,雖有罪者,僥倖得免,無罪者陷於非辜,此官不得其人之所致也。近來官吏舞文弄法者,間或有之,人君坐觀,而不先推官吏,則是非特導民爲惡,不如不知耳。憲府刑訊無罪已服招事干,至於殞命,恤刑之意安在?是非不知其誤也。不知其誤,則是愚也。臺官非一二人,豈無計料而然耶?若他司所失,則自有法司請推,法司先失,則亦不可不推。此非務爲察察也。」史臣曰:「上之是語,深中時弊。聞者服其英明剛果,私相語曰:『是必上在潛邸時,深知宋長孫所犯故也。』

5月27日[编辑]

○甲午,右議政鄭光弼,以驟陞固辭,不允。史臣曰:「先是議政有闕,上問成希顔、宋軼誰可者,希顔書金應箕、鄭光弼、申用漑三人之名以啓。上更問誰當先,希顔曰:」應箕爲人雅重,持身雖無異於聖人,若國家大事,則非光弼不能爲也。應箕已爲領中樞,位非不足。申用漑有才人也。然豈以十用漑,而易一光弼乎?今日上至誠卜相,不可不以實啓。「軼曰:」應箕自成宗朝,已授顯任,物望歸之,非一日。應箕當作相矣。「二議相奪,各以其意啓之。應箕爲人,溫恭端雅,愼默莊重,一動一靜,未見不正,故自未仕之前,人以顔子目之。故卜相之時,人望多歸,以是銓曹注擬,亦以爲首。上雅重希顔,故竟以光弼爲相。光弼爲人,度量寬洪,思慮深遠,凡所作爲,不露圭角。入相之後,謀議國政,集衆議而斷之於己,衆心洽然,眞宰相也。人服希顔之藻鑑。應箕僅備唯諾,朝廷缺望。」 ○臺諫啓鄭光佐、尹鼐、禹允功等事。憲府又啓曰:「赴京檢察官,以監察精擇爲難,以質正官被選人,隨其職秩,兼帶掌令以下官遣之。近者以位卑官,假帶臺官之銜以遣,故不能紏擧齎持金銀者。請以秩高諳練官員遣之。前臺官事,可謂失矣。但法官在公論之地,一人雖欲用情,亦且不能,況六員豈敢盡有情乎?傳旨請去有情之語而推之。」皆不允。

5月28日[编辑]

○乙未,御朝講。執義金協、正言金磧論鄭光佐等事。知事申用漑曰:「檢察官成希周,以典籍,兼帶持平,是爲不可。」上曰:「以典籍兼持平,果爲不可。餘皆不允。」

○右議政鄭光弼辭職,七啓不允。

○臺諫啓前事。傳曰:「前臺官事,聞於朝經筵,似無情矣。但憲府之意,若以爲瞹昧,則所答緘辭及前前臺官始推事干人年月,俱錄取稟則可矣。今已奉傳旨,推考問辭之改與不改,爲不關矣。然時推臺官緘答及前前臺官推考事干人年月,書啓可也。」

○領議政成希顔,謝賜醫藥,仍請解位,不許。

5月29日[编辑]

○丙申,御朝講。獻納金正國曰:「昔唐德宗以猜忌御下,故君臣疑阻,遂成亂階,宣宗詳於聽察,故元氣日衰。大抵君臣之間,情志交孚而後可矣。人主當以簿書之事,委於有司,唯持大體而已。近日多以煩瑣之事責下,於大體未便。昨日憲府啓,前臺官事,以公緘見之,其無用情明矣。此非欺罔,而乃使書啓,是不也。疑下之色,動於幾微,而猜阻之情,著於千里。故古云:『文王罔有兼于庶愼庶獄。』爲人君者,不可苛察也。」上曰:「刑獄之事,自有有司,此言至當。但事之啓稟者,則觀其公事而處之,近觀前臺官推宋長孫之事,無罪已服事干,至於刑訊,使之殞命,而長孫已服之事,一皆隱之,其失甚矣。然予初非欲盡遞臺官也,政院以爲:『臺官被推,則不得在職,遞之爲當。』云,故遞之耳」正國曰:「公事間若有錯誤,則明正其罪可也,貶而退之可也。旣委以任,而以不顯之事,爲有情則非矣。至書供招以啓,則是不信也。若令外間聞之,則得無驚駭乎?」領事宋軼曰:「今者發遣御史,摘奸八道,其所犯之事,竝令推鞫。臣竊意農月,受刑者必多。成宗朝宰相李坡語臣曰:『上屢遣御史,失之甚矣。吾亦欲啓達,汝當知此意而啓之。』云。上欲摘其奸,而下謀隱其事,上下相疑,不可之大者也。雖不遣御史,自有其道觀察使,但令觀察使,紏察守令,則自不得爲非矣。」上曰:「近來守令,多有作弊之人,故特遣之耳。」軼曰:「守令使觀察使推之可也。且宋長孫,其罪不過入居,而期得其情,刑至十一次,更推已服招之事干,使之殞命,上敎當矣。然情則未知也,以此盡遞臺官,至爲驚駭。臣與南袞前大司憲。爲婚姻之家,而金希壽亦臣三寸姪女夫也,故嘗欲啓達而未敢也。不察其情,而只從傳旨推考,此廢朝事,非成宗朝事也。今若以此爲有情而推,則臣恐後日,有疑阻之弊也。」上曰:「爲有罪之人,使無辜,枉死於杖下,甚不可。」正國與掌令尹殷弼,論鄭光佐等事。上曰:「鄭光佐豈以一時沙汰,而終不用乎?忠勳府須以功臣子弟爲之,故銓曹用之耳。」軼曰:「忠勳府郞官,古則或以忠義衛直拜。今功臣子弟,必無職次可爲者,故以光佐差之。」正國曰:「上敎曰:『忠勳府郞官,不得已以功臣子弟爲之,故用光佐耳。』此敎失矣。假使無光佐,亦必有可當者。若或無可當之人,則雖曠其職可也,豈可以爲功臣子弟,而必用庸下之人也?如軼所啓,以忠義衛直拜,則此雖前朝之法,亦爲誤矣。若有出衆才德,則不唯忠義衛,雖撥草萊可也。以爲無可爲之人,而不計久近賢否,必用光佐,則是光佐分內職也。」

○傳于政院曰:「朝經筵,獻納金正國所啓人君當持大體之言,甚合予意。然近來爭訟駕前、捕盜等事,雖若細瑣,不知則已,知則何可不言乎?」都承旨李思鈞等啓曰:「古者人君勤於求賢,逸於任人,若得人而用之,則庶可以罔敢知矣。若知其有失,則何可不?今殿下推憲府之事,是所當爲之事,而其有情之語,則臣等亦以爲太過。」

○憲府書前臺官推宋長孫事干年月日及前官緘答之辭來啓。仍與諫院,啓鄭光佐、尹鼐等事。傳曰:「傳旨內必有其情之語,可改之。餘不允。」

○司諫院大司諫洪景霖等上箚曰:

自古人主,常患於不明,而眞知其明者蓋寡。夫明者,非煩苛伺察躬侵庶務之謂也。知道義識治體,別賢愚辨是非,此人君之明也。故人主不知其明,而徒以耳目抉摘爲明,則猜疑自用,而上下之情阻焉,讒構易入,而離間之釁成焉。爲上者,察察焉唯恐其見欺於下,無推誠委任之實,爲下者,惴惴焉惟懼其見疑於上,以苟免摘罰爲心,百工怠奉職之誠,而庶事日趨於委靡矣。雖欲不辭,得乎?昔唐德宗猜刻御下,剛明自任,故君臣疑阻,激成亂階,宣宗詳於聽察,以察爲明,故元氣日衰,終於不振。玆二君。非惡治而好亂也,非惡明而好昏也,以其好疑自用,而不知人君之明也。是以明主,摠其大體,而不煩聽察,執其樞要,而不親細務,選用賢能,任而不疑。自公卿百僚,至于黎庶,皆推赤心而待之,君臣上下,情志交孚,相視如父子,相信如腹心。未有父子相圖,心腹相欺者,夫安得不洽乎?竊見國家古例,百司庶務,雖不係大體,悉煩申稟,頗傷煩瑣,已失爲政之體。頃在廢朝,發摘疵誤,而譴責不貸,人懷疑懼,動輒得禍,此漸日長,而馴致危亂。殷鑑不遠,此殿下所親覩者也。殿下卽位以來,勵精圖治,非不勤也。而不務以甄淑慝信賞罰爲明,留神致察者,率皆簿書之微瑣,文法之繁密,此適足以傷於太明,而非所以摠權綱之道也。近日憲府之事,差謬則有之,固未見用情事迹,而播諸綸音,嚴加推鞫。夫逆情究詰。乃有司待小人之事,豈可以此,待諸臣僚?況憲府,持一國風憲,爲殿下耳目之官,而猶見疑於殿下。如是則朝廷百執事,誰非可疑?是在廷之臣,皆可疑,而人人不能自保。臣等竊恐憸邪伺隙,希旨逞私,而將搆禍於朝廷也。然則殿下欲治而召亂,欲明而自昏,安保其不如德宗、宣宗也?伏願殿下,豁然釋去疑念,回自用之心,事有不關大體,悉委之有司,提綱挈要,恢擴聖度,推誠御下,務全大明,國家幸甚。

傳曰:「觀箚意甚當。予雖不穀,豈不知乎?大抵所謂苛察者,不待有司之啓,而先自審察也。有司所啓之事,當理則允下矣,若有小失,則言其非而改之,若有判然之誤,則至於推考,非徒古今通例,乃人君爲政之體也。憲府公事,初若不啓,則何以知之?亦不至於推考也。旣知有是非判然之誤而允下,則此亦誤也。故不可不推也。」

○傳于政院曰:「朝所啓之意,異於予所問之意,故今更言之。獻納金正國曰:『庶獄、庶愼,罔敢知于玆。』此言甚當。古人云:『人君勞於求賢,而逸於任人。』亦曰:『君逸於上,臣勞於下。』秦始皇衡石程書,隋文帝衛士傳餐,皆人君之失德也。唐、虞之時,擇人任用,故無爲而化,我世宗朝以上,朝廷無事,摠攬大綱而已。近來非但有司所啓煩瑣,呈上言者,亦多煩瑣。凡公事判然有誤,則不可不推,故推之,此亦似煩瑣。爾等在出納之地,何不啓以煩瑣乎?刑曹盜賊推案,古不啓請刑訊次數,而近日每啓請,此亦煩瑣也。今後刑訊次數,勿一一啓請何如?」政院回啓曰:「刑訊次數皆啓,似若煩瑣。然元非啓下事,則可得自推,若已啓下,則何得擅推?故例以次數啓稟。且刑訊死生所關,啓稟何妨?」

○領議政成希顔辭職,批答曰:

一國安危,所係者重,大臣去就,未可以輕。何勵節於戒盈,遽謝病而欲退?卿貞明植性,忠智兼資,心尹功光,再安社稷。謀房斷杜,若倚蓍龜,方將共政以致平,豈以微恙而求免,起居愼適乎保養,已許告休,諮議不至於冗煩,何害在職?懸車之年尙遠,勿業之疾當除,毋執卿就閑之心,勉副予篤棐之望。所辭宜不允。

金安老之辭也。史臣曰:「反正之後,功臣恃功驕侈,率畜姬妾,多者六七,少不下三四。朴元宗、柳順汀、成希顔,所畜尤多,未久病發,相繼而死。小大朝士効之,各置妾家,誅求於各司各官,更不知恥,已成風俗,雖有志行者,亦不免焉。時人謂之小家救荒。」

5月30日[编辑]

○丁酉,御朝講。大司諫洪景霖,啓鄭光佐等事。又啓:「前臺官推考傳旨,必有其情之語,昨日雖命改之,尙有欲免重罪之言。此語亦涉用情,旣爲無情,則不須推之。」掌令李蕃亦請勿推。景霖又曰:「錯誤之事,在所優容。今若以憲府爲用情而不信,則臣等未知上復信何人耶。」檢討官柳墩亦極論之。上曰:「豈盡不信乎?若以推案觀之,則無罪事干,枉杖致死,非恤刑之意也。且非一人爲之,豈不知之而然耶?傳旨中必有其情之語,已令改之矣。」墩曰:「改傳旨末也。人君當以天地爲量,如玄機之默運,而四時五行,自然承化,其於待下之際,一以至誠焉,則爲下者,自然以誠應之也。」

○政院啓曰:「前臺官推考傳旨,必有其情之語,旣命改之矣。然其中,又有欲免重罪之語,無異,請竝改之。」傳曰:「傳旨已下,不須改也。前前臺官所誤之事,前臺官勿推事,改判付可也。」

○右議政鄭光弼辭職,六啓不允。

六月[编辑]

6月1日[编辑]

○戊戌朔,御朝講。持平金欽祖、正言李佑,啓禹允功、金胤文、尹鼐等事,皆不答。

○右議政鄭光弼辭職,至八啓不允。

○上引見輪對官。

6月2日[编辑]

○己亥,御朝講。知事申用漑、司諫柳雲、持平權橃,啓禹允功、金胤文事。權橃又曰:「金胤文雖棄而不用可也,而已爲承文院校檢,此已足矣。今又爲四品,至爲過越,不可不改。前臺官勿推事,人心皆喜。大抵人君,若知過而吝改,則不可矣。但其傳旨,則似乎過焉。旣已擇人,而任臺諫之職,則謂之弄權,不美之敎也。大抵君上,不信下人,則下人疑懼。政院在唐、虞,則爲納言之官,乃近君之職,號令皆由此發焉。在我成宗朝,權景禧爲承旨,如有未便傳旨,則卽還啓止之,使外人不知。今上卽位之後,臣爲翰林、注書,而未有如此之事。且傳敎曰:『政院只出納而已。』如有未便之事,則政院當啓改之,使外人不知,豈不美哉?人臣但承順,則其爲自全之計雖得,而於國家之事,其能有補益乎?」

○命旌孝子朴貴孫門,復其戶,給米布以奬之。貴孫賤口,其父母得疾,割股和藥以餌之。

6月4日[编辑]

○辛丑,傳于政院曰:「凡推案及各司文籍有誤字,予輒謂之誤者,非故欲摘過示譴,觀其誤字,不得不言,故言之,使自改耳。若公事大錯則已矣,以一二字誤書,合司待罪,今日如是,明日又如是,此於聞見煩數,於事體細瑣。今後如有誤字,只令改之,而勿待罪事,其語于憲府、禁府、刑曹、漢城府、掌隷院等各司。」史臣曰:「上明於聽政,中外所啓文簿,一有錯誤,輒皆付標而下,使改之。一日所啓,無慮數十卷,不逾數日還下。及他日取稟,無一忘失,其聰明勵政如此。」 ○臺諫啓禹允功、金允文等事,不允。

6月5日[编辑]

○壬寅,御史金硡,自咸鏡道來復命,書本道救荒及備禦軍器軍糧等事以啓。仍啓曰:「敬差官韓效元具漿粥,行遍僻巷,極力救荒,得以生活者多。然其往復之間,動閱旬朔,力或有所不及者矣。若有守令,如效元之救荒者,則庶幾活民也,而未有如效元者。」命下單子于憲府,使推考不勤賑救守令。

○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6日[编辑]

○癸卯,下書于咸鏡道觀察使曰:

今聞御史所啓之言,道內饑荒太甚,卿其令各官守令,親巡救荒,不時摘奸,嚴加紏察。如有視民飢死而不救者,不待褒貶,狀啓罷黜。如不能檢擧,則卿亦不饒。

又傳于政府、賑恤廳、轉運廳及戶曹等曰:「御史所啓之言如是,只遣一敬差官,似不及救荒。其有加措置之策乎?」

○御史尹殷輔,自慶尙道來復命曰:「南方自庚午年倭變後,軍士分二番防戍,而其後倭變寢息,遂分四番。至許和以來,謝恩船不卽出來,恐邊將恃其和好,而懈弛防禦,故又分爲二番。二番則一朔相遞。軍士所居處相距,或至七八日程,則往來之間,動經旬朔,來家留七八日,復往戍所,因此侵刻奉足,軍額銷蹙。今則謝恩船已出來,姑宜分三番,以待和好如舊,然後便分爲四番,使得蘇息可矣。各處分防軍士,遮道訴愍,故啓之。」且曰:「右道各浦,則倭變最緊,故本有城子,左道則倭變不甚,故本無城子。自庚午倭變之後,皆築壁堡以爲城。壁堡者,立松木內外以泥塗之如壁,故謂之壁堡。上設蓋覆,內外皆以泥塗之。其處土地皆沙石,故擔泥於遠處而塗之,一經風雨,墮毁殆盡。隨毁隨補,分戍之軍,日以爲事。訴悶曰:『築城之軍,勿別抄發,而以其留鎭戍軍,各於其番,逐日拾石,今年築一面,明年築一面,積至三四年,可以畢築矣。』然則軍士無修補築堡之苦,而專以防戍爲事,則軍士可息,而鎭可完矣。軍士訴悶,欲令轉達,故竝啓之。」傳曰:「築城分番兩事,言于該曹。」

○命召政府、府院君、六曹判書、戶曹、賑恤廳堂上、漢城府判尹,議咸鏡道救荒之策,幷議金良彦事。文城府院君柳洵、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領中樞府事金應箕、兵曹判書辛允武、工曹判書鄭光世、刑曹判書洪淑、戶曹判書張順孫、參議李陌等議啓曰:「自前年秋,至今年春,所輸入安邊穀數,幾至一萬二三千餘石。但以小船載運,故未易輸入。且未及輸入之穀二三千餘石,倂安邊、德源軍資五千石,使賢明敬差官,水陸次次運送,則猶可及救也。若遠道之穀,非徒輸入爲難,其弊不少。若命加出敬差官一人,使之分道救荒,則庶可也。」鄭光弼曰:「鏡城以北,則貢進生文魚,其運輸者,非盡男丁,或女子以反車柁運,其弊不小。請自今限八月姑罷之。此道救荒之事,措置果難。」上曰:「一戶飢饉,已爲可痛,況合一道飢餓乎?若自初措置,則不至已甚。今朝廷僉議,而未得其宜,予亦未知何如而可也。若欲救荒,不得不如所啓矣。然輸運在人,須得善人。此道國之北門也,而切近胡地,彼若知我國飢荒而乘釁,則其患不細。文魚雖關進上,安可不計其弊也?其姑罷之。」柳洵等請以司僕正尹希仁,爲敬差官,許之。柳洵、宋軼、鄭光弼議啓曰:「金良彦事干,無罪而被刑,可謂曖昧。然小罪則或可以時推照律,贓汚大罪,雖一二事干受刑,不可不窮推得情也。」上從之。

○臺諫啓禹允功、金胤文等事。諫院又啓曰:「柳軫,父死之後,不孝其母,使母不得專掌家事,而朝夕亦不得自由。軫被囚於其道,而其弟房,往獄門相見,來家自經而死。軫處母及兄弟之間,不能孝友。大抵軫土豪也,威令行於一府,而外方之獄虛踈,有逃亡之弊,請拿致詔獄而推之。」傳曰:「柳軫,其遣禁府郞官拿來。此人今已被罪,不可謂宰相。然亦曾經宰相矣,獨使羅將拿來,則中路慮或逃逸,遣郞官拿來爲當。且房,見兄於獄門,退而自經,必有其情,其奴竝拿來推閱。餘皆不允。」

6月7日[编辑]

○甲辰,臺諫啓前事,不允。憲府以御史所捉守令等,分輕重以啓。傳曰:「重則罷職,次則推考,輕則勿推可也。慶源、穩城,則雖當罷黜,然極邊防緊之地,其依前例,府使則付無祿遞兒,判官則降資,亦竝推考可也。會寧則囚人於私家,北靑則飢死者太多,罷黜推考可也。」

6月8日[编辑]

○乙巳,咸鏡道救荒敬差官韓效元母有病,命效元來救,乃以轉運使從事官李偉代之。又遣尹希仁,分道救荒。

○臺諫啓禹允功、金胤文事。憲府又啓曰:「今以一切作罪之人,使之入居咸鏡道。北道饑荒太甚,土着之人,亦不自安,流亡相繼,今又令他人入居,則恐未得安接,徐觀農事形止,可入則入送。不然,新徙之人,生理無門,一應入居人,姑入送平安道何如?」傳曰:「禹允功不可遞也。金胤文事,爾等云於農事有弊,則遞差爲當。且南方無罪之人,勒令入居,或入平安、黃海道,而不入咸鏡道,本道土廣人稀,不可不入送也。無罪之人,亦且勒令入居,況作罪之人乎?此道雖云凶歉,以御史金硡所啓觀之,只是七官爲甚,而六鎭則稍稔,一應犯罪之人,竝令入送可矣。」

6月9日[编辑]

○丙午,臺諫啓禹允功事,不允。

○吏曹判書金銓啓曰:「姜琯、金萬鉤,以才行卓異,成均館再薦於吏曹。琯則登第,今爲學正,萬鉤則今爲參奉。但此二人欲養親,每棄官而,去若參上官,則當拜其道守令,以遂養親之心,然皆非參上之官,臣不敢擅。此人等,物論皆以爲賢,且今方褒奬孝行之時,故不敢不達。」傳曰:「此人等果如是,可於參上官用之。」

○以朴說爲議政府右參贊,洪淑爲禮曹判書,尹珣爲刑曹判書,南袞爲同知經筵事,邊脩爲忠淸道水使,成秀才爲濟州牧使,申鏛爲司諫院司諫,李忠傑爲咸陽郡守,李守英爲北靑判官。史臣曰:「守英聞除是職,語史官曰:」吾亦曾爲史官,由史官,出而降拜邊官者,有耶否耶?余嘗爲兵曹佐郞,如內禁衛、兼司僕、羽林衛之類,嘗俯伏於我。豈意今日,反爲彼類所凌辱?「意甚怏怏。是時上,方軫咸鏡一道凶荒,力未及賑,特以文士爲守令。守英反慮武士之凌蔑,至發言於廣坐之中,他日所爲,因是可知。」

6月11日[编辑]

○戊申,刑曹判書尹珣、忠淸道水使邊脩辭職,竝不允。

○臺諫啓禹允功事。憲府啓:「六卿任重責大,凡庸之人,不可倚任。刑曹判書尹珣,素無名望,不合其任,請速改差。咸陽郡守李忠傑,前爲節度使時,役使軍人,營造私第,已被彈論矣。以前日所爲觀之,則何事不可忍爲?於治民,甚不合矣。況前爲守令,人亦以煩弊稱之,請速改正。且以朴鯤,兼帶持平,使之赴京。兼任雖非實官之例,其秉持臺憲,則與實官無異。此人不合臺官,請改正。」皆不從。史臣曰:「珣端雅不俗,而無大賢能,其妻具氏有容色,燕山朝,屢入內宴,有醜聲。及反正後,待具氏如初,略無處變之意,人甚少之,至是有是啓。」

6月12日[编辑]

○己酉,傳于政院曰:「宣傳官取才之法,載在《大典》,若獨以武科除之,則非武科者,雖有才而不得見用,用人之道狹隘,法亦毁矣。今後武科及取才之人,可使交差。向者人有射於城底者,誤射于盧公弼家,故都城內人家近處,悉令禁人習射。在前射侯舊基,亦皆不射,無奈前日承傳誤耶?若人家近處,則豈但都城內乎?城外亦有人家近處射侯基矣。其所以城底禁射者,恐矢誤落于文昭殿及人家,或有傷人之弊故耳。今後不拘宮城內外,凡人家近處,四面宮城底,皆禁之,而不近人家舊基勿禁事,改捧承傳。」

○臺諫啓尹珣、禹允功、李忠傑等事,不允。

6月13日[编辑]

○庚戌,臺諫啓禹允功、尹珣、李忠傑事。又啓:「禮曹判書,爲任至大,多識典故,知朝廷體貌者,可以當之。今者特命洪淑爲判書,淑不解典故,不合禮曹長官,請遞。傳曰:」前日注擬時,觀備望之人,或有曾經判書者,或有爲一品者。淑方在六卿之列,而前此天使時,亦經大事,淑爲承旨。可堪判書,故落點耳。餘皆不允。「

6月14日[编辑]

○辛亥,以司僕寺僉正朴壕,爲質正官。史臣曰:「壕卽成三問外孫也。是時書狀官赴京之日,購貨貿寶,無所忌厭,中朝有輕我國之心。至是朝廷選而遣之。」 ○臺諫啓洪淑、尹珣、禹允功、李忠傑等事,不允。

6月15日[编辑]

○壬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6月16日[编辑]

○癸丑,左右相啓曰:「領議政成希顔,以病受由,迄不受祿,請自上知之。」傳曰:「其給祿。」希顔爲領相,以病僅得謝恩,未嘗一日仕,自以爲未安,不敢受祿。政院啓曰:「先是領議政金壽童,病不受祿,成希顔爲右議政時啓達,上卽遣翰林,語壽童。令受祿。今依此例,遣翰林何如?」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不允。

○以姜琯爲成均典籍,金萬鈞爲引儀。

6月17日[编辑]

○甲寅,臺諫啓禹允功、尹珣、洪淑、李忠傑等事。憲府又啓曰:「繕工監役,本設二員,今山陵監役二員,仍差不改,至爲冗雜。請改正。」且以宋長孫推案入啓曰:「律文內『犯罪事發,而在逃者,衆證明白,卽同獄成。』八議之人及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若廢疾者,竝不合訊,故皆據衆證定罪。長孫則時方受刑,非此律之比,不得已輸情爲限加刑也。」傳曰:「假監役,若古所無,則其改正。宋長孫之事,昨日所敎之意,非必令據證定罪也,若證佐明白,則據證定罪云耳。且如此奸細之徒,不可專釋。若以爲元非死罪,而隕命可慮,或請加刑,或請定罪,則予當觀此而判付矣。餘竝不允。」再啓,亦不允。

6月20日[编辑]

○丁巳,下及第柳軫于義禁府,推不孝、不友之罪。

○臺諫啓前事,命遞李忠傑,餘皆不允。

6月21日[编辑]

○戊午,臺諫啓尹珣、洪淑、禹允功事,不允。

6月22日[编辑]

○己未,命罷禮曹判書洪淑、刑曹參判閔祥安等。淑前在刑曹,推訊私奴元同奸莫德之罪,頗用情。至是法司照律而啓,故有是命。時上嘗欲愼刑恤獄,故理官少有所失,多不饒焉。 ○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23日[编辑]

○庚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6月24日[编辑]

○辛酉,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忠淸道水使邊脩貪汚人也,不合於水軍節度使,請遞。」傳曰:「忠淸道非如他道。脩豈至不得爲此道水使也?餘竝不允。」三啓不允。

6月25日[编辑]

○壬戌,全羅、忠淸道御史安處誠來復命。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6月26日[编辑]

○癸亥,臺諫啓前事,不允。

○羅州大水。

6月27日[编辑]

○甲子,以金應箕爲禮曹判書,申用漑爲兵曹判書,柳聃年爲兵曹參判,沈貞爲刑曹參判,柳湄爲工曹參判,成世貞爲大司憲,徐克哲爲兵曹參議,金暉爲刑曹參議,黃誠昌爲兵曹參知,李仁孫爲成歡察訪。史臣曰:「時文選司正郞成世昌,以仁孫婢爲妾,欲以官悅仁孫。假稱都承旨李思鈞,與仁孫有恩,欲爲仁孫,求官以報之,轉告判書金銓,竟授此職。人以爲仁孫拜察訪,事甚怪譎。」

○兵曹判書申用漑,自以未識邊事,人器不合,且有耳目之病,辭本職及特授正憲加,不許。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6月29日[编辑]

○丙寅,憲府啓曰:「尹珣之不合六卿,禹允功之貪暴,已盡啓矣,請卽改正。」諫院啓曰:「曺漢弼於六月別薦去官,驟除佐郞,須待踐歷,然後除之可也。請卽改正。張世弼爲佐郞,未滿二十朔,陞爲咸鏡都事,滿三十朔,然後陞敍法也。近者於三十月之限,雖不滿三四朔,猶論執遞之者,以法爲重也。世弼亦宜改正。刑曹佐郞柳敬祖,不合其任,請遞之。」不允。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丁卯朔,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2日[编辑]

○戊辰,分遣點馬于諸道,趙邦彦往全羅道。史臣曰:「邦彦之點馬也,有一姻屬,家畜良馬,邦彦陰以國馬,私換其馬,移喂於咸平縣衙。竣事還朝,取以爲己有,聞者鄙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3日[编辑]

○己巳,臺諫啓尹珣、邊脩、宋壽等事。憲府啓:「平安道點馬金漢老,不合奉使,請遞。」皆不允。

7月4日[编辑]

○庚午,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5日[编辑]

○辛未,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6日[编辑]

○壬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7日[编辑]

○癸酉,下順陵獻官池允濟于禁府,推無緣不詣享所之罪。史臣曰:「是時祀事陵夷,執事不恪,臺監亦不紏檢。雖以承傳申明,下無奉行者。」 ○臺諫啓前事,不允。

○黃海道觀察使,薦安岳郡居生員姜濬,博學多識,不求仕宦,祭祀以禮,訓誨鄕里,頗爲邑人敬慕,請擢用,以礪風化。

7月8日[编辑]

○甲戌,禮曹啓曰:「今來特送倭奴等,多有不順之事。其初來泊薺浦,邊將語倭以商賈船還送之意,而逗遛不送。欲囚傳語通事,則特送倭奴,先起佩劍,而從倭亦皆佩劍喧鬨,邊將開諭而後止。古則留浦格倭受料而食,今者對馬島主,以米魚出送,遺格倭而語之曰:『朝鮮若堅執新約,而不復其古,則汝等不受朝鮮之料,而食此糧饌。』云,此甚不順。臣等意以爲,前所裁減,似乎太過。今若不盡從其請,則慮或生釁,請議于大臣處之。」傳曰:「今觀禮曹所啓。前者倭奴事,已與朝廷大臣該官等,熟計商度。予以爲對馬島叛亂之後,無路請和,因日本之請而許焉,則必欣然納款,卑辭申謝。今來倭等因小事,輒發怒,佩劍大呼,輕侮邊將,凌辱我國。且島主至送米魚等物于留浦倭人等曰:『朝鮮若執新約,則勿受朝鮮之料。』云,其桀驁不順甚矣。兇謀難測,今之處置,所關非輕。年前請和之時,因朝廷之議,而輕許之,無乃倭奴因其輕許,而反生輕侮之心乎?今因發怒,而小變新約,則尤生輕侮之心。谿壑之欲難塞,因此恐起邊釁。已往許和事,今不可更論,今所答之辭,不可不審定。前年議和之時,予疑若輕許,則必速小醜之慢易,故重難許之。予更料此事,處之非輕,其廣議以定。」史臣曰:「倭奴庚午作亂之後,朝廷皆以爲宜絶交通,觀變爲便,成希顔力請許和。至是人皆悔恨。」

○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9日[编辑]

○乙亥,咸鏡道大水害稼。

7月10日[编辑]

○丙子,宋軼、鄭光弼、盧公弼、金應箕、姜渾、李蓀、申用漑、鄭光世、張順孫、金詮、朴說、姜徵、柳聃年、鄭光國、徐克哲、黃誠昌等議:「倭人許和之後,島主若誠心歸款,恭順無他,則其小小之請,或可從之。今遣成永,以謝恩爲名,而遽欲一復舊事,且其所言所爲,多有不遜。今若從其請,則彼必知我淺深,益生慢易之心矣,一依初約爲當。」傳曰:「知道。」

7月11日[编辑]

○丁丑,臺諫啓前事。諫院啓:「忠勳府功臣子孫及敎書謄祿紙,入量進排事,啓請蒙允。假官金瑊,捧納擣鍊紙五十餘卷,而書寫則只三四十餘張,而餘無置處。忠勳府欲扺瑊罪,時方徵之,然事干贓汚,請令法司推之。且其時都事、經歷,獨委假官,不之紏檢,請竝推。」傳曰:「金瑊下禁府推之,都事、經歷,亦可推也。餘皆不允。」

7月12日[编辑]

○戊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全羅道獻雷斧、雷搶,先是下書故也。

7月13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羅州大水,人畜多溺死。傳曰:「咸鏡道旣有水災,今又如此,變豈虛生?予甚恐懼。人畜家舍漂沒之數,令其道觀察使,速審馳啓。」

7月14日[编辑]

○庚辰,臺諫啓前事,又啓:「成永護送官趙允寧,少不更事,且成永言語不遜,欲知我國淺深,爲間諜來耳。今不得意而歸,恐中道有不遜之語,不可不應變。請遞允寧,更擇識事理者遣之。」史臣曰:「初吏曹判書金詮,以其三寸姪金安鼎、金應箕妹子河就深、張順孫壻趙允寧,擬護送官。就深、允寧,皆乳臭兒也。接待特送之任至重,銓曹重違請托,以此輩擬之。應箕判禮部,亦請擬其姪,如此而居六卿之位可乎?」命遞允寧,餘不允。

7月15日[编辑]

○辛巳,臺諫啓前事,不允。

○副提學朴召榮等上疏,其略曰:

爲治有本,爲政有綱。殿下去敗亂之迹,復先王之政,銳意圖治,八年于玆。建一事,施一令,不敢自用,必咨於大臣,其所責望者,可謂至矣。然近觀朝廷,議事斷論,各執是非,紛然不決,如河中之木,泛泛東西,無所處,未有一大臣,獨執正確然不撓,定國是斷國論,而爲上所信,爲下所依者。是殿下無有委任之誠而然耶?古語曰:『勞於求賢,逸於任人。』殿下務求賢佐,以代其勞,而徒疲於有司之任。是寧有得逸之時,而將謂殿下知爲治之本乎?臣等聞「疑則勿任,任則勿疑。苟得人以命官,則其所職務,吾不敢與也。」今殿下不務於此,而但於一事之誤,輒疑其徇情庇私,至命入簿牒,親自考閱,遽加峻譴,使人疑畏。然殿下不可以此,而置疑於人人也。擧朝廷皆可疑而無所信,則殿下之所倚信者,更何人哉?臣等恐殿下未知爲政之綱也。臣等聞:「用明於內者,常見已過,而不見人過,用明於外者,能見人過,而不見已過。」殿下天性聰明,辨事是非,察人曲直,固有餘矣。至於文簿少誤,必加審改,而不知好察之爲吾過,則殿下之用明,無奈不於其內,而徒於外乎?昔宋神宗,好用明,常於禁中,手草詔旨,指揮外事,左右皆曰:「陛下聰明剛斷,威福在己。」司馬光獨言其不可。近聞殿下,亦於禁中,親草傳旨,一字詿誤,猶勞聖鑑。王者所務,果在於是乎?古語云:「水至淸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蓋上好察,則下無所容也。然則殿下之所事者徒末耳。嗚呼,人主不患無高世之資、聰明之智,而患無學問之實。苟能深造於道德、性命之原,則可以盡事物之理,應萬務之機。況取人以裕己,察己而恕人,此學中事也,伏願殿下留意焉。

7月16日[编辑]

○壬午,聖節使戶曹參判柳湄,奉表如京師。

○傳于弘文館曰:「疏云:『好察,』未知指言何事耶?又云:『勞於求賢而逸於任人。』今者三公六卿,布列庶司之外,又復有幾賢人耶?問而啓之。」直提學尹殷輔等回啓曰:「近來該司推案,頻入觀覽。凡公事當付有司,則大正矣。以簿牒之事,一一盡經聖鑑,則將有不勝之患,而亦傷於大體。恐有好察之病,故疏中及之耳,別無所指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弘文館上箚子,其略曰:

殿下憂勤宵旰,誠心求治,當正意向遠猷謀,以整大綱,而近日留神聽察者,多在於細務。若是則聖意雖勤,無補於治,而反有害矣。臣等爲是,敢瀆宸聰,殿下不自省察,反加辨論。臣等未知殿下,以親細務,爲致治之本耶。殿下以是爲治,則下皆承風,日趨於辨急,其傷國元氣,不幾多乎?臣等竊見聖情所偏,或在於是,不能自默。伏願殿下深察焉。

傳曰:「尙大體不事細察,所言甚當。萬幾之間,豈無所失?不知則已,知則當改也。然其曰:『辨論』者非也。」

7月17日[编辑]

○癸未,傳于政院曰:「昨日弘文館所上疏意,反覆觀之至當矣。然更思量,則堯、舜之時,無爲而化,上古之事,與今不同,而我國則文簿殊多。時觀上言及該司公事,或有未盡處。或不推事干,而枉用刑杖者,仍命止之。弘文館以爲好察』者,皆指此等事也。且古者公事之多,不止於此,今奸僞日滋而然耶?但觀公事,不爲是非,而只印『啓』字可乎?何以則可?」政院回啓曰:「弘文館疏箚之意,非不欲上之明察。明察亦人君事也。古云:『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上疏之意,慮有過察之弊,而欲杜其漸耳,非欲其罔聞知也。」

○傳曰:「弘文館疏中,用人失當之語,其示大臣。」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忠淸都事金瑛,以吏曹郞官,未滿朔數,不當遷敍。江原都事黃琛,不合都事,請竝改正。」諫院啓:「金堤地廣民稠,陳植不合大處,請改正。」不允。

7月18日[编辑]

○甲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大風拔集祥殿松木、尙瑞院槐樹。

7月19日[编辑]

○乙酉,遣承旨,問領相成希顔之疾。

○臺諫啓前事,不允。

○傳曰:「弘文館疏意,深中予病。察其公事之是非,以致好察之過,此豈不當也?疏云:『不務求賢』。予素質暗昧,豈有知人之明?然其實則非不務求賢。求賢之道何如而得耶?又云:『命入私簿,親自考閱。』此無他,近者司憲府推刑曹官吏之時,有用情之語,意以爲未知公事首尾,而致罪宰相未便,取觀推案耳。又云:,殿下不知好察之爲吾過。』而『用明不於其內而徒外。』此以予不知己過,而欲察人過云耳。果如不知己過,則難辨人過,侍從之言甚當。若不知則已,知之則當改也。我國文簿繁多,若欲分辨是非,則同歸於好察,處決公事,不亦難乎?近來欲勤捕盜,以除民弊,又欲致敬祭祀,故捕盜及差祭執事事,令啓下矣。此亦豈不煩瑣乎?且全羅、咸鏡,皆有水災,人畜多死,京中水災亦大,勢若不止,則恐無西成之望。災不虛生,必有其,將何以處之?竝問于大臣等。」宋軼、鄭光弼、李蓀、朴說回啓曰:「弘文館疏論之言甚切。明者人君之事,所謂明者,事之是非,人之邪正,明辨之謂也。今觀疏意,非欲其廢明也,恐其務於小明,傷於大體,故疏及之耳。察察非人主之所當爲也。人君好用察察,則傷於治道大矣。在祖宗朝,豈無親覽該司文簿之時乎?但此可偶爲耳,不可每每爲之。且朝廷若有用能,則自上盡用。其間幸有遺漏者,自爲登用矣,不可謂不求賢也。但有賢者,信任無疑,則用人得其當矣。今者小小被盜者,亦皆書啓,至爲細瑣。旣設刑曹,委以賢人,則刑曹自當處之,其直啓甚屑屑矣。祭執事擬望而啓下者,專是重祭祀也。但自有吏曹,其擇差執事,乃其任也,何必啓下,然後擇差乎?此二事,依古例至當。水災事,京中亦大雨日久矣。然以京中觀之,豈謂大災乎?且雨時若,豈必其常有乎?全羅、咸鏡二道水災,臣等暫聞,而亦未細知。但其致災之由,豈無人事之失?是臣等無狀,不能調而然,皇恐皇恐。」傳曰:「弘文館疏意,至爲切當。今所云明者,果是人君之事也。爲人君,而不詳於是非邪正可乎?古云:『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庶事墮哉。』人君好察,亦非美事。予欲詳察公事,非苛察而然也,人君之事,莫過求賢。古云:『才不借於異代。』當今豈無賢才?然人主居九重之中,何能盡知乎?薦擧才賢,大臣之責也,必須大臣盡心薦擧,然後可無遺賢也。捕盜執事事,果似苛察,自今皆依舊例可也。」宋軼等回啓曰:「頃者國家立法,犯盜者,勿論贓之多少,一切配屬絶島。大明皇帝之作律,計贓多少,定罪輕重,遵守此法可也。若又立律外之法,似乎過。欲弭盜而重其法律,則終不可弭,如此之事,請依律施行。」傳曰:「予亦見古事,嚴法何能弭盜乎?輕徭薄賦,無爲而化,則盜可弭矣。而今則奸僞日滋,故不得已用律外之罪,爲絶島之奴耳。所啓果當,宜一從《大明律》也。」

7月20日[编辑]

○丙戌,臺諫啓前事,不允。

7月21日[编辑]

○丁亥,臺諫啓前事,命遞金瑛、黃琛,餘不允。

○鐵原府大水山崩,壓死者九人。下書于本道觀察使曰:「水災異常,人多壓死,良用惻然。」

7月22日[编辑]

○戊子,命權罷撰集廳,悉停不急營繕之役,因水災省費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經天。

7月23日[编辑]

○己丑,牙山縣大風,拔木仆屋。

○禮曹答對馬島主書曰:

別書之辭,語多違戾,殊無懇惻輸款之誠。國家撫綏貴島,恩禮備至,在足下之先,亦誠心效順,無有奸梗。比來寢失忠義,及足下之身,又有此叛亂。足下雖曰不與其謀,擧管下千百爲徒,以逞凶毒。在家不知,豈得無責?國家棄垢滌瑕,許開自新之路,恩至渥矣。爲足下者,固當感恩思報之不暇,豈在遽爲悖理非遜之辭,以自絶於大國乎?且此裁減之事,國家初非無故而遽爲之也。貴島之人,背恩負德,孽自作,苟斷以大義,則雖千百載之久,猶不可許和。況敢望其恩例乎?玆者特許復和,又賜恩例之半,實貴島之大幸,而國家之殊澤也。足下不撫躬激昻,益思其自效,而名爲謝恩,而實違棄朝廷約束,遽欲盡復舊事,不亦慢乎?足下感恩悔罪之誠,於何見耶?況貴价到浦,多有橫悖違禮之事。是雖非足下使之爲也,足下平日敬奉大國之誠,不孚於下,而戢率無律,效順無狀,亦可見也。足下如欲受和朝廷,永被恩典,當一遵敎條,益虔其職。如足下先世之事朝廷,則朝廷見待,自有異數。惟足下審處之。

7月24日[编辑]

○庚寅,臺諫啓前事,不允。

○持平金欽祖,以親老乞歸,命除近邑守令。

7月25日[编辑]

○辛卯,臺諫啓前事,諫院啓:「聞平安道觀察使李繼孟,不體聖上憂勤之意,當農務方作之時,不務去民弊,而於城內,興作樓觀,至於撤人家舍,甚爲不可。請推之。」皆不允。

○太白經天。

7月26日[编辑]

○壬辰,臺諫啓前事。

7月27日[编辑]

○癸巳,御朝講。大司憲成世貞、大司諫洪景霖,論邊脩、柳孝汀、陳植、李繼孟等事。世貞曰:「柳軫以二品宰相,至於黜母,不孝莫大。臣前在平安道,聞軫在寧遠,聞父死,不卽奔喪,率妾徐行,到京亦留連多日,安克諴等所告之事,無疑矣。請令禁府,先推柳軫,然後推克諴等。」不允。領事鄭光弼曰:「洪原縣監金潤屋,盡心救荒,躬出入村巷,以救活飢民,官倉已竭,而民不餓死。是雖職分當爲,其志可嘉,請下書褒奬何如?定平府使李繼義、利城縣監尹克夏,亦善措救荒之事,竝宜褒美。」上曰:「守令救民,雖曰職分,其盡心措置者,褒奬當矣。」

○上聞領議政成希顔病革,遣承旨金克愊問疾,且問其所欲言。仍傳于政院曰:「今聞領相之病緊重,無可救之理。近來元勳大臣,相繼而逝,予甚痛惻。古者大臣之病,人君親臨問病,今則無其例也,未敢爲矣。且死後之榮,不如生前親見。其子成慄,特陞堂上官,以示予慰元勳之意。」克愊還啓曰:「臣見希顔,希顔卽注目掉頭,爲感恩狀。仍語臣曰:『願上聽諫用賢。』此外無他言耳。」又遣中使,語希顔曰:「卿子慄陞堂上,卿其知之。」希顔曰:「臨死聞命,恐辱朝廷。」

○領議政成希顔卒。訃聞,命停朝市三日。傳曰:「領相之卒,予甚慟焉。元勳大臣,天何奪之速耶?」仍命有司,飭賻祭等事,遣承旨趙元紀,弔其喪。史臣曰:「希顔,少任俠多奇節,立朝慷慨,志尙不苟。性復坦率,不見畦畛,好賢樂善,出於天性。靖國之際,實倡大義,指縱規畫,人皆仰成。及爲相,專以培植士氣,輔養君德爲志,一國倚以爲重。只以舊恩,引柳子光,參列元勳,廢朝寵褻之人,皆授鐵券,瑣瑣姻婭,乳臭子姪,俱錄勳籍,以啓後日無窮之禍。識者少之。擧義元勳朴元宗、柳順汀及公,相繼而亡,物情惶駭。大抵元宗失之麤,順汀失之愚,希顔失之輕。昧於經國遠猷,怙侈滅義。居第極其崇侈,侍妾極其姸麗,縱情肆欲,以至傷生。豈局量褊少,貪天之功,自以爲踰分,致此顚躋哉?」又曰:「希顔。畜燕山所幸留守李硡妾女,時論不以爲重,名節不完。」又曰:「公早登第,入參侍從。以正字丁憂,服闋,成宗遽召,至閤門,令內官臂鷹而賜,仍敎曰:『久闊爾面,眷懷不已。聞有老母,其以此孝養。』其注意已如此,知人則哲,成宗有之。燕山時,首倡大義,親扶日轂,一國臣民,咸與惟新,此所謂社稷臣也。公短少美鬚髯,善於談論,驚動四座。天性機警,有文武全材,鑑識甚高。及卒,宸意震悼,士林慟惜。贈謚忠定公危身奉上曰忠,安民大慮曰定。」

7月28日[编辑]

○甲午,上以首相卒,命進素膳。政院請復肉膳,不允。

○臺諫啓前事,命推繼孟,餘不允。

○謝恩使李長生,還自京師復命。

7月29日[编辑]

○乙未,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丙申朔,禮曹啓曰:「卒領議政成希顔停朝之限,則盡於今日,明日釋奠祭飮福時,議政府、六曹例當進參。然首相初卒,飮福未安。議政府、六曹則勿令進參,只令祭官飮福何如?」政院啓曰:「禮曹爲大臣卒,而請停飮福,於情可矣。然釋奠飮福,非宴飮例,以神惠爲重也。若飮福,在停朝三日之內,則猶或可議,今則停朝市已過,音樂刑戮等事,亦皆擧行,飮福之禮,獨不可權廢也。一變其禮,則仍成例事,變禮之事非輕。請須博採朝議。」傳曰:「其收議于政府及府院君、六曹判書以上、漢城府判尹。」

○黃海道大水,禾稼損傷甚多。

○臺諫再啓前事,不允。

8月2日[编辑]

○丁酉,柳洵議:「凡吉祭有飮福,是不欲留神惠也,雖祭官獨參足矣。釋奠後,祭官旣行飮福,又令政府、六曹行之,疑是我朝,重斯文別例盛典也。未知古例,亦有之否。希顔元勳大臣。其卒也,大臣會其家,見殯歛纔畢,翌日進參飮福宴,不忍於情。今停政府、六曹飮福,有何不可?」宋軼、李蓀、朴說議:「飮福恐非經常不可易之禮。祖宗朝大臣卒,雖在講武之中,或停而還宮,豈無意耶?禮緣人情而權變者,容或有之。」鄭光弼議:「祀宗廟社稷,無政府、六曹飮福禮,而獨於釋奠有之,意本朝重斯文別例也。雖非宴飮之例,首相初卒,擧朝盛會,放意飮酒,情甚未安,故曾與禮官議之,廢釋奠飮福。豈是廢古禮也?」盧公弼、尹珣、鄭光世、張順孫、金詮、姜渾議:「凡大臣卒,停朝日數,定爲法制。如有朝廷大禮,不得已之擧,在停朝已盡之後,則固不可廢也。釋奠後飮福,亦是大禮,且非宴樂,停朝已盡,恐不可廢禮。臣意如是,故昨往希顔家,聞禮曹所啓,不以爲然。」洪景舟議:「首相之卒,國之大故也。停朝之翼日,卽行飮福之禮,於情未安,故禮曹請只使祭官飮福,而政府、六曹,則勿令參會。是緣情而權廢,非以爲恒例之事也。若謂飮福禮會也,不可以停朝已盡之後,而廢其禮會,則自有輕重之意。」上從柳洵等議。仍傳于政院曰:「今觀議得,議論不一。元勳大臣之卒,大臣不可會飮,此言當矣。釋奠後祭官飮福,則不可謂留神惠也。此特權宜,不必爲恒例也。」遣左副承旨趙元紀,弔成希顔家。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經天。

8月3日[编辑]

○戊戌,臺諫啓前事。命遞柳孝汀、陳植。

○三嘉居通政大夫許金秀以老陞堂上。上疏:

其一,勿構熊川倭館傍新宇。其一,請勿輸沿海各官軍糧于熊川,勿受倭人珍異之獻。其一,勿試武士以六兩,代以貫革。其一,勿儲角弓于各官,而分授境內能射人,各官所藏,皆用木弓。其一,除部民告訴之禁。其一,擇淸簡人爲守令,令監司當殿最時,錄守令實迹於名下,貪婪者永敍不用。

又獻《昇平樂》五章,大略頌庚午平倭之功也。傳曰:「觀此上疏,其言甚多。雖不得盡採,亦須採用,庶合求言之意。且八十老翁,疏陳弊瘼,亦可嘉也。其令惠養食物,以示予嘉納之意。」

8月4日[编辑]

○己亥,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中外水災非常,恐有冤枉。請下書八道觀察使以問之。」上從之。邊脩、張世弼事,不允。

○平安道觀察使請改築安州城。

8月5日[编辑]

○庚子,下書于八道觀察使曰:

近來雨水過多,或山谷瀜頹,人物壓死,或衝沒原野,間舍漂蕩。中外均被水災,豈無所召而然也?慮有冤鬱不伸,以致此沴。予方恐懼修省,思答天譴,莫知其由。卿亦體予至懷,盡心伸理,俾無冤枉。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正言金磧,以其母在外,請解官歸養,上命除近邑守令。

○太白經天。

8月6日[编辑]

○辛丑,御朝講。執義金恊、司諫申鏛等啓前事,命遞張世弼。上曰:「邊脩在成宗朝,嘗爲承旨,又經節度使,其不得爲水使乎?」申鏛曰:「雖於成宗朝,爲承旨,成廟初非以爲賢而用之也,使之習事,欲將用之也。脩今已老,且無前程,豈復小心莅職哉?」上不答。

○命遣都承旨李思鈞,賜祭于成希顔。

○命敍前承旨慶世昌、孫仲暾、權敏手、方有寧、金末文。

○臺諫啓邊脩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以權鈞爲平安道觀察使,任樞爲持平。

○太白經天。

8月7日[编辑]

○壬寅,御朝講。掌令尹殷弼、正言金正國,啓邊脩事,不允。正國又曰:「李䲖强奸之事,其初憲府推考,上命移禁府,無端更移于憲府。大抵委任宰相,則當推誠任之,今逆疑其誤推而移之,是故下人拘束,不能盡心推考。古人亦有色聽、言聽、視聽、貌聽。大抵獄訊,當究其情,不可一於法也。且憲府亦獨無失事乎?旣用其人,則委任可也。」上曰:「移于憲府,非以禁府爲誤也。其初憲府所推,而且詐稱承傳事,當令另推,故移于禁府矣。及詐稱之犯不現,則禁府推之爲難,故還移于憲府也。」殷弼曰:「生員、進士試卷易書之事,非祖宗法也。及第則以宰相爲試官,重其事,故易書矣。生員、進士,自有差等。且我國無善書者,故欲觀其書法。年少儒生,所以爭尙書法者爲是也,請勿易書。」領事金應箕曰:「生員、進士,果與文科,有輕重。非但見其製述,前此有以場中第一筆而得捷者矣。」檢討官蘇世讓曰:「近日以日候暑熱,故久不接對群臣。大抵人主,深居九重,所侍者唯宮妾宦官而已,若不延接群臣,則習氣日移矣。且人主居閑之時,書畫等古今事迹,亦可玩也。然人主一心,攻之者衆,若寓意於此,則必害於治體。向者以內庭圖畫之事,命停撰集廳之模寫。若取法之事,則可以圖而觀法矣。然撰集廳所撰集者,乃國之大事,不可以彼而廢此也。且撰集廳,頃以遷陵罷之,今又以水災罷之。若水災甚大,年穀不登,則可罷矣,今方設而卽罷,殊於事體不當。我國以右文爲重,則如此之事,不可不致意。」上曰:「周公《豳風七月圖》,成宗朝所畫,豈偶然計而畫之乎?觀此可以知稼穡艱難,故仍以模畫耳。」正國曰:「我國接對群臣,只有經筵。而隆冬盛夏,則未得御經筵,非經筵,則無有接對群臣之時。人君常處深宮之中,殊與古之待群臣之事異矣。雖隆寒盛暑,如有溫涼之日,則不忘接對群臣之義,或召經筵官,或召承旨而入內,論治亂議公事可也。而至於輔相大事,皆以宦寺出納,良可歎矣。且承旨未得親啓。臣觀《國朝寶鑑》,則承旨啓事於便殿,而今未見焉,未知廢於何時也。如夜對,亦當爲也。人主晝則簿書倥偬,夜則可以商礭,故眞德秀曰:『夜講尤有益也。』大抵人主於靜夜,常與宦官宮妾同處,放逸之心,自此而生。若引接群臣,與之講論,則其有益,何可勝言乎?」上曰:「所言甚當。且冬夏非全廢經筵也。已令政院,見日氣取稟。近日大臣新卒,故停視朝矣。且夜對,亦當御。」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邊脩論駁已久,須速改正。」諫院啓:「金黃爲刑曹正郞,人物不合於六曹,請改正。平安道觀察使李繼孟,以身病呈辭,詮聞衛內率去奴及三寸姪病死,以此爲厭憚,欲呈辭久矣。而其病至於不堪其任,則未得聞也。大抵人臣,旣委質爲臣,則當不計夷險,惟上所命,是人臣職分所當爲也。而繼孟不計此義,自擇便利而爲之。繼孟於大臣中,有識之人也,而所爲如此,則何以責其餘乎?非特繼孟也,大司憲成世貞,前爲義州牧使時,托病呈辭。其病之不至於不堪其任,朝廷皆知,亦以義州爲險遠而厭憚也。有識之人如此,故在下者效之,皆自擇便利。人臣皆畜如此之心,則他日有難,當使何人任事乎?請竝推治其漸。大關於國,故啓之。」上皆不允。

○命自今,勿易書生員、進士試券。

○太白經天。

8月8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聽朝啓。御朝講。領事鄭光弼曰:「臣在咸鏡道見之,彼人所見處,各官彫殘太甚,而會寧尤甚。其爲軍士者,皆非實軍,專以官奴假定。彼人每來興販,豈不知其虛實也?且其軍士者,率皆貧殘,非徒無騎,無衣者亦多。且此官與彼人處甚邇,故其民人等樵採,不得如意爲之,是誠可矜。且自新設甫乙下堡後,會寧有實人,則皆就居,故會寧尤殘,入居人爲先,入送甚當。且令監司、兵使,更加措置生生之理何如?且慶尙道軍士合番長留防,冤瘼太甚,恐未蘇復也。亦令兵曹磨鍊何如?臣爲兵曹時,意邊脩可堪任也,亦擬於水使矣。高荊山爲御史咸鏡也,脩爲其道兵使。李克均、成俊,皆語荊山曰:『邊脩所犯,君可細聞而來。』云,則邊脩之爲人,果貪汚不可用也。臺諫之言,不可不聽。」上不答。侍講官韓效元曰:「臣往見咸鏡道各官,徒有軍資,而無別倉。今年公糶,恐未可收納也,軍糧不可廢也。雖不得已收之,然不可如其常數,令該曹磨鍊何如?且其道食鹽最貴,而各官亦乏,汲海水而飮。海水難繼處,則燒海菜而食之矣。若有鹽,則雖無穀,與和食而命,不至於遽死。臣曾欲設鹽盆煮取,而無柴木未果矣。令該司磨鍊,多設鹽盆,定山直禁伐木,則不過數年,必有所資矣。且其道鐵物稀貴,故近因凶荒,未能吹錬,而其農器及窓戶粧鐵,盡納于官,亦甚苦之。若各官所儲之鐵,可支數年,則減之可也。」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邊脩、趙英傑、李繼孟、成世貞事。憲府啓曰:「襄陽府使李鈞,少時雖爲守令,坡州、廣州,皆不善治。今則年老貪汚,豈合於治民乎?亦可改正。羅楫來歷不多,不當陞敍判官,亦速改正。」皆不允。

○太白經天。

8月9日[编辑]

○甲辰,御朝講。執義金協、正言金磧,啓邊脩、李繼孟、李鈞、羅楫、趙英傑、金黃等事。又曰:「雲水君孝誠亡子歸葬,於法所無,而啓請非矣,自上許之,亦不可也。以一品宗親下鄕,豈無弊端?一開其端,則他人效之,將何以防之?請勿送。式年殿試,則秪定坐次,別試殿試,則所關甚大,且無臺諫,用情尤易,請令試官擧子相避。」上不答。

○領中樞府事金應箕啓曰:「臣之父母墳,在慶尙道善山,八十二歲妻母,居星州。請往掃墳,竝見而來。」上許之。

○御晝講。

○御夕講。

○太白經天。

○以李自健爲右參贊,成世純爲兼同知義禁府事,朴說爲大司憲,成世貞爲同知中樞府事。

○初兵曹及防禦體察使,欲移蔚山水營于釜山浦,令觀察使宋千喜、兵使成秀才、水使金良弼,審形勢詳度便否以啓,千喜等以爲,移鎭便。及是兵曹移文于觀察使韓亨允。亨允代千喜爲監司。亨允啓曰:「倭船若一時竊發,或侵水營,或侵各浦,使不得相救,則釜山距丑山,幾十四息程,勢不及救,各浦亦竝無城子,無由應援。釜山城中狹隘,水營元軍甚多,容處爲難。馬島歲遣船雖減,深處通信倭人尙多。竝令薺浦接對,則勢不可支,不得已分泊釜山,則船隻尺量時,水使親之,非徒有乖事體,使彼詳知主將所在處虛實,亦甚不便。且水營奴婢數多,一時移鎭,無一畝田地,必至逃散,不可輕擧。」

8月10日[编辑]

○乙巳,御朝講。臺諫啓李繼孟、成世貞、李鈞、趙英傑、羅楫、金黃、雲水君、邊脩、漢城府官吏等事,皆不允。

○平安道觀察使權鈞,以身病及妻病辭,不許。史臣曰:「身病且不可,況妻病乎?殊無國耳忘家之意。是時平壤府內,癘疫大興,前觀察使李繼孟、庶尹林萬根,相繼辭還以避。凡除是任者,士皆弔之,故鈞亦辭。」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侍讀官柳灌曰:「臣爲京畿都事時見之,百姓疲弊,此由進上多重故也。沿邊則魚物,山郡則陸物,皆以田結分定,而如秀魚,則皆以尺寸量納,故其價倍重,生獐一口之價,亦幾至於木緜七八匹,民甚苦之。孫舜孝爲京畿監司時曰:『事君如事親。』始定日次之法,故如此其有弊也。成宗朝欲除之,而賜送處多,未能除也。今則用處不多,裁減日次進上,使民力休息何如?」

8月11日[编辑]

○丙午,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上命推繼孟、世貞,遞李鈞。餘不允。上曰:「邊脩之可爲水使與否,大臣及兵曹議之。」時柳聃年以兵曹參判,亦侍,上意令在座大臣與聃年議啓。而左右皆未解,以爲上意欲令朝廷大臣及該曹雜議,皆默然不對。上曰:「忠淸道雖內地,水使乃邊將也。今以邊脩爲水使何如?」宋軼對曰:「邊脩乃臣妻切族也。前在成宗朝,累登科第,爲承旨,其後所至,多有不謹之事,故累被論駁耳。」上不答。

○御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救荒敬差官李偉,還自咸鏡道啓曰:「今已秋成,農事豐饒,故飢民還就舊居,而賑濟場一空,臣無可爲之事,故還來。且臣觀其道內豐稔,人相語云:『曾未見如此豐年。』」

8月12日[编辑]

○丁未,御朝講。臺諫啓金黃、邊脩、趙英傑、羅楫、雲水君等事,不允。同知事張順孫曰:「當倭人往來時,薺浦若不能獨支對接,則釜山浦,不得已移設矣。」領事金應箕曰:「慶尙左道水營,今在開雲浦矣,臣意釜山浦不可移也。屯田五十餘石播種之地,奴婢六十餘口,此營之所有也。在蔚山無弊,而遽移釜山浦,則二城修築,尤不可。奴婢六十餘口,何能往來百里,而事其農業乎?以各司奴婢相換,尤所不可。當初主將,不可在於倭人往來初程之處,故移水營于開雲浦矣。今設使倭人,多數出來,則薺浦、釜山浦兩路,皆可接對,釜山浦斷不可移也。當初水營,置于開雲浦者,以主將居中而處置故也。今何遽改?」獻納金正國曰:「今所謂倭人,若多出來,則可以對接之語,尤非矣。此乃國家大議,不可輕易。」應箕曰:「今若指對馬島主,爲有罪,則不可加數對接,若未能指爲有罪,而終輸誠款,則盛親雖不可厚待,島主終不可不厚。頃聞使送倭奴語勢,以朝廷禁特送不對接事,深爲未便云。申叔舟,我國名臣,其臨終,以南方事啓達,其爲遠慮至矣。今島主雖死,其子之請,亦不可不從。今來對馬島主特送所請,第一條乃復入三浦舊居。臣答曰:『爾徒之始居三浦,乃以爾徒之請,托以捉魚,故只許六十戶。厥後滋蔓,而我國不能還入送,爾等背恩忘德甚矣。今不可轉啓,勿更開口。』彼乃叩頭謝焉。」傳曰:「知道。」

○義禁府以柳軫推案啓曰:「柳軫罪狀無正律,故不得已以罵祖父母,絞不待時律照啓矣。然非徒常時不孝於其母,其母家儲穀,自專裁給,致令其母,不得安接于本家,黜之於奴家,情則重於此律。此乃重罪,不可輕斷。收議何如?」傳曰:「明日召議政府、府院君、六曹判書、漢城府判尹,議釜山浦移鎭便否及柳軫事以啓。」

8月13日[编辑]

○戊申,御朝講。臺諫啓邊脩、羅楫、趙英傑、金黃等事,不允。大司憲朴說曰:「前此赴京使臣,極擇差遣矣,今以曺漢孫,差正朝使。近日中原有事,人皆厭之,故皆以武臣送之。如李長生、申繼宗、柳湄等,相繼送之,連遣武臣,於國體不。中原謂我國爲禮義之邦,而前在廢朝,赴京使臣,有以未得貿易匹叚,訴于禮部,禮部甚笑之。今不可不擇遣。」上曰:「上國遣使之人,固當擇送。然文臣、武臣,不可區別也。」特進官李坫曰:「朴說之言至當。臣於戊申年赴京,中原人見我國之人,則雖兒童,皆以爲文士而貴之,書狀官須當擇送也。且其時,安南國之人,亦來朝。書狀官黃㻶,適在行,安南之人,多製詩送之,㻶卽次韻以答,其人深服。」命勿遣曺漢孫,擇他人以遣。「

○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交城君盧公弼、兼禮曹判書金應箕、左贊成李蓀、刑曹判書尹珣、工曹判書鄭光世、戶曹判書張順孫、吏曹判書金詮、兵曹參判柳聃年等議啓曰:「柳軫語其母曰:『汝始自咸陽來,所持者惟兩拳而已,汝其至此者,專以我父之德耳。』觀其誶語,則其罪重於罵父母。奴貴石,其母所任使者也,而柳軫迫其奴,歸喪次,且叱之曰:『汝阿順於母,罪當懲之。』其母從而往焉。柳軫且語母曰:『汝若不速還,則於汝眼前,必殺此奴。』其母恐遇害,倉皇而返。此與罵父母何異哉?若推閱此等事,則其罪自露,今更閱實甚當。」命依所啓。

○下柳房妻李氏上言。金應箕啓曰:「柳房欲報讎而詆毁,此亦有關風敎。」李蓀亦啓曰:「柳房妻泒連宗室,若推考,則當依法拿來囚禁。」傳曰:「先推柳軫而得情,則房妻不必囚也。」金應箕、李蓀啓曰:「先推柳軫,則軫必不服,該司則不得已依法囚房妻而後,及於軫。若有勿囚宗室女之命,則當散囚推鞫矣。不然則當囚矣。」傳于政院曰:「柳房妻,乃是元告,固當先問矣。然非奸事非死罪,則代以子壻推問,無乃便當乎?其更問于禁府。」

○御晝講。

○御夕講。

8月14日[编辑]

○己酉,御朝講。

○御晝謹。

○御夕講。直提學尹殷輔入侍,上有所言,左右皆未及聞,不對而罷。殷輔及史官等詣政院,以未及聞上敎,待罪。上曰:「予因《宋鑑》陸九齡所謂文事武脩一也之語,以爲武備,果不可偏廢。九齡此意,深關治體。只此言耳。」史臣曰:「我國上下之禮過嚴,故有是弊。」 ○臺諫啓邊脩、金黃、羅楫、趙英傑等事。憲府又啓曰:「高世輔雖醫員,位至二品,非無知者之比,而以不當得奴婢,朦朧上言。故推考入啓,而特命棄之。請治罪,使知其罪。」皆不允。

○忠勳府假郞官金瑊,掌納豐儲倉所納謄錄紙時,其孽族都貴千,欲以己紙代納,謀受其直。瑊受貴千等贈賂,故退豐儲所納其紙,許貴千代納。事覺,下義禁府推考。禁府以杖七十徒一年半,告身盡奪,右臂膊剌字,照律以啓。命功減一等,除剌。

8月15日[编辑]

○庚戌,受朝賀。

○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以權敏手爲掌隷院判決事。

○臺諫啓前事,不允。

8月16日[编辑]

○辛亥,受常參,聽朝啓。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又啓曰:「高世輔上言誣妄,而多有不恭之語,至於四度。且權卓欲屬醫書習讀官,賂世輔以奴婢,而權卓身死,卓之妻求還其奴婢於世輔,世輔不許。此亦不可以情原,請依法科罪。」特進官李自健曰:「臣頃爲黃海道觀察使見之,一度巡行道內,則入于海州,留十五日,至於二十日。海州地廣富饒,且在中央。欲數數巡行他邑,則他邑受弊,故未能巡行,長在海州,海州受弊亦不小。臣意以謂革海州牧使,而以觀察使兼府尹,則兩不受弊矣。臣又聞江原道都事吳黎之言,觀察使亦長留原州,此二道皆當設兼府尹。下問于政丞等,而施行之何如?」上曰:「此事於建置不輕易,當問諸朝廷。」自健曰:「南袞亦曾爲黃海道觀察使,今亦入侍,請下問。」南袞曰:「海州受弊,果如李自健所啓。若巡行頻數,則諸邑亦多受弊,而其道驛馬,亦有數,將不能堪,故不得已長在海州矣。但臣爲注書時,見宰相,欲於八道,皆設兼府尹。其時權景禧爲大司憲,而臺諫等以爲:『若監司挈家,長在一營,則如下三道幅員之廣,遠地之民,雖有訴冤之事,難以遠赴。』云,故其策不行。以此觀之,今之兼府尹之設,未知何如也。」領事鄭光弼曰:「臣亦觀察咸鏡,其道之俗,與他不同,監司不可數遞,故設兼府尹矣。今他道,亦皆設兼府尹,則其挈家與守令無異。守令等不能依法典,數外奴婢,皆率歸焉,監司亦不異於此。非特此也,猥濫之事必多,監司若先犯法,則將不能檢下。且抄移各邑奴婢,爲營奴婢,則各官亦將不支。黃海、江原之事,非臣所睹,但臣意國制紛更,未知其可。後弊亦不可不預慮。」上曰:「此事朝議則未知,大抵改舊章,則必有弊,改之不可。不如仍守祖宗成憲也。」

○御晝講。

○申能孫伏誅。卽詐稱廢主子陽平君者也

8月17日[编辑]

○壬子,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上曰:「人君納諫之言果然。但於人物論駁,未得一一從之。其初銓曹,皆以可當之人擬之,則必無如此之事矣。高世輔之事,若以言錯治罪,則下情必壅蔽,不可治罪也。」再啓,上不答。

○御晝講。

○太白經天。

8月18日[编辑]

○癸丑,上幸箭串,親閱踏獵,申時還宮。

8月19日[编辑]

○甲寅,學生金克愧上疏,略曰:

臣曩日慶尙水使遞來時,虞侯朴元信,饋送米穀,臣卽移文運量尙州官,分與校生等。聞者劾以爲私用,不究情實,率意啓達,時推照律,陷置贓罪。臣不能辨,廢錮有年。今元信所送米穀,卽移尙州,人孰不知?金駿孫於初啓時,亦以此具由啓達,趙元紀事干推考後,亦啓之曰:「校生則受穀取服矣。」辭皆具驗,而該司又於校生處,徵還本穀。是則臣不入己而與人者,明白無疑。然且罪臣以入己之贓,名實相殊,臣不勝痛哭。伏望殿下,哀而察之,更考禁府推案,俾得解冤,使罪與律當,則萬死無冤。「

命下義禁府。

○臺諫啓前事,不允。

○吏曹判書金詮,以身病,且久於其職辭,不允。史臣曰:「詮淸謹居家,不治産業。」

8月20日[编辑]

○乙卯,震電雨雹。

○受常參,聽朝啓。

○御朝講。大司憲朴說啓曰:「近來士風不如古,守令不顧廉恥者有之。其未發於事者則已矣,今已發覺之人,當須治罪,然後他人亦可懲戒矣。邊脩、趙英傑、金黃等,或貪汚,或煩濫。此人等若合於其任,則臣等何敢煩瀆至此乎?」上曰:「臺諫亦非人人而彈駁,豈不詳計而論執乎?但若隨臺諫所劾,卽皆改差,則用人之路未廣,故或有斥去者,或只有懲戒者矣。今邊脩則邊鎭久曠,趙英傑則其邑久空,此二人宜可改也。金黃事,不允。」鄭光弼曰:「前日刑曹官吏罷職後,臣之意自謂曰,六卿罷職,亦重大之事,故令郞官取其公事而見之,果有不當處矣。其時臺諫論駁而照律,則以有情照之,以臣之見考之,則乃失錯也。照律以失錯則然矣,而以爲用情,此實非用情也。若曰用情,則須窮竟推考治罪,使當其律,豈止罷職而已哉?以六卿之長,雖被罪,何能上言而自明乎?此事似涉瞹昧。」上曰:「當初刑曹官吏推考時,憲府只據推案內數條,謂之用情,六卿可以不當之律罪之乎?故予考其推案,果多有違錯,故只罷黜矣。其罷黜已久,今固當斟酌而處之。且以刑曹後日所決見之,則以用情罪之,似不合矣。」朴說曰:「其推案誤錯處則甚多矣。」光弼曰:「臣知罪律之不相當,不敢不啓矣。」

○左參贊洪景舟啓曰:「贊成李蓀,資級崇政,臣則崇祿。臣自授崇祿階,不與李蓀同會於公處矣,今日因經筵,入侍上前,臣不得已居李蓀之上。議政府非他處之比,乃大衙門也,各有東壁西壁之位焉。《大典》云:『本衙門則從實職司,外坐則從散官。』云。政府大處,而其堂上亦不多,西壁之位,坐於東壁位之上,事體非便。臣入政府已久,屢請辭職,而未得蒙允矣。況左右參贊之間,亦不可不計先後進,而李蓀老成之人,臣濫蒙天恩,不次陞秩,反居贊成之右,事體未穩。請遞臣職。」傳曰:「卿所啓計先後進之言當矣。但朝廷則莫如爵,政府則東西壁之位各異矣。勿辭。」景舟三辭,依允。

○命還敍前日見罷刑曹堂上郞官。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金黃事,不允。

○取生員李若冰,進士申潛等各一百人。

8月21日[编辑]

○丙辰,受朝參。御朝講。臺諫啓金黃事,上命改之。

○聽輪對。

○以洪景舟爲南陽君,尹金孫爲議政府左參贊,金恊爲司憲府執義,邊脩爲原川君奉朝賀,金末文爲通政羅州牧使,鄭殷富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8月22日[编辑]

○丁巳,御朝講。持平權橃曰:「前蔚珍縣令金允濯,以軍器虛疎,見罷而來。非徒掃盡官庫之物,至於農牛,亦竝牽來。此贓汚之甚也,不可不懲。大抵贓汚之風成習,而近來尤多,贓汚之禁,不可不嚴也。」上曰:「近者贓汚甚多。其禁法非不嚴矣,而如此,必廉恥掃地也。」正言金磧曰:「國家於朝廷,置史官,而外方無史官,民間疾苦,守令賢否,風俗汚隆,泯滅無傳,甚爲不可。依古野史之例,守令都事中,使兼帶春秋之職,俾得書之。」上不答。

○獻納慶俶啓曰:「執義金恊,於臣爲同姓四寸妹夫,法當相避。雖非一司,而憲府、諫院,事同一體,不可不避。」上曰:「其問于該司。」

○御晝講。

○憲府啓曰:「忠淸道水使鄭殷富,前爲慶尙水使時,有所失,故後爲熊川府使駁遞,尙不得赴,則安可爲水使乎?請遞之。成世貞事干人等,令憲府推閱。但其事干,非他例也,乃正朝使申繼宗、書狀官金黃、聖節使宋千喜、書狀官權希孟等,於病臥處,見其證候,此外無事干人。大抵以宰相之事,推閱宰相,於事體未便,勿推閱照律何如?」傳曰:「鄭殷富事已久,而忠淸道乃內地,豈不可爲水使乎?成世貞事,申繼宗、宋千喜皆在外,則問于金黃、權希孟等可也。」史臣曰:「殷富前在慶尙,虐使軍卒,徵歛緜布,舟運無虛月,南民切齒。今以殷富,代邊脩,所謂以暴易暴。」 ○御夕講。

○傳曰:「朝經筵,權橃所啓金允濯貪汚事,其推之。」

8月23日[编辑]

○戊午,憲府啓鄭殷富事,不允。

○以尹仁鏡爲司諫院獻納。

○江原道鐵原、伊川,大雨山崩,壓人家,至有死者。命本邑,給葬資收瘞。

8月24日[编辑]

○己未,臺諫啓鄭殷富事。憲府又啓曰:「刑曹獄訟公事至煩,而近者郞官等,不擇而敍,故非文臣者居多。近日正郞金琩,亦非文臣,文臣只有三員,而非文臣者五人,請遞琩。前此婦人觀光者擾亂,故立法。法雖過,立之未久,不宜輕改也。」傳曰:「若有家長,則依律治罪。若無家長,則士族婦女,單衣決罰,甚未便。況此法《大典》所無,改之何害?餘皆不允。」史臣曰:「自廢朝,宰相等妻,出入闕內觀光,多有醜聲,朝廷不能加罪,其子孫亦不禁錮。至是士族婦女,無所懲焉。如觀光等事,恬不知愧,遂成弊習。朝廷欲痛禁,故重其罪。」

○太白晝見。

○慶尙道沿海各官大風,屋瓦皆飛,大木盡拔,民舍多頹,兵船六十餘隻,爲風所破。水軍節度使申玉衡以狀聞。

8月26日[编辑]

○辛酉,太白晝見。

○黃海道大水,損傷禾穀。

○全羅道羅州大水,漂蕩人家,死傷者多。

8月29日[编辑]

○甲子,戶曹啓曰:「近年以來,凶歉相仍,量田期限,已過而久廢。大抵量田事,非一二年所可就。京畿撤人家廢朝撤家。之後,絶戶頗多,忠淸道洪吉同作賊之後,流亡亦未復,而量田久廢,收稅實難。請於今年,先量此二道田。」傳曰:「量田大事,固當爲之。然豈無弊事乎?其問于大臣。」

○進豐呈于大妃殿。

○宴宗宰、臺諫、弘文館、承旨、注書、史官、入直諸將、兵曹、都摠府堂,上箋于闕庭,賜酒樂一等。

○左議政宋軼啓曰:「八道田結打量大事,若過年限,固不可廢,戶曹所啓甚當。但京畿則連年凶歉,而去年尤甚,百姓多負京倉賑貸之米。今年雖小稔,旣償京倉,又令量田,則民無休息之時,請姑停之。」戶曹亦啓請:「先量二道,他道中擇年熟一道,幷忠淸先量田何如?」上可之。

○禮曹啓曰:「往者試官等,必日暮後牌召,乃所以秘密場屋事也,今則不然。日未午,試官等落點牌召,儒生輩預知某官歸某所,殊無秘密之意。請自今日暮後牌召何如?」傳曰:「所啓固當。頃因試官等,或有故,遞更之際,必至夜深,故其令早招耳。然文衡之任,在擇其人。苟非其人,雖半夜遣之,豈能勝其姦乎?況擇其人任之,而疑其事可乎?故不允。」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傳于政院曰:「別試則廣取人才,至殿試,又有取捨矣。如式年覆試,則選試已畢,殿試只坐次而已。今武科兩所試取不正。若罷榜,則似曖昧,只以初試入格者,改試何如?雖不改試,猶可則已矣,如或不正,不可不改試。其問于政府及六曹。」

8月30日[编辑]

○乙丑,宋軼、李蓀議:「李瑛、洪百源等,騎搶果不正。然卽時臺官,竝劾正停擧,以正者充額,其於試取,有何不可?」鄭光弼、李自健、申用漑、柳聃年、徐克哲議:「科擧重事,試官如不公選試,或擧子等,皆有容私欺誑之端,則改試可矣。今以兩所參試臺官所啓觀之,當選試時,差備官等,只監試不詳,或用情,試官及參試臺官,卽覺以啓,其餘依法中試者,不可以是,皆致疑而改試也。」上從之。

○禮曹啓曰:「尼磨車亏知介,前日罪涉犯境,絶不和親,而今稱歸順,稱率妻子來屯。其謀難測,不可輕易許和,令邊將開諭還入送。請議諸大臣等何如?」從之。

九月[编辑]

9月2日[编辑]

○丁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忠淸道天安、牙山、鎭川、溫陽、木川、稷山等邑,大雨雹,損禾稼。

9月3日[编辑]

○戊辰,御朝講。

○御晝講。侍講官李彦浩曰:「自古人臣,於時政得失,人物擊駁,尙且不盡言。況人主之闕失,何能觸忌諱,以展素蘊乎?故人君當孜孜求諫,惟懼不得聞,豈可震之以威怒,杜天下之口哉?衰世人主,厭諫發怒,故大臣懷祿保位而不言,小人欲固權寵而不言,導諛日聞,危亡隨之。故人主必須和顔優納,然後人臣亦盡言極諫。憲宗謂李絳曰:『自今事有違宜,卿當十論。無但一二而已。』以此觀之,憲宗可謂能從諫之主矣。請反覆體念。」

○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夕講。

○太白經天。

9月4日[编辑]

○己巳,親行養老宴于勤政殿。

○賜老人爵一級,賤人緜布。

○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5日[编辑]

○庚午,御朝講。大司憲朴說、正言金磧,論鄭殷富、李世茂、蔣處勇、金琩等事,不允。

○尹珣、尹金孫、張順孫議:「康袞娶金氏,與黃孝源娶李氏,事雖相類,以己婢爲妻,於法不當許通。孝源之妻,亦出於一時之議,不可援以爲例。」宋軼、鄭光弼、李蓀、申用漑等啓曰:「康允福母金氏,乃宗瑞之女,世祖大王特賜康袞爲婢,以成禮成婚,不可爲嫡。臣等觀尹珣等議甚當。黃孝源妻李氏事,與此小異,不可援例。李氏之議,亦臣等一時之誤,故臣等不與此議。」

○宋軼、鄭光弼、李蓀、尹金孫、申用漑、張順孫、尹珣議:「觀柳軫推案,其不孝情狀俱著,依禁府照律,似不爲濫。但其所犯,律無正條,而比律處死,未安。」傳曰:「其減死,全家徙邊。」又以金萬鈞上疏事,議啓曰:「部民自己冤抑外,勿許告訴,載在《大典》,不可毁法更改。」傳曰:「可。」

○臺諫啓前事。仍啓:「今年有水災,請停新恩遊街。」憲府啓:「鈴平尉爕尹,前日箭串親閱時,服紅衣。以駙馬近侍,而衣御衣近似之色,是甚不可。本府推劾以啓,而上命棄之。抑奢侈,當先自貴近始,請治其罪。」傳曰:「遊街事,雖似近戲,祖宗朝爲勸勵設也。今年視近歲稍稔,而此事久廢,故爲之耳。爕尹事,觀其所着服,染只桃紅色耳,故棄之矣。餘亦不允。」

9月6日[编辑]

○辛未,御朝講。典經金絿曰:「人君之學,非只句讀,當講求論難,尋繹義理,不但耳聞目閱而止,乃有益矣。今進講經筵,定有時刻,只以句讀爲事,甚不可。願講求帝王傳心之學。且讀《綱目》,當先察其筆法。今進講書中,首書削奪王承宗官爵,繼書以吐突承璀,爲招討處置使,下書吐突承璀,討王承宗,戰不利,所以深譏憲宗用宦竪爲主將也。」上曰:「此言甚切。大抵經筵,不但句讀,當講求治道。唐室之君,信用宦竪,而至爲門生天子,廢置在手。小人皆阿附權勢,若權勢已成,則人君雖欲治之,亦不可得,宜杜其漸也。」申用漑曰:「宦官之禍,極於唐室。其弊自玄宗罷六品官之法而始也。故其禍終至於李輔國、程元振等,廢置以意。漢時,雖有宦竪之禍,不至如唐之慘也。」掌令尹殷弼曰:「宦者只任門戶掃除之役,不可委以權柄也。朝夕昵近,讒害忠良,浸潤膚受,當察其漸,而預爲之防也。」上曰:「宦官與人主居處,其動靜必察而伺之,迎其意而中之,當察其漸而防之。」領事鄭光弼曰:「凡事有疑處,當引見宰相及承旨以問之,不宜只使中官,出納王命也。貞熹王后攝政,不引見朝士,而使中官出納之,成宗朝,因以爲例,非祖宗久遠之法也。前此引接朝士論難之時甚數矣,今有公事,不時召問,則有補聖治,而於事體亦得矣。」上曰:「其時亦有上書言不便者。如小小公事,則不可盡親啓,如有大事,宰相親進稟之可也。」光弼曰:「下人常入侍進見之時,俯伏蔽面,或有欲進其言者,氣乏未能盡。雖上賜之坐,而因此禮已成,而不敢焉,恐漸至不得言也。使平坐而廢蔽面之禮,使之盡言,上亦觀其人氣色可也。」上曰:「前者宰相,亦有言不便者,其可平坐而盡言。」掌令尹殷弼、獻納尹仁鏡啓前事,不允。

○御晝講。上曰:「唐之時,三鎭不臣,河、湟淪陷者,德有未修,政有未善,君子未盡用,小人未盡去而然耳。若德修政善,君子盡用,小人盡去,則無憂矣。」

○御夕講。

9月8日[编辑]

○癸酉,大司諫洪景霖等啓曰:「柳軫之罪,大關綱常,請論以不孝,置之極刑。」仍啓鄭殷富、蔣處勇事。憲府亦啓之,仍啓李世茂事。傳曰:「柳軫事,大臣以爲律無正條,故減死耳。餘亦不允。」

○申明邊將率畜私妾之禁。

9月9日[编辑]

○甲戌,上觀稼于西郊,仍觀射于望遠亭。

9月10日[编辑]

○乙亥,大司諫洪景霖等,啓柳軫及鄭殷富、蔣處勇事。仍上箚,略曰:

柳軫不奔喪,畜鷹犬,此不足論也。至於據有母財,爲己之利,而裁節其母食。逼迫其母,使不安其居,出寓人家,厥弟饋母以酒食,則叱黜之,富石聽母之敎令,則縛打之。無母之心已著,辱母之迹已現,比諸罵詈,尤有甚焉。迹之現於事者,已爲可誅,情之隱於中者,從可知矣。禁府比諸罵詈之律,亦已俯取而照之,今若以爲輕於罵詈,而末減之,則天地之大倫易置,母子之名分紊舛。臣等爲此懼,伏閤論請,伏望更加明察,亟正其誅,以扶綱常。

不納。

○憲府啓柳軫及前事,又啓:「有水災,請待年豐量田。養老宴入參老人等,皆令加資,爲資憲者三,爲嘉靖者七,爲嘉善者二十五,爲通政者十二。雖曰老人之職,官爵豈可若是猥濫乎?且前年秋,旣已加資,堂上已上之資,豈可年年加之?請命改正。」不允。

9月11日[编辑]

○丙子,上御勤政殿,親策文科,仍幸慕華館,親試武科,取朱順等二十八人。

○議量田便否于大臣等。大臣皆以爲不可廢也。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經天。

9月12日[编辑]

○丁丑,臺諫啓前事,諫院亦請停量田及老人加。不允。

○太白晝見。

9月13日[编辑]

○戊寅,御朝講。典經金絿曰:「李吉甫言:『天下已太平。』此眩惑憲宗之言也。臣意以爲,三代以後,無太平之治矣。其間雖有粗安之世,不過爲維持之主也。人主當以《大學》爲準,用功力行,然後可致平矣。不然,其爲治,皆苟而已。」上曰:「此言甚是。人臣以天下已平爲言者非矣。欲致唐、虞之治,如大學功夫次第然後可矣。降及後世,豈眞有平哉?」侍讀官蘇世讓曰:「上卽位八年,勵精圖治,中外乂安。然其治效止此,而不進於平。伏願殿下,勿以今日之治爲可安,而遠大其立志,常懷吾治不肩於三代爲愧,動以三代爲法,强勉而行之,則三代之治可復矣。」司諫申鏛、持平任樞,啓前事,因力爭柳軫事。上曰:「綱常至大,斷死刑亦大。『古云刑人於市,與衆共之。』今大臣之議,以比律爲重,臺諫之言,以綱常爲大,當廣詢於朝,以收衆議也。餘皆不允。」

○盧公弼、李自健議:「柳軫不孝之罪,雖置重典,何惜?但比律處死,實爲未安。」姜澂、任由謙、沈貞、李長坤、李自堅、金暉、鄭光國、徐克哲、李希孟、黃誠昌議:「比律處死,果未安。然軫不孝之罪,已不在罵詈之下,人命雖重,綱常亦大。」朴召榮、尹殷輔、韓效元、李彦浩、柳灌、洪彦弼、蘇世讓、李淸、閔壽元、金絿議:「五刑之重三千,不孝爲大。苟犯於此,雖細不宥,故罵詈於不孝最輕,而在律處絞,重綱常也。今柳軫不孝之罪,甚於罵詈者,非一二,置諸重典,有何惜焉?固不可惜一人,命毁萬世大關也。」李陌議:「綱常至大,人命亦重。今軫不孝之罪,不可赦,然律有親告乃坐之文,而比律處之重典,似乖情法。」宋軼、鄭光弼、尹珣啓曰:「臣等前有此議時,非不知柳軫之罪,關係綱常,其所犯不在罵詈之下也。且非惜柳軫之死也。大抵人君斷死刑,當據律文,今若比律斷罪,一開其端,後弊不貲。前已計議,今不更議。」傳于三公曰:「柳軫之罪,其在罵詈之上乎?抑其下乎?予欲聞之。」宋軼等啓曰:「臣等非以柳軫之罪,在罵詈之下,但以比律斷罪,爲未便也。」傳曰:「知道。」

○賜洪原縣監金潤屋、定平府使李繼義、利城縣監尹克夏鄕表裏各一襲,以盡心救荒也。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晝見。

9月14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聽啓覆。臺諫啓前事,上曰:「量田其停之。蔣處勇時方被推,則遞之。老職事,其資窮者代加,未資窮者親受。殷富事不允。

○臺諫啓前事,皆不允。

○以洪彦弼爲持平,柳墩爲正言。

9月15日[编辑]

○庚辰,御朝講。侍講官尹殷輔曰:「憲宗之不許宰相私第見客,失矣。周公下士,至吐哺握髮,甚美事也。」領事宋軼曰:「宰相若不見客,則豈知人之賢否而用之也?本朝奔競之禁,臣未知其本意也。」大司諫洪景霖曰:「宰相擇賢而用之則當矣。然干謁者多,奔競之禁,不可革也。」張順孫曰:「古者宰相,得以薦人,後世宰相之權分,而爲吏兵曹,未得專薦。奔競之法,自祖宗而設,則雖不可廢,然宰相不得見人,則安知其賢否而用之也。」典經金絿曰:「得賢宰相,使薦引人材,皆得其人,則雖不嚴法禁,何傷?」上曰:「得一賢相,百執事皆賢。君子、小人之進退,皆由一相之進退。」參贊官李沆曰:「旣委以任,又立奔競,果似不可。今大臣只得入侍經筵,而無不時召對之事。聞世宗或於不時,至以轎子,引見黃喜,又數引接臣下,故世宗灼知人臣賢否,而凡事稱職。」上曰:「後世私意公行,防奸不可廢也。此奔競之法所以設也。」執義金恊曰:「今趑趄權門者,皆是姻婭之流。若小有操行者,誰肯伺候門墻乎?如李沆所啓,不時召對賢士大夫則可矣。若以奔競之法,爲不當,而欲革之則失矣。」

○臺諫啓前事,憲府啓曰:「昌城府使具允愼,雖陞堂上,然以兼司僕,無實職踐歷,而陞三品實職未便。三登縣令呂允傑,不合臨民,咸悅縣監崔漢碩,人物殘劣,亦不合臨民,請竝改正。成均館學諭姜演,去八月初,解見任,別敍未幾,還除學錄,未便,請改正。」皆不允。

9月16日[编辑]

○辛巳,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17日[编辑]

○壬午,御朝講。講《綱目》至韓愈《佛骨表》,同知事孫澍曰:「歷代之排佛氏者多矣,未有若愈之切懇。憲宗學問不高,惑於邪說,崇信不悟,韓愈。大抵《原道》、《佛骨表》等篇,皆人君之所當監也。」上曰:「韓愈之言甚切當。釋氏果以禍福之說,惑人深矣。黃帝、堯、舜之時,百姓安樂,皆享壽考,豈藉佛之力而致此哉?」掌令尹殷弼曰:「佛氏之惑人,非止庸暗之君,雖明智之主,亦不能免焉。」領事宋軼曰:「世宗聖學高明,然猶建內佛堂,集賢諸儒,終不能止之。況中智之君,孰不信奉乎?今上黜兩宗,斥異端,甚盛意也。然兩宗之印,請收納而不允,臣等恐兩宗復建也。」上曰:「使僧徒漸消無遺,則其禍將自絶矣。今無度牒僧,已令各道刷充軍額,且勿許度僧已久。觀察使、守令等,若奉行推刷,使年少者,不得爲僧,則受度牒者無幾,其銷亡,可立待矣。」尹殷弼與正言潘碩枰,仍啓前事,只遞具允愼,餘皆不允。

○新昌縣人上言曰:「本縣乃慈順王后誕生之地。請依神懿王后誕生朔寧例,陞號。」命議于政府。宋軼等議:「慈順大妃,雖誕生於新昌,然本縣非關內外鄕,恐不可以朔寧爲擬而陞號。」從之。

9月18日[编辑]

○癸未,御朝講。領事鄭光弼曰:「各官皀隷、羅將,或逃亡或物故,虛張其數者多。上番之日,其價徵於切隣、近族,切隣、近族逃,則徵於遠族、遠隣。一歲四番立役,四番之價,幾二十餘匹。一夫上有父母,下有妻子,而所食無餘矣。祖宗朝,亦不免此弊,革之甚難。然如義禁府,自廢朝,皀隷、羅將甚多,乞卽裁減。」南袞曰:「非徒皀隷、羅將也,逃戶收稅,亦猶是也。臣曾按全羅道,見同福、和順等地陳田,幾至千餘結,而稅數前定,守令不能擅減,不得已以其稅,分徵於隣里族親。以是未逃之戶,竝受其弊,而亦將逃散矣。宜量檢陳否,減其收稅。」鄭光弼曰:「非特此也。軍籍時,不減元額,其逃亡物故之人,幷錄于籍,減額雖似不可,而民間亦不可無餘戶也。況虛張其數可乎?」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上曰:「魏了翁在朝二十疏,皆切時務。今之上疏言事者蓋寡,雖或有之,皆不切時務,何也?」侍講官尹殷輔曰:「臣恐求言之實未盡也。」

9月19日[编辑]

○甲申,臺諫啓前事,不允。

9月20日[编辑]

○乙酉,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仍啓:「李茂生以書吏爲內需司別坐,凌辱朝官,必有所恃而然。請治罪。」上命罷茂生,餘不允。

○御朝講。

○御夕講。

○御夜對。檢討官鄭士龍曰:「宋理宗雖不盡君道,然詔進《綱目》,又詔以《綱目》,送國子監刊進,可謂尙理學之主也。」上曰:「今亦有知理學者耶?」參贊官李自華曰:「近者識理學者蓋寡,唯金應箕一人而已。帝王之學,心學爲重,治國之道,莫踰於此。」鄭士龍曰:「在世宗朝,金鉤、金末識理學。其時諸儒,皆薰陶漸染,知理學者尙多,今則知理學者蓋少。上旣以理學爲心,則下自有理學之人矣。」李自華曰:「知理學者不世出,豈易多得?在世宗朝,非徒金鉤、金末,諸儒多知理學者。世宗崇尙理學,上行下效之明驗也。」檢討官蔡忱曰:「世宗、成宗朝,知理學者多,此世宗、成宗敎育之效也。自廢朝以後,理學絶無,人君若以理學爲心,則人人自然以理學爲學矣。」鄭士龍曰:「臣聞昔有李行傳理學于中原,有僧卍雨傳授,世宗使文士往授焉。」李自華曰:「今之柳洵,稽古通暢,亦知理學者。洵之未死前,令年少文士,往授甚當。臣恐洵死,則無傳焉。」鄭士龍曰:「成宗使文士就學於柳允謙,今亦使文臣,學於柳洵甚當。」上曰:「知理學宰相在時,可就學矣。」鄭士龍曰:「元夷狄之主也,然用姚樞、許衡,亦傳道學,況吾東方耶?」蔡忱曰:「近來災變荐至,城中多火災,漢江水濁。且自去年,太白經天,臣未知其由。願聖上更加修省,思所以弭災之道。」上曰:「所啓甚當。予亦每以此,夙夜憂懼。」鄭士龍曰:「世宗朝太白晝見,言者曰:『非我國災也。』世宗曰:」豈其然乎?』日以恐懼爲應天之實。「上曰:」夜對所以論難古事,論治亂興亡,有益於治道,承旨及經筵官,論難自唐、虞以至方今所以治亂興亡之由。「李自華曰:」自唐、虞以下,治亂興亡,不過曰用君子、小人。用君子則治,用小人則亂,此古今之通理也。「鄭士龍曰:」唐、虞之時,舜進元凱,誅四凶,而天下治,此進君子退小人也。商湯周文、武,用伊、呂、周、召,而天下治,幽王失道,宗周將覆滅,而宣王能中興者,用仲山甫、方叔、召虎故也。漢之光武、宣帝,皆能明辨君子小人,故漢室治。至晋俗尙虛無,士習大變,賢者蓋寡。然其時豈無人乎?但上之人不能用耳。隋文帝時,王通,獻《大平十二》策,而一時小人如封德彛、宇文士及在焉,故王通之賢,亦不試用。唐太宗能辨君子、小人,而用王珪、魏徵及十八學士,皆賢士也。然許敬宗以陰險小人,亦列於十八學士,宇文士及,乃亡隋之小人,而太宗昵用不疑。此太宗之治,止於太宗而已。玄宗用姚崇、宋璟,開元之治,比隆貞觀,天寶以後,漸不如初。君心一蠱於女寵,萬事自此而皆墜,何以別君子小人之分乎?卒致安、史之亂,有播遷之辱。憲宗用杜黃裳、裵度之賢,初若有爲也,而終陷方士之術,服金丹暴崩。使憲宗始終如一,豈至於是哉?穆宗失道,有牛、李之禍,李逢吉之黨,終有八關十六子之語。至文宗謂曰:『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此甚疾之之辭也。然而朋黨之禍,迄于唐亡。宋太祖正大光明,有堯、舜氣像,用趙普之賢。太宗可謂賢矣,然柴禹錫之類,見用於當時,此不及太祖處也。至於仁宗之時,一時賢士,如韓琦、富弼、范仲淹,皆有用之才,而不能專任,故不能致大治。然三代以下,無如此時焉。神宗初年,勵精圖治,用韓、范、歐、富,可謂賢矣。然王安石終爲執拗靑苗之法,手實之禍極矣。其後徽宗內作色荒,又爲花石綱,故用蔡京、蔡卞、童貫,盡逐君子,禍亦極矣。欽宗雖無失德,然用汪伯彦、黃潛善,不用宗澤,故致大禍焉。高宗性暗劣,故用秦檜,不用李綱、趙鼎。秦檜陰助金虜者也,故史臣書曰:『女眞參軍事秦檜卒。』光宗、寧宗時,有朱熹,使時君用之,則三代之治可致,而不能用,反以爲僞學而斥之,用史彌遠、史嵩之,而卒致大亂。自是厥後,大事已去,天命已絶,雖有文天祥、陸秀夫,亦何爲哉?元世祖雖夷狄之君,然用姚樞、許衡,故幾致小康,厥後不知用君子退小人之道,何足道哉。「李自華曰:」古今治亂興亡,不過今所啓,當明辨君子小人而已。「鄭士龍曰:」人君用心,無偏着處,則辨之甚易。古人云:『人主一心,攻之者衆。』一有偏着,則小人輒逢迎而入之,故未能辨焉。「蔡忱曰:」治亂興亡,在君子小人,辨君子、小人,在人主之一心。明則君子以類進,不明則小人以類進,在人主導之何如耳。「上曰:」辨君子小人難矣。然若鑑空衡平,則不難辨矣。一君子進,君子以類進,一小人進,小人亦以類進,君子、小人之進退,在於得一賢相耳。「史臣曰:」夜半前席,披閱古史,遂問古今治亂興亡之由,其求治之志慨然,善端之萌無窮焉。進言者當知格君先後之要,審治道本末之序,極論天理人欲之分,使方寸光瑩,無有蔽障,則事事物物,皆裁制於吾心之權度,而用人處事,皆得其當。進賢退不肖,雖曰治道之要,爲吾君論治本,則何遽乎是也?自華、士龍、忱,本無學術工夫,皆凡庸苟且之人,故其言論不精究切的,徒外而不內,有孤聖上大有爲之志,惜哉!「

9月21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臺諫啓鄭殷富事,上不答。獻納尹仁鏡、持平任樞啓曰:「臣等雜科會試時,以參試官,往參觀之,技藝精通者蓋寡,而譯科入格,只四人而已。究其由,但以取才畫數,爲高下,或爲副正,或爲正,而不以出身爲貴,故人多不務出身,而業不精通。自今譯官,以出身爲先用之,未出身者,勿敍參上職事,收議于大臣何如?」上曰:「可。」政府、禮曹議啓曰:「譯科未出身者,不宜除六品以上職,臺諫所啓甚當。請依觀象監、典監例施行。」上從之。

○聽輪對。

○平安道觀察使權鈞拜辭。上引見語鈞曰:「生民休戚,繫於守令,守令賢否,繫於觀察使。其刑獄等事,亦令勿滯。」鈞對曰:「臣當盡心。」

○上命禮曹及大提學,磨鍊勸奬文士,以理學之方以啓。

9月22日[编辑]

○丁亥,太白晝見。

9月23日[编辑]

○戊子,囚人曺繼衡,從獄中上疏,請先致事干于詔獄,徐問紬袱鐵物之出處,然後受訊。上命義禁府分揀。

9月24日[编辑]

○己丑,行聖節望闕禮。

○禮曹判書金應箕、大提學申用漑等,請令金世弼、金安國、柳雲、成雲、金揚震、洪彦弼等,常與弘文館官員,講習《性理大全》內《皇極經世書》、《易學啓蒙》、《律呂新書》、《洪範》、《皇極內篇》于弘文館,有難解處,質問于先覺處,及其進講時,更選精熟者,使之進講,上曰:「可。」

9月25日[编辑]

○庚寅,御朝講。

○御晝講。

○御夕講。

○掌令尹殷弼啓曰:「曺繼衡事干捉來推問事,業已下敎。然曾遣行臺,考訊得情,且遠道事干,捉來推問,至爲有弊,請勿捉來。」傳曰:「曺繼衡事干贓汚,不可不公正分揀。若眞犯贓而得脫,則不可,若瞹昧而令子孫禁錮,則不祥。觀疏意,有行臺不公推閱之語,故令更捉來事干,公正分揀,毋使有冤爾。」

9月26日[编辑]

○辛卯,御勤政殿,放文武榜,受百官賀。

○傳曰:「前年打圍事已定,而因災變,不行打圍。上以薦禽,下以閱武,不可不爲也。若欲行之,則今其時也,東西郊觀稼及打圍便否,問于政丞以啓。」左議政宋軼曰:「近來凶歉相仍,近道疲弊,講武則不可。如打圍,則祖宗亦爲薦禽而行之,不當廢也。臣常以爲展謁諸陵已畢,新顯陵卽當往拜。而會因有事,遷延未行,今拜顯陵後,卽打圍何如?」右議政鄭光弼曰:「今年農事,不至大有。然打圍所以爲薦禽,不可廢也。然治橋梁於東西,則恐有民弊,臣意以爲,止打圍一面或一圍,或再圍何如?」傳曰:「拜陵當先,而果因多事遷延。若拜新顯陵,則舊顯陵、健元陵,不可不拜,其擇日以啓。」

○臺官再啓曺繼衡事,不允。

○太白晝見。

9月27日[编辑]

○壬辰,御思政殿,親政,以崔命昌爲弘文館校理,魚永濬爲正言。

○江原道觀察使李世應,以金化縣監尹諝,年老懦暗,不合治民,請罷其職。從之。

○太白晝見。

9月28日[编辑]

○癸巳,太白晝見。

9月29日[编辑]

○甲午,下書京畿觀察使,徵道內下番軍士,赴打圍。

○禮曹判書金應箕啓曰:「向者左參贊尹金孫、兵曹判書申用漑等,傳言于臣曰:『初三日大祭日,過宗廟,拜新顯陵似未便。』臣答曰:『雖似未便,拜陵亦爲祭享事也,初三日行之何如?』」傳曰:「若然則初三日拜陵可也。但宗廟大祭方行時,過行未安,動駕之時,須於祭畢後擇啓。」

○傳曰:「予觀《璿源殿影幀奉審儀註》,奉審畢,俯伏興後直出,無四拜禮,於禮似闕。宜添書『四拜』二字。」禮官曰:「政如上敎。」

○太白晝見。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乙未朔,上親祭于文昭、延恩殿,仍奉審先王、先后影幀于璿原殿。上僾然敬慕,左右爲之感動。

○臺諫啓曺繼衡事,不允。

10月3日[编辑]

○丁酉,臺諫啓曺繼衡事。憲府啓:「新及第趙琳,以年滿五十,特授典籍。受敎內年滿五十有才行無一資者,陞敍六品。趙琳無卓異之才行,而只以年滿五十,陞爲六品,官爵猥濫,而人無勸懲矣。請速改正。」皆不允。

○全羅道觀察使權弘狀啓曰:

觀本道弊風,男子之稱爲居士,女人之稱爲回寺者,女人之游寓山寺者,方言謂之寺。率皆不事農業,縱淫橫行,傷風敗俗,法所當禁。其中尤甚者,莫過兩中。俗云花郞、男巫之稱。凡民人之家,祀神之時,雖女巫多在,必使兩中主席,主家及參會人等,虔恭迎慰。終夕達朝,歌舞娛神,男女相雜,情慾之談,淫媟之狀,無所不爲,令人竦聽抃噱,以爲快樂。間有弱冠無髯者,則變着女服,塗粉施粧,出入人家,昏夜與女巫,雜坐堂室,乘間伺隙,奸人妻女,形迹隱秘,難於摘發。恐士族人家,亦復如是,則不祥莫甚。成化十八年,刑曹受敎曰:「花郞、遊女等,令所在官紏摘,依《大明律》《犯奸條》,竝加本罪一等,良家女、僧人,則屬殘邑奴婢。」此受敎至今擧行,良家子女、僧人,則依律加等,決罪後,屬奴婢,其罰准杖一百流三千里,公私賤則只杖一百論決,罪同罰異,而惡無所懲。雖公私賤,竝以准杖一百流三千里論斷。其變服女粧,出入人家者,勿分良賤,竝除贖全家入送絶島,良人則爲奴。至於士族家,如有變服出入者,雖奸其妻女,事狀未易摘發,原其設心,邪淫莫測,以徒流常律,不足以懲惡。加等論刑,以絶醜類,以袪汚風。

10月4日[编辑]

○戊戌,李琢以前守醴泉郡,奪鄕吏李世鈞木緜五六同,輸入其家。囚于義禁府,命加訊,琢上疏請與事干面質。上從之。

○政院啓曰:「常時他處打圍,則不須拜陵後爲之,但峩嵯山,與健、顯陵,山脈相連,新顯陵則時未親祭,而先打圍於陵近處,似未安。其初禮曹所啓,亦欲先拜陵也。臣等意以爲,十三日拜陵,十六日合驅走鴨山泉岾,其後間二三日,合驅峩嵯山等處,則當矣。且齊陵修築,在於十三日,齊陵卽太祖王后陵也,是日拜健元陵,尤合情理,先拜陵後打圍,則甚協物情,故敢稟。」傳曰:「大抵打圍,非必拜陵後爲之也。且古者雖驅陵山,先告事由祭後,打圍例也。然今則適有拜陵之擧,故拜陵而後打圍,以次行之。兵曹已行移徵兵,非徒軍令不一,裹糧亦乏。雖驅峩嵯山,而不合驅陵山可乎?若驅陵山,先告事由祭可乎?不得已拜陵後爲之,則今雖似違,以次退日乎?其便否,兵曹、禮曹堂上,全數會闕庭,議啓可也。」

○臺諫啓曺繼衡事,不允。

○吏曹啓曰:「受敎內,有才行無一資年滿五十者,陞六品之法,所以抑躁進之風。趙琳年滿而無一資,其才行,用之而後,可知也,然旣登第,亦可謂有才行矣,故乃注擬也。」敎政院曰:「以此意言諸憲府。」

10月5日[编辑]

○己亥,三公啓曰:「新及第洪以平、朴稹,皆有前職,當陞六品者也。敎授則或前銜官,或遭貶者差之例也。訓導則分館後,以權知爲之,亦例也。而洪以平、朴稹,以新及第,時未知能否,而遽爲敎授,殊無勸奬之意,且乖國家得人之意。改正何如?」上從之。

○議政府、禮曹、兵曹堂上,同議啓曰:「大抵打圍,不必拜陵而後爲之也。先告事由祭後,爲之亦可,然新顯陵遷陵不久,打圍亦不得不爲,故拜陵後打圍事,政院啓之。十三日拜陵,十六日打圍,十八日又合驅於峩嵯山等處當矣。但以十二日打圍,已徵兵,而今又改之,上意以爲騷擾,然軍士時未上來,令兵曹更行移,使之十日裹糧,及十六日來,則軍不乏糧,而事亦得宜矣。」上從之。

○臺諫啓事前,不允。

○咸鏡道觀察使韓世桓、北道節度使曺潤孫等馳啓曰:「阿吾地新堡地勢傾側,人未接居,令軍民仍居古堡,至夏節農作時,依寓新堡守護。」上命宋軼、金應箕、尹金孫、申用漑、姜澂、柳聃年、鄭光國、徐克哲、黃誠昌等,議其便否。其議:「凡防戍處所,或移或仍,須商度利害審定,然後可以萬全。今觀韓世桓、曺潤孫啓聞,深得事宜。竝依所啓爲當。」上從之。

○先是,禮曹啓尼麻車事。宋軼、尹金孫、申用漑、柳聃年、徐克哲、黃誠昌等議:「尼麻車去辛亥年,犯邊殺將之後,雖屢歸順,不許,今已二十三年。彼欲自新納款,而終絶不許,則不無生怨作耗。後若更來扣關,令邊將語之曰:『汝罪深重,今雖歸順,但不可聽。汝若於我國,輸誠功,則當報主將,聽其進退。』以此開說爲當。」金應箕、姜澂、鄭光國等議:「辛亥年犯邊之事,尼麻車雖云都骨所爲,都骨所居絶遠,尼麻車亦必預知其謀,罪不可赦。彼雖來款,固拒不納,似可。但辛亥年問罪之後,已經二十三載,今若不許,則終無自新之路。且北鄙連年凶歉,人物凋殘已甚,彼若懷憤作耗,則恐或難支。來者不拒,帝王待夷之道也。若更來納款,特許自新,令邊將開諭是意。其中頭頭六七人,別例一運上送何如?」李蓀議:「尼麻車,祖宗朝以來,許待已久。前者彼賊陷造山堡,慶興府使羅嗣宗,因邀擊被殺,朝廷以爲,尼麻車所爲,擧兵問罪。厥後尼麻車,連續扣關,告以造山堡殺將,非其自犯,乃都骨所爲,而誤蒙非辜,請依祖宗朝例,許待事來懇。臣於壬戌、癸亥年間,爲北道節度使時,詳聞之,殺將之賊,實都骨也,而若尼麻車,則只有都骨作賊時,不卽報告之罪耳。臣意無大罪,而久不許待,恐有結怨作耗之弊。近邊彼人,誠懇來款,而固拒不納,亦非王者待夷之道。」上從宋軼等議。

10月6日[编辑]

○庚子,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7日[编辑]

○辛丑,弘文館啓曰:「《性理大全》,多有微妙難解處。請令金應箕,來館敎誨。」上曰:「可。」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8日[编辑]

○壬寅,政院啓曰:「右議政鄭光弼,髮際有,不能起居,只有宋軼而拜陵時,政丞不可不從。齊陵莎土加築時,亦不可不使政丞往審,請以此問于禮官。」傳曰:「可。」禮曹啓曰:「齊陵加築時,雖非政丞,二相往審無妨,拜陵時,不得已政丞隨駕矣。」

○傳于政院曰:「右議政髮際有證,不能起居,只有左議政。而近間國事頗多,三公不可闕一。領議政雖未發引,差出新政丞何如,其問于吏曹。」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9日[编辑]

○癸卯,吏曹回啓曰:「近間國運不幸,首相相繼而卒。然未發引前差出,非徒無前例也,於待相臣之意何如?」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10日[编辑]

○甲辰,大司憲朴說啓曰:「安賢君盛同母上言內,謂臣陰嗾下官,用情分揀,臣雖無狀,豈以陰嗾爲心哉?假如陰嗾下官,臺中豈因臣陰嗾而決哉?陰嗾臺諫,衰亂之世所爲也。臣雖無狀,得逢聖明之時,亦參宰相之列,豈有如此之行哉?臣被此論,靦面在職爲難,請辭。」執義金協亦啓曰:「臣雖無似,豈以陰嗾而辨決哉?且安賢君前妻,臣之異姓四寸妹也,辛殷弼,臣之異姓四寸朴光榮之婚姻人也。臣若用情,則豈肯舍四寸妹,而取四寸之婚姻家耶?且此事非臣所決,自南袞、成世貞爲大司憲時,已決之事也。然臣被此論,不可在職,請辭。」掌令尹殷弼、李蕃、持平洪彦弼、任樞啓曰:「詐稱陰嗾下官,用情分揀,是輕慢朝廷也。彼若以朝廷,少有紀綱,則豈發此言乎?盛同恃宗親之勢,恣行無忌,今若舍而不罪,其惡無所懲矣。」傳曰:「此事前臺諫所爲之事也,予詳知其首末。訟者不勝,則歸咎訟官例也,何必治罪?」四啓不允。

○諫院啓曰:「憲府維持紀綱之地,上自公卿,下至黎民,憲府皆得以紏察,而其中有誤事,則諫院、弘文館劾之,或大臣議之。如是然後,朝廷體貌尊嚴矣。若訟者任意歸咎,則朝廷體貌,自不尊嚴。盛同初非不知無路,而故爲造家,意欲倚勢開路,其設心至爲奸邪。且愚弄老母上言,是陵慢朝廷紀綱也。其狂悖莫甚,請先罷後推。」不允。

10月11日[编辑]

○乙巳,大司憲朴說、執義金協,因安賢君盛同事,固辭其職,掌令尹殷弼等及司諫院,請治盛同之罪,累啓皆不允。

10月13日[编辑]

○丁未,上展謁健元及顯陵。

10月14日[编辑]

○戊申,諫院啓前事,又啓曰:「臣聞打圍時,御前侍衛王子、三公、六承旨、史官,皆令佩入場牌,此甚不可。若下人則可佩,宰相及史官,則不可佩也。請除之。」

○命招安賢君盛同,問以臺諫所啓。回啓曰:「成宗命於柳允謙家,材瓦輸入處開路,然其後無定法。臣則於小小空地,欲開路而不許,令開路於材瓦輸入處。朴說與辛殷弼同壻也。雖命許避,而臣意疑說爲一司長官,陰嗾下官云耳。金協與辛殷弼婚姻家,朴光榮四寸,故亦疑其用情云耳,別無他意。」政院啓曰:「以命牌招盛同,則托以患,柱杖出見,而使奴子,告病于政院。更思而知其不可不來,故從容入來。古人云:『君命召,不俟駕而行。』盛同之不道莫甚。漸不可長,請推治。」傳于臺諫曰:「問於盛同,則以疑事,歸咎臺諫,推考爲當。且打圍軍務也,佩牌其來已久,不須廢也。餘亦不允。」傳于政院曰:「盛同隨後入來,其病之不緊,可知矣。君召,當不俟駕,況托病乎?其令推考。」

10月15日[编辑]

○己酉,遣禮曹參判金璫,如京師,賀正朝。

○臺諫啓曰:「昨昏雷動大雨。冬雷,災之大者也。大抵災不虛生,宜恐懼修省,闕政亦當講究。請停明日打圍。」上從之。上問于政府曰:「冬雷大災,必因人事闕失,卽行打圍,未安於心,故停之。但徵聚大軍,其竟罷陣乎?又欲聞答天譴之意。」左議政宋軼等請:「令左、右廂大將,獲薦廟之禽。災不虛生,自上固當修省。但如此災變,非徒君上所召,多由於臣等所失,請以此意下傳旨。」上從之。

○兵曹啓曰:「左右廂大將,只驅禽獸而已,中無主將,則射獸諸事,誰能節制乎?請命將。」

○臺諫啓前事,不允。

○御夜對。

10月16日[编辑]

○庚戌,御朝講。

○臺諫啓曺繼衡、李琢、趙琳、尹汝諧及盛同等事。尹汝諧入直尙衣院,夜因醉發狂,持弓矢,跣詣政院,告以盜入庫內。承旨等遣驗之,則狂語也,法司推考,以杖八十照律入啓,命減二等,故有是啓。 ○左議政宋軼,以有冬雷之變,請責免。傳曰:「遇災則君臣上下交修可也。漢之遇災易相,非美事也。祗在於伸冤抑恤民隱耳,其勿辭。」

○兩司啓前事。諫院啓曰:「內需司別坐,以特旨授之。此人微賤,非如朝官例,未審自上何以知之。特授未穩。」傳曰:「內需司別坐,以大妃殿舊任書題移差,例也,而且有慈旨,故有敎耳。餘亦不允。」

10月17日[编辑]

○辛亥,受常參,聽朝啓,御朝講。侍講官韓效元,因劉蕡對策,乃曰:「初設宦官,爲守閤門,掃庭內也。故人主必使宦官,而宦官逢迎其意,終必親信。若暗劣之主,則終陷其術。漢時呂后及唐時武后,皆以女主,任宦官,今亦以出納王命。我祖宗朝,無承傳色,凡奏事宣敎,皆朝臣爲之。自貞熹王后時,始有承傳色,而列聖相承,故無專權之弊。然待之不嚴,則厥終未可知也。今以宦官傳語,必有大弊。今之內侍,與文武官章服相似,且出納王命之時,一言有差,國事大謬矣。此《綱目》所謂:『禍稔蕭墻,奸生帷幄。』可不懼哉?」上曰:「蕡之對策,非徒極言當時之弊,至於歷代之事,亦極論之,至爲正直。然考官畏宦寺,不用其言,執政亦不用,千載之下,猶以爲憾。我朝以宦官,出納言語,終必有患。古者宦官衣服異制,此雖小事,變之可也。」領事宋軼曰:「宦寺之弊,歷代人主,無不知之,非知之難,旣知其弊,則宜嚴正待之。」效元曰:「我朝寺人,亦皆有妻。人主遇災,放出宮女者,以婦人幽怨,致陰陽之失和也。宦寺之有室,以放出宮女之意觀之,豈不乖哉?」

○忠勳府啓曰:「卒領議政成希顔,來二十日發引。其家前路,地勢傾危,請令坊內軍治路。」傳曰:「勿役坊內軍,其以兵曹留衛軍治之。」

○臺諫啓前事,不允。

10月18日[编辑]

○壬子,御朝講。

○臺諫啓前事,命遞趙琳,餘不允。

○傳曰:「曺繼衡、李琢、金允浩等事干,臺諫則以爲,行臺業已推閱,今不可更推,以開新例,此言似可。予意王者,雖曰嚴贓吏之法,滿則抵死,輕則禁錮,累及子孫,其法甚重,不可不明斷。且上言訴冤,若更推服招,則彼亦無辭自服。其可推與否,議諸大臣。」

○命大臣、兵曹,議城底彼人,掠賣我國人事及兩界守令曁都事、評事,以文臣見選儒將者交差等事。

10月19日[编辑]

○癸丑,御朝講。執義金協啓曰:「曺繼衡事干,自去春繫獄,今又訊推,則其冤枉,豈小哉?」領事宋軼曰:「臣聞曺繼衡事干,行臺推問,因杖致死者,四十餘名。無罪之民,死者如此,一夫之冤,尙召災,況四十餘人乎?」上曰:「刑非得已,輔治而已。」司諫申鏛曰:「守令朝官也。不得已推事干,事干爲其邑宰,不卽服招,至於忍杖致死者甚多。大抵自國朝以來,按大獄,與司憲府、義禁府同推,近來亂言者,外人則不知,而多從內鞫,似乎濫矣。且緣坐雖有法律,斟酌罪之似當。卽位以來,廢朝用權人,有付處者,此亦詳審可也。臣爲執義時,都中第宅多侈,以禁斷之法,已在令甲,而過制若此,故一切痛禁,其中尤甚者,令撤毁,其後過制如舊,以此觀之,他可類推。若使人皆畏法,則可一時盡撤矣。然上行下效,理之必然。今之大臣過侈,故下人效之。宋李沆家隘,不能旋馬,人問其故,或曰:『豈長爲宰相家乎?』此言甚善。今之大臣子孫,豈盡爲宰相乎?或有不能肯構者矣。」上曰:「風俗之事,上行下效,捷於影響。大臣行之於上,然後下必效之矣。今果不無侈麗之習。第宅之侈,當禁止,然此亦上行下效矣。」鏛曰:「內需司別坐,以特旨除授,外人不以爲駭愕者,皆知上意必不容私耳。然卽位以後,無此等事。」上皆不允。

○傳曰:「近來設酒禁,已八年矣。祖宗朝春則禁,夏則罷。今雖禁酒,愚民觸法,反有其弊。依祖宗朝罷禁何如?」政院啓曰:「今有天變,卽罷禁未便。」上從之。

○左議政宋軼啓曰:「今日經筵,上以災異下問。司諫申鏛曰:『欲厚風俗,當禁奢侈。凡爲大臣者,先自儉素,然後下人效之。今大臣家舍,奢侈過制,甚不可。』此言當理。臣在廢朝撤家,反正後,臣爲一品造家,若小有計料,當依制造之。臣慮未及此,造家間數過制,又施丹靑,奢華莫甚。且其時豈料爲相哉?今居相位,過制如此,何以表率百官哉?請遞臣職,更得儉素之人,使之表率,然後可以厚風俗矣。世祖朝,具致寬爲政丞,家舍至爲儉陋,柳觀居第,亦甚僻陋。」傳曰:「風俗轉移之機,在上;承流宣化之任,在大臣。然家舍過制者,可以改作,豈可以此易相哉?其勿辭。」

○御夕講。

○宋軼、尹金孫等議啓曰:「曺繼衡事干,已命拿推,不可紛紜中止。且事干更推,前亦有之,非新例也。事干之中變辭者,一二次刑推後,推閱當身,未爲不可。」宋軼、尹金孫、李自健、柳聃年、徐克哲、黃誠昌等議:「城底彼人,掠賣我國人民者,近來決杖一百,已有成例。今毛老哈所犯雖重,然遽置死刑,則其類必駭愕,今姑依例,決杖一百,自後犯此者,別加顯戮。以此通諭六鎭野人,使彼知朝廷立法之嚴,然後如前掠賣者,依例寘之重典,徇示同類,則亦足知懼自戢矣。彼人小背可加、下伊時、德耳、永守等所,與親自掠賣無異,依毛老哈例施行。」上皆從之。

10月20日[编辑]

○甲寅,御朝講。上曰:「今進講書,有彗星之語,廢朝亦有彗星之變,以耳目所覩觀之,亦知爲災變也。世宗、成宗朝,亦有變,能恐懼修省,故無其應耳。自予卽位,太白經天,頃有南方之變,災不虛生,可見矣。今亦有其災,予甚恐懼。」知事張順孫曰:「倭人不成所欲而還,其膏血皆在我土,而所欲不遂,將必爲變,固可虞矣。故軍糧則臣等已磨鍊行移矣。」臺諫啓曺繼衡、李琢事干事,皆不允。

○御晝講。

○大雷電,雨雹大如鳥卵。命停夕講。

○副提學朴召榮等因災異上疏。用舍欲公,法令欲一,刑罰欲審,廉恥欲厲,此其大略也。

○傳于政院曰:「頃者有雷變,然不如今日之甚。予甚恐懼,罔知攸措。天震怒於上,而不可踞坐聽講,故停夕講。大抵人事失於下,則天變應於上。有天變,而下不能思所以答天譴之道,則災不能弭矣。天人一理,吾心卽天之心也。人和則天地之氣亦和,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各有其道,能盡其道,則天地和矣。予以不穀,失爲君之道,致災變之來。群臣雖以災變爲言,而不能建一事救弊,是失爲臣之道也。以風俗觀之,近者有不孝之子,又兄弟爭一奴一田,致訟者多,是父子兄弟,各失其道也。如減膳避殿,似乎文具,然欲行之。且欲訪群臣,講求弭災之道,於政院意何如?」政院回啓曰:「今日之變,臣等亦甚駭愕。自上勵精之意,外臣雖不知之,臣等在侍從之列,豈不知之?今觀傳旨,不勝感激。臣等居喉舌之地,以出納惟允爲職,而臣等皆無狀,恐天災亦由臣等矣。大抵古之人,以治國之本,歸之於人主之一身。正身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則其責在於人君與大臣耳。殿下齊家之事,臣等未之知也,當益嚴內治。古之大臣,國有大事,則雖在疾病之中,或上書言事,或扶持入闕,今則不然。國有大事,但見三公來議而已。其餘府院君等宰相,皆稱疾不至。豈以針灸微恙,辭國家之事乎?今之百官,惰慢奉職,臣等每欲啓之,而非臺諫未果。上旣嚴內治,而百官亦勤謹奉職,則似可矣。上敎延訪群臣,講求弭災之道甚當。且古人以減膳徹樂,而以實應之,則表裏兼該矣。」上曰:「當自明日,避殿、減膳,又欲延訪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漢城府堂上、府院君、侍從、臺諫等。」

○是日雷震健元陵松樹。

10月21日[编辑]

○乙卯,御朝講。上曰:「正人如松栢,特立不屈,小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然能辨之爲難。君子、小人,無世無之,唐、虞之世,亦有之。昨日雷變,甚於前,無乃不辨君子、小人而然耶?」同知事南袞曰:「人主之道,辨邪正而已。《書》曰:『去邪勿疑。』見邪則當速退。然辨邪正爲難,辨之之本,專在於本心之正。古人云:『心如止水,一有私意,則以君子爲小人,以小人爲君子。』頃者有天變,臺諫一啓,卽停打圍,此應天以實也。然不可以是,爲盡其實也。方今百執事,豈盡奉行歟?殿下當自責曰:『此吾之罪也。』欲正外方守令,先正朝廷。朝廷四方之根本,人主一心,朝廷之本。」掌令李蕃曰:「曺繼衡等事干,以無罪累次受刑,其冤枉豈小哉?不宜留難。」不允。

○聽輪對。

○延訪群臣。上曰:「冬雷自古謂之大變。近因冬雷,已求聞闕失,昨日之雷,甚於前日。災不虛生,弭災之方,予未得焉。」左議政宋軼曰:「自上卽位以來,災變連仍,其恐懼修省至矣,而災變尙且不弭。臣常慮在下者,不奉行上意之故也。臣濫蒙上恩,猥仄三公,法令多廢,而不能奉承上意。若遞臣職,此應天變第一事也。其在下位而賢者,則亦卽顯擢,使代其位,則必盡心奉行矣。今刑官,推人刑問,必至輸情,無罪者亦或枉受其死者,亦豈止一二?至如法司,則罹法網者,終不得脫,若自法司,移關于外方,其在外方者,數多加刑矣。且天道十年必改,或因一時之罪,被竄而不見放者,亦多有之。被罪人每上言,該司防啓,甚不可。臣意或災異之生,在此二條。」上曰:「大抵災變之出,皆由於人事之失。當今豈無民怨?而刑罰太重,甚不可也。若使有罪者幸免,無罪者枉被,則豈可哉?然此等事,皆在於人。其任刑官者,若量情法而處之,則可矣。」刑曹判書尹珣曰:「如小臣者,任刑獄之官,不能擧其職,而有此災變。近間充軍付處者上言,而法司防啓者,其初定罪之時,以其罪罪之故也。」上曰:「刑罰,輔治之具,不得已用之。不用則强暴者恣行。然雖用刑,而使之中節可也。」史臣曰:「珣本無才德,媚悅廢主,淹陞崇品,及列六卿,物議不與。雖使他人,因天變而歷論朝廷人材,未必不爲此言也,而珣自言之,可見天理之明,未喪於心,而尋常間自有所愧怍於俯仰間者。軼本無行檢,貪汚無比。生長於飢寒困厄之中,而及爲宰相,第宅臧獲,爲一時最饒,士論賤之。其居三公之位,亦安能調陰陽,釀和弭災之爲哉?每於變異之生,輒引咎辭位,亦其揣識物議,有未安之心也。」右議政鄭光弼曰:「臣越次爲相,豈合於調之地乎?以調之任,爲養病之地,是豈置相之意乎?今若遞臣,可謂應天以實矣。方今刑罰太重。如愼守勤子孫、尹遘子息等,以迷劣稚少受罪,此等有何異心哉?雖不可任用於朝廷,使得從便何如?河源守削去《璿源錄》事,與律文相戾。其身已死而追削,此律文所無也。辛服義事干,鍾山副正之事,未之知也,然豈無鬱抑?侍從、臺諫,皆在於此,廣問何如?各司數外皀隷,裁減爲當。」上曰:「靖國後連坐人,累次上言,法司防啓。尹遘子息,朝廷當初以大計定罪。然豈無冤悶也?前者因其上言,已使收議。河源守削籍,豈無冤抑乎?與大臣更議爲當。」禮曹判書金應箕曰:「曺繼衡、李琢、金允浩等事干二十餘人,皆變前招,故今者啓請刑問,豈無冤枉乎?」左參贊尹金孫曰:「今刑獄太重,不辜殞命,豈無冤枉乎?且年壯處女者,未得成婚,士大夫或無罪作散,而不見收用,此等事,亦足以傷和。然遇災而側身修行,在上之一心。」兵曹判書申用漑曰:「古人以冬雷,爲政令不一,刑獄猥濫之應,其救之之道,在於賑不足恤刑獄而已。古人云:『赦者賊良民。』然今議疏放何如?今年農事,雖似稍稔,連年凶歉之餘,欲竝擧不須擧之事,弊甚不貲。若停不急之務,則民蒙實惠矣。且守令或以私怒傷人,幸有覺露者,一切抵罪則可矣。今之入居者,雖當於其罪,或有怯於敬差官之威而誣服者。先是軍籍監考,卒以勸農差定,今以留鄕所差之,故其當入居者,或有功議則得免,無蔭者未免入居,冤抑不細。臣恐民冤,亦或在此也。」工曹判書鄭光世曰:「成宗朝,具永安,奸人女子,事覺,遠方付處,永永停擧,其後上疏,許赴及第。近以攀附內人,被罪者甚多,罪不至於敗常,而有曖昧者,其中亦有可用之人。且結案獄事甚多,而刑房承旨,啓三覆然後處死。由是或至七八年在獄中,飢餓欲速死者甚多。其冤抑不小。自今雖非刑房,逐日速啓施行何如?」吏曹判書金銓曰:「如臣者,本以庸劣,任銓衡之權,天變意必生於用人失當也。」上曰:「爲政在於得人。小弊雖未盡去,用人得宜,則弊自可袪。用人雖在上,注擬之事,專在於銓曹,其於用人之際,極其精擇可也。」禮曹參判姜澂曰:「欲正其心,當以敬爲先也。《書》曰:『欽明。』又曰:『欽哉,惟刑之恤哉。』堯、舜皆以敬爲本,今於經筵,不惟進講《史記》、《論》、《孟》、《庸》、《學》、《詩》、《書》,不時進對,屢接大臣,咨問政事可矣。大抵刑獄爲重,外方豈無濫刑之事乎?下書于各道觀察使,濫刑者罪之爲當。京倉公債,令該司磨鍊施行何如?」史臣曰:「,瑣瑣小子,媚事廢主,寵眷殊極,志氣洋洋,自謂得時。當時之諫臣拂士,有罹罪罟,倂首就誅者相繼,冤氣橫天。雖街婦村童,莫不爲斯人憐惜,而澂,見一時輩流親切者被繫,略無通問矜憐之意。爲承旨,或承命往驗獄囚,視相知者,不與私語,或有欲知廢主意向,亦不與之語,以指可脫之路。及反正之後,久不見敍,及爲參判,駁論踰時,雖終不遞,物議不與,士林恨之。以如此鄙夫淺子,爲朝廷貳卿,居典禮之司,以溷重器,則天變之作,安知其不爲此人也?而反呀口搖舌,以陳弭災之方,左右有識,孰不譏焉?引古書拈時弊,若正人君子然,古云:」小人之似君子者有之。「信夫。人君之於群臣,聽言論而辨邪正,豈不甚難?近來人有無材幹智計,不堪治事者,則必歸之於禮部,以爲無朝夕目前之急,而以禮官爲養病之所可乎?以此國家有事,堂上、郞官,處措迷方,是可惜也。以姜澂爲禮部貳卿,使之裁製禮文,其能爲之耶?當時已有士林之論,後世之笑,尤可量耶?厥後公論一發,澂不保位,前日駁澂不終者,少知愧哉。」吏曹參判李長坤曰:「應天以實,晝夜深思,念念在此,則自然弭災矣。景公出一善言,熒惑退舍,出言尙且如此,況行之乎?」都承旨李思鈞曰:『古云:『不愧屋漏。』常如今日臨群臣之時則可矣。且自反正以來,國是不定,各以己意爲是,俱曰:『予聖。』不可謂心和矣。昨日所敎云:『心和則氣和。』殿下如是,大臣又如是則可矣。今上遇災而懼,不宜只陳該司之事也。今日延訪,老成大臣,當扶疾詣闕,或以病不來者有之,臣竊痛心。「直提學尹殷輔曰:」南海本不産鹿,而進上片脯,不得已獵於烟花、浴池,二島名。然後得之。水路險阻,人或溺死於風波,或遇害於倭寇者,不知其幾。請諭觀察使,問其弊,議諸大臣而量減。「典翰韓效元曰:」前年此道之民,困於饑荒,爲監司、守令者,未能預先措置,而致死者多,其致災變,何足怪哉?朝士有罪,必先推事干,以他人之罪,受刑殞命者多,而當身則或免於死。贓罪不可容赦也,決訟不準數者,依法治罪,則民冤庶無矣。今延訪時,群臣所啓,皆以殿下一心爲本。此言似尋常,然平生所學,莫過於正心脩身,故臣亦以正心啓之,殿下勿以爲尋常也。大綱正,則如奔競折簡等事自無矣。「司申鏛曰:」曺繼衡爲豐基郡守,未赴任時,使馬從,輸木輸石,不堪其苦,逃散而歸,繼衡怒,杖殺都色吏。法司聞而推問,繼衡欲匿杖痕,藏其尸,發出他尸,代視之,其陰邪莫大於此。國家設法,正爲治此輩也。欲脫其罪,杖無罪事干,今上遇災而懼,延訪群臣,如繼衡事干,猶不見釋,則失刑莫甚。安可謂應天以實乎?請以時推照律。「上曰:」犯贓者罪重,滿贓則死,輕則禁錮終身,累及子孫,故更推。前此犯贓人事干,亦或更推,而無辭服招,今事干人皆變辭。則不得不加刑杖。當廣議處之。「校理柳灌曰:」今一司請立一法,一司復請廢之。法無不備,而遇事則輒更變。不以用人爲務,而專倚用法,此當今巨弊也。欲愼刑,則當以擇人爲先,冗官汰去,而朝廷淸明矣。「副校理崔命昌曰:」轉移風俗之機,在於人君之一心,又在於大臣之表率。歷代人主,着意於政令之細,以心學爲迂闊。上若以謂迂闊,則豈得見治效乎?上常念精一之學,立敬之功,當決萬機之際,恐或主敬之功少弛,而大臣亦能忘身忘家則可矣。「獻納尹仁鏡曰:」弭災之方,只在人主操心如何耳。臺諫爲耳目之官,人物不合,必詳聞論啓,而不卽快從,必問諸大臣。其信耳目之意安在?且古則史官,亦參於政廳,今則別設帳幕,甚不可。請自今使史官,參觀銓注終始可也。「持平任樞曰:」慶尙道鷹子不産處,亦令進上,民甚苦之。只令産處進上。「上顧左右曰:」於可減處,量減何如?「宋軼曰:」進上鷹子,八道皆令裁減則可矣,若不盡裁減,則自祖宗朝有之,不必減也。「修撰鄭士龍曰:」臣以覲親事,往慶尙道,聞戍軍事,若防戍絶遠,則軍無休息之期。番上之日多,番下之日少,困苦莫甚,國家何能盡知其情哉?備禦雖不可弛,然西北有事,則亦必徵兵於南方,寬其番期,使得休息何如?且自祖宗朝,有汰冗官之法。今者冗官,亦不少矣,議于大臣,汰減何如?「副修撰柳墩曰:」今者風化委靡,人心澆薄,忠厚不足,守令貪婪,刑獄冤滯。先護元氣,而次其節目,然後可以成長治久安之功。欲見速效,則弊必生,而大化不得見矣。「上曰:」此言有本末。必人心忠厚,然後可以正風俗矣。「博士李淸曰:」大抵弭災之方,在人主一心。古云:『天有彗星,猶可說也。胸中有彗星,不可說也。』爲人君者,不待災變,而當常時恐懼修省也。「

10月22日[编辑]

○丙辰,健元陵參奉啓曰:「二十日雷震陵洞口白虎山松木。」右議政鄭光弼等,將赴經筵,聞雷變啓曰:「今當恐懼修省,請停經筵。」傳曰:「陵寢有雷震之變,至爲駭愕。停經筵爲當。」且令禮官,考前例,卽命承旨李自華往審之。

○右議政鄭光弼,以災異辭職。至再不許。

○禮曹判書金應箕等啓曰:「健、顯陵松木雷震,解怪祭及安神祭,當於明日行之,考前例,則成宗朝恭陵丁字閣震擊時,上欲親祭,適有故而停,翌日遣參贊官李崇元,行安神祭。今亦依其例,遣大臣以祭何如?」傳曰:「遣左議政宋軼,行安神祭。」

○議政府奴鄭莫介上變告。政院啓曰:「有來告犯上之言者。其問于政院而書啓乎?問於思政殿前乎?」傳曰:「都承旨率史官二人,入思政殿庭,辟人問之。」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禮曹判書金應箕、左贊成李蓀等,會于藥房,承傳色金瓊,以朴永文、辛允武等二人名,書于小紙,辟人出示。因傳曰:「有人告二人,有不軌之心,於予心少無疑慮。然其來告者所言甚分明,必有辭連者,又有動者,予欲親鞫之何如?且以命牌,召致二人乎?依法拿來乎?」宋軼等回啓曰:「所係甚大,當依法拿來。推問後不實,則放送爲當。且事關國家,則雖親問亦可。」從之。

○禮曹判書金應箕啓曰:「政丞當參鞫。今健、顯陵安神祭,獻官請以參贊尹金孫代之。」從之。傳于宋軼等曰:「前日有如此重大之事,令兩司長官參鞫。今大司憲、大司諫適有故,以下臺諫顯名者,招致參鞫何如?」宋軼等回啓曰:「祖宗朝亦有非常之變,其時臺諫參鞫與否,臣未詳知。前日辛服義在外推問,故臺諫與焉。然臣意此國家重事,上親問而史官書之,雖有臺諫,豈有彈劾之事乎?臺諫參否,當自上裁。」傳曰:「祖宗朝事,予亦未詳知。但前此有如此事,而不使臺諫參鞫,未便事,弘文館言之。且於古史有臺諫雜治之語,此與三省交坐之事相類,故問之耳。」以司僕寺正尹希仁、繕工監正柳雲,爲問事官。

○執義金協、司諫申鏛、掌令尹殷弼、李藩、持平洪彦弼、任樞、正言柳墩啓曰:「近多雷變,以至延訪,而今又健、顯陵雷震。去春亦於大廟,有雷震之變,此皆前古所無也。先王之靈,豈能安寧乎?不計淸齋,當慰安。今日不當聽政,宜速慰安。宰相會議於賓廳,是皆枝葉之事,徐當爲之。」傳曰:「近者有雷變,不勝恐懼之至,又聞如此駭愕之變,故予以此已言于大臣矣。成宗朝,震恭陵丁字閣,成宗欲親幸,而適有故停之,命遣右參贊李崇元行祭。今宜親祭,而適有大事,故遣大臣慰安耳。」臺諫等聞命而退。

○命都承旨李思鈞,入經筵廳,屛人使密問莫介所言。注書李挺豪、檢閱朴命孫參鞫焉。莫介之言曰:「臣於本月十三日,以徵債事,往社稷署奴寶玄家,値寶玄不在。還家之際,路由明禮坊,前兵曹判書辛允武家。前奴嘗謁辛判書,故欲入謁,不知在此家與他家,立大門前視之,則夜已人定時矣。門前有懸韂馬一匹奴四人。三人則臥睡,一人牽馬坐睡,臣問此奴云:『客來否?』答云:『朴永文來。』入至斜廊前,閉窓明燈。有與人相語聲,就聞所言事,則咎所司臺官之稱。言也。初不經意聽之。又意客來,則必開西窓也,欲就西謁,西窓亦閉。因立,似是永文之語,其語曰:『所司必用文臣,此豈定法乎?如《大典續錄》,亦可改之。一立則是法也。所司六員內,三員以文臣,三員以武臣交差,則議文臣時,武臣與言,議武臣時,臣亦云不可,則交相疑畏,武臣不至摧沮。』允武不答。永文又曰:『我國文武宰相中,有功者孰如柳子光?求之中原,亦不多得。前日雖誇己功,其所啓亦非虛事。若使文臣,有此失,必不至如彼止於罷。且使子光,有一文臣子弟,則其同年朋友,雖欲駁之,亦將庇同年,不至此也。吾輩他日,與子光何異乎?』允武答曰:『子光之事,異於我輩。在廢朝時,多構殺有名文臣,以此文官疾之,乘閒力排耳。』永文曰:『我輩殺何文臣耶?只濟幾死文臣,而何至駁遞兵曹判書乎?當初加崇政拜判書時,亦論其濫。雖無功,尙帶犀,如我輩帶犀,有何不可?當宋軼拜政丞時,我輩意必洪景舟也,議所不及。如宋軼終制未旬日,卽拜吏曹判書,又未一月,陞政丞。鄭光弼亦何功也?自觀察使,加崇政兼二相,又未一月,遽陞政丞,所司不復論。其意以爲,我亦是文臣也,若次次以陞,則後日亦如光弼之例,故不啓耳。』允武答曰:『光弼亦嘗被駁。』永文曰:『若久論執,則上豈不聽?僅論數日而止,此不過塞人口耳。文臣等所以輕吾輩,其於前日射場看審時,可見矣。吏曹參判李長坤,呼我以令公曰:「與公賦詩可乎?」我不答,長坤自占口號曰:「以落日對之。」我內甚痛憤,騎馬徑出,我於長坤,年長職長。且同里閈,而以我爲武臣,輕忽乃爾。長坤在廢朝亡命,居山則必餓死,見捕則必誅死。賴我輩得生,而傲我輩如此,我內懷痛憤,昨欲馳來,語以此意,第緣醉酒身困,不食就寢,未果也。』允武答曰:『我於昨日適出,君之不來善矣。』永文曰:『長坤豈不知我爲武臣,亦豈不知我不能詩也?敢侮我如此,其輕武臣可知。』允武曰:『彼兼文武,自恃其才乃爾。』且云:『但有一憾處,初拜判書時,文臣宰相,下至南行,知與不知,爭來訪之,及遞之日,無一人來見者,此乃可憾耳。』永文曰:『此常態也。人得勢則友朋沓至,失勢則雖親朋,亦不來見。當靖國初議功之時,大小朝臣,或要於路,或於門,爭請參功,奴隷亦厭其納名。且文臣視武臣如胡羯。如我輩與胡羯,必有功於國,然後人記數。我輩若非功臣,則如此官爵,其可得乎?爲士者,雖不登第,孰不欲爲吏、兵曹判書及政丞、都承旨乎?』且爲微語曰:『當如是矣。』臣聞此語,頭髮上指,股慄膚粟。自悔緣底事入來,何以得出去也,尋聞之,允武吟文答之,不曉其意。永文云:『若謂我死於此地則當死矣。』允武誓曰:『成名不得,吾雖死,何忍洩君之語,汝亦何忍洩吾之語?有朴政丞家指朴元宗盟約,故君語我,我語君耳。但我三人擧事,恐未成大事,一人指閔懷發也。雖不可與他人約,欲以微意,暫示在朝同盟,擧事於後日行幸時何如?』永文答云:『公言亦然。但如此事,萌於心卽爲之可也,久持則必生事矣。吾類有可以易曉事,若拜陵及他行幸,則吾類或有不參者,若打圍則須用武臣,吾類畢往。雖不預曉,在山者聞其擧某事,則皆必來赴。廢朝時,百姓怨苦,朝臣皆瘼,吾輩擧事雖廣,曉其事克濟,此吾輩有福處也。若今時,則雖不與他人語,而約及同類,則不知何口發何言也。設不與同類約,當使同類,分任六曹也。』允武云:『出宮時爲之乎?射場殿坐後爲之乎?』永文云:『出宮時則百官扈從,軍士擁衛,不可擧事。』允武曰:『然則殿坐後可爲乎?』永文曰:『此非將軍之言。』當入場時,百官皆落後,軍士分屬各衛,交龍旗捧持人及宣傳官爲內擧動,皆先馳入,此時爲之可矣。其反也,擊兩政丞,次擊兵曹判書。』允武曰:『君言果然矣。但右議政身病在家,必不參往。』永文曰:『然亦可遣人除之。此時文臣雖欲附,當不許付,只與武臣共事。』允武曰:『若然則何取乎?猶言推何人爲主。永文曰:『王子君中寧山君名恮。似成宗。且成宗喜觀射,稀御經筵常參,故武臣帶犀者居半。寧山君善弓馬好武才,且喜田獵,當奉此人而還。洪景舟卽內親,雖不可議事,然亦當以此爲領議政,以君爲左議政,我當爲右議政,閔懷發當卽於射場,爲兵曹判書,令摠兵而還。』臣聞語涉大駕,尤爲驚懼,計何因出去,卽脫鞋懷諸袖,跣足而出,還家股慄。至十五日曉頭,欲見承旨啓達,由光化門以入,詣政院,迎都承旨于影臺前,欲告則吏輩却之,不得入,欲因臺諫啓之,至臺諫廳,聞停幸行,自以謂幸。幸見承傳色,往來賓廳,始告之。」上遣內官林世茂,傳于思鈞曰:「有密語,則雖不畢書,姑書名以入。」思鈞於小紙,書辛允武、朴永文及靈山君、與洪景舟、閔懷發等名以啓曰:「其相語者,永文與允武也,其餘三人不知其事矣。但永文等欲推戴寧山君,而以懷發爲兵曹判書,以景舟爲首相。」傳曰:「予欲親問之,左右政丞及金應箕、李蓀、都承旨及注書、翰林,各一人入參焉。刑房承旨金克愊,竝令參。」上御思政簷下,推官宋軼等及承旨問事郞官與史官等,以次入。上曰:「永文等有功勳,似不如是,然告者之言,亦分明,察之爲當。」宋軼等啓曰:「推問之則可知其情實矣。」上命先推朴永文。問永文曰:「十日後,何日汝歸允武家?」永文曰:「今年七月初二日終制後,臣一不往允武家。成希顔發引日,見允武而已。」上問曰:「有事證,汝何以諱也?」永文答曰:「臣若往見允武家,則雖死,何敢隱諱於上前乎?臣終制後,無丘史,不唯不往允武之家,亦不往他處也。」上曰:「以其所言取招。」其招曰:「臣去七月終制後,一不往來允武家。今月十九日,因允武之請,成希顔發引時,臣往希顔切隣允武妹家,則洪淑亦到。請與同宿,淑辭以衣薄而去。臣招洪景舟同話,希顔發引時,臣與景舟,偕至西小門,尹汝弼亦到矣。允武則腹痛還家,臣與汝弼,行路祭而還。臣無丘史,非但允武家,雖政家,亦不往也。」思鈞將招草以啓,永文號曰:「臣有所言。」問曰:「汝欲何言?」永文曰:「臣更思之,今月內再往宋軼家,初納招時忘却焉。請於招辭,竝及之。」宋軼曰:「永文果投剌於臣之兩家矣。」李蓀曰:「若問長坤以製詩與否,則其事自覺矣。」宋軼曰:「此大獄,當次第治之,不宜亂雜如是也。洪景舟則內親也。然當拿致待命。」上曰:「言根出處,幸涉於景舟,則當拿來矣。」上問允武曰:「初十日後,朴永文以何事,往汝家耶?」允武答曰:「永文於臣家,今月內一不來到。但永文終制後,臣與景舟,期往見之,景舟則不來,臣獨往見,則永文令匠人造耳掩,義禁府都事柳聃壽,亦先往矣。成希顔發引日,又與景舟、永文,共宿希顔家隣臣同生家,發引時,隨至西小門,門未開,入忠勳府依幕,汝弼先往矣。臣適患病還來。十三日則臣之母忌,而身且病,十三日至十四日,他人來見者,未之記憶,永文則不來。」上問:「有聞之者,永文亦云十三日往汝家矣。」允武固諱。上問曰:「爾以十四日爲母忌,則十三日乃致齋也,必無出入,其無往見者耶?汝若諱之,則有刑杖,其速直招。」允武猶諱。上曰:「永文往允武家時,所率者五人,當盡捕捉。若問以永文何日往來允武家,則可知矣。軼等啓曰:」允武等二人皆諱之,須以聯句事,先質長坤,得情後,以刑杖,鞫問允武則可矣。恐長坤畏怯天威,不卽直啓,請開說其端,使勿秘諱。「上曰:」長坤只聯句事耳,他無關係,使冠帶以入。「上命長坤,使坐階上而問之,長坤曰:」其日臣果先唱聯句。「上曰:」其時汝使永文對聯耶?「長坤曰:」其時臣已醉酒,想必令對作,然亦未之細記。其日臣與用漑、永文,飮楊州牧使金祐酒,又飮兵曹酒,大醉,共轡還時,於馬上,臣先唱一聯曰:『人事百年看落日』用漑對曰:『山川萬古只行塵。』非獨此也,多作聯句絶句,永文曰:『兩人淵源文詞好用矣。』上問允武曰:「十一二日間,汝出何處?」允武曰:「無出入處。」上曰:「使永文對聯事,長坤不明言之,必有他人,亦與聞者。如用漑亦當招問也。」長坤曰:「臣於其日,與用漑、永文及從事官四人等偕來,臣與用漑共轡,永文先馳馬差前。臣追及使對聯句,他人未及聞也。」思鈞以長坤意啓之,上曰:「用漑不須問也。」問永文奴子等曰:「行幸日夜,汝主往何處?」永文號曰:「臣有所啓之辭。」問曰:「爾欲何言?」永文曰:「十三日隨駕後,以餞送事,往鄭殷富處,李思俊亦先往。」上問曰:「以何時歸而何時還也?」永文曰:「日往,人定時還家。」刑訊永文奴於山守一次,問永文曰:「十三日往鄭殷富家時,率去奴子何人?」永文曰:「其日臣之所率者,黃銀石、石乙其知、能金也。」僧山受杖至四度,上命止之,杖其奴末乙金不服。上問思鈞曰:「十五日告者於日影臺前見爾,而告以有啓事,汝何不回顧耶?」思鈞進曰:「雜人未得入政院,凡持片簡者,皆於外呈之,故書吏及使令等例屛雜人。臣雖聞告者之語,意謂呈片簡者,故必不回顧也。臣仕進時,果於日影臺前,有云有啓事者,臣不回顧,疑卽此人也。然其日則未之記也。」上曰:「能金等皆永文奴僕,故諱不直招。辛允武家切隣人,必知宰相出入與否矣,其切隣人捉問何如?捕捉切隣時,勿令紛擾,只捕可知者來。」永文號曰:「臣有所啓之事。」上曰:「汝欲何言?」永文曰:「臣往鄭殷富家時,李思俊亦往見之,還家後,大將所從事官李光榮,到家見之。右二人捉來問之,則可知情實矣。」允武號曰:「十三日臣以母忌,在家致齋,其日無人來見者,若有之,臣於上前,安敢諱也?且上恩至重,有何不足,而懷異心也?臣旣已當刑,若以永文語臣,臣語永文之事下敎,則臣欲聽之。」仍大號曰:「聖明之下,安有如此之事乎?」上曰:「所言雖如此,推核後可知情實矣。」問允武切隣曰:「十三日於允武家,有何賓客出入也?」切隣人等曰:「皆未之記憶。」上曰:「皆放送。」上問永文曰:「射場看審日,汝與長坤,有聯句之事,其然乎?」永文曰:「長坤與用漑,互相唱和,臣本未能詩,不對。長坤先唱,用漑對之,長坤又見鶩先唱,用漑又對之,臣云:『兩人淵源,文詞好用之矣。』用漑又先唱,長坤不能對,使臣對之,臣譏之曰:『侵勞文章,汝反見窮。』」允武號曰:「臣有所白之事,臣坐而思之,則十日後,臣有出入處。十二日臣與金安國、正國,往祭外祖母墳于古高陽地,未明時發去,日暮時還來。」思鈞啓曰:「十二日出去之言,與告者之言相似也。末乙金刑問二次不服,問永文皀隷朴莫同,莫同不服。」上命以告者之辭,開一端。問允武曰:「永文往汝家議所司之事,然耶?」允武曰:「臣近日不見永文,安有此等言?請與告者面質。」上曰:「允武所答如此,當以何事詰問也?」軼曰:「長坤使永文對聯,永文因此懷憤。以是先詰永文,次詰允武,以十二日出入與否則何如?」上曰:「可。」於是,問事官出,招入莫介,置西庭,詰永文曰:「聯句事,告者何以知之?」永文曰:「其得知情由,則臣未之知也。」上曰:「令允武面質可也。」上曰:「告者何由得知允武乎?」思鈞啓曰:「告者初欲爲允武功臣奴現謁,而朴元宗止之,勿使議政府奴,爲功臣奴,故未得爲功臣奴矣。然因此謁見,出入允武家。」上曰:「然則當問允武。」曰:「汝知此人否?」允武曰:「不知。」更問則允武固諱曰:「此人臣本不知矣。若知之,則天日之下,何以隱諱也?」軼曰:「允武知此人與否,則不關係矣。允武十二日出歸之言,與告者之言相同,以此詰問何如?」上曰:「告者若本不識允武,則昏夜之間,何以得入宰相家也?一邊拿問朱致亨、李業同等,前此莫介曰:」臣因致亨、業同,得謁允武。「故致亨、業同等被拿來。一邊擧違端,問允武可也。」允武告以有啓事,思鈞問而啓曰:「靖國初,莫介因朱致亨、李業同,來往臣家,紛擾間不得記憶矣。」允武尋號曰:「臣與永文、用漑、長坤等,看審射場還來之時,長坤唱聯云:『黃山日暮看孤鶩。』臣始得記憶。臣旣與永文同還,則永文豈欲語臣以其日見辱之事乎?」上曰:「落日景聯句之言,甚爲荒唐。此豈迷劣者所能知也?」永文號曰:「臣有所啓之事。」上命克愊問之永文曰:「看審射場,則初六日,至十三日,豈曰:『昨日卽欲語,汝因醉不果云乎?』以此言之,判是虛事。」使莫介、業同面質,莫介則曰:「與業同謁允武於未拜兵使之前,而其後則奴獨謁見矣。」業同則曰:「與莫介無同謁允武之時。」上語思鈞曰:「十一日看審射場,十三日永文語允武似矣。峩嵯山射場看審日,亦聯句與否,問于長坤。且峩嵯山亦往來與否,亦問于允武可也。」問允武,則以病不往峩嵯山。思鈞啓曰:「彼欲爲事,則豈敢率丘史,而歸允武家密言乎?必祗率奴子而歸。朴莫同日暮時還送之言,則似不虛矣。」永文號曰:「長坤謂我對聯句之事不緊,故臣初以此納招矣。然長坤豈不知我不能詩,使之對聯乎?萬無如此之理。臣初妄啓之,請改招。」上曰:「勿改前招。」問長坤曰:「泉岾射場看審還來時,則唱和矣,峩嵯山往還時,亦唱和乎?」長坤曰:「其日楊州牧使金祐,持酒亦往。臣徑醉似泥,若未唱和也。」長坤此日醉酒,語多未了。思鈞以業同之言啓曰:「莫介請於我,傳請於允武,欲爲藥匠,則意謂莫介不知允武也。」允武號曰:「臣請啓一言。」上問之,允武曰:「臣有病於家內,構三間別舍,大小賓客,竝皆迎入接待,此人安得入臣內舍也?尹希仁、柳雲等,皆臣少時交親之人,亦知吾家舍矣。」又刑僧山,克愊考啓曰:「初七日射場看審宰相辛允武、朴永文、申用漑、李長坤等復命,十二日峩嵯山射場看審宰相朴永文、申用漑、李長坤等復命矣。」上敎思鈞曰:「告者出入允武家,則其家向背居計,必知之矣,其細問之。」思鈞因稟曰:「朴莫同前招內,日暮則皀隷、丘史等,皆令還家,故還家。」上曰:「更推之。」推問啓曰:「皀隷朴莫同初招,不言歸殷富家之事,而今則言之,此人奸詐。刑問何如?」莫同受刑不服。上曰:「告者入允武家時,得見其家奴婢乎?」思鈞啓曰:「以其所告之辭觀之,無有見之者矣。」上曰:「豈入人家,而不見其奴婢之理乎?」思鈞啓曰:「常家斜廊,與翼廊之間不遠,自大門至翼廊,只隔一門,雖不見其家奴婢,豈難入乎?」上問思鈞曰:「殷富家距允武家,幾許地乎?」思鈞啓曰:「殷富家在南學堂洞下李鐵堅家近處,允武家在明禮坊安東京邸西邊洞,其間相距,則亦不甚遠矣。」推官等啓曰:「從人等皆推考矣。時無可推者。前例以告者之言,據問被告者矣。永文終制後,一不歸允武家之言,不直,而長坤聯句之事,亦甚荒唐。且觀告者之辭,非奸詐輩造飾之辭。此事大關宗社之語,可先推永文,而永文有大功於國。臣等之意,如此之事,必不得生意。然人心難知,固當刑推。然黃銀石、石乙其知、守光等,時未現捉,推閱後推鞫永文乎?」上曰:「今已夜深,而逃避人等,未見捉,見捉畢推問後,鞫問永文則可矣。」上命推官等,皆於闕內留宿。

10月23日[编辑]

○丁巳,上御思政殿,親鞫罪人。

○臺諫啓曰:「親鞫罪人於內庭,今已二日,外人專不知焉,中外驚惑。雖事關國家,臺諫當知之。」命大司憲朴說、司諫申鏛參鞫。推官等啓曰:「寧山君及洪景舟請拿致。」上曰:「言及後拿來未晩也。」再啓不許。軼等啓曰:「以此社稷關係之事,辭所連逮者,寧得無罪乎?況寧山君,頃日辛服義之變辭,亦干涉,今又如此,上雖欲垂慈恩,如此大關宗社之事,不可饒也。今雖拿致于此,若使永文輩辨明,則自當見放矣,不能自明,寧山君等,雖不與知,自有罪矣。今置其家,而推大獄未安,請拿致闕庭。」上曰:「朴永文之子,有幾人耶?其中有業武者耶?十三日謀議,而十六日打圍時,欲擧事,則非但設計,反形已具,永文之子有武才,則豈不與知乎?似當竝問。」宋軼等曰:「永文長子,有部將取才者矣。此當拿來,而臣等未及計此耳。」上曰:「甄城君亦未卽拿來。寧山君必無與知之理,且無逃避之弊,姑緩拿來。」推官等啓曰:「永文子朴溫、朴良,則在外,故令禁府行移拿來矣。恭與儉則在京,當卽拿來矣。允武無子,而只有壻,其壻中朴永蕢立朝,請拿來。」上曰:「永蕢與永文同生乎?」思鈞曰:「非同生矣。」上曰:「只拿永蕢可也。」命加刑僧山及末乙金,推官等,以末金病重啓之,命姑勿加刑。能金加刑後招曰:「十三日永文果往允武家。問曰:『往何家耶?』曰:『往允武家也。』問曰:『其家在何處?』曰:『在明禮坊西邊洞東向出門家也。』」思鈞曰:「果如其家也。」問之以何時往而何時來,曰:「初昏往,而人定時還來。」上曰:「罪人毋得一時引入,」先鞫永文曰:「汝雖云自終制後,一不歸允武家,而能金招內,十三日初昏,歸允武家,人定時還來,汝何諱也?』」永文曰:「能金迷劣人也。其言雖如此,臣實不歸允武家,其日往殷富家。事證皆在,臣雖欲誣服,與允武之言必異,其後之事,何以爲也?臣雖死於杖下,不忍誣服也。」以長坤聯句事問之曰:「彼迷劣者,何由知汝輩爲聯句之語乎?」永文曰:「臣更思之,則疑是兵曹書吏等傳播也。長坤不潛言,而馳馬大唱,則吏等豈不聞也?」推官等啓曰:「盡擧告者之辭問之,則何能發明乎?」上曰:「以告者招辭,勿先問于永文,而還出永文于門外,允武必不知永文供招爲何如也。宜以告者之辭,托爲永文所招,乃詰允武曰:『永文奴子,以永文往汝家事服招。』以此仍詰永文,則永文必歷歷承服。且『見招辭,則皆永文所爲也。汝於其間,雖有屬上之言,不是汝心也。無乃汝欲深知其事後,欲發告而未之及耶?大抵如欲告變,必須若入彼人心腹,然後可以盡探其情。汝無乃如是,而未及告之,故今難於納招耶?』以此引而問之何如?」允武入,思鈞問之如右,允武答曰:「永文雖云如此,臣則頓無與永文言也。永文若云如此,則臣請與永文面質焉。且臣以軍卒,得爲一品,上恩如天,幸莫大焉,以何事爲不足,而敢有二心乎?臣自陞一品,益不自安,屢辭而不得。當受祿俸,以爲非分之物,故卽出米一石太一石,分與眼前奴僕,不爲己有。以此爲心,則萬無懷異心之理。且臣常慮涉奸人口舌,居家無寸兵,雖射革之弓亦無,遣人摘奸,則可知其情實也。且臣與永文不和,故永文不來臣家,臣亦不歸永文家。前者永文代臣掌苑署提調時,短臣于成希顔曰:『掌苑署花器等物,盡令虛踈。』云,成希顔以此語臣。臣玆以永文爲無意,不相從久矣。與永文不相得之事,洪景舟及永文三寸叔鷲城君皆知之,今若招問,則可知情實矣。安有此等事乎?天鑑洞照,願須明卞焉。」出允武于外,更問永文、永文曰:「雖寸斬,吾所不爲之事,何以言乎?」思鈞曰:「此告者所不能爲之言,而允武亦言之如此。今當親,汝何諱之耶?」永文曰:「欲致害二宰相,則其計較豈偶然乎?臣頓無如此之言。」推官等啓曰:「推之如此,則必不輸情,請依律推之。」上曰:「告者之言,無可疑乎?」軼等進曰:「觀告者之辭,非迷劣人所造飾,斷無可疑之事,但臣意永文等秩高,受上恩深重,必不爲此事,此但可疑也。貪功名者,造飾以告,亦多有之,然例多有曲處,此則頓無曲處。」上曰:「昨日予亦謂此人等,豈生如此之心乎。然告者之辭,似無疑,予亦以此疑之。何以爲之?」思鈞仍啓曰:「告者之辭,雖解書者,未能如此言之,似非造飾之言也。」上曰:「依法推之可也。」永文供招時呼曰:「臣等受國恩深重,豈懷如此之心乎?寤寐當祝金枝玉葉繁,欲萬年奉戴,給衣給食,何事不足,敢生此心乎?臣自七月終制後,辛允武家,一不往來,則如此語發說理無。」永文受刑問一次不服。上問允武曰:「汝雖欲告變,必須先入彼人心腸,然後彼必盡其情。無乃欲深知告變,而未之及耶?勿以未及告變,爲畏而諱之也。汝若直陳,罪當不與永文同科。」允武曰:「斷無如此事。」上曰:「允武專不知莫介乎?」允武曰:「彼莫介專未知之,莫介因臣妾納名云爾,則臣之妾家,豈不知也?請問之。」允武受杖數度,欲誣服。又加數度,號曰:「寧欲誣服。」上曰:「汝有所犯,可歷歷言之耶?」允武曰:「當服招。」更問曰:「不但十三日之事,已前亦有所議之事,可能歷歷言之乎?」允武答曰:「當以十三日之事陳之。」上曰:「令起坐而問之。,允武欲自明,不肯直招。加訊杖二十數度,允武呼曰:」欲直服。「上令起坐而問之。」允武又不服。李蓀曰:「臣以推官,進此言似不當矣,允武、永文等,若誣服而加罪,則不當也。冬雷之變,必有所召,而一等功臣謀叛,亦非細事。假使常人,誣陷功臣,則其災亦不虛矣。以臣料之,永文等,以洪景舟爲首相之語,恐是虛也。雖使景舟爲首相,何能當也?在中原則未之知也,在我國,景舟必未爲首相也。永文云:『往鄭殷富家時,李思俊見之。』則永文來往早晩,可招問矣。且允武、永文,同功一體之人,自七月禫祭後,一不往允武家云,臣始疑之。今聞允武與永文不和之言,則似可其所證。洪景舟、鷲城君等,招問則可知矣。告者之言,亦有不足處。以閔懷發爲兵曹判書,懷發如胡羯之人。豈可爲兵曹判書乎?如此等語,似有曲處。李光榮爲大將從事官,以受牌事,來問時刻早晩,則亦招光榮,問以何時歸永文家乎?」上曰:「此大獄不得已用刑杖矣。暫有一毫差違,則甚不可,當廣議以啓可也。」宋軼曰:「雖功臣,若懷此心,則何可饒也?爲臣子者,豈有如此之心乎?此獄甚,不可輕忽。若答以某人,以某嫌誣告云爾,而發明則可矣,不然則他無可辨之理。臣中夜百計,則未有如此事之駭者,而未得其要領也。鄭殷富往來之事,不須問也。洪景舟招問事,景舟之身,尙且不可保,況質問耶?臣意欲知告者妄告之端,而反覆思之,未得其要也。若先刑問告者,則臣恐國家重事,無人肯告也。」上曰:「觀告事則無更爲之事耶?」宋軼等曰:「告者之辭見之,則非迷劣者所言,至爲荒唐,然無所爲之端。」上曰:「以洪景舟爲首相,以閔懷發,爲兵曹判書之言,似非也。」宋軼曰:「李蓀之言如此矣。然懷發非敢以爲兵曹判書也,必其日只使摠兵而來耳。」上曰:「以景舟等兩語,問之於告者何如?宋軼等曰:」幸有奸邪不忠之人,恐於中間,有相通敎誘之弊。然無可推之端。「李蓀曰:」允武家內,有溫房別室,常待客云,則與心朋密謀之時,豈坐涼處乎?此可疑處也。「上曰:」辛允武專不知莫介乎?「推官曰:」其知與不知,皆不關也。「上曰:」若不知,則豈敢輕入宰相家耶?「宋軼曰:」其家不至於大,只越一門,則可聽也。「上曰:」元告之事,無更問之端耶?「金應箕對曰:」元告不可更推也。「思鈞曰:」豈有如此之未穩者乎?臣昨日書告者辭時見之,則告辭腰上,則猶有可言之事,腰下則不忍言之,當垂淚而書之。豈有如此事乎?「上曰:」臺諫等欲參,前推朴從雅之時,臺諫長官等,題名入參。今亦令入參可也。「上曰:」此獄事,無更推之事。當推問元告。右人等皆靖國功也。豈有如此之事乎?「宋軼等曰:」元告不可推問也。若有變辭,則可質問矣,若無變辭,則萬無可推之理。「上曰:」前例面質之事,則未之知也,然使之面質則可矣。「軼曰:」雖使面質,無可證之事,何以取決?若問宿嫌有無則何如?「上曰:」此事無證見之事,一則曰聞之,一則曰不言,辨之甚難。「李蓀曰:」奸詐之事,未可知也。永文若有一毫涉於此,則雖死何惜?不然,其冤不少。若閱實,則必有違端,當推告者。「上曰:」雖無違端,若使面質則可矣。「軼等曰:」此社稷關係之事,不當如是也。「應箕曰:」告者時無錯言,何以推也?「軼曰:」此非小獄,不當蔓延也。「上曰:」此獄事不得已推告者與被告者。當推告者矣,予當親問之。「

命致告者月廊簷下。問曰:」進告之辭,昨日承傳色與承旨,問而書啓矣。上不親聞,欲聞之,汝其啓之。「上使思鈞問曰:」當汝入允武家時,無有人見汝者乎?「答曰:」無有一人見之者。「上曰:」宰相之家,何無端濫入耶?「莫介曰:」若素所不知,則何敢入也?常時謁見,故敢入也。「上命問永文,永文號曰:」有所啓之事。「命思鈞問之,永文曰:」告者雖聰明,如此多於策問之辭,一聽而何能盡傳也?今雖令承傳色,一問而傳語,必不能也。欲知此人奸僞,則當傳此等語而遂問,則可驗其實。且云:『十三日聞之,而至於二十二日啓之。』其間荒唐,必經營而爲也。「上曰:」理則如是矣。問于政丞。「宋軼曰:」若有心而聽之,則豈不記憶也?其間未及啓之辭,亦必有之。「命加刑,永文請服招,命起坐而問之。永文曰:」十三日往來允武家矣。「命問節次不服。上曰:」沈末同,愼守勤廢主時用事者。素護者也。右人指永文等。幸與守勤爲讎家,則恐有奸僞也。「鄭光弼曰:」如此事,不可以疑問也。「上曰:」如此事,果不當疑問也。欲百方問之。「上語思鈞曰:」恐莫介常出入守勤家,今當問曰:『汝知末同,則必知守勤矣。』「思鈞退而問之,莫介曰:」末同無子,守勤末子兒名同叱介氏收養,故與守勤交親矣,臣則不知守勤矣。「上曰:」汝何時爲政府奴耶?「莫介曰:」奴年五歲喪父,十三歲喪母,漏落不付,己亥年正案時,屬政府也。「上曰:」守勤爲二相、政丞時,汝知之乎?「莫介曰:」奴其時爲中宮殿別監,故不知也。「上命杖訊永文盡其數。上曰:」以告者何取之語觀之,則似初語也。若欲於十六日擧事,則何卒然如是也?「推官等曰:」十三日謀議,而十六日欲擧事,其間只隔數日,似乎太迫,上敎當矣。然擧事亦或急遽,豈可以此,推告者也?「命加刑允武,允武曰:」臣有欲啓之事。「上命問之,允武曰:」臣受杖一次,胸腹浮,卽今幾死矣。若加刑杖,則恐未細陳。廢朝殺戮無度,故推戴聖上矣,如平聖代,安有如此之事乎?臣雖無計料,何不計此也?「上謂軼等曰:」允武之言如此,設使奸人造飾敎誘,而其身則隱服。然無形迹,何以爲之?「軼曰:」臣意此人等,無復所望,似不爲此事。意或奸詐之徒,敎誘而隱服也。然無迹可見,辨明甚難。「上曰:」今觀告者,辨給人也。「光弼曰:」臣爲迎接都監時,此人爲使令,甚驍勇者也。「朴說曰:」小臣未知首末,然無疑之事也。但無事證,一時加訊杖二次,則恐或隕命,而未得其情也。「上問允武曰:」汝有疑其謀陷者否?「允武曰:」若有可疑者,則何待問而後啓也?然此非造次之間所爲之事,而且非常人所能也。永文雖庸劣,何至計未及此也?且此等事,臣聞而未之見也。至廢朝,天命人心,盡屬聖明,故臣等擧推戴之事,而目覩焉。常恐後來不忠之流,以臣爲口實也。豈料於吾身,罹此凶害也?雖死,當悉陳臣情。天日昭昭,後自有物議。臣非惜一身,恐復有如此也。「上曰:」允武之言合理,而十三日往來允武家事,自昨日問之,而未得其實,可以他條推之耶?「光弼曰:」此等若會於公處,則幸有可知之勢,隱微之事,其誰知之?以他條,無得情之理,而此言雖似近理,無他形迹。此人等富貴已隆,更無可求之事,故推之如是,若他疑似之人,則豈可推之如是也?「宋軼曰:」永文已加刑杖,允武亦當加刑。此大獄,不可輕易爲之也。「金應箕曰:」萬無輕易之理也。「上曰:」然則加刑可也。「允武當刑問,欲自服。上命思鈞細問之,允武云:」永文十三日酉時來家,人定後還歸。其日相話時,永文言李長坤聯句之事,而『長坤知我不能詩也,敢使我對聯,痛心。』云。長坤在廢朝,亡命垂死之人,賴我輩得生,而反傲我也。柳子光功大矣,非如有友朋人例,故蒙大罪也。』有可爲政丞者,而非計較之人爲之。右議政,暫駁還止事,亦云:『臺諫文武臣交差,則交相疑畏,必不慢我等。』且云:『汝爲我盡力,則我亦惟君所爲。』雖不明言,欲探我意也。臣答云:『若有可爲之事,則何不爲之?「上曰:」已開言端,窮詰爲當。「允武曰:」臺諫事,臣答云:『身爲誤事,則誰不如此也?』「思鈞更詰之曰:」汝已開端,其速直。不然則且有刑杖矣。「允武曰:」小臣旣誤事故服招,觸上之事,所不忍言。若蒙大罪,則後世史冊,以是書之,尤多羞愧矣。「上語允武曰:」直招則罪亦可末減,如不直招,則自有刑杖,汝其直招。「允武曰:」永文云:『君爲兵曹判書時,臺諫論其濫。』臣答曰:『吾職濫矣,何不論之?』且云:『予爲判書時,見訪者多,及遞之後,雖復無憂,但無來訪者矣。』永文云:『雖他人爲之,何異於此也?』臣醉酒忘却,欲見前招。「上曰:」勿授前招,而其所聞於永文者,亟問以啓。「上命促取招。允武曰:」永文云:『我輩有怏怏事,隨意爲之何如?』臣答曰:『何敢生心擧此事乎?』永文云:『事當可爲時爲之也。』「思鈞反覆詰問,允武曰:」旣啓之至此,又何敢諱也?但忘却耳。「上曰:」其細思畢言。「允武曰:」永文云:『可令閔懷發,領兵而還,則事可易成。』其間未能細察。「上曰:」以此取招乎,問于推官等。「推官等議啓曰:」十三日事,固諱情由,及以靖國元勳,聞人怏怏之言,敢爲如此,以此更問何如?「上曰:」可。「問允武,允武答曰:」靖國時,幸附他人得功,豈有計較而爲也?若有計較,則又何涉於此事也?諱十三日之事,人臣所不忍爲,故所言雖如此,未忍速達。且此言不出於臣意,而永文發意開說,臣抑之而不卽啓達,臣實有罪。「問允武曰:」出宮時爲之乎,射場殿坐後爲之乎之語,則皆汝所言也,汝何諱也?「允武曰:」此果臣言也,忘却未及啓達也。「思鈞問曰:」國恩深重,何以發此言耶「允武答曰:」此小臣迷惑處也。「推官啓曰:」此必有不足之意,故設此計,加刑爲當。「問允武曰:」汝爲靖國功臣,而位至一品,非不足也,而欲更爲何事,敢生此心耶?「允武對曰:」臣之時職從一品,希望極品而然耳。「推官啓曰:」允武與永文之罪有間,而其怨所司之意,永文尤重。只以此取招何如?「上曰:」可。「更問允武曰:」辭所連及,只是閔懷發。爾等若擧事,則何獨與懷發爲也?「允武曰:」無他人矣。「問永文曰:」允武已服招,汝則何以爲之?「永文對曰:」臣亦服招。但未知次序也,本月十三日昏,臣歸允武家,語允武曰:『臺諫文臣三員,武臣三員交差,則豈不好也?《大典》尙改之,一立則是乃定法。柳子光功大,如此人豈易得?若有文臣子弟,則豈受大罪?且吾輩之職,如胡羯之職也。且長坤豈不知我不能詩也?乃敢侮我,使對聯句。長坤在廢朝亡命,見捕則當死,賴我輩得生,而反侮吾輩乃爾。宋軼爲政丞,臺諫不駁,意謂洪景舟當爲而不爲也。鄭光弼亦驟陞爲政丞也,若吾輩事,則何不駁之?以其文臣,故暫駁而止。君爲兵曹判書,臺諫駁之,以君爲武臣,故駁之。若文臣,則何敢駁也?吾深有憾焉。』允武答曰:『予爲判書時,見訪者多,旣遞之後,無一人訪者。』臣曰:『此人之常態。曩議原從功臣時,多有來訪者,奴婢厭其納名,今無見訪者,以吾輩爲武班也。若非有功,則何由得此職?』且云:『我輩須更成大功。』允武曰:『何由成功?』臣曰:『當於射場成事。』允武曰:『何敢爲爾?』臣曰:『此非將軍之言也。廢朝時,事易得成,今亦何難?若出宮、還宮時,軍士擁衛者多,故勢難,若射場,則侍衛者,皆屬雜類將及冠軍將,故事易矣。事若得成,則同類當爲六曹判書,君及洪景舟,當爲政丞。』與允武相議,人定後還家耳。「永文當承服時,內慙未敢仰視。推官等啓曰:」寧山君及洪景舟捉來何如?「時懷發已被捉矣。上曰:」畢推後,猶可捉來。「再啓不聽。軼等曰:」事或干涉,而使之自盡則不可,而亡命亦不可,請速拿來。況寧山君,則亦涉於前日辛服義之事,不可不捉來也。永文等,以靖國元勳,似若不爲此事,終出於不圖,人之不可信也如此。「上曰:」予意亦以爲然。豈意右人等,敢爲如此之事耶?「思鈞曰:」寧山君、閔懷發事,則永文時不言推戴之意,問之爲難。「上問永文曰:」六曹判書,當以同類爲之,所謂同類,指誰歟?且同謀者誰歟?「永文曰:」無同謀者也。以同類爲六曹判書之語,則忘却未之記也。「上曰:」辛允武則曰:『使閔懷發,領兵曹。』而汝則何諱也?若諱則當爲刑杖。「永文曰:」使閔懷發,領兵之言然矣。然閔懷發庸劣者,故臣不與同謀,且無他同謀者。「上曰:」汝欲爲何事,而敢生是謀?「曰:」別無欲爲之事也。「上曰:」汝以靖國元勳,希望何事而然耶?「曰:」受國重恩,豈有如臣等者乎?但値死亡之辰,故如此也。「又問曰:」有何怏憤希望之事,而乃生此謀耶?其終汝欲何爲?「永文曰:」臣職卑,希望高職而然也。「且問」其後,欲推戴何人耶?「永文曰:」宗室中寧山君賢,故欲推戴耳。「更問曰:」寧山君亦知此謀耶?「永文曰:」寧山專不知之也。「更問曰:」同謀景舟乎?「永文曰:」景舟與允武交親,不知其相通也,臣則不與景舟同謀矣。「上曰:」寧山君及洪景舟、閔懷發等,不與不知之意,竝招可也。且當何以處懷發?「宋軼等曰:」懷發不知之言似矣。若擧大事,則豈可以懷發,爲兵曹判書乎?大抵以王法處之,則言及者當捉來刑問。且加刑永文何如?「上曰:」寧山君與景舟不知之意,以告者之辭見之,亦可知矣。懷發可問也。「宋軼等議啓曰:」若不疑則不須推也,放送何如?「思鈞曰:」告者之辭,亦無知之之意也。「上曰:」然則勿問而放送。「李蓀曰:」古人云:『天心仁愛人君。』今者語之,則至爲寒心。十三日此人等設謀,而十四日雷震,使之停行幸,臣益知天心仁愛人君之意也。當初臣妄啓也。「上曰:」然。予初意以謂何至乃爾,今至於此,於予心甚爲未安。「軼等曰:」當以大義斷之。「鄭光弼曰:」功臣若有小罪,則當垂恩典而恤之,此則大事也,當以大義斷之。「應箕曰:」朴永文子息等,亦可誅也。「宋軼等,初不欲捧永文等遲晩招辭,申鏛曰:」前例亦捧遲晩招也。「軼等曰:」捧之亦可。「朴永文招曰:」希望高爵,謀爲不軌。「辛允武招曰:」朴永文希望高爵,謀爲不軌,臣亦希望高爵預謀。「遲晩取招訖,下義禁府。上曰:」前此有如此大事,或有赦無赦,今何以爲之也?且在成宗朝,雷震陵木而不赦。予欲問之,適値大變,未果也。「軼等以永文等,照律以啓。上曰:」若無功臣之時,則給付功臣家之法,當何以用之?「軼等曰:」此乃中朝法也。無功臣之時,則屬公爲當。「

10月24日[编辑]

○戊午,宰相詣闕,以上體勞動問安。傳于宋軼曰:「前例雖大事,或赦或否。今欲頒赦何如?且此事,與李顆之事無異,功臣磨鍊便否,議啓之。」宋軼等議啓曰:「今代功臣已多,豈可因一事,而輒爲之也?告者則有大功,用恩典與功臣,於事宜當。頒赦有前例,亦當行。」宋軼等又啓曰:「寧山君不知之事,當推鞫時,永文亦言之矣。然辛服義之變言及,而今又言及,雖曰不知,再涉奸人口舌,請用大法。」傳曰:「自古處兄弟之變爲難。漢文帝時:『有一尺布尙可縫,兄弟二人不相容』之語。前日甄城君事,迫於朝廷之請,不得已罪之矣。寧山君初不與知,有何罪也?頃因天變,亦欲頒赦,今有大事,可依所啓。」宋軼又啓曰:「臣等非不知聖意,以處兄弟之變爲難,敢啓之者,爲宗社計耳。寧山君雖曰不知,再使奸人藉口,豈可全釋不治?雖不置重典,當坐以次罪。」傳曰:「奸人等謀爲不軌,必有以藉口。今告者言永文等之辭曰:『寧山不解文字者。』彼豈眞欲推戴此人也?且奸人等亦言不知。其無罪,朝廷所共聞,不可罪之也。」宋軼等又啓曰:「其謀曰:『寧山君好田獵,可共事。』奸人之心,必以爲此可與爲亂者矣。此不可不罪之也。」金應箕、李蓀等啓曰:「亂臣之壻,緣坐律文則無矣。然前例或定罪,或否焉,近者辛服義之時,其壻不及緣坐矣。今罪人之壻,何以處之?」

○南陽君洪景舟來啓曰:「近日之事,臣初不知。及獄成,乃聞奸人等言及於臣。臣處身無狀,騰奸人之口,勢不得在職。敢待罪。」傳曰:「果與於奸人之言矣。然彼亦謂卿不知,則有何罪?勿待罪。」

○傳于大臣曰:「寧山君雖曰有武才,朴永文等,無相知交分之理,豈眞欲共事,而有是言哉?無罪之人,不可罪也。辛允武、朴永文等,雖犯大罪,皆國元勳。其妻子沒入與否,議啓之。告者若士族之人,卽陞爲二品職可也。此則雖不得至是,必授堂上之爵,送西班以敍。罪人之壻,緣坐當否,亦議啓之。」宋軼等啓曰:「寧山君事,當更商量啓之。辛允武等,得罪宗社,雖有前功,今不足論也。其妻子當沒入定屬。告者鄭莫介,從良然後,當授之爵。賤人從良,亦大矣,授之實職三品爲宜也。罪人女壻,《大明律》則不應緣坐矣。但我國待女壻親切,非如中朝之例,故祖宗朝,多有定罪女壻之時。然此等事,大抵皆據律文爲之,然後事得其正矣,但見在職者,當罷之。」

○命誅逆臣朴永文、辛允武,絞永文子朴恭、朴儉。百官以權停例,陳賀于勤政殿庭。遂頒赦于八道。赦文曰:

予以否德,纉承丕緖,淵氷兢惕,八年于玆。不意今者,朴永文、辛允武,恃功自滿,常懷無厭,不念國家報勳之重,猶以爵位未極爲嫌,輒生怨懟,遂稔禍心,欲因本月十六日校獵之行,圖逞其兇,幸賴祖宗默祐皇天陰騭之力,冬雷告警,兇謀自敗。玆將朴永文等,凌遲處死,籍沒家産,其子女及緣坐人,竝依律處決。兇徒伏法,輿情咸快。慶關宗社,盍行恩典?今十月二十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死罪贓盜關係綱常外,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在位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罪人斯得,旣正不道之刑,解澤覃施,庶保維新之治。

○傳于大臣曰:「告者本以公賤,而免賤,又加正三品之職,此亦至矣。然其功有關於朝廷,若堂下官職,則不甚表表,必須陞堂上職,使知國家重賞之意也。且此事,無異於李顆之事,而其時功臣之號,亦有物議。然豈可以此,廢其功乎?賜以功臣之號何如?」宋軼等啓曰;「此事皆莫介之功也。他無與其功者,莫介旣陞堂上之職,其報賞已至矣。不必加功臣號也。且不可因一事,輒加以功臣號也。」傳曰:「朴永文等,名在功籍,其妻子似不可定屬。若以爲重罪,則卽捧承傳,削其功籍可矣。」

○判義禁府事金應箕、李蓀啓曰:「朴永昌,永文之同生兄也;辛允文,亦允武之同生兄也。兩人皆參勳籍,而法當緣坐。若沒爲奴,則皆削功券,只付處,則有不削之例。前者李惟淸亦不削功籍,然削功與否,當自上斷。」傳曰:「朴永昌、辛允文等事,據律文,則當如是矣。然功則己功,罪則緣坐,只可付處,而勿削功券。」

○寧山君來啓曰:「小臣得頭痛病,在家呻吟,今聞逆臣,有以臣藉口,臣不勝痛憫,退在於家,心甚未安。敢待罪。」傳曰:「雖見口,專不干涉,勿待罪。」

10月25日[编辑]

○己未,命賜告者鄭莫介,折衝將軍上護軍,家舍一坐,奴婢十五口,田地十五結,唐表裏一襲,鞍俱馬一匹,鈒銀帶一腰,令尙衣院造給。賜推官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領中樞府事金應箕、左贊成李蓀等,各家舍二坐,罪人奴婢五口,熟馬一匹,阿多叱介一坐,特賜思鈞金帶,令尙衣院造給。問事郞官司僕寺正尹希仁、繕工監正柳雲等,各加一資,大司憲朴說、司諫申鏛,各賜阿多介一坐,承傳色、司謁內官、注書、史官、禁府郞官及書吏、別監、使令等,幷論賞有差。史臣曰:「莫介,本議政府奴,曾爲朴、辛兩家丘史,出入甚熟。永文素凶悍,怨朝廷已久。十六日打圍,永文爲大將,嘗抵允武家,發怨言,莫介潛聽曲折,構成大逆。日夜謀度,嘗夢縛置車上,臨刑,便騎駿馬,儀威甚盛。曰:『是吾祥。』遂決意告之。獄事無他左驗,專以莫介告狀,覆問二人。永文連受二次,允武本病羸,不忍大杖,輒云然矣然矣。大抵卽位之初,錄功太廣,人人樂禍,告密之門始興。盧永孫被逮者,壓以淫威,苟求賒死,俱誣是實。自後連構大獄,皆出語言微,故反側成風,殆不可救。今永文怏怏不得柄用,謀變置朝廷,以快己志。允武必擧事理,以譬曉之,永文有同堂決死之語,允武俱依違對之云。且莫介告變後,應坐遷延顧擧之罪。今末減其罪足矣,特加褒奬,至於欲賜功臣之號,盡以永文財産賜之。冠帶鞍馬,輝暎道路,閭閻惡少,嘖嘖歆嘆。允武臨刑,呼執義金協曰:『國家聽用奸人之言,枉殺功臣,君何不極力諫之?』協終夜不寐,令奴婢喧噪以解怪。」 ○政院啓曰:「辛允武、朴永文等,武臣之魁,擧事甚易,況打圍時,允武爲苑囿司,永文爲大將,其勢甚易。幸賴天佑神助,謀反伏誅。不然,危不容髮,以李顆之事比之,其禍益慘。李顆時,甄城君初不與謀,猶斷以大義。今寧山君,不與奸謀,朝廷皆知,而請罪者,爲宗社大計。聖上友愛之情雖篤,而甄城、寧山,同是同氣之親,甄城伏罪,則寧山何能獨全?昨日大臣方請罪,臣等欲待發落,上意猶不回,故啓之。罪之輕重,裁自上意。然寧山不可全免罪譴也。」傳于政院曰:「予卽位以後,奸兇數出,自敗伏誅,是非神祗之默佑宗社之陰騭乎?然數有大變,此予以否德,叨承丕緖,人心不服,忠義泯滅故也。不意逆黨,出於元勳之中,國恩不足而然耶?富貴不協而然耶?怏憤向上而然耶?不出於此,而圖爲不軌之事。予思永文不容於公論,其計以爲,允武亦被必有不協之意,故售其禍心,欲剪有嫌文士,以快其志,至發觸上之言。非徒關係宗社,朝廷大禍,何可勝言?而天必先知,近有冬雷之變,其應如是。前者甄城之事,雖不顯顯然,不如今日寧山之事。然其時反正未久,人心不定,迫於群臣之請,不得已不能容同氣,至今恨之。況如寧山,頓無預知之理乎?奸人有言曰:『寧山善弓馬。』此恐動人心,欲陷其奸術也,其實則不然。廢朝予在潛邸,廢朝出獵於禁標之中,予與寧山,一時隨行者多矣。其時無丘史一人,而予與寧山,獨馳馬於山間及郊外,寧山一日之內,猶數有墜馬之時,豈得謂善馳馬乎?其時亦數觀射,故予與寧山,參射者多矣。此人之心之事,予已明知,亦未聞有學識。誰肯與此人共謀乎?此予所獨知,朝臣未之詳知。永文、允武,與寧山非類,頓無交分之理,倉卒之間,何得逞不測之禍乎?由是可知奸人擧疑似之言,脅制同心者。予已知其事,敢有疑慮,罪無辜者乎?予意以謂人心反覆之時,務去貪穢之人,崇奬節義之風,垂萬世之綱常,矯一代之邪習可也。人之秉彝,不以貴賤而異,故忠心出於一賤夫,而奸兇出於元勳之中,節義之風,不可不興。」政院啓曰:「臣等伏覩下書,處兄弟之道,崇節義之風。聖上此心,可以回天意、立節義、盡友于,不勝感激。寧山短於弓馬等事,臣等今因上敎知之。設使寧山有弓馬之技,此特匹夫之能。自古帝王,必天命之人歸之,不然,才雖絶世,安敢逆天?夫奸臣逆謀,必有口者,其口者,雖不預知,斷以大義者,蓋杜奸人反側之心。臣等敢更請罪寧山者,非以寧山爲預知,欲使後人,知戒矣。永文、允武,雖被駁,彼富貴已極,上恩罔極,猶不自滿,欲逞其兇,此鄙夫不奪不厭之心。若忠義之士,則雖在荒野,自樂爲平逸民,無望於世。然則人之善惡,豈以富貴貧賤而有異哉?上敎有云:『節義不可不興。』此實鼓舞一世,潛消反側之意,臣等尤爲感激。」傳于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禮曹判書金應箕、刑曹判書尹珣、兵曹判書申用漑、左贊參尹金孫、戶曹判書張順孫、工曹判書鄭光世、吏曹判書金詮、右參贊李自健、漢城府左尹成夢井、右尹李自堅等曰:「昨日議錄功臣,推官以謂因一事,而不可錄功,予不更言。此事甚於李顆,而古有追錄功臣之例,錄告者于定難功臣一等何如?古亦有告如是大變,而不錄功臣者乎?」宋軼等啓曰:「告者功則至重,雖追錄其功可也。但下於盧永孫處有之。十三日聞其謀,十六日前告之,則誠大功也,不卽來告,遷延至是,此不可與永孫,同其賞矣。追錄其功,則臣等意以爲過也。且如是告變,而不得爲功臣者有無,臣等未之知也。寧山君再爲奸人藉口,不得隨參朝列,而其心亦不自安,請出置外方優恤。」推官等啓曰:「今聞分賜家舍奴婢于臣等。臣等參宰相之列,國有大事,入參推鞫,乃職分所當爲。觀此恩典,是乃報答功臣之例。臣等入侍,上推鞫時,但目見而已,有何功勞?如是而受重賞,則朝廷聞之,必以爲上之恩典,濫及無功之人,而臣等亦不敢靦然安受之,請辭。」傳曰:「莫介追錄功臣之事,考諸前事,果不同也。賞賜之物,其勿辭。寧山君事,雖或藉口,頓無交親之理,而彼亦謂之不知,則不可以此而罪之也。」又請寧山君罪,辭賞賜,竝不允。

○傳曰:「宗宰及凡朝士家,不得私畜宦者,已有法禁,但近來禁弛,或有畜之者。今觀朴永文家,亦有之,自今申明痛禁。且令漢城府推刷私畜者,而又令五部進告。」

○牌召臺諫,敎以禹仲亨不當罷,李昌胤不當遞。掌令尹殷弼、正言柳墩,請允其啓,皆不允。

10月26日[编辑]

○庚申,都承旨李思鈞啓曰:「司謁劉玉千,其初與承傳色,同聞告者之言,而押到政院,固當論賞。但玉千未得免賤,而其限職盡受矣。毁法加資,似不當矣。」傳曰:「其令免賤。」

○議政府、六曹堂上等啓曰:「寧山君再騰奸人之口,彼其心以爲,此可與易動以非義者,故如是耳。又有弓馬之技,不可在京師,請置諸外方。」推官等辭曰:「推官乃臣子職分,若阿多介物件,當受之,奴婢、田結,乃報答有功之物,臣等不敢受之。」上皆不允。李自健別啓曰:「上於寧山君,雖親愛之篤,舜之於象,封之有庳,富貴之也。今若出外,則非但朝廷爲快,上之親愛之道,益篤矣,請卽出外。」政府、六曹,反覆請寧山君之罪,上皆不允。推官等屢以賞重辭,上不允。

○司憲府大司憲朴說等啓曰:「寧山君,干涉於朴永文、辛允武謀逆之事,大臣累啓不允。此係關宗社之事,當速處斷。」三啓不允。又啓曰:「聞以李蓀爲府院君,此人不合於正一品。近日有災變,當修德行政,而用人爲大。用人當協於朝廷公論,未下批前,請令改正。」傳曰:「寧山君事,予亦非偶然計之,不允。李蓀事,近來朝廷大臣,相繼而逝,朝無老成大臣,且府院君,非政丞之比。李蓀歷仕世祖朝,名在功臣之列,不可允也。」憲府將寧山君及李蓀事,五啓不允。史臣曰:「政府、六曹參議以上、宗親二品以上,同辭請罪恮,寧山也。獨金應箕,知其不可,而不能立異。弘文館又具箚子,請勿罪,憲府則詣闕請罪甚急。大司憲朴說,內明而多諼,持平洪彦弼,恇㤼而好計,揣度上意,雖或拒朝廷之請,實欲觀臣下之俯仰,故來請罪云。」 ○諫院啓禹仲亨事,不允。

10月27日[编辑]

○辛酉,憲府請寧山君之罪,又論李蓀事,不允。

○左議政宋軼、右議政鄭光弼、領中樞府事金應箕、領敦寧府事尹汝弼、左參贊尹金孫、右參贊李自健、戶曹判書張順孫、兵曹判書申用漑、刑曹判書尹珣、工曹判書鄭光世、吏曹判書金詮、戶曹參判任由謙、兵曹參判柳聃年、吏曹參判李長坤、禮曹參判姜澂、吏曹參議李希孟、戶曹參議李陌、禮曹參議鄭光國、兵曹參知黃誠昌、刑曹參議金徽等,請罪寧山君,不許。文城府院君柳洵、交城君盧公弼,請罪寧山君,不許。

○弘文館副提學朴召榮等上疏曰:

兇徒旣夷,神人胥快。其吠堯之言,所不忍聞,寧山君恮,賊口所及,朝廷遽欲繩治。臣等竊惟遼太祖,夷狄之君也,其弟剌葛之亂,初則盟而釋之,及至於三,誅止其黨,而復釋之,史稱有人君之度。誠以天倫至重,雖在當治,而有不忍爲也。頃者甄城之事,非徒不厭衆心,至今使殿下,每懷傷痛,豈宜復循前失,以傷殿下骨肉無間之情哉?彼剌葛謀叛已著,欲掩而釋之,況以偶涉奸議,而欲加之罪乎?伏願殿下,篤親親之恩,以全聖德。

傳曰:「予觀歷代處兄弟之變之事,豈不知乎?曩者甄城之事,則再藉奸人之口,有疑端,而反正之初,人心無定,迫於群情,不得已斷之,至今傷懷。爾等在侍從之列,洞知予意,故如是上箚,今雖朝廷啓之,不忍斥之於外。」

○大司憲朴說等,啓寧山君及李蓀事,不允。命以弘文館疏,示大臣及臺官。

○政府、六曹及府院君等,請罪寧山君,不許。

○諫院啓李蓀、禹仲亨等事,不允。

○宗室善谷正潤源上疏,重賞罰,崇廉恥,擇守令三條,其略曰:

今之告賊者,可不重賞乎?知情不告者,尙或有之矣。曲突徙薪,古人所戒,徙薪之責,非臺諫之言乎?苟無臺諫之策,則安知不測之變,不生於不虞之時耶?然則論功賜賞,亦不當及於臺諫乎?況執事大臣,亦當自殿下裁度如何耳。臣又聞當睿宗之時,南怡之亂,告者獨子光,而論功者非獨子光,執事大臣,以至微賤之人,皆得功賞。前日李顆之亂,猶論功重賞,況攻大黨,而獨不賞功於告者與執事乎?請一遵睿宗之法。如有廉恥者,擢而大用,不循資格,則人皆觀瞻感化,無一人不崇廉恥,而旣無貪瀆之念,亦有節義之道。今之爲士者,以守令第一之治,爲後日通仕路顯官之門。如有不治者,終身不齒,以爲式例。成宗朝,以弘文之錄,或除守令,其中善治者,昇任華秩,以爲他人之觀感,亦一代之良法。伏望殿下,一遵成宗之法。

上覽其疏,傳曰:「潤源,以宗室上疏,其志可嘉。疏中雖有未可採用之語,節義廉恥一條,甚中時病。其招而諭之,賜外馬裝。」

○八溪君、雲水君孝誠、蓮城君𤁰、德津君𤂾、固城君鋼、鷲城君穎、莞城君貴丁、常山君末孫等,請罪寧山君,不允。

○傳曰:「宗親之爲罪人伯叔父,削於《璿源錄》者,非徒烏川正,其類必多,《璿源錄》削籍人等,竝勿削。」

○傳于吏曹曰:「近觀用人,徒充位而已,不知鼓舞人才。激勵人心之意,激勵人心者,莫若去貪吏進廉吏崇節義。古云:『求忠臣於孝子之門。』我國家以孝理國,忠孝一體故也。少有廉恥忠孝之吏,勿拘循資擢用,則可變一代之風。卿等職在銓衡,豈偶然計之?廉吏節義之人,須廣問抄啓,擢用可也。」

○以宋軼爲議政府領議政,鄭光弼爲左議政,金應箕爲右議政,李蓀爲漢山府院君,申用漑爲右贊成,洪淑爲右參贊,李自健爲戶曹判書,張順孫爲禮曹判書,柳聃年爲兵曹判書,安瑭爲兵曹參判,李思鈞爲承政院都承旨,金克愊爲左承旨,李賢輔爲司諫院司諫。

○右贊成申用漑,以不稱其職辭,不允。兵曹判書柳聃年辭,不允。

○命宰相等,議尹遘、愼守勤、愼守謙子息等,從便居住事;緣坐宗親等《璿源錄》削籍及赦放事;年壯處女婚嫁愆期,壓良爲賤,亦足傷和事;汰冗官事;數外皀隷一減事;廢朝時攀附內人被罪之中,不至敗常者,解冤事;南海祭脯減除事;曺繼衡等事干,不當更推事;七站永定館軍,無休息時,或定年限,或二三朔遞番何如事;慶尙道各官鷹子不産處,進上減除事。宋軼、鄭光弼、金應箕、尹珣、尹金孫、申用漑、鄭光世、張順孫、金銓、李自健、成夢井、任由謙、李長坤、李自堅等議:「愼守勤、愼守謙、尹遘等,別無罪名,其子流配已久,當自上裁。烏川正,以河源守叔父,法當緣坐,然其時曾已身死,不宜追坐削籍。《大典》內,官制已定,不可汰減,但如假郞廳、監役官等冗官,《大典》外,追設者當減。各司數外皀隷,令兵曹刷出,定他役爲當。疏放事,今有大赦,更無所議。處女婚嫁愆期者及壓良爲賤者,自有法條,各該司申明擧行爲當。廢朝攀附內人者及被罪人中,不至敗常者,其事狀別無簿錄,今難分辨。如有所冤,令該司考閱啓聞,更議爲當。南海祭脯果多,弊及於民,臣等亦聞之。可減移定當否,令該司磨鍊啓聞後,更議爲當。七站永定館軍,雖勞苦,然隨其小弊,輒卽改定,則平安一道館軍,亦必援例求免,今不可紛改。鷹子進上,非徒慶尙道,他道皆然。但鷹子産出,有多少,其不多産處,量減封進之數爲當。」

○宋軼、尹金孫議:「曺繼衡等事干,初不拿來則已矣,已來則在詔獄,不可不明辨。以此前議先訊事干一二次,次及當身耳,今不得更議。」鄭光弼、尹珣、鄭光世、金銓議:「事干旣已服招,而更推未便。然旣更推而變辭,前後招各異,則又不可不歸一定罪。」金應箕、申用漑、張順孫、成夢井、任由謙、李長坤議:「曺繼衡等事干,無罪受刑,已七八次,今若從其變辭,更加考訊,必歸一而止,則恐致殞命。」金銓、李長坤議:「冗官如監役之類,役處繁多,實官不足分掌,不得已本有軍職者,權設監董,非祿科之外,加設冗官。但正官推移注擬之際,顯有物議,妨於轉注者,或送西作窠,以通遷轉之路,似合汰冗之意。」曺繼衡事干事,落點于宋軼等議,汰冗官事,落點于金銓等議。

10月28日[编辑]

○壬戌,御朝講。領事鄭光弼、特進官金銓,請寧山之罪。光弼又啓曰:「弘文館上箚之意,臣未之知也。人臣有謀逆者,不可不罪,其引遼太祖事,非經常之法也。」參贊官李自華曰:「朝廷以大義啓之,必須示之以王法可也。」檢討官蔡忱曰:「寧山君專不與逆謀,若置王法,則恐傷天倫,故臣等以天倫爲重,不欲治罪而上箚耳。」光弼曰:「忱言不可如彼。爲奸口所藉者,雖不可一一治罪,何得云專不治寧山耶?」持平任樞曰:「不可不罪之。」上曰:「甄城之事,迫於群情,不得已斷之,至今痛傷。況此寧山所不知乎?非但友愛而已,不可以不知之事,遽罪之。」正言魚泳濬,啓李蓀及禹仲亨等事,任樞亦啓李蓀事,皆不允。

○領議政宋軼啓曰:「首相乃摠率百官之任,若賢者則朝廷淸肅,若不賢則萬事失當。當置老成之人,知祖宗朝故事者而後,朝廷尊重矣。如柳洵,年德俱齊,大協輿望,當以洵爲首相,朝廷庶可尊矣。」傳曰:「文城府院君,前此爲領相老成人也。然朝廷多事,每與參議,而文城老病,不可徒備員而已。卿何不堪耶?」再辭不允。

○右議政金應箕啓曰:「臣不可濫受。如盧公弼年德俱齊老成大臣,以此人爲相爲當。其下則如申用漑三四宰,六曹判書中,有可爲相,請辭。」傳曰:「交城君雖老成大臣,然老病在家,其下雖有可相之人,卿實當次,勿辭。」三啓不允。

○兵曹判書柳聃年,以不學辭,不允。

○命削朴永文、辛允武勳籍。

○臺諫啓曰:「府院君李蓀,無物望,請改正。」憲府啓:「李繼金、李秩,皆爲六品之職,其賞過重。李繼金、李秩爲經歷未久,雖計其朔數,未箇滿,旣受賞加,則不可得爲參職。請改正。金化縣監李榮華,人物庸劣,必不能堪任,請改正。」諫院啓:「禹仲亨人物庸下,罷黜未久,卽授郡守,請速改正。」竝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命宗簿寺,反正後,罪人緣坐伯叔父之子,《璿源錄》削籍者,其竝復錄。

10月29日[编辑]

○癸亥,御朝講。同知事朴說、掌令尹殷弼、正言柳墩,啓李蓀、李繼金、李秩、李榮華、禹仲亨等事。參贊官金克愊曰:「張漢公、鄭灝,皆以仁川賊捕捉時失軍期,政院請罪,而漢公迨未蒙放,鄭灝以其罪同,而令還給職牒。大抵有父子兄弟,則或以上言免放,無子弟則未蒙上恩。如此之事,當問該司以處之。」上曰:「李繼金、李秩,若未箇滿,則箇滿後敍用可也。餘不允。」柳墩曰:「以物論不合,超擢如是,故士氣摧沮。當從物論而已。」上曰:「今所啓張漢公、鄭灝,是皆親功臣,而其罪亦同,其令忠勳府,親功臣分配者抄啓。」

○御晝講。

○御夕講。

○右參贊洪淑,以不合政府辭,不允。

○兵曹參判安瑭,以病弱不堪侍衛辭,三啓命遞。

○臺諫啓李蓀、李榮華、禹仲亨事。憲府啓:「司謁劉玉千,鄭莫介押去,乃職分之事,其賞過當。使之免賤未便。」傳曰:「劉玉千事,將以他例論賞矣。玉千限職已盡,故令免賤。在前有如此事,則司謁亦受賞,例也。餘皆不允。」

○傳曰:「罪人朴永文、辛允武等畫像及功臣軸,令忠勳府燒之。」

10月30日[编辑]

○甲子,御朝講。臺諫啓李蓀、李榮華、劉玉千、禹仲亨等事,不允。夕命放流配人張漢公。

○御晝講。

○命量移愼守勤、愼守謙、尹遘等之子于京畿。

○御夕講。

○臺諫啓李蓀、劉玉千、李榮華等事。憲府啓曰:「沈漹爲敦寧僉正,人物庸陋,陞職不當。朴以恭無賢能,不合爲戶曹正郞。速令改正。」皆不允。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乙丑朔,御朝講。執義金協、司諫李賢輔,論李蓀、劉玉千、李榮華、沈漹、朴以恭等事。上曰:「李蓀舊臣,歷仕先朝,故超資爲府院君也。劉玉千當依他論賞,而限職已盡,故令免賤。然免賤甚重云,則依他賞加可也。」領事鄭光弼曰:「近古典樂,無鈒花銀帶之人,而近間有之,是毁限品之法故也。劉玉千限職已盡,而又今加資焉,則朝廷事體,亦不尊矣。限職之法,不可毁,但以他條論賞可也。」上曰:「限品之人,亦爲原從功臣故云爾。其賜兒馬一匹。」金協曰:「曺繼衡事干,曾遣行臺推鞫,而今又拿問於詔獄,如此等事,皆毁法之事。」知事張順孫曰:「曺繼衡事干,今已受刑二次。前日收議時,事干一二次刑問後,次及當身。今當鞫繼衡。」上曰:「曺繼衡所犯非輕,故令拿推。今果事干受刑二次而不服,則依議得當訊繼衡矣。」侍讀官崔命昌曰:「國初,以林堅味、廉興邦田畓,屬奉常寺爲籍田,今傍近耕作者,盜割公田,以廣其私。籍田粢盛所出,不可不重,請

農隙,令戶曹、奉常寺,與開城府審驗,以正界限。」上曰:「籍田被盜割之弊,事果重大。其令該司,詳細量括。」

○聽輪對。

○傳曰:「正朝儺禮,雖祖宗朝古事,不可廢,然雜戲可裁減也。」

○御晝講。

○御夕講。

○是歲瑞興、谷山、遂安、新溪、信川、安岳、海州、文化、載寧等邑,災傷最多,失農尤甚。觀察使李世仁,條列救荒策以聞。

○命放黃澗付處人張漢公,量移愼守勤、守謙、尹遘等子于京畿。

11月2日[编辑]

○丙寅,御朝講。持平任樞曰:「曺繼衡事干,勿更推,請以前招罪之。」正言魚泳濬,請遞朴以恭,上不答。領事宋軼曰:「近觀日溫暖,朝霧恒昏,是天道乖戾故也。請敦敬天之誠。」上曰:「冬暖如春,果如卿所啓。天道如是,可不警懼?災不虛生,空言無益,須施諸政事,可以應答天譴。」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朴以恭事。府啓:「兪灝、鄭鍚禧,命授老人加資。前此本府,論啓濫授者,卽命止之。恩典不可偏私。此二人雖老矣,亦在宰相之列,上言請加不當,速令改正。朴秀林爲主簿,取才後除授,乃法例也。秀林未取才,不可以戚里之人而用私恩也,請竝改正。」秀林,朴淑媛父也。上曰:「朴秀林取才與否,問于吏兵曹。餘不允。」

○先是,兵曹以倭奴許和後,恐邊備踈虞,諭慶尙、全羅兩道邊將,務措備禦之策。至是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柳繼宗,馳啓曰:「巨濟島、永登浦、栗浦、玉浦、知世浦、助羅浦等鎭,非徒絶島,兵勢單弱,萬有賊變,必不能保。右各浦,皆距一息許,其中央三岐處,以防禦不緊鎭海鎭分防騎兵八十名,固城鎭騎兵五十名移屯,而遣別軍官金敬禮、申宗璧等將之,以爲援兵,自今年正月始矣。加德島外面,賊船數多來泊,而是島遮前,乘煙臺者,不得通望,不知賊來,坐受其變,故臣赴任後,始於加德島主峯,別定望人,如見賊船,卽令馳啓矣。絶島有變,則巨濟之於見乃梁,南海之於露梁,救援將卒,可及期過涉,而只以案付船二艘,難以卒涉馳援。請令巨濟、固城、南海、昆陽,各造船五艘,加定津夫。」

兵曹據此回啓曰:「鎭海、固城,亦是沿海防禦之地,軍士多數抄出,反爲虛踈。今兵使量抄各鎭浦分防軍士分定,而如有軍少,未足加抄,旅外軍士,定防爲當。加德島主峰煙臺,軍人別定望,似爲得策。然候望人越江登峰時,脫有賊船,尋其蹤跡,則外無援兵,恐盡殲賊手。巨濟、南海,皆是絶島,脫有賊變,則以船二艘,果難卒涉,而分定各官,則其弊亦不貲。請令水使,造十艘,分置見乃梁、露梁,以爲援兵渡涉之具,而津夫則令觀察使磨錬定給。」從之。

11月3日[编辑]

○丁卯,御朝講。司諫李賢輔、掌令李蕃,論朴以恭事。蕃又啓:「曺繼衡、李琢等事干,初委遣行臺閱實。若有違端,則朝官犯贓,不可不更推,此則專無違端。只以其人等規免罪罰,飾辭上言之故,妄加刑杖於無罪事干,甚不當。兪灝、鄭錫禧雖老,亦在宰相之列,不可上言請資。前年已授,今又請受,至爲猥濫,請速改正。」賢輔亦啓李琢等事,不允。

○御晝講。

○命遞朴以恭,改兪灝、鄭錫禧資,朴秀林該曹啓云,無取才,其竝改正。

○勑憲府,糾察百司之解弛者。

11月4日[编辑]

○戊辰,御朝講。上問曰:「災變之應,自古有遲有速。近來災變荐至,今又冬暖如春,未知因何事而生也。」領事鄭光弼曰:「近來災變連緜,以臣庸暗,安知災變之所由生?災不虛生,自古有如此之災,則或釁起邊方,一失其撫禦,則患難隨之。臣未知何如而可也。」上曰:「邊事果大。然內外自有輕重,今遇災變,當周思徧,自朝廷始也。」掌令尹殷弼曰:「近來災變不一。去春震太廟木,十月又震太祖陵木,人皆震駭,而會有逆賊之事。以此觀之,天道之不僭可知。」

○大司憲朴說,以病辭,不允。

○御晝講。

○御多講。

○傳曰:「人生十有五年,自天子之元子、衆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學,故有自世子、王子,至於宗親,皆謁先聖,因受業。予在潛邸,依禮謁先聖,因受業,感發之心至矣。冠儒冠衣,靑衿行禮,豈不美乎?近來學校頹廢,其可申明,令自王子始,使下人效之。」

○敎成均館曰:「國家養育人材,以備他日之用也。學校,風化之原,非徒習口耳之學,須習孝悌、忠信、廉恥、節義,然後士習乃正。近來士習不古,儒生不會于館學,橫行閭里。他日雖登仕路,將焉用彼?卿等勿徒講口耳之學,務崇心正行修之學,以爲濟濟多士之盛也。」

○敎吏兵曹曰:「近來冬暖如春,無乃用人失當,賢士沈滯,百司怠惰,未修庶務而然歟?」

○吏曹判書金詮,以內贍寺判官安邦愊、司饔院判官崔偁、社稷署令尹瀣、北部主簿金若枰、忠翊府都事李秀芳、內資寺主簿金胤裕及文官禹楫、權受益、閔樑,書啓曰:

右人等懶不治事,請竝送西。

從之。史臣曰:「宰相之父兄子弟,豈無顯有物議可汰者,而皆不與焉,物情不快。」 ○以李蓀爲左贊成,成夢井爲兵曹參判,金錫哲爲漢城左尹,崔命昌爲司憲府持平。

○吏曹啓曰:「內贍寺副正李琢,罪犯贓汚,造紙署司紙韓世琛,狂妄不合朝士,請改正。」從之。

○曺繼衡於獄中,上書自明。

○御夜對。講《宋鑑》,檢討官蔡忱,因元世祖詔,侍從、給舍及制總監司,各擧所知。乃曰:「今之被薦者,賢者亦多,而銓曹任人之際,不用薦者,多任宰相子弟,甚不公。」上曰:「薦擧公道也,當先用薦人,後用子弟,而銓曹不爾,於事體不當。」參贊官趙元紀曰:「生員、進士,累擧不中者,今宜薦用。」上曰:「有學識者,薦用果當。」元紀曰:「國家遣御史,所以發奸,而反爲有弊,大傷事體。御史之出,守令等或欲掩覆,雖微罪,與下吏相爲容隱,匿其文書,使御史不得見焉。臣意以爲,遣御史。反有弊矣。」上曰:「元主嘗諭史天澤曰:『朕或乘怒,欲有所誅殺,卿等宜遲留一二日,覆奏行之。』大抵人之喜怒無常,元世祖之言,甚合人君之度。」元紀曰:「元將興,時許衡、姚樞、史天澤,皆賢臣也。世祖此言,所以興邦也。」蔡忱曰:「凡人心操舍無常。非徒刑罰,凡事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當乘怒時,心鋒未折,雖聖人,或誤用之,故使之遲留覆奏,恐其差謬也。」上曰:「古之帝王,以一時之怒,殺人而後悔者多,此言甚合人君之道。」檢討官金安世曰:「此言不可徒觀也。乘怒誤殺,乘喜誤賞,賞不中則不足以勸天下之善,罰不中則不足以懲天下之惡,賞罰不中,則萬事皆差誤矣。」元紀曰:「唐太宗《百字箴》曰:『賞罰君之大柄,喜怒人之常情。莫以喜而肆賞,莫以怒而加刑。喜而肆賞,猶可追悔,怒而加刑,不可復救。』此人主所當龜鑑也。」又曰:「程子以正心誠意四字,每於經筵陳之,有友人曰:『上無乃厭聞乎?』答曰:」平生所學,不過四字。天下之事,不出於正心誠意,臣之望於上者,只正心誠意耳。』「上曰:」董子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人君欲使朝廷百官皆正,莫若正心。「元紀曰:」人心操舍無常,莫知其,故開元之治,天寶之亂,皆出於玄宗一身。此千載龜鑑也。「上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人心操舍,果無常也。「

11月5日[编辑]

○己巳,御朝講。上因唐宣宗歷拜十六陵,乃曰:「此古今大事。成宗朝,遍拜諸陵,而予卽位八年,尙未拜英陵、齊陵。特以近年凶荒,恐有民弊,故迄未之果,深以爲未安。」領事宋軼曰:「英陵乃世宗陵也,齊陵、英陵,皆距京都三日程。今年打圍時,臣意以爲,先拜英陵,回駕時,於中路一處打圍事,欲啓之而未果者,其時怱卒,故卒未之啓焉。且臣觀邊事,或因小釁,遂成大變。聞柳聃年云:『咸鏡北道節度使曺閏孫巡邊時,與莽哈,期而不至,閏孫令其項,以示國威,遂使莽哈懷嫌。此閏孫失處也,當責諭閏孫。』臣意閏孫未爲非也。邊將不可示弱於彼人。閏孫多率軍士,巡行邊圉,莽哈期而不至,不可不示威也。今若責閏孫,則彼人聞之,益長桀驁之心矣。」上曰:「彼人性本桀驁,若責閏孫,則彼人益長其心,而必生邊患矣。果然軍期不至,則不可不責也。下諭事,將與朝廷議處。」

○申嚴朝官,闕內多率根隨之法。

○左贊成李蓀,辭崇祿階。傳曰:「卿以累朝舊臣,超資爲府院君,有何不可?然臺諫以爲過當,故只遞府院君,其勿辭。」

○御晝講。上乃曰:「今觀范氏所謂聖人不重內而輕外,果如所言。內而朝廷雖重,外而邊方亦重也。古云:『朝廷之事,縉紳之士爲之,邊鎭之事,介冑之士爲之。』邊帥當擇用也。」參贊官李自華曰:「今日令宰相,議曺閏孫之事,野人乃人面獸心,難以威制。邊釁之生,未必不由乎邊將之失禦,邊帥當擇任也。」上曰:「當擇賢相,以重朝廷,使之擇將,則可以制外矣。」

○宋軼等啓曰:「莽哈事,下書于節度使,則恐莽哈聞之,因生嫌釁。閏孫巡邊後,時未申狀,令兵曹通關促啓,知其所爲之實,然後更議何如?」上曰:「可。」

○御夕講。

○平安道平壤等十六邑大饑。觀察使權鈞馳啓曰:「若督納官糴,則民不能堪,將恐逃散。請竢明年。」戶曹啓曰:「此道本是防禦之地,軍糧不敷,散在民間,則緩急無用,當收三分之一,以備軍資。」從之。

11月6日[编辑]

○庚午,御朝講。

○御晝講。參贊官李思鈞曰:「小臣仕進時,入居人等大聲訴冤曰:『或以士族女之夫,或以年過九十,未免入居?』情甚冤悶。」上曰:「前以軍籍差錯,入居者多呈駕前。當與大臣、該司議處之。」

○遣內官、史官于成均館、四學,點視儒生。

○太白經天。

11月7日[编辑]

○辛未,御朝講。司諫李賢輔曰:「軍士不實,軍需不裕,此當今之大憂也。凡軍士及保人額數,載在《大典》,而充數者無幾。其中雖有充額之戶,皆疲癃殘疾,而不足以奉其戶首。且軍糧不足,一邑之穀,有數萬石者無幾,而以其民戶參計,則過半不足矣。臣意寺社奴婢貢布及魚鹽稅,未能備納者,請作米代納,以補軍需。古人云:『足食足兵。』此臣之平日所願陳者也,故啓之。」上曰:「足食足兵,事果重大。當與該曹議處之。」

○御晝講。上因唐懿宗勑州縣,一切停徵,亟加賑恤,有司竟不能行。「乃曰:」近來蠲減事頗多,而吾民未蒙實惠,有司廢閣不奉行故耶?「參贊官李沆曰:」自廢朝,百姓殘弊,雖蠲減,未能卒使蘇復耳。然上每以恤民爲念,則民必蒙其賜矣。「

○御夕講。參贊官李沆曰:「理宗於窮理之學,非不盡力也,然未能辨君子、小人,故未能成善治。如賈似道柄用,而如魏了翁、眞德秀,反不見用。漢武表章六經。然用公孫弘,不用董仲舒。人君必須明窮理之學,以辨君子、小人可也。」檢討官鄭士龍曰:「人君學問之道,當窮理正心,施之於政事可也。」上曰:「致治之道,用君子退小人爲重。然徒尙理學而無實,則辨君子、小人爲難。須正心而後,可以辨別人物也。」

11月8日[编辑]

○壬申,御朝講。至唐之季世,政出閹尹,不惟賦歛割剝,復販鬻百物,盡奪民利。侍講官尹殷輔曰:「食貨民之命脈,至如茶、酒、鹽、鐵,皆盡奪取,雖欲不亡,其可得乎?民者,邦之本,爲人君者,當與民同利,以培植邦本。」持平崔命昌曰:「王者藏富於民。唐季之君、爭爲私藏,以趨於亡,此所當鑑戒也。」至飛蝗蔽日,所過赤地,京兆尹楊知止,奏蝗不食稼,宰相以下皆賀。殷輔曰:「當時蝗災如是,君臣交相,敬天勸民,以答天譴可也。而君蒙暗於上,臣欺罔於下,唐室危亡之兆,盡在於此,固當戒鑑也。」上曰:「今觀范氏之論,盜賊之起,國家之敗,未嘗不由暴賦重歛。今之守令,重賦歛者,未必無之,監司所當紏察。若人君輕徭薄賦,守令不擾吾民,則民必安居樂業,自不爲盜也。」獻納尹仁鏡曰:「近觀政事,兵曹判書,漢城府左尹、司僕寺正注擬時,敎以武臣注擬,自上欲竝用文武之意至矣。然恐流於一偏,故啓之。」上曰:「文武一體,竝用爲當。」命昌曰:「仁鏡所啓之意,以爲近日朴永文等,以不用武臣怨望,適有選用武臣之敎,稍有知識者,豈不知上意?但無識之徒,意以爲怵於逆臣之謀,故有是敎爾。然左尹,命皆以武臣擬望,似不合於事體。」上曰:「左尹非必欲皆以武臣注擬也。武臣中有可用者,則竝敎注擬耳。」

○御晝講。

○御夕講。

○禁府啓曰:「金允濯前守蔚珍,農牛持來事,事干四次受刑,允濯受刑一次,竝不服。此事旣無形迹,且無違端,究竟爲難。」傳曰:「其具錄此意,啓稟可也。」

11月9日[编辑]

○癸酉,策試儒生于殿庭。居首進士李英符、其次進士車敬順,各賜《春秋》一帙。

○臺諫啓:「朴永文、辛允武,身犯大逆,其同生仍錄勳籍,未便,請削籍,依律定罪。辛允武女壻朴永蕡,亦竝削勳籍。」憲府啓:「李琢罪犯贓汚,被囚今已三朔,而猶不革本職,請速罷之。頃日抄啓懶不治事者十員,猶在其職,請速遞,塡其闕。且有當抄啓未及者,亦令吏曹,加抄以啓。監察沈義,人物不端,請遞。」傳曰:「功臣削籍事,其時與大臣議之,各自有其功,故不削,而但付處耳。其女壻事,不在律文,當不擧論。汰冗官事,頃於政事日,李琢等十員,吏曹抄啓。予意以爲,若皆遞之,則是猶沙汰也。前此沙汰時,亦有議論,故姑令勿遞耳,不必加抄也。沈義事不允。」

○李琢上書自明。

○太白經天。

11月10日[编辑]

○甲戌,傳曰:「移風易俗,維持國家,莫過於崇奬廉吏及節義之士。朝中士大夫及草澤之中,豈無其人?其抄啓擢用,以盡奬勵之方。」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1日[编辑]

○乙亥,御朝講。掌令李蕃,正言柳墩論前事,上曰:「罪人子弟定罪時,已與大臣議處。李琢畢推後可遞。餘亦不允。」領事宋軼曰:「罪人兄弟依律,則當爲孥。然已參功臣之列,故臣等議以不當削籍,此臣等不能熟計而議之也。其初以朴永文、辛允武之功,得參勳券,則當削功定罪。此在上裁。」知事張順孫曰:「日者上以未拜遠陵,未安之意傳敎,至爲切當。特以國家連年凶歉,慮有弊事,迄未拜陵,請竢開春日暖行之。」上曰:「拜陵事,當觀農事爲之。有司當申啓。」史臣曰:「上牽於拘忌之說,故有是啓。」 ○聽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設推刷都監。史臣曰:「爲公賤正案事也,推刷時,人不堪,賄賂公行,中外騷擾,縊死者比比有之。然或多有隱匿者,事至丁丑年十一月,猶未畢焉。」 ○對馬島主,遣盛正來謝罪。以前日成永,失禮於我國故也。

11月12日[编辑]

○丙子,聽啓覆。

○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領事鄭光弼曰:「自上重沙汰之事,忠厚之意至矣。且柳子光,本陰險不測之人。戊午之禍,皆其所構,朝中士大夫,欲發而攻之,恐其有不測之禍,其不敢發者久矣。然削翊戴勳籍,似爲過當。子光若生存,則君子、小人進退之機,甚可畏也,不可還給,今旣死矣,當給其功籍,以培養忠厚之風。」上曰:「今言培養忠厚之風甚當。前者還給柳子光翊戴之功,其時臺諫論啓,故還削矣。此功果當還給也。」史臣曰:「保姦容劣,非關忠厚之事,而光弼敢言之。蓋依違取容,與物無忤,此其大略也。」 ○御晝講。

○御夕講。

○傳曰:「柳子光功臣還給事及沙汰當否,議于大臣。罪人兄弟削功事,亦竝議啓。」柳洵、宋軼、鄭光弼、金應箕、盧公弼、李蓀、申用漑、尹金孫、洪淑、柳聃年、成夢井、黃誠昌議:「軍籍事目內,年七十以上者入居事,不擧論,律文內年七十以上,犯流罪收贖。今入居罪名,與流同科,則非徒九十,凡七十以上者,免入居爲當。且女當從夫,夫若犯入居,則妻雖有蔭,不可緣妻以免。」柳洵、金應箕、申用漑、尹金孫、金詮、洪淑、李長坤、李希孟議:「朴永昌、辛允文等削功事,臺諫所啓甚當。」宋軼、鄭光弼、盧公弼、李蓀議:「朴永昌等,以大逆緣坐,削功當矣。然旣曰功臣,則功之有無,似不可追論。」從軼等議。柳洵、宋軼、金應箕、盧公弼、李蓀、申用漑、尹金孫、金銓、洪淑、李長坤、李希孟議:「柳子光雖有罪,其身已死,翊戴功大,還給爲當。」柳洵、宋軼、鄭光弼、金應箕、盧公弼、李蓀、尹金孫、成夢井、金銓、洪淑、柳聃年、李長坤、李希孟議:「勿遣特送,已定約開諭,而猶不順命,前來成永及今盛正之來,連稱特送,固不可待以特送。然今稱成永失禮之罪爲名,亦不可待以歲遣船,特爲別例,只待二船,上京人數,毋過四人爲當。」宋軼等議:「沙汰事,沈滯者多數擧用,則無能者自爾汰去矣。」傳曰:「凡民上言,乃下情得以上達,在所當爲。但今人將己事,每每上言,期於得願,斷訟無期,似當定限。而祖宗朝,無立限之事,今則奸僞日滋。祖宗朝安有如此紛擾乎?寬其期限當否,問于大臣。」宋軼等議啓曰:「上言至爲紛擾,似可立限。然祖宗朝無有立法。今後泛濫上言者,今該曹繩治,則雖不立法,其弊可祛矣。」

○命量移藍浦付處人李茁于京畿,從其母上言也。

11月13日[编辑]

○丁丑,御朝講。執義金協曰:「辛允文等削功事,大臣議云:『功之有無,不可追論。』其議誤矣。朴永文等,罪惡已極,不可自保其功。況允文之徒,專無其功,而夤緣父兄,得參功列,當速削籍。吏曹旣以朝官之不治事者抄啓,不可使一日在職。大臣議云:『不必汰去。』甚爲未便,請速遞。李琢犯贓,不可仍在其職。李茁以其母上言,量移京畿,此人心術不正,若其計得行,則士林之禍,不可勝言。豈可使量移乎?」司諫李賢輔,亦啓之以此,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全羅道茂朱等六邑震。

11月14日[编辑]

○戊寅,御朝講。臺諫啓前事,左右亦力爭李茁事,皆不允。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15日[编辑]

○己卯,臺諫啓前事,不允。

○先是,兵曹因咸鏡北道節度使啓本啓曰:「亏知介往來,或以興販刷還,或以歸順和親爲名。深處彼人,來屯近境,多至三百餘名,至爲荒唐。在我固當益備,果如所啓。然南道與北道,同是緊關,不可撤此備彼。且北道軍儲不裕,省費尤當先慮。別軍官不可遣也,以前赴防當還軍官試才武勇人十員,仍擇留防爲當。阿令介,誘致尼麻車等百餘人,托以歸順,至率妻子來屯,竟未遂願,使尼麻車,含冤而還。且都骨于知介和親當否,阿令介,分明傳說于莽哈,而莽哈隱諱不服,請令鎭將,窮詰得情,以察幾微。」至是節度使曺閏孫馳啓曰:「阿令介,非徒誘致尼麻車而已,都骨使送甫老,留於其家,與莽哈,共謀其和親諸姓亏知介之事明白,而飾辭不服。莽哈則國恩至重,當日益趨附,而以尼麻車及諸姓亏知介,示誘致私和,外示向國,內懷二心。且問各鎭彼人分明進告之事,而竝諱不告。鎭將詰問之際,雖言辭褻慢,含忍不治,故因此志意驕橫,勢將難制。且速古乃,新家排設,携妻子耕農,與莾哈家甚邇,而莽哈誣告邊將曰:『速古乃已死。』其意亦甚奸譎。臣意莽哈所欲已滿,深處人亦應來附,脫有不愜其意,便生桀驁,誠可慮也。」

兵曹仍啓曰:「莽哈背恩逞詐,內懷疑懼,要結黨援,情狀已著。萬一應接之間,恩威失當,則遂成邊釁,措置便宜,令大臣及知邊事宰相,商施行。」從之。

11月16日[编辑]

○庚辰,弘文館副提學朴召榮等上箚,略曰:

今者量移李茁,處之畿縣,追宥柳子光,復賜勳券,臣等不勝駭愕。李茁本一邪侫小人。憑恃外戚,包藏凶狡,陰掉禍舌,謀亂朝廷,雖加顯戮,未足償罪。殿下曲加恩貸,薄示竄逐,非徒有撓王法,大失去草之戒。今因其母之訴,特徙近地,臣等竊自危懼。子光懷奸逞毒,殘傷國脈,罪固通天。酌其功過,止削勳籍,亦已幸矣。今乃遽謂身死,而復錄其功,誤國之罪,豈可以生死而輕重之哉?二人之罪,斷以公論,已與衆棄之,不可聽一人之言,徇一己之私,有所輕改也。

答曰:「李茁事,可議于大臣。子光雖得罪於朝廷,翊戴之功至大。況身死已久,雖還錄,不關於君子、小人進退之幾也。予與大臣,豈無計料而還祿乎?下之人不應復論是事也。爲宗社還錄,以示人臣,使知以宗社爲重之意也。」史臣曰:「時大臣有喜逢迎者,故雖是非判然之事,必收議。一月之內,議得之日居半,闕內喧擾如市。」 ○宋軼、鄭光弼、金應箕、李蓀、尹金孫、洪淑議:「李茁事,朝論如是,姑勿量移。」宋軼等又議:「芳幹罪關宗社,已絶屬籍,其曾孫以下,依庶人例,定役爲當。」皆從之。初芳幹,太祖諸子也,以罪安置。其玄孫之在全州者,當定役,本道觀察使,報稟兵曹曰:「其帳籍有國諱,不可擅定軍額。」至是兵曹據此,請收議,故有是議。宋軼等啓曰:「莽哈在常時,尙且桀驁,今觀啓本,則有內懷疑懼之意,恐生變故也。姑勿煩以書諭,特遣知虜情朝官,密諭曺閏孫,審察虜情,上來後更議何如?」可之。宋軼等請遣奉常寺判官潘碩枰。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17日[编辑]

○辛巳,臺諫啓辛允文等削勳籍事及遞李琢事。傳曰:「允文等事,臺諫爲宗社,論啓如此,當削籍爲孥也。李琢亦可遞也。」

○太白晝見。

11月18日[编辑]

○壬午,弘文館再上箚,極論柳子光不宜還錄勳籍。上嚴辭拒之。

11月19日[编辑]

○癸未,弘文館上箚,論柳子光事,不納。

○以金詮爲藝文館提學,金世弼爲兼同知成均館事,李鐵均爲成均館大司成,李荇爲成均館司藝知製敎,權橃爲司憲府持平,朴秠爲禮賓寺主簿。孝行卓異,特授。 ○先是,洛山寺田在宜寧,慶順公主,以例賜田受之,厥後寺奴命同申訴云:「有王牌寺社田,不當屬公。」至是戶曹請:「依禮曹關,有王牌田地,勿令屬公,仍舊給寺。」從之。

○傳曰:「淸白釜山浦僉使朴有仁及節義鄭誠謹子梅臣,皆令敍用。」

11月20日[编辑]

○甲申,御朝講。侍讀官柳灌、司經李淸,力論柳子光事,不答。

○御夕講。

○金銓以久爲吏曹判書辭,不允。

○憲府啓:「具允愼,前日以兼司僕,卽授昌城府使,臺諫以爲未便劾遞,今又爲慶興府使,甚爲未便。請速改正,竝推吏、兵曹。」不允。

11月21日[编辑]

○乙酉,受朝參。

○御朝講。臺諫啓具允愼事。又啓:「呂世興,以淸白吏允哲之子,褒敍超授六品,與其身有孝行者同科。請改正。」院啓:「沈漹前爲敦寧府僉正,臺諫論遞,今又授本職,請推該曹而改正。」上曰:「前因吏曹之稟,敎以擢用,則當敍六品職矣。果其當身,與子孫有間,此則吏曹不詳察也。其遞之。餘皆不允。」侍講官韓效元曰:「柳子光罪關宗社,今命還錄其功,又令禮葬,聞者駭愕。此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機,甚可畏也。」上曰:「子光若生存,則固以邪正進退,爲之慮也,今其身已死,其功不可忘也。」

○聽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弘文館上箚,力論子光事,不納。

11月22日[编辑]

○丙戌,御朝講。臺諫論具允愼、沈漹等事。左右力論子光事,不納。

○御晝講。

○御夕講。

○臺諫啓具允愼事,院啓尹霆不合刑曹佐郞,皆不允。

○弘文館上箚,論子光事,不納。

11月23日[编辑]

○丁亥,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

○左議政鄭光弼啓曰:「柳子光功臣還給事,言者以臣建白爲非,臣不敢安然在職,請避嫌。」命勿避。

○御晝講。

○御夕講。

○弘文館上箚,論子光事,不納。

11月24日[编辑]

○戊子,御朝講。臺諫啓前事,不允。經筵官力爭柳子光事,不納。

○弘文館論柳子光事,答曰:「功在宗社,非人臣所議。」

○臺諫論柳子光、具允愼事。憲府啓:「漆山正璿孫,壬戌年試藝,以副正,依《大典》,陞爲正。今又援例上言,自上特命加堂上資。曾受正加,又疊授堂上階,以毁法之事,當速改正。」諫院啓尹霆事,皆不允。

11月25日[编辑]

○己丑,弘文館論柳子光事目啓:「上敎云:『功在宗社者,非下人所得議也。』臣等未解上敎。若關宗社事,則上亦不當獨運也。臣等累日啓之者,以其有關於君子、小人進退之機也。」至三啓,猶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太白經天。

11月26日[编辑]

○庚寅,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27日[编辑]

○辛卯,太白經天。

11月28日[编辑]

○壬辰,臺諫啓前事。傳曰:「漆山正事,當問于大臣。餘不允。」

11月29日[编辑]

○癸巳,弘文館上疏,極論柳子光事,不納。

○憲府請罷萬頃縣令金忠長,上命遞差。史臣曰:「縣官倉火,忠長欲充耗欠,非但給火餘之米於民間,而數外還上一千六十餘石,剝民濫收,故憲府請罪。」 ○宋軼等議:「璿孫加資事,憲府所啓甚當。」從之。

○宋軼等議:「李琢、曺繼衡事干,前已服招,今變前辭,不可以此數多加刑。然其當身則贓罪至重,不可以時推照律。當依義禁府所啓,加刑窮訊。」從之。

○弘文館論柳子光事,不允。

○臺諫啓前事,不允。

11月30日[编辑]

○甲午,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納。

○臺諫啓柳子光、具允愼事,不允。

○傳曰:「《大典》內新法之立,舊法之改,議政府擬議以聞,本曹考司憲府、司諫院署經,法之創革,甚非輕易,必須輿議一定。近來欲救一時之弊,法條多端,紛紜變更,官吏眩於奉行。今後或立新科,或改舊法,議政府及各其該曹堂上,會議商確,若邊鄙事,則知邊事文武臣,竝令參議。」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乙未朔,弘文館副提學朴召榮等啓曰:「柳子光當初定罪時,人心猶不快,謂朝廷失刑,而今身死未久,遽還錄勳籍。近來國是不定,紛紜變更,此不止一時人心,不信法令,亦將取笑後世。子光雖或不加罪,須不改初定之罪爲當。」傳曰:「所以不允者,豈有私意乎?觀睿宗朝,南怡事,不勝竦然。近來雖有逆臣,豈有如南怡者乎?當時宗社,危不容髮。子光告變定亂,其功甚大,考史籍,則可知其功矣。今復籍其功者,非爲子光,只爲宗社,故不允。」

○臺諫合司啓柳子光事,不允。

○幼學曺彦弘上書,訟其父繼衡冤,下其疏于義禁府。史臣曰:「繼衡以進士壯元,又捷文科,躋顯仕。乞郡坐贓廢錮,士林莫不羞之。」

○以李繼孟爲戶曹判書。

○太白晝見。

○旌孝子正兵金石連門。石連割股肉,療後母之疾,及其亡,三年終制後,不廢朝夕朔望之祭。

12月2日[编辑]

○丙申,政院請勿還錄柳子光之功,不允。

○戶曹判書李繼孟辭職,不允。

○臺諫五啓柳子光事,不允。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太白晝見。

12月3日[编辑]

○丁酉,臺諫五啓柳子光事,不允。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12月4日[编辑]

○戊戌,賜宣醞及柑橘于承政院、弘文館。又以酒,分賜入直軍士,以日寒也。

12月5日[编辑]

○己亥,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大司憲朴說、司諫李賢輔等上疏,其略曰

我聖朝,自祖宗以來,培養士類,扶植元氣,至成宗朝極矣。多士輩出,公道大行,讒不得蔽明,邪不得害忠。如子光陰賊,莫敢售其奸衒其術,反自敗露,削奪勳籍,竄斥遐裔。遭廢朝昏亂,乘時發機,交亂構禍,流毒縉紳。殺戮之禍,啓之戊午,而至甲子慘矣,皆由子光釀之也。反正之初,讒毒之心,包蓄未已,以誤廢朝之術,又欲誤殿下,殿下明以燭其奸,削勳斥逐,士心稍安。當是時,國人皆欲殺之,而殿下不置之重典,衆心憤鬱,皆以爲未快。豈意今日,追復其勳籍耶?在國初,李叔蕃,佐太宗定社稷,其功重於子光。然削籍而終不追復,太宗豈不知其功之重而然耶?今殿下,生則削之,死則復之,殿下之政令,何如是顚倒耶?伏願體太宗明斷之德,不撓王法,鑑成宗疾惡之意,不貸奸賊,亟收追復之命。

傳曰:「今觀疏意,若謂子光無罪,則大勳之人,何以竄逐遐荒而死乎?若謂其功不大,則成宗何以旣削而還錄乎?予雖初削,不可永削,故還錄之,此豈異於成宗還錄之意乎?予非爲子光而還錄,爲宗社也。卿等爲人臣,何不念宗社之大功乎?若非子光乘機告變之功,則其危何可勝言?予觀南怡事,至今毛髮盡竪。以其有罪,故不給職牒,而其功則不可永削也。」

12月6日[编辑]

○庚子,政院啓曰:「臣等聞全羅道觀察使權弘中風,病勢危急,其道審藥,不解醫術,未能針灸。請遣解醫術醫員。」因以權弘辭狀入啓。上從之,命遞弘職。

12月7日[编辑]

○辛丑,臺諫、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12月8日[编辑]

○壬寅,臺諫、政院、弘文館,啓柳子光事,皆不允。

12月9日[编辑]

○癸卯,臺諫啓柳子光事,不允。持平權橃獨啓曰:「頃日上變人鄭莫介,聞犯上之言,宜卽啓,而過期不告,至十餘日,遲回觀變,必有情。請推治。」史臣曰:「橃獨發此議,時論韙之。」又曰:「先是橃,以此事議諸同僚,朴說怒形於色,橃欲與爭辨,不果而退。贊成李蓀,遇莫介於闕庭,望風答拜曰:」令公儀章鮮明,可賀。「大抵莫介所告,全構無形,多傅會,過期六七日乃上,而報賞大僭,趨走僕隷,窺望非分,人多疑忌。」橃又啓曰:「大臣以汰冗官事,啓達收議,其議請汰去顯有物議,妨於注擬者。事下吏曹,吏曹抄啓十餘員,而竟不蒙允。此非徒無委任銓曹之意,政令不一,皆妨政害治之大者。請依銓曹所啓。」同副承旨李沆,聞權橃之言,將傳上敎於臺諫,詣臺諫廳久立,待諸臺諫皆出,諸臺諫良久乃出坐定。大司憲朴說,變色言於李沆曰:「吾曹與權持平,議論違異,一府分爲兩府,不可啓柳子光之事。當先避嫌而退。」洪景霖遽對曰:「令公之言然矣。」金協亦曰:「待權持平所啓之事發落而後,避嫌可也。」朴說聞金協之言,遂不啓子光之事。李沆遂還政院,以權橃之言入啓,傳曰:「鄭莫介,其初不卽告變者,請罪宜矣。然自謂其時有故,未卽告變,以此不得錄功,今不可追論。汰冗官事,前日於經筵,持平及大臣言之。然不可一時無緣汰去。且褒貶日逼,而各有提調堂上,必行殿最矣,不允。」橃又啓曰:「以柳子光告變,功在社稷,每爲之傳敎。然人臣聞干名犯分之事,所不忍不啓,其告變不難矣,子光終身享富貴,其報答亦極矣。然終始一念,謀害善類,誣陷朝廷,決不可追錄其功。請速止之。鄭莫介托辭以爲,欲告變將入政院,門者拒之甚嚴,故不卽入告變。然政院,人皆得出入。況鄭莫介,以政府下典,曾爲別監,則豈未得入?莫介之言詐矣。必有情由,須推考治罪。鄭光弼於經筵啓之曰:『柳子光之功,當還錄也。沙汰人員,皆可憐人也。』蓋三公之任,當薦進善類,汰去闒茸,以立紀綱,使朝廷淸明可也。光弼以此二事啓之,甚非矣。臣觀前此京褒貶無下等,雖屢傳敎,而居下者無之。假使提調貶置此輩於下等,而不復用之,殊無委任銓曹之意,請依銓曹所啓。」

○權橃又獨啓柳子光追錄事,又啓曰:「鄭莫介雖卽告變,其賞不加於此,須宜推問其情。不可徒以上變,容赦其罪也,當問其情。國家設臺諫之意,欲盡言朝政得失。鄭莫介過期不告變,其時臺諫,當卽啓之而不啓。法司糾察百司勤慢,而其沙汰官員,累月廢事,不爲之論執,臣慮其職任廢,故獨啓之。若議論不合,則不得相容,乃府中故事也。小臣所啓若是,則當遞諸僚,諸僚之不啓若是,則當遞臣職。不可相容。時論以橃爲過越。傳曰:」柳子光事及沙汰事,皆不允。鄭莫介不卽告變,故論功至此,不當復啓也。臺諫有懷,則雖可陳之,然不當以不關之事,相攻擊也。「

○命分遣注書李挺豪、檢閱朴命孫于東、西氷庫,摘奸藏氷勤慢。

12月10日[编辑]

○甲辰,大司憲朴說、大司諫洪景霖、執義金協、司諫李賢輔、掌令尹殷弼、李蕃、持平崔命昌、獻納尹仁鏡、正言魚泳濬、柳墩等啓曰:「臺諫小被他人之論,猶不可在職,況被論於同僚,則臣等不可在職,上亦不可使臣等就職。請遞之。」上難之,又啓之。傳曰:「予意以爲,不可以一人所論盡遞,問諸大臣。」大臣回啓曰:「事雖無失,不可角立,當遞之。」

○權橃啓曰:「近日觀我朝格例,則雖有所懷,於經筵,則可以獨啓之,於本府,則議論相合,然後啓之。臣意以此爲妨於治體。」又啓鄭莫介、汰冗官等事,不允。

○吏曹啓曰:「前者龍仁縣令金禩,捕殺人强盜,刑曹移文本曹,依法論功加資。其後天安郡守卜禧達,亦捕强盜,刑曹啓云:『賞職當否,令該曹磨錬。』云,」本曹亦啓曰:「卜禧達所捕之盜,不如金禩所捕盜之慘酷,而捕獲節目,亦不如金禩,請收議。」其時大臣議云:「『如金禩例,依法加資爲當。』適禧達呈辭,故未卽加資矣。以今考之,則《大典》內,爲首捕强盜,元有職者加資云,其本意,非指守令言也。境內捕盜,而守令輒加資,則後將援例,而猥濫者多。請更議何如?」傳曰:「其收議于政府、刑曹。」宋軼議啓曰:「天安郡守卜禧達所捕盜,前日議得時,臣意以謂爲首捕强盜者,賞職之典,守令亦當與焉。故臣議曰:『卜禧達依金禩例,賞加爲當。』今亦考之,則爲首捕强盜者,賞職之典,不必不指守令言也,請如前議賞加。」鄭光弼、金應箕、李蓀、申用漑、尹金孫、尹珣、沈貞、金徽等議啓曰:「首捕强盜者,賞職之典,不必不指守令言也。然境內捕盜,而守令輒加資,則必有猥濫之弊,臨時令該曹磨錬爲之何如?」傳曰:「《大典》云,爲首捕强盜,元有職者賞加云者,果然不必不指守令也。但謂如將仕、從仕者,類當加資云爾,非謂資窮者,爲堂上加也。令該曹臨時磨鍊行之。」

○傳曰:「內藏舊件《大典》《禁制條》,有『宗親及』三字,而新件《大典》無之。予疑祖宗朝,《大典》頒降後議,添『宗親及』三字,故改印入內,而於在外他件,則未及讎校也。大抵用法,不可不一,其收議政府、該曹堂上而歸一。」宋軼、鄭光弼、金應箕、李蓀、申用漑等議啓曰:「雖只云朝官,此摠論宗親也。然當改正。」《大典》《刑典》《禁制條》云:「儒生婦女上寺者,朝官娶放出侍女水賜者。」云,今當曰:「婦女上寺者,宗親及朝官。」云云。 ○上因權橃所啓,傳曰:「權橃當獨論之,何至駁同僚乎?近日此習成俗。一員以諸僚爲不協,隨事背坐相攻,則他員意雖異,必牽制,不敢違。末流之弊,將若之何?」宋軼等議啓曰:「近觀臺諫之事,與古殊異。古則一司雖不意合,亦得獨啓。今則必一司議合而後啓之,故不合則相攻,已成例事。大司憲等,非有他意也。所以不啓者,意以爲雖不啓,亦可故也。此輩亦無失,然旣已被駁,則不得在職。速遞爲當。權橃不獨啓,而攻同僚,似過矣,然他人不啓,而獨立以啓,是則可嘉。今若遞駁,則恐生大弊。臣等意不遞權橃,而遞大司憲等宜當。且莫介事,過期而告,誠爲有罪。雖或告之遲緩,功亦有之,故其時只議定賞格,而不得爲功臣矣。」李蓀啓曰:「若以一持平之故,盡遞臺諫,則自後或有欲啓,而啓之者,或有己不欲啓,而畏同僚及朝廷公論,而牽制論啓,則此事雖至十年不止。鄭莫介推考事及沙汰事,若可聽納,臺諫則當盡遞不啓者矣。不當聽納之事,則以一持平之故,盡遞臺諫,恐其弊尤大。權橃之獨啓,雖若貴矣,若所啓之事,不當聽納,則只遞橃可也。」傳于宋軼等曰:「今聞政丞與二相之意,竝合予意。持平攻同僚似過,故予問于卿等,欲使朝廷知之矣。大司憲之不啓,固不非,而持平之啓亦是也。然今已角立,當從一遞之故,遞大司憲等也。」

12月11日[编辑]

○乙巳,持平權橃,啓柳子光、鄭莫介及汰冗官等事,上皆不允。

○以申用漑兼同知義禁府事,朴說兼同知經筵春秋館事,成世純爲大司憲,成世貞爲全羅道觀察使,孫仲暾爲大司諫,金楊震爲執義,韓效元爲司諫,權希孟、洪彦弼爲掌令、柳灌爲持平,任樞爲獻納,南世準、鄭士龍爲正言。

○太白晝見。

12月12日[编辑]

○丙午,傳曰:「鄭莫介聞變不卽啓達事,不可推問當身。其累日得病出入與否。推問所居切隣,則必知所由。若令有司推之,則其無知切隣,必固諱。承政院雖非有司,亦可隨便招問切隣。其推問當否,問于三公。」宋軼議啓曰:「鄭莫介聞變過期啓達,誠爲有罪,然以此不錄功臣。其問得病與否于切隣,恐不可。若切隣云不知,則當更問何人乎?持平以過期啓達,爲僞言托故,不無其情。其有情與否,當初推官等,詣闕密問似可。但定大事後,如是紛紜,臣之愚惑,不知其可。」鄭光弼議曰:「因莫介告變,終得元惡,其功特大,故前日啓以不必窮問。況彼兩人,雖明白同議,莫介竊聽,而他無證聽,罪人等固諱不服,則必反坐矣。無識之人,以此反覆思量,以至遲疑,亦不可知。今得病與否,雖令政院問切隣,恐不得實也。大事旣定,如此紛紜,未知其可也。」金應箕議曰:「因此人上變,罪人斯得,其功不細。今雖推問切隣,不可加罪。臣聞金礩,聞變過期啓達,其時請罪而不允,乃追錄金礩於功臣。此亦祖宗朝前例也。」議入,上命勿問。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仍賜酒。

○獻納任樞啓曰:「前臺諫,以鄭莫介及沙汰人員不啓事,盡遞之。小臣前爲持平時,實同議不啓,彼旣被駁盡遞,則臣獨就職未安,故避嫌。」傳曰:「若然則當遞之。」

○持平權橃啓曰:「柳子光罪在不赦,而留難不允,上之過擧愈大。請速改之。程子有言:『舜之誅四凶,可怒在彼,己何與焉?如鑑之照物,姸媸在彼,隨物應之。』朴永文、辛允武,自作孽而旣加天誅,在上不當怒焉。鄭莫介告變,非專心於國家,故至十日遲回觀變,多爲之計較而後啓達。勿以告變爲喜,而推問情由爲當。且沙汰事,治國有體用。升黜賢否,旣立其體,至於施爲之際,反使停止,此於治道有妨。今者待其提調置之下等而後,棄之未便也。若提調不置之下等,則不得已止之,亦未便。吏曹所議,非全棄也,使送西,不失其祿,是合於事體。請令遞之。」傳曰:「子光及沙汰事,不允之意,已盡言之矣。告者今雖更問,必無異於親問時所答。若無據,則據何證而窮詰乎?爾若洞知其虛僞之實,則言之可也,若不知,則大事已定,不可如是固諍,使人心有所疑也。且聞祖宗朝金礩,告成三問之變,過期不罪之,降末錄功。況此告者,不錄功券者,以有過期之罪故也。不可更問。」橃聞其家有火災,不待命而出。

○太白晝見。

12月13日[编辑]

○丁未,大司憲成世純啓曰:「前日駁臣之人,韓效元也。今在臺諫之列,被駁之人,決不得爲臺諫之長。雖名位各異,臺諫一體,今亦合司詣闕,共會一處,決不可安然就職,請辭。」傳曰:「勢難則當遞之。」

○全羅道觀察使成世貞,以病不堪劇務辭,上不許。史臣曰:「世貞按全羅,立限裁決,責守令理事過期者,守令憚於紏察,事無稽滯。」 ○掌令洪彦弼啓曰:「莫介告變時,臣爲持平,而不請莫介緩告之罪。今以不啓莫介之事,臺諫盡遞,而臣又爲臺官,就職未安。」傳曰:「若勢難,當遞之。」

○大司諫孫仲暾、司諫韓效元、執義金楊震、掌令權希孟、持平柳灌、權橃、正言南世準等,啓柳子光、鄭莫介事及沙汰人員等事。又啓曰:「大司憲成世純,前日以一時議論見遞,於其心不能安然就職可也。然其人若不合,則本府當不容矣。若可當之人,則豈可以一時議論,永不得爲臺官?且因避嫌,卽命遞差,於事體爲如何耶?洪彦弼,則鄭莫介告變後,纔三四日呈辭,出歸未還,見遞,與任樞之事不同,以此避嫌非也。」上皆不允,成世純,洪彦弼等事,依允。

12月14日[编辑]

○戊申,臺諫請勿給柳子光功券、推鄭莫介、速去沙汰人,皆不允。更啓子光、莫介、沙汰等事,又啓曰:「前臺諫遞差時,下問于大臣,其時李蓀所啓,至爲有弊。臣等未聞其詳,請見之。頃日政事,申瀚爲戶曹正郞。六曹乃重選,而申瀚爲平市令,未踰數月,遽爲正郞,未便。請遞之。」諫院獨啓曰:「崔沆爲刑曹佐郞,前爲司評時,被論見遞,纔一年爲佐郞,司評與佐郞。本有間隔,而以被論於司評者,遽爲佐郞,未便,請改正。」皆不允。孫仲暾等又啓曰:「觀李蓀所啓,則其曰:『或畏同僚及朝廷公論,而牽制論啓,則雖至十年不止。』此言甚誤矣。若公論則雖至十年、二十年可也。其曰:『權橃所啓之事,若可聽納,則遞諸臺諫;若不可聽納,則遞權橃可也。』此言將使人主,開拒諫之端也。觀其所啓主意,則以論啓之人,爲非而啓之,後必有沮抑公論之弊,有所妨害矣。大抵收議之意,欲定是非而已,而李蓀之議如是,甚不可也。廟堂乃謀國大事之地,幸賴聖明在上,不採其議,若採其議,遞其言事臺諫,而不遞其緘默臺諫,則國家之弊,何可勝言?李蓀本無物望,不能引君當道,不合在廟堂者也。」傳曰:「李蓀則議得所言,不須非之。餘皆不允。」兩司又啓,不允。因賜酒。

○以許硡爲典翰,金希壽爲掌令,鄭忠樑爲獻納。

12月15日[编辑]

○己酉,臺諫合司啓柳子光、鄭莫介、李蓀、崔沆、申瀚及沙汰人等事,皆不允。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政府遣舍人以啓曰:「曺繼衡事,前者遣行臺,推考時,事干人等,至十次受刑訊,然後承服,今至二次發明,繼衡亦受八次自明。士類之人,以原非死罪,殞命杖下,則恐累聖明之治。古人云:『罪疑惟輕。』更收議以處何如?」傳于政院曰:「明日命召前議宰相及議政府、義禁府堂上,更議曺繼衡、李琢等事。」

○是日啓中外褒貶,藝文奉敎朴祐、承文博士柳禮臣、校書博士李英俊居中。史臣曰:「時四館無古風,上下禮毁,凡事解弛,故首官皆居殿,承文博士申光漢獨免。亞官柳禮臣,代光漢見貶。蓋光漢,卽大提學申用漑同姓從弟。時人爲之語曰:『柳順汀若在,則禮臣亦必免矣。』禮臣,順汀之從弟也。當時公道之不行,可見矣。」

12月16日[编辑]

○庚戌,弘文館上箚曰:

《傳》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人君好惡,不可不愼。柳子光釀禍誤國之罪,人所共惡。今欲追錄一時犬馬之功,以掩天地難容之惡,孰謂殿下能得好惡之正哉?大抵功罪,不可竝施於一人,當酌其輕重而處之。豈宜朝用罰而暮行賞,生施威而死施恩也?爲大臣者,圖議國事,無所建明,惟以還錄子光之功爲請,相業果如是乎?殿下偏主先入之言,雖臺諫、侍從,伏闕請命,而牢拒不回。夫君相出言,自以爲是,而人莫敢矯其非,有國之大患。今幸有矯之者,而殿下猶拒之,是何殿下之明聖,而獨於此事,顚倒錯謬若是哉?子光將死,兩目全瞽,及其死也,諸子自相戕害,門戶蕩滅,是則天之報施不爽。殿下必欲違天逆理,以施非正之恩,何哉?誤國之賊,雖在異世,尙且憤疾,莫不切齒唾罵,況子光凶毒,目所親及,豈容少貸?伏願亟收成命,以快衆情。

不允。

○領議政宋軼等議啓曰:「帝王定罪,罪疑從輕,今不當以疑事,限死加刑。且繼衡所犯,自明幾盡,今若依律定罪,則可免其罪。且其所犯,涉於贓汚,不可專釋,而繼衡人物,本不善,其爲守令,多有所失,永不敍用何如?李琢之事,則異於是。其官中器物貿易事,琢先納招,事干隨後納招,而不出於行臺推考時,則意或琢與事干符同也。」判義禁府事申用漑,亦以是啓,傳曰:「繼衡用鐵四五片事,事干或云出自衙中,或云官物,以此爲可疑。然若慮士大夫殞命杖下,則李琢、曺繼衡何異乎?雖紙張輕物,如有所犯,亦可謂之贓矣。李琢無數加刑乎?以時推照律乎?何如則可?」宋軼等議啓曰:「琢與繼衡之事不同。繼衡用鐵片,事涉可疑,雖或招服,不至贓重,恐士大夫以此殞命杖下,故啓稟。李琢別無違端,若得發明,則今以時推,據定照律爲難,而若不得發明,則慮其殞命杖下,而專釋亦未穩,請加推問。」傳曰:「曺繼衡所用鐵片,初則云出自衙內,後則云出於官,是誠可疑。李琢事,亦非出於公論,出於嫌人之口,而事露於八年之後,是亦可疑。同是犯贓,而何者當貰,何者不貰乎?若慮殞命杖下,則琢與繼衡豈異乎?二人皆永不敍用爲當。」宋軼等啓曰:「曺繼衡事,有違端,李琢事無違端,故臣等所啓如此。若竝李琢,則後之犯贓者,皆忍杖七八次,以免其罪,治贓吏之法,不可如是寬也。」軼等請令該司,通考前例,照律啓稟後,上裁何如?「上從之。

12月17日[编辑]

○辛亥,臺諫、弘文館啓柳子光、李蓀、鄭莫介、崔沆、申瀚等事。反覆論請,上皆不許。

12月18日[编辑]

○壬子,弘文館、臺諫啓柳子光事。臺諫啓鄭莫介、崔沆、申瀚等事,不允。

○聖節使戶曹參判柳湄,回自京師復命。

12月19日[编辑]

○癸丑,臺諫啓柳子光、申瀚、崔沆、鄭莫介等事,不允。仍賜酒。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左贊成李蓀,仍臺諫論啓,辭其職,不許。仍賜酒。

12月20日[编辑]

○甲寅,傳曰:「李琢招云,以其木緜,貿易官中風物器皿,付醴泉郡重記,今移文于慶尙道觀察使,閱實後更推,尙未晩也。以此意判付可也。」

○臺諫啓柳子光等事,五啓不允。

○左贊成李蓀,以老病辭,上不允。史臣曰:「當權橃論鄭莫介時,蓀以橃爲可遞,欲陰折直士之氣。臺諫駁蓀,月餘而止,至是蓀辭其職,其依違苟處,可羞也已。」 ○同知中樞府事兪灝來啓曰:「臣往者隨楊汀、姜純、魚有沼,往來北道,觀待夷之事甚難。今雖以柳湄、尹熙平、曺閏孫爲節度使,皆不知待馭野人事,而今之三公,亦未諳北道邊事。成宗朝,野人作耗,去癸巳年,政丞申叔舟、韓明澮等建議,以爲魚有沼,雖在衰絰中,若起復爲節度使,則必無邊患,卽起復爲節度使。自有沼入赴後,邊警寢息。魚有沼當祥禫之期,馳書啓請,上來終制,上許之。魚有沼出來間,朝廷令南道節度使,檢擧防禦諸事,野人作耗如前,朝廷又遣魚有沼爲節度使,軍官三十餘名,揀擇帶去。臣亦以行首軍官與焉,深處野人,聞魚有沼還赴任,或百餘名、或五十餘名,爭來投謁,倚之如父母,皆云:『吾輩在此,復有何事?』果絶無邊警。曺閏孫前赴甲山時,雖能驅逐野人,其接待北道野人,必不能善處。前此觀兵于彼土,則必先送先文,深處野人,皆通諭來會。今聞曺閏孫觀兵時,必無先文猝行,且歐打莽哈弟,又招致莽哈,莽哈亦不來。且城底野人,率其妻子,還其本土者有之,此生亂之本也。老臣意,今亦擇重臣如黃衡者入送,以防邊釁何如?大抵野人之情,主將若得人,秋毫不犯,則雖角帶官員,必心服,不然,雖金帶官員,不饒焉。老臣今年八十六,少無所補,中夜反覆思量以啓。」上命以灝意,問於朝廷,因宣醞。史臣曰:「閏孫輕薄無謀,不能內修備禦,而輕犯凶醜之怒。當時邊將之不得人如此。」 ○太白晝見。

12月21日[编辑]

○乙卯,臺諫啓前事。憲府又啓曰:「李琢事,已前行臺推問時,歸一服招,而琢欲免罪,爲百端奸詐,不可聽其言,相考醴泉重記也。如此則犯贓之人,皆謀免贓罪,而無所懲戒矣。請勿行移。」答曰:「李琢事,訊杖至六次,其招辭云,以其緜布,貿易官中器物。若推閱,則必無辭服招,故使之行移矣。餘竝不允。」再啓不允。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12月22日[编辑]

○丙辰,臺諫啓前事,不允。

○敬差官潘碩枰,還自咸鏡道,條列虜情以啓。

12月25日[编辑]

○己未,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臺諫啓柳子光、鄭莫介、崔沆、申瀚等事,又請停內農作,不允。

12月26日[编辑]

○庚申,判義禁府事李蓀等來啓曰:「昨上敎云:『李琢、曺繼衡等事,與金良彦事同歟?』臣等意以爲,李琢、曺繼衡等事,與金良彦事異矣。金良彦事,其時不推元告凡同及典吏田浩,故拿鞫免贓。今曺繼衡、李琢事干人在外方,皆已服招,與金良彦不同。」傳曰:「李琢、曺繼衡等上言,謂己事與金良彦無異,故問之爾。若是則當更刑推。」

○臺諫啓柳子光、鄭莫介、申瀚及內農作等事,竝不允。

○傳曰:「鄭莫介不卽告變事,臺諫欲一從律文,論覈不已。且云:『有情當推考。』又云:『雖不推考,其罪已著,必須罪之而後,自知遲告之罪,他人亦知遲告有罪之意,當參酌功罪罪之。』祖宗朝,亦不一從律文,今不可追論。將何以爲之,問于大臣。」領議政宋軼、左議政鄭光弼、右議金應箕、交城君盧公弼、左贊成李蓀、右贊成申用漑、知中樞府事黃衡、左參贊尹金孫、右參贊洪淑、兵曹參判成夢井、吏曹參判李長坤、訓鍊院都正李長生、海陽君尹熙平、兵曹參議徐克哲、參知黃誠昌等議啓曰:「鄭莫介,聞變遲告,誠爲有罪。然猶能告之,功亦不細,其迷劣無識之人,不可責備。」

○宋軼等議啓曰:「臣等觀兪灝所啓事,則大槪以魚有沼事啓之,而其意則欲遞曺閏孫,以黃衡爲兵使也。然曺閏孫示威於莽哈,雖不得中,亦不可謂大失也。今若無故而遞閏孫,則莽哈自負,而必生桀驁之心矣。」上從之。

○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不允。

○漢城府左尹金錫哲,書濟州弊瘼以啓曰:

全羅道武科鄕試額數二十五人內,除出三人,每式年,以三邑守令,爲之試官,試取上送,令赴會試,則三邑之人感發,而爭習弓馬,禦敵長技,自此而成就。又令濟州牧使,依內禁衛取才矢數,試取上送,依兩界子弟,假司僕差下額數,則毋過二三人。一年兩等鍊才,才踈者還入送留防,則於鍊才禦敵,甚爲便益。又送京弓人一名,周年相遞,則公私折破弓子,可以修補,戍卒中有巧性者,亦可傳習而能造矣。又濟州本以安撫使,今改爲牧使,兼帶節制使,凡啓本書狀及行移關帖,竝以節制使結銜。只用節制使印信,牧使印信,閉而不用,故判官凡決訟及錢穀歛散馬政大事,竝用白文。此地人心巧詐,塗擦公文,奸僞數多。自今後依寧邊、鏡城、北靑判官等行用府使印之例,令濟州判官,行用牧使印,以杜奸僞何如?又大靜縣人物,以瘴癘,死亡殆盡,邑屬軍士,雖曰三旅,名存實無,僅存一旅,官奴婢凋殘尤甚。國馬看養牧子,十六歲定役,六十免役例當,而未得推移轉換所掌,故失馬價,蕩盡家産,徵納無由,弊將難救。同縣流移公賤,令濟州牧使,一一刷還本土,甚便。此島人心豪猾,多占良民,許接戶首,甘心使喚,不卽發送,亦以公賤容隱例,論全家竝徙,於本縣則自無招引投托之弊。且京中犯罪定屬人,應入濟州者,皆屬于此,以實殘縣何如?又濟州三邑,國屯馬駑駿相雜,良馬不多,雖有良馬,生未滿二歲,與興利人符同,潛相放賣,由是私屯,亦無良馬。臣意以爲,此島綿布,本非所産,而三邑各司奴婢身貢,多至二萬餘匹,累年積置,經霾腐朽,將不可用。令該曹將上項綿布數,酌定馬價,勿論雌雄,二歲以上有毛色才品馬,隨其生産,逐年貿易,別場合放,庶幾公私兩便。

命議于政府、兵曹堂上及知邊事宰相。領議政宋軼等請:「竝依所啓施行,但牧使凡文書,專用節制印,不用牧使印,未便,事關軍機外,竝用牧使印爲便。」上從之。

12月27日[编辑]

○辛酉,臺諫啓柳子光、鄭莫介、申瀚及內農作等事,竝不允。弘文館啓柳子光事,亦不允。

12月28日[编辑]

○壬戌,臺諫啓前事,又啓曰:「慶尙道節度使柳繼宗,飮酒荒淫,或至飮酒於軍官廳,荒亂無統。且放軍士百名,使之捉魚,如不能捉,督徵布物,軍士苦之。有欲告訴者,則繼宗疑懼,而以布物還給軍士。不合於節度使,請速遞之。其徵贖事,推考何如?」上皆不允。又敎曰:「柳繼宗所失,則未可知也。但委以方面之任,不知其實,而遽遞之可乎?當核其實而後處之。」

○弘文館累啓柳子光事,不允。

○憲府啓曰:「大抵無名狀事,不可取實。若取實,則奸僞欲害者,無不爲之,故律文以此爲重罪。此法非但有識者知之,雖無知之人,無不知之。承旨等在政院,將不小之事,入啓推之,此甚錯之事,不可棄之。請依律罪之。」亦不允。

12月29日[编辑]

○癸亥,上御思政殿簷下,觀儺。使入侍宰相,擲輪木戲,得虎者,賜酒有差。

12月30日[编辑]

○甲子,上進曲宴于大妃殿,因宣醞于承政院。

○臺諫啓柳子光、鄭莫介、申瀚、柳繼宗事。又啓曰:「來十五日,月食,此災之大者也。人君若恐懼修省,克謹天戒,則當食不食,況內農作,貽弊於民不貲?請停之。」上皆不允。

○上於含元殿墻外,御照凉殿,乃板閣,觀火時擔持而設者也。觀火山臺。大妃及中宮,御墻內垂簾觀火。命宗宰入侍,倭人、野人留館,令亦許入侍。夜半還大內。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