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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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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丙申)七年大明成化十二年
八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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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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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午,上率百官,行望闕禮如儀,仍賀三大妃殿,進表裏。

○御仁政殿,受賀。

○上進宴于三殿。

○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倭人、野人亦與焉。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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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上謂知事李克培曰:「議者云:『李玉於李施愛之亂,着甲從之,雖有功,不可授兼司僕。』然授司僕之命,李玉父子已知之,中止可乎?」李克培對曰:「似難中止。」上謂左副承旨玄碩圭曰:「令領議政,知此意。」

○御晝講。

○御夕講。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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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經筵。講訖,上謂左承旨柳睠曰:「前日祔廟事,領議政、左議政皆以爲:『懷簡大王躋睿宗之上未便』,故予稟大妃,敎曰:『以兄弟次第論之,則懷簡爲上,其議諸院相以啓。』」睠曰:「若以天倫之序,則宜躋懷簡。」上曰:「兩政丞豈不知而言乎?然大妃之敎如是,前日亦有以君位先後擬議者,更議以啓。」

○院相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議啓曰:「懷簡、睿宗祔廟位次,當從受命先後。」傳曰:「可。」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新授平山府使李貴男常沈于酒,精神昏耗,不宜臨民,請改差。

傳曰:「可速改差。」

○司諫院啓:「藝文館檢閱蘇斯軾之祖仁達,以士大夫子孫,屬司宰監權知直長,未辨嫡庶,故已過五十日,不署經。」

○御夕講。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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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大雨雪。

○御經筵。

○禮曹參判李克墩上箚子曰:

初議祔廟時,臣以大統有傳,議謂不可,今不得已定議祔廟,大事已就,昨者院相議云:「序次當從受命先後。」臣意以爲,若論受命先後,則是繼世之君也。睿宗繼世祖,殿下繼睿宗,是則所謂受命先後也。今天子命懷簡王,非令繼睿宗也,亦非欲繼世祖也。不過緣聖上顯親之誠,特追爲王,蓋權道也,殿下今欲祔廟,亦非欲繼世祖、睿宗,蓋以崇天子之命,尊所生之義,使得享於先王之列也,亦權道也。何敢從經常,繼世之例,議受命先後於其間哉?且殿下受命,亦在德宗之先,則議者先後之論,或恐非是。昔魯僖公於閔公,雖是尊屬,旣已繼閔爲君,又嘗北面事之,有父子之義,有君臣之分,其不可陞之於閔上明矣。德宗世祖元子,受天子誥命爲世子,睿宗其時爲大君,雖無君臣之名,亦有上下之別,及其薨也,諡封懿敬世子,立廟致祭,是則終以世子待之也。及睿宗臨御之日,亦以世祖之世子待之,未嘗以臣禮待之,安得引僖、閔之事議之哉?一則無僖、閔父子之義,一則無僖、閔君臣之分,而兄弟之序,不可易也。殿下卽位之初,仁粹王妃序次在王大妃之下,大王大妃以仁粹王妃,於王大妃有長幼之分,於睿宗有保養之恩,命居王大妃之上,此非但內殿位次,殿下率群臣稱賀之時,皆以仁粹王妃爲上,百司大小文書所稱,皆以仁粹王妃爲上,是時未嘗有一人駁議者。及議祔廟之日,乃有是論,臣未知以大庭行禮爲輕,而祔廟序次獨重耶?大抵禮緣人情,逆情則非禮。臣妄謂宜從曾下傳旨,以德宗爲七室,以睿宗爲八室爲便。臣待罪禮官,不敢含默,伏惟聖裁。臣意又謂,此大事乞命初議祔廟之臣,皆會闕庭,博議以聞。

○御晝講。講訖,同知事李承召啓曰:「以受命帝庭先後,祔懷簡於睿宗之下,國論已定,不可輕改。然臣意以爲,古者躋僖於閔上爲非者,閔公卽位而薨,僖公繼之,是有君臣之分也。若懷簡王,則已於世祖朝爲世子,雖受命於帝庭有先後,亦不可謂無其分也。且王大妃坐次,旣序仁粹王妃之下,則其祔享之次,恐不可如此也。」上曰:「昨日院相之議如彼,故取旨於大王大妃,大王大妃亦以爲是。故定其議,今且日迫,不可異議。」都承旨柳輊啓曰:「王大妃坐次則宮中而已。」承召曰:「內外何殊?」

○御夕講。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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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經筵。講訖,上謂領事鄭昌孫曰:「懷簡大王祔廟次序,領議政、左議政言之,仍命會議,議已下矣,禮曹判書非之,參判亦以箚啓欲從天倫,肆稟於大王大妃殿,亦以爲未便。且仁粹王大妃、王大妃序次已定,內外不可相異。」昌孫啓曰:「宮中行家人禮宜也。睿宗大王踐位行禮受命爲先,懷簡大王受命在後,以先後次祔廟,爲不易之論也。」上曰:「有如進表裏之時,節次爲難。」昌孫曰:「於外間進上表裏等事如儀,宮中之事,則行家人之禮可也。」昌孫、子雲合辭曰:「當初擬議之時,非不慮其兩大妃序次也,承召自初欲從天倫之序,然臣等之言,爲不易之論,雖在後世,亦無異議。」昌孫曰:「如此則遞遷,亦在後矣。」右副承旨任士洪曰:「懷簡大王與睿宗同室,遞遷則同遷矣。」上曰:「豈以遞遷先後論之?但以長幼之序與受命先後議之耳,當稟大王大妃殿。」

○上御宣政殿,召都承旨柳輊,示昨日李克墩所啓箚子曰:「附廟序次則議已定耳,但內殿兩大妃位次,其召院相,更議以啓。」

○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昀、金國光議曰:「兩大妃殿凡干外事文書,從大王附廟序次,內殿從家人禮爲便。」

○御晝講。講訖,上謂知事任元濬曰:「懷簡大王附廟序次何如?」對曰:「論受命先後序次,臣亦以爲未便。懷簡大王旣與睿宗大王同室,而非父死子繼,兄亡弟及之例,則從天倫爲便,況懷簡大王旣受命爲世子,則儲君也,睿宗其時爲臣矣。且仁粹王大妃、王大妃,宮中則行家人之禮,外則如儀,千秋萬世後,仁粹王大妃祔於其下,又何禮焉?」上曰:「然則以受命先後爲不可乎?」元濬曰:「不可。但初旣定議敎書四布,人人傳聞,今而改之未安。」

○御宣政殿,召右副承旨任士洪語之曰:「懷簡大王旣受命爲世子,睿宗大王時爲大君,則懷簡大王非臣事睿宗也。且非繼體之君,以天倫爲重可也。今議云:『內殿序次則行家人之禮,外事從大王祔廟先後』,然內殿亦有外命婦入侍之時,豈可內外相殊哉?予初未審其意,更思未安。其語院相等。」院相等啓曰:「臣等但陳所懷耳,惟聖鑑裁擇。」士洪以啓,上曰:「院相皆以受命爲重,予亦以爲無妨。然至此多有所礙,豈可內外不同禮?肆未從僉議。」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啓本啓:「慶源阿吾地新設堡,置萬戶。」從之。

○御夕講。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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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發懷簡大王玉冊寶,因雨雪用權停禮。其冊文曰:

竊以有大德而得位,存沒無殊,在後侗而尊親,顯揚惟切。玆奉升祔之禮,用伸終始之情。恭推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孝敬生知,慈仁夙稟,儲宮毓慶,基景命以維新,帝庭疏封,享大名於彌久。玆追敍於昭穆,冀永觀乎宗祊。臣不勝大願,謹奉玉冊,上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廟號曰德宗。仰惟英明俯垂歆允。日月同照,昭徽號於無窮,乾坤竝長,綿洪祚於不墜,謹言。

○禮曹啓:「在前親行大祭,則用牛一、羊、豕各七,陳於七室,今懷簡大王祔廟則加一位。故加羊、豕各一,而牛腥則各室分薦,其頭及脊,自來不薦。臣等參詳《禮記》郊特牲曰:『用牲於庭,升首於室。』註云:『用牲於庭,謂殺牲也,升首於室,謂升牲之首也。』又曰:『首也者直也。』註云:『牲體首在前,升首而祭,取其神坐相直也。』《宋史》《禮志》宗廟時饗儀:『牲首俎在牖下』,則廟祭幷薦牲首明矣。且本朝釋奠時,文宣王位薦牲首,今後大祭及朔望別祭,牛豕腥,則太祖室薦首,餘皆依前以牲體次次分薦何如?」從之。

○司僕寺提調尹子雲書啓曰:「馬政軍國重事,近來人民,諸處牧場,謀欲占耕,設弊陳訴者頗多。該曹據此文移,而爲兼監牧者,亦憚於監牧,以爲不合牧馬,轉報監司。監司又不親審,而啓請革罷,大體未便。今後請罷牧場者一禁。」從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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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率百官,詣懿廟,行告動駕祭,奉懷簡大王神主,至宗廟,安于帳殿。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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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奉懷簡大王神主,升祔太室,行春享大祭,百官陪祭如儀。駕還,設彩棚,陳雜戲,耆老、儒生、妓女以次獻歌謠。耆老禦侮將軍李仁佑等歌謠曰:

伏以明禋旣蕆,備法駕而載旋。嘉會難逢,佇康衢而敬迓。神人悅懌,天地開除。恭惟學本生知,聖由天縱。善繼善述,誕承丕丕之基,曰敬曰誠,克乂蒸蒸之孝。載稽享祀之典,式擧升祔之儀。爰卜吉辰,祗薦禮。圭瓚已祼於七室,和鸞載返於九霄,藹和氣之鬱葱,塡溢街陌,競歡聲之馺沓,震蕩堪輿。伏念臣等俱以垂盡之殘齡,幸覩希有之盛事,扶携鳩杖,欣擊壤以宣謠,激揚厖眉,共呼嵩而神祝。

詞曰:

明禋升祔屬辰良,籩豆紛紜黍稷香。於穆閟宮深有侐,駿奔多士列成行。天開日月三山近,風動羅紈十里光。鶴髮餘齡瞻盛事,山呼萬歲獻瑤觴。

成均館生員梁芝孫等歌謠曰:

伏以孝無加於尊親,薦徽號而崇升祔,事莫大於宗祀,稱殷禮奉明禋。恭惟躬睿智之資,撫亨嘉之運。祖功宗德,建萬世之規模,持盈守成,興百年之禮樂。聖孝無間,帝命惟新。載擧躋祔之儀,聿嚴昭穆之序。躬祼太室,益虔小心。見於羹見於墻,至誠動乎天地,在乎宮在乎廟,大孝通乎神明。屬翠華之言旋,儼黃道之載肅。跳丸舞索,戲平樂之都場,擊石摐金,奏鈞天之廣樂。伏念臣等材慙《棫樸》,化囿《菁莪》。顧盛德之難形,知輿情之願頌,不揆鄙拙,敢掇塵

頌曰:

於顯我王,配天其德。握符御曆,撫有東國,四方無虞,三垂晏然。登三邁五,繼後光前。祗肅廟社,匪懈益虔,乃謂臣僚:「大統予傳,踐位行禮,于玆七年。列聖居歆,享典無失。我思皇考,哀慕益切。盍奏帝庭,以揚盛烈?」臣俱隕涕,具由上達,帝感王孝,卽加命爵,乃涓吉日,乃祔太室。旣稱殷禮,復序昭穆。齊明盛服,苾芬黍稷。琴瑟柷敔,樂旣其作,奠幣獻斝,執事有恪。左右奔走,禮儀卒度,工柷致告,錫我純嘏。純嘏伊何?黃耉眉壽。子孫千億,克昌厥後。告廟言旋,白日當陽。都人士女,歌舞樂康。咸曰:「我后仁孝儉慈,立愛立敬,由近遠推,庶幾萬年福祿來綏。」顧惟狂簡,夙被恩私,優游在泮,詠歌誦詩,養我敎我,惟君惟師。欣逢盛美,千載一時。揄揚盛德,仰獻蕪詞。

女妓桂英等歌謠曰:

伏以至孝尊親,一國歡心之方洽,大事在祀,三韓盛禮之可觀。恭惟武烈文謨,堯仁舜孝,請命追王,爰擧升祔儀,尊祖敬宗,聿嚴昭穆之序。是用孝享,于彼閟宮。旣籩豆之孔嘉,而鏞皷之有斁。躬執圭幣,而小心翼翼,神嗜飮食,而降福穰穰。屬當車駕之言旋,益見聲容之克備。風敲劍佩,千官列鵷鷺之行,日暖旌旗,百里動龍蛇之影。仙山突,天樂鏘洋。綺羅裝九街而作圖,粉黛願片時之駐駕。猗歟!禮允屬昌辰。伏念妾等崐閬棲遲,蓬瀛伴侶。遙聞盛烈,實爲曠代而難逢,欽仰休風,欲奏微才而偕進。不勝踏舞,敢獻歌謠。

詩曰:

玉輅徐驅響八鸞,冕旒初謁閟宮還。雪殘街陌紅塵靜,風動旌旗白日閑。百隊笙歌迎鳳蹕,九衢簾幕望龍顔。一心齊祝何窮盡?願獻崢嶸萬壽山。

○左議政韓明澮啓曰:「今祔廟,非他時祔廟例,宜霈鴻恩,加百官階。」上召都承旨柳輊敎曰:「祔廟執事,初欲賜物,左議政請加百官資,然官爵不可濫也。世祖、睿宗祔廟,竝不加百官資,今若加之,恐有私親之議,其召院相議啓。」鄭昌孫議:「懷簡大王非但殿下之私親,實一國臣民之君父,今祔宗廟,乃一國之大慶。宜霈鴻恩,殿下至情出於天性,何嫌國人之議?然初受誥命,凡在位者,旣加一階,今又加資,則是再加也。只加執事一資何如?」金礩、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議:「前日在位者各加一資,爲初受帝命也。今升祔太廟,乃一國非常之慶,宜加一資,以施廣博之恩。」上令柳輊,親啓諸宰之意,敎曰:「執事資窮外,各加一資。」輊進敎書草上,覽之曰:「誰所製?」輊對曰:「李淑瑊。」上曰:「善製也。」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官爵所以待賢之公器,固不可輕用也。國家每當祔廟,凡爲執事,必加賞資,夫臣之從事於公,皆職分所當爲,則有何賢勞,而特加之爵賞乎?非特爵賞之猥濫,亦足以開臣子趨利之心也。今之祔廟僥倖之徒,以爲例有恩賞,或因父兄,或托權勢,營求執事,惟患不得,而恬不爲愧者,無他趨利之心勝而不暇顧禮義也。士習至此,甚非細故。願勿加爵賞,以革其弊。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亦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爵賞必待有功,如有濫及無功,是謂僭賞。今玆祔廟也,朝臣爭求爲執事,希望上恩,士風至此,漸不可長。況懷簡大王受誥命之日,已許百官陞資,不宜今日再行賞典。伏望重惜官爵,以杜僥倖之門。

竝不聽。

○御仁政殿,受賀。領議政鄭昌孫等上箋陳賀,下敎頒赦,其敎曰:

原天性之謂親,而親實主於恩,緣人情之謂禮,而禮不忘其本,此古今不易之常道。予以眇躬,叨繼大統之重,追惟皇伯考,永抱終天之痛,別立原廟而竚陟降。寔尊親之未至,寧予心之所安?考古酌禮,將事由而敷奏,因宜稱情,乃帝命之允兪。載錫徽號,以極尊崇,當祔閟宮,永享宗祀。已於成化十二年正月初十日,祇奉皇伯考德宗懷簡宣肅恭顯溫文懿敬大王之主,式擧升祔之縟禮,兼蕆上春之明禋。聿彰孝治,用厚民風。屬熙事之告成,盍鴻恩之大布?自今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魅,但犯强竊盜及關係綱常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徒流付處人內,犯關係綱常者外,竝分揀放送。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京外逋欠,闕內金銀器皿及係干服御之物外,甲午年以上未徵之物及敗船情涉疑似,已納者外勿徵,魚鹽稅甲午以上未納者亦免徵,執事資窮者外,各加一資。於戲!七世廟可以觀德,旣序昭穆之位而奉安,一人慶衍而賴民,宜霈雷雨之澤以赦宥,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傳旨工曹、司僕寺,賜宗廟亞、終獻官、懿廟延恩殿獻官各鞍具馬一匹,進幣瓚爵官、奠幣瓚爵官、薦俎官、禮儀使、禮曹參判各馬一匹,押冊官、五承旨、堂上執禮、左右通禮執事資窮者各兒馬一匹。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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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仁政殿,行飮福宴,月山大君婷等以次進爵。上分命六承旨侑酒,以醉爲度至九爵。命宗宰及諸執事起舞,俄而又命起舞,上亦起舞,十一爵而罷。

○宗簿寺提調尹弼商、右承旨李克基,奉懷簡大王影幀移安于璿源殿,賜弼商馬一匹,克基兒馬一匹,執事各虎皮一張。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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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持平成健啓曰:「今祔廟諸執事命加資,前以誥命,加百官資,今又加執事資,臣等恐爵賞太輕。」上曰:「祔廟與誥命皆大慶,人臣奔走,雖職分當爲,予豈得不示喜意?後勿更言。」

○都承旨柳輊啓曰:「臣於庚寅年受本職,于今七年。臣素嬰疾病,所管事尙不堪,況今居長摠治,尤所不堪,請辭。」御書答之曰:

承旨之任,所謂喉舌,出納王命,其不重耶?卿初爲執義,日懷匡君之志,屢陳爲國之算,予嘉其忠,卽拔于此。居職以後,所言與事,不失其機,予甚嘉之,將欲大用,今而遽辭,是何心耶?予雖幼君,不知卿意乎?後勿托辭,以待我命。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前者世祖大王祔廟時,吏曹郞官希望爵賞,皆自爲執事,果得加階,其時臺諫彈之,乃命勿加,以該官而自占也。今之祔廟,佐郞安良生、丘夙孫、金瑄自列執事,略無忌避,其貪冒爵賞,廉恥道喪甚矣。政曹郞官,當今高選,而其心術至此,所宜窮覈痛懲。然已經赦宥,不得科罪,願勿賞資,以敦士習。

傳曰:「令考前例。」

○禮曹啓:「今後樂生一年內一等受祿人,後等取才時,勿幷試何如?」從之。

○御夕講。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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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參,視事。大司諫鄭佸啓曰:「世祖祔廟時,吏曹郞官以爲必有爵賞,自占執事,臺諫駁止之,今郞官又占執事,廉恥道喪。請勿加階。」上曰:「必堂上差之也。」佸曰:「政曹郞官高選也,而心術如此,事在赦前,雖不可加罪,亦不可加階。」上曰:「若故事如此,其勿加。」

○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大王大妃使尙傳安仲敬,持諺文一紙,傳于院相,其諺文意若曰:

予本無知識,顧以諸大臣固請,主上幼沖,不已黽勉同聽,今主上年長學就,裁決庶務,咸得其宜。又況外有政丞、六曹、臺諫乎?予早欲辭謝,而不意中宮薨逝,宮中之事,有多不濟,故遷延至今耳。衆意豈不曰:「身爲大妃,有何憂思?」予則惟恐忝及世祖與主上,未嘗一日弛懷也。予無一事因戚里爲之者,而今匿名書所言,專指我躬,聞崔蓋地之言,心實未安。平日雖小小公事,予觀之後,主上又加審察,其間豈有用情之理?盖地等必以我婦人,妄聽兄弟之言,故不敢指斥,托言侍婢,而終不能遁其情矣。父母早沒,予欲源源而見兄弟。然相見之際,不過談舊日在家戲事耳,雖有私請,予安敢聞於主上哉?世祖嘗謂:「刑者不可復續。」每法司請刑,若事涉疑似,直令照律,此事正所謂烏飛而梨墜也。且世祖以我之故,問戚屬所願,頻加爵祿,予每請止之,況如此之時,敢私戚里乎?士昕之爲議政,亦主上命也。況該曹隨人器用之乎?若一以戚里斥之,不亦不通乎?予百思之,予之處事必非,故事事指我,無所暴白。凡遇水旱,恐由于我,廢寢者非一日。年前時氣尤不順,予之預政,尤所嫌焉。玆具辭謝之情,以告卿等。

上傳曰:「懿旨如此,予請之不允,政丞等其請之。」院相韓明澮、金國光合辭請曰:「今日太平之治,由太上保導之力也。況垂簾聽政,自有故事,又何嫌焉?且小人之口,安足恤也?太上若爾,則其奈東方社稷宗廟億萬蒼生何?」仲敬奉懿旨傳曰:「非取可否於卿等,但令卿等知之耳。」頃之上御宣政殿月廊,召承旨等謂曰:「予質本不敏,學亦未就,凡事仰稟懿旨,卿等所知,今大妃欲歸政,予請之不允,院相等亦請之不允。卿等乃予侍從之人,其以予言更請。」都承旨柳輊奉命,詣殿後內門,因內人啓曰:「予學問未就,庶政專承指畫,以至今日,須從院相之請。」懿旨曰:「初則主上幼沖,予參決國政,今則聖學高明,何事不能獨治?」上命輊更請曰:「予若學問已就,可斷大事,則群臣當請歸政,今則院相等請勿歸政,願從之。」懿旨曰:「主上已悉予意。予以寡昧,參聽國政,恐汚史筆。自今獨斷,使老婦安寢,不亦可乎?」上曰:「卿等姑退。予將面請。」承旨俱出,已而復召院相、承旨於宣政殿,下榻東向而坐,謂曰:「予切請不允,院相宜更思之。」明澮曰:「臣已招政府、勳府,將同辭以請。」上曰:「左議政已來,何待畢至?」仍命安仲敬,聽院相之言以請。明澮請曰:「我朝世宗禮陟,文宗短祚,魯山卽政,國事日非,世祖靖夷,尙有成三問之變,至睿宗朝有南怡之亂,自主上卽位,克臻無爲之治者,皆太上保導之力也。請勿歸政。」懿旨曰:「予有此心久矣,適中宮不幸,趑趄至今。況聞外言如此,於予心安乎?卿等之言,不可從也。」上曰:「其更請。」明澮又請曰:「況今中宮未定,豈宜辭政?若今辭政,則是棄東方蒼生也。且臣等常時詣闕,安心飮酒,若爾則將不得安心矣。」金國光亦曰:「桀犬吠堯,小人之口,不足算也。但以宗社大計爲念。」仲敬宣懿旨曰:「非專爲小人口也,予有此心久矣。況外則三公輔政,百司分職,予何敢贅?且父王雖在,已傳位,則安可復聞國事?」柳輊進啓曰:「懿旨堅執如此,依敎何如?」上曰:「未也。」輊更啓曰:「懿旨云:『恐汚史筆』,雖憚於聽政,然可以質疑之事與夫宮中凡事,豈不預聞哉?大妃之命,不可不從。」上良久曰:「如之何?在政丞等匡輔耳。」仍召輊曰:「百司以予幼沖,不無解體,其以此布告。」輊曰:「幷懿旨,曉諭中外何如?」上曰:「可。」

○懿旨下議政府曰:「國家庶政,固當聽于一人。或有母后預政,特一時之權宜耳。主上臨御之初,春秋尙少,雖聖智天授,而尙執謙德,不謂寡婦無聞,凡所施措,必咨乃行,在廷大臣亦據故事,固請參決,予雖無德以堪之,於國家事,亦豈無心?玆不獲已黽勉從之,無裨治道,有乖大體,每承咨稟,輒懷羞赧,常欲辭謝,以安餘齡久矣。屬今上年已長,聖學已就,裁決萬幾,動合規度,非予老婦所宜復贅。故自今國家庶政,無所預知,俾萬姓咸仰聖治,予惟優游養年,永觀太平而已。惟爾政府,其悉此意,曉諭中外。」

○傳旨議政府曰:「予以幼沖,入承大統,臨淵履氷,罔知攸濟。仰惟慈聖大王大妃天資淵懿,非惟母儀夙著,備嘗祖宗典故,玆擧國政,仰稟指畫,八年于玆矣。嗚呼!不有保導之力,曷至今休?予方仰賴永荷厥成。乃於今年正月十三日,伏蒙懿旨:『以予年長學就,軍國庶務委之獨斷。』聞命惶駭,何所克堪?俯伏請之,至于再三,承旨院相亦請之不得。予惟擧國繁務,致勞聖體,亦非安養之道,玆不獲已,自今凡國家庶政斷以己意,不復稟決。顧惟涼德又無所承,一日萬幾能無不逮?玆予益虔益勵,忘寢廢食,庶不負祖宗艱大之寄,臣民顒望之心,中外臣僚,其亦體予至懷恪勤,乃職同底于理。惟爾政府曉諭中外。」

○傳曰:「吏曹郞官執事者勿加資,各賜豹皮一張。」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略曰:

臣等竊謂,崔盖地、朴允亨所犯,言及宮禁,事涉不敬,不可以赦免。伏望特令畢鞫,明正其罪,不勝幸甚。

御書曰:「失信之事,吾不爲也。」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論祔廟執事加資之非,不聽。

○戶曹啓:「慶尙道客人支待用度浩繁,將至虛竭,自今屬公田,皆屬國屯田,漸畜糧餉。」從之。

○兵曹啓:「慶尙道金海金丹串放養牛,不緊於國用,許令和賣補軍資,放馬孶息何如?」從之。

○御夕講。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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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趙得琳冒受田花利,特令勿徵,臣恐奸人無所懲戒。」上曰:「田已屬公,何必徵其花利?況已經赦宥乎?」繼謙曰:「其罪則金生旣死,無所憑考,已令勿坐,其花利則不可不徵。」上不聽,仍敎曰:「大王大妃欲歸政,予請之不得,使院相請之,左議政請曰:『若今歸政,則是棄東方臣民,臣等何所依歸?雖詣闕,一杯酒何能安飮?』如是切請,猶不允可,予不得已而從命矣。但以是言觀之,則無乃諸政丞不信我歟?雖日日惕厲,萬幾之事,安能無謬擧乎?卿等各盡乃心,以輔予不逮。以是意布告諸司,俾各勉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司諫院正言李世匡啓曰:「大王大妃欲歸政於殿下,有何不可,韓明澮所啓乃爾?請鞫情由。」傳曰:「卿等所聞誤矣。政丞之言,特欲得請,有何心乎?」

○院相尹子雲、尹士昕合辭啓曰:「大妃雖歸政,宗廟、社稷、生靈何棄之有,其於飮酒,亦何不安?請問明澮之情。」傳曰:「予特言昨日啓請耳,非過政丞也。」

○左議政韓明澮來謝罪,傳曰:「何嫌乎?」命饋送。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請畢鞫趙得琳,徵花利,傳曰:「得琳功臣也。況今大霈鴻恩,安可追徵花利?」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上箚子曰:

臣等將朴允亨等畢劾事,仰瀆宸聰,御書答曰:「失信之事,予不爲也。」臣等未知殿下以允亨等所犯,爲綱常外事耶?臣等竊謂,綱常莫大於君臣,今允亨等語涉大內,是不敬之大者也。不敬於君,則是無人臣之義也。此事不干於綱常,則何事爲綱常耶?殿下以爲失信者,必以經赦也,今允亨等事實闕綱常,伏望畢鞫得情,痛懲其罪,不勝幸甚。

傳曰:「雖鞫必不首服,假如服招,何係於綱常?今已經宥,不可罪也。」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略曰:

左議政韓明澮當大妃歸政之日,乃曰:「若必如是,是棄我東方之民。」又言:「詣闕,不能安心飮酒。」臣等未知殿下獨斷,則何故棄東方之民,何故不能安心飮酒?請鞫其情。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亦上箚子論之,竝不聽。

○御晝講。講訖,上謂左副承旨玄碩圭曰:「今後凡公事,若巡將軍號等小小事,不必親啓,其大者等,六承旨各自啓之。且奴婢相訟有元隻者,各稱傳自祖父,則人名易忘,其作族圖啓之。」碩圭啓曰:「《大典》云,每日朝啓。」上曰:「雖非朝啓,於經筵後,亦可啓也。」仍謂知事李克培曰:「內官出納公事,不無詿誤之弊,可令承旨直啓。」克培對曰:「古者承旨各自直啓,近來惟刑決奏於朝啓,今聞上敎,甚合事體。」

○傳曰:「今後公事,例事外勿傳授尙傳,每朝啓承旨親啓,又有緊急事,必於朝晝講啓之。」

○刑曹三覆啓:「海州囚學生李仁亨指揮物故魯界恭、池玉山、李克明,使刦金延右家,强盜後分贓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錄,永屬所居官奴婢。」從之。

○御夕講。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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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持平徐赾、獻納李仁忠論韓明澮之罪,上曰:「無心之語,何必鞫之?」領事曺錫文啓曰:「臣觀慶尙道一年用度,多於稅數,儲備之策,不可不汲汲也。世祖朝置屯田,又於密陽墾守山池,臣承命往視之,作圖以進。其地肥饒,歲收穀八千餘碩。其後洪允成往視,以爲其渠太深,不可耕,遂給民,又罷屯田。臣意以爲,渠之深爲佳,今可復墾。」上曰:「果然。慶尙道儲備深可慮也。近來性春之來,其費亦多。」都承旨柳輊對曰:「六百餘碩也。」領事金礩啓曰:「臣父曾爲梁山守,倭料收納諸邑,皆在距三浦一日程,其後漸遠,以至於昌寧等邑。及臣爲觀察使,草岾以南俱轉輸以給,此道儲備誠爲可慮。」錫文曰:「古云:『且耕且戰。』今宜更墾守山,且列置屯田。」礩曰:「雖云:『且耕且戰』,守山與戍所不甚相近,若驅戍卒以耕,則防戍踈虞,驅民以耕,則民瘼亦大。」錫文曰:「爲大事者,不計小弊。」上曰:「墾守山時,不有議得乎?」錫文曰:「非徒議得,且有啓本。」上曰:「搜閱以啓。」

○斡朶里中樞馬游德等七人、兀良哈僉知毛伊乃等七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自古母后聽政,出於不得已耳。我殿下學問高明,洞燭事情,凡所裁決,咸中罔缺。今慈聖大王大妃還政,實協臣民之望,明澮請停還政,已違輿情,而其所言又非臣子所宜出諸口者,臣等不知,明澮謂殿下以爲何如也。伏望鞫情抵罪。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言者心之所發,未有無其心而發於言者也。今明澮之言,必由乎中而形諸外,決非言語間偶然誤錯也。大妃歸政,正一國臣民之望,而明澮之言,駭人耳目,其所關豈不重乎?雖不識事理者,猶當推問以解衆惑,況明澮歷事三朝位居三公,其大義是非,未嘗不諳,豈無其情而虛發乎?願下攸司,窮問情由。

不聽。

○刑曹啓:「典獄囚司贍寺書吏宋徵受連山頭目奴勿加伊綿布二十匹,而其應納貢布一百匹,詐稱已納,添書楮貨尺文罪,律該斬。」命減死。

○御夕講。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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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常參,視事。上謂左右曰:「大抵人各有所見,自今雖已下旨事有不便,各自論執可也。」領議政鄭昌孫對曰:「臣等皆愚,恐不及知。如或知之,敢不盡心?」

○御經筵。

○遣中官崔致敦,賜御書于韓明澮曰:

今聞政丞垂淚抱憂,不堪傷悲。予以眇少,早承丕緖,爲政安民之要,罔知攸行,凡所施爲,一遵聖敎,以至今日,東土蒼生,孰不安逸?是以政丞之請,乃至於斯,分明一心,神祇所照,予敢不知?夫何憂哉?山河之盟,今何忘耶?昨日欲見不得,今可暫來。

明澮卽詣闕,上引見于宣政殿,命政院厚饋。

○御晝講。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疏,略曰:

臣等聞,宋英宗幼年莅祚,慈聖皇太后垂簾聽斷,及帝旣長,后猶顧戀,難於撤簾。當時有大臣韓琦者,勸太后還政,古今賢之。誠以母后聽政,特出於一時之權宜,而非經常之道也。仰惟慈聖大王大妃當初以殿下雖天資英偉,而春秋尙少,不得已參決庶務,蓋有年矣。及今謂殿下聖學已就,裁決萬幾,咸適其宜,卽以歸政殿下,無遲回顧戀之意,此則慈聖太后之所難,而大妃無所難焉,豈非盛德美事耶?不知明澮以殿下春秋未盛乎?學問未就乎?萬幾未可獨運乎?何其言之若是耶?殿下雖曰無情,臣等以爲有情也。伏望特命窮鞫,不勝幸甚。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亦上疏請之,幷不聽。

○御夕講。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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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太宗嘗欲廢讓寧,黃喜以爲不可廢,此經常之言也,而讓寧所當廢也。故謫喜于南原。世祖嘗言:『欲傳位世子』,鄭昌孫以爲:『可』,此則時不可,故謫昌孫于礪山。至如母后臨朝,皆出於不得已也,今大妃歸政,允協臣民之望。明澮之請停,已違情,況所言如此,不可不罪。」上曰:「予使政丞請之,政丞但爲切請之辭爾。豈有情乎?」持平成健亦論之,竝不聽。

○御晝講。

○都承旨柳輊啓曰:「臣等啓事時,注書入參何如?」傳曰:「注書、史官各一人入侍。」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尹壕曰:

前此道內密陽守山堤,許民耕作,其堤內時起耕結負、未起耕結負數及各年禾穀實、不實,詳具以啓。

○傳旨吏、兵曹,還給辛滿美、金敏孫、柳榮澗、許譔、吳敬倫、車得驂、金賢賚、李宗衍、洪碩輔、金升卿、鄭孝終、金益齡、沈安仁、李壽稚、宋哲山、南悌、金克鏘、尹訏、邊石崙、表沿沫、李禮堅、鄭淮、安晋生、崔承重、金仲孫告身。

○傳旨義禁府,放定役李貴同、金卜三、尹孝同、吾乙亡衆伊、趙生、永生、鄭貴成、金禿伊,充軍李重元、金孝卿、學潤、鄭以禮、張敬甫、李宗瑞、劉安恭、任自間、李欣金、申仲己、李禿達、李永敏、許檢隱、孫貴興、崔德萬、金莫同、李得壽,付處許蔘、權甃今伊、愼自治、金永銓、孝福、高善慶、趙秤、李彭,定屬末同、莫同、張生、朴禮、朴自守、李守眞、權賢吾、麻智貴、存升非,全家入居朴從直,移置李孝智、曺疹。

○御夕講。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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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鄭佸、執義李亨元請治韓明澮之罪,不聽。

○全羅道敬差官李孟賢來,復命啓曰:「奴天禮通本主事,乃虛也。」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疏,請治韓明澮罪,不聽。

○傳旨吏曹,敍用前松林副正孝昌、前東陽正徐、突山副正廣石。

○栗元君徖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徖字幼安,寶城君㝓之子也。喜讀書,又善射,正統丁卯,初授光成栗元令,天順丁丑,陞保信副正,庚辰,以通經書,加彰善。世祖擇宗親有學識武藝者,爲陳宗、射宗,徖皆在選中,每閱武必命爲將。癸未,世祖以平安道境連野人,而方山鎭乃其要衝,加徖明善往鎭之。成化丁亥,李施愛叛,以徖爲銃筒大將,加正義封栗元君遣之。及平定賜精忠敵愾功臣號,陞中義,特拜咸吉南道節度使。戊子,以疾召還封君,至是卒,年四十四。諡襄頃,因事有功襄,敏以敬愼頃。徖性沈重,遇事精察,接人謙恭。子子謙。

○御夕講。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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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遣吏曹判書鄭孝常、工曹參判朴良信,奉表箋京師,賀冊封皇太子,上率百官,拜表如儀。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正言李世匡請治韓明澮罪,不聽。上謂左右曰:「天禮事,果虛也,若不窮鞫,將無所暴白矣。」領事鄭昌孫對曰:「騰說人口已久,恐非虛事也。」李孟賢適入侍,孟賢啓曰:「末非云:『其小兒,我所生也。』末非初嫁光州官奴,而通夫之四寸親故見逐,後嫁天禮,天禮以此數誚讓之。用是纔産此兒而逃,前謂此兒非吾兒云者,恐有背夫之罪。」昌孫曰:「末非前後所供有異同,而不加刑訊,故獄辭屢變,臣意欲更鞫之,遠斥天禮,以絶嫌疑。」上曰:「不可。若遠斥天禮,是疑之也。」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司憲府掌令李淑文等上疏,論韓明澮之罪,不聽。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曰:

李孟賢所鞫光州牧使文修德,已經赦可令行公。但風聞之事,取實推鞫不可,其敎授、天禮、庾諧可卽放也。

○唐人金鎖主、潘友、金治世、高束世等自建州投穩城鎭,差通事安仁義,解送遼東。

○御晝講。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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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來啓曰:「臣等累請明澮之罪,上敎以爲無情,臣等謂無情,則言豈如彼?鞫而後置之猶可,不可不鞫。」傳曰:「不可。可聽則初豈不聽?」繼謙等更請之,傳曰:「不可。」繼謙等又啓曰:「縱未加罪,然三公乃具瞻之位,當罷。」傳曰:「卿等雖反覆言之,我則不聽。」

○掌令李淑文等上箚子曰:

朴允亨之罪,實關綱常,不可輕貰。臣而語涉大內,非綱常而何?且事情已露,窮鞫則亦何不服?伏望特命畢鞫抵罪,以懲後來。

不聽。

○御晝講。

○命注書,往義禁府、典獄署,審視獄囚。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奴莫同歐良人金金伊,投水致死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御夕講。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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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天禮卽命放遣,然衆口喧騰已久,豈可使同處乎?請置絶域,毋得相通。」上曰:「虛事也。如憲府所論則似曖昧。孟賢已得情而來,今以天禮移置絶域,則是實其事也。」崇質曰:「衆口難掩。且本主以天禮故,受汚辱之名,豈可終處一家乎?宜徙天禮於遠方,以絶嫌疑。」上謂領事曰:「何如?」金礩對曰:「衆口囂囂,則天禮不可同處,趙之唐事疑似也,而謫之于外,舍方知但出入自恣,而屬之都官,臣意以謂,別置爲便。」上曰:「彼婦人,若以爲因天禮得穢名,而黜之則可矣,國家移置,則是以實論也。」崇質曰:「彼婦人無家長,必不能黜之矣。雖非的實,其待天禮異於他奴,罪之宜也。」礩曰:「能黜之則可也,必不能黜之也。」上曰:「移置他處,是本主事也。」

○日本國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助國次來,獻土宜,其書契曰:

三浦刷還之事,數回已聞尊命。雖然以軍旅無暇日,因循到今,怠慢之罪不寡。今遣宗兵庫助國次,令案行其事,兩浦代官接事者也。且又被加恩意於其間多幸。又薺浦船軍黃善命之事,因尊書之諭以知之,島中已雖推訪,無有。一歧、五島凡邊于海諸島,豈不搜索之乎?獲之者,還送者也。上護軍平國忠以爲貴國之仕宦,副以遣之。臣承乏稱島主者有年,.蒙聖恩於朝夕者,不可枚擧,慙汗不小,忸怩惟多。今有大故,而數遣使船,以有告訴于洛。雖然無幣帛之以可解嚴毅之顔,俯以綿紬一萬匹賜資助。前已無此求,自今以往亦寧有如此之大故乎?仰望尊恕。不腆土宜,繻子二端、大刀三把,伏冀照領。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右承旨柳睠、左副承旨玄碩圭、同副承旨韓僴入啓事。碩圭啓竹山官永屬朴苞子孫等免放事上言,上問朴苞罪名,睠啓曰:「臣嘗在春秋館,見實錄,苞黨於懷安君,欲害太宗,其罪至重。」碩圭啓曰:「朴苞與懷安君相善,苞一日詣懷安君第,乘夜着碁,時天雨,懷安曰:『冬雨如是何耶?』苞答曰:『冬雨損道,兵交於市。』懷安曰:『靖安君得勢,上黨君雖予妹夫,亦附於靖安君。上黨之弟李伯剛,於靖安爲壻,予以兄處此實難。』苞曰:『然則如泰伯、仲雍逃之荊蠻何如?』曰:『不可。』『然則能擧大事歟?』曰:『唯。』遂構亂,懷安後悔曰:『誘我者朴苞也。』其時懷安不誅,故苞亦不死。或時太宗未卽位,故不以反逆待之也,未可知也但苞之罪關於宗社如彼,而其孫後得免放,高靈府院君申叔舟更啓,還定役。」上曰:「然則勿放。」

○傳旨刑曹,放六曹藥房直鄭浩山、李忠良、姜訥金、律學廳直趙耆、趙萬中、金仲善、鄭義孫、金宗栢、造紙署定役盧仁達、梁文驛定役趙孟璋、廣州充軍趙義孫、衿川定役金知生、坡州定役盧戒山、狻猊驛定役僧義正、種生驛定役崔玉非,金倫驛定役朴益孫,金嶺驛定役方繼元,抱川定役鄭種,安奇驛定役金石孫,樂生驛定役申孝禮、金孝義、鄭濰,德豐驛定役李莫松、娛賓驛定役山今、盤乳驛定役毛老非、玉非、三德、貴非、孝林、加亡、長湍定役趙今音同、東坡驛定役盧民、朴春生、奇守山、菁好驛定役同叱伊、趙山、光守、金難、李笈、同化驛定役姜守知、井浦充軍尹守山、濟物梁充軍春萬、草芝梁充軍林得守、佐賛驛定役朴永生、泗川充軍任義方、機張充軍金繼宗、定役僧法明、河東充軍崔戒同、平恩驛定役裵子敬、南海定役僧省才、晋州定役韓高直、省峴驛定役金繼陽、昌平驛定役金敬云、巨濟定役鄭自珍、流金粹讓、金山、流韓小邑同介、星州付處琴以詠、定役仲今、知世浦充軍陳石同、徐貴當、蛇梁充軍吳孝善、鄭連、金海定役僧戒澄、昌保驛定役金貴敬、召史、毛良驛定役守德子善松、金明生、奉德、李浩生、洛東驛定役汝音、金漢生、富平驛定役勿金、長鬐定役崔乙明、金孟山、扶桑驛定役朴萬、龍駕驛定役內隱伊女子密今、聊城驛定役僧達閠、尹士靑、聞慶定役金仁、朴孟、金獻、秋風驛定役裵元憐妻召史、女子終丹、洛陽驛定役金莫松、卞元民、李田、於火伊、陜川定役致善妻珍伊、子長孫、女子敬非、阿火驛定役洪允禮、慶州定役金奇,平安道寧邊充軍咸信、龜城充軍裵始、孫周仁、碧潼充軍朴之叙、申渭山、崔玉連、江界流蔡何山、郭永、充軍高貴同、李永連、昌城流李得春、老江鎭定役方直山、安敏孫、平壤定役金積寧、金山、李成龍、韃靼王毛知里、金存山、徐巨乙同、安州定役李每邑同、義州定役吳處興、李嚴達、流金仇知、金性達、呂裕、金乃斤乃、肅川定役辛孝明、嘉山定役三未、鐵山定役李石伊母若非、奉非、生陽驛定役李進亨、宣川流崔哲同、中和、流金積、理山充軍裵林、玉石中、价川充軍韓毅、廣梁充軍李介同、黃海道金郊站定屬鄭奇、金浩、金仇江、金莫同、金無作只、流崔春山、金末、定屬金末龍、泉站定屬孫注莊、安城站定役李林、李實、麒麟驛定役金義山、白山石伊、金繼孫、江陰付處李永從、吾叉浦充軍朴繼孫、龍媒梁充軍李毛知里、茄乙浦充軍辛永寶、新行驛定役姜龍山、江原道淮陽定役申自明、金化定役金孝孫、平海充軍李暉、李根、全羅道珍原定役僧性了、朴敬未、金末知、靑松驛定役僧牛赤、林中連、旌義定役姜回、梁達河、梁達海,珍島流趙恩老、洛水驛定役成治山、別鎭驛定役凡加伊、靑坡驛定屬德之、得中、得守、莫之、加德只、玉之、者斤召史子同叱、進禿伊、今音德、金末同、仙嚴驛永屬吉加伊、粉德、亏卷、永保驛定屬春得、得守、莫德、金自奉、金檢實、蔘禮驛定屬金吉夫、良才驛定役末金、鄭在中、李終同、金孝仁、金奉生、金軍才、應嶺驛定役孫石伊、半石驛定役李禮恭、方松、鷪谷驛定役崔下通、繼福、金溝定役黃元順、順天充軍李世番、扶安充軍沈云革、朴自春、羣山充軍李山、光州充軍金孝平、鹿島定役金石山、鉢浦定役朴致生、年黔、毛浦定役金坤、夫興驛定役金孟同、礪山定役僧性哲、忠淸道連原驛定役崔應、丹月驛定李熙、安富驛定役趙軒、可興驛定役升連、廣程驛定役趙孝閔、李戒興、金莫生、日興驛定役郭仲孫、迎春驛定役池守明、時興驛定役李云敬、戒生、新恩驛定役明津、黃澗定役徐擢、新豐驛定役張孟孫、槐山付處南熙、馬梁充軍金流、石召、朴終今、所斤浦充軍乙萬、唐浦充軍嚴末乙巾、淸州充軍金叔亨、永安道德明站定役劉知、馬山站定役金其用、穩城定役蔡宗間、鏡城流貴生、端川流金內隱同、甲山充軍趙俊生、趙有同、金自獻、車永、盧伯孫。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覩傳旨,李孝智、曺疹姓名亦在蒙放之列。臣等竊惟,孝智等以中官,因緣內人,啓請自己伴人,法當斬,特蒙恩貸,竝流遠方,未幾量移本鄕,殿下再造之恩已極矣,今又放之,臣等恐恩典過厚,而小人將無所懲艾矣。大抵宦寺,密侍左右,苟有不善者,當不貸毫髮,以杜其漸,此二人所犯如是,而幸全性命,得還本鄕足矣,今乃免放不可。況孝智其犯不止於此,嘗爲內需司監官,受司奴龍萬之賂,恣情用事,私覺見劾,此乃無狀之尤者也。請收成命,勿令放遣。

不聽。

○司憲府掌令李淑文等上箚子,請朴允亨等罪,不聽。

○司諫據前參奉蘇斯軾告狀啓:「史官須擇族係明白,無痕咎者除授,而斯軾祖仁達之弟完老指仁達爲子,訴于憲府相訟,而辭涉庶孽者頗多。仁達以累代士大夫之後,若非庶孽,豈屬於司宰監權知直長乎?此尤可疑。不合史官,故前以滿五十日,不署經啓達,而今斯軾掩覆賤係,謂曾祖雄弼爲氣衰志蠱,喜怒無常,愛憎偏倚,多般詆毁,殊無尊祖之意。非特此也,且曰:『嘗爲委吏者,不得修春秋乎?』自比聖人,狂悖莫甚。但事在赦前,不得追論,其狀告宜勿聽。」傳曰:「其祖仁達曾已發明,其父亦爲守令,依他署經。」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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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領事尹子雲啓曰:「重試必十年一試之,今以丙戌年重試計之,則今年亦試年也,以丁亥年計之,則明年乃試年也。然丁亥年則世祖在溫陽別試之。臣今聞外方儒生來京者絡繹,請稟旨。」上曰:「十年一次重試例也,試之可也。」仍謂領事鄭昌孫曰:「卿意何如?」昌孫對曰:「科擧煩數未便。年前旣取人,明年又試,而今又重試,則初試亦不得已也,明年竝試何如?」上曰:「重試之法,肇自何時?雖今年爲之,明年又爲之何害?」昌孫曰:「重試之法,載在《大典》,然非初試例也。稽諸古,則丁亥、丁未、丁卯年試之。」上曰:「試取節目議啓。」子雲曰:「若取重試,則初試亦當竝擧。」上曰:「竝試之。」持平成健、正言崔灌啓曰:「李孟賢所鞫天禮之子,前推時天禮云:『末非所生。』末非云:『非我所生。』今則末非云:『我所生。』前後供辭各異,孟賢不下一杖,直受所言而來,大不可。請更鞫以抵其罪。」上曰:「爾等欲實天禮之事乎?」健等對曰:「非欲以虛爲實。但多有違端,且有言根,而不刑一杖,故欲更推耳。」上曰:「其母以爲吾兒,則何有違端?且所謂言根,爾等聞之於誰歟?」健等曰:「末非前推,未下一杖,以爲非我所生,今又不刑訊,而以爲吾所生,前後各異,臣等未知其意。言根則臣等未之知也,但此事喧播已久,人皆惑焉,其可不窮推以解衆惑乎?」不聽。

○御晝講。

○傳旨司憲府,放會寧流配黃友兄。

○司諫院大司諫鄭佸等上箚子曰:

天禮之獄,一則辨其奸是非,一則辨其母子眞僞,此實大關綱常,所當窮鞫明正者也。今李孟賢其推言根,則只問光州刑房記官定之,夫天禮醜聲,諠於一鄕,諠於朝廷,豈徒刑房記官而已哉?不反覆窮鞫其可乎?其推天禮之女,則光州之推,末非曰:「非吾産也。」孟賢之推曰:「實吾産也。前之云非吾産者,是何情也,後之云實吾産者,亦何情也?不窮詰各異之端,而隨末非所言,以爲得情可乎?」孟賢按驗綱常大獄,而其闊略未盡至於如此者,是必怵於許誡之見囚,光州官吏之見劾而然也。假使誠如孟賢所鞫致此醜聲,天禮之罪不可容赦,況以奸主被推,而復與其主同居可乎?雖不得明正其罪,願命投諸荒裔,以快輿望。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論李孝智等放還之非,不聽。

○刑曹三覆啓:「宜寧囚良人李仲生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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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視事。大司諫鄭佸啓曰:「天禮事所係至重。況末非違端不一,而李孟賢不刑訊,是怵於許誡之見囚而然也。請更遣朝官鞫之。」上曰:「旣知曖昧之情,何必更鞫?卿等欲實天禮之罪耶?」鄭佸曰:「奴主間有醜聲,不宜同處。請遠謫。」上曰:「其主自當斥之。若國家謫之,則是疑之也。」

○御經筵。

○宗簿寺正金磧等五人輪對。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孝智等所犯至重,不可假以恩私也。且赦文曰:「凡徒、流、付處人,分揀放送。』謂分揀其人之所坐而輕重之也,非謂勿論輕重而盡釋之也。如孝智等之犯,論其狀,則最重斷不可借以恩宥也。雖勿宥勿還,何至於失信耶?苟有妨於信義,臣等待罪法官,敢爲殿下白之乎?伏望亟收成命。

傳曰:」其罪不入於大赦乎?「

○御晝講。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伏聞,亂臣趙淸老子公緖、承緖許屬忠義衛,臣等竊惟,凡誅亂討賊,當不計身之存沒,時之久近,必誅必討而不可假貸也。趙淸老於世祖朝躬犯大逆,旣伏其辜,而長子榮緖亦緣坐見誅,次子公緖、承緖,法亦坐誅,而其時以年未滿十五,定屬官奴,苟延晷刻,得至今日,安有父坐逆而子以忠義敍者乎?又安有逆家而承遠祖之蔭者乎?又安有得罪於先王而宦達於當朝者乎?如公緖等,一國臣民,義不與共戴而天,而可與同朝廷乎?春秋復讎之義,必先治其黨與,黨與猶治之,況親子而可貸乎?貸之猶不可,況敍之乎?請勿令公緖等屬忠義衛。

不聽。

○刑曹三覆啓:「廣州囚良女今伊與奸夫僧冏浩謀殺本夫金末知罪,今伊律該凌遲處死,冏浩斬待時。」從之。

○御夕講。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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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亂臣之子,得保首領足矣,今趙淸老之子許屬忠義衛,於大義甚不可。」上曰:「忠義衛非東西班例,許屬何妨?」司諫朴崇質曰:「父爲亂臣而子爲忠義衛可乎?忠義衛非他軍士例,乃近侍者也。」上問領事曰:「如何?」韓明澮曰:「臣意以爲,臺諫之言當矣。」金國光曰:「臣亦以爲,亂臣之子,不可遽用。」上曰:「高靈嘗議此事曰:『天道十年而變,淸老被罪已久矣。』」崇質曰:「人主用人,固當包容,然待亂臣,不宜如是。」上曰:「予當商量。」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柳輊、左副承旨玄碩圭入啓事。碩圭啓:「洪川永屬官奴金處智妻召史上言曰:『亂臣趙藩同生弟趙籬、趙淸老同生弟廷老、忠老竝免緣坐,李諧妻佛德、朴耆年妻無作只、崔沔妻占勿阿只等,以大王大妃九寸免放,臣女亦於恭惠王后九寸,而稱爲奴妻,不勝冤憫。』」上曰:「其所援例者罪,與此人何如?」碩圭曰:「金處義之罪,與趙藩、朴耆年等無異。」柳輊啓曰:「朴耆年卽朴彭年弟也,趙藩亦癸酉年亂臣也,金處智則亂臣金處義同生弟也。」上曰:「金處義罪名,予未悉知。」碩圭啓曰:「處義父金孝誠,世祖靖難時功居一等,處義亦居二等,後處義、崔潤、奉石柱相與議曰:『得敢死士二十,則可以作亂。』迨事將不諧,處義往洪川農墅,石柱恐謀洩,先啓世祖,世祖遂下石柱等禁府。臣時爲禁府郞廳,取石柱供招,云:『累次失職,不勝怏怏,與金處義、崔潤等同謀』云耳,其實石柱首謀也。石柱爲全羅道處置使時,於牧場內種緜花殖利,大司憲李孝長等劾之罷,必緣此怏怏也。」柳輊曰:「金處義等云:『先殺兵曹堂上,次害承旨,則可以擧事。』其謀慘矣。」上曰:「處智不干乎?」碩圭曰:「處智時爲全羅道處置使,固不干,干則安有得全性命?邇來亂臣子弟,以議親免放者非一,然閔無疾元敬王后同母弟也,而得參開國之功,後無疾以逆伏辜,終世宗之世,其子孫未蒙宥。古云:『赤族之誅,以雪蒼生之憤。』今處智等縱未加罪,勿放何如?」上曰:「卿言然矣。」柳輊啓曰:「臣聞慶尙道凡七十餘邑,而米穀僅十六萬餘石,倭料所費浩繁。日者正球之行,幾費一千碩等,而論之所費殆盡,今布貨於司贍、濟用監積之巨萬。臣意慶尙奴婢身貢,限年以米豆納州倉,以備軍資何如?」碩圭曰:「今卽昇平矣,脫有事變,果如輊所啓。」上曰:「古云:『國無三年之畜,國非其國。』其令議啓。」仍問碩圭曰:「死囚推案幾何?」碩圭對曰:「在政院者一,在政府者三矣。」

○御夕講。上謂都承旨柳輊曰:「洪判書言:『正言乃臺長,而於朝廷序次,反居監察之下未便。』正言居監察之下何也?」輊曰:「監察、正言皆正六品,然司憲府二品衙門,司諫院乃三品衙門,故《大典》監察居正言之上。」上曰:「已載《大典》,然議諸院相以啓。」輊又曰:「用人大事,親政何如?是祖宗故事也。」上曰:「然。」

○傳旨吏曹:「凡犯罪解見任,別敍及左遷者,武臣則京職敍用,而文臣則勿論職秩高下,幷差外敎授未便。今後文臣內,職秩高者則敍京職。」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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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宣政殿,引見宗貞國特送助國次等,月山大君婷、院相鄭昌孫、韓明澮、尹子雲、尹士昕、兵曹判書李克培、禮曹判書李承召及承旨等入侍。命承召,傳于助國次等曰:「路阻,爾等艱苦而來。島主向我國素厚,今亦刷還三浦倭,深喜。」助國次等叩頭謝曰:「島主果盡心焉。」上曰:「國王頃年累使人,予欲報聘,然聞有兵禍,今熄否?」對曰:「兵時未戢,我島亦未通,今欲遣人,方治船。」上曰:「汝島累使人,予亦欲遣人。」對曰:「然則島主必喜謝。」命上、副官進爵,賜物有差。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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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徐赾請趙公緖等勿屬忠義衛,上曰:「爾等屢言,當勿許屬。」赾又啓曰:「兵曹正郞金義亨塗改其兄仁元推考啓本,乃云:『其啓本受於慶州,到善山,兄仁元使人云:「吾久滯獄,請速送。」故授兄所送人以送之,其後則吾不知也』,其詐僞如此。請收職牒囚鞫。其初監司之授義亨,義亨之送于仁元,皆非也。」上顧謂領事曰:「何如?」曺錫文對曰:「義亨奸僞則有之,但事在赦前矣。」上曰:「監司之授義亨猶可也,義亨云送于仁元則大不可。然勿囚鞫之。」

○御宣政殿,親政,吏曹判書洪應、參判李坡、參議沈瀚在東,兵曹判書李克培、參判金良璥、參議成貴達、參知李秉正在西。吏、兵曹備三望啓稟落點,以李塤爲崇政韓城君,孫昭嘉善雞川君,楊子由奉列行司憲府持平,朴處綸宣務守司諫院正言,安迢通政行安東大都護府使,李秉正嘉善行會寧都護府使,李越通政行平山都護府使。

○斡朶里都指揮馬申哈、加乙多時等三人來,獻土宜。

○院相鄭昌孫等請辭院相,傳曰:「予非不知卿等之意,然不可辭也。」更啓曰:「臣等職帶經筵,詣闕則一也。但坐政院未安。」傳曰:「政院乃近侍所處,政丞來坐,予固以爲未安。然欲便咨訪耳,其勿復辭。」

○領議政鄭昌孫啓曰:「臣年老,請辭職。」不許。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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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兪慥、朴處綸等,曾以冒禁會飮,法當外敍,特蒙恩貸敍西,今政兪慥拜禮曹正郞,朴處綸拜司諫院正言。其初同罪崔漢良,以司藝降敍南陽敎授,而慥及處綸纔過三朔皆得陞敍,其與漢良恩罰懸殊。伏望亟收成命。

御書曰:

罪在赦前,一時之過,何棄將來?漢良之陞,亦何難也?

○御晝講。

○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馳啓:「遼東千戶石玉到義州言:『上天使祈順、副天使張瑾率頭目二十四人,發北京已到遼東,二十四日發程,二十九日越江。』」時夜已初鼓,命召諸承旨、院相及禮曹判書、參判。旣至上御宣政殿,召承旨等曰:「諸事,何不議啓?」都承旨柳輊等卽書啓:「宣慰使,義州吏曹參判李坡,安州漢城府左尹成允文,平壤左參贊徐居正,黃州延原君李崇元,開城府西河君任元濬,都司工曹參議李陸。」

○命以尹子雲爲遠接使,院相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會賓廳,昌孫、明澮、金礩啓曰:「遠接使遣議政非古,遣贊成何如?」傳曰:「何必議政?」遂命遣左贊成盧思愼。麟趾啓曰:「國初華使之來,迎慰三處,至太宗朝,迎慰五處。世宗卽位,特遣承旨宣慰,太宗以爲非禮,今勿遣承旨何如?」傳曰:「遣承旨例也。且華使朝官則猶可,若宦官則承旨不可不遣。」

○盧思愼來啓曰:「臣宿患痔疾,恐中途復發。」傳曰:「果患痔則不可。尹政丞累經其任,今亦遣之何如?」院相等啓曰:「以政丞爲遠接使,非古也。位至二品者則可也,且使若能詩者則必唱和,遣徐居正何如?」若爾等能詩,從事官不必往也。「乃以徐居正爲遠接使,以任元濬代爲平壤宣慰使。

○諸宣慰使等辭,仍啓曰:「日逼,臣等似未及本處,隨所遇宣慰何如?」傳曰:「可。」仍敎曰:「天使辭色溫厲,見輒馳啓。」傳于承政院曰:「日逼忙甚,凡事毋令差誤。」

○以盧思愼爲館伴。

○承政院啓曰:「加定禮賓寺,卽古迎接都監也。」乃以禮賓寺正金元潤、行司果金益齡、宋哲山、典設司守金克忸、吏曹正郞蔡壽等擬啓。

○司憲府啓:「前兵曹正郞金義亨其兄仁元推鞫啓本結尾處塗擦改書,問其情,則答以『兄仁元送人齎去』,然觀察使尹壕啓本內:『金義亨親自請受,付陪吏金穆』云,則義亨親受上京無疑。不可以緘問得情,請囚鞫。且金仁元以萬戶,徵歛水軍等綿布百六十七匹,付水軍金壽命送京,貿換紗帽、角帶、鞍子等物,其事干人皆已服招。官吏犯贓罪,實非輕,請幷拿鞫。」從之,但義亨勿收職牒,依訟者例追鞫。

○刑曹三覆啓:「南平囚私奴吾乙未,縛行人金克守投水,以石亂歐,又縛私奴明守,投水致死罪,律該從重斬待時。」從之。

○戶曹啓:「京畿左、右道水站所屬轉運奴,皆以隔遠居人充定,故未得親役,皆雇人代役,公私有弊。請以附近公賤換定。」從之。

○御夕講。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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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上曰:「天使速來,凡所支待,恐未卒辦。」領事韓明澮對曰:「越江後,可十五日而到京,凡事可及辦矣。且一路諸邑,慣於支待,但館驛多頹圮,豈能盡修?」

○御晝講。

○命召戶曹兼判書曺錫文、判書李克增、參判李恕長、禮曹兼判書尹子雲、判書李承召、參判李克墩、參議安寬厚與承旨等,同議天使支待事,分定物膳于諸道,令使臣入京前期一日,三日一次輸納。

○以行司勇張有誠、黃中爲御前通事,以吏曹判書洪應、禮曹判書李承召爲贊禮。

○進賀使鄭孝常等在平壤,馳啓曰:「臣聞兩使月二十九日渡江,若先臣渡江,則臣相會否乎?」承政院啓曰:「孝常所啓如此,若使臣來後,謝恩使偕孝常渡江,則護送軍可除弊。然孝常久留中途勢難。」傳曰:「若與謝恩使偕歸,則其日月先後殊隔,何計護送軍之弊?」卽下書曰:

今觀卿啓,已悉卿意,但天使雖先卿渡江,當於相遇處,謁見行禮,毋遲留速行。

○承政院啓曰:「使臣入京後回還間,請停常參視事。」傳曰:「可。」

○御夕講。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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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

○御經筵。

○放黃海道新溪安置趙瀚、京畿振威付處權恪。

○命慶尙道尙州付處盧守强京外從便,忠淸道平澤付處曺九叙存留養親。

○御晝講。

○司憲府啓:「李丙奎後妻寶重,以丙奎及切隣人招辭觀之,則寶重非丙奎後妻,其爲妾無疑。其子李塢當以庶孽詳定。」從之。

○戶曹、禮曹同議啓:「對馬島主宗貞國請綿紬、綿布一萬匹,今若盡從其請,則非徒後弊難防,亦無前例,只給綿紬二千匹、綿布三千匹。」命給綿紬一千匹、綿布三千匹。

○御夕講。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六十三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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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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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亥,日食。

○日本國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斡朶里指揮阿哈出等十一人來,獻土宜。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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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親傳釋奠香祝。

○御經筵。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曰:

春秋館職掌史策,其任重故,必擇世系授之,其來久矣。蘇斯軾祖仁達雖以嫡子論決,然疑於庶孽,不可謂無痕咎。且其父雖經守令,非史官比也。斯軾誠不合史官之任,願改成命。

傳曰:「仁達已昭雪庶孽,禹錫已經守令,斯軾爲史官,何不可之有?」

○御晝講。

○藝文館副提學孫舜孝等來啓曰:「檢閱蘇斯軾祖仁達雖曰:『辨明其庶孽,然在疑似之地。史官記時政得失,垂之萬世,必世系無咎,內省不疚,然後可膺此任。其選與臺諫一體,雖其父已爲守令,守令之選,固不侔史官。』」傳曰:「其祖仁達已發明,禹錫亦經守令,何言之如是?雖非斯軾,何乏史才,然以疑似之事,廢人前程,固不可也。」

○御夕講。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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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正言李世匡論蘇斯軾不合史官,上曰:「若謂心行不合則可,論其族系則不可。」淑文曰:「臣見其上言,有云:『嘗爲委吏,嘗爲乘田者,不得修春秋乎?』斯軾以聖人自比,臣意以爲,人品亦不合也。」上曰:「以文字間得失,何知人品高下?」參贊官孫舜孝啓曰:「史官記時政得失,至於人君過失,亦直書垂諸後世,其選與臺諫一體,不可輕授也。」上顧謂領事曰:「何如?」金國光對曰:「臣不見文案,然已辨正則何妨?」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曰:

遼東千戶玉石、摠旗李貴等今齎咨文而來,不可不贈人情。如已去則已矣,否則卿可隨宜慰宴,且贈人情。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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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御經筵。講訖,司經權景祐啓曰:「凡史官有闕,則藝文館奉敎以下官取三館員四祖,審其世系,又察其人品薦之,兼春秋館員皆會議政府,議其可否,而其可者乃試其才而取之。斯軾試才時,適奉敎以下官皆犯罪作散,斯軾乘間得之。大抵新進之初,砥礪名節者,尙不克終,況自初有苟進之心乎?諫院之不署告身者以此,非但族系有咎也,請改差。」上顧謂領事曰:「何如?」金礩對曰:「景祐所啓是也。臣累觀史官取才,必用本館所薦,今斯軾不爲本館所薦,恐不可。」執義李亨元啓曰:「國初史官無試才法,但諸史官定議而薦,吏曹從薦授之。至朴訔爲相,建議云:『重選,不可委之年少下士』,更立試才法。今斯軾非本館所薦,亦難齒於僚中,改差爲便。」

○尙衣院僉正李庚等四人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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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經筵。

○御晝講。

○傳旨義禁府、司憲府,放珍島付處朴增、金山付處曺偉。

○御夕講。講訖,侍講官李孟賢、檢討官李祐甫論蘇斯軾不合史官,上曰:「若以性行爲不合於史官,則當改差,若論世系,則旣已辨明,不可從也。」

○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馳啓曰:「正使戶部郞中祈順、副使行人司左司副張瑾帶率頭目二十一人,本月初二日越江。」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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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

○御晝講。

○藝文館奉敎權景佑等上疏曰:

史官之職,人君之言動、政事之得失、風俗之美惡、卿士之邪正,皆得書之以垂後世,怵於權勢則懦而不可也,昧於是非則惛而不可也,一於稱頌則侫而不可也。是故歷代以來,莫不重之。至於我朝,亦重其選,非徒銓曹之注擬,亦听同僚之愼簡,其意蓋曰,所嘗同處,而備諳其爲人也。今斯軾之祖仁達,雄弼之長子也。雄弼宜曰長子,而乃以後妻之子完老爲長子,是必有不得嗣蘇氏之宗者矣。雄弼官至司僕判事,則其蔭可承,而仁達爲權知直長。權知直長胥吏也,而不恥爲之,是必有不得承蔭之實者矣。仁達與完老辨嫡庶也,非有詞證可據,而幸其完老之早死,以雄弼老病,喜怒不中爲之辭,是可信乎?斯軾擧進士,學於太學者有年,其先在翰苑者,皆前日所嘗交游,而無一薦引者,是必有不可薦引之實者。先進者不薦,賴其姻婭之好,得一二圈點,冒與試才之列而得之,是則急於求進,而不顧廉恥者矣。諫院不告身,再經五十日,而尙不知自恥,輕毁先祖,濫以狂瞽之言,上瀆宸聰,是則貪其分外之得,而不親其親者也。公論所在,卒不可掩,殿下不輕絶人,特許署經,臣等未解所以。如曰世祖朝已發明,則是特世祖一時之恩耳,豈料今日秉史筆侍經帷乎?況所謂文案,掇拾煨燼,而首尾不全,則安知非惡其害己而故火之耶?如曰其父禹錫已爲守令,可以蓋前愆,而不害子之爲史官,則朝廷百官莫不署經,而尤致意於臺諫、史官者尙矣。如曰已登科第,則漢之公孫弘、唐之柳宗元詔擧也宏辭也,其所行如彼,不可謂登科而必賢也。如曰廢人前程,則雖非史官,豈無可用之地乎?斯軾父子濫登科第,已汚淸議,豈可使又汚史局乎?殿下深居九重,新進下士不得一一灼見,則所恃以進退人材者,公議而已。今斯軾之爲史官也,臺諫曰不可,臣等亦曰不可,殿下必欲置斯人於史局,臣等之惑滋甚。史官非徒操筆記一時事也,日侍殿下講論之側,是殿下左右前後之人也。固當愼擇正士,奈何取其族系不明,行己不正,公議之所不容者,而用之乎?斯人之進退,史官之輕重係焉,此臣等所以區區仰干宸聽,不能自已者也。願收成命,以快淸議。

御書其尾曰:

爾等之所論不通。予之不聽,已悉於經筵,更有何心?且於此疏可怒有二,世祖虛襟之公斷,今謂一時之恩一也,大臣無情之淸點,遽以爲姻婭之好一也。當親問此由。

○御夕講。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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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經筵。講訖,司經權景佑啓曰:「昨日臣等疏中,世祖一時之恩云者,世祖愛惜人材,如亂臣緣坐、失行婦女子孫,至於妾産,或許通仕路,若據常法而觀之,則皆是一時之恩也。蘇仁達其父雄弼旣稱妾子,則憲府當窮覈其明白爲嫡然後定也。徒以雄弼喜怒不中爲辭而許通,臣意以爲是亦一時之恩也。」上謂領事曰:「翰林等以世祖所斷爲一時之恩,世祖豈不辨是非而定之乎?」金礩對曰:「世祖朝妾子如柳子光、崔崇佛,非但許通,至令赴試,皆出特恩。然以仁達之事爲亦出於一時之恩,是則年少輩不甚詳審言之也。但史官重選,斯軾派系則已辨矣,然非本館所薦,故翰林等不欲與之同僚也。臣意亦謂他官可授,史官則不可也。」上問景祐曰:「爾等所謂賴姻婭之好者,何也?」景祐對曰:「斯軾試才日,編修以下圈點,而斯軾妻三寸五寸在其中,故言之耳。」上曰:「所謂三寸五寸者誰耶?」景祐曰:「直提學洪貴達則斯軾妻三寸叔也,校理成俔則五寸叔也。」掌令孫比長啓曰:「史官之選,非徒論其世系,當觀其志行,斯軾儕輩不薦,則無志行可知矣。請改敍他官。」景祐曰:「一時儕輩無薦者,而斯軾强顔試才,不顧廉恥如此,其心行不正可知。」上曰:「翰林等前言族系不明,今又言志行不正,何也?」

○御晝講。

○藝文館直提學洪貴達、校理成俔來啓曰:「蘇斯軾果是臣等姻親,然圈點以公心處之,何以私爲?今聞翰林等所啓,請待罪。」傳曰:「翰林言之太過。世祖公斷事,謂之一時之恩,爾等公心所處之事,謂之姻婭之好,是豈可乎?爾等勿避嫌。」

○御夕講。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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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曰:

舊例逐日常參,過三日一次視事,而其間庶事,皆以中官出納。今常參、視事如舊,而中官之所出納者,乃使承旨親啓於經筵。夫斥宦寺,而使承旨親啓,無留滯之患,聖上勤政之意美矣。但承旨獨啓,政府、六曹皆不得與焉,同僚亦或不知也。夫如是,則臣恐近侍之權漸重,而股肱之臣漸踈也。古人皆以政在朝廷爲美,凡視事合政府六曹而議之,而或斷自聖心,或下詢參定,在坐之臣,有各以所懷,開陳可否,藹然有都喩吁咈之風,先王朝逐日有視事,蓋以此也。今旣逐日受常參矣,願於常參之後仍視事,裁決庶政,若停視事之日,有不得已可啓之事,於經筵親啓,甚合事體,願垂三思。

傳曰:「世宗朝逐日視事者,以日一經筵也,今則日三經筵,故間一日視事耳。爾所云近侍之權重,股肱之臣漸踈者,何謂也?麗季國事日非,賴臺諫扶持,得不亡耳,爾等見此而言之耶?」正言朴處綸啓曰:「非謂此時股肱之臣踈遠,今若如此,則其弊將至於此耳。麗季之事,臣等所不意也。」傳曰:「爾等謂承旨逢迎我旨乎?臆料之說,不可陳於君前,無多爲固執不通。」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均曰:

今鍾城居親軍衛盧義順上言云:「前年五月,與鏡城人金漢京、會寧人林都致、慶源人任有才、金玉山、李吾乙亡、金德生,就慶源地面末應大津,發船行三日,得見三蓬島,遙望島中有七八人,然吾輩單弱,不得下陸而還。」卿其詳問義順等各人以啓。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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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

○傳旨義禁府,放翼峴君璭,賜給亂臣朴仲林子永年妾者斤乃。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論蘇斯軾不合史官,不聽。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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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參,視事。持平成健啓曰:「臣等累啓蘇斯軾不合史官,未蒙允可甚缺望。斯軾祖爲權知直長,乃衙前也。且斯軾非本館之薦,今又同僚力排之,不可不改差。」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史官必擇才行、族系,今斯軾之祖辨嫡庶,此亦處疑似之間,且爲同僚所排,就職爲難。」同知事李承召啓曰:「斯軾祖已辨爲嫡,雖以權知直長爲嫌,然前朝之季,士族子弟多爲權知直長,非如今時吏胥之比。其父禹錫擧進士,三館駁之,其時適臣爲掌令辨之。」健啓曰:「前朝之事,臣未之詳,國初權知直長乃吏胥也。」上曰:「其祖庶孽,世祖朝已發明,其父亦行守令,何疑之?」

○御經筵。講訖,持平成健又啓蘇斯軾不合史官,不聽。

○刑曹三覆啓:「大靜囚私奴卜只與物故巨乙毛知,同謀殺巨乙毛知異父兄禿良,奪其衣服、雜物分贓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晝講。

○遠接使徐居正馳啓事目:「一,上使祈順廣東人,甲科及第,副使張瑾蘇州人,生長京師,年二十二登第。一,天使初與金之慶行禮時,交倚前起立,再拜後對揖,與臣及李坡行禮時,令除拜禮,但行揖禮,與鄭孝常、朴良信行禮時,前一拜,起立作揖而受,後一拜,答拜,其禮度,隨時不同。但與鄭孝常行禮時,上使語通事曰:『以正禮言之,受帝命而來,於陪臣無答拜之禮,但本國禮讓之邦,從事大夫皆君子,故乃從權禮耳。』凡遇大小州官,禮貌亦恭。一,義州宣慰使李坡辭天使後,京來人情物乃至,臣與都承旨柳輊同議,呈于兩使。兩使三讓而後受之,入房中披見後,只取笠帽、蓑衣,餘物却不受,柳輊固請,猶不受,頭目皆受之。」

○御夕講。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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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講訖,司經權景佑論蘇斯軾不宜居史官,不聽。侍講官李孟賢、檢討官李命崇亦論啓,不聽。

○御晝講。

○傳曰:「蘇斯軾試才時,斯軾名下圈點者某某歟?」承政院啓曰:「洪貴達、成俔及舍人李則、校理崔漢禎也。」命召奉敎權景祐等問曰:「洪貴達、成俔,斯軾姻戚也,李則、崔漢禎亦其姻戚歟?何以圈點?」景祐對曰:「洪貴達、成俔皆其切親,故臣等疑其右之,李則等圈點,臣等何知其由。」傳曰:「爾等不能的知,後勿更言。」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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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親傳先農祭香祝。

○御經筵。

○安東府使安迢、安陰縣監崔哲山、對馬島宣慰使金自貞辭,上引見,謂迢等曰:「守令之務,不過七事,然其要莫先於安民,爾以安民爲心。」謂自貞曰:「日本國兵禍,可細問而來。且倭使久留浦所未便,其諭島主。餘事具在事目。」

○金自貞齎去禮曹書契曰:

海途逈隔,奉晤無期,時承惠書,聊慰勤企之懷。就中歲在甲午,貴島人伺間作耗我邊鄙,邊將追捕七人以獻,有司請置於法,殿下憫其無知,卽付來使。蓋欲足下究問情狀,量加責罰耳,足下聞命,卽令尸諸境上,以警于衆。且貴島之人來居三浦者,其始約留六十戶,積歲旣久,生息漸繁,投寓亦多,地狹人稠,未獲奠居。本曹累奉王旨,致書宣諭,以俟足下依約刷還之日久矣。今遣人閱視三浦,拔其三十餘戶,悉還舊土。雖未能盡如前約,想足下亦憐遷徙之勞,不忍一朝盡刷,將欲漸次發還耳。此二事措置得宜,可見足下捐私奉公,除姦靜邊,以藩衛我國之忠也。本曹具由以啓,殿下深用嘉之,玆特遣承文院判校金自貞,齎書幣往,布慰悅之意。足下仰體殿下至懷,益恢遠圖,悉遵舊約,禁戢姦細,肅淸海徼,共享昇平之福,幸甚。不腆土宜,具在別幅,冀領留。

別幅:

白細綿紬一十匹、白細綿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五匹、黑細麻布五匹、豹皮二張、豹皮心、獺皮邊、鹿皮裏坐子一事、油席二事、彩花席五張、糙米一百碩、黃豆五十碩、燒酒三十甁、淸酒一百甁、桂二角、茶食二角、燒餠二角、乾大口魚二百尾、海松子五碩、乾柿子五十貼、淸蜜一十斗。

又宗貞秀、宗盛俊、宗出羽守貞秀處,皆有書契、賜物,宗貞秀處,黑細麻布二匹、白細綿紬二匹、白細綿布二匹、桂一角、茶食一角、燒酒一十甁、海松子一十斗、彩花席三張、糙米五十碩、黃豆五十碩,宗盛俊處,黑細麻布二匹、白細綿紬二匹、白細綿布二匹、桂一角、茶食一角、燒酒一十甁、海松子一十斗、彩花席三張、糙米一十五碩,宗出羽守貞秀處,黑細麻布二匹、白細苧布二匹、白細緜布二匹、桂一角、茶食一角、燒酒一十甁、海松子一十斗、寢席三張。

○金自貞齎去事目:「一,見島主語之曰:『貴島自先世以來,藩衛我國,效誠甚至,今足下亦繼先志,凡關我國事,盡心爲之。今者三浦居倭,專使刷還,賊倭三甫羅等誅斬不貸,足下效誠益著,我殿下深用嘉賞,遣某勞慰,以答誠款。』一,足下請綿紬、綿布一萬匹,且言:『自祖先以來未有之請,後日亦無如此大故。』辭語懇至,若非出於不得已,何至如是?適今朝廷使臣到國,費用不貲,似不得從請,然爲足下至誠效順,特賜若干。一,當初把海邊將擒獲賊倭,請置於法,殿下尙慮良民或罹詿誤,拿致京師,命大臣鞫之,具服得實。然猶不卽置法,付之來使,令足下知悉,足下卽令誅諸境上。此雖乖殿下憐恤之意,然足下防微杜漸,藩衛我國之誠,殿下亦甚嘉悅。一,日本國王屢遣使通信,故我國亦欲遣使報聘。今足下諭以兵亂,不可使人之意,然則兵亂何時而止?因此細聞本國兵亂根因及如今事勢勝敗、曲直。一,前者,薺浦來居貴島人吾羅而羅等五名,率船軍黃善明,稱釣魚受萬戶文引,前往海洋,迄今不還,令邊將廣行尋訪,未知去向。今足下編行搜訪,書示禮曹,殿下已知足下誠意,宜加尋訪,期於必得彼此逃民,不宜容許。一,當初貴島人因商販,來寓三浦,我先王與先島主,約留六十戶,其後日益繁滋,潛投者亦多,今則薺浦三百八戶、釜山浦六十七戶、鹽浦三十六戶。地窄人衆,非但生計甚艱,一或失火,連燒殆盡。且逋逃姦細之徒,間或來居,時時行詐,他日必生邊釁,不可不預爲之防,今足下專使刷還,深足嘉賞。但留存之數,遠過初約,是必不忍一時遽還耳。足下宜思彼此利害,須漸次刷還,期於如約。一,諸酋每歲使船,各有定約,而違約疊送者有之。貴島年例使船,亦或有額外出來者,此皆例應不待,以有足下文引,故特許接待。若常如此,則每年疊送,其計甚巧,非以信相與之意也。是必姦人冒受書契,而足下亦未及察耳,若不防禁,則漸益縱肆,弊將難遏。去甲午年宗茂勝之還,禮曹奉旨移書,使加痛禁。其後亦有宗貞秀使送多難灑毛、宗馬多而羅、沙豆汝文,宗盛俊使送都小只,秦盛幸使送時難灑毛,敎之使送難延都老,源實次使送都汝文,藤熙久使送老仇難灑毛,家次使送信汝文,爲幸使送陳小只,忠吉使送信汝文,源吉使送皮古汝文等,甲午年疊來,源實次使送多而少而文,持平使送三甫羅汝毛,藤熙久使送可文老愁戒,忠吉使送舍交老愁戒,宗盛俊使送竹本邊沙也文,宗茂世使送沙同古羅等,乙未年疊來,弊復無窮。若不接待,則來者失望,有乖聖上撫綏之義,足下嚴加究治,以杜姦僞。一,使船之來,不點人數,只量船之大中小,大船四十人,中船三十人,小船二十人給料,以革前日請人代點受料分用之弊。近者又生姦計,使船小,則潛請恒居人大船,代量受料而分之,又於量船之時,群至抗拒,不受平量,如此奸詐,漸不可長。去甲午年宗茂勝之還,禮曹奉旨移書,足下旣已知悉,宜加禁治。一,島主若言:『使船到浦,邊將卽給馬文,督令上送,有違舊例。』答曰:」慶尙一道,四方相距遼遠,監司巡至遠郡,若必待報監司給馬文,則客至淹留動經旬月。館待之事,或致踈虞,故更爲措置,使守令、僉節制使給馬文,俾免各處使船久留艱辛之弊耳,非有他計。今反以爲嫌,是不識國家厚待之意。須將此意,遍諭諸酋幸甚。』一,使人留浦日限,皆有定約,然亦不畏禁制,故爲稽留者頗多有之。此皆姦人與其所主,相爲表裏,欲遂私計耳,若不嚴加防制,則後必有騁詐生釁者矣。去甲午年宗茂勝之還,禮曹移書通諭:『自今如有無故稽留者,竝其主人科罪,以杜姦計。』一,肥、筑二州太守菊池爲邦,曾於庚寅歲遣使致書曰:『戊子所賜圖書,還使過海,値風墮失,仍請改給。』迺改作菊池爲邦四子圖書付回,自後遣使不絶。去甲午年復遣要古也萬老及愁芮老、吾難灑毛等方來館待,又有菊池重朝者,同年八月遣主師來。其書曰:『父爲邦,去丁亥年遣使請圖書,使者未還,而戊子二月二十八日父病死。未幾所請圖書乃到,于時適有國王命赴王城被留。今年四月始還本土,聞有人稱父爲邦使者,飾詐更乞圖書,每歲遣使往來,此是姦徒僞造之事。』仍將戊子圖書送還諦驗之,則果前日所賜圖書也。且爲邦、重朝父子兩使人,竝時到館,問之則俱曰:『彼之所言詐也。』遠人之來,未易究辨,只據足下文引,皆依例館待。然彼眞則此詐,固無兩是之理。必有奸人,欺罔彼此,以窺一時之利者,而足下竝給文引何哉?恐奸人竝足下文引而僞作也。其時禮曹備悉始末,通諭足下欲辨眞僞,卽今已應辨別,仍詳問是非。一,甲午年十一月,島船十五艘,懸兩航經慶尙之境,西指全羅諸島。乙未正月,我國咸安鎭人尹子平等八人入海捕魚,夜遇島船爲其所劫,殺死者五人,逃生者三人耳。船中衣、糧、器具,被掠無餘,逃生者明暗之中,審其言語、服色、船體,實爲倭人。又有島船八艘,乃於是年四月,到慶尙道南海縣錦山等處,出沒島間,是船等若受足下文引,何難照經知世浦哉?是必潛來境上,伺便窺利也,若此不已,終必構釁,將大懲而後已也。一星燎原,涓滴滔天,古人所戒。年前禮曹移書諭足下使之禁戢,足下宜更申舊約,禁戢島人,使不得爲非,以永舊好。一,島主若言中朝進貢不許奏請事,答曰:『前者國王使人至中朝,失禮得罪,其後不得通貢者有年。盧圓之至,我先王具由轉達,皇帝降勑允許,自是日本復得貢,蒙賜符驗。今若更爲煩奏,則於事體不便,玆以未敢耳。』一,島主若問,前來正球還時,付驗造送事,答曰:『前來國王書契云:年前細川、伊勢兩氏使者,發書請救,然敝邑實不知之,是奸人所爲。且來使云:「其稱諸大臣所遣,而來者亦多類此,若造符驗送于國王處,則必無此弊。」云云』,故我國亦欲防奸僞,作符送之,以爲他日之驗。我兩國隔海相望,世世以信相接,若少有詐僞,實非永好之道。足下居要津,辨別是非,故我國皆從足下文引接對,足下宜加省察,以答朝廷倚委之隆。「

○御晝講。

○院相韓明澮曰:「前此奉使對馬島者,皆陞授堂上官而行,元孝然、金好仁是已。金繼熙亦因使對馬島,陞堂上官,卒停行猶仍其職,今金自貞陞授堂上官何如?況偕行客人,堂上官也,且島主以使价職秩高卑,占朝廷厚薄,不可不陞授也。」傳曰:「令假銜而行。」

○直提學洪貴達、校理成俔啓曰:「翰林輩,以臣等圈點蘇斯軾爲有私,臣等就職未安,侍經筵尤爲惶恐,請辨明。」傳曰:「翰林所言非的實,然貴達等請欲辨明,院相、承旨其質問以啓。」院相韓明澮、金礩及承旨等招貴達、俔及權景祐等問之,書招辭以啓,傳曰:「今觀招辭,無可辨之事,可置之。」

○別宣慰使柳輊,自嘉山來復命,上引見,問天使動止。輊具啓,且曰:「臣行茶禮後,呈人情單子,天使曰:『遣近臣問慰多謝,何用贈物?』臣答曰:『此非錢財,皆路上雨具也。』天使只受雨具,餘悉不受,再請,猶不受。」上曰:「卿勤苦行路,見天使,又不失儀,予甚嘉之。」仍賜藍匹段衣一領。

○禮曹啓:「舊例使臣迎接時,禁大小人員着黃色衣,請加痛禁,紫色、紅色衣幷禁何如?」從之。

○御夕講。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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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講訖,掌令孫比長啓曰:「蘇斯軾不在本館之薦,而洪貴達、成俔等圈之,斯軾妻貴達三寸姪,成俔五寸姪,雖非應避,乃切族,不可謂無情。翰林等疏中,姻婭之語,非無據也,請鞫之。」上曰:「若云貴達、成俔私之,則李則、崔漢禎有何情而圈之?」

○御晝講。

○義州宣慰使李坡來復命,賜草綠匹段一匹。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史官重選,必待本館之薦,方許試才,今斯軾初不與薦,而以洪貴達、成俔圈點,得試才。貴達、俔雖於法無相避,皆姻婭切族也,則固宜引嫌,而公然圈之,令斯軾冒試,是豈無情?請推鞫。

不聽。

○司憲府啓:「尼僧出入閭閻,於法無禁,由是恣意橫行,致有醜聲。請依僧人例,乞糧,見父母同生外,閭閻留宿者論罪。」從之。

○御夕講。

○以澍爲顯祿烏山君,鄭活通政兵曹參知,崔漢禎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朴萱通政守慶州府尹。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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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宗貞國特送宗兵庫助國次等九人辭,上御宣政殿,置酒引見,賜物有差。上官人助國次,米、豆竝三十碩,虎皮、豹皮各一張,油席一張,副官人平國忠,米、豆幷十碩,虎皮一張,油席二張,餘人賜黑麻布,亦有差。禮曹答書曰:

書至,知淸適,遙慰。所獻禮物,謹啓收了。將土宜正布一十五匹,綿布八匹及去乙未年例,賜糙米一百碩、黃豆一百碩,付還使惟領留。就中足下自繼世以來,益輸忠款,今又奉承先旨,刷還三浦居人,凡所以藩輔我國者,靡不盡心,其於所求,何敢靳惜?適因中朝使臣到國,破費不貲,有司啓以今難從請。我殿下深嘉足下效順之誠,特命量賜,玆以綿紬一千匹,綿布三千匹,聊塞來命。雖未能盡副所望,實是殿下之特恩,足下亦宜體悉,益圖報效,幸甚。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論洪貴達、成俔冒薦蘇斯軾之罪,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以藝文館校理崔漢禎爲大司諫,臣等竊惟,爵嘗人主所以待有功也,非有殊功異績,不可施不次之賞。校理五品也,大司諫堂上職也,以五品躐五等,拜堂上職,臣等未審,漢禎有何殊効,受此不次之恩耶?伏望亟收成命。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來啓曰:「臣素無才德,今蒙不次之恩,超授本職,已不能安心,況被憲府論駁,請辭。」傳曰:「予意以爲人器相當,其勿辭。」

○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馳啓曰:「具州尼麻車兀狄哈羅要果等九人來謁,臣饋之,且給鹽而送。羅要果等路見百姓方內隱金,立城上乃射之,中其左額,又向城中發五矢而去。臣卽發兵,追及國師堂洞,射中二人,奪其所齎雜物而還。」命院相議之,韓明澮、尹士昕議:「彼人來謁邊將後,無緣逞惡而去,固當問罪,然彼輩見攻,則不計曲直,必欲報復,其常態也。姑諭酋長,問其由而後圖之,節制使等失於措置,使我人致傷,亦可罪也。且令嚴勑軍馬待變爲便。」

○都司宣慰使李陸來復命,賜匹段一匹。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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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月食。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論洪貴達、成俔冒薦蘇斯軾之罪,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略曰:

臣等聞,《易》曰:「進以漸,可以正邦也。」謂進於朝,進於官者,不可以無漸也。故朝廷設爵有九品,品各有二等,非有大功,必使漸進。今崔漢禎以五品之秩,超受大司諫,臣等未審殿下以漢禎爲有大功耶?後若實有大功者出,將以何秩待之耶?殿下卽位以來,未嘗濫施官爵,今而如是,將使有功者,無勸勵之心,無功者,有非分之望,其弊豈小哉?漢禎人器雖當,安可躐五等而超堂上乎?世宗三十年之治,得人爲盛,而未聞有超擢如漢禎者,當時人物,豈皆不及漢禎而然耶?其必以羽儀於朝者,不可無漸進之序也。殿下每事,必法先王,而用人乃如是,無乃不可乎?願留三思。

不聽。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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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大雪。

○平壤宣慰使任元濬來復命。元濬將遠接使徐居正和天使詩,以進啓曰:「天使到平壤,上使作平壤懷古長篇,示徐居正,居正卽次韻以呈。順曰:『宰相賦詩,甚速且工,予所不及也。』仍問通事曰:『國中如此能詩者,有幾?』」

○傳曰:「宗宰封君者,對天使何以稱號?其議諸院相。」鄭麟趾、金礩議:「世祖朝嘗議此,以爲稱君不妨,但稱府院,無古制,只稱某君,請依此例。」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議:「我國官制,不必同於華制,雖稱府院君亦無妨。」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議:「權稱爲領中樞、判中樞、知中樞爲便。」從麟趾等議。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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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國忌。

○平安道兵馬節度使金堅壽辭。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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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崔漢禎超援未便。」不聽。

○司僕寺正鄭淑等五人輪對。

○倭護軍宗家茂來朝。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略曰:

臣等竊惟,凡宦于朝者,自下士而至中士,中士而至上士,上士而至大夫,大夫而至卿、至公,其進有漸。自九品而至八品,八品而至七品,七品而至六品,六品而至五品,五品而至四品,四品而至三品,三品而至二品,二品而至一品,其品有等。必有不世出之賢,如殷之傅說、周之呂望然後,可一朝爲相爲太師也。今崔漢禎無大賢能,而以五品校理,超授堂上官大司諫,命下之日,臣等實深驚駭。未審殿下以爲當時秩高者,其人物皆不及漢禎,而非漢禎無以當此任耶?臣等聞,《書》曰:「其難其愼。」孟子曰:「國君進賢,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疏踰戚,可不愼歟?」漢禎官秩卑微,又非傅說、呂望之賢,而超擢至此,是豈其難其愼,進賢如不得已之義乎?

不聽。

○御晝講。

○開城府宣慰使尹弼商來復命,上引見,問天使動止,弼商具啓,且曰:「宴時始進女樂,天使曰:『女樂中朝所不用,速去之。』臣曰:『大人路上寂寥,殿下遣此,聊以慰之耳,何却爲?』天使固辭,遂用男樂。問禮官安處良將《儀註》,呈于天使,天使見之曰:『此禮與《大明集禮》不同,迎詔時五拜三叩頭可也,何言鞫躬乎?且《儀註》云:「陞降由西階。」西階在當面之地,不可由之陞降,從傍階亦可也。宣詔後,予等捧詔,詣太平館時,殿下具儀仗,先導亦可也。』因詰問徐居正以《儀註》差誤之由,居正答曰:『《儀註》乃大明高皇帝時所頒,我國行之已久。前此詔使來時,皆用此《儀註》。』天使曰:『特因循不察耳,豈宜效之?』仍言曰:『禮曹判書何不自來,而遣郞官問禮乎?』遂有慍色,臣曰:『遣郞官問禮,古例也。』」上曰:「迎詔儀,行之已久,何改之有,然與院相等商議以啓。」上又問兩使人品如何,弼商曰:「上使奇偉,副使溫雅。」弼商出,命召問禮官安處良,傳曰:「天使詰問《儀註》事,汝所耳聞,其以所聞,遍議于院相以啓。雖夜爾當回去。」又召問入直承旨李克基曰:「卿見遠接使書乎?小節次,天使皆駁之,無乃慢我乎?」克基對曰:「臣聞天使爲人溫雅,所經州官亦溫言待之,今乃如此,未知何謂。臣見天使倪謙《接待謄錄》,謙初令行五拜,乃遣宰相,據藩國《儀註》言之,謙從之。今可據此,更言之。其奉詔詣太平館時,令上先導事,固不可行。如此則回程時至義州,亦可先導乎?鄭昌孫、李承召、柳輊今在碧蹄,可令據故事爭之。」上曰:「可。」令安處良急往碧蹄,同議處之。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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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

○武靈君柳子光上疏曰:

臣聞戲言出於思也,卽其言之所發,而知其心之所存也。今韓明澮啓于大王大妃曰:「今若歸政主上,則便是棄國家臣民,而他日臣於闕內,雖飮杯酒,安於心乎?」又曰:「魯山幼沖,而無扶護之人,故奸臣得以構亂,幸我世祖大王誅除逆徒,國家賴安。今亦中宮未定,歸政殿下,固所不可」云云,然則明澮敢比殿下於魯山乎?其曰:「中宮未定,無扶護」云,則未知殿下待中宮定位而後,資之以決萬機乎?臣聞之,不勝憤憤。不知明澮愚而有是言乎?老昧而有是言乎?病且狂而有是言乎?明澮之不愚不狂不老昧,殿下之所知也,是何言之不道如此也?明澮之罪,不可不治者,有三。倘曰明澮爲大王大妃,陳迫切之辭耳,則雖非此言,豈無他辭可言乎?自古以來,母后臨朝,代或有之,皆出於不得已,而一時權宜之事耳。殿下卽位之初,聖年差幼,大王大妃以宣仁堯舜之聖,輔導聖躬,參決大事,又非如古之母后垂簾聽政之比也。至今八年,國家無事,人民安業,太平之治,庶幾今日矣。而殿下春秋已鼎盛,聖學已高明,大王大妃固宜急急歸政於殿下,而殿下亦不得固辭也。明澮等惟當率百官廷賀,而不此之擧,以不道無禮之言,周旋於其間何也?是則明澮常蓄積於胸中者無禮,而發露於言語間也,此不可不治其罪一也。此非但任臺諫者,在廷之臣,皆可言之不已,期於得蒙殿下之允而後乃已者也。置此不言,則無所逃於爲人臣事君不盡言之罪,而其如天下之法何如也,其如國內臣民之見聞何如也?臣恐臣民之遠在鄕邑,不得親見殿下春秋之盛,學問之明,周旋中禮之有節,裁決萬機之無不允當者,聞此明澮之言,則不得無疑於殿下果不能親決萬機矣,此不可不治其罪二也。臺諫例言而不極,廷臣又無言者。臣愚竊謂,此必明澮久於權勢,人之出於其門者多,而劫於其威勢者皆是。萬有知其不道、無禮,而欲爲殿下言之,其心必自謂曰:「明澮殿下之后父也,殿下之所重臣,雖言之,殿下必不罪之,而他日吾於明澮徒自賈禍耳。」方臺諫請罪之時,私相慰謁,其門如市。明澮當闔門謝客,惶恐待罪,接待賓客,飮酒言笑,無異平日,略無疑懼,此不可不治其罪三也。此而不治,千載之後,謂殿下何如主也?其謂當時有人乎哉?且向日常參,臣亦與焉,適大司諫鄭佸啓曰:「吏曹郞廳自占祔廟執事,加資未便。」殿下顧問政丞,則明澮乃啓曰:「無乃朝士不足,不得已而爲差?」云云,是何以異於指鹿爲馬乎?其依違言語,公然面欺殿下,而要譽於下如此。時臣未能責明澮於殿下之前,退而還家,痛心痛骨,食不下咽者有日。雖市人、下卒,可知其以百官之多,而非不足於一祔廟執事也,況明澮名爲政丞而不知乎?類此而言,則明澮之胸中,大率可見矣。其在殿下之前尙爾,其在外間,浮沈取容,以媚於世,可知矣。傳曰:「知臣莫如君」,明澮之心之行,亦必殿下之所知也。殿下以后父舊家,雖不忍明治其罪,柰天下公義公法何?且法者天下萬世之法也,非殿下一時之法也,殿下安得屈天下之公法,以私一國之罪人乎?臣恐天下之法一搖,則人心搖,人心搖,則朝廷搖,朝廷搖,則何所不搖,而將何以爲法,將以何爲國?況今大王大妃歸政之初,乃殿下專政之始,豈可搖天下萬世之公義、公法,以示元元乎?世祖亦以言語不敬,誅楊汀,流鄭麟趾、鄭昌孫,此三人者之罪,不甚於明澮,而世祖所以納臣之請,斷之以法者,誠以君臣之分,不可不嚴,而天下之法,不可不正也。當此三人誅流之日,世祖乃欲末減,在庭之臣,言之不已,諸功臣又言之不已,終於誅之、流之、後已。今明澮之言語不道,有甚於三人者,而朝廷不言,諸功臣又不言何耶?在世祖朝,言之者如彼,而在殿下今日,其不言如此者,無乃朝廷疑畏明澮,而明澮之取媚於朝廷,以自固者有由來乎?此殿下之不可不察者也。伏願下明澮于有司,白其情狀,顯其罪名,使中外人人明釋其疑,國家幸甚。且漢、唐以下,人主之后父保全者,十無一二,咎在權勢隆重,趨附者衆多故也。固非人主待后父之道也,豈非殿下之所戒者乎?臣愚起於微賤,常自謂知無不言,以報殿下,而當此囁嚅,自不忍焉。敢冒斧鉞之誅,盡陳己意,不少避諱,仰瀆聖聰。

傳曰:「已往之事,何更論之?」

○問禮官安處良來啓曰:「臣到碧蹄,告兩天使曰:『禮文不可輕變,況藩國儀,乃祖宗以來遵守之典,今難遽改。』正使曰:『鞠躬迎詔之禮,不見於藩國儀,而《五禮儀》註有之,是何據耶?』臣答曰:『詔勑帝命,不可立迎故也。』正使曰:『五拜三叩頭,以迎詔勑,乃《大明集禮》之儀也,爾國行之,無乃可乎?』臣答曰:『《大明集禮》是中朝總集之文,藩國儀乃取其國所遵守者,參定頒行,故本國世世遵行。』正使曰:『然則當與禮曹判書議之。』判書對之如臣言,有頃正使召臣,言曰:『《大明集禮》雖如此,今當從藩國儀,殿下陞西階,由西門入,詣受詔位受詔,送詔時,殿下止中門,百官送至太平館。」又曰:『予頒詔外國非一,有如琉球、交趾等國,亦行五拜禮,爾國禮義之邦,而不行此禮可乎?此必不見《大明集禮》而然耳。予聞殿下聰明好學,若見《大明集禮》,必當行之。「傳曰:」迎詔節次,當從天使之言,其以此回報。「處良卽承命而行。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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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幸慕華館,安處良來復命曰:「正使云:『迎詔時,國王行五拜三叩頭,使臣由中階,國王由西階,使臣向南,國王西壁。此禮在《大明集禮》,然從殿下之請,當行權禮。送詔時,殿下先導亦禮也,然亦從權,令百官先導可也。』」

○遠接使徐居正來復命,上引見問曰:「天使所駁何禮?」對曰:「天使欲行《大明集禮》,語臣云:『《大明集禮》行於天下久矣。如交趾、琉球尙能行之,矧本國禮義之邦,而不行可乎?』臣對曰:『《大明集禮》只行於中國,我國何所據而行之?』」有頃使臣將至,上具冕服,率百官迎詔,至景福宮,使臣頒詔勑如儀。其詔曰:

帝王誕膺景命,必建儲闈,所以重宗社之承,正邦家之本,此古今通制也。朕丕承令緖,祗懷永圖,旰食宵衣,不遑自逸。允惟匕鬯之主,實繫臣民之心。庸擧盛儀,以慰群望。皇子祐樘聰明天賦,睿知夙成。秀發妙齡,蔚爲令器。朕遠稽古昔,近法祖宗,覽群臣請建之章,奉聖母從衆之訓,遂授冊寶,立祐樘爲皇太子,正位東宮。隆本支於百世,衍寶祚於萬年。播告多方,明知朕意。

勑曰:

王素秉禮義,忠敬朝廷,玆朕建立皇儲,嘉惠多方,矧惟王國尤所當厚。特遣正使戶部郞中祈順、副使行人司左司副張瑾,齎詔往諭,幷賜王及妃綵幣、文錦,至可收領,用副朕眷待之意。計開給賜國王,暗花骨朶雲黑綠苧絲一匹、暗花骨朶雲拍枝綠紵絲一匹、暗花八寶骨朶雲靑紵絲一匹、暗花八寶骨朶雲鷪哥綠紵絲一匹、暗花八寶骨朶雲柳靑紵絲一匹、素大紅紵絲一匹、四季花大紅錦一段、龜勝團花靑錦一段、壽帶寶相花柳靑錦一段、如意葵花翠藍錦一段、桃紅絹三匹、藍靑絹三匹,王妃,暗花骨朶雲黑紵絲一匹、暗花八寶骨朶雲靑紵絲一匹、暗花八寶骨朶雲柳靑紵絲一匹、素大紅紵絲一匹、纏枝寶相花丹礬錦紅大段、龜勝團花靑錦一段、桃紅絹二匹、藍靑絹二匹。

上請兩使,就勤政殿,行茶禮,訖,使臣出就館。

○上幸太平館,小留御室,乃出至館中門外,天使出迎于塞門外,入就座,行茶禮。仍設宴,妓、工人將入,兩使相視,呼通事曰:「何用女樂?」上曰:「此我國土風,請勿却。」天使曰:「朝廷公宴,不用女樂,請勿用。」上曰:「古人云:『無害於義者,從俗可也。』況前此捧詔大人之來,皆用之,請勿爲怪。」使曰:「唯命。」上行酒,正使讓先盃,上曰:「敬朝廷之禮,我不敢先飮。」正使從之,副使亦然。上行酒訖,宗宰以次行酒,酒三行,上請天使,飮頭目酒,天使答曰:「恐殿下起動。」上再請,兩使從之。兩使就前,謝曰:「頭目路上,多受殿下厚賜,今又賜酒,多謝多謝。」上曰:「薄禮何謝?」爲酒七行,兩使各行回酒,上亦行完杯。禮畢罷黜。命都承旨柳輊留贈人情于天使。輊將物目單子,呈于正使,正使曰:「旣賜盛宴,又致厚贐,多謝多謝。已領殿下至意,何必此爲?」輊再請,不許。又呈頭目人情單子,正使曰:「此輩路上,旣受厚賜,豈可疊受?」遂却之。輊又就副使,贈之,副使亦不受,但令頭目受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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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左議政韓明澮、都承旨柳輊問安于天使,同晨羞。自是,每朝遣宰相及承旨問安。柳輊回啓曰:「臣見天使下處,左右書史,若贈以文房之物,則彼必不却,贈之何如?」傳曰:「可。」遂命左副承旨玄碩圭,將冊紙一百卷、黃毛筆一百柄、墨四十丁,分贈兩天使,皆受之。

○頭目王璽齎遼東咨,詣闕投進,命以直提學洪貴達爲對客饋之。仍賜人情物,語之曰:「爾父向我國誠意甚厚,今爾又齎咨而來,予用喜之。」其咨曰:

遼東都指揮使司承奉欽差贊理軍務兼巡撫遼東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彭箚付,爲齎徼勑書事,準兵部咨,該本部題職方淸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遼東都司都指揮使劉等奏,準撫順城備禦都指揮同知羅雄咨,據撫順關把關百戶蕭貴呈,送建州衛指揮馬爾哈、建州左衛指揮張卜、建州右衛指揮阿魯哈三名到來,發據通事百戶許信等呈審得。馬爾哈等說稱,我們三衛掌印都指揮完者禿等,今年授勑書着,我們三衛頭兒再不許去朝鮮地方讎殺。自勑書到,衆頭兒都遵依再不敢去了。今差我三人齎捧勑書,赴京告徼,據說備呈移咨。差人伴送到司,委據通事百戶溫忠等審說相同,理合起送具奏。成化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兵部尙書項等於奉天門,欽奉聖旨,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査得先該朝鮮國王李奏稱,建州女直野人約有三千餘騎,自成化十年十一年,突至本國理山等鎭、昌洲等口子,侵擾邊境,今者嘯聚同惡,誑誘毛憐衛諸種,恣行兇獷。乞行特降明諭,戒飭本賊,退還所搶人畜等因。本部爲照,建州女直野人懷挾朝鮮舊讎,往往擅入彼界侵擾,今朝鮮國王李奏要明諭戒飭,合無俯順,外國至情,乞請降勑一道,令遼東鎭守、總兵、巡撫等官,選差諳曉夷語的當通事二人,齎與建州衛女直頭目省諭,俾其釋怨止戈,安居守分,將原搶人畜,退還朝鮮,永相好和,及勑朝鮮國王,嚴固封守,謹防侵軼等因。成化十一年四月初七日,具題,奉聖旨,是欽此除欽遵外,今奏前因案呈到部,臣看得建州等衛與朝鮮國構怨興兵,搶擄人畜。往者朝鮮國王陳請戒飭仰蒙,皇上不卽加譴,特降勑書省諭。今玆醜虜敬順天道,尊事朝廷,飜然改悔,不敢似前爲惡。差指揮馬爾哈等,赴京齎徼勑書,雖是難保將來無事,其暫時悔悟,亦足嘉尙。欲行禮部議擬,將建州等衛頭目差來指揮馬爾哈等三員,量給賞賜,以示懷柔之意,仍行通事都指揮僉事詹昇等,省諭馬爾哈等,回還該衛,說與掌印都指揮完者禿等,各要保守疆土,安分牧放。不許外施誠敬貪圖賞賜,內蓄姦謀,復又爲惡。本部仍行遼東鎭守等官,候有回朝鮮順便人員,經自移文國王李,知會緣係給賞外夷幷移文外國及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具題。成化十一年十二月初四日,本部尙書項等於奉天門奏,次日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咨貴職煩照,本部奏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準此合就備咨,箚仰本司,着落當該官吏,照依該部奏奉欽,依內事理,欽遵施行。奉此,前事擬合就行爲。此除公文,付順差舍人王璽齎去外,咨文到日,煩奉欽,依內事理,欽遵知會施行。須至咨者

○上幸太平館,設翌日宴。酒三行,上請飮頭目酒,天使謝曰:「所謂屋上之烏。」上曰:「人好,烏亦好。」正使目副使曰:「殿下言正是。」稱嘆再三。上命黃中招頭目飮之。宴將畢,正使行回酒,言曰:「《詩》云:『旣醉以酒,旣飽以德。』殿下恩禮不可盡說。」上曰:「《詩》云:『德音孔昭。』正謂大人。」答曰:「吾何敢當?」又曰:「敬人者,人恒敬之,眞賢王也。」正使勸上盡杯,上擧訖行完杯。禮畢而罷。

○上還宮,命右副承旨任士洪,留贈人情。士洪就正使房,呈物目單子,正使用筆就物名下,各註不可受之意,至厚紙下註云:

已受惠楮,今又見贈,不免太多,然盛意不可虛辱,勉留五卷。

又就副使房贈之,副使只受扇子、厚紙、紫硯,餘皆不受。

○刑曹三覆啓:「肅川囚私婢安德與物故奴今山同謀,刺殺其主閔孝云罪,律該凌遲處死。」從之。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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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兩使詣成均館,就大成殿庭,行四拜禮,遂坐明倫堂,館官、四館員及儒生,以次行禮而出。都承旨柳輊、右副承旨任士洪齎宣醞而至,行禮就坐。正使曰:「兩承旨承殿下盛意,勞動而來,兼以酒肉,却之則不恭,可與共飮。」正使問儒生幾人,館官李石亨答曰:「數百人。」又問日課甚事,答曰:「抽籤講書。」又問作詩乎,答曰:「月作詩文三四道。」又問科擧會試,差何等人掌之「,館伴徐居正答曰:」選朝中文臣有名望者,差之。「正使曰:」然則其制與中朝一般。「又求見儒生所作詩文,館官以李相國放蟬賦、金季昌五丈原賦、盧晋諧五經策示之。兩使又作詩,請在坐者皆和。左副承旨玄碩圭將兩天使所作詩,將入啓,右承旨李克基在傍欲見之。碩圭不肯曰:」此是急啓事,又非君所當知。「克基曰:」我雖庸劣,以同僚見此何害?「碩圭艴然曰:」君何其煩也?「側目詰之,終不許見。

○上聞天使遄行,遣柳輊往太平館,告之曰:「殿下聞大人起程太速,請留。」兩使曰:「殿下誠意,我等知之。然使事已完,不可更留。」輊更請之,兩使曰:「當爲殿下,且留一日。」

○遣內官興陽君申雲,齎下程詣太平館,贈兩天使。上使覽物目單子,書其末曰:

疊受厚恩,感荷不勝。不受則無以領盛意之慇懃,俱受之而用不盡,則暴殄天物,又非使臣所安也。以此拜受一二,少寓不忘之忱,其餘返璧,萬希情恕。

只受乾大口魚十尾、乾文魚二十尾、粉藿二十注之、銀口魚食醢二十尾。副使皆受之,分遺盧思愼、徐居正、柳輊、任士洪。

○命還給許惟禮功臣錄券。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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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宗親月山大君婷等十一人詣太平館,設宴。

○武靈君柳子光上疏曰:

臣叨參功勳之末,遂至於此,雖職非諫官,至於國家大事,當以所聞所見,盡忠盡節,無所不言,至於死而後已。是以本月十九日,將韓明澮罪狀,仰瀆聖聽,退而待罪,昨日召臣,恕臣之罪,不勝幸甚。但幷恕明會不治,臣愚亦有說焉,敢冒萬死,再瀆聖聽,誠惶誠恐。臣愚伏計,臣有大罪而不治,天下之法不正矣,國家之政不正矣。法不正也,政不正也,則國家之大事,復有加於此者乎?聞明澮之言者,不但今之臣民或疑於殿下,於千載之下,又必有疑殿下果不能獨當萬機者矣。臣竊恨以殿下之明聖,有如此之疑於後之人也。愚臣終夜不寐,反覆思之,明澮之罪不可不治。雖使其父兄議之,不可曰:「吾之子無罪也」,不可曰:「吾弟之無罪也。」父兄亦不得曰無罪也,而殿下以爲無罪何也?且殿下旣明謂群臣曰:「明澮之言如此」,而不置於法可乎?昔漢孝質皇帝目梁冀曰:「此跋扈將軍也」,未能去之,則冀懼遂構不軌之謀。故臣以爲,知人之罪而不治,不如不知之爲愈也。今明澮之罪,殿下旣言之矣,朝廷旣知之矣,國內臣民無不知之者矣。明澮雖强自爲平常行止,與人言笑自若,其心已必不自安矣。以不自安之心,將何以爲自安之計乎?昔霍光久專國政,不知避去,所爲多不道,雖幸免於其身,及其子孫有覆宗之禍。議之者曰:「向使孝宣,專以祿秩賞賜,富其子孫,足以報盛德。復任之以權,事叢釁積,然後欲加裁奪,而遂生恐懼,以生邪謀」,豈徒霍光之自禍哉?亦孝宣醞釀以成之也。今殿下憐明澮有累朝微功,又以后父舊家,不忍置之於法。然旣持不自安之心,又不知退避,萬一復有不可赦之罪,則恐殿下未免有孝宣醞釀霍氏之禍矣。果殿下哀其微功后父舊家,不忍正之以法,當流之遠地,以保軀命,則殿下之恩,如天地之大,而再生明澮之軀命矣。然則明澮無霍氏之禍,而殿下無醞釀之悔矣。臣又恐明澮之罪終不能正之以法,則無乃愚惑無行義者相謂曰:「明澮之罪如此其重且大,而主上知之而不治矣,朝廷知之而不能發言矣」,陰有所附,而明澮之威勢有加於前日矣。然則明澮未免有霍氏之禍,而殿下有醞釀之悔矣。伏願,殿下勿以臣之微而忽其言也。

傳曰:「無多爲不緊之語。」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獻納李仁忠等來啓曰:「柳子光上疏論韓明澮,以臣等爲不極諫,臣等就職未安。」傳曰:「毋雜言。」

○天使求朝中文士贈行詩,命擇文臣能詩者,製之。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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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天使詣昌德宮,上迎入仁政殿。兩使就上前曰:「殿下再枉,設宴慰之,我等卽欲進謝,只緣謁文廟,飮宗親酒,遲謝惶恐。」上曰:「予之往慰禮也,今蒙兩大人枉臨,多感多感。」遂就座,行茶禮,仍設宴。上曰:「聞兩大人欲於二十七日回程,深以爲恨。請更留數日。」天使曰:「使事已完,不可多留,奈何?」上再請,兩使曰:「當回館,更議以復。」上就謝之。酒三行,妓爲抛毬樂,八人皆不中。正使曰:「昔宋仁宗會群臣釣魚,群臣皆釣得魚,獨帝不得。群臣賦詩,有『魚畏龍顔上釣遲』之句。前日太平館抛毬,皆能中,今於殿中,皆不能中,正畏龍顔也。請令他妓,再抛。」上從之。他妓皆中。兩使笑曰:「兵法有之:『强則示之以弱,弱則示之以强』,正謂此也。」酒四行,上告天使,招頭目飮之。正使乃行回酒,言曰:「我等之來,得見殿下聰明學問宏博,深用慕悅。」上曰:「聖天子在上,如寡人叨荷皇恩,僅守藩耳,明敎不敢當。」副使亦行回酒,上行完杯,勸兩使酒,兩使皆盡飮。上更請留日幾何,兩使答曰:「殿下誠意溢我等胸中,我等回館,當議而啓之。」遂罷黜。

○遣尙膳金潔,齎下程食物,分贈兩天使,正使皆受之,副使受其半。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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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幸景福宮,請天使,宴于勤政殿。兩使至,上迎入勤政殿,兩使就上前曰:「昨日旣多煩擾,今日又見招,深感殿下厚意。」上曰:「秪增枉勞,有何煩擾?」遂就座行茶禮,仍設宴。酒五行,兩使行回杯,上行完杯,執盞語曰:「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遨,請大人盡飮。」正使曰:「飮酒孔嘉,維其令儀,殿下之謂也。」上答曰:「不敢當。」宴將畢,兩使就上前曰:「殿下聰明睿智,儀度嚴重,我等十分心服,我等始入貴境,見州官郵吏,皆知學問禮敬。且兩館伴俱長於文章,通事輩亦謹愼,眞禮義之邦也。」上曰:「不敢當。」遂問發程日期,兩使曰:「敬奉厚意,更留一日。」遂罷黜。

○命同副承旨韓僴,齎人情,往太平館,贈天使。正使覽物目單子,言曰:「此無乃送行之物歟?殿下厚意,我等十分感荷,又何此爲?然却之則不恭。」仍書紙尾曰:

筆墨紙硯固不敢辭,冊紙五十卷未免過多,所以不受。法帖小刀子亦付家人輩,領之,布匹人蔘則非所敢受也。

僴曰:「紙乃文房所用,蔘是路上茶具,請勿却。若大人不受,我將何顔回啓乎?」請之再三,正使笑而受之,唯不受布子,副使皆受之。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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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兩使遊漢江,登濟川亭,館伴盧思愼、徐居正及茂松府院君尹子雲、永山府院君金守溫、西河君任元濬、知中樞府事成任、禮曹判書李承召各行禮就座。都承旨柳輊、右副承旨任士洪齎宣醞而往,亦入行禮設宴。兩使請徐居正先作詩,正使卽和之,在座者俱和。遂下樓,登舟沿流而下,正使貪翫江山之勝,杯酒間賦詠不輟。初子雲密令分載伶妓于二船,艤于下流,候兩使興酣,便引上,兩使初若不肯,終許之。至楊花渡,又上蠶頭嶺設酌,兩使樂甚,指渡口曰:「此地正似吳中景槪。」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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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副使進奇効良方一件、朱丁二枚、墨三枚,命以黑麻布、白苧布各十匹回奉。

○上幸太平館,設餞宴,兩使就上前,謝昨日漢江遊觀。乃就座,酒六行,兩使皆行回酒,上亦行完杯。兩使曰:「多感殿下款待,當夕欲詣宮拜辭,然醉深恐難,必明朝當於慕華館拜辭。」遂罷黜。

○命左副承旨玄碩圭,留贈人情于兩使,正使令陳列于前,閱視之,唯受大紅段子繡蜜布一事、大紅段子繡護膝一事、硨磲環具鴉靑廣絛兒一事、鴉靑段子繡裳一事、環刀一事、油扇五十事、笠帽三十事、弓箭帽各一事、連六幅油芚二事、白厚紙十卷、雪菴書法三帙、弓矢鞬服具一部,餘悉不受。碩圭曰:「八站路上,春氣尙寒,貂裘雖薄,可備禦寒,幸勿却。」正使曰:「吾筮仕二十餘年,無一敝裘。離京時方盛寒,友人贈我一羊裘,此足禦寒,何多爲?但殿下贈我以衣裘,至再三,若固不受,是負殿下厚意。」乃擇品惡綠紬裌帖裏一領受之,且曰:「非欲爲路上資也,當還家,如見殿下,十襲以藏耳。」副使初辭不受,終皆受之,唯不受者,木綿圓領、竹扇、笠帽、油芚、厚紙也。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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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幸慕華館,兩使至。上出大門外迎入,兩使就上前曰:「近日殿下勞動,今又遠來相送,多感。」上曰:「萬里勞行,恨我不能奉慰。」遂就座,酒三行,正使賦四韻律詩以進。詩曰:「千里宣恩自帝都,賢王相見卽心孚。齊侯下拜周天子,晋覇謙迎宋大夫。治國才名光玉檢,照人丰彩徹氷壺。忠勤莫怠平生志,永固箕封舊版圖。」上監之,令都承旨柳輊致謝。副使亦賦四韻律詩以進,詩曰:「偉哉東國此賢王,道率群臣入憲章。一代儀文周典禮,百年文物漢衣裳。徘佪日久難爲別,眷顧情深獨異常。自愧臨行何以謝,歸朝一一達吾皇。」上亦謝。正使又賦四韻律詩,贈月山大君,上亦謝之。正使乃行回酒曰:「多荷厚意,今日別後,更會難期。殿下若傾盡一杯,則我等感戴而去。」副使回酒,亦請盡杯,上皆從之。仍語兩使曰:「予卽欲行回杯,第恐醉劇,請就門外行之。」兩使曰:「何必門外可?於此拜辭。」遂再拜而出。上送至大門,又行別杯,正使曰:「此杯,安敢不飮?」卽盡飮。副使勸上酒曰:「殿下盡一杯,則我等當感戴而行。」上亦盡杯。兩使遂揖而出,上降階揖別。

○左議政韓明澮上書曰:

臣近聞,武靈君柳子光以臣嘗啓大王大妃,請停歸政,織成臣罪,再上書極陳之。臣以殿下之命,反覆啓請,辭煩不殺,罪固重矣,萬死無憾。然子光織成之言,有非出於臣情者,不能含默,敢喋喋自明。子光言:「臣比殿下於魯山,積不道無禮之心。」屬者殿下辭歸政,請至再三而不能得,令臣又請之,臣於此時,在殿下咫尺密地,勢甚窘遽而啓之曰:「魯山幼沖孤立,無扶護保導之者,權姦交結,國勢幾危,我世祖大王誅除鎭靜,賴以復安。當殿下入繼大統之日,參決大事,庶政咸新,一國臣民享太平之福,皆大妃輔導之力也,今遽謙退,不事參決,甚未可也。」此臣區區啓請之至情,更無他也,臣未知子光以何言爲不道,以何事爲無禮。非臣比殿下於魯山,乃子光比殿下於魯山也。言涉不敬,莫此爲甚,其可謂之有道乎,其可謂之有禮乎?臣惑滋甚,臣請與子光坐法司庭下,得一對辨。臣若不道無禮,則不得辭其斧鑕之膏矣。子光言:「臣某久於權勢,出於其門者多,且於威勢,無一人極言其罪惡。」臣聞薦進人才,宰相事也。臣雖無狀,不敢忘吐握禮賢,亦孜孜以薦進人才爲己任。凡文武臣苟有材器可用,必薦注之,此世廟所知也,睿廟所知也,朝廷所共知也。自殿下卽祚以來,臣每以擇人任能建白,此又殿下所知也。臣又每啓:「文士無如藝文,而臺諫亦重臣也,殿下每賜三接,講求治道,甚美事也。武士亦宜數見,可知其賢否,而各適於用」,此臣胸中所蘊,而殿下所知也。臣豈賣官鬻爵,作福作威者乎?子光以在廷之臣,皆出於臣之門,怯於臣之威,不知出於門而德臣者誰歟,怯於威而畏臣者誰歟?子光豈不知而妄言乎?臣請對辨,使子光歷數而枚擧曰:「某也德之而不言,某也畏之而不言」,則臣甘受舞權震威之罪。如不能歷數而枚擧,則子光不得逃欺君罔上之誅矣。子光之言:「臣嘗啓祔廟執事,無乃朝士不足,吏郞不得已塡差?」是何異指鹿爲馬?臣當鄭佸請勿加吏郞之資之時,殿下顧問於臣,臣素聞執事員額幾至二百人,故疑其他官不足,吏郞自差,請考前例。臣之此言,出於無心,非欺殿下也,非要譽也,子光以爲指鹿爲馬何也?秦二世不君,趙高不臣,將行弑逆。欲試人之附己與否,指鹿爲馬,而無有言鹿者。萬代之下,令人怒髮起立,其可比之今日乎?子光以臣比趙高,是以殿下比二世也。殿下以老臣不肖之故,見比二世,豈非損至德乎,豈非穢靑史乎?臣不勝痛憤,欲自絶而不得者,非一再矣。臣忝勳老,與國同休戚,故奸兇之覬覦非分者,例必忌臣。成三問、奉石柱、李施愛、南怡諸逆之構謀也,皆欲先除臣。今子光非言事之官,老臣非誤國之奸,而再上書羅罪網,志欲何爲,蓋亦不測。古人云:「盛滿難居」,臣之盛滿已極,久防賢者之路,毁謗至此,臣不知死所矣。願殿下放骸,許歸田里,得保餘齡,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矣。

書上,命還之。

○先是,正使子弟祁進在太平館,私語通事張自孝曰:「天使於義州江上,欲用白苧布、黑麻布,請齎到江上贈之。勿令徐館伴知之。」至是,命送白苧布黑麻布各二十匹于伴送使徐居正,令贈之于江上。後居正到江上,以其布授祁進,其求布疑祁進之私也。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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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副使傷寒得疾,遣藝文館典翰盧公弼、醫員平順,問安。

○左議政韓明澮來啓曰:「臣今見柳子光上書,比臣於梁冀、霍光。臣之愚直,殿下所明知,臣今得謗至此,在位未安,待罪。」傳曰:「政丞之心,予豈不知?子光之言,特太甚耳。然言語之失,何以加罪?」傳于院相曰:「政丞心有所慨,故賜酒殽,其慰解之。」明澮更啓曰:「臣之罪誠大矣。以臣之故,致累上德,臣死有餘辜矣。」傳曰:「子光雖比予於秦皇、桀、紂,於自反而縮何?」明澮涕泣叩頭而謝。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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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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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受朝賀。

○御經筵。

○尙衣院正鄭永通等五人輪對。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韓明澮啓慈聖大王大妃曰:「魯山幼沖而無扶護之人,故奸臣得以構亂」,明澮敢以魯山比我殿下而爲之辭乎?又曰:「中宮未定,歸政主上,固所不可」,謂我殿下必待中宮之助,然後爲聽斷萬機乎?此等數語,皆非臣子之所當言。而至以魯山爲之辭,則非惟不忍出諸口,亦耳不忍聞,明澮何心而能忍爲此言乎?殿下春秋旣長,學問旣就,庶政萬機之運,無不中規,一國臣民之所共知,明澮獨未之知而有如是之言耶?臣等自觀柳子光之疏,始知有此說,怒髮竪立,不勝痛憤,進箚請論而不允,未審殿下以明澮之言爲忠而不允耶?爲失於差誤而不允耶?爲出於憂國而不允耶?爲出於狂讜而不允耶?爲有勳勞而不允耶?爲舊舅而不允耶?爲廟堂大臣而不允耶?明澮正當立政之初,宜盡忠輔贊,表率群僚,而先爲不敬不禮之言,以惑臣民之聽。是其心之所畜者不敬不禮,而自不知其心之發露於言語間也。明澮決不爲忠,決不出於差誤矣。且明澮其啓大妃曰:「歸政則不能安心飮酒。」其被論而在家,當杜門省咎,而應接賓客,飮酒言笑自若,以不安飮酒之心,飮酒自若於被論之日,獨何心耶?於此益驗其縱誕無忌之心,決知其言之爲不出於憂國矣。且殿下因鄭佸之啓而問之也,明澮當直斥吏曹郞廳冒占執事希賞之情而啓之,乃曰:「朝士不足,不得已而爲之」,其心眞以爲百官之衆而實無可差一二執事者乎?其欺天誣上之罪,無所逃矣。大抵觀人必於其微,明澮小事尙爾,大事獨不以此心處之乎?其以是爲非,以非爲是,以誤國家大事,於此益可驗矣,決知其言之爲不出於忠,不出於差誤,不出於憂國,不出於狂讜。非惟臣等知之,朝中士大夫無不知之,以殿下之高明而不知之乎?若是則不可以勳勞而貰之也,不可以舊舅而貰之也,不可以廟堂大臣而貰之也。明澮之言,非獨得罪於殿下,得罪於朝廷,又得罪於萬世公論也。子光之言,非子光之獨言,乃朝廷萬世之公論也。臣等以子光所論指鹿爲馬等語,爲但論明澮邪心耳,非論世代否泰也,子光之言,臣等不知其不可也。殿下雖惜明澮,公論不可違也。伏望命治其罪,以快臣民之憤。

不聽。

○遣原城君安仲敬賜宣醞于左議政韓明澮第。明澮來謝恩,仍上狀辭職曰:

臣本布衣,且無異能,幸遇世祖大王,當國家屯難之會,憤權奸構逆之謀,志欲剪除以安社稷。而臣僅效微勞,遂靖大難,濫托山河之誓,逮事睿廟,以至今日,不棄舊臣,許臣攀附,以長百僚。臣雖駑劣,國耳忘家,知無不爲,庶答累朝知遇之恩,斃而後已者,臣之志也。頃遇大王大妃歸政,殿下辭請,皆千古所未有盛德美事,而臣於其間顧無回天之力,反負不測之罪。大臣臺諫彈論不已,臣無地自容,以待一死而已。殿下寬貸,乃賜御札曰:「分明一心,神祇所知」,臣奉書感泣,嗚咽不自止。臣之有心,豈惟神祇知之?殿下悉知之矣。柳子光不知臣心,以不道無禮目之,羅織罪辜,此臣之痛入骨髓,欲自辨不已者也。然子光不知臣心而目以無禮,則姑置勿論,其尤痛心者,以趙高指鹿之奸、梁冀不軌之謀、霍光專權之禍,比之於臣,此數人者,皆人臣亂賊之甚,天下國家興亡之機,口不可道,耳不可聞者也。臣聞投鼠忌器,臣比則鼠也,殿下比則器也。子光欲以飛語投臣,而不忌殿下可乎?臣年旣衰耗,又嬰跛疾,屢辭職事,竟未蒙允,徒貽尸素之譏。顧乏涓之補,跼地蹐天,每懷憂懼乏,願殿下怜臣恐懼無地,而解臣鈞軸,放歸田野,以全終始之恩,不勝幸甚。

命還其狀,仍傳曰:「卿勿以爲疑。予豈不知政丞之心?日者累請辭職,予皆不允,何更乃爾?如不體予至懷,固欲辭避,則過矣。」明澮啓曰:「上恩罔極。然臣居百僚之長,被如此之劾,雖不能自死,何面目見人乎?」命曰:「子光之非,非但予一人知之,人所共知,其勿疑。」

○御晝講。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日經筵,持平成健請論明澮之罪,都承旨柳輊從傍啓曰:「明澮之言,臣亦聞之,以爲無情。柳子光疏中所引趙高、梁冀等事,臣實痛心。」輊以明澮不道之言爲無情,子光激切之言爲痛心,臣等未知輊以何心而如是耶?輊以內臣之長,昵侍左右,且古今事變、朝廷公論,非不知之,而所言如是,是必陰折子光,要媚明澮,以欺殿下也。請鞫情抵罪。

御書曰:「大不可。」

○御宣政殿,召柳子光問韓明澮事。子光啓曰:「魯山幼沖無扶護等語,方臺諫請罪之時,軍器正李淑瑊到臣家,臣問臺諫請推事何如?對曰:『於上黨第,兩舍人在坐,上黨語曰:「予所啓今若歸政,則棄國家臣民,未得安心飮酒』等語則已,至於魯山無扶護之言,則果支離矣。今臺諫請罪,予深懼焉。』蓋其志欲使舍人語臺諫也。臣聞而思之,臣之於君,含蓄所懷而不啓,則非人臣憂國之意,故敢展所蘊以啓。」上曰:「人臣含默不言,則將焉用哉?今觀上疏,非所言之指,故以卿爲非也。」子光曰:「臣以孽子,受國厚恩,位至於此。凡有所懷,含默不啓,則無以報上恩於萬一,故直言不諱。臣亦知言之有過也。」上曰:「卿雖比予於二世,略不介意。明澮乃勳舊大臣,而卿比之於趙高,朝廷孰謂明澮爲趙高乎?」子光曰:「臣非以明澮爲趙高也,以其失似之故云耳。」上曰:「一書史冊,則傳之萬世,不可改也。今後當斟酌爲之。」子光曰:「明澮非偶失此言。臣嘗入侍視事,臺諫論治吏曹郞官盡差祔廟執事之罪。下問政丞曰:『何以盡差。』明澮曰:『諸司員差之不足故耳。』臣意我國朝士雖差兩祔廟執事,有何不足乎?明澮所啓如此,是欺天聰也,故臣雖無言責,昧死以啓耳。臣若言兵曹戶曹之事爲是爲非,則非臣之任也,明澮之罪,一國臣民所共憤恨也,臣何不言?」上曰:「予非以卿言事爲非,但書辭過實耳。今後遇事當商量。」

○御夕講。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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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遣平陽君朴仲善、同知中樞府事金永濡等奉表如京師謝恩,百官以權停禮拜表。其表曰:

使命聿至,擧國共榮。皇恩沓臻,撫躬失措,佩銘曷已?穈粉難酬。伏念臣邈處敝邦,幸逢昭代,役志于享,惟知執壤之勤,大德曰生,屢荷自天之寵。顧乏涓之小補,豈期筐篚之荐加?被服以還,戰兢何極?玆蓋伏遇仁推一視,量擴兼容,憐臣祗奉綸音,諒臣恪勤侯度,遂令駑鈍,獲蒙鴻私,臣謹當倍殫赤心,益堅素節,嘉與父老,常存挾纊之懷,誓及子孫,永祝如岡之壽。

謝皇太子箋曰:

尊居儲位,密裨皇猷,導宣睿恩,覃霑海徼。撫躬知感,銘骨何忘?伏念臣猥以譾材,邈處荒服,情深荷戴,微勞未効於絲毫,德著懷柔,聖澤忽頒於筐篚,光榮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性稟貞良,姿凝岐嶷,承兩宮之眷愛,得萬國之歡心,遂令庸駑獲蒙寵賚。臣謹當載欣載悅,願賡重潤之詞,如崗如陵,倍切千齡之祝。

御前進獻: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黃花席二十張、滿花席二十張、滿花方席二十張、雜彩花席二十張、人蔘一百斤、雜色馬一十二匹,皇太后中宮進獻:各紅細紵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皇太子進獻: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蔘五十斤、雜色馬四匹。

○御經筵。講訖,持平楊子由啓曰:「韓明澮所啓『魯山無扶護』等語,臣等不勝痛憤。自古母后臨朝,出於不得已也。今殿下春秋鼎盛,聖學高明,豈有難決之事乎?明澮居首相,當請歸政,而今反如此,明澮平日以殿下何如而有是言乎?」上曰:「明澮有何心乎?予使上請,故明澮歷敍前日艱難之事爾,非比予於魯山也。特柳子光疏語太過耳。」子由曰:「若歷敍艱難,則雖非魯山,祖宗艱難之事,豈無可敍者乎?明澮旣非老耄,又非病狂,而發言至此,安得無情?請治之。」不聽。子由曰:「昨日經筵,持平成健啓明澮罪狀,而柳輊啓曰:『明澮無情』,是掩覆明澮也。請竝治其罪。」上曰:「前日爾等言之,予已不允,今何復言?」

○御晝講

○都旨柳輊啓曰:「初韓明澮啓于大妃殿之語,院相金國光及諸承旨一時聞之。『棄臣民』等語則已矣,餘辭則特歷敍前日之事耳,非比殿下於魯山也。子光張大而言之至此,臣意人臣安忍以如此之言,加於君上乎?如秦二世、漢昌邑王質帝,皆非善終之君,而子光亦以比之,故臣不勝痛憤,起而啓請。上亦問成健曰:『汝是子光乎?』健對曰:『是。』然知上怒,婉辭而退。今憲府論臣以爲阿附明澮,反沮臺諫之言,不可不辨。願下攸司辨明。」傳曰:「卿所言,非特卿言之也,領議政亦言之。卿勿復言。」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論明會、柳輊之罪,請治之,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明澮之罪,不聽。

○崔漢禎等又上疏,略曰:

明澮當大王大妃還政之時,固請勿還而語涉不敬。如曰:「棄我東方百姓,」如曰:「不得安心飮酒,」如曰:「中宮未定,」如曰:「魯山無佐,至於如彼」,此等數語,非有無君之心者,不能言也。臣等累請定罪,未蒙兪允,不勝憤鬱。臣等以爲自古母后聽政,在所不得已也。今殿下春秋鼎盛,聖學高明,則大妃還政,固朝廷之所望也,萬姓之所願也。就令大妃雖無還政之心,爲大臣者,固當請而還之。明澮以大臣,所言如此,今若不正其罪,則後世謂朝廷爲有法乎?伏望命下攸司,以正不敬之罪,以快臣民之望。

不聽。

○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昨日臺諫論韓明澮之罪,柳輊不待下問,從傍營救,是阿大臣而沮公論也。輊爲政院之長,怵於權勢,惟以阿附爲務,請須推鞫抵罪。

不聽。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奴無作,與物故者斤吾乙未等,刦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受敎,妻子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御夕講。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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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視事。掌令李淑文、獻納李仁忠請治韓明澮之罪,不聽。

○御經筵。

○都承旨柳輊啓曰:「臺諫謂臣阿附大臣沮抑公議,是必見臣有是情而言也。然仕於朝者,人將指之曰『某也登第,某也蔭補,某也附大臣,』自有公論,卒不可掩。臣之不賴明澮,人孰不知?況侍從七年,知遇已極,何更要媚於明澮爲也?萬無是理。然曰阿附,曰沮公議,請就獄辨之。」傳曰:「予所悉知,卿勿雜言。」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交章論明澮、柳輊之罪,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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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孫比長論韓明澮及柳輊之罪。上曰:「明澮本無情,子光疏語,誠妄量也。卿等見妄語,又妄請罪,何耶?」因謂領事金國光曰:「其歸政請辭之日,政丞亦入侍而聽之,明澮之言,其有情乎?」國光曰:「明澮聽上敎,初請於大妃而不得,又往復請之,其間言語支離而已。」上曰:「柳輊痛心之言,指子光妄量之疏而言之,豈阿附大臣而言?無罪之人,治之何辭?」比長及正言朴處倫固請之,不聽。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言者源於心而出於口也,明澮所存者何心,而其言之發也,涉於不忠不敬不禮如是也?臣等聞,《書》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討有罪,五刑五庸哉!」此言命德討罪,一聽于天,而不可以一毫私意間之也。天之所命所討,非諄諄然命之討之也,以人心公議卜之而已。今明澮之罪,人心公議之所不容也。人心公議如此,天意可知。夫如是而殿下容貰,烏在其一聽於天之意耶?柳輊以喉舌之長,依阿明澮,不待顧問,營救不暇,殿下不以爲罪,臣等又恐依勢取媚,變亂是非之漸,從此起矣。伏望將明澮置之於法,且治輊之罪。

仍立庭待命。御書曰:「雖千言萬語,吾不聽也。」繼謙等啓曰:「明澮所言,非人臣所忍發也,不可不治罪。」傳曰:「卿等何固執至此?可允則予豈不允?雖千百其言,予固不聽。」繼謙等更請如前,傳曰:「卿等見子光疏內比予於魯山之語而然耶?子光不知而言,況其日之事,亦非卿等所知,今卿等固欲勝我耶?」命承旨勿更聽啓。繼謙等欲更啓,左副承旨玄碩圭不聽而起。

○掌隷院啓:「天順辛巳七月十六日以後成化丙戌七月初八日以前凡奴婢文契,依辛巳年《大典》奴婢傳給條,雖祖父母父母同腹和會文記,竝用官署。」從之。

○御夕講。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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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韓明澮不可不治罪。」上曰:「其日承旨等聞之,非比於魯山也。所謂比者,特子光過情之言也。」繼謙曰:「雖非魯山,豈無可言之事乎?不可謂無情也。」不聽。繼謙曰:「然則罪子光何如?」上曰:「非以子光爲是而不之罪,欲開言路耳。」司諫朴崇質亦請之,不聽。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人來,獻土宜。

○大王大妃以使臣時有勞,命饋院相、兵曹、禮曹堂上、都摠管、別雲劍于仁政殿東廡下,承旨、注書、史官與焉。大妃傳于院相曰:「邇來天使之行,卿等良苦。且己丑年間,主上待使臣行禮,予常哀感。今聞使臣稱贊主上不已,良由卿等輔導之力,予甚喜焉。請于主上賜卿等薄物,表我喜心。」仍賜院相阿多介各一,餘人鹿皮各一張。院相曺錫文、尹子雲合辭啓曰:「殿下行禮誠至,天使心服。慕華館餞日,天使過百官班辭別,喜動于色,是由殿下之明聖,臣等何功焉?今懿敎若此,不勝駭惶。」諸宰將退,傳曰:「日未暮,可更飮歡。」於是在坐者相酬酢,多有醉舞者。日暮相扶而出。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略曰:

臣等請治明澮,反覆疏論,至於庭立固爭者,誠以明澮罪大,不可容赦也。殿下至令承旨勿受臣等之言,無乃塞忠言之路耶?殿下卽阼以來,聽言納諫,前世無比,而獨此大事,固拒不允何耶?伏望夬垂乾斷,置明澮於法。

御書曰:「予非拒諫,正以不可聽故耳。」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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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啓曰:「凡言語,心之所發也,非辦於口而遽出也。明澮之言,非臣子所忍言,殿下以爲無情而不罪之,臣等不勝憤悶。」上曰:「明澮言無情,故予置之,卿等何固請乎?」執義李亨元亦論啓,不聽。

○御晝講。

○臺諫合司立庭,請罪韓明澮,傳于承政院曰:「姑勿答。」及暮,傳曰:「卿等累請不可聽之事,予欲終日不答。然移時立庭,憐其困脚答之,其勿復言。」

○御夕講。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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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成健啓曰:「明澮之罪,臣等累請不允。非徒臣等以爲不可,一國臣民所共憤恨。」上曰:「爾等未知其實,勿妄言。」健曰:「柳子光疏內所言魯山等語,口不忍言,豈無心而發如此言乎?」上曰:「毋多言。」健曰:「柳輊見子光疏:『乃曰痛心』,是附明澮而沮公議也。請竝鞫之。」輊進曰:「臣其日還自碧蹄,未詳言根。適聞鄭昌孫、尹子雲啓云:『子光疏內魯山等語,臣等痛心。』傳曰:」予則雖比於二世與始皇無妨,至比於桀紂亦不妨,乃以明澮比之於趙高,朝廷誰謂明澮爲趙高乎?臣亦以爲痛心,非附明澮而言也。「健曰:」蘇軾有云:『權臣之始起也,以臺諫折之而有餘,及其旣成也,以干戈取之而不足。』明澮權重大臣,其不道之言如彼,今不治罪,則恐必有末大難掉之患也。況歸政之初,乃君子小人進退之機,不可不愼也。「上厲聲曰:」爾言君子小人進退之機,今孰爲君子孰爲小人?「健曰:」某爲君子某爲小人,則臣不敢詳。然臣意以爲其言之不正者,皆小人也。「上曰:」領議政、茂松皆曰:『痛心』,是皆小人耶?「健曰:」然。柳輊亦見子光之疏,而曰痛心,非小人而何?「上曰:」君子小人之辨,雖聖人其難之,毋多爲妄言也。「

○命召持平成健、正言李世匡,以大王大妃還政時日記示之,健啓曰:「臣見此,與柳子光疏不同。然殿下春秋鼎盛,學問已就,魯山卽位,國事日非之語,明澮不當言也。」傳曰:「小小錯言,必欲論治,予甚非之。勿更言。」

○御晝講。

○柳輊啓曰:「成健斥臣爲小人,臣得小人之名,不宜居內臣之長,乞解臣職。」傳曰:「健之言,不足數也,卿勿辭。」

○領議政鄭昌孫、茂松府院君尹子雲來啓曰:「聞臺諫目臣等爲小人,臣等誠小人也。然臣等日者以院相詣政院,伏承傳敎,啓曰:『韓明澮所言有情,則功臣、大臣當先請罪,然殿下令明澮懇請於大妃,故明澮所啓至此,失言則有之矣,情則何有?故臣等不啓請』云耳。此非庇護明澮也,曾見柳子光疏,已多慙惶。今臺諫亦以小人目之,聖明之下,得此惡名,靦然就職爲難,請辭。」傳曰:「予所悉知,勿爲可笑之言。」昌孫等更啓曰:「臣等,誠小人也。然所處之位,乃百官之長也。臣等素無才德,久玷崇班,已爲不可。況得小人之名,豈宜在職?」傳曰:「臺諫之言,多不中,予欲責,成健言官,故不果耳。卿等毋嫌。」仍命於承政院饋送。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韓明澮之罪,請罷相,立庭爭之,不聽。

○左議政韓明澮上疏曰:

臣以無狀,待罪政府,無絲毫之補,負殿下眷倚之重。然於安民奉上之術,靡不廣求而博取之,不意無妄之罪有加於臣,臣竊傷痛,欲自裁不得,伏鑕私室,以待天誅,何圖日月之明,洞照老臣之肺腑。命中使諭以恩旨,兼賜襲衣、天廚珍饌,老臣及妻相對感泣曰:「天其使我不須臾死,以報厖鴻之恩。」復自嘆曰:「犬馬之齒,已垂六十有二,昏耗衰朽,且患跛疾,無復有用於世,屢乞骸骨,未蒙兪允,殿下得非以老臣有累朝之微勞乎?」臣願謝笏解職,以保餘齡於田里之間,臣之有望於殿下者,無大於此,使老臣解去鈞軸偃仰休息,則豈復有今日子光之誣乎?臣竊傷痛。子光指摘言語之失,羅織臣罪,至比之趙高、霍光、梁冀。夫人臣食重祿、衣豐衣,反如趙高、霍光、梁冀之惡,王法當誅不赦。臣雖無狀,嘗讀三人傳,輒慷慨自奮曰:「爲人臣如此,復何面目立於天地也?」豈意子光之誣我至此,論之以口舌,載之以奏牘?臣竊傷痛。臣請言三人之事,以自伸焉。趙高以隱宮餘孽,給事禁密,變君之詔,害國之將相,以天下重器,付諸狂悖之兒,從之以進殘虐之謀,吒人遺體,髑髏成丘,鹿馬變形,蒲脯易名。臣之於今日,不知有此等事乎?臣竊傷痛。霍光恃廢立之功,專制擅權,政自己出,驕奢不遜,黨與支屬,根據中外,憑王霍氏之奴隷,而貴埒侯王,雲、禹,霍氏之子孫,而威動朝野,天下知有霍氏而不知有官家,乳醫之謀,千載豎髮。臣之於今日,不知有此等事乎?臣竊傷痛。梁冀憑后家之勢,橫暴使氣,附己者活,忤己者死,杜喬、李固殺之以非辜,孫奮、吳樹戮之以非義,海內嗟懼,專不顧忌,郡國貢獻,輸諸第宅,逋逃奸亡,納爲奴婢,忠臣義士不勝其憤,出而爲言,必而誅之。臣之於今日,不知有此等事乎?臣竊傷痛。此三人者,其奸足以誤國,其邪足以專權,其忍足以弑君。往古來今,未有如此三人者,臣民之所共痛,祖宗郊廟之所共憤。有口者不忍言其事,有耳者不忍聞其事,子光忍比於老臣,臣何有言?臣之所行,有三人所行之事,則子光之言忠直之發也,如其所行,非三人所行之事,則子光之言不知何謂而發也。臣之有心,朝廷知之,天地神明知之,朝廷也天地也神明也,皆知老臣之心,則臣不待求辨而明也。然臣之所以痛入骨髓者,世之人不問是非之所在,從而疑之,曰:「子光之論明澮極矣,而殿下釋之而不辨,得非明澮有此事而掩之不欲明也。」一人唱之,萬人和之,不獨今世之人疑之,後人又從而疑之曰:「子光之論明澮如此,而當時釋而不辨得,非掩其罪不治歟?有罪如此,釋而不治,其紀綱可知。」如此則不獨老臣被不臣之名,悠悠百世,固有累於國典。臣願殿下命老臣與子光坐法司庭下,分辨皂白,子光之言是,則臣不辭鼎鑊之誅,如其所言不是,則是以莫大之罪,加於無罪之人,將欲殘害大臣,詿誤上聽,欺罔之罪,不爲不多,將令法司按而正之,則臣雖死亡,無所恨矣。臣職忝三公,三公具瞻之地,百僚所矜式,不可靦面而濫處。況臣衰耗之極,前疾轉劇,跬步不能自致。伏願殿下解臣本職,放歸田里。

疏上,命還給。史臣曰:「明澮之失言甚矣;而至於上書自辨,時議益非之。」

○御夕講。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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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楊子由啓曰:「三公之職,論道經邦,爕理陰陽,其任至重。韓明澮居首相之位,爲不道之言,其罪甚重。雖不能抵罪,請罷相。」上曰:「政丞無罪,何以罷相?」正言朴處綸啓曰:「明澮所言不道,非惟臣等痛惋,實一國臣民之所共疾也,豈可使靦面居三公之位乎?」上曰:「柳子光雖以政丞比之趙高、霍光、梁冀,在朝之人,孰謂政丞所行同於彼三者乎?臺諫何固執妄論至此乎?」子由曰:「昨日持平成健見《政院日記》,其所謂『棄東方臣民』之語,固非錯誤也,必有情矣。」上曰:「以切於懇請而偶有差誤耳,有何情乎?」子由等論啓,不聽。

○御晝講。

○臺諫合司立庭啓曰:「旣不許治明澮之罪,則臣等不敢更啓。然失言如彼,不可仍在具瞻之地,請罷相。」傳曰:「卿等更無他辭,每以一言反覆陳請,予亦答辭已竭。玆用不答,後若更啓,予且不答,勿以爲怪。」

○御夕講。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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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幸孝寧大君第,行慰宴,月山大君婷、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昌原君晟、誼城君寀、寶城君㝓、銀城君穳、永川君定、原川君宜、烏山君澍、蛇山君灝、玉山君躋、定陽君諄、雲山君誡、八溪君淨、牛山君踵、新宗君孝伯、歡城君澄、雲水君孝誠、安康正㝗、加恩都正份、新豐都正循、雲林都正愊、枰城都正徫入侍。命饋隨駕宗宰及諸將,賜樂。又命以綿布正布幷一百匹,輸大君家,爲宴幣。

○孝寧大君奉箋謝恩。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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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講訖,掌令孫比長、獻納李仁忠論韓明澮罪,請罷相,又請柳輊之罪,皆不聽。比長反覆論啓,又不聽。

○成均館司藝李三産等三人輪對。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狀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資,待罪言官,與司諫院交,請治韓明澮罪,不能極諫,遽以罷相爲請,又未蒙允,靦然在職爲難。乞解職。

不聽。

○司憲府持平成健上疏曰:

臣猥以庸劣,特蒙恩眷,忝備言官,常思麋粉,庶效萬一,聞韓明澮不道不敬之言,心竊痛憤,肆與臺諫同僚,陳其罪狀,論請不已。又於經筵陳論不置者,誠以明澮罪惡深重,不可不置之於法,而期於得蒙允兪而後已也。臣竊念大王大妃歸政於殿下者,豈輕祖宗傳付之統歟?豈輕一國臣民之衆歟?豈厭煩憚勞而自處於無事之地歟?特深知殿下聖性高明,學問已就,裁決萬機,動無過擧,故一朝自決,釋然而歸之以政,其聖算之妙,高矣美矣,莫罄名言。殿下之所以猶有難色而告辭於其間者,非以不克負荷是慮,以其思嗣親之感自切而不能已耳。大妃歸政之意,殿下告辭之誠,各極其當而無間然,實非臣子容辭之地也。殿下雖使院相承旨爲之陳請,而爲臣子計者,固當道達殿下所敎之辭,豈可容有於其間乎?爲大臣計者,擧韓琦撤簾故事,大妃歸政之美,臣民仰望之意,開陳殿下不可固辭之意,贊成其美而已。明澮乃以陰計竊附己意,依違其間而不一其辭,陽爲歷敍祖宗艱大之事,而至以一國臣民所不忍聞之事,爲之比竝則其胸中素所蓄積之情,從可知矣。其情可知,則其罪不言而自著矣,其罪自著,則豈容貰之哉?大王大妃所以歸政於殿下者,使殿下更爲宗社,益自愼重,專決萬機,以副東方萬姓日夜顒顒之望內自庭掖,外至四境,悉皆妥帖,無少有動搖之心,祖宗付托之統,永有盤石之安,而山川鬼神亦莫不歡悅也。而明澮乃曰:「棄東方百姓」何也?堂堂聖明端拱垂衣,而其曰:「棄東方百姓」,則明澮之罪,不待臣言,而殿下之所洞照也。況歷敍累朝不祥之事,故爲支離之言,而其不欲歸政於殿下之意,見於言意之表,此而謂之無情,可乎?此而謂之無罪,可乎?明澮之罪,不待臣言,而殿下之所洞照也。大王大妃聖旨如彼,而明澮之言至於此極,則明澮不獨得罪於殿下,實得罪於大王大妃之聖鑑矣。殿下何不一啓大妃以正其罪乎?日者臺諫於經筵,略聞明澮所啓之言,交口合辭,啓請其罪,而殿下以爲無情之言,終不兪允,臣於其時憂疑痛忿之念,相戰於胸中,久不自定。其後得見柳子光之書,然後備悉明澮不道不敬之言,臣之憂疑痛忿之念,果不爲虛也。殿下令臣見《政院日記》,臣卽就審其文義與子光之書,雖或相異,其不道不敬之意,固無彼此之殊,此臣之痛憤不減者也。若殿下以明澮雖有其罪,而以爲勳舊不忍遽置之於法,則是特殿下保全功臣之美意耳。然賞罰人主之大柄,不可少有偏倚也。必知功而賞,知罪而罰,信如四時,堅如金石,無私如天地,然後人主之大柄至公至正,而綱紀自振,朝廷日肅,民心自定,澟然有不可私不可犯之勢矣。今殿下雖不忘明澮之功,不忍置之大法,流之遠方,沒齒不還可也。殿下猶不忍焉,則當付之攸司,鞫問其情,然後罷其相職,使一國臣民皆知明澮之有罪朝廷之有法,則少快臣民痛心痛骨之忿於萬一矣。且明澮之罪,臣等論之非一日,殿下終不之聽,臣恐阿附取容之人,外爲公言正論,而內實自附於權奸也。前日於經筵,臣以明澮之罪,仰瀆聖聰,而柳輊啓曰:『明澮之言,歷敍艱難,實無其情。「輊之此言,何爲而發也?殿下之顧問不及於輊,臣之所啓不及於輊,而輊乃敢颺言如彼云云?安有言官將大臣不赦之罪狀,面奏冕旒之下,而爲喉舌之任者,以營救庇護之言,無緣發說於其間乎?言固出於私,輊之肺肝所藏,不待臣言而無所逃於聖鑑矣。輊以明澮之言爲無情,則其罪有甚於明澮。面欺之誅,不容不加於其身也。故臣敢論列,而殿下不聽,臣實痛憤。輊本無殊能寸技,馴致密邇之地,昵侍左右,而乃敢面欺如是,殿下何有於不忍,而有所顧惜乎?臣實未審後日於經筵,敢將柳輊罪狀論請,而輊不曾少屈,大言辨別,天威之下尙復如此,斯非小人之尤者乎?如輊小人,不可在殿下左右亦明矣。殿下豈以私恩而撓公法也哉?二人之罪,斷不可不治也。伏望斷以大義,以副輿情,不勝幸甚。臣心知其非,而言之不盡,臣之罪亦大矣。此臣所以至再至三而不能已也。伏惟聖慈垂覽焉。

上抹其『罷其相職』四字,仍傳曰:」爾等將不可聽之事,屢屢言之,甚不可。予欲罪之,然以臺諫之言,故不果耳。「

○左議政韓明澮上狀辭職曰:

近者臣不勝憂憤,歷具情懇,累瀆聖聰,伏鑕俟罪,殿下照臣肝膽,特宥臣罪,屢遣中使,曲致丁寧之訓,聖恩至渥也。然言者重複擧臣之罪,論請不已,臣之愚戇,雖受大罪,固所甘心,但以臣故仰累聖明,臣實痛心。大王大妃知殿下有大有爲之資,庶政萬幾動合規度,其於國家之事,無復顧慮,故歸政聖躬,欲保長秋之養。殿下孝敬純至,遜避不當,在大內固請不得,率承旨再三懇請,又不得兪允,卽召臣與金國光,請之期得兪音。臣祗奉聖諭之懇至,忘其言語之支離,不覺流入於差失。差失之罪,臣所甘心,子光以爲有情,以爲不道,以爲無禮,以爲不忠不敬,臣切傷痛。若事非承命,或發言之處不在於天威咫尺之前,則雖闔門寸斬,臣不得辭受命。咫尺之地陳情天日之前,當此之時,臣敢有何心?但達聖意之懇懇耳。子光指以爲大罪,再上疏奏欲置臣於不測之罪,豈意聖明之朝,有此傾險之風也?臣犬馬之齒,今已六十餘矣,寵榮旣至,爵位亦崇,死固無恨,所可恨者,臣之無情,殿下所知,而不得明焉,一也,以臣之故,致章牘交奏,累殿下淸明之政,一也,以臣之故,致殿下得拒諫之名,一也,以臣之故,累世勛庸皆受小人之辱,一也,喉舌之臣,亦得小人之辱,一也,以臣之故,在廷之臣,皆受不盡言之責,一也。趙高自以爲得計於欺罔,而卒不得掩其欺罔之實,於天下不得保首領,霍光自以爲得計於專權,而卒不能掩其專權之失,於一時不得保子孫,梁冀自以爲得計於跋扈,而卒不能掩其跋扈之實,於當時竟殞其身。小而一國有一國之耳目,大而天下有天下之耳目,安可誣哉!安可誣哉!陷臣者,指以爲言,不識臣作何欺罔,作何專權,作何跋扈,而所言若是耶?此臣之所以痛心切骨泣血而食不敢下咽也。朝廷宰執,豈盡臣之朋黨,庶士百僚,豈盡臣之門客親戚,而爲臣營救哉?彼以爲言者,必知臣之欺罔專權跋扈之實也,一與言者對辨明正是非,則臣雖死無恨矣。政府鈞衡之司,議政具瞻之地,苟毫髮未熙,則不可一日而處。殿下旣不正臣之罪,又不解臣之職,臣豈可靦面而冒居乎?況臣少嬰風疾,右脚發丹腫,于今十有三年。比緣家患沓至,哀傷之餘,前證轉劇,跬步不能自致。伏願怜臣危懇之至,諒臣衰病之深,許解本職,放歸田里,以保餘齡。

命還給其狀。

○義禁府啓:「亂臣𤥽子衆生,以年未滿,保授其母,今已年滿,請安置漣川縣。」從之。

○御夕講。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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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

○正朝使金謙光回自京師。

○正朝使書狀官朴安阜上聞見事件曰:

去十二月二十五日,序班陳智到臣等所寓館云:「昨日皇帝追諡郕王爲恭仁康定皇帝。」又言:「前此郕王陵寢,蓋以靑瓦,今改以黃瓦。」仍以謄寫勑文示之,其勑曰:「皇帝勑諭文武群臣。曩者朕叔郕王,踐祚戡亂,保邦奠安宗社,亦旣有年。及寢疾臨薨之際,奸臣貪功生事,妄興讒構,請去帝號。先帝尋知誣枉,深懷悔恨。以此抵奸臣于法,不幸上賓,未及擧正。朕嗣承大業,于玆一紀,每見先儒有言:『祖父有欲爲之志而未爲,子孫善繼其志而成就之,此所謂孝』間以追尊之意質諸聖母皇太后』,云:『此先帝本意,宜卽擧行。』朕祗服慈訓,敦念親親,誕告在庭,用成先志。其郕王可仍舊皇帝之號,所有尊諡,禮部會議以聞。務合人心,毋乖典禮。仍令所司修飾陵寢,如勑奉行。」乃令通事金渚就禮部問主客司郞中康价、主事黃京恭曰:「玆者皇帝諭旨,復號郕王爲皇帝,未知將入太廟乎?亦號妃爲皇后乎?朝廷又有進香、進賀等事乎?」康价等答云:「郕王旣號爲皇帝,當入太廟,亦當封妃爲皇后。但無聖旨,姑俟後日。汝國來使,當悉知而還矣。」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狀辭職曰:

近日彈劾韓明澮之罪,請置於法,累瀆天聰,未蒙允可。又請罷相,而亦未蒙允。臣等乃與憲府合議,不復更啓,而今持平成健獨自上疏論之。是以臣等停論爲不可也。臣等靦然就職,未安於心,請辭職。

不許。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執義李亨元、掌令李淑文、持平楊子由來啓曰:「臣等昨日辭職,不允。然臣等初劾明澮請置於法者,見子光疏內比殿下於魯山之語意,明澮以魯山直指上也。其後成健入經筵更啓,命示其時《日記》,臣等聞健言,乃知明會雖語及魯山,而非直指之言也。然失言之罪大,故更請罷相,猶未蒙允,不敢更啓。昨日成健獨上疏論之,自古本府論事,必僉議以啓。健所以獨疏者,以臣等爲不足也。且欲獨疏,則自家撰進可也,健在本府,公然爲之,若僉議之事尤爲未便。今日健又與孫比長欲上疏,臣等就職未安。」傳曰:「不可聽之事,故予旣不允。予當見孫比長等上疏後發落,卿等其勿嫌。」繼謙等更啓曰:「憲府,非常員也。同僚以臣等爲不足,豈可安然在職?請避嫌。」從之。

○司憲府掌令孫比長、持平成健連名上疏曰:

臣等敢將韓明澮之罪,累瀆聖聰,期於蒙允而後乃已者,以明澮之罪,非獨臣民之所共憤,實天地所不容,鬼神所不貸,殿下所不得而私也。必明其罪狀,置之於法,然後乃得快臣民之心也,明君臣之分也,又合於祖宗列聖公天下萬世之法也。殿下安得而輕之,安得而私之,又安得容貰於晷刻間乎?人臣之罪,莫大於不敬,殿下以明澮莫大之罪,而尙且容貰於旬日之久者,臣等痛憤。無知之民造爲妖言,以惑人聽,其罪當死,況明澮以元臣碩輔,豈不明於君臣之分,而敢爲不道不敬之言如彼其極,安知其漸之不止於是耶?明澮之罪,斷不可以勳舊而貸之也,又不可罷相而止也。罷相之請,出於誤計,非朝廷之公論也,非天下萬世之公論也。明澮之罪,殿下雖以勳舊不忍置之大法,卽當罷其職任,流之遠地,沒齒不還,則庶幾快臣民痛憤之情於萬一矣。且如柳輊之憸邪,其阿媚取容面欺殿下之狀,不須更陳,而固不能逃聖鑑矣,安可須臾冒處於天日之側乎?伏望亟罷其職,以杜人臣欺罔之漸。

因立庭爭之。傳曰:「爾等不與本府同論,何也?」比長等對曰:「本府與諫院同議,累請不允,臣等欲與更議,而司諫院意似不肯,故不果。到本府臣等言曰:『諫院雖不啓請,本府更啓何如?』府中皆曰:『旣與諫院議定,不可更啓。』臣等答曰:『然則我等當更論。』因是獨啓耳。」傳曰:「合府旣不得請,而爾等所以獨請者,自以爲我言則聽之歟?抑以同僚爲不足與議歟?」比長等啓曰:「非以臣等之言期於允可,非以同僚爲不足也。大抵人各有所見,臣等更請,情所不能自已也。明澮位在百僚之上,國家紀綱之立不立,在於此擧。乞納臣等之言,罷相職。」傳曰:「臺諫已止論,而汝二人堅執不已,其與同僚異意,豈可同處乎?仍命改差比長等。」

○御晝講。講訖,侍講官洪貴達啓曰:「科擧,上古所無。漢、唐取士,專倚科擧,則科擧誠非後世所可廢也。至若重試,中朝所無,文士之志於學者,豈以重試之有無爲勤慢哉?自有重試,資窮者希堂上,秩卑者希一級。由是士風有競進之弊,停之爲便。」上曰:「金宗直於輪對,亦請停之。雖然已載《大典》矣。」貴達曰:「雖《大典》所載之法,有可改者,則輒加之可也。」上曰:「此法無大害,何必不用《大典》?」貴達、宗直常議欲不赴重試,故有是啓。

○中部參奉鄭眉壽上言,請赴文科試,傳曰:「予聞敬惠公主子許通事,世祖命睿宗,書之下傳旨吏、兵曹。其搜索御筆以啓。」承政院旁搜不得,乃考《承政院日記》己丑年四月十二日書云:「傳曰:『曩予侍側世祖,親承傳敎:「敬惠公主之子,不可例論亂臣之子」,予卽書于《日記》。今考《日記》,聖訓猶在,當以宗親例敍用』,院相韓明澮及政院啓曰:『鄭悰於先王朝,罪關宗社,其子得保首領幸矣,今不可輕赦。且太宗朝得罪人,終世宗朝不敍。鄭悰得罪先朝,不可以宗室例敍用。』」傳曰:「予親承世祖傳敎,予用敬惠公主之子,何不可之有?』仍下傳旨于吏曹、兵曹曰:『敬惠公主子息,依他例敍用。』」政院將此以啓,傳曰:「睿宗大王傳敎如此,何不錄名?」其召四館問之,四館啓曰:「眉壽,亂臣之子,故駁之不錄名。」命許赴。

○傳旨義禁府,放安岳定屬洪慰忠、洪金叱同。

○御夕講。

○御夜對。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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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仁惠王大妃誕日。上在內殿,進表裏。

○命饋宗親一品以上及院相、儀賓、經筵堂上、入直兵曹、都摠管諸將于仁政殿南廡,承旨及注書、史官與焉。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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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經筵。

○御晝講。講訖,上謂知事洪應曰:「今左承旨柳睠、右承旨李克基,皆堪爲都承旨者。予見近日玄碩圭所言所爲,皆當於義,且碩圭以刑房勤於職事,使獄訟無冤滯,予甚嘉之。今超授都承旨,所以右賢也,於古有例乎?』」應對曰:「世宗朝安崇善、世祖朝盧思愼,皆以賢能超拜都承旨。」

○御夕講。

○以李德良爲嘉靖全義君,柳輊嘉靖文陽君兼慶尙道觀察使,玄碩圭通政承政院都承旨,任士洪通政左副承旨,韓僴通政右副承旨,孫舜孝通政同副承旨,朴孝元中直行司憲府掌令,朴叔達奉正行司憲府持平,金自行嘉善江原道觀察使。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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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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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

○江原道觀察使金自行來啓曰:「安峽縣監申澮,臣女壻也。比來新除監司,與曾任守令有相避者,則慮守令迎送勞民。遞監司,若從此例,則臣當遞。然臣女有病,不得隨其夫,澮獨赴任。澮若遞差,則可單騎移赴無弊矣。乞換授澮京畿近邑,俾兼救妻病,何如?」傳曰:「守令換任,豈無勞民之事?其改差自行。」史臣曰:「自行恐失觀風之任,綢繆陳啓如此,聞者笑之。」

○御晝講。

○兵曹據京畿觀察使韓致亨啓本啓:「狻猊驛非小路之例。大小使臣往來不絶,故彫敝莫甚。開城府正兵十二戶仍舊助役何如?」從之。

○御夕講。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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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幸慕華館閱武,仍試武臣騎射,賜中多者弓矢有差。又命武臣堂上官三甲射,賜中者魚有沼、李鐵堅、崔適、權宗孫各弓一張。

○傳旨義禁府,放東萊安置辛樑、辛緝、辛繡、梁山安置辛石福。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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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儀賓沈安義卒。朝、弔祭、禮葬如例。安義,靑松人,觀察使璿之子也,尙世宗女貞安翁主。初授順義靑城尉,世祖朝累陞至光德,成化丙戌改官制,爲儀賓兼五衛都摠府都摠管,至是卒,年三十九。諡安悼,寬裕和平安,年中早夭悼。安義容貌豐美性和易,世祖寵遇之。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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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李克基爲通政承政院左承旨,任士洪通政右承旨,韓僴通政左副承旨,孫舜孝通政右副承旨,洪貴達通政同副承旨,柳睠嘉善江原道觀察使,金自行嘉善副護軍。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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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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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昌寧府院君曺錫文、左贊成盧思愼、禮曹判書李承召爲文科讀券官,上御仁政殿策士曰:「帝王之治,知人爲先,知人之明,惟帝其難之。《語》曰:『歲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彫』,必待危難之時,知其節固矣,當平常無事之日,何以辨其邪正耶?將者國之司命,不可不預求而任之。有仗將,有智將,有勇將,將非一道,何以知而用之耶?抑有優劣緩急之可言歟?漢高創業,光武中興,皆知人善任,不世出之主也。然一則能保全功臣,一則不能焉,假使韓、彭遇光武,寇、鄧遇高祖,亦當如是耶?子大夫其各悉心以對。」

○幸慕華館,御館門試武科,二百步二矢,六兩一矢,片箭二矢,貫革二矢,騎射騎槍各一次,擊毬一次,取張漢明等十八人。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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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取文科及第尹喜孫等十三人。

○義州別宣慰使柳睠來復命,啓曰:「臣到義順館設宴後,贈天使人情物,正使辭不受臣請曰:『此殿下敬客厚意,何不受?』正使乃受之,但不受貂裘,曰:『我有禦寒羊裘,今受重物,於心未安,不敢受。』副使初不受,臣告之如告正使,終皆受之。」睠又以正使書二道來進,其一曰:

欽差正使戶部郞中祈順,端肅奉書朝鮮國王。僕不敏,辱承聖天子明命,以抵於斯。自入京迄今,餘一月矣,始也,聞王之德譽而傾慕焉,中也,覿王之規範而起敬焉,終也,感王之禮義而眷戀焉。王之天資英邁,學力純至,行己接人悉有儀度,其於尊事朝廷,以及行人之禮,蓋無不至者。至於僕所以自處,則恐王未克盡知也,聞之左右,皆謂僕之斯行,凡饋儀贐禮,一一力辭,於盛意似有所不愜。噫!君子之交際,豈盡在物哉?贈行有贐,王之禮也,不貪爲寶,僕之心也。主賓各盡其道而無愧焉,斯足矣。不恭之愆,僕所難避,然賴高明,有以察之。因參贊徐居正送別將還,專此奉達。居正有文學,乃王所信任者,而遣以相陪周旋日久,則王所以厚僕於斯文之意,豈淺淺哉?臨楮未罄,所懷末間。惟希珍愛,以副遠念。

其二曰:

奉別以來,瞻戀不置。沿途蒙遣官問候,款待有加,僕從而下無不霑惠。玆抵鴨江,而參判李克墩、承旨柳睠已先至,此所以迎勞宴餞,有恪無懈者,皆王之盛心也。不意行間,承旨復以來命,出貂裘見遺,則似乎不甚見知者,豈謂前日區區之不受饋贐爲虛僞耶?不然何寓館之辭已畢,而千里之贈復來也?昔晏嬰一狐裘三十年,君子不以爲陋僕雖至愚,未嘗不賢哲是效,玆者衣一敝裘猶未及三年之久。其肯舍舊貪新以易吾心耶?況物有盡而情無窮,則所以感王之深者,又在情不在物也。用是再辭,幸無見咎。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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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國忌。

○伴送使從事官李淑瑊來復命,命召柳子光,以子光所啓韓明澮事,質問淑瑊。淑瑊啓曰:「日月則忘之,臣往明澮第,明澮云:『大王大妃歸政時,殿下命我懇請,我以魯山事,支離啓達,至極惶恐待罪耳。』臣聞之,後見柳子光于其家語之。但於明澮第,不見舍人來。」淑瑊語未竟,子光厲聲呵之曰:「爾所言何異於前日?其兩舍人準到之語,爾分明語我,今何諱之?爾若不言,則我何敢虛捏啓達乎?」淑瑊曰:「令公毋以威刦人。天威不違顔咫尺,豈可從令公誕語誣飾以答乎?」子光忿甚,但嬉笑而已。傳曰:「卿等其退。」遂下傳旨于司憲府,令鞫問歸一以啓。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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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經筵。

○尙衣院僉正申允宗等三人輪對。

○傳旨義禁府,放古阜定屬洪亨生妾女月南。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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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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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領議政鄭昌孫、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左參贊徐居正爲文科重試讀券官,上御仁政殿,發策問曰:

帝王之道,不過御戎安民而已。漢有窮黷虛弱之弊,而實獲開拓四夷之功,晋用招納懷綏之策,而卒致五胡亂華之變,其得失收効之不同何耶?漢宣之璽書褒奬,唐宗之疏名屛風,皆所以責任守令,欲安民生也。其致治之迹,有可考而言者乎?吾東國北連靺鞨,東隣島夷,備禦之策不可疎虞。今倭奴之雜處三浦者,其徒日繁,欲盡刷還,則必生釁隙,因仍不去,則蔓將難圖,將何處而可乎?野人之密近五鎭,欲居內地者相屬,果永爲北門藩籬而終保其無虞乎?守令之選,不爲不重,薦擧有其方,褒賞有其典,宜循吏輩出,而民受其賜矣。廉介者寡,貪酷者衆,未副予分憂共理之意,其故何歟?子大夫其於馭戎安民之策,講之熟矣,悉陳無隱。

○幸慕華館,御館門試武科重試,二百步一矢,六兩二矢,片箭三矢騎射騎槍各一次,擊毬一次,以試者多,未畢試還宮。

○命尙傳嚴用善搜場中挾冊者,用善摘數十人,書名以啓曰:「擧子無一不挾冊者。」讀券官鄭昌孫等以不能檢察待罪。傳曰:「毋待罪。」又傳曰:「今日罷試。可於明日改試。」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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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仁政殿,更發策問曰:

天下之理,會在吾心,苟求其理,理無不通。蓋日月之行有常度,而日月之蝕亦有數。先儒以爲:「精曆算者,雖百世可知」也。然孔子於《春秋》必書日蝕何耶?先儒又以爲:「人君修德行政」,則當食不食,旣有常數,則爲此說者何歟?且日者陽之精,月者陰之精,太陽太陰一而已矣,堯時十日竝出,宋之兩日相盪,抑有何理耶?潮汐之說,先儒之論不同,其消息之理,可得聞歟?東海之無潮,錢塘之三日不至,抑有何理耶?火者陽之精,水者陰之精,各有其性,有溫泉而無寒火何歟?氷有蠶而火有鼠,抑有是理乎?橘渡淮爲枳,貉踰汶而死,又何理耶?《洪範》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庶民惟星。」又言:「雨、暘、煥、寒、風,以爲肅、乂、哲、謀、聖之應。」曰雨,曰暘,曰燠,曰寒,曰風,一一果爲五事之應乎?天下之理無窮,理無不通然後,可以言儒者矣。將欲觀子大夫窮理之學,其著于篇。

○上幸慕華館,試武科重試。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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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左議政韓明澮來啓曰:「臣病足久不痊愈,乞解職。」傳曰:「卿前日累辭,予以爲病將愈不允。今又懇乞,欲令調病,姑從之。」明澮免冠謝,仍啓曰:「上恩何量?然柳子光指臣爲趙高、霍光、梁冀,秦、漢以後,人臣之惡,無有如此者。且子光疏云:『慰臣者車馬如市。』命問言根,子光對以聞諸金瓘,及問瓘,瓘惟以李克培爲言。一二宰相相訪,何獨臣家爲然?人主前不可將虛事啓也,朝廷物議可畏,臣請發明而死。」傳曰:「予所悉知,朝廷孰不知之?無實之事,何須推鞫?」明澮免冠扣頭,又啓請如前,上不聽。

○司憲府啓:「平山府使鄭忠源濫收緜布五十四匹,米一碩十三斗、租二碩于正鐵吹鍊軍入己罪,律該杖一百,流二千里。依《大典》錄贓案,雖已經赦,專釋不治,則貪汚之徒縱恣無忌,不可不懲。請收職牒,永不敍用,錄案。」從之。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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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宣政殿,講武科重試人《四書》中一書,《孫子》、《將鑑博議》中一書,取內禁衛文賮等十四人。

○取文科重試前藝文館檢閱鄭淮等十人,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六十五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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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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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受朝賀。

○御經筵。

○司憲府啓:「海雲浦萬戶金仁元托以修兵船,抄船軍濫收綿布一百六十七匹,以三匹買帶入己罪,律該杖九十,奪告身四等,錄贓案,正郞金義亨請于觀察使,受其兄仁元推鞫啓本,開封塗擦改書罪,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竝在赦前。然仁元、義亨所犯非輕,今若全釋,貪汚奸詐之徒,無所懲艾。請收仁元告身,永不敍用,錄案,收義亨告身,永不敍用。」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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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御夕講。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景福宮思政殿鐵網之具,今已畢備。然其結造之功不易,仍舊修之何如?」上曰:「予意亦如此。但初以丹靑爲燕雀所汚也,且無一人言其非者耳。」貴達曰:「鐵網非徒功役之難,似涉奢麗。雕墻,古所戒也,況用鐵網乎?在聖朝如是,則後世必視以爲常,其流之弊,安有紀極?請須停之。」上曰:「卿言正是。然業已爲之,今若廢之,則是虛棄已成之功也。且一修之後,不可時時更修。」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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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

○傳曰:「順陵守陵官韓繼純、鄭蘭宗、侍陵內侍李存命,各加資,賜鞍具馬,侍陵內侍李存代加,賜鞍具馬,參奉李壽嬰及進止內官等,竝加資,賜兒馬,參奉曺彦加資,金永純賜兒馬。」初守陵官韓繼純遇疾,鄭蘭宗代之,侍陵內侍李存遇疾,李存命代之,參奉金永純遭喪,李壽嬰代之。

○以韓明澮爲大匡輔國崇祿上黨府院君,曺錫文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左議政兼戶曹判書,韓繼純正憲淸平君,鄭蘭宗資憲東萊君,柳睠嘉善兵曹參判,孫比長通政藝文館副提學,金良璥嘉善江原道觀察使,鄭亨通政行濟州牧使,崔孝源通政行春川都護府使,吳澨通政行慶興都護府使。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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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啓曰:「洪允成後娶金氏,須明辨嫡妾以正綱常。」上曰:「政丞在時,無一人言之,死後乃欲辨之,不可。」崇質曰:「允成存時,略無事端,何緣分別?」上曰:「法司於綱常大事,雖無事端,不可不辨。金氏曾以命婦出入禁內,此時何不辨耶?」崇質曰:「雖出入禁內,不可以是定爲嫡也。士大夫居家,亦有率妾而居者,法司雖欲辨正,知之末由。」上顧問曰:「何如?」領事鄭昌孫對曰:「事干綱常,辨之爲便。」崇質曰:「允成以南氏爲嫡,奴婢家舍皆予之,不可奪也。今但正綱常而已。」昌孫曰:「若其婚禮不正,則辨之不難。」上曰:「欲辨之,何難?茂松嘗言:『允成許與文記,臣曾着名。』用是可辨嫡妾。」昌孫曰:「是則允成欲以金氏爲嫡而然也。雖書曰後妻,不可信也。」上曰:「當更斟酌。」史臣曰:「允成農莊在鴻山,隣有大族金生者,與允成素相善。金有年壯女,家甚貧,欲嫁之而不得者有年。允成聞其美,紿金曰:『聞子有年壯處女,吾欲爲子覓壻,禮需吾當辦之。』金喜謝。允成多以布帛米穀輸之,使装束,旣又以書紿之曰:『爲子已得美壻。』金信之,如約以待,至期,允成自往娶之,卽金氏也。」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伏見本月初三日政,以鄭亨爲濟州牧使。前日亨在滿浦,指置失宜,以致上國之詰,在密陽,身犯贓汚,累次拷訊,幸而得免。故亨曾爲熊川縣監,臣等論啓罷黜。況濟州海外巨鎭,支縣陞黜皆得專制,物産之饒,甲於諸州,所摠愈衆,所治愈大,豈亨之貪汚所能堪耶?伏望亟收成命,更選廉能,以安邊民。

不聽。

○命放金郊站定役田效良。

○藝文館啓:「今考宗廟及文宣王祭薦牲首古制,《文獻通考》親享太廟別廟陳設條:『俎六在豆右爲三重,以北爲上』,注,第一重實以羊豕首。《宋史》宗廟時享儀:『九俎設于豆之東,三三爲列,以南爲上,脚俎一當腊俎之北,縱設之牲首俎,在北牖下。』《杜氏通典》太子釋奠于孔宣父陳設條:『享日未明,太官令率宰人,以鑾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置於饌所享牲。』註:『其牲用大牢二,正座及先師首俎,皆升右胖十一體,左丘明以下析分餘體升之,國學太公,竝同。』」命示院相,鄭昌孫、曺錫文、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議:「《文獻通考》、《杜氏通典》、《宋史》皆薦首,依此例薦牛首於太祖室。」從之。

○御夕講。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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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朴孝元啓曰:「鄭亨嘗鎭滿浦,得罪中朝,爲密陽府使,坐贓汚,僅得發明。況濟州非他邑比也,本州判官及旌義、大靜邑宰,皆得黜陟,則實兼觀察、節度之權,其任至重。當擇明正者授之,豈如鄭亨者所堪也?請改差。」上曰:「贓事旣已發明,何可更論?且用人之道,不可如是拘也。予欲試之,其勿復言。」上謂領事等曰:「憲府所言洪政丞妻妾分辨,卿等以爲何如?」領事韓明澮對曰:「臣未知其詳,然大槪則臣粗聞之。允成先娶南氏,生一女,卽沈淡之妻,後娶金氏,但未知娶金氏在棄別異居之後也?」上曰:「金氏嘗以命婦詣闕隨班,則豈不受爵牒也?」明澮曰:「受爵牒與否,臣亦未知也。但南氏與金氏門地相等,不可以妻妾論也。」孝元曰:「門地相等,不足論也。南氏上言之辭,未可取實,但指言金氏爲妾,則不可不辨也。臣聞允成之往娶金氏也,只以伴倘二人隨行,其不成禮明矣。允成生時,金氏不得受爵牒,則是亦可疑。」領事尹士昕曰:「臣之孫必欲與金氏之子爲婚,臣固有嫌也。但爵牒,則臣之子繼謙妻亦未受也,不可以是歸咎。」上曰:「政丞生存時金氏成給文記內,南氏何以稱之?」明澮曰:「以前妻稱之。」孝元曰:「是亦可疑。」上曰:「不須稱棄別妻然後知南氏之見棄也。旣曰前妻,則以後妻處金氏可知也。」孝元曰:「允成之欲以金氏爲嫡者,專爲有子故也。嫡妾之分,非細事,請須覈實。」上謂承旨孫舜孝曰:「其受爵牒與否及政丞文記,速考以啓。」

○內贍寺{命}[僉]正金輿等四人輪對。

○日本國海西路上松浦一岐州居住藤也三甫羅母理祐、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曰:

本道人民,困於防戍及赴京迎送騎駄之役,日就凋殘,予以是慮。聞赴京使臣間,有不奉法者,濫齎私物,又沿路守令,爭相贈與,騎載不足,分付軍士,崎嶇遠路,牛馬僵仆,生還者少。卿知此弊,戒飭守令,騎載之數,一遵條令,毋踵前轍,使民休息。如或有違,豈徒使臣,卿不得辭責。

又以是諭黃海道觀察使李淑琦。

○傳曰:「日者河東言,吳澨云:『長在邊圉,一未侍衛,勞佚不均』,此言澨但私語河東乎?抑使之啓達乎?其召澨問之。」澨對曰:「臣於壬辰八月薺浦赴任,乙未六月遞來,其年八月又以助戰節制使赴甲山,今四月初三曰上來,卽日除臣爲慶興府使。臣是以與麟趾語及耳。」傳曰:「爾在薺浦待倭人得宜,予聞而嘉之。爾不知予意,言于大臣,大不可。後勿如是。」仍傳于承政院曰:「吳澨事,河東言之,其遞差京職,遣注書以是語河東。」

○吏曹啓:「頃承傳敎:『凡宮闕及如太平館、慕華館等大處,雖使典涓司掌之,然皆是遞兒職,故數數相遞,不專心看守,易致陋毁。其看守節目,詳議以啓。』臣等參商,典涓司官員,非盡是遞兒職,有久任別提五員分掌看守,解由相傳,每季朔,工曹巡審檢擧,則看守節目非不足也。但如有修理工役,轉轉移報,不無遲緩之弊。自今請以繕工監提調一員,兼差本司提調,隨毁隨補。」從之。

○御夕講。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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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遣居昌君愼承善奉箋如京師賀千秋節。上率百官拜箋如儀。

○命以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所啓聲息,移咨遼東,咨曰:

朝鮮國王爲聲息事。議政府狀啓據永安道節度使呂義輔呈該:「本道鍾城鎭僉節制使李珙呈:『成化十二年三月二十日,本鎭城外住居兀良哈厚應古、弓時老等告說:『我於成化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爲因買賣,前往十九日程,松加老住居火剌溫兀狄哈阿充哈留住間,阿充哈言說,俺家相距約三日程住居火剌溫兀狄哈等說稱上國,自去年以來,只許七百名定額進貢,餘悉阻當,緣此懷憤,麻豆尼等四十名,曾向開原地面搶虜烟墩官軍,回還本土間,一名在途逃走,餘各分占拿來,又要聚集軍馬,欲於今年四五月時,分前往開原等處再行打刼。』』得此備呈,得此具啓,據此參詳,上項所告,未委虛實,緣係上國邊境聲息,理宜馳報。」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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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持平朴叔達啓曰:「洪允成之娶金氏,旣不成禮,又與南氏竝畜,則金氏固妾也,不可以爲後妻。」上曰:「已令吏曹,考爵牒有無矣。」正言朴處綸啓曰:「妻妾之分,不唯門地而已,當論成禮如何耳。允成之娶金氏,旣不成禮,則謂之後妻未便。」叔達曰:「無禮無二嫡,允成之竝畜,果如南氏之訴,則金氏烏得爲妻?」上曰:「若有爵牒,則不可如是言之。」處綸曰:「爵牒有無,臣未敢知,假令有之,必因昵愛而冒受,不可以是取信。」叔達、處綸又請罷鄭亨濟州牧使。上曰:「鄭亨之贓,何事乎?」領事韓明澮對曰:「亨爲密陽府使時,人有訴之者,言:『盜官物駄來』,然其道路修遠,非一二曰程,十目所視,固難如是,其時推問,亦以虛事而不論。」叔達曰:「亨非惟嘗涉贓事,亦以唐人事,獲罪於中朝,不可遣也。」領事鄭昌孫啓曰:「亨雖發明,其告訴必有以也。請納臺諫之言。」吏曹判書洪應啓曰:「亨已發明,故臣等擬望。」叔達曰:「朝廷豈無可人,而乃以嘗涉贓汚者擬啓?吏曹官吏,亦有罪焉。」上不聽。

○御晝講。左承旨李克基啓曰:「洪允成妻爵牒有無,考諸吏曹,前後妻皆無之。」上曰:「然則何以處之?政丞生時不論覈,而死後乃欲辨明,無乃難乎?」仍問知事洪應,應對曰:「臣家與允成家相近,略聞允成家內事,允成之於南氏,雖聲言棄別,然亦時往來,且其婢等常稱金氏爲長利來加氏,以是觀之,則其婚娶似不以正。夫婦人倫之本,而以妾爲妻,亂常之大,固當覈實辨正。豈可以允成生亡論哉?」上曰:「政丞成置文記,取來考啓。」克基曰:「其文記,則臣時未目擊,但曾聞其文記,申叔舟、尹子雲證之,鄭蘭宗書之。」洪應曰:「如是成置者,亦自嫌而然也,不可取實。」上曰:「其令憲府推覈。」上謂都承旨玄碩圭曰:「金氏之事,實關綱常,臺諫所言,安可不從?但予所以不輕許者,誠以政丞生時,則脅於威勢而不敢糾,待其死乃擧劾耳。其諭臺諫,今後如此關國家大體,卽行糾擧。」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成均館婢祿今供稱:「右參贊魚有沼,於本年二月釋奠祭飮福時,令婢唱歌,且執手與戲」,臣等謂成均館禮義所在;參贊廟堂大臣而褻慢乃爾請推鞫,以正其罪。

從之。

○下書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曰:

今送具州尼麻車兀狄哈長處諭書,授同類可信者轉付。

其諭書曰:「諭具州尼麻車兀狄哈酋長。今聞本月二十九日,爾之管下羅要果等九人來穩城鎭,鎭將饋之酒食,且給求請之物,醉飽且還,乃於門外,射城上之人,鎭將遣騎追之,欲問其由,羅要果等乃棄囊櫜而走。予惟羅要果所爲,直是醉中事耳,邊將遣騎追問,亦惡其無禮耳,在彼在此,復有何嫌?然爾等來謁邊將,亦慕義云爾,邊將饋之酒食,且應其求,待遇甚恩。所宜拜謝而退,其所爲乃爾至,甚不可。爾其深悉此意,遍諭管下諸部,使之交相戒飭,勿復如是。」

○御夕講。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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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廉恥,士大夫之大節也,一有貪墨之名,則大節已虧,不可用也。鄭亨前任密陽府使,以防納入己見推,幸而只罷職。然其貪墨之名,猶未免也,後除熊川縣監,被駁改差,纔經一年,今授濟州牧使,臣等以爲旣未免貪墨之名,則固不宜臨民。況濟州邈在海中,牧使操褒貶之權,朝綱所不及,無所忌憚之地乎?乞收成命。

不聽。

○下書忠靑、全羅、慶尙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

聞日本大內殿、赤間關等處,倭賊粧船百有餘艘,欲寇中原地面,其國王知而止之,賊旋四散,未知所指,對馬島主亦於管內,嚴其警備。此言雖未可盡信,卿爲邊將者,亦所當知,卿其密諭所部,益謹隄備。然不可騷擾。

○御夕講。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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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仁政殿,放文武科重、初試榜,百官陳賀如儀。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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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

○濟州牧使鄭亨來啓曰:「臺諫方劾臣,赴任未安。」傳曰:「事已發明,其自今恪謹。」

○都承旨玄碩圭將兵曹各品伴人口傳啓目,憑考軍案單子,歷指其人以啓曰:「有役如此,而守令等阿附大臣,稱無役,給陳省。臣聞諸邑水軍,多未充數,其所謂無役者,假如流亡還集之人。爲守令者,當察某軍某保之有無,先充之然後,從宗宰之請可也。今當籍軍所爲乃爾,臣實痛憎。臣之所攷止此,請下該司更推之。」傳曰:「其下司憲府推之。」碩圭又啓曰:「今經筵進講《綱目》,又釋之,臣伏覩聖學高明,不必解釋。如有可質處,特下問何如?」傳曰:「當如所啓。」

○傳旨司憲府曰:「諸邑守令及京中五部官吏,當此籍軍之時,多漏人丁,稱無役給陳省,以充各品伴人,或以有役人爲無役,竝給陳省,其推鞫以啓。」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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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朝參。

○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水、關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對馬州古河山城守家次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凡時政,春秋館逐年修之,謂之《時政記》。然己丑年卽位以後,適因多事,且無監董之人,專不撰錄,請以職帶史局位高者,常仕監之。」傳曰:「可。」承政院以南原君梁誠之、吏曹參判李坡擬啓。

○御夕講。

○司憲府啓:「李淑瑊聽韓明澮言,到柳子光家,說與子光明甚,而以不與子光面質,固諱不服,請刑訊得情。」命移義禁府。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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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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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命放礪山良才驛永屬鄕吏無迪、豐川充軍康淵孫。

○御夜對。講《高麗史》,至《金慶孫傳》,上曰:「人臣之奸,莫如崔沆,江華遷都之事,尤爲慘矣。是何沆一家皆奸也?」檢討官成聃年啓曰:「一家父子相繼執權而然也。倘使崔沆假之以年,則其誤國,不止此也。」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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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國忌。

○江原道觀察使金良璥辭。

○下顯德嬪敎命、竹冊及寶于宗簿寺,焚之。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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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筑、豊、肥三州摠太守太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遣人來獻土宜。

○御後苑,觀武臣射。院相鄭麟趾、鄭昌孫等入侍。賜中多者弓矢有差。上與麟趾等論漢、唐、宋、元君臣賢否、治亂之由,下及高麗。上曰:「高麗文宗之治,稍可稱也。然中年以來,疵政居多,何足取也?以予寡昧,常恐不克負荷。卿等庶幾協力,交修不逮,毋貽後世之譏。古人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此予之常惕厲警省者也。」麟趾等對曰:「殿下之言及此,實吾東方萬姓之福也。臣等敢不盡心以承休命?」

○順陵守陵官鄭蘭宗來復命。

○御夕講。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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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時雨霈然,卿等亦豈無喜也?」仍下宣醞。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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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

○右參贊魚有沼遣錄事,詣承政院告曰:「有沼擧何面目,復見天日乎?不如遄死。然病革,欲見醫員宋欽。」承政院以啓,傳曰:「其賜藥,亟遣宋欽診候以啓。」錄事言於承旨曰:「有沼言我:『長在塞,有何知識,且焉知其女曾爲宮人乎?被酒不覺其失,雖悔可追?』吾寧伏枕而死。」又言:「昨日憲府杖訊有沼伴人、丘史,有沼益自痛傷。」尙傳嚴用善聞其言,幷啓之。傳曰:「伴人、丘史相爲容隱者也,何乃杖之?其亟召問。」持平朴叔達來啓曰:「本府聞釋奠飮福日,有沼醉弄祿今,鞫之。成均館書吏供云:『有沼又於三月三日儒生課試,以議政府堂上往參,仍往來祿今家。』據此問于祿今,祿今及切隣人皆已服,獨有沼不服。伴人則相爲容隱,故不問之,丘史非伴人例,故問之。其二人服而一人不服,故拷訊耳。」傳曰:「其速鞫之。」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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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

○刑曹三覆啓:「務安囚奴貴生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司憲府啓:「魚有沼以廟堂大臣,釋奠飮福後,館婢祿今執手戲弄,又令唱歌,所爲悖亂無度,而又於課試日,復萌前心,不顧禮法,步至祿今家,淫縱無行。祿今母姜莊及切隣人、根隨奴一一承服,而有沼當緘問時,修飾不服,至于理屈計窮,則詐稱病不答,輕蔑臺綱,狂悖莫甚,不可不懲。請上裁。」命宥之。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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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魚有沼在成均館,執祿今手戲之,又於儒生課試日,招祿今母私語之,徒行追至其家,至昏乃還,臣等劾之。殿下特令勿論,成均風化之地,參贊廟堂大臣,而所行如是況祿今乃放出宮女,犯之者,罪在《大典》。請須罪之。」上曰:「予非以此爲是也,醉中所爲,且有沼有大功,故特釋之。」司諫朴崇質啓曰:「若曰醉中之事,則前於釋奠日執手而戲,後於課試日徒步從之,不可謂無情也。若以功臣而宥之,則非徒綱紀解弛,於國體不亦有虧乎?」上曰:「功臣有罪,雖大必赦,小事而罪之,可乎?醉中之事,懜無所知,豈有情乎?況參贊安知放出宮女乎?」崇質更啓曰:「雖曰不知,以廟堂大臣,淫戲於風化之地,亦豈無罪?」繼謙更啓曰:「以祿今母子與茶母供辭觀之,其遂奸也明矣。今又辭以疾,不答緘問,是理屈辭窮,不能遁其情也。」上曰:「聞有沼果疾革也。」仍顧問曰:「何如?」領事鄭麟趾對曰:「祿今爲放出侍女,則事果非矣。」繼謙等反覆啓之,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論請魚有沼之罪,未蒙允可。臣等更思,祿今入侍宮禁有年矣,今雖放出,不可與之狎也,有沼淫縱無禮若此,一不可也。參贊貳公弘化,職任匪輕,有沼以微勞,得拜是職,已踰分矣。固當日愼一日,砥礪名節,以副隆遇之意,而狂悖若此,二不可也。成均館禮義相先之地,非荒淫戲謔之所,而有沼戲弄祿今,備諸淫態,三不可也。請明正其罪。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魚有沼以廟堂大臣,於成均禮義之地,恣弄放出侍女,弄之不足,又乘昏步往其家,以極其淫欲。夫謂之侍女,則曾侍君側者也,非人臣之所得近也。有沼忍之至於如此,請治其罪,以正國法。且殿下將觀漕船,臣等竊念,漕轉雖云朝廷經費所係,然責在有司。古之賢相,猶不肯知錢穀之數。數且不知,而況親之乎?亦不可親焉,況人主乎?今日經筵,左議政曺錫文援引前例,以堅殿下之必往,錫文身爲國相,而乃煩殿下以錢穀之末事,豈昔賢事君之道乎?夫人主擧動,一國之所瞻仰而慕之,不可以苟焉者也。願停觀船之擧。

不聽。

○天使祈順還至遼東,製《漢江樓記》、《謁孔廟詩序》,付支送差使員定州判官禹賢孫,以寄徐居正,其意欲幷載于《皇華集》也。是日居正啓曰:「兩天使送行序,金守溫、李承召製之。今《皇華集》序跋,復以二人製之,則朝廷必以我國唯有二人而已,請臣與姜希孟、洪應、李石亨、成任等製之。」傳曰:「可。」

○御晝講。同知事徐居正啓曰:「天使凡於我國事,無不極口稱嘆,但聞景福宮請宴日,天使曰:『凡事無不中禮,但人之動輕數。』臣料之,必其日侍臣出入輕數也。」上曰:「予本不飮一盃酒,因天使之勸,不得已飮之,恐予醉而失禮也?」居正曰:「安有如此乎?」上曰:「我國人豈如中國之人久侍立久俛伏乎?然今後勿復如是。」居正曰:「天使言:『景泰皇帝追崇尊號事,乙未十二月二十五日朝廷會議,翌日我等發程,故未知其終也。』臣問:『然則無乃頒告天下乎?』答曰:『無有。』」上曰:「廷議之事,彼必不言。」居正又啓曰:「高皇帝欲譴責我國,凡上表箋時,多作諱避字,使不得犯。臣持承文院諱避字樣示天使,問曰:『如元字、仁字、德字,於文義美,而亦爲諱避,今皆不得犯乎?』天使以指書于掌中曰:『今皇帝諱見濡,然二名不偏諱,獨用見字何害?高皇帝諱元璋,然元年之元字,何稱乎?此等字,今上表時試用之何如?』臣又問:『燕字今亦避乎?』天使曰:『當避矣。』臣意以爲今中國都燕故也。」上謂玄碩圭曰:「試用諱避字可否,廣議以啓。」居正又啓曰:「臣見天使來時,沿路郡縣迎詔儀仗甚陋毁,請以宗廟用餘儀仗分送,使見樣改造何如?」上曰:「可。」

○御夕講。

○義禁府啓:「前司直李義忠奸妻娚金繼卿婢妾月今罪及婢月今從義忠逃亡罪,義忠律該從重決杖一百,盡奪告身,月今杖一百,去衣受刑。」從之,命配義忠于遠方。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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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持平朴叔達極論魚有沼之罪。上顧謂領事曰:「何如?」韓明澮對曰:「臺諫之言,誠是。」金國光曰:「有沼平日醉,則狂妄固不足數。然以大相所爲如是,請從臺諫之言。」漢禎曰:「今日必欲蒙允。」上曰:「予亦非謂有沼無罪也。以被酒所失,宥之耳。」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有沼一武士耳。初非公輔之器,偶以微勞備員台司,固不能無譏矣。雖飭行檢束,猶懼不稱,乃於成均館禮義之地,十目所視之處,亂其威儀,備極醜態。且祿今放出侍女也,非徒相與戲謔,步至其家,其失甚矣。敎曰:「醉酒致」,然以徒步往從之事觀之,則不醉明甚。殿下雖欲以功掩罪,其如物論何?請勿寬貸,以正其罪。

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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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講訖,執義李亨元啓曰:「魚有沼以政府大臣,當正色率下,而今如此,安可在政府乎?彼亦不自安矣。請治其罪。」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以政府大臣,狎戲於風化之地,大失朝廷體貌。況其女,乃放出宮人乎?」亨元曰:「三月三日,身到祿今家,其相奸明矣。有沼雖不服,其切隣及事干人皆承服,請須罪之。」不聽。

○御晝講。

○放黃海道金郊站定役貴孫。

○御夕講。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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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正言李世匡請罪魚有沼,不聽。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

臣等聞《傳》曰:「公卿宣淫,民無所則。」蓋淫出於色而成於蕩。大臣而蕩於淫,所謂馬牛而襟裾者也,不可以不正其罪也。今魚有沼於釋奠飮福之日,見祿今而美之,執手戲弄,使之唱歌進酒。又於儒生課試之日,步至其家,其奸狀明甚,固不可掩也。夫有沼廟堂大臣也,成均館禮義相先之地也,以廟堂大臣,宣淫於禮義之地,其爲汚政府敗風俗,亦已甚矣,烏在其爲大臣也?況祿今放出侍女乎?其心之狂悖無恥,可知矣。朝官娶放出侍女者,自有其法,有沼以此爲慮,佯病不答緘問。憲府不得窮推,但啓上裁施行,以俟殿下之斷,殿下不計罪之輕重大小,而特宥之曰:「醉中所爲,不可咎也」,臣等未審所以也。有沼以如此之罪,靦然就職,豈其心所安乎?政府同僚亦豈肯與之哉?然則政府決非有沼所處之地也。今國家有功必賞,有罪必刑,有沼獨以淫僻之罪苟免,竊恐朝綱自此解弛也。請抵罪以正邦憲。

御書曰:「功大罪小,故宥之。」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臣等竊觀《書》曰:「日宣三德,夙夜俊明有家;日嚴祗敬六德,亮采有邦。』古之聖人所以量能而任官,度德而授位,卑鄙庸陋之人,寧曠其官而不敢苟任之,誠以授之者,或非其人,則恐關其官故也。今參贊卽周之三孤貳公,弘化之任也,必有學問該博,德行兼備,求之古人而有餘,質之公論而無愧者,然後可以得在此位。有沼本武人,不學無術,素無德望。但以一時之微勞,擢居具瞻之地,已不能無議矣,而乃荒亂其威儀,淫逸其心志,旣戲祿今於學宮,又從祿今於其家。夫學宮一國禮義之所在,祿今乃放出侍女也,而其所爲若是,廟堂大臣之義,掃地盡矣。敎曰:」醉中之事,不足尤也。「臣等竊觀,《詩》曰:」旣醉而出,竝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謂伐德。「假使有沼醉而爲是,未免於伐德,固非操行者之所爲,況未必醉乎?有沼若眞醉也,則當頹然倒臥耳,安能手執祿今,與之褻戲,又往其家乎?臣等以爲有沼醉亦有罪,不醉亦有罪,不可容貰。伏望亟命貶爵治罪,以快輿望。

不聽。

○御夕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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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執義李亨元請罪魚有沼,不聽。崇質又啓曰:「觀漕船之擧,臣等反覆思之,未見其可。是有司之事,不宜親幸觀之。」上曰:「聞兵船到江,欲觀行船耳。若欲觀漕載之數,則何待畢集然後觀之哉?」崇質啓曰:「殿下必欲觀之,請待下陸,聚空船載兵器觀之,幸甚。今則不可。」上顧問左右曰:「何如?」領事韓明澮、金國光對曰:「世祖朝漕載畢下陸後,分左右作戰狀觀之。」上曰:「然則可依此例。」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請罷有沼職,不聽。

○御夕講。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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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執義李亨元請罷有沼職,不聽。

○御晝講。

○兵曹據黃海道觀察使李淑琦啓本啓:「平安道前此以鄕戶立馬,未能支當,諸邑彫弊,故不得已以軍戶一年相遞,立馬助役。黃海道軍戶本彫殘,不可依平安道例,其革除各品伴倘數外,司僕諸員,已錄軍籍,亦難更改。然金郊站於七站中尤彫殘,站吏、日守僅三四名,不可不充助役。請以同站所在江陰及附近諸邑革除伴倘數外諸員,擇抄二十戶,差日守助役,錄名啓聞,其公需位田,亦令戶曹商議折給。」從之。

○御夕講。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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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上顧問領事曰:「柳子光事何如?李淑瑊已刑問不服矣,子光亦宜刑問。然元勳,固不可也,若不問,則國家紀綱不立,何如而可?」鄭麟趾對曰:「前者臣進議云:『子光、淑瑊俱當罷職。』」上曰:「如罪名未定何?」曺錫文啓曰:「淑瑊以屬上之言,遊說大臣,子光上疏云:『前者因醉供招,』俱不可也。」知事洪應啓曰:「臣以府官推問子光,言辭明白,未見其醉狀。」

○濟州牧使鄭亨辭,上引見謂曰:「臺諫以爾曾宰密陽,事干贓汚,固請勿遣,然已發明,況濟州島夷往來之地,非老於邊務者不可。故遣爾,往莅其欽哉!」

○永膺大君妻宋氏啓請:「女壻具壽永已行禫祭,欲邀宗親府、議政府、六曹、忠勳府堂上及二品以上宰相,分日看慰。」命許之,仍傳曰:「承旨入直外,可赴。」左承旨李克基等啓曰:「壽永欲見諸宰,未知何謂也?然非公宴,宗親則可赴,擧朝宰樞悉往,於大體何?」傳曰:「予豈不料設宴之意,命卿等赴之乎?毋多言以往。」克基及右承旨任士洪、同副承旨洪貴達齎宣醞以往。

○御晝講。

○司憲府啓:「水原人朴自秀之女,年十一,嫁司成金鉤子終安,終安死後嫁僉知黃起崐,起崐身死後嫁前縣監陳承恪。謹按《大典》禁制條:『士族婦女失行者錄案,移文吏、兵曹、司諫院。』註云:『更適三夫者同。』請依《大典》施行。」從之。

○御夕講。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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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賜文武科重初試恩榮宴于議政府。

○義禁府:「柳子光初招云:『明澮中宮未定之言,臺諫彈劾之事,欲使舍人語臺諫等說,於李淑瑊。』及問舍人裵孟厚、李則,皆云『於明澮家不見淑瑊』,則子光乃變辭曰:『其時不見他人,只見淑瑊,故以聞於淑瑊計料耳。』以是供招而自知理屈,以醉酒不察爲辭,甚不直。請拷訊。」命子光、淑瑊竝罷職。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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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

○捕盜將李陽生自忠州來復命曰:「忠州、陰竹、竹山之境愁里山、驪州剛金山等處,賊徒屯聚甚衆,臣等勢弱且無甲胄,鋒不可當,但捕十人,分囚忠、驪二州。臣等在彼聞賊火民家入,射傷數人,所過原州、砥平之間,民不聊生。臣亦庶幾爲賊所刺,賴任得昌僅脫,此賊率皆權聰奴也。」命召權聰,傳曰:「卿之奴奸如此,何以不禁?」聰對曰:「固有之,臣亦嚴禁,然逃匿不見,且非臣之奴者,亦稱臣奴,若盡捕以鞫,可辨矣。」傳曰:「豈不能制其奴?須盡心密捕,以除民害。」尋御宣政殿,引見李陽生,敎曰:「年前野人寇理山,不若此盜之攻殺也,況以吾民害吾民,尤可憎也。搜捕之方,何以則得宜?」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李陽生言:『忠淸道守令置警守於要路以備盜。然賊計兇狡,先自知之,雖置警守,何益?且把守者廢農,亦可慮也。』亟罷警守,從便追捕,何如?」上曰:「卿言甚是。其令罷去。」陽生歷陳群盜橫熾之狀,仍啓曰:「剛金山卽權聰親墓所在,聰之奴居其側者,無慮數百,依山結幕,不耕不織,晝獵夜寇,一聞搜捕,輒匿山中。今橫熾之賊,皆此徒也。」碩圭曰:「臣意聰亦不得辭其責。聞聰常以脯與布貨酷徵於奴,無以應之,常刦掠以塞其求。聰佯爲不知而受之,其與世所謂窩主者,何以異哉?」上曰:「縱其奴使爲盜,聰過矣。但以戚里之人,姑容之,後若如是,罪實難原。其以是敎之。」

○御晝講。

○下書京畿、江原道觀察使曰:

道內守令,慮盜賊橫熾,於阨險處設警守,然盜賊兇狡,先自知之,何必經由阨險而見獲?且時當農月,不可輟耕耨,先困吾民,亟須罷去。

○傳曰:「事大文書回避字,其間亦有不當諱者,皆避不用,製述之際甚難,今後入朝使臣,就禮部質正而來。」

○傳曰:「邇來諸司文書,爲吏者率不檢莊,散逸太半,每遇攷閱,無所據依,不可。自今依中朝例,每衙門各置木莊,每年每月凡已行文書,分類作綜懸籤,別作目錄解由,傳掌出納之際,必須該官親監,毋使亡失。」

○御夕講。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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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禮賓寺副正宋克昌等五人輪對。克昌啓曰:「殿下卽位之初置院相,凡政事無不咨焉,此卽好問訪落之至意也。今則殿下春秋鼎盛,學問高明,其於政事,無小大裁自睿鑑,何賴乎院相?老臣更日入對,風雨寒暑,不脫衣冠,不無疲勞,此非敬大臣之道也。願命罷院相,如有大事,依前例會賓廳,議其可否以啓後,聖裁施行幸甚。」命議于院相,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尹子雲、尹士昕議:「前日臣等請罷院相,未得蒙允,克昌之對,正合臣等之意,宜從所啓。」不聽。

○刑曹三覆啓:「泰仁囚僧道恩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戶曹據忠州金遷站水夫田富等狀告啓:「《大典》驛公需田,大路二十結,中路十五結,小路五結,渡衙祿田八結,而水運判官則無廩田,使貧寒水夫收斂供費,大體未便。站驛一體依小路例,各站每五結折給收稅供給。」從之。

○御夕講。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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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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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卯,受朝賀。

○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部衛忠吉、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出羽守宗貞秀、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又四郞盛數等二人來朝。

○御晝講。

○議政府右參贊魚有沼上狀辭職曰:

臣以弓馬末技,少有汗馬之勞,謬蒙聖恩,位至台司,恐招鵜梁之譏,日增淵氷之懼。福過災生,時値厄會。近日釋奠飮福之日,臣亦往參,臣酒量本淺,心性迂拙,有勸不拒,飮多輒醉,小臣平日之大病。況臣出身羽林,長在邊方,其日同席六曹宰樞、館閣堂上,皆非夙昔交遊之輩,相接之間,豈無致敬之心?諸宰亦以小臣非平日慣見之人,爭相勸酒,過飮泥醉,不覺失儀,以致憲府之劾。伏竢禍謫之至,反收雷霆之威,特霈雨露之恩,旣命醫藥以治疾,又遣中使以賜酒,何圖自天之澤,荐及引慝之軀?感鏤于骨,措躬無地。誓至糜粉之餘,竭盡駑鈍之力。但廊廟之地,非武夫之所處,況被彈劾,群議沸騰,靦面就職,有愧於心。乞罷臣職,以副物議。

命還其狀。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今聞亂臣宋玹壽子琚特許赴試,臣等始知琚已屬內禁衛。夫亂賊,大惡也。固宜永世禁錮,豈可以親子而見用於世乎?內禁衛,侍衛左右,科目,選士之路,非亂賊餘孽所得與焉者也。願罷內禁衛,勿許赴擧。

不聽。

○司憲府執義李亨元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亂臣賊子,身無存沒,法所當誅,雖子孫罔或容貸。玹壽身犯大逆,死有餘辜,其子琚得通仕路幸矣。而殿下又許赴擧,臣等未審。殿下以玹壽罪犯雖大,猶有可恕之道耶?不然則安有父坐逆,而其子赴擧乎?伏望亟收成命,勿許赴試。

不聽,仍傳曰:「玹壽非親犯。亂臣成三問等伏誅後,猶在朝,及魯山之出,以其舅被罪。然則其子何妨赴試?」

○右贊成徐居正、禮曹判書李承召奉審敬陵、昌陵山脈來啓曰:「請自三角山北至加乙峴左右支脚山,足爲禁限。又其來脈第二節至第八節,其新葬四十二墳撤去。子孫幷相地者,推鞫科罪何如?」從之。

○都承旨玄碩圭入啓事。上謂曰:「近日不審視刑獄久矣。」碩圭對曰:「見囚僅五六人,其中死囚,四人也。」上曰:「今方炎熱,縲紲枷鎖,其苦可哀。無乃有可放者乎?其速遣人察囚以來。」注書李復善往審獄囚以啓,傳于刑曹曰:「死囚外,其速決遣,勿令滯獄。」

○御夕講。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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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今許宋琚赴試,甚不可。」正言李世匡啓曰:「亂臣賊子,天下大惡,百世不宥,豈可使親子復齒於朝廷乎?內禁衛,近侍左右,逆臣之子不可許屬也。內禁衛猶爾,況科擧乎?」上曰:「宋玹壽非親犯亂逆,乃緣坐者也,其子孫雖得赴試何妨?」仍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世宗朝朴習、沈溫,非親犯亂逆也,猶不得見容於朝。而玹壽乃親犯者也,其子赴試未便。」領事韓明澮曰:「世祖以成三問、柳誠源、朴彭年、李塏、河緯地等爲名儒,待之甚厚,三問等猶不顧上恩,謀不軌,其時玹壽與之劎,非與謀而何?」上曰:「三問被誅時,玹壽得全其身,及魯山之出伏誅,何也?」明澮對曰:「獄辭未畢而然也。」昌孫又啓曰:「科擧國家重選。近日亂臣子孫,或許赴試,輕易如此,於義未安。」上曰:「琚旣爲內禁衛,已通仕路,赴試何害?」知事洪應啓曰:「待亂臣子孫,不應如是也。」上曰:「予當斟酌。」

○右參贊魚有沼來啓曰:「上恩何量?然廟堂具瞻之地,臣失禮於學宮,靦面就職未安。」傳曰:「醉中所爲,何嗟及矣?然於禮義之地,乃爾殆不可。但功大罪小故貰之,其勿辭。」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曰:

臣等以宋琚不宜赴擧,又不宜內禁衛,具辭以啓。其赴試事,旣許商量,內禁衛亦不可不罷也。內禁衛昵侍殿陛,決非亂臣親子所屬之地也。願竝罷之,以正大法。

傳曰:「其攷玹壽罪名。」

○傳旨吏曹,還給前竹溪副守咸童職牒。又傳曰:「咸童無家舍,無扶護,過活爲難。存恤節目,令宗簿寺提調商議以啓。」

○御晝講。上謂都承旨玄碩圭曰:「宋琚事,所司及政丞等皆曰不可。予見丙子年《日記》,成三問亂後,宋玹壽入直都摠府。若與謀,則安得如此?玹壽非眞亂臣。若眞亂臣,其子孫,予何寬貸?」碩圭曰:「玹壽等推考時事,臣未詳知。」上曰:「其時推考文案,有諸?」碩圭曰:「有之。」

○司憲府啓:「商山君黃孝源以識理大臣,不畏邦憲,初妻申氏,托以無後而棄之,更娶林氏生二子,又以爲家道不睦而棄之,復與申氏合,任情離合,變亂常已爲無狀矣。申氏死後,以其功臣婢小斤召史,托言其母主婚而娶之,追述其母婚書,乃以妾爲妻。及緘問之時,未得遁情,已服冒婢爲妻,而不服追述婚書之罪,情甚阿曲。請上裁。」命孝源勿論,李氏論以後妻。

○御夕講。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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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夫婦三綱之本,不可不正也。今商山君黃孝源,以其受賜婢,亂臣李裕基女子小斤召史爲妻,臣等推鞫其情,以妾擬議而啓,命論以後妻,不勝驚駭。孝源作妾於爲婢之日,追述婚書於免放之後,使若成禮然。其以妾爲妻,變亂綱常,情迹甚明。伏望亟收成命,以正綱常,不勝幸甚。

上令都承旨玄碩圭,傳于憲府曰:「卿等之言,豈過哉?然李氏家世閥閱,且聯王室。雖曰給付爲婢,孝源成禮而娶之,其答緘問,亦曰成禮云,則有識宰相,豈詐語哉?予再議院相,皆云『爲婢時成婚,豈得爲嫡?然予意以爲其情可恕也。」

○漢城府錄宮闕臨壓家名數以啓,傳曰:「四百餘家,不可一朝盡撤。然將何處而可?其議于院相。」

○御晝講。上語知事徐居正曰:「宮闕臨壓家,其數甚多,不可盡毁。故令院相議之。」居正對曰:「國都開建百有餘年,生齒日繁,城中不能容,故不得已家於高地。臣見景福、昌德、壽康三闕傍近臨壓之家,則其數不多,若竝南山麓遙臨處以計,則不可勝毁。」上曰:「若多毁人家,則怨咨不少矣。然近臨宮闕,可撤見處,不可不毁,其詳悉商議以啓。」

○傳旨吏曹給孟碩欽、吳子慶、金孝江職牒。

○御夕講。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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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詣文昭殿行端午祭,御齋室,傳曰:「睿宗室,承旨任士洪當捧第一爵,何故召而後入也?祭事大事,而今如此,予欲加罪,特棄之。」同副承旨洪貴達語士洪曰:「上敎如此,君當待罪。」士洪略無懼色曰:「已傳敎責之,又何待罪?」貴達曰:「君若不待罪,吾等當請治罪。何發語之慢也?須更思之。」都承旨玄碩圭亦强之。士洪不得已啓曰:「臣於世祖室捧爵只一位。故次及睿宗室,忘其又有二位也。請待罪。」傳曰:「勿待罪。」上又詣延恩殿行祭,詣德應房奉審世祖影幀,時修繪世祖眞于德應房。遂幸慕華館觀武臣騎射三甲射槍等藝,賜中多者弓矢豹皮等物有差。還宮時,幸帶方府夫人宋氏第,命賜米豆幷五十碩。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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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司憲府掌令李淑文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男女居室,人之大倫,苟不以正,綱常紊矣。小斤召史以亂臣女子,給付黃孝源,小斤召史乃其婢,而孝源卽其也。婢主之間,呼來斥去,制在掌握,安有主不能制其婢,而必行媒於其間乎?且妻者齊也,謂其與己齊也。安有主奸其婢,而曰與己齊乎?孝源在爲婢之時,則以爲妾,在免放之後,則以爲妻。爲妻爲妾,任其所欲,猶爲國有法乎?孝源旣慢國法,變亂綱常,而及其事露,猶懷巧詐,置飾上言,又假小斤召史之族上言,其無恥如此,其文過遂非如此。識理大臣之意安在?殿下今以族屬之故,論以後妻,其如綱常何?其如法律何?伏望更留三思,亟收成命,以正綱常。

不聽。

○兵曹據敬差官金首孫啓本啓:「良人方論金、私奴金毛知,當兀狄哈醉酒過行時,自城上投石罵詈,致令兀狄哈忿怒射人罪,依《陣法》『違主將一時之令者斬』,烟臺監考金義精托以日昏,不報兀狄哈指向罪,依《陣法》『失斥候烽烟者斬』,兼司僕辛玉山伏兵不能追捕兀狄哈罪,律該『失誤軍機者斬待時。』」命皆減死決杖一百流三千里,義精則只決杖。且:「都尉元仲秬、節制使吳純,深處兀狄哈,日昏還歸時,違主將之令,不差軍護送,至使射人,又追逐未獲,失誤軍機罪,律該斬待時。」命皆特釋其罪。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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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仁政殿。諸功臣進宴,嫡長等皆入參。

○司諫院司諫朴崇質等上箚子,論黃孝源,以妾爲妻之罪,不聽。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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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講訖,持平楊子由、正言朴處綸啓曰:「黃孝源,以婢爲妻,不可不正。」上曰:「孝源識理宰相,安有此理?」子由曰:「其時孝源官爲參議。若成禮成婚,則顯官圍繞者必多,而獨上將張崇禮數人,則其非成禮明矣。」上曰:「據法則不可以爲嫡,論情則亦不可以爲妾。況內外皆士族乎?」子由等又啓曰:「宋玹壽親犯亂逆,其子琚不可爲內禁衛,況赴試乎?請勿許赴試,竝罷內禁衛。」上曰:「玹壽不干於丙子之亂,而只與於丁丑年權完事。然杖一百充軍,則必非親犯。故令考罪名矣。」

○御晝講。

○司憲府據忠淸道觀察使啓本啓:「淸州敎授朴榮孫,釋奠陳設白布三十尺、草茵十葉、草席八葉,祭後自家輸送罪,蒸米二十斗分與金興道、林衆何罪,以奴子廩餘米,辦酒食求索板子於民間罪,徵丘史麻六束,造魚網罪,鄕校奴婢所納鹽三十斗,自家收用罪,律該從重杖七十、奪告身二等、錄案,私用物色還官,校生高季興、吳順孫告訴師長罪,順孫爲首,決杖一百、徒三年,繼興以隨從,杖九十、徒二年半,竝黜鄕。事在赦前,然各人所犯深重,不可全釋。請順孫、繼興永永停擧,遠方付處,榮孫收告身錄贓案、永不敍用。」命榮孫罷職,順孫、繼興永永停擧。

○義禁府啓:「逆賊田生子有石,今已年滿,請於其母一處興陽定屬。」從之。

○御夕講。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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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略曰:

黃孝源於小斤召史,奴主之分已定,給事服役十有餘年。其奸在免放之前,以主奸婢,豈有成禮乎?斷不可以妻論也。禮義天下之大防,防一毁,則綱常紊人道絶。伏望亟收成命,以正綱常。

不聽。

○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伏聞本月初五日親祭文昭殿,右承旨任士洪當受盞而不受,同副承旨洪貴達代受,士洪慢易不職,失禮孰甚伏望推鞫,以正其罪。

傳曰:「士洪待罪,予以爲小失而置之。又何更論?」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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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掌令朴孝元論啓黃孝源以妾爲妻之罪,不聽。漢禎又啓曰:「日者歷幸永膺大君夫人第,臣以爲不可。孝寧大君,宗室大老,大駕嘗臨幸其第,實都人所共美。具壽永,一幼稚臣也,殿下何以輕身往見乎?」上曰:「非爲壽永也,自世祖朝待大君夫人甚厚故爾。且歷入,非枉駕也。」漢禎曰:「爲其夫人也,則失之尤甚。爲見夫人,屈法駕於閭巷間,可乎?殿下動靜,史必書之,不可如是輕也。頃殿下欲幸觀漕船,臣等諫止者,誠以人主擧動不可輕易也。臣嘗與玄碩圭入侍夜對,敎云:『古之人主惡聞其過,予則不然,其各盡心不諱。』臣聞敎,至今未忘也。」上曰:「予誠有失,後當愼之。」

○倭護軍六郞灑文等三人來朝。

○是日雨。御書下承政院曰:

澤民者霖雨。卿等各製《時雨詩》以進。

仍下宣醞。

○御晝講。

○傳旨吏、兵曹曰:「昭敬殿參奉李薈、崔玉皓加資陞職,差備忠義衛權緇、尹興商、韓珽、酒房內官金尙麗、安仲富、進止內官崔涔、金興敭、崔允吉、洪桂汀、飯監龍奉加資。

○御夕講。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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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御經筵。講訖,司諫朴崇質論啓黃孝源以妾爲妻之罪,不聽。

○大王大妃、仁粹王大妃、仁惠王大妃幸景福宮,詣德應房奉審世祖影幀。

○御晝講。

○以成任爲正憲開城府留守,鄭偁通訓行司憲府執義,尹慜通訓行司諫院司諫,韓叔厚通政行慶興都護府使,李芮資憲知中樞府事,愼先庚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朴楗嘉善僉知中樞府事。

○御夕講。講《綱目》,至『梁武帝三捨身』,參贊官孫比長啓曰:「崇信佛法,非徒害於治道,傷財害民莫甚。」上曰:「梁武崇信如此,而餓死臺城,奉佛邀福,豈有理也?」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治道不可雜以異端。」上曰:「其來已久,不可遽革。」貴達曰:「魏太武盡誅沙門,彼亦人耳,豈宜如此?」上曰:「太武亦終不能盡去之。」貴達曰:「太宗欲盡革而未果,量存寺刹不多。事必有待,當及此時去之。」上曰:「高麗飯僧三萬,當時國富而然耶?在今安能如此!」右副承旨孫舜孝啓曰:「天下之財有數,費用則必不富也,但不恤虛竭爾。今僧人有坐受廩食者,有收用田稅者,有廣置農莊者,此最先去者也。」貴達曰:「奉佛資先王冥福者,非爲先王也,革去民蠧,乃所以奉先王之意也。」

○御夜對。講《高麗史》,至『柳曼殊以不孝不廉,人皆賤之,由門蔭致位宰相。臺諫上疏劾之,辛昌只罷其職,時人恨之』,孫比長啓曰:「三公之職,論道經邦,爕理陰陽,其任至不輕。是故古者無其人,則闕其位。近者魚有沼,以廟堂之臣,當釋奠飮福之日,備諸淫態。成均館禮義之地,而有沼失禮至此,臺諫請罪宜矣,殿下以功大而不聽。雖罷參贊,封君而食祿,亦足酬功也。」上不答。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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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謝恩使鄭孝常、朴良信回自京師復命。傳曰:「因齋戒未得引見。中朝事如何?且景泰追封後,得無布告天下乎?」孝常對曰:「無矣。」仍進《朱子語類》、《大全》二十卷曰:「此書近來所撰,故進之。」又啓曰:「太監姜玉邀臣等語曰:」姪繼叔蒙上恩至重。然請加祿職。「

○遣內官安仲敬賜丘從直酒肉,仍遍賜老宰相。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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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請以小斤召史爲黃孝源之妾,不聽。

○吏曹啓:「兼漢城府參軍黃敬兄,贓吏子也請改正。」從之。

○司譯院提調啓:「講隷習讀官,或年老才踈或身死,請依舊例四館參外官及成均館四學儒生,揀擇充差。」從之。

○禮曹啓:「《大典續錄》倭客人條:『依程度日限給留浦糧,其過限日數則勿給,若因身病或水漲,不得已留連,則受所在官文,方許取實。』近來客人稽留諸邑,小不下四五日,多至十餘日,留浦糧,大船四十人,每一日八斗,十日則八十斗,中船三十人,每一日六斗,十日則六十斗。鄕通事受倭人贈遺,符同稱病,守令不得糾檢,以此多費留浦糧。且鄕通事將上項諸邑稽留牒呈,塗改日月。請今後諸邑守令,兩件成牒,一付鄕通事,使之直呈本曹,一報觀察使,帖移本曹,憑考檢擧。」從之。

○兵曹據平安道雲山甲士安好善狀告啓:「《大典》祿科條:『平安、永安道赴防軍士有故者,於常限百日,又加百日。』戶曹受敎:『軍士祿俸,則非東西班各品之例。兩界赴防軍士,終日爲始定限,今後令兩界節度使,當番甲士薦狀,依《大典》限日啓聞,而前加戶今亦授計仕者上送,然後本曹更覈除授,限內給祿。』其中前加戶口差錯,不得已文移相考者,則遠路往復,動經數月。番終日爲始,定限二百日未便。請以下批日爲始,計限給祿。」從之。

○兵曹據甲士崔自汀狀告啓:「《大典》《兵典》:『凡軍士在喪終制者,減一矢改試。』《禮典》:『軍士及庶人服百日。』注云:『軍士願行三年者聽。』其立法本意,則三年居喪之間,慮有氣力衰耗者,故改試之。百日行喪者,非行三年之比,而竝令改試,非徒有違立法本意,反爲煩擾,請勿改試還仕。」從之。

○禮曹啓:「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啓本該『女眞司直金波叱泰、司猛劉老要古等,爲兀狄哈侵掠,請移居慶興。』臣意右鎭南二十里仇信浦烟臺下平閉曠,許於此移居。請依節度使所啓。」從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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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大司諫崔漢禎請以小斤召史定爲黃孝源妾,不聽。

○命召工曹、漢城府堂上、觀象監提調及左參贊徐居正,同茂松府院君尹子雲,更審臨壓宮闕人家。

○承政院啓曰:「自世宗朝,凡大小公事皆由本院以啓,雖政丞亦不得直啓。近者諸宰相欲有所啓,直詣賓廳,因尙傳以啓。本院職在出納,而不知某人啓某事,某事因某人而行可乎?今日工曹、漢城府堂上及左參贊徐居正,不由本院,詣賓廳直啓,甚未便。請自今如世宗朝故事。」傳曰:「卿等之言甚善。予以爲凡事皆政院所知也。今後一依故事。」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啓曰:「驪山君閔發,初以成均館婢都致、奴長生爲功臣奴婢受賜牌,成均館奴婢,本高麗安珦所納。故本館以爲不可與人爭之。閔發援引他人受賜者上言,下掌隷院時方分揀。臣聞金順命爲判決事,以爲賜牌不可改,及孫舜孝爲判決事,謂:『安珦以己奴婢納成均館者,將爲國家萬世斯文之計,而可奪乎?』至金克忸爲判決事,謂:『當擇他奴婢充給成均館,則先王賜牌不改而館奴婢亦無虧損。』臣意謂成均館奴婢,其數不多,收其貢以補養賢之需,今奪之不可。」上曰:「安珦重斯文之意至矣。從舜孝之論,如何?」碩圭曰:「但閔發據王旨,以爲不可改。」上曰:「然則可換給成均館。」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民生之困,專由守令不恤民隱,取之無度。非但爲自肥計,因賓客之奉,支費煩多,於是浚其膏血,用如泥沙,賓客醉飽於官府,而吾民顚仆於丘壑,良可痛也。祖宗深知其弊,私接賓客者,初以死罪當之,後以制書有違律論。近者視其法爲文具,大小私行公然入官,守令接待之無所顧忌,飮之食之,又從而贈與之,又應接之間稽廢公務,是亦不可。卿統察一方,守令非違,宜無不擧,其不知而不禁歟?抑禁止而令不行歟?自今申嚴糾察,如有犯者,痛繩無貸,以正邦憲,以蘇吾民。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主,上殿下嗣大歷服于玆八年。聖德日以新,聖學日以就,高明光大,卓冠千古,足以運掉一世,劑量群品。故慈聖大妃還政,此正殿下憂勤惕慮之秋也。臣等俱以庸材,待罪言職,日夜淬礪,思補殿下惟新之治。謹以鄙見條陳于後,幸垂睿鑑裁擇。一。民生有欲,無主乃亂,上天眷命,作之君師,必予之以聰明剛斷之資,重厚包容之量,使首出庶物,表正四方,此蓋天以至難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娛之也。堯、舜以來,聖帝明王所以兢兢業業小心畏懼者,誠知天之所畀乃至難之任,而不可以易心處之也。《傳》曰:「爲君難。」《書》曰:「天位艱哉!」蓋以難處之,則難或可易;不知爲難而以易處之,則他日之難,有不可爲者矣。殿下卽位以來,游心聖學,宵旰圖治,凡所施爲,動法前聖,可謂知所難而不敢以易處之也。然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古今通患。難之之心或弛,則易之之心得以入之,易之之心入之,則必曰:「吾治已足矣,吾民已安矣」,可以高枕肆志矣,邦本已搖而不知,禍機垂發而不悟,至於傷敗,亦無可救,所謂他日之難,有不可爲者,此也。嗟!夫唐之明皇開元之治,何其盛也?天寶之亂,幾至傾覆,玄宗一身,而其治亂若是其異者何也?此無他,難之之心不能有終,而易之之心得以入之故也,可不戒哉?伏願殿下其難其愼,常若今日兢兢業業,終始惟一,思皇天畀付之重,全念祖宗艱大之業,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不去,毋安於小成而忽於力行,毋狃於近利而昧於大猷。知民爲邦本,則思所以固之,知食爲民天,則思所以足之。必明正道,必闢異端,必振綱紀,必正風俗,以至出入起居發號施令,罔有不欽,用開太平之治,永孚無疆之休。一。臣等聞天子統三公,三公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貴以臨賤,賤以承貴。此爲治之大經,而其序不可紊也。竊觀我國自政府而下有六曹焉,六曹而下有諸司焉,諸司之所職,六曹得以糾之,六曹之所職,政府摠而治之,啓稟而行之,可否相濟,輕重相維,而爲治之大經,於是乎立矣!夫如是故,政令出,一事無過擧。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手足根本之制枝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腹枝葉之庇根本。太祖以此而開基,太宗以此而貽謀,世宗以此而致太平。世祖大王卽位之初,懲奸臣之竊柄,乃罷政府署事,三公以下充位而已。其初足以矯政府權重之失,而不知其流有政出多門之弊矣。今夫一司之中,一事之微,一提調以爲不可,則皆得直達而法由是立。是故法之廢立,彼此矛盾,朝令夕改,莫適所從。雖以殿下之聰明天性,欲一一親自裁決,則是以人君而下行吏職,殆失所謂體統,而終亦不能無弊矣。自古天下,其治亂雖殊,所以任相,則未有改者也。獨漢光武不任三公,事歸臺閣,而東都之業遂衰,是知國之不治,正由相不得人,非任相之罪也。且以唐太宗之英特,號爲身兼將相,然猶必使天下之事,關由宰相然後施行,蓋謂理勢之當然,有不可得而易者。願殿下推古鑑今,復政府署事之制,一如祖宗故事,擇賢相而任之,則庶幾『古者勞於求賢、逸於任人之義』,而太平之治,可馴致矣。若以權重爲疑,則臣等竊以爲不然。臣等聞人主有人主之權,宰相有宰相之權。任用賢能,賞善罰惡,人主之權也,秉鈞當軸,宅揆百工,宰相之權也。人主能自守其權而不奪宰相之權,則人主之權重而國家治安。重宰相之權,所以重人主之權也。古人有言曰:「政權不可一日不在朝廷。在朝廷則治,在臺閣則亂。」夫天下之權,必有所歸,不在乎彼,則在乎此;不在乎此,則在乎彼,在彼在此,治亂隨之。然則爲人主者,可不思所以治,思所以亂而必使權柄常在於朝廷乎?臣等又聞人主患不推誠,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將以求理,不亦難乎?古之善相天下者,若伊尹之於成湯,傅說之於高宗,擧天下之事而付之一人之手,其權可謂重矣。然成湯、高宗推誠以待之,任之而不疑者。誠知伊、傅之賢可以任天下之事,而盡忠於我也。伊、傅之所以任天下之事而不敢辭,當天下之權而不敢懼者,亦知夫上之推誠以待己,而委任之專也。是故其君臣之間一體相成,而功烈如彼其盛也。殿下誠能得一賢相,責之以伊、傅之任,待之以成湯、高宗之誠,則商家之治,不得專美於前矣。願殿下留意焉。一。院相之設,祖宗朝所無,乃出於世祖一時之權宜,非所以永久持循之制也。頃在丁亥,白顒、黃哲、金輔諸使臣之來,車駕相望而支待之事甚煩且緊,世祖乃命申叔舟、韓明澮、具致寬常詣政院,與議處置,院相之名自此而始。世祖、睿宗相繼禮陟,殿下以幼沖之年,入承大統,內藉慈聖大妃輔導之益,而以爲外不可無大臣朝夕贊襄之力。

故乃令曾經政丞者,更日入政院,參詳出納公事,蓋亦因襲世祖之權宜而爲之耳。今則春秋長盛,慈聖大妃已歸大政,萬機之煩,悉皆獨斷,院相之罷,此其時也。豈可以一時之權宜,而得已不已乎?且官職不可以相侵,而大臣當以禮接。綸音出納,承旨之職,而大臣乃得與聞,不幾於相侵乎?國家自祖宗以來,於老成之臣,其待之也以禮,其養之也以厚,會坐之地,名曰賓廳,支供之司,名曰禮賓,所以示尊敬而以賓禮待之也。今也直使之扶衰而起,凌晨而入,寄坐政院,勞倦移日,斯不亦有乖於禮接乎?況殿下凡有疑,必廣詢博訪於諸大臣,取其可否然後施行,非止於一二人之議,則更日坐院,竟有何益?伏望亟罷院相,以祛官職相侵之弊,以伸禮接大臣之義。一。《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又曰:「文王壽考,何不作人?」蓋邦國之安寧,由於多士之濟濟,而多士之濟濟,本之人主之作興。古昔聖王所以樂育人材而譽髦斯士者,豈非以人材國之利器,而不可以一日無也歟?我朝自祖宗以來,謹庠序之敎,申科目之法,養士取士之道,無讓於古。而世宗大王特患其應科目之選者,率以記誦詞章之習,以爲進取之資,而不復勉强於學問之功。乃揀文臣年少聰敏者,使讀書於山房。於是通敏博洽之士,雄深雅健之才,彬彬輩出,人材之多,於斯爲盛。今之名卿鉅公,典文衡、潤皇猷者,皆世宗之所作養,而後進之士無有髣髴者。殿下不於此時思有以作興,而數十年之後,斯人旣老,則未審殿下誰與而飾文治,於何而資顧問?且詞章雖爲末技,中朝文士奉使而來,以我國文敎所在,率作賦詩以索續和。若不能壓倒而出於其右,則其無輕我之心乎?故文人才士,國之華也,不可以不預養。伏望體文王之作人,法世宗之於故事,揀文臣年少者,授以閑職,不任以事,使得專意於學問,肆力於文章,則庶幾敎養得宜,而人材輩出矣。一。風聞擧劾之法,似妨於公道,而實有益於治。何以明其然也,今有人言,某也爲奸,某也爲敗常亂俗之事,則不問其實歟否歟,竝加鞫劾,其間豈無言由怨起事非其實者,或見繁治乎?及夫毁譽之言,無翼而飛,是非之聲,無脛而走。爲惡在於隱伏,而論執出於不測,則雖有偃蹇桀黠者,豈敢肆然而爲非哉?是其妨於公道者常少,而有輔於治者常多,固不可以見小損而遺大益也。今其法,除外官貪汚、虐民者外,不得以風聞擧劾。嗚呼!今之傷於治、害於道者,豈止貪汚、虐民二事而已哉?頃年以來,民風國俗薄惡尤甚,或以奴奸主,或以妾爲妻,或以子弟而陵父兄,以至毁亂綱常者,豈無其人,而委巷之間陰私之事,其蹤跡闇昧,鮮有因事而發者。今若一切置之,見焉而不得言,聞焉而不得問,則是終無有執其咎者矣,爲惡者安所顧忌哉?紀綱必由此而散毁,風俗必由此而澆漓,甚非細故也。伏望申嚴是法,雖非貪汚虐民者,苟係干綱常,則皆得發擧,以絶奸萌,以正風俗。一。世祖大王以國家經費制有未盡,不一大定,則無以爲成法。故乃與二三大臣,更加詳定,務要精備,功未告成,八音遽遏。殿下遹追先志,遂訖就緖,可謂善繼善述而光于前烈矣。竊恨其制用之過約,而制貢之過寡也。《孟子》曰:「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貊小貊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少桀也。」蓋堯、舜之道,中而已矣。故制貢之法,必先度其用,度之多寡,權其物産之豐嗇,使輕不至於貊,重不至於桀,然後始可以得中,通行於萬世而無弊。今詳定之法,約一年之調度,以定收貢之數,蓋庶幾焉,而如交隣事大貢獻享賓之物,裁損過中,不可施行。故乃依其舊例而爲之,依其舊例,則費用稍廣,費用稍廣,而收貢之數不加於前,則其勢必有難繼之患。以近日之事觀之,使臣支待,一小費耳。欲用席子,而典者告匱,不得已貿席於市肆,欲用厚紙,而典者又告匱,不得已而貿紙於市肆,又取於軍器寺而用之。類此而推之,他可知矣。以一小費,而其匱乏乃爾,脫有大費,將復何支?殆非所謂通行於萬世而無弊者也。伏望勿謂已成之法而不可改,勿謂先王之制而不可改。因其已行者而驗其果可行果不可行,當損者損之,當益者益之,務合於堯、舜之中,則庶幾取民有制,而國無用乏之憂矣。一。我國邈在海表,與中國語音殊異,而朝聘貢獻往來陸續,以爲譯學不可以不重。故設司譯院以專其事,置習讀官以肄其業,又懼通事之赴朝者未得循環均往。故立三等之法,於通事之中,擇其精通練者爲一等,其次爲二等,又其次爲三等,赴京之際,一等以擬之通事,二等以擬之押物押馬,三等以擬之打角,夫能否相濟,往來適均,實法之良者。頃年以來,赴京使臣帶行通事,率多自占,惟其所欲,無復等第。由是每行入朝者,不出於數輩之輪環,而其餘則或歷五六行或歷八九行,而後乃始有得焉有不得焉。

噫!當初立法之意,豈如是乎?夫事之有弊者,患不得良法以救之,而得良法又不能守也,則弊將何時而祛?臣等竊惑焉。且中國以我東方禮義之國,凡遣使臣,必擇學行兼備之士。玆者出來祁、張兩使,皆中朝名流,揖讓之間,多以經史之語白上,而通事皆未能曉解,至有使臣畫字於掌上以示然後乃悟。噫!以堂堂禮義之國,而曾不得一傳給之士,能通華語者,周旋於其間哉?其無光於朝廷甚矣。伏望申其已立之法,使赴朝使臣毋得自占通事,各以其等輪次帶行,又選年少文臣,使習漢訓,能者賞之,以勸其餘,使中國知朝廷事大之誠慕華之意,不勝幸甚。一。民生之休戚,關於守令,守令之賢否,在乎監司。監司得其人,則黜陟明,黜陟明,則爲善者聳厲,爲惡者戒懼,人皆可以爲龔、黃而民受其賜矣。監司不得其人,則黜陟不明,黜陟不明,則勤謹者未必勸,貪殘者無所懲,澤未下究而民生日困矣。然則監司之選,其可不之重乎?《詩》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其施德於當時而遺愛於後,未果有如召伯者乎?臣等頗聞今之爲監司者,以承流宣化爲餘事,以行賄權門爲急務,誅求下邑而先自病民者,往往而是。且於殿最之際,不計其人之賢否,惟視夫勢之冷暖,某也某之子也則陞之,某之弟也則陞之,某之姻婭也則陞之,素所交好也則陞之。由是所褒者皆是而所貶者無幾,是非顚倒,賢者益以解體,不肖者益以恣肆。如是而欲民之受其賜思其德,難矣!國家之選監司也,使議政府、臺諫薦之,而必取於二品以上者,所以重其任也。然不得其人猶若是,豈不重可慮也哉?臣等以爲周之召伯,今不可得,願更加精擇,勿限二品以上,兼取三品,惟其賢能,以委承宣之寄,則庶幾黜陟明勸懲行,政平訟理而民受實惠矣。一。平安一道,當朝聘往來之路,野人入寇之衝,供頓勞役倍於他道,而地廣人稀,物力耗弱,莫之能支。故世祖大王徙南道之民以實之,今諸邑之民號爲實戶者,皆其所徙之人,而諸邑賴之,其爲萬世計深矣。比年以來,數有邊警,使命之繁,又加於前,擧道騷然,未遑寧息,民生困苦,不可忍言。殿下若於此時不思所以懷保而撫安之,則臣等恐世祖所徙之民,又從而離散矣。臣等頗聞赴京使臣,於沿路各官行索所需,所獲旣多,而不能神運鬼輸,則必役及於沿路之民,遞相轉輸,行齎居送,盡室在塗,顚頓勞瘁,至於破産,而逮至義州,則又分授護送軍士,使之駄載。軍士馬畜,本皆羸弱,而壓以重負,觸冒險遠,馬安不得斃,人安得不困哉?此平安一大病也。國家之遣檢察官,所以糾一行而防此弊也。然間關萬里,同行同返,不得無情,則雖見非亦不堪痛加糾擧,此其勢然也。請自今勿遣監察,擇漢訓學官借以書狀遣之,別遣臺員于義州,一應挾帶之物,照數盤點,如有所犯,卽治其罪,則沿路之民庶幾復蘇。而殿下又輕其徭薄其賦,罷不急之貢,以厚其生,則豈徒沿路之民?一道之民擧皆蘇復矣。願殿下察焉。

疏上,御書第一條曰:「予當寤寐不忘。」仍命院相議之。鄭麟趾、金礩、金國光議第二條:「自國初至甲午二十年而罷署事,二十年至癸丑年間復署事,又二十年至乙亥復革署事,是皆因時損益,在上裁。」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議第三條:「依上疏,便。」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議第四條:「令吏曹商議施行。」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議第五條:「禁風聞之法,本爲因曖昧事見傷者多,故祖宗嚴立禁制,恐難復立。」鄭麟趾議第六條:「貢案橫看,實有過當處。臨時取中施行爲便。」鄭麟趾、鄭昌孫議第七條:「依所啓。然旣置講肄官,不必更立他法。」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議第八條:「依所啓。」曺錫文、金礩議第九條:「依所啓。」傳曰:「第二條政府署事,復之爲難,第三條罷院相,前此言者亦多,且有乖接大臣以禮,故不得已從之,第九條勿遣監察,別遣臺官可。然不可爲式第四條、第五條、第六條、第七條、八條,竝從諸議。」

○御夕講。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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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黃孝源本薄行無狀人也。初妻申氏無子,娶良人林姓之女爲妾而生二子。於是託言棄別申氏,而以林女爲後妻,然實不棄申氏,待之如舊,及林氏二子旣長,然後又聲言棄別林氏而復合申氏,雖曰棄之,實則竝畜之也。當盛明之朝,毁法亂紀而紊嫡妾之分者,自孝源始,不可不懲也。其子碩卿等赴擧時,爲四館所駁,乃訴於憲府,憲府推覈而以林氏爲妻,殊異乎臣等之所聞也今又私奸給付之婢,而反以謂成禮成婚,以爲嫡妻。安有奸自己之婢而成禮成婚乎?追述婚書,冒妾爲嫡,其奸詐無忌,不畏邦憲之狀著矣。請裕基之女,以妾論定,又令攸司,改正申、林嫡妾之分。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論黃孝源以妾爲妻之非,不聽。

○淑儀愼氏卒。德宗後宮也。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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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孝源以妾爲妻之罪,不聽。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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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正言李世匡極論黃孝源之罪,不聽。

○御晝講。

○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左參贊徐居正、工曹、漢城府堂上、觀象監提調等書啓,昌德宮、壽康宮、景福宮臨壓可撤人家四十四,仍啓曰:「臣等所見如此。但壽康宮前高處人家多,意或自內視之,可撤者疑復有之。」傳曰:「予當見而後言也。」俄而傳曰:「勿令撤去,後勿加造。」

○御夕講。先是,烏川副正嗣宗等上言:「《大典》內宗親官制,初授後更無加資之路,有同限職,臣等悶焉。臣等之愚,誠無裨於國。然論其義,則誰不曰與國同休戚哉?以與國同休戚之人,而反不如庶流之在官,臣等恥之。陞實職增祿俸,非所望也。至於階級,則於國家無所損益,在臣等實荷鴻私,依文武官例,資窮以下計朔加資。」令院相議之。鄭麟趾議:「《九經》有尊賢親親之法,視而賢,則特旨加資幸矣,雖無賢行,謹愼持身,則亦當殊別。」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議:「宗親除授之法,載在《大典》,難以輕改」,右承旨任士洪以啓。上曰:「宗親,非如文武朝官之例,雖有賢者,無得而知之,當於講書之中取之。士洪曰:」今上疏之意,欲加資耳,非欲見用於文武班也。然止取於講課之通否,似未可也。「右副承旨孫舜孝啓曰:」無已而從之,必如上敎。「上曰:」更示院相。「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論黃孝源之罪,不聽。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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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常參,視事。掌令朴孝元啓曰:「黃孝源之罪,係關綱常,請須改正。」上曰:「據法則然矣,緣情則不然。當初憲府推鞫,未有爲妾之招,何以的指爲妾乎?」司諫尹慜啓曰。「孝源始娶申氏爲妻,欲以林氏之出爲嫡,棄申氏而妻林;及其二子旣長,棄林氏而復申氏。愛則爲妻,怒則爲妾,其時憲府不劾,故無所懲艾。又以給付婢爲妻,臣意以爲成禮而成婚者詐也。憲府之言誠然,上旣以憲府之請爲然,而反不允,臣等未知所以。」孝元曰:「孝源身爲功臣,取亂臣女爲妾,已爲不可,又從而爲之妻,其罪大矣。」上曰:「果若追述婚書,以妾爲妻則不可。今無其實,故不允。」

○御經筵。講訖,上謂領事曰:「請罷院相者多。然予實否德,賴大臣匡救,如有議事,就問諸相似緩,故不罷,但政院卑下,屈致之,非敬大臣之義,心實未安。故自今罷之。然朝經筵,可依舊參侍。」金國光、尹子雲啓曰:「臣等亦累請罷。臣等雖在政院,固無所事。」

○傳旨議政府曰:「院相之設,蓋欲置諸左右,以使咨訪。然耆舊之臣,晨昏出入,在彼乖調養之道,在予失尊禮之義,資輔雖切,心實未安。乃者院相自陳罷休,臺諫又言有乖禮接,自今勿仕政院。

○御晝講。

○傳旨吏曹曰:「監司重選,惟其人乃稱其職,今局於二品,選途未廣。雖三品堂上堪爲是任者,亦許除授。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黃孝源之罪,不聽。

○傳于戶曹曰:「貢案橫看,實有不中處,其不得已損益事,臨時取稟施行。」

○御夕講。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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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仁忠、持平楊子由啓曰:「黃孝源,以給付婢爲妾,而曰成禮成婚,其朦朧上聰,莫甚於此。請須治罪。」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曰:

臣等聞,腐木不可以爲柱,卑人不可以爲嫡。孝源於夫婦之間,任情縱欲,紊亂綱常,其罪有七焉。其妻申氏無嗣,義當棄之,則宜更娶士族之女,以爲正嫡,而以妾林氏爲妻,一也。林出二子,旣長然後反棄林氏,復與申氏同居,二也。雖曰棄之娶之,而其實則竝畜于家,三也。及憲府考覆也,反覆飾詐,以成敗常之奸計,四也。今又昵愛給付之婢,謀爲正嫡而追述婚書,五也。儻使成禮成婚如孝源之言,然奴主相婚,古今未聞,而徒欲尊寵所愛,而不虞卑其身,六也。仇讎之女,不可以接昏姻也,而孝源以勳舊大臣,嬖愛亂臣之女,欲以爲嫡,七也。不畏邦憲,誣罔天聰,罪莫重焉。殿下置而勿問,臣等未審所以。請治孝源敗倫之罪。

不聽。

○降香祝,遍祈江原道名山大川,以此道旱甚也。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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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夜大雨。

○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黃孝源,以婢爲妻,此大關綱常,請依法正之。」上曰:「雖云給付,乃世家,且議親也。況自謂成禮而婚,則大臣之言,安有不實?」繼謙曰:「孝源所爲多詐,此亦飾辭,不可信也。」大司諫崔漢禎啓曰:「妻妾之分,不可不正。」上曰:「不可。」繼謙又啓曰:「宋琚,命勿論,今考其父罪案,以通權完謀逆斷罪。然則雖十世,不可宥也,況親子乎?」不聽。

○議政府舍人裵孟厚將堂上議來啓曰:「今觀氣候,未有雨徵。請禁酒。」傳曰:「禁酒節目,議啓。」

○御晝講。

○孝寧大君、密城君琛等來啓曰:「近日烏川副正嗣宗上言,請如文武官例計仕加資。祖宗以來,宗親初授職後,至嘉善至資憲皆得遷秩而無妨,祿科亦如其階而無行職。今《大典》內,王子正一品封大君,其次封君,至如令監則初授後無加階之法,有同限職。李皎敦寧妾子,以懿親故得爲禦侮將軍,嘉音令銀生之子,入內禁衛,亦將加階無限至於禦侮,銀生則令而止耳,是則宗親反不如懿親也。世祖朝新宗君等授職,皆過於其父。今以《大典》:『初授之後不得加階』,《大典》本意亦非如此,正猶新及第一等正六品、正七品之意也。遠至懿親,則其職無限,名曰宗親,而其職有限,至爲未便。臣等願未資窮者,計仕加資,已資窮者,殿下時閱官案,第其久勤而陞之,庶幾宗親有授職改品之望而舊法復行矣。且向化之子,亦得加階無算,而至於王親,獨無加階之法,帶角帶者無望於銀帶,帶銀帶者無望於起花帶。故人得以賤之,婚娶之際,人皆不肯而訟於宗簿寺,臣等悶焉。」傳曰:「《大典》,垂之萬世,不可改也,宰相之議,亦云不可改,今不可例以文武官而加階。文武官自六寺七監積其勤勞,故計仕而加資矣,宗親則無勤仕之處,豈可計仕加資?然予當爲加階陞品之地矣。」

○御夕講。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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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正言李世匡啓曰:「黃孝源妾,以妻論定,係干綱常,不可如此。」不聽。知事李克培啓曰:「黃海道棘城,乃天使來往之路,不可不築。必先命監掌者,預爲措置。」上曰:「已築者幾何?」克培曰:「已築者無幾,而聚石者數三處,然不足用也。」上問諸領事,曺錫文對曰:「役民雖重,然此城不可緩也。」克培曰:「城之則必如遼東長城,入海口而止,此國之重事,不可計小弊。今年若非大失農,於秋必須築之。」上曰:「其諭監司,已築幾何,未築幾何,詳錄以啓。」

○上幸景福宮,奉審世祖影幀。

○司憲府啓:「今當農月,雨澤愆期。老病服藥,婚姻祭祀外,公私用酒,一禁何如?」從之。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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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曰:「禁酒間,勿進酒。」

○兵曹判書李克培書沿邊諸邑城子可築處以啓曰:「昨日經筵略啓其大槪,未盡其詳,故書啓。」傳曰:「可築處築之。」遂傳于兵曹曰:「慶尙道蔚山、昌原、全羅道龍安邑城及黃海道黃州、棘城,今年始築。」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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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國忌。

○命都承旨玄碩圭、右承旨任士洪,與宗簿寺提調月山大君婷、右贊成尹弼商,奉世祖影幀,移安于璿源殿。

○兵曹啓:「今承傳敎,慶尙道蔚山、昌原邑城,今年始築,臣等參詳,蔚山則左道兵馬節度使,昌原則右道兵馬節度使營城相距不遠,稤庫軍資皆在城內,雖有事變,可以輒入,故初不築城。然沿邊巨邑無城堡未便,請自今年秋成,抄本官軍人,各令其邑守令監築,不必一時畢築。今年築幾尺,明年築幾尺,漸次造築,每年所築尺數啓聞,如遇歲歉,啓聞停役,其不謹監役守令,幷觀察使、節度使重論。」從之。

○命還給許惟禮功臣田、別賜田,因惟禮妻上言也。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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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朴孝元、獻納李仁忠啓曰:「不正之女,中人羞與爲妻,黃孝源奸亂臣女,欲以爲妻,欺罔聖聰,罪不可赦。殿下以爲戚屬,不忍輕斷。然亂臣之女,則屬籍已絶,請斷以大義。」上曰:「予非以爲戚屬也。雖云給付婢,曾不役使,則其得爲妻無妨。況成禮而婚乎?」孝元曰:「旣給付爲婢,則呼來斥去,在其掌握,何待媒妁,何必請期納幣乎?反復思之,其曰成禮而婚,眞詐也。前朝之季,士大夫相竊妻妾,或竝畜二三,故我朝嚴其妻妾之分,使不相亂,今殿下不以孝源爲非,反加扶護,臣恐名分自此毁矣。」不聽。

○倭護軍時難灑毛等四人來朝。

○御晝講。

○刑曹啓:「典獄囚僧道淸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上以贓少,特減死。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私奴玉山捽其主禹興夏髮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原川君宜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宜,孝寧大君之第六子也。初授中義原川尹,天順己卯,超授承憲,庚辰超陞嘉德原川卿,成化丙戌,改拜原川君,至是卒,年四十四。諡安悼,好和不爭安;年中早夭悼。嫡無子,孽子偕,列山正,偵,歧城守,份,加恩君。

○御夕講。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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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參,視事。右承旨任士洪將禮曹啓目啓曰:「淸州居前訓導慶延,事親以孝,生養死葬,各盡誠敬,鄕黨稱慕。前此令吏、兵曹隨才擢用,歲在癸卯除南部參奉,以母喪未就。右人孝親之心,出於至誠,事亡事存,終始如一,鄕黨服其誠孝,至有感泣者,非止一鄕而已,一道感慕,以至朝中藉藉稱孝,其純孝之至,足勵偸風,非如一節之士駭世驚俗之比。謹按《大典》奬勸條,孝友節義特異者賞職或賞物,尤異者旌門復戶。今慶延特加擢用,旌門復戶,以彰孝理。」上顧謂政丞曰:「何如?」左議政韓明澮對曰:「臣亦聞此人孝行特異,今聞禮曹所啓,亦可知其賢也。」上曰:「求忠臣,必孝子,其亟令召來。」司諫尹慜啓曰:「黃孝源功臣也,而以亂臣女爲妾,欲以爲妻,瀆亂綱常莫甚。」持平朴叔達啓曰:「孝源棄妻申氏,以妾林氏爲妻,又棄林氏,而以亂臣女爲妻,任情離合,以亂綱常,臣等請罪者非一,尙未蒙允。殿下卽位以來,從諫如流,近日大臣有罪者,攸司論請皆不聽納,臣等失望。」不聽。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啓曰:「今日之政,乃軍士都目也。大抵軍士二月番上,四月受祿,至八月遞代,八月來者十月受祿,二月遞代。兵曹、訓鍊院每以諸色試才事煩,軍士都目常不及時,軍士等贏糧旅寓,至負債以給食。雖下批之後,因前加考準等事,得受其祿者鮮矣,至有棄而下歸者。自今軍士都目,須及祿科。」上曰:「果如卿言,可敎兵曹,無致稽緩。」

○忠勳府經歷金克羞以堂上議來啓曰:「黃孝源以妾爲妻,當初下問之時,臣等皆以爲不可。安有以大臣娶亂臣之女爲妾?又反以謂成禮成婚也,其言婚書禮狀者詐也。且今娶亂臣女爲妾者非一,若聽孝源之以妾爲嫡,則彼亦以此爲例,請須正之。」議政府檢詳李世弼,又以堂上議來啓曰:「商山君黃孝源,以給付亂臣之女爲妾,今又欲以爲妻,曰方其母之存也,成禮成婚。旣爲賤口矣,何暇成禮成婚也?此則詐也。求匹配必須適體,孝源大臣而以亂臣之女爲妻,其罪一也,丙子年反逆,反逆之大者也,孝源旣爲勳臣,以其反逆之人之女爲妻,其罪二也。世宗朝沈氏得罪後,李崇之娶妻於沈氏之門,朝議以李夏爲家長,而取婦於不忠之家,收職牒久不敍用。今孝源之所娶者,非徒不忠而已。故近日臺諫之不已請,須聽納。」傳曰:「安有大臣不成禮成婚,而詐言成禮乎?雖曰給付,亦不必婢使之也。豈以議親而庇之?其族係亦韓山君李穡之孫也。」

○禮曹啓:「前此戶曹受敎:『諸陵神座前排設舊件褥及諸處祭享所用舊器,竝皆還納。』宗廟滿頂帳、靑紅蓋,亦在還納之例。臣等謹按《禮記》《曲禮》:『祭服弊則焚之,祭器弊則埋之,龜策弊則埋之,牲死則埋之。』註云:『四物皆用之以交於神明者,不焚、不埋者,移於他用,無已瀆於神明哉?』器皿、祭服尙皆埋置,況神御滿頂帳及褥席等物,尤不可不焚。請今後如褥帳神御親近物色及祭饌盛供器皿,竝依禮文焚埋。」從之。

○傳于兵曹曰:「世祖御容模畫安貴生、崔涇、裵連陞職敍用,白終璘、李長孫敍用。

○以沈澮爲大匡輔國崇祿靑松府院君。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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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啓曰:「黃孝源罪干綱常,殿下非徒寬貸,許遂其欲,臣等敢請。」上曰:「昨日政府、忠勳府亦啓,而不聽者,非以議親也,非以大臣也。裕基女乃韓山君之裔,則實世家子孫也。雖以父故給付,而孝源初不役使,且云成禮而婚,則大臣之言,何可不信乎?以此不允。」領事金礩啓曰:「世之人,其妻父或以逆誅或以贓坐罪,則出其妻而改娶者,比比有之。今孝源必欲以亂臣女爲妻,是誠何心?況於給付婢,其行媒聘之禮耶?若不依法正之,則世之以亂臣女爲妾者多矣,可盡許通乎?是使亂臣外孫皆得列於朝端,殊無誅亂討賊之意。請須改正。」領事曺錫文亦啓其不可爲妻之意,上曰:「此事他無可議,以亂臣女爲辭,則其以爲妻果不可。」仍命右承旨任士洪曰:「其以妾論。」

○御晝講。

○傳旨司憲府曰:「李裕基女子,雖是給付之婢,本係顯族,且孝源成禮成婚,初以妻論定,臺諫大臣以爲『孝源勳臣,不可以亂臣女爲妻』,予更思之,此言當理。其以孝源妾論定。」

○御夕講。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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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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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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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申,御經筵。

○命召議政府、六曹堂上及曾經政丞等,議姜希孟繼順德後當否。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左議政曺錫文、茂松府院君尹子雲、光山府院君金國光、右贊成尹弼商、吏曹判書洪應、兵曹參知鄭佸議:「立後許同宗支子爲之者,以長子奉本宗祀也。碩德只有二子,長希顔,次希孟。希孟之爲順德後宜也,今希顔無後而死,希孟當奉本宗之祀。假令希孟次子爲希顔之後奉祀本宗,則是立後爲重,本宗爲輕,宜罷立後還祀本宗。」右參贊魚有沼、工曹判書金嶠、刑曹判書鄭文炯、吏曹參判李坡、刑曹參判鄭崇祖、戶曹參判李恕長議:「只有兩兄弟者,其弟爲人後,其兄死,其弟還祀本宗,古今不易之定理也。然希孟之立後,在兩家父母俱存之時,且在《大典》之前,今而易之,於生亡情理兩乖,仍舊爲便。」兵曹參判柳睠、禮曹參議安寬厚、工曹參議李陸議:「《大典》『嫡妾俱無子者,告官立同宗支子爲後,若嫡長子無後則衆子,衆子無後則妾子祀。』註,兩家父同命立之,父沒則母告官。嫡長子只有妾子,願以弟之子爲後者聽,欲自與妾子別爲一支,則亦聽。希孟旣以兩家父命爲順德之後,父子之倫已定,今以希顔無後,還本宗不可。豈有朝而父之,暮而不父者乎?希顔旣以希孟第二子鶴孫爲後,則鶴孫自爲大宗無疑。況順德生時以希孟爲子,又以功臣之父追贈,今而不以爲父,則於情理亦未穩。依《大典》,以希孟第二子奉本宗,希孟仍爲順德後便。」傳曰:「領議政等議至當。然兩家父生時所定,且希孟次子已繼希顔本宗,亦非無祀。古有爲之後爲之子之法,而今遽改之,使朝而爲父,暮而不父,於人情何?」昌孫等合辭啓曰:「上敎允當。然皆在情理之中耳,其重本宗,則不可如是。今之議要爲一定之法。若論情理,則援此者多而本宗輕矣。」傳曰:「希孟爲順德後已久,況鶴孫已繼希顔而爲大宗,仍久何如?」昌孫等啓曰:「今當以大宗爲重。」上乃從昌孫等議。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曰:

臣等聞,《詩》曰:「有鶖在梁,有鶴在林」,刺嫡庶之失序也。然則鶖不可以爲鶴,妾不可以爲嫡。今黃孝源鍾愛自家婢妾,謀爲正妻,臣等與憲府啓請,已蒙兪音。然申氏、林氏嫡妾分揀,未蒙允可,不勝痛憤。孝源初娶申氏無子,後娶林姓良女爲妾,生子碩卿、俊卿,欲以爲嫡子而追述婚書,詐以申爲棄妻,林爲後室。然其實則不棄申氏而竝畜之也。孝源之薄行亂倫,不可勝言。往年碩卿等將欲赴試,四館以妾産不可齒於士類,不許錄名。其時憲府覈其所由,孝源百般飾辭,變亂是非,憲司墮於術中,不得明正,反以林氏爲後妻,以遂孝源冒妾爲嫡之計。夫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孔子論爲政:『必先正名』,聖人之旨微矣。臣等所以再三塵瀆而不能自已者,誠欲正名定分耳。伏願改正申林嫡妾之分,以正綱常。臣等又謂,亂臣賊子,人人所共憝,天地所不容。故古昔聖王必嚴治其罪,以懲後來,孥戮之刑,赤族之誅,在所不得已也。以此防民亂賊之黨,猶或有接迹而起。況使遺種餘孽齒於朝列,與齊人無異,則爲惡之輩,將何所懲?宋琚之父玹壽,親犯反逆,已蒙顯戮,則琚無所自立於天地之間矣,況於禁衛乎?況於赴擧乎?請罷內禁衛,且勿許赴擧。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論宋琚不宜赴擧,不聽。

○御夕講。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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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參,視事。司諫尹慜啓曰:「黃孝源名爲棄申娶林,而其實竝畜之也,憲府陷於奸計,以林爲妻,請改定名分。」上曰:「業已論定,憲府豈妄爲之哉?慜曰:」雖已論定,事失其當,改正何妨?「持平楊子由請勿許宋琚赴擧,竝不聽。

○御經筵。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今因旱氣,令漢城府五部,修溝洫、淨阡陌、掩骼埋胔,然官吏必不謹奉行,請遣人審察。」傳曰:「可。」乃遣注書、史官各一人,分道往審。

○分遣史官、宣傳官、都摠府郞官于軍資監等諸司,審察田稅收納。

○御晝講。

○傳旨禮曹曰:「凡立後者許同宗支子爲之者,以長子承祀本宗故也。姜碩德只有二子希顔、希孟,而其弟順德無嗣,故以希孟爲之後,於禮當矣。希顔無子而死,希孟固不可捨其所生而承祀叔父。其令希孟奉祀碩德,今後皆依此永以爲式。

○御夕講。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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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論宋琚赴擧未便,不聽。繼謙及大司諫崔漢禎啓曰:「考漢城府帳籍,則申氏、林氏現付處改書,此甚可疑。須更明辨。」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臺諫之言甚當。」上曰:「可更辨。」

○繕工監正崔自濱等五人,輪對。

○司憲府掌令李淑文來啓曰:「前者本府辨黃孝源妻妾時,禮曹云:『婚書明白』,忠勳府云:『《功臣錄》碩卿以嫡子書之,故以後室子論定』,今本府請辨申、林嫡妾。而其時同議者皆遷,臣獨在職,請避。」傳曰:「定妻妾,大事也,只考婚書而不考帳籍何歟?可避之。」

○商山君黃孝源書啓曰:

臣之不竝畜申氏、林氏,明白無疑,而臺諫以臣爲竝畜爲改籍,是皆不然。臣初娶申氏,有腹病終將無子。故臣母督令改娶,於是改娶林氏,亦顯族也。及生二子,林有驕心,不有臣母,臣乃棄林氏,復與申氏合。其離合之際,無一嫌處。故申氏之從兄前天安郡守禹元老妻申氏,以臣長子碩卿爲壻,申氏之五寸姪前永川郡守申命之,亦以臣子俊卿爲壻。當初棄申氏之時,申氏之娚,以無故棄妻狀告,終不勝。且臣於壬午四月爲漢城府尹,其年九月得遞,何暇潛改帳籍?臣負此名,將無以自白。臣從仕旣久,歷事五朝,老而獲罪,今又使憲府辨定申、林嫡妾之分,臣實痛悶。可考文書,臣皆齎來,請令政院辨正,勿復使憲府劾之。

傳曰:「政院出納公事而已不得已急速事則可,卿事已令憲府辨之矣。」

○御晝講。

○傳曰:「予慮獄囚當此盛暑,或罹疾病致傷。其備藥餌治療。」

○御夕講。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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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當溽暑,人氣困倦,疾疹易作。慮恐諸邑守令或因私忿或因細事,濫囚家僮,且輕繫不卽決遣,久繫獄中,致使生病。重囚亦不用心救治,以致隕命,卿宜檢察,毋得滯獄,亦多備藥餌,勿使吾民枉死非命。

○御晝講。

○吏曹啓:「今承傳敎,擇年少文臣就閑處讀書節目,商議以啓,世宗朝,擇文臣年少聰敏者六人賜暇,許於京外閑處任意讀書。今亦依古例施行,令主文堂上臨時書考講或製述,糾檢勤慢。」從之。

○御夕講。講《綱目》,至『梁安成妖人作亂,南方人素不習兵,罔不騷擾』,上曰:「此素不習兵,故聞變驚駭。我國慶尙道亦不習兵,若有變故,豈不驚擾乎?」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非徒慶尙道,下三道皆然。北方則其俗强悍,樂於戰鬪,以斬敵受賞爲利,南方昇平日久,不習兵革,常時習陣,皆虛文也。頃年有妄傳倭變者,人皆挈家登山,無抗敵心,此不可不慮也。」參贊官孫比長啓曰:「水軍率皆羸弱,今又以水軍爲漕卒,人皆苦之,相率而逃。且爲萬戶者,謂邊境無患,多縱軍人,收其直以自私,倘遇邊警,誰與而禦之?臣願南方凡水軍節度使、萬戶之任,皆擇用才行兼備者,以固邊備。」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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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軍國之務,兵船爲重,造船之材,非四五十年之久,不可用也,禁伐松材爲此也。比來吏惰民慢,令不能行。大小人民凡有營救,皆用禁山之材,良材殆,脫有緩急,將焉取哉?甚非細故,其令諸邑,一如條令申嚴糾察。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將刑曹啓目啓曰:「僧信眉弟子竺徽、學眉等,欲以報恩寺屬敎宗,自占住持上言罪,竺徽律該爲首者杖八十,學眉從者杖七十,幷還俗。」上曰:「各減二等,勿還俗。」碩圭曰:「凡民爲軍卒者,備軍裝衣糧,其苦甚多,不保妻子。僧徒則煖衣飽食,對妻育子,身無一役而惟意所適。故凡欲逃租避役者皆歸之,兵額日減,職斯之由。歲丁亥,行號牌法,該司括民丁。其時爲僧者凡十四萬三千,隱處深山未括出者亦不知其幾。自丁亥至今十年,其間爲僧者又不下五六十萬,以此兵額不敷。今山中寺刹居僧,少不下十數,若驅還兵農,盡是强壯也,今學眉等不法如此,莫若因其有犯治罪還俗也。」上曰:「學眉等雖曰自占住持,其意爲先王、先后也,勿還俗。」

○御夕講。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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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

○傳旨吏曹還給劉虎告身。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今遣巡察使築棘城,臣等以爲設險守國,固是長策。然城郭不完,非國之災,而地利不如人和。故善爲國者,必先和其人,然後修其地利,與民守之,而外患不能至。黃海一道,比年以來屢被水旱,加以使臣支對護送赴防之役,困頓勞瘁,尙未蘇息。今若不加撫寧,而大興土功,驅而赴之畚鍤之勞,又遣大臣以董其役,則必致騷擾,民不和矣。民不和,則設險雖固,誰與守之?請視歲豐穰,依慶尙、全羅道例,勿遣巡察使,令觀察使量民力度土功,今年築幾里,明年築幾里,如是不已,則不數年間,城郭可完而無煩擾之弊矣。

傳曰:「棘城修築,先王嘗留意焉,因年歉未果。予聞往年農事稍登,不於此時築,將何時可爲耶?」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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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經筵。

○傳曰:「近日烏山君澍取妾産盧忠善子爲妾女壻,宗親等以爲未便。予意謂雖宗親,其賤妾産,强與侯門大家相婚娶,無乃不可乎?明日其召宗親秩高者議啓。」

○御晝講。

○御夕講。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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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月山大君婷、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昌原君晟、誼城君寀、寶城君㝓、玉山君躋、銀川君穳議:「宗室不分嫡妾,蓋以王派也。至於婚姻一從情願,則間有未得婚娶而終其身者。屬雖有親疎之分,在先正則均是一派,世宗立法,正爲此爾,仍舊何如?」仍啓曰:「妾子良賤,不可區別。若區別,則是以母之微而忘父之貴也。雖其屬遠於當代,亦是先王子孫也。必欲得士大夫妾子婚娶,則有終身不得者矣。」傳曰:「近來宗室子女婚嫁,望占巨族,彼輒不肯,反致相訟。故予令議之耳。今僉議如此,其仍舊。」

○承政院合辭啓曰:「向以旱減膳,今則時雨旣降,酒禁亦罷,請復膳。」傳曰:「雖陳列百品,適口而已,何必多也?」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事求可,功求成。苟處置失宜,則其事雖成,弊必隨之。及見其弊,則曰:「成大功者,不計小害」,此非至當之論也。棘城自祖宗朝議欲築之,聚石量址,而以民力不贍,至今未就。今殿下特命築之,其所以繼志述事而爲萬世慮深矣。但近年以來,黃海之民困於赴防,疲於護送,又疲於使臣之往還,其力豈裕於先王之世哉?今若遣巡察使,則從事官以下所帶僕從,雖從寡約,必不下五六,而其供頓勞費皆出於吾民,則是不待築城,而已致煩擾,功雖竟成,民力必敝。設險守備,本以爲民,而民先受害可乎?國家於往年,令忠淸、全羅道觀察使築瑞山、康津之城,功成不見其不足,而民力亦不至於困弊。豈於棘城獨不然哉?故臣等以爲若使本道觀察使依忠淸等道例,視年之豐凶,量其功度其力,毋苟緩毋欲速,歲築若干里,漸而至於畢築,則不過五六年,可無弊而成,巡察使不須遣也。方今四方無虞,非有寇賊目前之急,而先困民力,非處置之得宜也。伏望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迂而採納焉。

不聽。

○漢城府右尹芮承錫卒。承錫,沔川人也。歲丁卯中第,歷敭中外,爲全羅、江原兩道觀察使,至是卒。承錫善吏治,朝廷嘗以尼山縣殘敝選任之,承錫到縣修擧廢墜,有聲績。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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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今遣巡察使築棘城,恐非其時。」傳曰:「『地利不如人和』,人苟不和,則雖有城池,將焉用哉?莫如漸以築之,使民力不至大困。」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所啓甚當。」繼謙曰:「先遣朝官,察其拾石伐石何如?若遣巡察使,則祗令貽弊耳。」上曰:「可。」

○承政院啓曰:「今日候甚熱,請停晝夕講。」從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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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經筵。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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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朝參。

○御經筵。

○刑曹據兵曹關及永安道觀察使啓本啓:「驛吏子女嫁公賤所生及附近居公賤自願立馬者,蠲本役以供站役,無主公私賤推刷,假屬站奴婢等事,幷依觀察使所啓。」從之。

○司憲府據吹螺赤行司猛李從生狀告啓:「《大典續錄》禁制條:『士族草笠三十竹,庶人二十竹。』吹螺赤雖非士族,本非賤人,則以有職人,與庶人同論未便。今後有職者,勿禁三十竹。」從之。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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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綱目》,至姚崇曰:『大廟屋材,符堅時物,朽腐而毁,適與行會,何足異?』上曰:「崇之此言是乎?」知事李克培啓曰:「崇言非也。故胡氏以爲逢君之惡。」

○刑曹判書鄭文烱、參判鄭崇祖、參議韓堰來啓曰:「蔚山庫子推案,臣等不能詳究誤讞,請待罪。」傳曰:「初一官誤斷,將使七八人就死,而考覆者亦從而成獄。設使政府不察,政院不察,而予亦聽之不審,則無辜橫死,豈不哀哉?卿等亦不加意,豈可乎?且近來決事多錯誤,是卿等委之郞廳而不察也。今不罪卿,然每事而誤以至於三,則不可,其各盡心。」都承旨玄碩奎啓曰:「刑曹初不致察,論以當死,其罪重矣。且觀察使亦因守令之誤斷而不察,尤有罪矣。請幷推鞫。向者布告《恤刑書》,今此之事,亦幷馳諭諸道何如?」傳曰:「刑曹、監司,何必推鞫?但觀刑曹此後事耳。其馳書布告則可。」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辟以止辟,刑期無刑,非人主之得已。第念林林之衆爲善爲惡者,天民也,皆吾赤子也,死不復生,斷不復續,一或陷於刑戮,則後雖知其非辜,亦何及哉?古昔帝王仁民愛物之道,無所不至,而於刑罰尤加欽恤,至有涕泣論囚者,誠以死生大矣,罪雖當死而心有所不忍故也。祖宗好生之德不殺之仁,出於聖性,流於民物,猶恐匹婦匹夫有不獲其所。恤刑有書,枉刑制罰,儆于有位,戒爾由獄,是則明愼用刑,乃祖宗家法而傳之于我者也。予於一笞一杖,猶懼有濫,況於戕人性命,其敢輕議?故當死囚詳讞如法,推之非一端,更之非一手,求其生道而不可得,然後乃施以刑,豈所安哉?不得已也。頃者慶尙道蔚山郡庫子佛生、甫見等十名,坐盜稤庫之穀,計贓當死。問其所犯正贓,則曰陳糙米十斗也,推其所發之因,則怨家營奴牛屎之告也。其糙米十斗,非眞盜取之物,乃倭奴分給時落庭米也。當初甫見借用羅將金上佐之鼎已久,至是上佐求還其鼎,而甫見給米六斗買之,上佐妻又賣其髢,甫見妻給米四斗買之,所謂十斗米也。金上佐持其米而歸,私奴上佐見之,語諸營奴牛屎,牛屎以訴于官。官搜討其家,得上項米十斗,指爲正贓,因推前犯,歷敍日月。分配石數,前後盜取稤庫米穀,人或百餘石,或四五十石,各人一辭皆服其辜,以此成案,贓滿當斬者十人。初推者失其情,考覈者踵而成,監司親問而不精,刑曹詳覈而不覺,至議政府,始疑其誣,具由以啓。予惟米穀家家所畜之物,假使金上佐妻持歸之米,實是盜物,同色之米,人家恒有,豈宜以此指爲官米而論以正贓乎?且十斗外所服石數,皆無本色,何以模捉而亦論以贓乎?各人前後所犯,固非一二度,久遠日月,何以記得,而招辭內日月,各人一辭明白不差乎?此必杖下所得,豈其情乎?不有政府覺擧,予其失無辜十人矣。念至于此,良用惻然。嗚呼!一國民命,繫予一人,予不能自治,付之于吏,吏復如是,民其奚依?所在官吏,事在赦前,固宜勿論,然人命至重,十人之命,幾至死地,失入人罪,罪不可逭。玆將初推考覆官吏彦陽縣監金致利、慶州判官趙達生、東萊縣令李根孝、金海府使王宗信,竝罷其職,以懲不恪之罪。卿宜體予至懷,明愼乃獄,率勵守令,各盡其心,使死者無枉,生者無怨,長予育物之仁,躋民仁壽之域。

○忠淸道淸州人孝子慶延承召而來,上御宣政殿,引見曰:「爾無求仕之志,何也?」對曰:「臣信聖賢之訓,聞上有求於下,下無求於上,自進爲難耳。」上曰:「爾之誠孝,求之古人,亦不易得。古云:『雙鯉躍出』,今於爾身有之,可驗天道不爽。予甚嘉焉。」仍謂都承旨玄碩圭曰:「延嘗仕者乎?」碩圭對曰:「本不求聞達者也,歲癸巳,以孝聞,特除南部參奉,丁母憂未就。」上曰:「忠孝兩全實難。予今用爾,爾將何以哉?」延曰:「如用之,則以死爲期。」上曰:「所讀幾書?」碩圭啓曰:「此人中庚午年生員,今朝臣問之,自言讀《四書》《五經》。」延曰:「臣讀《四書》及《詩》、《書》、《易》、《禮》,自謂不以堯、舜君民爲心,則非人臣;不以大舜、曾子所以養親者養親,則非人子,臣雖有志於斯,其能行之乎?」上曰:「爲親求魚,爾之孝心誠至。然漁于水,脫致漂溺,於親心何如?爾且不得終孝矣。」延對曰:「臣父寢疾歲餘,飦粥尙不入口,羸瘦骨立。一夕天雨,水漲前溪,父忽語臣曰:『欲嘗魚膾。然天寒水冱,其可得乎?』時正月初六日也。臣卽與隣之漁者謀,擧網臨溪,解衣入水,水深湍急,網不得施。漁者謂臣曰:『予不能遏汝爲親之誠,此非求魚之時,不如已也。』臣答曰:」惡是何言耶?病父垂死而欲嘗之,我當竭力而已,是何言耶?』更於緩流設網,一晝一夜,竟無所得。臣向日號泣曰:『昔人有能扣氷魚躍者,余則不然,余實匪人。』俄而有黑鱗罹之,臣感悅取而觀之,似非生者,臣復爲之垂涕以悲:『本欲得生魚而進之父也,今乃得此死魚。』魚便張口呴沫。又一大鮒罹之,臣又取視,若死而動,亦如黑鱗。然鱗甲多傷,臣懼遄死,以衣捧持而歸,投之盆手,以手撫之,魚乃游泳。卽以黑鱗魚爲膾而進之,父食之,旣曰:『予常所食,皆不知味,今於此乃得知味矣。』「仍啓曰:」臣設網之久,魚偶至耳,是何誠之感也?不意虛譽上聞,至煩徵召,惶懼無措。「延語至向日號泣事,飮泣不能自言,上曰:」善人也。非至誠何能如是?「因命吏曹敍用。謂碩圭曰:」遠來旅寓,必無糧餉。其賜米肉。「

○司憲府啓:「前朔寧郡守金澕,以校生李仲末不讀書,用桑枝打至二十五度,濫刑致死。其報觀察使牒呈內,得病二字,擅自添錄,罪依律及《大典》,杖七十、徒一年半、盡奪告身、永不敍用,徵埋葬銀一十兩。」從之,命除杖。

○司憲府啓:「典校署校理金湘謀得奴婢,妻父洪永德都許與內棄妻子洪淑禮兒名覺守施行處,改妻字加漆爲妾子罪,《大典》僞造文書,奸詐現著者,經赦則朝官永不敍用。金湘以識理朝士,欲奪奴婢,以嫡爲妾,非徒貪婪,奸詐無比。雖經赦宥,請依《大典》施行。」從之。

○刑曹三覆啓:「全州囚百姓權春、權中、甲士權卜刦匠人趙希方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所居官奴婢。」從之。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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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大雨。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臣等竊觀,《易》曰:「遏惡揚善,順天休命。」蓋善者天理之本然,惡者人欲之邪妄。故天之爲道,旣福善而禍淫。又以其賞罰之權,寄之司牧,使有以補助其禍福之所不及。是以人主之賞一人,非私賞之也,天賞之也,罰一人非私罰之也天罰之也,一賞一罰,皆天所命,非人主所得而私焉,則安可不以至公而愼用之乎?夫反逆之人,天地之所不容,古今之所同棄,必汚瀦其宮,必夷滅其族,而後天誅可訖,後來可戒。宋玹壽者,實是兇人,丙子之難,與權完通謀,考諸刑書,罪惡貫盈。以律按之,宜置極法,先王尙屈刑章,身止於絞死,子止於爲奴,而卒以免放,於奉天討罪之義,固亦有虧。殿下反以是爲非眞犯逆,收錄其子,俾通仕路,又許赴擧,臣等竊惑焉。國家自癸酉以來,奸徒構逆,雖仗威靈,旋卽誅鋤,其致反覆,猶復未已,世錮子孫,以嚴絶惡,斯不易之大法。乃貰其親子,得與卿大夫之子弟比肩,而躋仕赴擧,無不如志,則賞罰之無章甚矣,爲善者何所勸,爲惡者何所懲乎?且今之選人之法,惟重文武二科,獲居其選者,將有大有爲之責,故其人雖才,苟有家累,則終不得應選,其來已久。若亂臣之子尙得赴擧,則凡今之人,誰不得赴擧?人人得以赴擧,則烏在其重選之意乎?以一亂臣之裔之故,違天禍淫之理,以廢罰惡之典,以玷科目之選,臣等未知其可也。且以亂臣親子得赴科擧者,祖宗朝所無,至於今日,豈宜反之?或者乃援崔子潪之子以源赴擧爲例,是又不然。子潪之罪,但射侯於瑜家耳,若玹壽則得罪於宗社者也,其不可與子潪比明矣。伏望殿下勿許其子應擧。

不聽。

○傳旨戶曹曰:「今敬惠公主女子成婚,其賜米豆幷五十碩、油一石、淸蜜一碩、白水紬六匹、鼎紬六匹、白綿布六匹、丹木十斤、綿子十斤、綿花三十斤、緜布六十匹。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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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大雨。

○御經筵。講訖,持平楊子由、正言朴處綸請勿許宋琚赴擧,不聽。

○商山君黃孝源來啓曰:「司憲府以辛巳年帳籍書碩卿等,而云棄妾子,故論以林氏爲妾,是則與臣讎怨之人所爲,非臣之爲也。大扺爲人父者,莫不欲其子之顯也,臣以何心書棄妾子乎?情理未安。而憲府必取碩卿供辭,未生前事,何由知之,以父爲改籍,以母爲妾而供招乎?臣請就獄自辨。」傳曰:「卿初請於政院辨之,政院非聽理之地,故予不從。今若歸咎法司,則亦必避嫌,甚不可。然且使政院辨之,其知之。」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均曰:

道內北靑府,乃南道關防,今置節度使以鎭之,而無城守未便。卿與節度使,審定築城基址以啓。

○議政府、吏曹、館閣堂上擇賜暇讀書文臣以啓,吏曹正郞蔡壽成均館直講權健、司憲府監察許琛、奉常寺副奉事兪好仁、及第曺偉、承文院正字楊熙止。

○兵曹啓:「今承傳旨:『如別侍衛、甲士等受祿軍士,每番科前未得下批,故不得趁時受祿,因此盡賣衣裝,雖或受祿,追償前債,或未受祿而還家者亦有之,其情可矜。依舊例科前下批受祿節目,商議以啓。』據此參詳,前此當番別侍衛甲士鍊案送本曹,本曹畢試鍊才後,還移衛將,衛將以鍊才仕數及去當番餘仕日幷計,二月十六日入番者,則三月初十日至計十五日呈都目,八月十六日入番者,則九月初十日至計十五日呈都目。故雖卽時鍊才,而數千餘人,二十餘日間,或本曹、都摠府、訓鍊院堂上不齊,或下雨,或軍士入直,或禁盜,或移病,故試日數少,未得及期畢試,每必退限呈都目。且今年,適別侍衛甲士因天使侍衛,或試武科武藝,故鍊才尤遲緩。請今後衛將都點,翼日卽送鍊案于本曹,分坐訓鍊院、慕華館,刻日畢試,又令衛將卽計其仕,限內呈薦狀,下批,何如?」從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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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大雨。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仁忠啓曰:「宋琚得免緣坐幸矣。又令赴擧未便。且因永膺大君夫人上言而許通,若外間聞之,必以殿下爲因此而私之也。」上曰:「玹壽雖云反逆,但處絞,妻子不孥,則非眞大逆。予豈私之乎?」仍問左右,領事曺錫文對曰:「臺諫之言固宜聽納。然上豈有私乎?」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宋琚不宜赴擧,不聽。

○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商山君黃孝源嫡妾分揀事,令承政院聽理。臣等以爲孝源爲憲府所鞫,理屈辭窮,不能自直,啓請令政院分揀,殿下卽從其請。夫政院出納王命而已,非聽訟之地也。孝源身爲大臣,豈不知政院非聽訟之地?而敢請以政院聽之者,無他欲以親自就訟變亂是非,以遂奸計也。況嫡妾事有關綱常,自有憲府治之耳,決非政院所宜聽理也。乞收成命,令憲府畢鞫。

不聽,仍傳曰:「孝源初欲於政院辨之,予以爲非聽訟之地,故令憲府畢鞫,今歸咎憲府,憲府如或知之,必來避嫌,故予使政院辨之。今請移他司者何司耶?移之掌隷院乎?義禁府乎?近以奴婢事,大臣皆令禁府鞫之,予心未安。爾等欲移何司,更思以啓。」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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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大雨。

○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來啓曰:「宋琚之父親犯反逆,而命屬內禁衛,且許赴擧,是於仕路無不通也。」傳曰:「考舊例。」漢禎等更啓曰:「趙遂良、安完慶、朴以寧、崔永孫皆正犯亂臣而處絞也。故其子孫不顯於朝,未有若宋琚之蒙恩也,請收成命。且黃孝源始啓欲辨於政院,旣非矣,今又以不公歸咎憲府,請復辨於政院而從之。政院非聽訟之處,若從其請,則是遂其奸計也。請令憲府畢鞫。」傳曰:「宋琚之事,毋徒以言,遍考前例以啓。孝源事,予欲於政院辨之,以見其情也。」

○崔漢禎等上疏曰:

臣等將宋琚不宜赴擧事,屬瀆天聰,未蒙允可,不勝憤激。宋琚之父玹壽親犯反逆,已蒙顯戮,法當終身禁錮,以懲爲惡之輩,而琚旣屬內禁衛,又許赴試,使得齒於士類,此非嚴治亂賊之意也。法者人主之大柄,一失其中,無所恃以爲國。今殿下之必欲用琚者,豈非用法之失中乎?臣等以爲亂賊餘孽,雖以勳臣之裔、宗室之派、折衝之功,尙不得錄用,況琚無一於三者乎?然則殿下何爲惜一宋琚,而不顧萬世之大法乎?且琚,永膺夫人三寸姪也,因緣僥倖得赴科擧,聞者皆以爲殿下私宋琚,屈國法而欲伸恩於永膺夫人。臣等恐女謁之端,自此萌矣。伏願殿下永錮宋琚,以正誅亂賊治黨與之大法。

不聽。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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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啓曰:「黃孝源事,纔令憲府分揀,而孝源訴其不公,命移政院。政院出納王命,而聽訟非其所也,於體統何如?」上曰:「訟者以爲不公,則送移他司例也。孝源以爲不公,則憲府强聽其訟乎?」掌令朴孝元啓曰:「不公之言,臣等未之聞也。」尹慜曰:「憲府纔發緘問,而孝源遽以爲不公非也。」上謂領事曰:「何如?」金國光啓曰:「司諫院、義禁府皆無不可。」上曰:「義禁府,非大臣就訟之地,頃者金守溫、權聰皆下禁府,心實未安。況刑曹又非大臣所宜就,則送於掌隷院乎?司諫院又非決訟之地,辨於政院何妨?」知事李克培啓曰:「來二十日水戰,已分左右船,且假作倭船以交戰何如?」上曰:「當如所啓。」仍謂領事曰:「何如?」韓明澮啓曰:「前日水戰時,亦假作倭船三四艘,克培之言是也。」金國光啓曰:「自古水戰,則作倭船,設芻人,今亦如明澮等所啓何如?」上曰:「可。」

○承政院啓曰:「黃孝源之事,令本院辨之,今司諫院言:『孝源理屈辭窮,請於政院辨明,而上從之,未便。』臣等以爲,司諫院一以疑本院之不公,一以謂殿下聽其言而移之,請令憲府畢鞫。」傳曰:「何嫌乎?其速辨正。」

○傳旨吏曹還給李叙疇、李鼎祚、愼自治、洪允祖、朱勝山、金亨孫、張益儲、康允寶、崔同、曺偉、權怡、吳永寧、金伋、趙繼孫、金効孟、崔雲奇、張永昌、朴有慶、朴從生、金末孫、安良生、方河山、嚴克柔、尹涵、李孝智、曺疹、李重峻、姜有諸告身。

○兵曹據兼司僕沈末同上言啓:「《大典》限品敍用條:『文武官二品以上良妾子孫限正三品,賤妾子孫限正五品,六品以上良妾子孫限正四品,賤妾子孫限正六品,七品以下至無職人良妾子孫限正五品,賤妾子孫及賤人爲良者限正七品。』今末同乃沈泟妾子,而其妻亦李義倫自己婢妾孫,則末同之子繼孫,特一妾孫耳。安得違《大典》限品之法而使之許通乎?請勿受理。」命議于曾經政丞等,議不一,特命許通。

○司憲府啓:「行護軍閔孝幹曾爲全羅道水軍節度使,欲營自己田,請沃溝縣監楊仁伯,抄役軍人一百名,防築海澤罪,楊仁伯聽閔孝幹請,抄給軍士罪,雖已經赦,所犯非輕,不可專釋。請收孝幹告身,罷仁伯職,海澤屬公。」從之,命孝幹、仁伯勿論。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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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正言李世匡啓曰:「黃孝源事,不宜令政院聽理。」不聽。

○傳旨吏曹還給李得壽、命中、吾乙未、山守、介同、金活告身。

○傳旨兵曹還給申繼義、李文夏、李膺、崔敦臨、趙瓊瑛、金彦生、李繼南、李晨、愼謙、李孟孫、劉順孫、李師子、劉虎、張益之、李從石、李英孫、宋繼孫、姜孝敦、鄭察、張檢山、李根生、扈章、崔順康、允禧、李鼎祚、朴仲信、辛尙殷、林桂中、金明、崔崇卑、姜永春、申永連、朴繼孫、金升富、崔孝貞、金孝康、李同、金敬良、朴英生、明實、李慄、金元道、朴文達、丁致雲、金應文、金自南、方大孫、邊無其只、金山守、李根山、朴忠、白太山、車輪、李義孫、韓仲夫、金石崇、金賜涓、金以中、趙孟進、周好仁、崔德壽、金石從、金以鼎、錢克守、朴成童、韓仲山、梁順生、卓玉井、錢克順、金永夫、車仲文、韓兼、宋首孫、朴志、朴貴生、趙起文、金以孝、李時蕃、吳致强、金春夫、徐玉成、金以邦、金永民、高克明、金彛、金京山、宋中元、朴崇玉、金末同、鄭熙明、姜處陰、權以衡、趙仲河、鄭孝昌、金文礪、林自順、朴自行、郭自同、高克禮、曺末孫、金允南、朴長、李悟生、朴德守、金鐵錫、李乙萬、金守、全仁彦、周成禮、金貴同、金哲山、許仲好、趙興春、鄭安仁、郭瑊、朴頓厚、全孝同、林嚴龍、李仲連、林上佐、劉南、趙仲山、李石山、李終同、李承敬、崔永山、徐孝仁、金得善、吳陽孫、李德萬、洪繼達、尹長孫、林鐵崇、吳信、金得富、兪義孫、李福進、曺仲富、李義貞、曺守、崔禮、朴茂生、金得明、蔡銀令、姜貴珍、李孟山、崔老、朴徽、李艮孫、張永昌、趙繼孫、池得守、李紳、吳中山、韓仲孫、鄭文明、李鍾綿、皮敬忠、田繼達、金永銓、龍永孫、李繼命告身。

○刑曹據兵曹關啓:「江原道淮陽、新安驛,彫弊尤甚。請以本道及諸道犯徒、流鄕吏定屬。」從之。

○承政院考閱黃孝源嫡妾推案,以可疑可信條啓之,傳曰:「若此則無可疑矣。其召憲府示之。」大司憲尹繼謙等承召來,亦條陳其可疑處,傳曰:「憲府所言,亦未盡實,政院畢辨可也。」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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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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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雨。

○傳于承政院曰:「予欲觀兵船,今日大雨,若連雨,則明日亦不得往觀,若明日霽,則明日觀之,明後日霽,則明後日觀之。但慮漕卒糧盡,給糧以留之何如?」都承旨玄碩圭對曰:「當此農月,不可暫留。然上敎如此,令兵曹整陣以待。」傳曰:「可。」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略曰:

閔孝幹受委邊鎭,乃囑本道守令,農時聚衆,役築海澤,以爲自耕之計,其病民營私,貪縱莫甚,豈以經赦而貰之?請收告身,以懲貪汚之徒。

傳曰:「予非以孝幹爲是。事非大段,又經赦宥,故不聽。」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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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大雨。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黃孝源嫡妾,令政院辨之,而謂孝源爲是,臣未知其由。」上曰:「考其文案,則可疑者少,而可信者多故也。」繼謙曰:「臣意可疑者多也。其母吳氏之印,前小後大,一也,丁丑年申氏許與碩卿,則曰殷豐縣夫人,而功臣錄券,則曰淑人申氏,二也;申氏見棄而居外方,則必錄帳籍而不錄,三也。漢城府帳籍,書妾林氏,而改塗爲妻字,其奸僞畢露。且臣等時未畢考,而遽以爲不公,移于政院,臣等豈强欲聽斷乎?但訟于政院不可。」上曰:「其議于諸政丞。」領事鄭昌孫啓曰:「此事令政院辨之,是殿下親之也,安有親決嫡妾之事乎?委諸法司爲便。」上曰:「雖法司所理,必待予親決,政院聽理,豈同於親決乎?」繼謙又啓曰:「閔孝幹以節度使,自占土田,貪汚莫甚。雖經赦宥,不可不懲。」上曰:「事已經赦,何必追論?」大司諫崔漢禎啓曰:「貪汚之人,不可全釋,請須治罪。」不聽。

○都承旨玄碩圭、同副承旨洪貴達,將黃孝源發明文記及政院抄出可疑可信條、憲府論劾條,與鄭昌孫等議之。尹子雲曰:「孝源嘗言:『林氏於婦道,無一可取,非惟不能主饋,性惡不順於母,故生子便逐爾。』」子雲又曰:「申氏娚肅文,初名肅雍,以無故棄妻,訟于水原府。申氏之見出,余亦知之。今憲府云無復合婚書,何必復合而更成婚書也?帳籍則吾亦無矣,不可以是爲疑。」鄭昌孫曰:「斯人夫婦之間,非他人例。當牢固成文而不爾,是固可疑。且大司憲言:『《忠勳府功臣子孫錄》書其妻曰妻申氏,而其子則泛稱』,是亦大可疑也。況使政院辨之,則似親問也,人主不宜聽訟,莫若下攸司。」遂與子雲啓曰:「憲府鞫辭及孝源發明之言,俱有可疑處,令攸司辨正何如?」碩圭啓曰:「臣等無少容私,但申肅文狀告時,監司署押明甚,臣等以是爲據耳。臣雖無狀,諸承旨豈皆無狀?憲府以政院聽理爲不便,臣等亦未安心。請從昌孫等議,命下司諫院。」仍傳于承政院曰:「憲府所言,非謂政院不公也,勿嫌。」

○刑曹三覆啓:「松禾囚奴末生,與物故欣萬等,劫私奴勿金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大典》,妻子永屬所居官奴婢。」從之。

○刑曹啓:「南原正兵姜信同、百姓斤同、金貴同、末同,與記官宋後、將校梁宏共謀,誣訴府使沈寘濫用軍資米𥸴上言,及府使呈辭上京,率僧四名,遮立衙眷馬前,搜其駄載之物,追至宿所,凌辱沈寘,直入衙眷寢房。又於前日辛叔良府使時,亦托言濫收還上恐嚇之。宋後、梁宏、將校梁晶奸女妓及私婢,兩家排置,其恣惡無忌如此。雖經宥,不可全釋。請令極邊全家永屬,在逃梁晶亦令窮捕,竝屬窮邊。」從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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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均曰:

今見卿啓,知鏡城金漢京等二人,辛卯五月漂泊三峯島,與島人相接,又於乙未五月,漢京等六人向此島,距七八里許,望見阻風,竟不得達。此言雖不可信,亦或非妄,今宜別遣壯健可信人三人同漢京等,入送搜覓。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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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御經筵。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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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國忌。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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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經筵。持平朴叔達啓曰:「大抵僧人,以淸淨寡欲爲道,近來僧徒,多殖貨利爲民弊,如學悅、學祖、信眉、雪俊等,其殖利尤甚。學悅嘗毁江陵堤堰而爲田,此堤利於民甚大,而幷奪其傍民田,合之可種五六十餘碩。又廣殖財穀,斂散之際,虐民爲甚。請還築其堤,弟子僧四十歲以下者,盡令還俗,則可充一鎭精卒矣。」上問領事曰:「何如?」鄭昌孫對曰:「僧人免飢足矣,廣占田土,厚殖貨利,非僧道也。世祖朝此堤許屬上元寺,學悅幷收其傍民田,可種二十餘石。往者因被奪人申訴,行移推鞫,終無發落,臺諫所啓,固宜嘉納。」尹子雲啓曰:「臣嘗過江陵,雖不親見其堤,亦聞其詳。其地瘠薄,須賴灌漑之力,若復築堤,必利於民。」上曰:「卿等之言,誠是。然先王朝事,不可遽改。政丞等歷事先朝,當其時知非不言,而今乃言之,是亦未可。」昌孫曰:「其時亦非不言耳。且富者,怨之府,雖非僧徒,必爲不仁之事,況此僧徒乎?」叔達曰:「上敎允當。然古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如此之事,皆以爲先王之法而不祛,則恐非後日美談矣。我太宗盡革寺社田民,殿下旣革內需司長利,民受其賜,今亦禁僧徒貨殖之弊,則於太宗有光而生民幸甚。」不聽。

○兀良哈都萬戶金波乙多尙來獻土宜。

○兵曹據忠翊府啓本啓:「凡立後,必聽兩家情願,閱實啓聞乃定,而獨宦官立後,只據所居部及本官牒呈,許令立後,仍屬忠贊衛,至爲未便。自今功臣宦官立後,亦令忠翊府攷兩家父狀告,啓聞後,許屬忠贊衛何如?」從之。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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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御經筵。

○賜暇讀書文臣勸奬事目:一。各其所讀經史卷數,每於節季,開寫以啓。一。每朔三次製述,與藝文館員月課一時製述等第,而勸賞亦依藝文館施行。一。正至及大慶大賀外,凡一會勿參。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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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知事徐居正啓曰:「今賜暇讀書文臣,當於空家聚會肄業,然在城內閭閻,則交友往見者必多,且將數歸其家,如此則心不專一。臣在世宗朝,亦與申叔舟等受暇讀書于山寺。今者儒生上寺,著在禁令,蓋以狂童汚毁寺壁,盜竊經冊耳。今文臣,則非儒生例,豈有此弊?」上命都承旨玄碩圭曰:「其以此意諭讀書人。」

○宗簿寺啓:「凡宗親,勿論嫡妾子女,皆令婚嫁士族,曾已受敎。故宗親婚嫁時,男女年幾、某官、某家錄呈本寺,本寺考其痕咎有無,轉啓成婚。今宗親等不告本寺,以爲兩家情願,勿論貴賤,私相結婚。如無禁防,則雖工商賤隷,若資産饒富,亦必不顧大體,潛相婚娶,自辱璿派,宗室日卑。自今雖兩家情願,依前受敎,申明糾檢,如有違者,家長竝重論。」從之。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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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

○義禁府啓:「兵曹使令鄭延夫,昌德宮丹鳳門下鑰後,擅自打開罪,律該絞待時。」命減死。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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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經筵。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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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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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寅,大雨。

○御經筵。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修理都監郞廳命敍。而至今未用。請令吏曹隨闕用之。」傳曰:「可。」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昌陵有頹毁處,監董者烏得無罪?昔具致寬等董役於顯陵,未久崩毁,以此見罷。請鞫其監役者。」韓明澮啓曰:「陵寢用莎臺石,庶無此弊。葬以石室,世宗猶命不用,況士大夫乎?請令司憲府禁之。」傳曰:「昌陵之事,在七年之前,何可追論?若有前例,令憲府鞫之。士大夫葬用石室不可,其令禁之。」

○以沈瀚爲嘉善漢城府右尹,成俊通政吏曹參議,權挒通德司憲府持平,慶延司宰主簿,李繼孫資憲兼黃海道觀察使,沈安仁通政鏡源都護府使,高台弼、洪益誠竝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權挒以務安縣監治最,慶延以有孝行,俱超授。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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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大雨。

○御經筵。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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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承政院啓曰:「雨不止,恐害稼。請行祈晴祭。」從之。

○商山君黃孝源來啓曰:「臣子俊卿已受爵命,非賤者之例,司諫院使吏捽胡辱之,臣竊悶焉。」大司諫崔漢禎等來啓曰:「臣等承命聽訟,而黃孝源對公緘辭極勃慢,蔑視諫院,是不有朝綱也。臣等在朝房,孝源子俊卿仰攀窓欞,怒目忤視,發憤語以凌辱之,使之退去,俊卿反歐使令。而孝源以爲院吏扼俊卿之喉,其言皆詐妄。請竝鞫之。」傳曰:「孝源勳臣,文字言語間事,何可責之?俊卿以勳臣之子,被困辱則其怒宜矣。」漢禎等曰:「俊卿輕蔑臺諫如此,此而不治,何有朝綱?」命下司憲府鞫俊卿。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大典》犯私罪罷職者,經二年乃敍。前監察卞哲山犯私罪當罷,其止解任幸矣。而今未閱歲,還授典籍,竊恐《大典》之法自哲山廢也。伏望遵守成憲,亟收哲山等職事。

不聽。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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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請鞫黃孝源,獻納李仁忠請遞卞哲山,皆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來啓曰:「臺諫朝廷耳目,紀綱所在,而孝源歸咎臣等,使不得畢鞫。其變詐至此,此而不治,終難以聽理,請鞫之。且宋琚許屬內禁衛,又令赴試。亂臣緣坐,雖或有免放,未有從仕而赴擧者也。宋琚待年保授,將加罪也,宜收成命。」傳曰:「不可以文字間數語推鞫勳臣。宋琚免放年歲,保授年月,考啓可也。」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念國家設立臺諫,以爲耳目之寄者,欲其振起頹綱,而今孝源承諫院之劾,反極口醜詆,以詛言官,其輕蔑朝綱甚矣。殿下謂孝源功臣大臣不可推鞫,其禮遇至矣,如孝源之無禮何?請下攸司治罪。

不聽。

○司憲府啓:「新授慶州判官康應謙,嘗爲集慶殿直,奸妓於齋所,事覺亡命,豈宜作倅?請改差。」從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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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大雨。

○御經筵。講訖,執義鄭偁、正言李世匡啓曰:「孝源自恃功臣,輕蔑臺諫,無所畏忌,請鞫之以懲其惡。」不聽。

○謝恩使判中樞府事朴仲善、同知中樞府事金永濡回自京師復命,書狀官李德崇上聞見事件:

一。伴送段彤云:「祈郞中順招我于戶部,密言曰:『予奉使朝鮮,國王一言一動,皆中於禮,我甚歎服,曾已奏達矣』。」一。祈順語通事曰:「我復命,帝賜見,問爾國事,我奏『朝鮮國王威儀中度,迎詔勑一遵朝廷之制,臣到國卽日,國王至所館慰宴,翌日亦如之,宗室大臣逐日設宴,將還國王又到館餞之,沿路巨邑,皆遣大臣宴慰,待臣出於至誠。」

○理山人金略安曾爲海西女眞搶虜,至是逃至遼東,都司給與衣服靴帽,順付謝恩使送還。其咨曰:

遼東都指揮使司爲走回人口事,抄蒙欽差鎭守遼東摠兵官都督同知歐批文前事:『據遼東都司呈,送走回男子一名金略安爾到來,發據廣寧備禦都指揮焦貴,備廣寧衛鎭撫呈,會同通事審係,朝鮮國人氏,在理山住坐,成化十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被海西女眞撒哈連搶去,走回等情。據供備呈,會同欽差鎭守遼東太監葉、贊理軍務兼巡撫右副徒御史彭議得,前項走回男子金略安,爾緣係朝鮮人氏,今旣審供明白,除另行具外令將本人發回遼東都司,收候本國使臣到來,照例給與衣服靴帽,順付帶回完聚,爲此除將本人仍令原送舍人帶回外,今批仰都司遇到,收候本國使臣到來,給與領回,仍將給過衣服靴帽,同領回使人名、日期,各號連批徼報。』蒙此案照,先爲前事,已行呈送去後,今蒙前因擬合就行,爲此除將走回男子金略安爾遵依箚付內事理撫待,給與衣服靴帽,就令本國原差赴京回還使臣判中樞府事朴仲善等領回外,咨請遇到收發給親完住,仍希收給日期,咨報施行。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狀辭職曰:

黃孝源凌軋臣等如此,臣等不可以辱名器。請改臣等職事。

不許。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黃孝源恃其勳盟,挾私憾,詆辱臺諫,固宜痛繩以法,而殿下貰之,其待大臣厚矣,古云:「投鼠忌器。」鼠近於器,尙且不投,況臺諫殿下耳目之官乎?人主之所尊敬,百僚之所畏憚,而孝源一擧盡辱之,其無上無法甚矣。伏望許治其罪。

不聽。

○尹繼謙等又上箚子曰:

以沈安仁爲慶源府使,高澤爲瑞興府使,安仁名雖武擧,短於射御,雖一障尙不可,況巨鎭乎?高澤不閑吏務,年又衰老,志慮荒耗,加以沈湎,雖十室之邑尙不可,況大邑乎?伏望亟收成命,更選賢能,以固封疆,以安民生。

命議于院相。鄭麟趾、韓明澮、曺錫文、尹子雲議:「依所啓竝改差,何如?」從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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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親傳宗廟、永寧殿香祝。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啓曰:「臣等雖罷庸,職在諫列,而孝源陵蔑至此,是辱朝廷也。如使本院聽訟,則不可不先正孝源之罪也。」掌令朴孝元啓曰:「臺諫人主優容之,百官敬憚之,非畏其人也,畏其名器也。古之奸人雖怨其憚己,不敢顯然報復,而必陰中傷之者,猶有畏忌之心也。孝源則無復畏憚,而謂人誰何,其無朝廷甚矣。若以功臣而不治,則效此恣行者必有之。若狃於此而陷于大罪,其所以保功臣,適所以害之也。伏願下吏按治,使有所戒,以全功臣。」上顧問左右。領事曺錫文對曰:「臺諫之言是。召孝源問之,何如?」上曰:「功臣小罪,必治之可乎?」錫文曰:「功臣宥及後世。然有罪,則何不論?但以罪之輕重上裁耳。」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聞慶尙道大水,安東之民漂沒者五十餘家,又榮川山崩,壓二十家。深惟厥由,咎實在予,心切痛傷。不啻已溺,慮諸道亦有如是者,訪問以啓。

○司諫院正言李世匡來啓:「宋琚丁丑年保授時,年九歲,戊寅年免放。」傳曰:「琚之父玹壽,若亂臣,則琚當給付功臣之家而不然,又丁丑年保授,而戊寅年免放,其終不加罪也明矣。」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請黃孝源之罪,不聽。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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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司諫院承命緘問黃孝源,而乃曰:『諫院自作元告也』,是沮抑法官,無所忌憚也。今若不罪,國無其法矣。」上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孝源之失甚大,鞫之便。」上曰:「雖鞫之,不可加罪也。」正言朴處綸啓曰:「孝源旣咎憲府,又辱臣等,意謂法司必無乃我何!願問其情。」上曰:「雖不治罪,豈不自知其非乎?」繼謙曰:「其爲人不悔過,苟不譴責,必以己之所行爲是矣。」昌孫曰:「願鞫問治罪,使功臣有所警省。」上良久曰:「勳臣宥及永世,故予欲棄之。群議如是,可令司憲府鞫之。」知事李克培啓曰:「今秋若行講武,則不可不預爲之備也。」上曰:「今年江原道量田,黃海道築城,停講武何如?」昌孫曰:「軍卒解弛,不可停也。」上曰:「然。徵下三道兵可也。」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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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御經筵。講訖,獻納李仁忠啓曰:「宋琚亂賊之子,不可通仕路許赴擧也。」不聽。

○司憲府啓:「仁山府院君洪允成後妻金氏,臣等辨其嫡妾之時,其奴供云:『允成父濟年以無子,命黜南氏而納采於金氏家。然允成奔喪之時,南氏從之,服闋而禫,金氏已來,其娶金氏也,猝入其家與之相合,無婚姻之禮,卽吉而還』,金氏、南氏皆與之偕,則是猶不棄南氏也。旣云黜南氏而許金氏,奴婢也稱前妻南氏無子,則其不棄南氏亦明矣。然則允成以金氏有子而指以爲妻無疑,宜論以爲妾。」命議于政丞。鄭麟趾議:「南氏無子,據律應出,又有父命,大義已定。婚禮不備,乃是小節,不足多責。允成老而改娶,不能無愧,禮從簡略,固是人情。南氏雖見棄,尙有女,理宜居喪。其卽吉而還,允成周旋其間,使金、南一行,亦是人情。金氏宜以後妻論。」韓明澮議:「允成生時,南氏異居,金氏同居,衆所共知,且兩家門地相敵,允成不棄南氏而娶金氏,固無是理。金氏爲命婦已久,其爲後室無疑。」曺錫文、金國光議:「洪允成,金氏婚娶之際,不合於禮之事固多。然金氏旣爲命婦,不可以妾論。」命以後妻論定。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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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國忌。

○右議政尹士昕上狀辭職曰:

臣本蠢愚,又無才識。過蒙天恩,位至三公。顧無絲毫之補,恒懷覆餗之誚。乞遞臣職。

不許。

○宗親上書,略曰:

臣等竊觀文武六品以上,三十朔加資,七品以下,十五朔加資,凡居官者,皆有階進之路。至於宗室,則不然,初授其職,更無加資之例,有同限品,臣竊悶焉。請依文武官例,階未窮者,許計仕加資。

命議于政丞。鄭麟趾議:「九經有尊賢親親之法,親而賢,則特令加資可也。雖無賢行,謹於持身者,亦當殊別之。」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尹士昕議:「宗親除授之法,在《大典》,難以輕議。」命考世祖朝宗親勸奬節目,承政院以戊子年分宗親能文能武者奬勸之事以啓。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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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啓曰:「歷代皆重科擧。唐之方干以缺唇未擧,況宋琚亂臣之子乎?琚請於其姑永膺夫人宋氏,因緣進言,取必於上,要君之心見矣。臣恐太平公主之事,復見於今日。」上曰:「若理曲,則雖夫人請之,豈可聽乎?」

○懿旨召曾經政及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臺諫。傳曰:「坤闈久曠,予欲定位號,上以承宗廟,下以母一國。淑儀尹氏,主上所重,予意亦以爲可。尹氏居常卑服崇儉,事事誠謹,可屬大事。尹氏知予此意,辭曰:『我本無德,長於寡婦之家,無所見聞,深恐負四殿選擇之意,以累主上聖明之德。』予聞此語,益以爲賢。」鄭麟趾等對曰:「甚合衆望。」傳曰:「予甚喜之。卿等之意可知,其飮一杯。」

○傳旨議政府曰:「中宮一國之母。久難其人,淑儀尹氏賢德夙著,允合閨則,上承懿旨,正位中宮,其曉諭中外。」

○禮曹啓:「孝寧大君上言云:『臣之子原川君宜奉誠寧大君祀,今已身死。宜雖無嫡子,有妾子三人,請以長子列山守偕,奉其父祀,第三子加恩都正份,奉祀誠寧。』臣等據此參詳,《禮》『爲之後者爲之子。』宜旣爲誠寧之後,則其長子偕,以誠寧長孫,祀父與祖,於禮爲當,今以偕祀宜,以份祀誠寧,則是誠寧,原川別爲二宗,於禮無據。誠寧及原川奉祀,依《大典》,以長子偕爲之何如?」命議大臣。徐居正議:「《禮》『爲之後者爲之子,』原川旣爲誠寧之後,列山爲原川長子,則以原川爲禰,以誠寧爲祖而祀之,得禮之正。若以列山嗣原川,加恩嗣誠寧,則是各立爲宗,臣謂以列山主祀,以原川爲禰,誠寧爲祖,得禮之正。」從之。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嫡妾之分,不可不正。洪允成娶金氏,旣不成禮,又與南氏竝畜一家有年。及金氏生子,欲以爲嫡,而號曰後妻。司憲府辨覈其事,以妾爲定,而殿下定爲後妻,臣等恐嫡妾之分,自此紊矣。

不聽。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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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筵。講訖,執義鄭偁、正言朴處綸啓:「金氏不當以洪允成後妻論定。」上顧問左右。領事金礩對曰:「臺諫之論,專在婚娶不成禮,但允成每與臣言,必曰:『我以金氏爲後妻。』且南氏見出,衆皆知之。」上曰:「此非但予意,群議皆如是耳。」

○傳旨吏曹曰:「宗親除職之法,已具《大典》,但初授之後,更無陞轉之例,雖才且賢者,終於限品,實爲未安。今宜保信以下,殿講時《四書》中抽一書、《五經》中自願一經,略以上給分,觀射時中者亦給分置簿,歲抄通計,居首者加資彰善而止,以爲勸奬。」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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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視事。大司諫崔漢禎、掌令朴孝元啓:「金氏不當以妻論定。」領事曺錫文啓曰:「臺諫之言是矣。然允成國之元勳,其絶祀亦可矜也。」上曰:「允成以金氏爲後妻久矣,今乃言之,何耶?」漢禎對曰:「臣等初未知其詳,及其壻沈淡狀訴而知之。」上曰:「沈淡之訴,非矣。」漢禎曰:「黃孝源、洪允成、宋琚之事,關係三綱而撓法伸恩,臣未知其可。」上不答

○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金氏不當以洪允成後妻論定,不聽。

○刑曹初覆啓:「宜寧囚良人金信行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命減死。

○刑曹三覆啓:「谷城囚白丁趙末生三犯竊盜罪,律該絞待時,密陽囚昌原官奴貴同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三陟囚良女石非與甲士白士廉、私奴論山、石乙仇知謀殺金水山罪,石非律該斬不待時,白士廉等絞待時。」從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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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獻納李仁忠、持平楊子由論啓金氏事,不聽。

○司憲府上箚子,司諫院上疏,皆論金氏不當爲允成後妻,竝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善爲國者,保其民如赤子,不敢以勞役擾之。伏聞黃海道因築城之役,發民丁拾石,又遣軍籍敬差官,搜括隱丁。竊聞棘城近地,無可用之石,匪竭民力,不能辦集,而搜括隱丁,又民心之所厭苦,今而竝擧,無乃擾之已甚乎?況防秋之役,無歲無之,豈宜復致騷擾,使失生生之業耶?伏望更留三思,命停一役,以安一道之民。

命議于政丞。鄭麟趾、韓明澮、金國光議:「停括民爲便。」鄭昌孫、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議:「本道地狹民稀,括丁拾石,一持竝擧,非徒騷擾,勢必難行,姑停拾石之役何如?」命議于兵曹判書。李克培議:「軍籍曾已括民丁成草案,今遣敬差官,只校正而已,不可停也。但本曹受敎,發本道軍五千拾石,而巡察使又啓請,令本道發水軍往龍岡縣伐石船運而至,拾石與伐石,皆是重役,一時竝擧,甚爲騷擾。棘城之役,非朝夕汲汲之事,年年漸築,期以十年,亦未晩也。請停龍岡伐石之役。」從克培議。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武備不可不謹。世祖朝如疊鍾、講武、大閱,無不擧行,近來戎事不修,武備解弛,若有不虞之變,何以處之?國家有事,則雖朝士亦當從戎。世祖欲討李施愛,令朝臣皆從戎,治兵西郊,朝士皆具甲冑肄習。請申疊鍾、大閱之法,以修武事。」傳曰:「予亦有意於此,卿言甚當。」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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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知事李克培啓曰:「命近日疊鍾,但昌德宮無懸鍾。若擊景福宮鍾,則軍士必聚於彼,未知何以處之。」上問左右。領事尹子雲對曰:「臣聞往日有鑄鍾之命,鑄鍾後行之何如?」上曰:「可。」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上箚子曰:

伏聞以宦者李孝智爲中宮尙傳。臣等以爲,閹寺之人,性本陰巧,至難近也,而孝智其尤者也。向監內需司,受人財賄,騁詐行私,無所不至,又夤緣內人,請自己伴倘,以律按之,宜置極刑,而殿下尙寬其誅,止於投竄,未幾而還給告身,又未幾而給事於中宮。鄙諺曰:「蛇入直筒,曲性猶在。」臣等恐孝智兇狡之性,必無所懲,而恣肆如舊也。請黜之,存勿用小人之戒。

又上箚論金氏事,竝不聽。

○兵曹據永安道觀察使啓本啓曰:「驛吏驛女嫁公賤所生者,隨情願給位田免身役,使之立馬,何如?」從之。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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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掌令李淑文啓金氏事,不聽。淑文又啓李孝智不當爲尙傳。上曰:「爾言是矣。孝智果有前失,然中宮尙傳,非出納公事之任也。」尹慜曰:「凡不道之人,其心必有時而發,請勿用。」上曰:「孝智嘗有微勞,中宮尙傳,非用事之任,何害焉?」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孝智凶險陰鷙,傾巧無狀,所謂老奸巨猾也。今觸罪投竄而旋蒙收用者,非止孝智,而臣等獨論此人者,以其無狀之尤者也。古之人君,孰不以此屬爲易制,而或爲其所賣者,以其陰柔狡獪,朝夕左右浸潤以入之,而人主不知故也。孝智前日旣負殿下,則今日之不負,烏可保乎?殿下若記孝智之微勞,則但當委以掃除之役耳。伏願亟罷孝智尙傳之任。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金氏事,不聽。

○司憲府啓:「司勇黃俊卿爲司諫院訟者,敢肆惡言,陵辱諫官,至歐使令,而抗拒不承罪,律該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商山君黃孝源,司諫院承命劾問,而挾私忿,陵蔑諫官,殊無大臣之義。請上裁施行。」命孝源宥,俊卿附過。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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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講訖,執義鄭偁啓曰:「前朝之季,政敎陵夷,竝畜二妻者有之。國朝已革其弊,自癸巳年以後,竝畜二妻者,以後爲妾,立爲定制,至今遵行,至允成而變法,大不可。」上曰:「予前言盡之矣。」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上疏曰:

《大典》:『有妻娶妻,不卽發覺,身沒後子孫爭嫡者,以先爲嫡。』蓋家無二嫡,禮之經也。苟有二嫡,身無存沒,法所當治,況以妾爲妻者乎?洪允成之娶金氏也,始則密爲書以約婚,終則不成禮以逼娶,卽是妾耳。今之議者,或云:「允成之父濟年悶其無嗣,以禮書約婚於金氏之家,娶之之時,雖或不正,承其父命,又何咎焉?」或言:「允成不行妻父南陸之服,若不棄南氏,則豈至如是乎?」或言:「南氏若不見棄,則金氏以命婦詣闕,而南氏何爲不自言耶?及允成死,命賜饘粥,金氏獨出而受之,南氏何爲不出乎?以是論之,爲後妻明矣。」或言:「婚娶之時,金氏之家非不設炬也,適允成行自他路,故不遇耳,是未可謂不成禮也。」臣等以爲議者之說,特以庇金氏而曲爲之辭爾。觀納采之時,濟年戒其奴僕曰:「南氏在堂之事,愼勿洩露」,則是父子交相爲詐也。如此而乃曰承其父命可乎?允成鍾愛金氏,欲爲後妻,戶籍濫稱貞敬夫人,以自彌縫,何有於愛弛之婦翁未可以不行其服取以爲證也?允成性本强戾,南氏畏之如豺虎,將冀不絶之不暇,敢與金氏爭爲命婦乎?勢卽如此,敢抗顔而與金氏爭受賜粥乎?允成不由設炬之處,迤從他路,行拜合巹皆不成禮,則其爲逼娶也明矣。設使婚娶如禮,猶不免於有妻娶妻之律,況不成禮乎?金氏望族也,而允成旣以非禮娶之,又以非禮寵之,亂綱常犯邦憲,罪孰大焉?今允成旣死,雖不得加其罪,豈宜承誤聽其所爲,而不以法正之乎?殿下縱憐允成之無嫡嗣,其於禮法之毁何?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臣等今聞憲府覈黃孝源、俊卿罪以啓,命孝源宥之,俊卿附過。臣等以爲孝源父子陵辱諫官之罪,不宜宥也。陵辱諫官,乃所以辱朝廷也。自恃功勳,逆料殿下不加罪責,無所忌憚,而殿下不之罪焉,則狂悖勃慢之心,何所懲哉?願依律施行,以警恃功自恣之輩。

不聽。

○商山君黃孝源來啓曰:「司諫院辨臣之嫡妾,而不聽臣自明之辭,又不考文案,淹延數月,是誠何心?細民猶自得伸其冤,況臣從大夫之後?請就獄自明。臣妻林氏,士女也,諫院以爲名不知良女,臣無嫡嗣,而以臣之子孽子,世間豈有如此事?臣雖爲佐翼功臣,安用之?」傳曰:「卿之冤悶,宜矣。其召諫院問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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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黃孝源父子慢法禮,陵轢諫院,有識共憤。殿下當按法科罪,以快輿情,而所以宥之者,以其勳舊大臣歟?今孝源所爲如是,豈大臣謹飭畏法之意歟?俊卿與父同惡,又歐羅將,極其勃慢,若此不治,則爲惡者何所懲哉?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金氏事,不聽。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才白丁,本皆異類,不事農業,屯聚無人之地,專以盜賊爲事,漸不可長也。已令分置民間,與之雜處,所以防其奸術,漸爲良民也。然察守令,慢不檢使,托爲山行,縱行無忌,良民受害,此非細故。卿其知悉,嚴加糾察,毋踵前轍。如或有違,非但守令,卿亦不得辭其責。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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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講《綱目》,至『載等對曰:「國家運祚靈長,非宿植福業,何以致之?」,上由是深信之』,知事李承召啓曰:「元載報應之說,甚無理。大抵人君好尙,不可不謹。一念得,則四方受其福一念失,則四方被其害,果能正心、明道、修德、行政,則小民乂安而國祚靈長矣。」講訖,司諫尹慜啓曰:「金氏斷不可以後妻論。政丞皆允成通家,故論以後妻甚未便。」上曰:「共議公事,豈顧通家之私?」領事韓明澮啓曰:「臺諫之言是。然金氏士族。臣但知爲允成後妻,成禮與否,臣未之知也。」上曰:「南、金皆士族,豈可以妾論哉?其不絶南氏,允成之過也,何與於金氏?」持平楊子由請罪黃孝源,不聽。慜又啓曰:「金守溫本奸邪人也。今又據奪人田,其貪墨恣行無比。宜以法正之。」上曰:「田已還其主,不必更論。」慜曰:「《綱目》言:『代宗始不甚重佛,元載等對以報應之說,代宗由是深信之。』守溫嘗上寺,欲剃髮爲僧,今所行如是,宜斥之,不可使一日在朝廷。」上曰:「旣往不咎,勳臣何可輕黜乎?」

○命召司諫院,問曰:「黃孝源之訟,何以不辨而淹滯?」正言李世匡啓曰:「方辨覈之時,孝源陵辱本院,臣等累日請罪,以此遲滯耳。」傳曰:「速辨以啓。」

○司憲府掌令李淑文等上疏,略曰:

前朝之季,紀綱散壞,士大夫有竝畜數妻,綱常之瀆亂極矣。至我朝盡變其俗,使不得畜兩妻。自癸巳年以後:『有妻娶妻,不卽發覺,身沒後子孫爭嫡者,以先爲嫡』,載之令甲,爲不易之定法。今洪允成娶金氏,不成婚禮,又在南氏生時,其爲妾明矣。臣等推覈其實而啓之,殿下欲聞衆論,收議于大臣。大臣宜據法正論,而偏阿不公,以綢繆之說,面謾殿下,此非大臣之用心也。《記》曰:「聘則爲妻,奔則爲妾。」秉炬召客,乃世俗婚娶之盛禮,爲妻爲妾,於是乎分,而麟趾乃云少節何也?且允成娶妻之時,有何羞愧,而麟趾乃云:「老而改娶,不能無愧,從簡而行,是亦人情乎?」南氏從允成奉柩歸鴻山,與更三年。及其來也南先而金後,則允成之初以妾待金氏明矣。而麟趾又何據,而乃云:「南氏雖見棄,尙有女子,允成周旋其間」乎?允成鍾愛金氏,踈斥南氏,處之別第。然資與衣食居常不絶,而床第之間,恩愛頓隔,金氏反爲主婦,則南氏之不出於成服賜粥之際,勢固然矣。允成雖與南氏異居,金氏雖是士族,婚娶之時,旣不得正,則允成之愛金氏踈南氏,是妻妾失序也。韓明澮乃引允成不行南陸之服,而與南氏異居爲言,是何無謂之甚也?允成以金氏冒爲命婦,罔上甚矣。而曺錫文反引爲後妻之證何也?允成始則以威而逼娶,終則以寵而爲妻。情狀顯著,卒不可掩非。以妾爲妻,則卽是有妻娶妻,而大臣曲爲之說,以護允成如彼,殿下又從而許之何耶?請金氏論以爲妾,以定名分。

不聽。

○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領中樞府事金守溫性本奸貪,不顧廉恥,專事家産,陵寢禁耕田,本四結,而倍受公田八結,又托以折受,奪人堤堰田,此所謂『人有土田,汝反有之』者也。當禁府推問之時,招虛不承,文過飾非,奸詐無恥,不可名言。今若貸之,則其惡滋蔓,必至難治。伏望明正其罪,放流于外,以懲貪人。古之保全功臣者,必裁抑其驕橫,善用法者,必始於權貴。黃孝源、俊卿,一擧而辱臺諫,其恃功驕橫而無朝廷甚矣,殿下特以勳臣而貰之,竊恐孝源無所顧忌益肆橫勃,必陷大罪,非所以保全功臣之道也。願命治孝源、俊卿之罪,以懲後來。

不聽。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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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黃孝源父子之罪,不可宥也。請俊卿依律抵罪,孝源收告身,否則罷職。」獻納李仁忠啓曰:「孝源之罪,浮於其子,不可宥也。」上問左右。領事金礩對曰:「臣自少見,人皆畏敬臺省,不敢陵犯。俊卿非不知之,猶且如此者,挾父之功也,孝源大臣,而陵蔑臺省如此,孝源父子非矣。昔金宗瑞爲禮曹判書時,被司憲府之劾,答臺緘辭頗不恭,至今以爲口實。孝源父子殆有甚焉,臺諫之請是也。」繼謙又啓曰:「金守溫貪心,無異於宋希獻,而又奪嚴孝良田。及事發,反誘孝良,飾詐供招,其情尤爲奸譎。請須加罪。」礩曰:「守溫好求田,聞有閒田,則必潛往見之後乃已。然卒無所得。雖曰與希獻無異,希獻監臨自盜者,不可謂之同也。」繼謙等再請加罪,上曰:「予非以奪人田爲是而不之罪也。以守溫勳舊,且經赦宥故也。」繼謙曰:「希獻經赦,猶殺之,今不罪守溫何也?」不聽。仁忠又啓曰:「洪允成之娶金氏不合禮,而大臣議以爲父命爲重。然允成服喪歸鄕,服闋還京也,皆與南氏偕行,其娶金氏,非出於父命明矣。嫡妾之分,所關至大,請須改正。」不聽。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請金守溫及黃孝源父子之罪,又請改正金氏之事,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金守溫本以迂儒,遭遇聖明,策勳佐理,位至極品,曾不知足,乃懷貪得,廣占田園。於南陽則稱空間之地,於富平則稱禁田之價,於平澤則托以折受而强奪民田,以及花利,其可置之而不論乎?且禁府奉敎推鞫,而守溫不卽承服,語多詐妄,欲掩其惡,而卒不可掩。請按律抵罪。

不聽。

○御夕講。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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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大雨。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淑文請改正金氏之事,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臺諫之言是也。婚不成禮,人所共知,竝畜之事,臣已聞之。若出於特恩則可,不然,後有效此而欲以妾爲妻者,若欲正之,則用法不平矣。」上曰:「豈以特恩爲哉?承父之命,不可謂不成禮。若欲以爲妾,則金氏亦士族,豈肯從之乎?」領事金國光曰:「金氏家設炬備禮以待之,允成從他道往,所以不成禮也。」昌孫曰:「允成剛戾,多行如此之事。金家迫於威勢,安敢不從?」上曰:「然則此乃允成之失,金氏奚罪焉?」國光曰:「允成國之功臣,世祖亦重,絶嗣可矜。李陽生之妻,以私婢,猶爲命婦,況金氏乎?」上曰:「當更詳察。」淑文更請黃孝源、金守溫罪,不聽。

○御晝講。右副承旨孫舜孝啓曰:「安東、榮川山崩壓死人,請致祭復戶。」上曰:「可。」舜孝又啓曰:「守令有老母者,莫不欲扶侍以往,畏法而不敢。《大學》曰:『上老老而民興孝。』請許之,以廣孝理。」上曰:「勿禁可也。」

○召曾經議政及議政府、六曹參議以上,議請中宮誥命。鄭麟趾、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盧思愼、尹弼商、李克培、洪應、徐居正、魚有沼、李克增、金嶠、李承召、鄭文烱、李坡、鄭崇祖、韓堡、李恕長、李克墩、柳睠、成貴達、成俊、鄭佸、鄭垠、韓堰議:「祖宗朝,中宮誥命,無奏請之例。然禮因時變,奏請何如?」傳曰:「可。」命議金氏嫡妾分揀事。麟趾、克培議:「金氏乃士族之女。公山君安慶孫以切族,與濟年約而成婚,其肯許爲允成妾乎?南氏異居已久,不是竝畜。小節雖未備,豈可以小廢大乎?」昌孫、錫文、國光議:「洪允成雖有父命,不成婚禮,金氏以後室論,固違於法。不得已,則特旨許爲後妻何如?」思愼、弼商、承召、文炯、崇祖、韓堡、鄭垠、韓堰議:「妻妾之分,所係至重,不可亂也。婚禮不備,竝畜明白。如此之論以後妻,則壞法亂紀,自朝廷始,豈以一金氏,壞萬世之大綱乎?」洪應、居正議:「洪允成娶金氏,婚禮不正。大節已虧,何疑於父命,何恤於士族?論以妾爲便。」有沼、克增、金嶠議:「聘則爲妻,奔則爲妾。嫡妾之分,綱常所係,不可不嚴。允成娶金氏也,初不成禮,及居家,與衆妾無異,婚書不足取信。不可以一大臣,撓萬世綱常。」李坡議:「洪允成棄南氏不分明,婚禮又未出於正。臺諫所言,萬世之常經,不可撓法以開後來爭嫡之門也。」恕長、克墩、柳睠、貴達、寬厚、成俊、李陸、鄭佸議:「金氏士族,又有父命,雖以妻論可也。然夫婦人之大倫,少有失禮,猶云不可,況娶之多不以禮乎?當依臺諫所啓施行。」

○傳旨議政府曰:「予自卽位以來,敬天動民,旣竭吾心。然水旱爲災,無歲無之。今年慶尙道安東等處山崩水溢,傷人甚多,又於畿縣霪雨連日,深惟天譴,實予否德。其令中外臣僚,凡君德之失、政事之非與夫民間疾苦,直言不諱,以副予畏天憂民之意。」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請黃孝源、俊卿之罪,不聽。又上箚子曰:

金守溫以一介迂儒,致位崇班。外爲淡泊,內實貪饕,奪人之田,漁人之利,上以欺於公,下以欺於民。迹其所爲,與宋希獻異者幾希。臣等以爲無貴賤,其惡一也,刑罰之施,不宜異同。殿下若以守溫爲勳臣而不忍置法,則何不流之遠裔,以勵廉恥乎?

不聽。

○御夕講。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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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執義鄭偁論黃孝源父子及金守溫罪,不聽。仍謂左右曰:「今霪雨不止,無乃人事有以召之歟?予爲此懼,已下求言之敎。」領事曺錫文對曰:「連日霾雨,加以風雷,請遣朝官往審水災多少。」知事李克培曰:「近日風雨不節。然江水不至泛溢矣。」上曰:「今修景福宮,又令鑄鐘,恐致民勞,其停鑄鐘。」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秋雨不止,恐傷禾稼,其泛濫之狀,損傷之數,審察以聞。

○御晝講。

○傳于禮曹曰:「近日秋霪不止,避正殿,謹天戒,其停常參。若朝啓、經筵,則可如舊。」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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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經筵。講訖,掌令朴孝元、獻納李仁忠請治金守溫及黃孝源父子罪,不聽。孝元更啓曰:「臣等聞金氏之事,已令州議,未知何以處之。」上曰:「議雖不同,當以後妻論。」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略曰:

黃孝源恃其微勞,奮其私怒,折辱臺諫,無所畏忌。及其命鞫,尙不知悔,詭言誣飾,益肆橫勃。俊卿習見其父所爲,就訟之際,悍然發忿,遂歐羅將,陵蔑法司。是紀綱不振而禮法毁矣,其可容貸而不治乎?金守溫以一竪儒,素無令望,徒持文墨,盜竊名字。視其貌,則若虛靜而無欲,察其心,則實貪嗇而懷利。至於沈淫釋氏,幻惑愚蒙,儒名僧行,變亂國俗。今乃冒占南陽之田,而曰:『此閒曠之地也』,據執富平之田,而曰:「此吾折受之田也」,奪耕平澤民田,曰:「此恭陵禁田之價也」,其奸詐貪墨,實宋希獻之流也。請孝源父子論罪如法,罷守溫職事,逬諸四裔,以振紀綱。

傳曰:「永山、商山固不可聽,俊卿可收告身。」掌令朴孝元請見金氏嫡妾之議,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殿下與大臣議者,欲其廣採納也,臺諫輒請見之,臣未知其可。」傳曰:「每有擬議,輒求見何也?」孝元對曰:「旣已收議,當用衆論,故臣欲見之耳。」不許。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疏,論黃孝源父子及金守溫之罪,傳曰:「俊卿已收告身矣。」漢禎等又上箚子曰:

今以前縣監崔安智授禮賓寺判官。縣監十考居最,然後除五品,安智嘗爲同福縣監,居殿作散,未幾濫授五品之職,豈勸懲之道乎?請改正。

傳曰:「長公主有病,使人問所欲,言曰,欲官崔安智,以是命用之,予未知居殿也。」

○慶尙道觀察使柳輊因賀誕日,書魏徵《十漸疏》爲屛,粧用銷金絹段進之,上手書褒諭曰:

卿曩在喉舌,慇懃乃職,有所見聞,盡達不諱,予嘉卿忠,擢寄重任。由此度之,南方之民,必受卿惠矣。又於治務之餘,留心格君之非,書箴規於屛風,警予心於屋漏,卿之一心,予敢忘之?常置左右,以想卿向我之懇。今賜御衣,以彰卿愛君之意。

仍命中官嚴用善齎宣醞往慰之。

○御晝講。上謂都承旨玄碩圭曰:「慶尙道觀察使所進屛風,用心良勤。但飾之以金,無乃侈乎?」碩圭對曰:「輊誠知聖上專意經史,爲此屛以寓規警之意。其以金飾之獻於至尊者,不得不爾。」

○諭諸道觀察使曰:

予惟治國之道,莫先於敎化,敎化之行,必始於學校。國家設學養士,非不至也,而慮恐學者騖於虛遠,不以孝悌忠信爲本。故嘗下諭諸道,廣刊《小學》、《三綱行實》,人無大小,皆令學習,以冀成效。第俗吏慢不奉行,實效未聞,誠可嘆也。卿體予懷,毋踵前轍。今諸邑儒生,勿論長幼,皆習《小學》,少者誦其文,長者通其義,融會貫通,然後許讀《四書》,以爲恒式。又試講誦,第其能否,歲抄以聞,更於閭閻,廣詢可堪師表者,具以名聞,差敎授、訓導,期收實效,勿爲文具。使無人不學,無地非敎,皆知孝悌之道,不輟絃誦之聲,以副予轉移風化之意。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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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啓:「崔安智不可超授判官。」上曰:「果爲濫矣,當令降授。」慜與持平楊子由啓曰:「金守溫之罪,與宋希獻無異。豈可以大臣而不之罪歟?」上曰:「希獻奸譎尤甚,與此異矣。

○御晝講。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柳輊曰:

卿所進屛風,其意則美。但飾用黃金,似未盡善,後勿爲也。

○御夕講。

○御夜對。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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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幸東郊觀稼,命饋農人酒。至晝停處,賜酒樂于宗宰諸將曰:「農事稍盛,予心喜焉。卿等共飮一歡。」又命遍饋隨駕軍士。

○傳旨禮曹曰:「予惟治國之道,敎化爲先。曾諭諸道令儒生講明《小學》、《三綱行實》。爾禮曹卽唐、虞司徒之官、《周禮》春官之職,以敎人明倫爲任者也。其體予意,京中四學儒生,亦依鄕校例,皆習《小學》,使無躐等陵節之弊,糾擧守令,敦勸勤慢,永爲恒式,漸漬陶,使自得之,以轉移風化。」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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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經御筵

○中和郡守柳訏、長鬐縣監崔詠、務安縣監崔汝貞、所江僉節制使艾仁浩辭,上引見,謂曰:「節制之任,在撫循船軍,守令之任,不出七事,若猛虎渡河,蝗不入境,皆爾等所當勉也。」

○領議政鄭昌孫來啓曰:「臣老耄無才,時又多災,請辭職。」左議政曺錫文來啓曰:「臣多病,乞遞臣職。」竝不許。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論黃孝源、金守溫之罪,不聽。

○對馬島宣慰使金自貞馳啓聞見事件:

五月初二日平明,臣與倭中樞平茂續、僉知皮古汝文、護軍源茂崎、特送助國次發知世浦,酉時到對馬州西沙愁那浦,居倭乘船出迎。浦有人居三四餘戶,皆茅屋無墻壁。初三日,佐須那代官宗石見守國吉、司直皮古破知,持酒來慰,又各贈環刀一柄,辭不受。宗越中守盛弘遣人來問安,雙古郡守宗國次持酒來慰,又贈環刀,不受。初四日,發船到也音非道浦,自沙愁那浦至此二十里。初五日,宗盛俊送下程。初六日,發船到完于羅浦,自也音非道浦至此七里。人居十餘戶,産業蕭條,有石田只種麻麥,亦不豐茂。初七日發船,有倭船四艘來迎,左右牽引,過都伊沙只至尼神都麻里浦。人居五十餘戶,乃源茂崎之居里也。茂崎齎酒肴來慰之。都伊沙只,兩峽隘狹,船路回互,波流激盪,最險絶處也,自完于羅浦至此三十里。初八日,助國次謂臣曰:「代官宗貞秀遣人語予曰:『島主女方患瘡疹,勢難迎命,請緩數日』。」臣答曰:「奉命來此,不幸阻風,已經六日,不可稽留」,助國次曰:「若違此言,島主將置我於死矣。」臣答曰:「王事有期,不可淹留」,助國次曰:「若然則乞姑留一日。我當先遣副官人皮古汝文報告島主矣」,臣不得已從之,有婦女老少,以斑衣蒙頭掩面,乘小艇相繼而至,周覽旣畢,曰:「願聞大國樂聲』,令工人作樂,嘆賞良久乃散。初十日發船。皮古汝文還自島主處,率軍十五人來迎,島主遣宗上野守伴接而來。代官宗貞秀及宗盛俊、宗職家各遣船,來迎于愁未要時浦。其浦阻狹,廣僅三十餘尺,水淺多嶼,倭船牽引衛護,而行至訓羅浦。人居百餘戶,沿岸而居,不事耕農,專以興販爲生。自尼神都麻里浦至此九十里。代官宗貞秀、宗盛弘、宗職家、宗中務少輔職續送下程。十一日,早田彦八來言:」吾世受貴國之恩,凡遇貴國使臣,必邀至吾家奉待,今亦欲設朝餐,願暫臨弊廬「,臣往見之,酒數行而罷,又設飯無匙只有木筯,一用卽棄。俗皆類此。十二日:」島主遣河可伊勢守持酒來慰,仍令護衛而來。皮古汝文謂臣曰:『島皆石山,無寸田發耕。若有朝鮮一邑之田,何患貧窮?島主於肥、筑二州,皆有田土,思欲移居,第以朝鮮殿下恩德至隆,無以報効,只欲永作藩籬,未敢遠去耳。昔者此島人潛往中國作賊以自給,今不爾,故貧者頗多。至中國如不得利,則往往犯朝鮮之境,故島主嚴加禁制,使不得竊發也。日本國頃因兵戰,徵島主使赴難,島主托故不往矣。「臣答曰:」違命不往,其無後患乎?「皮古汝文曰:」國王雖怒,終不得加兵,違命何妨?若得罪朝鮮,則無所歸處,甚可畏也。島有山城,相傳朝鮮人所築,未知信否。「臣答曰:」我國人恐逐海寇,來居此島事,在文籍,實非虛語也。「十三日,發船,宗上野守、河伊勢守、特送助國次,各乘船左右翼衛而行。代官宗貞秀送衛護船數十隻出迎,引至島主家前五里許久田浦,自訓羅浦至此三十里。人居六十餘戶,以造船煮鹽爲生業。島主遣中原三河守問安,引至所館,宗中務少輔職續及代官宗貞秀遣人送下程,謂臣曰:」非不欲奉謁,島主未會,勢難私見耳。「十四日,島主使人言曰:」當擇吉受賜,姑留待之。「國分寺住持崇睦使弟子崇堪送胡椒二斤、茶葉三斤,崇睦卽島主同母弟也。仇難都老來見曰:」我兄立石右京亮國長欲謁見,然有職任,不果來,遣我問安。兄自丁亥年,統察三浦倭人。然常侍島主不離側,故令我往三浦推刷耳。今聞貴國賜物於我,喜歡罔極。「島主以平茂續、皮古汝文與臣有素,令不離左右,省視館待諸事。茂續等謂臣言:」島主出令曰:『我未受書,雖朝鮮受職人,毋得私相往來,漏洩言語。但使人問安可也』。「十五日,臣使平茂續告島主曰:」奉命而來,不宜留滯。何日受賜物乎?「島主遣人來言曰:」交際禮重,況受慶賜,安可不擇吉接待乎?以我占法算,近無吉日,未卽奉受,恐以我爲怠慢。然非有他意,所以敬重朝命也,勿以爲訝。十八日當受之。「古河家次送下程。十八日,島主使河野伊勢守來遺酒肴曰,」今日雨,且子貞秀昨夜始患咽喉,未受賜物。若雨晴疾愈,父子當同受賜物。「十九日,島主使皮古汝文來言曰:」我年已老,子貞秀將繼我業,永作籬臣。今大國委遣使宣慰,慶莫大焉,不勝感恩之至。切欲同受,不幸貞秀咽喉之疾復痛,使醫鍼灸,終夜不寐。更待平愈,同受賜物。乞勿以爲緩。「二十一日,使皮古汝文問貞秀病,仍問受賜日期,島主使國長來言曰:」貞秀疾未愈,乃何?父子同居,異日受賜,竊意不便。

欲更待一兩日,見病證受之。殿下特遣官來慰,天威甚邇,敢有他心?「辭甚切至。國長謂臣曰:」我本總治三浦居倭,禮當候謁,以島主未會,不敢私見。今則島主有命故來耳。「二十四日,島主使人問安曰:」陰霖不止,旅館湫隘,何以經過?慙懼交至。貞秀疾平復無期,若明日雨晴,則我當竝受書契賜物。「二十七日,臣令押物齎領禮物,先置於島主家廳事,臣奉書契而往,島主下庭,鞫躬祗迎。臣由中門陞廳事,近東西向立,島主陞簷下,行四拜,就廳事,北向跪。臣就書契授島主,島主受之,授執事人,俛伏興,還就拜位,行四拜。訖,島主入廳事,近西東向立,相對再拜。島主子貞秀,病不出,其書契禮物,島主幷受之。島主引臣入廳事西偏房,客東主西,相對而坐。代官宗貞秀亦近南東向坐,行茶禮。島主問殿下安否,答曰:」康寧。「島主又言:」宣慰使奉命而至,適因貞秀患病,未卽奉接,良用愧恨。乞寬恕。「臣令通事徐有山語島主曰:『貴島自先世以來,籬衛我國,効誠甚至。今足下亦繼先志,凡我國事,盡心爲之,今者刷還三浦居倭,誅斬賊倭三甫羅等,足下忠款益著。我殿下深用嘉賞,遣我勞慰,以答誠款。」島主答曰:「今次鴻恩,實出望外,感激無已。年前遣仇難都老推刷三浦居倭,能體我意,盡心搜索,吾亦喜甚。」臣又語之曰:「足下請綿紬、綿布,辭語懇至,適朝廷使臣到本國,費用不貲,似不得從請。然足下至誠効順,故特賜若干匹。」答曰:「中國使臣適來,俯從所請,特賜貨布,尤增感荷。」臣又語之曰:「當初邊將擒賊倭三甫羅等,請置於法,殿下尙慮良民詿誤至此,拿致京師,命大臣更鞫,具服得實。然猶不卽置法,付之來使,足下卽令誅諸境上。雖非殿下憐恤之意,然足下防微杜漸,藩衛我國之誠,殿下甚嘉悅。」答曰:「作賊情狀明白,若不治罪,慮有後日效尤者,卽令誅之。今者特加慰奬,感戴實深。」仍進酒,欲贈臣環刀、藍段子,臣辭之。島主曰:「此我島舊風,薄物不足辭。是以我爲鄙夷也。」臣不得已受之。島主請曰:「殿下旣賜宣醞,願聽樂聲。」令工人奏樂。島主曰:「大國管弦淸雅,傳聞久矣。今日試聽,實爲可樂。」稱歎不已。酒七行而罷,島主脫履,送至庭下。島主家前後有廳事,又有馬廐、廚舍,蓋以茅,周以垣墻,墻外環以壕塹,引海水注之,深廣各丈餘。堂無階陞月臺,以板爲四壁,不施丹雘。東西北壁畫山水,島主自居後廳,至於前廳,則應對賓客,酬答事務而已。常列置皮甲五十、兜鍪五十、木弓七十、長劍二十、長箭四十部以自衛。島內凡八郡,率其屬分五番,每番八九十人,自備糧餉,五日相遞入直,以備使令。島主之居有人家,可二百五十餘戶。二十八日,島主使國長問安。雙古郡守宗國次、司直皮古皮知各持環刀一柄,宗石見守國古持長劍一柄同來,贈臣强之,乃受。代官宗貞秀弟宗茂勝持酒肴來饋,又贈臣茶葉一封、胡椒一斤、扇子一柄,贈通事軍官伴倘桅子各一封、扇子各一柄,仍言:「去甲午年,以特送親朝大國,特蒙殿下恩德,至今感激,何日忘之?今聞殿下安寧,不勝慶抃之至。玆將薄物,聊表區區之誠。」二十八日,遣通事許得江于代官宗貞秀家,李永孫于宗盛俊家,給書契、禮物,貞秀及盛俊依島主受書契儀受之,曰:「獲霑非分,感愧交幷。」饋通事酒饌,又贈人情。又遣徐有山于仇難都老家,給書契物件,語之曰:『前年至三浦,謂必朝京,不意經還,故殿下特賜物耳。「仇難都老兄國長拜受謝曰:」三浦之事,吾摠治之,吾弟代往耳。今受賜物,殿下恩德,何可勝言?「仍饋酒饌,贈人情。二十九日,國長、仇難都老齎酒肴人情來遺臣,極陳受賜感悅之意。令通事徐有山言:」三浦居倭不如舊約,宜漸刷還,使無生釁,永遠交好,可也。「國長曰:」島主後若遣我,則當盡心刷還。「六月初一日,代官宗貞秀齎酒肴來慰,從兵百餘,皆佩弓劍,贈臣環刀一柄曰:」殿下恩德,感謝無已。「仍敍遲緩之由,臣語之曰:」足下左右島主,凡我國事,靡不盡心,我殿下嘉悅,幷賜禮物。「答曰:」本島與貴國交好已久,殿下恩數之隆,又逾前昔,一島之人,莫不感激。今又特加奬勸,冞增感懼。「臣欲三浦居倭漸至滋蔓,宜令如約刷還,以爲永久之好。答曰:」敢不盡心。「!臣又『言使船到浦,借恒居倭大船代點之奸』,答曰:」如此奸濫事,我與島主不曾知之,當告島主糾治。「初二日,代官宗貞秀使皮古汝文來言曰:『點船之事,我欲告島主,更思之,島主若聞之,必拿致往來人,推覈科罪。若然則非徒宣慰使久留,島主子貞秀新受寵命喜慶之初,被刑者多,則實爲不祥,是以不告。凡島中庶務,島主委我參決,宣慰使回還後,我當徐告島主痛禁,勿與島主言之。」

初四日,島主使人邀臣,至其第,島主與子秀庭下迎,引入廳事西偏房,客東主西,相向對揖,貞秀就前揖,臣答揖,各就坐行茶禮。受秀敍前日未親得受書契之由,仍贈環刀一柄、鴉靑段子一匹。島主言:「貞秀禮當拜,疾未痊,不能屈伸,但行揖禮,勿訝。力疾而出,勢難久坐,今欲還入,恐以爲無禮。」裹頷下有鍼灸處,神色不寧,卽令還入。設酒饌以饗,下至僕從,贈人情有差。臣謂島主曰:「初貴島人因商販來寓三浦,我先王與先島主約留六十戶。其後日益繁資,潛投者亦多。今薺浦三百八戶,釜山浦六十七戶,鹽浦三十六戶。地窄人衆,非徒生計甚艱,一或失火,連燒殆盡。且逋逃奸細之徒,間或來居,時時行詐,他日必生邊釁,不可不預爲之防。今足下專使刷還,誠可喜賞。留存之數,遠過初約,是必不忍一時遽還耳,足下宜思彼此利害,須漸刷還,期於如約。」答曰:「敢不從命。」臣又言:「甲午冬,島船十五艘略慶尙之境,西指全羅諸道。乙未春,我國咸安鎭人尹自平導八人入海捕魚,夜遇島倭,被害者五人,逃而生者三人,船中衣糧器具,被掠無餘,又有島船八艘,乃於是年四月到慶尙道南海縣、錦山等處,出沒島嶼間,若受足下文引,何難照經知世浦哉?是必潛往境上,伺便窺利也。若此不已,終必構釁。前日禮曹移書,諭足下使之禁戢,足下宜更伸舊約,禁戢島人,以永舊好。」答曰:「吾非不禁制,但海途遼隔,聞見未及耳。然未必皆我島人所爲也。今京都兵亂,散爲海賊,側聞此輩潛犯大國,當盡心捕獲痛治。」臣又言:「諸酋使船各有定約,而違約加送者有之,貴島年例使船,亦或有額外出來者,以有足下文引,故特許引接,若常如此,則容有詐僞,非以信相與之義也。是必奸人冒受書契,而足下亦未及察耳。去甲午年茂勝回還時,禮曹奉旨移書,使加痛禁,其後亦有宗貞秀使送多難灑毛,宗馬多而難,沙豆汝文,宗盛俊使送都小只,秦盛幸使送時難灑毛,敎之使送難延都老,源實次使送都汝文,藤熙久使送老仇灑毛,家次使送信汝文,源吉使送皮古汝文,爲幸使送陳等只,忠吉使送信汝文,甲午年疊來,源實次使送多羅沙而文,持平使送三甫羅汝毛,藤熙久使送可文老愁戒,忠吉使送舍文老愁戒,宗盛俊使送竹本邊沙也文,宗茂世使送沙同古羅,乙未年疊來,弊復無窮。我國不得已拒不接待,則來者失望,有乖聖上撫綏之意,足下嚴加究治,以杜奸僞。」答曰:「常加檢覈,不意差誤至此。當更考書示。」臣又言:「日本國王屢使通信,故我國亦欲遣使報聘,今足下諭以兵亂不可通信之意,然則兵亂何時而止?」又問兵亂勝敗之狀,答曰:「兵亂不知何日平定,其初構釁之由及今相戰形勢,當以書示之。」島主語臣曰:「遐裔窮僻之地,無以爲娛。請觀射的。」卽於庭中設小的,使管下人射之,雙古郡守宗國次能中之。島主請軍官射之,見內禁衛金四知射,曰:「此人射法絶異,他日必受大任。」親執盞饋之,贈環刀、扇子、箭鏃。初七日,臣糧食乏絶,將以綿布換米於商船,島主聞之,使國長送米六十碩。臣令徐有山將米價綿布六十匹,送于島主家,島主曰:「兩國交好,今使臣辱臨,我縱不能朝夕供設,敢使賣布而用乎?是將欲不恤我島百姓也。大國之恩重如丘山,本島雖貧,今此薄小之米,安敢受直?」怒形於色,拒之甚確,不得已還持來。初十日,一岐州護軍三甫郞大郞持酒肴來慰。臣問日本國兵亂何如,答曰:『兩國深溝樹柵,至今相持,勝負未決。』又問:『我國使船可以得達國王處乎?』答曰:「南路兵亂,散無統紀,必爲海賊所掠。若自一岐州由北海而行,則風便八日可到若狹州,自若狹州陸行三息,至伊麻豆站,乘船由水路行三息,至沙可毛道站,陸行一息,至國王處。博多、一歧商販人皆由此路往來。大國若遣通信使,我當指路矣。」宗職家領兵百餘,齎酒饌來慰,贈人情,職家乃島主子貞秀妻兄也。十一日,博多居僧少由因商販來寓隣舍,見通事徐有山言曰:「豐前州有八郡,少二殿與大內殿分半,各統四郡。自少二殿失土後,大內殿兼取之,今少二殿欲復舊疆,使宗職盛、宗國久等領兵四千,前到豐前州,入據古城,大內殿代官愁延都老聞之,亦率兵三千,相對置陣,又築新城以拒之。去五月交兵,大內兵死者六十人,少二兵死者六人,勝負未決,至今相持,終必大戰以決雌雄,然後乃已。」平茂亦潛語之曰:「少二殿移書島主請兵,今欲遣兵助戰。但本島壯士,多從少二殿,往居博多,今又發兵而往,則本島空虛,故秘之,不使他國知也。」

十五日,島主與其兄宗盛俊、代官宗貞秀率弓釰軍士四百餘人來見,設宴張樂饋之。二十一日,島主使人請觀獵,島主着我國所賜笠子,幷帶我國弓箭,前後導從百餘人皆持槍劍。先行引路,至打圍處,軍士四百餘人驅山而下,竟無一獸。島主使代官宗貞秀來言:「觸熱動勞,不獲一禽,深愧之。欲獻一杯,以無兼味未果耳。』二十三日,島主遣國長來遺書錄二道,其一曰,日本國應仁丁亥正月,畠山右衛門督義就、尾張守政張自相爭,而一日之內,戰死者數萬人。洛下從此人心洶洶,不敢寧處。於是五月細川右京大夫勝元、山名左衛門督入道敎豐不虞起兵,相鬪而無止,因是日本國稱大名者,或右袒,或左袒,父子兄弟雲雨翻覆,不言而可知焉。吾殿下以寬宥之意,命以和親之事,細川輒雖應公命,山名拒以不相應。雖然殿下猶憫其愚戇,急不加兵,漸欲令服之。文明癸巳三月,山名入道病死,同五月,細川右京大亦病死矣。甲午八月,山名入道嫡孫彈正少弼延一色左京大夫肉袒以乞降,殿下憫以許之,大內新介政弘、畠山右衛門督義就刦今出川殿以爲兇首餘孽,相聚成亂,蠅營狗苟,驅去又來,殿下猶同仁一視,不忍血刃,謀而奪掠其國郡邑,欲令彼衰耗而自然歸服,以是因循至今。夫關東若奧陸、津輕、合浦外濱諸公者,不遑枚擧。凡貴國所聞知,終始忠心無二者,細川二黨、赤松一黨、左武衛義敏、畠山尾張守、畠山義勝、佐佐木大膳大夫、內道頓敎之也。九州之諸豪,各班次以遣卒伍於洛,自守其封疆,專外國之扞禦者也。于前畠山、大內遣使船於貴國,雖有難于擧書,吾每歲遣貢船於洛,風順則發此而直到若狹州,若非意有逆風,則不能避彼敵國。且又請通信於貴國,以私讎不可廢公義於貴國雖云已後,不可默止,莫怪焉。其二曰,夫若五島、一歧、松浦之諸子,每歲使船之員數,成化六年九月二十八日賜書特有定額,邇來守以無相違。揣其去歲遣例船,或爲風濤被阻隔,而若臘月若翌年正二月到貴國,而今年又遣今年之例船,貴國以去年例船不幸而今年到,用之於今年之例船,而多被減,今年之例船,以是有差謬者歟不如以年月考也。又五島宇久守,疇昔每歲遣三船,成化六年減一船,以兩船爲定額。前歲遣漂流之僧侶,其回來書又加賜一書云:」同鳴島主亦每歲所許遣一船「云,何所有疑哉?又三浦之居人猶以多所諭,夫居人雖多,其地猶有界畔,至暴惡顯著者,豈又不罰折乎?伏聞命耳。又釣魚船之往于貴國者,各出文引以緊密其事者,于前已警畢,今又聞足下屢陳,重以命執事者也。又自今以後菊地每歲遣兩船者,重朝也。吾固雖守執事之命,猶恐有違失,時之被敎誘者多幸。又國長以島主之言語臣曰:」博多居宗金之孫三未三甫羅,善畫者也。去甲午年,以畠山殿押物前往大國回還時,因船毁未還本土。我愛其才,留在本島,後日欲於五十船內出送,乞啓殿下。護濟宗貞秀使船,每年依約出送,今云甲午年加送三船,詳考之,只戊子年金好仁回還時,以一船數外護送耳。想必中間奸詐者所爲也。且乙未年所遣三船,拒而不納,其故何也?請令該司細考甲午乙未年所遣人名以示之。吾兄宗成俊蒙大國厚恩。然使船不過於三,今欲更請加船。乞善爲陳啓。宗盛家使船本七艘,今其子職家繼業而減三船。乞啓殿下,許依舊額。「臣答曰:」宗盛家本四船,以一時微勞,權加三船。今盛家身死,故還依舊約耳。「二十五日,島主使人請臣,至其家,迎入廳事西偏房。島主曰:」國分寺賴殿下助緣受圖書,歲遣船今始營建。乞啓殿下,更加船數,使得畢構,以爲諸僧祈祝之所。「又言:」代官貞秀歲遣一船,甲午年加四船,殿下之恩至矣。此人吾所信任者,乞啓殿下,更加憐恤。「臣語之曰:」使船留浦日限,皆有定約。然與主人倭相爲表裏,故爲稽留者頗多。若不嚴禁,恐多行詐謀,從此構釁矣。自今如有無故稽留者,幷主人科罪,以杜奸計。「答曰:」如此事,吾不得聞。當問於三浦頭倭,推覈嚴治。「島主贈環刀,臣辭不得受之。島主子貞秀以病不出,使人贈人情以謝之。島主臨別,再言深感殿下之恩。島主遣蓆野將堅,子貞秀遣八郞佐衛門來謝恩,令與臣偕行。二十六日,島主使宗大膳送修答書契二道,進上草綠段子一匹、鴉靑段子一匹、環刀二柄、箭鏃一百根,子貞秀修答書契一道,進上鴉靑段子一匹、環刀二柄、箭鏃一百根。是日臣發船,代官宗貞秀、國長、宗職續、宗茂勝、伊勢守乘船,左右衛,至訓羅浦。貞秀設酒樂,極盡慇懃之意,下至通事、軍官,皆有所贈。

謂臣曰:」殿下旣慰我島主,以及微賤,不勝感激。遠來送于此耳。我本歲遣一船,去甲午年又加四船,殿下之恩至重。我之祖父爲代官時,歲贈米豆衣服,吾年前據此轉達,未蒙準,是我之薄福也。何敢再言?本國聞島主厚蒙大國之恩,嘆羨無已。本島執事者,惟我一人耳,伏望啓殿下,加定歲船,則更竭忠誠,終始不渝。「又以島主之語謂臣曰:」國長糾察三浦久矣,但貴國未之知耳。三浦居人行詐冒濫之事,互相隱蔽,故無由得知,必令國長來往推覈,然後乃可痛治。然則此人未必無補,豈不愈深遠處不急之人乎?乞將此意啓殿下,給圖書定歲船幸甚。「初五日辰時,臣與島主特送蓆野將堅等發沙然那浦,申時到釜山浦。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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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夜對。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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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論金守溫、黃孝源等罪,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都承旨玄碩圭啓曰:「近年平安道邊警不息,不遣助戰將,則備禦踈虛。往者理山、昌州,若無助戰將,必不能保矣。然往來之際,侵迫驛吏,遂致逃散,及至鎭,以軍卒爲己私屬,專事遊獵,使邊民不得聊生,其弊亦大。臣意使邊邑守令,因爲將帥,則士卒皆吾民,必能撫循矣。」上曰:「然,令兵曹議之。」碩圭又啓曰:「遠方之人,雖有武才,貧不能自振,多屬別侍衛、甲士,優游鄕里。請於下番時,試其才能,屬內禁衛、兼司僕。」上曰:「予嘗欲得武士,而未得其要,今卿言允合予意。令兵曹試之。」

○承政院啓曰:「冊封大禮已近,霖雨亦止,請復正殿,」傳曰:「當俟數日。」

○傳于政丞等曰:「中宮冊封後,欲上壽大妃殿,不許,卿等亦請之。」韓明澮、尹子雲啓曰:「中宮冊封,國家大慶。請許上壽。」大王大妃竟不許。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來啓曰:「前日黃孝源啓曰:『漢禎弟漢輔蚤死無後,漢禎冒弄其父,不與奴婢,臣嘗切責之。漢禎銜之,滯我訟也。』果如其言,臣不可居此職。請就獄對辨。」傳曰:「訟者之言,何足信乎?」漢禎更啓曰:「孝源所啓,皆臣所無之事,臣安可不自明乎?」命召孝源辨之。孝源固執前言,以爲是。漢禎啓曰:「臣未嘗有分奴,奴文券漢輔妻亦非不分得。此漢輔妻父趙安孝所知也,臣實未聞孝源責臣之語。」傳曰:「所言皆無可據,何以辨之?」

○傳于兵曹曰:「當番軍士,有能御射者及能講《武經》者,試而錄啓。外方有武才而投者,竝訪問以啓。」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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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誕日。百官以權停禮陳賀。命饋曾經政丞議政府、六曹判書、宗親二品以上。

○御經筵。講訖,執義鄭偁、正言李世匡啓曰:「黃孝源謂漢禎挾前憾,聽訟甚不公;漢禎謂無有此事,必有是非。請辨曲直。」上曰:「訟者飾虛事,以沮毁聽理之官,容或有之。然孝源大臣,豈宜如此?況無證,辨之爲難。」偁曰:「此事雖無證可據,然崔漢輔妻與趙安孝見在,問之則可知矣。」上問左右,領事尹士昕對曰:「臺諫之言,是也。」上謂偁曰:「其推鞫以啓。」偁又啓:「中樞府,亞於議政府,守溫貪汚如此,豈宜濫居。請罷之。」世匡曰:「貪婪、欺罔,人臣之大罪也。守溫犯此二罪,今不治之,何以懲惡?」不聽。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漢禎果如孝源之言,而諱於上前,罪有在也,若孝源之言虛妄,而漢禎受臺緘,則不可在職,下義禁府何如?」傳曰:「令司憲府先問漢輔妻及趙安孝,以聞後鞫之。」

○對馬島宣慰使金自貞來復命。上引見謂曰:「喜卿好還。島主待卿何如?」自貞對曰:「島主爲本國誠意懇至,待臣亦厚。」上曰:「島人畏島主乎?」自貞曰:「島主爲人風彩凝峻,言動不輕,人皆畏服。」上曰:「其觀獵處何如?」自貞曰:「在二十里許,洞壑窄,石路險阻,軍皆步行,騎從者只親戚耳。島人曰:『此山多毒蛇,愼勿放行。』終日不獲一禽而還。」上曰:「島主觀我國軍官射御乎?」自貞曰:「島人皆不善射。然能中小的。臣軍官金四知最善射,人皆握手嗟賞,多以刀劍贈之。」上謂承旨曰:「自貞加資授堂上官,軍官善射,以示外人,宜加褒賞。」又問待倭使之禮,自貞曰:「島人言:『與島主和好,則深處倭寇不能動矣。』今來平茂續感國恩,凡事曲盡指揮,亦宜厚待。」上曰:「令禮曹特加恩數以奬之。」

○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送蓆野將堅來獻土宜。其書曰:

恭惟台侯動止萬福。忝遣皇華船,命大人金自貞令持若干之方物,被加慰撫之意,猶如列國聘禮之好,吾何堪當之哉!愧懼交駢。因及皇華之歸,而相副乎使船,以奉致禮謝者也。吾命立石右京助國長,令鎭撫三浦之民。臣去歲爲刷還,遣宗兵庫助右京卽相副弟藏人。令按行其事,今恩賜特及于藏人,藏人之所賜者,特右京之所賜也。是故遣使臣以來致其謝云,俯見加節遇者,特抽丹忠也。去歲以有大故,致不貲之重望,特賜綿紬一千匹、綿布三千匹,因以聖恩殊絶之意見諭,實榮寵之尤,甚無如之。又所賜之土宜正布一十五匹、綿布八匹及去乙未年例賜造米一百碩、黃豆一百碩,重領恩意,不任誠惶誠懼之至。進上繻子一匹、段子一匹、大刀二把、箭鏃百根,照領多幸。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六十九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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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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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未,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掌令朴孝元請罷金守溫職,幷論金氏事,不聽。

○御晝講

○御夕講。講《綱目》,至『臺城之閉也,梁主蔬茹皆絶,乃食雞子』,上曰:「佛之無驗,於此益可知矣。」參贊官孫比長啓曰:「好佛莫如梁武帝,受禍尤慘,後之人主,可以鑑矣。然猶信之者,以其言近理,而禍福之說,易以惑人也。」左承旨李克基啓曰:「國家禁僧之法,非不嚴矣,然守令不能奉行,故僧徒日益滋蔓。請申明痛絶之。」上曰:「法令已嚴,何可加也?」比長曰:「今法,納丁錢方許爲僧。然守令不問度牒有無,故納錢者百無一二,法之不行,可知也。是以僧徒日增,軍額日減,誠非細故。」克基曰:「僧徒甚多,雖痛絶之,數十年間,難以永絶。若欲絶之,莫若塞其源也。」上曰:「其來已久,不可一朝盡革。事有漸,則民不擾。」比長曰:「殿下旣知之,萬世之福也。若知之,則當速去矣,何必有漸也?今之爲僧者,規避其役,豈眞爲佛道哉?且軍士所以守衛宮闕,而今乃把守圓覺寺門,甚不可。」上曰:「此先王時所爲,予亦不知也。」比長曰:「圓覺寺在所當毁,況使衛士把門乎?」上曰:「其數有幾,考啓可也。」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黃海道觀察使李繼孫曰:

鷹犬,限今年勿進。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伏聞慶尙道觀察使柳輊獻《十漸疏》書屛,殿下以輊居外不忘君進箴戒,特遣中使,御書褒美,兼賜衣物。臣等竊惟大奸似忠,大詐似信。人主苟不至明以照之,則未有不爲其所賣者。何者?奸詐之人,用謀深巧,必因可信之事,藉以爲名而陰濟其私,故其奸其詐無迹可尋,無形可見,而世果以是爲忠爲信,過矣。夫人臣任職居官,但當各供其職而思不出其位。爲委吏,則思會計之必當,爲乘田,則思牛羊之必遂,至於百職,莫不皆然。今輊受鉞嶺南,專制方面,則黜幽陟明,承流宣化,使一道之民,無不得其所,乃其職也。若夫箴頌銘戒之事,則殿下已令取前代可戒之跡,圖之屛風,出入觀省。而殿下又聰明天性,緝熙聖學,凡古今成敗之迹,始勤終怠之失,莫不旁通燭照,而其接於旒纊者,非止魏徵之疏,則箴警之或闕,非輊之所宜慮也。況今安東之境,地道不寧,山崩水溢,陵谷變遷,人民死傷,蓋以十數,其爲災變,近古所無。輊不引咎自責以謝宣化之無狀,而乃區區遽獻此屛何哉?雖其疏中之語未必無補於觀省,然此豈殿下之所未見而求之者乎?臣等謂輊之心,非出於忠誠,正欲市恩耳。傳曰:「要君者無上」,輊之謂也。臣聞輊之爲是屛也,緣用金,質用綃,衣用段,臣等未審是段、是綃、是金出於輊乎,出於民乎?出於輊則已矣,若出於民,則是厲民以媚上也。大抵人主之好尙,不可不謹。一或不謹,則必有奸臣所乘。輊嘗在政院,習見殿下不喜聲色遊畋,於此數者,無隙可乘,而惟箴頌銘戒之事,可以中之。故雖其貢外之物,私獻而不疑也。殿下何不却之,而反尊寵賜賚,以開奸臣私獻幸賞之漸乎?已成之命,雖不可追,願自今令諸道監司常貢之外,毋得私獻幸甚。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柳輊之心未可知,然古人云:『將順其美,匡救其惡』,所爲之事是,則人雖不肖,姑許之可也。若如憲府之言,則是恐無復有規警之人也。」御書其尾曰:「莫爲膠柱!柳輊無過。」史臣曰:「臣之忠愛其君者,何嘗計其他也?但盡其誠耳。輊遇上誕辰,寫魏徵《十漸疏》爲屛以進。其意與廣平之圖《無逸》、九齡之錄《金鑑》,同其美矣,終爲臺劾何也?無乃輊之見信於平素者有所未至耶?」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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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先是,平安道節度使金堅壽受假來啓曰:「請罷理山莫應介木柵,及碧潼兩梗木柵。」命議兵曹,兵曹啓曰:「今此木柵,魚有沼曾已審定,堅壽所見有異,請令同有沼講畫。」至是堅壽辭,傳曰:「其與有沼議罷木柵便否?」有沼啓曰:「莫應介、兩梗木柵,距邑城雖近,有事變而軍士合番,則分兵守禦爲便。」堅壽猶執前議。命議諸政丞,鄭昌孫、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金國光、尹士昕議:「堅壽親見利害,從所啓爲便。」從昌孫等議。

○戶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向時榮川、安東、豐基、奉化等處,因雨山頹,人民死傷,田土覆沒。其壓死人,令所在官弔祭,壓傷人授族親官給米醬,曲加撫恤,限三年蠲還上及賦役,其田地覆沒者,官給閑田以資其生。諸司奴婢,限明年減身貢,如正兵、船軍、書吏一應有役人,令各衙門放送何如?」從之。

○傳于兵曹曰:「前司果姜善,加資敍用。」

○成均館生員尹續宗等上疏曰:

臣等伏聞前朝文成公安裕痛國學凋敝,以家傳臧獲施納,至于今日。其奴婢之在京者,奉文廟祭享儒生朝夕之供,居外者,收身貢以爲儒生油炭鋪陳之費。祖宗以來八十餘年之間,專委養賢。往者驪山君閔發,自占本館奴長生、婢都致爲功臣奴婢。其時判決事孫舜孝以爲成均館奴婢,安裕爲先聖私納,非他公賤之比,具由以啓,卽蒙兪允。發又瀆上聰,而判決事金克忸徇私而與之。發一武夫耳,不足道也,克忸文臣,而輕忽文廟,反自毁之,臣等不勝痛憤。伏望特命掌隷院,以長生、都致還屬本館,不勝幸甚。

傳曰:「旣已換給,又何敢言?予以儒生爲讀書,今以爭奴爲事歟?」

○以金自貞爲通政禮曹參議,安寬厚通政江原道觀察使。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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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傳旨尙衣院,賜奏聞使靑松府院君沈澮黑氈笠沈束香纓子具一、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鴉靑匹段貂皮耳掩帽具一、貂皮冠一、鴉靑匹段裌圓領一、草綠匹段貂皮虛胸一、草綠紬貂皮襖子一、紬裹肚一、紬衫兒二、紬襦搭胡一、紬襦帖裏一、白鹿皮狐皮裏靴氈精套鞋具一、馬皮靴氈精套鞋具一、馬皮靴氈精套鞋具一三幷刀子一,副使參判李克墩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貂皮毛冠一、鴉靑匹段裌圓領一、草綠匹段貂皮虛胸一、紬襦帖裏一、紬襦搭胡一、紬襦裹肚一、紬衫兒二、匹段護膝一、鹿皮靴狐皮裏分套具一、黑斜皮靴涼精套鞋具一、三幷刀子一。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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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司憲府執義鄭偁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疏曰:

國家之法:『有妻娶妻,身沒之後,子孫爭嫡者,以先爲嫡。』此緣古者『家無二嫡』之義,而深絶其非禮也。有妻娶妻者猶爾,況以妾爲妻者乎?洪允成之圖婚於金氏,使其父爲禮書,而南氏猶在其室,是陷父於不義也。非禮之書,謂之父命而取信可乎?其娶之也,不設炬,不行拜,不爲合巹之禮。《記》曰:「聘則爲妻,奔則爲妾。」臣等未審是謂聘乎,是謂奔乎?當是之時,允成直欲成父之命而以爲伉儷也,則當備其禮,一無所廢。若嫌南氏之在也,則當棄之然後改娶。不宜旣以妾娶之,又以妻畜之也。大抵天下之事,未有本不正而末正者也。婚娶之初,旣不成禮,則是本不正矣。他日雖以命婦詣闕,以貞敬夫人錄籍,以主婦出飮賜粥,抑末矣,何有於爲妻哉?傳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蓋夫婦,人倫之本也,係尤重。一或紊焉,則綱常壞矣。今允成娶金氏之時,南氏猶在,則成禮妾也,不成禮亦妾也。擬古之禮,準今之法,金之爲妻,皆無可據,而殿下乃許爲妻,臣等竊恐綱常之紊,自朝廷始,而國家之法,自朝廷廢也。夫法所以與民共之者也,一搖則民無所措其足。故人君必當執之堅如金石,不以勳舊而廢之,不以權貴而壞之,然後用法一而民不犯。如廢之於此,又用於彼,是法不信於民也。今以金氏爲允成之妻,設有人效允成所爲,相繼而起,則未審殿下將何以處之?若金氏得爲妻,而後來繼今者不得爲妻,則是法一而用二矣。其弊言哉?伏望殿下念綱常之重,惜禮法之廢,亟命有司,論金氏爲妾。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疏曰:

金守溫以己田數結,在恭陵禁耕之地,倍受其價,又將他人禁耕田,冒認爲己有,亦受其價,摠三十餘結。而猶以爲未足,奪人土田,其貪婪無恥,何以異於宋希獻哉?希獻已正其罪,而守溫特以勳舊而宥之,臣等竊憾殿下用法之不一也。古之大臣,不與民爭利。公儀子拔園葵,董子稱之,以其遠於利也,臧文仲妾織蒲,孔子斥之,以其主於利也。守溫學本荒誕,崇信釋敎,投身佛宇,將欲剃髮,則似若以淸淨寡欲爲宗,而今乃務營産業,恬不知愧,其欺世盜名,貪婪無狀甚矣。如是而尙不加罪,使祿位如舊,則貪墨之徒,安所懲乎?伏望亟罷其職,少謝朝議。

不聽。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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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親傳釋奠香祝。

○御經筵。講訖,執義鄭偁啓曰:「金氏事,近日令諸臣議之,臣欲見之。」上曰:「承政院,地禁事秘,不可輕示。爾等欲見之,何耶?」偁對曰:「政丞之議,旣得見之,見群議,何妨焉?」上曰:「群議則不一,然予已詳言定奪之意,何必見之?」偁曰:「允成之娶多失禮,大綱不正,不可以妻論。」上曰:「此則允成之過也,金氏何罪焉?」偁曰:「允成失禮之過,此金氏所以爲妾也。」上曰:「金氏之家,設炬以待,不可謂奔也。金氏士族,允成欲以妾娶之,必不從也。」

○執義鄭偁等、司諫尹慜等又上疏論金氏事,不聽。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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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親傳社稷祭香祝。

○御經筵。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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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

○御經筵。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疏論金氏事,不聽。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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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傳于承政院曰:「雖設別瓦窰,和賣者,皆豪强之人,無益於貧民,革去何如?」都承旨玄碩圭、右副承旨孫舜孝、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患在不奉法耳。世宗朝屢有火災,立此法令,家家皆得蓋瓦,及世祖朝革之,今復設焉,法非不美。不奉法者,宜黜之。」左承旨李克基、右承旨任士洪啓曰:「宜革去之。」傳曰:「都承旨議,是。罷不奉法者,擇有執守者授之,令都承旨兼任提調,使數年內,城中盡爲瓦屋。」

○上御仁政殿,遣密城君琛、左贊成盧思塡齎敎命冊寶,封淑儀尹氏爲中宮。其敎命曰:

古昔哲王之理國家,必先內治,所以正其本也。粤予沖眇,纉承大統,永惟負荷之重,必資內佐之賢,壼位中缺,越有歲年。玆奉大王大妃懿旨:「宮闈不可以無主,宜簡賢淑以總內政。」咨爾尹氏,早膺德選,久處宮掖,貞信勤儉,謙恭自持,三宮所眷重。爰擧彝章,冊爲王妃。嗚呼!天地定位,萬物以生,君后合德,萬化攸基。宜服寵命,終始一德敬之哉!

其冊曰:

乾元生物,必待坤順之承,王者御邦,實賴陰敎之助,肆循成憲,用擧徽稱。惟爾尹氏,稟性柔嘉,宅心淵靜,雞鳴警戒,允邁齊妃之賢,葛覃儉勤,遠追周姒之德。眷旣隆於慈極,望亦協於母儀,宜加寵章,以正位號。於戲!樛木恩逮,基風化於二南,瓜瓞慶綿,固本支於百世。

○中殿受敎命冊寶于宣政殿,內外命婦陳賀。領議政鄭昌孫等率百官,詣迎英門外,進箋賀,其箋曰:

宸極儷尊,咸覩翟儀之盛,中位正號,式膺寶冊之光。喜溢臣民,慶綿宗社。恭惟宅心淵靜,秉德柔嘉,協關雎窈窕之求,徽音是嗣,體雞鳴警戒之道,風化攸基,衍祚無疆,造端伊始。臣等叨逢熙運,欣覩縟章。壽富多男,輒効封人之祝,本支百世,載賡《周雅》之詩。

○中宮上箋謝恩,其箋曰:

寶冊揚庭,宜求俔天之合,中壼正位,謬及寡德之躬。揆分踰涯,措身無地。伏念性識庸下,門戶卑微,誡闕雞鳴,叨忝嬪御於四載,仁之麟趾,敢贊聖化於二南?何期寵章遽加賤品?伏遇事由禮起,敎自近施,謂乾元必賴坤元,聿嚴正始,而外治亦由內治,乃謹造端。遂令孱資,獲霑殊渥。謹當潙汭妃舜,雖愧德於虞英,渭涘配文,庶嗣音於周姒。

○上御仁政殿。領議政鄭昌孫等上箋賀,其箋曰:

聖德在躬,式昭彝倫之敍,家人正位,益衍福履之將。凡屬瞻聆,疇非蹈辭?恭惟聰明睿智,剛健粹精,體大王之御邦,風化自內,得太姒而立配,天命用休。冊禮肇稱,臣民同慶。伏念幸際熙運,獲覩縟儀。歌《周南》好逑之辭,載頌盛美,効華封多男之祝,倍殫忠誠。

遂下敎頒赦,其敎曰:

蓋聞《易》贊家人之正,所以爲天下之本,《詩》歌后妃之德,於以興二南之化。歷觀前代帝王之治,率皆內后陰助之功。予承大統,首冊韓氏爲妃,不幸早世,何以爲懷?念惟主壼,非德奚堪,故難其人,虛位以待久矣。玆者仰承大王大妃懿旨,后位不可久曠,內政不可無主。予惟乾坤交泰,萬物化醇,君后同德,庶績其凝。況予否德,其何獨成?眷玆淑尹氏,稟性柔嘉,宅心淵懿,早膺內選,久處宮中。孝誠動于三宮,恭儉著于一身,相在左右,允宜稱首。乃於成化十二年八月初九日,賜玉冊金寶,正位中宮,屬講大禮,盍行寬典?自今月初九日昧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奸盜及徒罪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慶衍宮闈,旣正名於國本,恩頒雷雨,宜均福於黎元。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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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宗宰月山大君婷、河東府院君鄭麟趾等入侍。命崇義殿副使王循禮賜坐于殿內。禮畢侍客將退,右議政尹士昕請與政丞等起舞上壽。上曰:「是在群臣,予何命之?」士昕呼上黨君韓明澮,又呼妓工人勿退。傳曰:「群臣之意,予已知矣,何必舞乎?」

○中宮御宣政殿,與內外命婦行會禮宴。

○前武靈君柳子光上疏曰:

臣愚伏讀求言傳旨,殿下小心翼翼,敬謹恐懼,畏天之誠,憂民之意,無所不至,無小間斷,堯、舜之用心,無以加矣。宜若克享天心而陰陽以時,和氣致祥,奈何水旱之災,連歲相仍,以貽殿下宵旰之憂乎?臣愚伏見今年水旱之災,則未爲太甚,而猶有西成之望,但安東等處,山崩水溢,則可謂變矣。臣愚竊謂天心仁愛人君而示戒懼之意,以固殿下至誠之心耳。然殿下不曰:「天之愛我」,而益自敬謹,祗畏天戒,下旨求言,令中外人人使得盡言,欲聞己德之失,政事之非,與夫民間疾苦,是誠社稷之福也,臣民之福也。臣愚自伏讀傳旨,不暇寢食。歷考近年水旱之災,以揆近日之事,殿下雖獨敬謹於上,畏天憂民之誠,格于上下,恐公卿大夫不承上奉法宣敎化之所致也。臣聞先儒論日食之變曰:「天人之際,精祲相盪,善惡相推,事作乎下,象動於上,水旱之災,隨類而至」,又《洪範》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然則今年連月之雨,其徵在於卿士矣。臣愚伏見今之士習,率多貪財賤義。廉恥道喪,侈美成風,車馬第宅衣服飮食賓客遊宴,僭擬無度,利之所在,以身先之,而以浮沈取容爲賢,以拱默尸祿爲智。若遇水旱之災,在殿下則避殿減膳,恐懼修省,在公卿則迎賓送友,遊宴自如。在殿下則愛民薄斂,至仁至誠,在公卿則私相請托,賄賂公行。以此類之,殿下之獨敬謹於上者勞矣,而公卿大夫之不法於下者多矣。且近年以來,非但有水旱爲災,妻殺其夫,奴殺其主,贓汚輩出於士類,盜賊橫發於鄕邑,其民風士習,有不可忍言者。臣竊謂此習未改,此俗未變,欲天悅民安而無水旱之災難矣。昔成王祗勤于德,夙夜不逮,訓迪百官曰:「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陰陽,官不必備,惟其人。三孤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又曰:「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以今考之,則成王之時,召公、畢公、毛公爲三公,芮伯、彤伯、衛侯爲三孤,可謂人材之盛任官之賢,而猶恐人官不稱。乃曰:「官不必備,惟其人」,則古之帝王爲官擇人不輕之意,可知也。臣愚竊謂今之政府,是論道經邦,爕理陰陽,貳公弘化,寅亮天地之地也。今之六曹,是六卿分職,各率其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之地也。其爲任至重,其爲人不亦難乎?若非其人,則豈足以任此責哉?臣聞:「學古入官,不學墻面,莅事惟煩。」無乃今之任政府、六曹之責,而有不學墻面者乎?有不合時望者乎?且自漢興以來設諫官,爲朝廷綱紀之職。故由公相以下,皆屛氣切息,其骨鯁介特,謇諤自立,讜言直氣,充塞朝廷,足以收雷霆之威,足以回天地之力,可以儀四方,可以繩百僚,可以振萬事,可以重朝廷。其秩雖卑,其尊與宰相等,其爲任亦重矣。而無乃今之臺諫亦有不學者乎?且臺諫自無長官,皆爲人主之耳目,比肩事君,得各盡殫,事不相關,議人自爲,職尤不可不擇人而官之也。大抵人而不學,則雖天資英敏,見聞穎悟,進退言語,有足可取,而不過是聽人餘論,朝習暮傳,僅便於口舌耳,其可論道爕理乎?寅亮天地乎?其可明政治,阜成兆民乎?安能據經引古,斟酌時宜乎?安能綱紀朝廷,獨持風裁乎?安知其君君臣臣天地古今之大義大節乎?安知其二帝三王之道而可與事君也哉?臣聞在世宗朝鄭甲孫爲大司憲,族弟鄭種新除監察,甲孫以種不學啓,罷之。監察小官也,於諸司錢穀出納,種豈不堪其任?而甲孫卒啓罷。況政府、六曹、臺諫之重,而可使有不學者,或備員於其間乎?政府而有不學者,則陰陽不可調矣,六曹而有不學者,則兆民不可阜成矣,臺諫而有不學者,則朝廷不可綱紀矣。自古帝王皆欲得人而官之者,非欲使其人自榮其身而坐食其祿也,所以共天祿治天職也。伏願殿下當拜相任官之際,勿曰:「此人雖不足以調陰陽宰萬物,可賴其僚友之賢,而一相之賢不肖,不關於天時人事也」,勿曰:「此人雖不足以明政治阜成兆民,可賴其僚友之賢,而一卿之賢不肖,不關於生民休戚也」,勿曰:「此人雖不足以綱紀朝廷以繩百僚,可賴其僚友之賢,而一臺諫之賢不肖,不關於朝廷淸明公道振肅也。」雖曰衆賢在位,若一不肖苟容於其間,則賢者不得展布其德,而不肖者反自縱惡。況不學墻面者齒於賢者之列,則賢人君子,豈不羞與之同事乎?臣聞舜命九官,濟濟相讓,和之至也。衆賢和於朝,則陰陽和萬物遂,若人官不稱,行事不稽,同列異謀,心非貌從,傳相不服,則可謂衆賢和於朝廷之上乎?濟濟相讓乎?固非天之望於人君者也。臣聞近年有監司,以空獄蒙顯賞,是則無乃阿大夫之類乎?空獄則獄無冤矣,獄無冤矣則民安矣,民安則天悅矣。安有天悅民安,而其道山崩水溢乎?公卿大夫,而有衣服第宅車馬遊宴,僭擬無度,則其心無厭可知也,交通監司守令,剝民膏血可知也。然則民不怨乎?天不怒乎?陰陽之不和,水旱之相仍,山崩水溢,實卿士不法之所致也,豈殿下至誠之德有虧而致之也。臣愚竊謂以殿下堯、舜之聖日月之明,宵衣盰食,勵精圖治,而公卿大夫一心奉法,濟濟相讓,以崇至仁,以匡俗弊,使家無僭擬侈靡之風,士有節義廉恥之行,則陰陽可和,水旱可無,而大化成,百祥至矣。殿下垂衣裳,而黎民熙熙於太和之中矣。伏惟殿下垂察焉。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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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經筵。

○以沈澮爲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左議政,尹子雲大匡輔國崇祿右議政,曺錫文大匡輔國崇祿昌寧府院君,尹士昕大匡輔國崇祿坡川府院君,李石亨輔國崇祿延城府院君,盧思愼輔國崇祿領敦寧府事,徐居正崇政右贊成,任元濬崇政左參贊,柳子光崇政武靈君,鎭承憲富原君,鉉正義湖山君,潘熙嘉善行長興府使。

○傳旨兵曹給朴自儉職牒。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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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

○御經筵。

○御後苑,觀射。命武臣射侯,中多者賜弓矢有差。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疏曰:

臣等聞君無虛授,臣無虛受,虛授謂之謬擧,虛受謂之尸祿。今臣等備位臺諫,職該言責,若得其言而不言,言而又不敢盡,則上必貽謬擧之譏,下必受尸祿之誚。所謂『以不言餂之』,而殿下無由聞讜議矣。此臣等之所以遇事輒言,言輒極諫,而不知其傷於瀆冒者也。今洪允成之娶金氏也,南氏尙存,禮又不成,以之爲妾,則順而有法,以之爲妻,則逆而無據。有法而必欲違之,無據而必欲爲之,此禮法之所由毁而綱常之所由紊也。禮法毁綱常紊,則人之類將至於夷狄禽獸,而不可復別矣。誠有國者之所當深慮,而殿下忽焉臣等之未解一也。殿下以今之風俗爲已淳耶?爲已正耶?臣等竊見比年以來,以子而害母者有之,以弟而殺兄者有之,以奴而殺主者有之,推而論之,此類甚多。昔賈誼論秦俗之弊曰:「借父耰鋤,慮有德色,母取箕箒,立而誶語」,以今之事觀之,秦俗不如也。殿下雖日夜憂勤,深思刻慮,導之以禮,繩之以法,猶恐其或不率以累治化。而乃先自壞禮,先自廢法,以開亂常之階,臣等之未解二也。古人有言曰:「取法於上,僅得其中;取法於中,斯爲下矣。」故人主之立志,當以堯、舜自期,漢、唐以下,非所願也。臣等未審殿下欲爲堯、舜乎?將爲漢、唐之君乎?夫壞禮法以亂綱常,漢、唐中主之所不爲也,況堯、舜乎?殿下有堯、舜之明,有堯、舜之德,吾東方之民,方仰堯、舜之治,而特以私一勳舊之故,其行事反出於漢、唐中主之下,臣等之未解三也。《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今臣等之言,非不至也,非不懇也,而殿下竟不兪允,所謂『逆心之言』也;鄭麟趾一言,而殿下許之,所謂『遜志之言』也。然逆心者,未必非道,遜志者,未必爲道。要在殿下求之以至公,會之以中正而已。伏望殿下恕臣等縷縷之誠,念風俗敝毁之端,命金氏以妾論,以杜綱常紊亂之漸,以扶陵夷頹微之俗。

傳曰:「大王大妃亦以爲金氏世族,而旣爲命婦,則不可以爲妾。卿等其退思之。」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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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上曰:「《元史》云:『選用臺察官,若由中書,必有偏循之弊。』其意何也?」侍講官李孟賢對曰:「中書摠領國政,若非其人,則恐論己事,直言敢諫者皆擯不用,而任黨與。故曰:『必有偏徇之弊。』」都承旨玄碩圭曰:「臺諫人主耳目,宜選剛明者以任之。若昏亂之世,則權奸用事,率用門下諂諛之徒。善人在朝,則謀欲去之,陰嗾臺諫,羅織論奏,人主顧問,從傍證成,使不得立於朝,然後恣其所爲。一朝大權歸己,國隨以亡,此古今大患也。大抵君子小人不相容,故居相位者君子,則衆君子進,小人則衆小人進,故人君考愼其相。昔三代皆得賢相而天下治,唐明皇用姚崇、宋璟而治,用林甫、國忠而亂,至於宋亦莫不然矣。節義國家之大防也,古之人臣如文天祥者,世不多有。前朝之季,鄭夢周爲太祖簡拔,位至政丞,其時人有言曰:『若一改心,開國元勳,誰出其右?』夢周終守臣節,死不失義。吉再以注書辭職,不事二君。其子孫已令敍用,而至今不用,銓曹之過也。」上曰:「有子孫乎?」碩圭曰:「夢周之孫,今授西班職,頗穎悟,吉再之孫,以母老辭職歸養,皆可用人也。宜擢顯官,以礪節義。」孟賢曰:「以唐、宋二代觀之,唐享國三百餘年,及其亡也,無一人盡節而死。宋朝享國四百餘年,及其亡也,僻處一隅,衰亂極矣。如文天祥、張世傑,皆以忠義自奮,至於殺身而不顧,忠臣之多,莫過於宋。此豈一朝一夕所能致哉?如文王、武王、周公三聖人,相承以仁義結人心,而漸磨旣久,故雖後世衰微,其地不過曹、莒,而七國不敢犯,至八百年之久者,專以名敎素明,不敢越分以輕犯也。願殿下修名敎,以培養士風。」上深然之。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來啓曰:「臣等反覆思之,金氏論以妻,絶無可據。」傳曰:「金氏爲嫡,豈無可據之事?旣有濟年所成婚書,一也,南陸家在道傍,而陸之死也,允成一不往焉,不行服,二也。爾等於黃孝源事,以爲守令所推,不可信,今金氏之事,亦守令所推,豈可盡信?」偁等曰:「濟年若使其子更娶,則當逐南氏,而潛成婚書,恐爲南氏所知,其可取以爲是乎?允成旣欲以金氏爲妻,則其肯行南陸之服乎?諫院以守令所推爲不可信者,特以孝源奸詐飾僞太甚爾,安可以守令所推,爲皆不可信乎?」傳曰:「已知予意,何煩更言?」

○刑曹三覆啓:「咸興囚良人林上佐歐殺良人末同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依受敎,妻子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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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來啓曰:「金氏事,臣等更思之,非徒毁法,紊亂綱常大矣。」傳曰:「卿等已知予意矣。」偁等對曰:「此綱常所係,臣等期於得請爾。」傳曰:「何多言也?其退去。」

○御晝講。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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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義禁府放黃海道鳳山付處貞非。

○戶曹據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啓本啓:「谷城、同福等縣,山崩水溢,壓死漂沒者甚多。凡弔祭存恤之事,請依安東、榮川死傷人例施行。」從之。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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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經筵。講訖,知事李克培啓曰:「綠楊定金院牧場,本爲軍士柴草而設,今漸開墾。若徵諸道兵,則何以爲之?雖利於民,於國家大計何?世祖嘗曰:『此地可遊豫以講武事。』遊豫之所,亦不可無也。請令戶曹禁其耕墾。」從之。

○御晝講。

○成均館生員閔敉等上疏曰:

本館奴婢,非他公賤之比。前朝文成公安裕,上爲先聖,下爲斯文,費出己有,私納成均,永爲國學之臧獲。祖宗八十餘年之間,九頒宣旨,蠲免他役,以至闕內之役,悉令除下,祖宗所以崇重國學專委養賢者,至矣盡矣。而閔發不顧是意,徒徇己欲,自占奴長生婢都致,以爲功臣奴婢,再瀆聖聽。是則閔發非徒負我先聖萬世之功,抑亦輕棄祖宗九頒之旨。雖曰無知妄作一武人也,何用心若是貪頑也?掌隷院啓以爲:『安裕券契不明,與之可也』,其爲奸詐甚矣。自前朝之季至于盛朝,幾百餘年,而大小人民,皆以爲安裕所納,傳誦一國,則文籍雖年久不傳,其無疑惑,章章明甚。而金克忸獨曰:「不知」,臣等莫不切齒唾。朝廷不懲克忸之詐,不斥閔發之貪,仍而與之,臣等恐有累聖上興學右文之化矣。就令發有功於國,不可不賞,則中外公賤非不多也,何必成均之奴,然後充其欲哉?而況祖宗以來,勳臣碩輔,不爲不衆,酬勞賞功,亦不爲不至矣,望占國學奴婢者,閔發之外,未之聞也。前判決事孫舜孝具由覈啓,已蒙允兪,而又從克忸徇私之請。竊謂人主一言衆從而法焉,是何前後聖旨如此其不一也?臣等不無憾焉。

御書其尾曰:「前日之問也,汝等不以斯文之重爲對,乃以其之壯言之,是不以斯文爲重而以利爲重,固非儒者之心,故不聽耳。爾等何爲多文飾情,瀆言之歟?」不聽。史臣曰:「閔發則武人,不足數也。初右贊成徐居正,以成均館知事止儒生曰:『以二口奴上疏,不合大義』,儒生等不聽,竟上疏。居正怒,欲黜首倡者,物論非之。」

○御夕講。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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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月食。

○傳旨義禁府曰:「黃孝源啓云:『大司諫崔漢禎有宿嫌,嫡妾之訟,不公聽理,其歸咎諫員』,情由,勿囚推鞫以啓。」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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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幸慕華館閱武。又試武士射、騎、三甲射、三甲槍、射毬,中多者賜弓矢有

○掌隷院判決事金克忸來啓曰:「成均館奴婢,金順命爲判決事,以賜牌難改,啓給閔發,孫舜孝爲判決事,以安裕私納,啓還本館。今臣亦以先王賜牌難改,以他奴婢充給。若安裕施納事,國人所知,則臣何獨不知?今儒生等指臣爲奸詐,奸詐人臣大罪,乞下法司辨明。」辨明不許。

○禮曹啓曰:「宣慰使金自貞之行,薺浦居倭時羅汝文、富山浦居倭信而羅指路有功,令所在僉節制使親饋之,各賜米豆幷五碩何如?」從之。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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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

○忠勳府啓:「佐命功臣金德生嫡長孫九鼎居喪食肉,傷風敗俗,多行不義,今爲司憲府所劾,被罪徙邊。請令九鼎長子閏元奉德生祀。」從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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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遣同知中樞府事李封奉表如京師賀聖節,百官拜表如儀。

○遼東人金三波、羅波失曾爲毛憐衛野人所擄,至是俱來投富寧鎭,就差通事芮亨昌解送遼東。

○江原道量田巡察使李克增來啓曰:「江原道因量田事多,請量減今年田租。且臣見郡縣墾田多,而守令不申報。今於諸道遣官檢覈何如?」傳曰:「可。」

○江原道觀察使安寬厚辭。

○傳旨戶曹曰:「江原道土地磽薄,比他道尤甚,民生可慮。其減租稅之半,以寬民力。」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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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傳于承政院曰:「前代可戒之跡,已圖爲屛障;可勸之跡,今可擇啓。」

○宗簿寺啓:「穆祖、翼祖、度祖、桓祖子孫散在諸道者,派系懸遠,恐有冒濫之弊,請遣官覈實啓聞後,錄于族譜。且今後依《璿源錄》例,京中則本寺,外方則觀察使,每於式年覈生産子女以聞後錄籍。」從之。

○雞川君孫昭以父老乞歸養于慶州,特命帶本職以歸。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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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綱目》,至唐德宗紀大稔,詔糴粟麥。「,同知事李承召啓曰:」人皆曰:『歲豐則民樂。』然於貧民,無豐歉,皆不免愁苦。古云:『歲凶則陷於飢寒,歲豊,則傷於穀賤。』所以然者,歲登則多土木之役今築城,亦猶是也。蓋人人不能自達於君,君莫之知,以爲歲豐民樂,人主當念而不忘也。「

○遣議政府左議政沈澮、禮曹參判李克墩齎奏本如京師,命都承旨玄碩圭齎宣醞往餞于慕華館。其奏曰:

臣竊照成化六年二月二十二日欽賜臣及妻韓氏誥命冠服,恩榮無比。不幸韓氏於成化十年四月十五日病逝。今臣祖母尹氏謂臣:「奉承宗祀,內助不可久缺,且無嗣子,納尹氏爲妻。」臣竊念旣娶配耦,理宜陳奏,敢具由以聞。伏望聖慈特賜誥命冠服,不勝至願。

御前方物,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十張、滿花席十張、滿花方席十張、雜彩花席十張、人蔘一百斤、雜色馬二十匹。皇太后:紅細苧布十匹、白細苧布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八張滿花方席八張、雜彩花席八張。中宮同。皇太子,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滿花席十張、雜彩花席十張、雜色馬四匹。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后妃親蠶之禮,令藝文館考舊例以啓。」

○傳旨兵曹還給韓繼禎、朴枝、朴條、車仲富、洪信生、安孝廉、鄭季孫、沈肩、鄭貴誠、辛就智、姜順、尹守山、韓忠禮、鄭佛守、金得敬、高得中、河文孫、李墩、李永年、趙復命、慶綿、黃事恭、趙偁、金負石、辛珪、張孝孫、柳郁、曺効彬、金萬石、趙順道、禹繪孫、吳伯顔、朴貴文、金孝文、金輅、李信、全美、金禹、朴崇桐、吳仲熙、安孟武、鄭周孫告身。

○御夕講。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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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

○傳旨刑曹放雲山郡流配崔致河、朴益孫、稷山縣定役朴丁東、咸昌縣定役金習、法聖浦充軍金士忠。

○御晝講。

○傳旨吏曹還給曺九叙、韓峻、金末生、李三山、孫化上、高石柱、尹貴實、姜鄗、金基命、柳淑義告身。

○御夕講。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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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右承旨任士洪啓曰:「太一星,四十五年則遷其方前朝祀於通川,至國朝,甲寅乃四十五年,故徙於義城。自甲寅至戊戌,則又四十五年,當徙坤方。昭格署以摩尼山爲坤方,此非據舊文,特憶度之言也。初徙義城,文籍猶存,豈不明言其所?風水學敎授崔灝元云,摩尼山非坤方,請於勤政殿庭占度四方以定之,令灝元占度,然後議其可否何如?」上曰:「可。」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今已暑退,請復殿講輪對。」從之。

○義禁府啓:「黃孝源供云:『崔漢禎誘弄父母,亡弟漢輔之妻,只給奴婢十口,以是其妻常含怨,臣嘗說與漢禎。今辨嫡妾,漢禎不公聽斷,是必含恨而然也。』請令崔漢禎對辨。」從之。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臺諫上糾人主,下正百官,國家綱紀所在。故人君必待之以禮。古人亦曰:『重臺諫,所以重朝廷也。』今漢禎以大司諫,與訟者對辨,則於國家大體何?此事無証可據,雖使對辨,終未得正矣。」上曰:「若不對辨,則何知二人曲直?商山讎嫌之言,殊失大臣之體。必須質問,可以歸一。」

○御晝講。

○藝文館副提學孫比長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近者京畿霪霖不止,損傷禾稼,嶺南又有山崩之變。殿下深以爲懼,延問有位,廣詢衆庶,推變所自。乃曰:「實予否德之致」,此雖成湯之罪己、宣王之側身,蔑以加矣。臣等職備顧問,昵承恩眷,其敢無一言以負殿下之盛心乎?《書》曰:「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謂災祥之應,必因人所感而致之也。天雖蒼蒼冥冥,不與人相接,而作善則降之以福,不善則降之以災,厥理昭昭,甚可畏也。若人主遇災而懼,推誠行善,則變禍爲福,變災爲祥,在一轉移間耳,若不戒懼而行善,則天益怒,而災變之來也益大矣,爲人君者,可不戒哉?今我殿下勵精圖治,八年于玆,內無聲色之誤,外無遊畋之樂,朝廷淸明,百度惟貞,似無召災致變之道。而比來水旱相仍,年穀不登,今年之災,又軫聖慮,安知不有所感而然耶?臣等不知某事爲某咎之應也,但以耳目所及時政之弊,條陳于後,伏惟裁擇。臣等竊謂臺諫人主耳目,朝廷繩墨,人主愆違,惟臺諫得以糾,朝廷失擧,惟臺諫得以正,臺諫之言行,則人主與朝廷之勢尊矣。殿下卽祚以來,求言從諫,實出至誠,言之而是,允許無留,言之而非,亦賜優容。近來臺諫雖有至當之言,殿下不卽夬決,至再至三,如不得已而後從之,從諫之樂,無乃不逮於曩時耶?不但如是,言苟觸於勳戚,則殿下每以仁恕不允。今布朝廷者,勳戚參半,若盡以勳戚而恕之,則朝廷無坐法之人矣。無坐法之人,而朝廷肅然無犯法之人乎?犯分者多,誠非朝廷之美事也。至有被臺諫之劾,而反斥臺諫曰:「某也有某愆,某也有某嫌」,百計中之,而殿下或令對辨,或移他司。雖信有愆有嫌,律有告擧他事之禁,則不當如是。況非眞實之事,誣構惑聽,以折其言事者之氣乎?若不痛斷此風,則奸詐之徒,譸張之說,紛紛不已。而臺諫畏其中傷,亦不得盡其直言矣,使臺諫不得盡其直言,亦非國家之福也。且始勤終怠,人之常情,則任臺諫者,獨能久而無怠乎?殿下特許臺諫久任之法,比來臺諫坐事遞者多,而因銓曹注擬而遷者少,或過三十朔。雖謇諤之士,若賈怨於朝廷,觸諱於殿下,安能終始如一而不懈乎?臣等願殿下樂從臺諫之言,勿以親戚而撓國法,勿以被論者之訴而疑法官,又勿使任臺諫者久而不遞幸甚。臣等聞《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王者代天理物,所與共天位治天職,食天祿者,非賢者能者,不可也。蓋乘田而非其人,則牛羊不遂矣,委吏而非其人,則會計不當矣。況高官顯職而任之非其人乎?今也內而百官,外而列郡,公卿子弟之居其位者參半,不學古不識治體者,蓋多有之。如此者當官而豈能盡其職,莅事而豈能盡其宜乎?其所以關厥官而曠天職者必多矣。孔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又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不如丘之好學也。」又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孔子旣聖矣,而好古好學之功,又如此其至矣,猶曰:「三十而後立,四十而後不惑。」今之從政者,忠信不必如聖人,而無好古好學之功,又年未三四十,而驟陞膴仕,席父兄之勢,挾驕惰之心,居一官則貽一官之患,莅一邑則貽一邑之憂。國家雖有殿最之法,而黜陟之典,又不行於權貴之子弟,悠悠歲月,馴致大官,其於學古入官之義何居?由是爲父兄者,急於近效,而無遠大之期,爲子弟者,急於利祿,而又無遠大之志。雖間有良才美質者,終於鹵莾而無聞焉。是則非徒任官之失其人,抑敎養之失其方也,官失其人,養失其方,弊孰大於此者?臣等願中外庶官之年少不學者,竝令就學,學成而後擇而任之,隨品所適,則向之所謂不學古不識治體者,轉而爲可任之才,庶無尸祿尸官之弊矣。臣等聞,《書》曰:「民惟邦本,固本邦寧。」則民者實邦之本也。邦本搖,而國不危者,未之有也。平安一道,地接上國,凡赴朝之行,駄載迎送,不得不煩其民。國家念其勞苦,而特嚴私挾之禁,所以休其力也。然而貪利之徒,不畏邦憲,於其行也,假托官貿,重挾己物。且於沿路諸邑,廣求餱糧饌具,無不携齎,法外之駄,倍蓰本數。登頓崎嶇之路,馬不能支,或陷沈淖,或仆澗谷,不斃則僵臥不起,至有生剝其皮而還者。今年如是,明年又如是,因之而民不聊生,漸致羸困。彼民習見東寧之人之安業,潛從而徙,或未可知也。國家雖有潛從之禁,而去苦就安,亦人情之常,則其徙也,固難盡得而止之矣。臣等恐此弊不祛,則其困益深,流亡益多,不出數十年,而西北爲之虛矣。夫一民之不得其所,聖人猶以爲恥,況擧一道將失其所乎?臣等妄謂救今日之弊,有二策焉。今通政以上許服紗羅綾段,士族婦女,亦得以服之。夫紗羅綾段,皆上國之産,而士大夫之家,爭尙華侈,重購不已。又如器皿、罽毯之類,必致之以爲觀美,故駄載之重,人馬之困,一至於此。古人云:「賤生於無所用。」今除書籍藥材之外,公卿士庶之家,毋得用異土之産,則異土之産,不爲我國之所重,雖勸之而人無買之者矣。或曰:「如是,則非所以尊朝廷瞻視也」,是大不然。昔大禹惡衣服,而聖人稱其無間,商俗服美于人,而前史譏其靡靡,何必資異土之産,然後朝廷之瞻視可尊歟?此其一也。國家每當赴京之行,例遣檢察之官,得以糾擧不如法。而亦無一人能盡其責,良由萬里同行之故,雖有犯者,而不忍擧也。然則貪利之徒,何所憚而不爲乎?臣等謂使還之日,出其不意,擇朝臣能體上意者,遣之江上,搜檢囊橐,如有法外之物,嚴治罔赦,懲一二人以警其餘,則人懷不測之懼,而不禁自止矣。此雖傷於苛察,然救一道之弊,不得不爾。此又其次也。況本道戎虜之衝,苟於平常無事之時,不爲休養生息,而脫有風塵從塞而起,不識國家何以禦之?此尤不可不慮者也。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迂,以祛平安深痼之弊,不勝幸甚。自王道不振,民無定志,而釋氏之徒,得以售其奸,以因緣果報之說,爲惑世誣民之資,中下之才,纏綿於輪回,庸愚之俗,畏懼於禍福,迷而不返,爲世痼疾。蚩蚩者氓,無擔石之儲,而飯僧則稱貸而盡力焉,營刹則傭估而盡心焉。由是里巷有佛刹,闤闠立精舍,逃丁避罪者駢集法門,遊手游食者多於編戶。夫功不使鬼,必在役人,物不天來,終須地出,不損百姓,將何以得之?生之有數,而費之無窮,奈之何民不窮且困也?豪滑之僧,所在殖貨,峙于寺社,而散于閭閻,輕裘肥馬,橫行村落之間,攘人之貨財,竊人之妻妾,恬不知愧,無所忌憚。是則非但蠧耗吾民,亦且自敗其道者也。殿下聰明睿智之資,高世絶倫之見,超出百王之上,洞照佛氏無益於國家,僧徒有害於民生,而禁僧尼私度,又禁佛宇新創,其所以抑異端尊吾道至矣。然而中外諸寺,有收租稅者,有食公廩者,又有以正兵把門者,其所以因循至今者,豈非以先王時事而未忍遽革歟?臣等竊以田租出於民力,而上供軍國之需,其不可妄費也審矣。況國家壤地褊小,租入不敷,而使僧徒歲收租賦,月食餼廩,以出民力需軍國之資,空費之於游手游食之徒?歲月逾久而費愈甚。此豈聖人不傷財不害民之意耶?且正兵本宿衛王宮之卒,而使之守寺門,豈合於義乎?所守之卒雖小,所害於義者甚大,此豈非聖治之一累事歟?臣等願殿下革收稅廩僧之費,罷正兵寺門之守,申明私度之禁,不勝幸甚。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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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李世匡啓曰:「崔漢禎、黃孝源使之對辨,甚不可。今趙安孝、崔漢輔妻皆言奴婢不減給,何必質問然後知虛實哉?」持平楊子由啓曰:「孝源以爲漢禎有讎嫌,故聽理偏刻,司諫院非一二員,豈皆牽制於漢禎乎?」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對曰:「趙安孝、崔漢輔妻供辭明白,臺諫之言然矣。」上曰:「予欲質問者,欲知二人曲直。今觀商山君供辭,與前言有異,可勿對辨。」世匡曰:「孝源飾詐告訴,宜以法罪之。」昌孫曰:「孝源訴憲府使不得決訟,又訴諫院,非大臣所宜爲也。」上曰:「商山君,無大臣體也。」

○傳旨吏曹還給尹末孫功臣錄券。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勿令漢禎對辨,孝源其罷職。」玄碩圭啓曰:「臺諫人主耳目,言雖逆耳,人主亦且優容,故得以糾察百官。前此司憲府以成繼曾、權僴不合守令啓罷,而繼曾等上狀申訴,命罷繼曾等。苟不如此,誰敢正色立朝,遇事輒糾歟?臺諫不敢言事,非國家福也。古人云:『重臺諫,所以重朝廷。』又曰:『重憲臣之事權』,必須如此,綱紀立矣。」

○御夕講。右副承旨孫舜孝啓曰:「親蠶之禮,周於北郊,取純陰也;漢於東郊,魏於北郊,晋於西郊,宋於臺城西北,齊於京城北,隋於宮北,唐於長安宮北苑中,歷代制度不一。而我國北郊東郊,無可行處,今於後苑行之,何如?」命議于政丞。

○刑曹三覆啓:「舒川囚僧信禪歐殺印無其只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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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經筵。司宰監副正高台翼等四人輪對。

○御晝講。

○諭諸道觀察使曰:

灌漑之利,農家所重。堤防不可不固,水道不可不濬。卿其留意民事,使堅築堤防,踈濬溝洫,開廣水利,以裕民業。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竊聞天人一理,顯微無間。故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稽之於《書》:『肅乂、哲謀聖之修否,而休咎各以類應。』恭惟主上殿下,以上聖之資,撫千齡之運,臨御以來,緝熙聖學,以淸出治之本,開廣言路,以達群下之情,孜孜圖治,常若不及。一遇水旱,則惕若戒懼,減膳避殿,下旨求言,冀聞過失,殷湯之蠲體禱祀,周宣之側身修行蔑如也。是宜災變銷息,休徵自至,而連年水旱爲害滋甚。今嶺南又有山崩水溢之變,天之報施,何其爽歟?古云:「天之見災異,仁愛人君,欲其恐懼修省而長治久安也。」殿下但當恪謹天戒,常如今日,持之以至誠,待之以悠久,益修政治,以致中和,則位育之功,可馴致矣。豈惟轉禍爲福變災爲祥而已乎?古云:「明月之珠,不能無纇,夜光之璧,不能無考。」今之政治,雖曰至矣,其間豈無可言可議者歟?姑摭其一二言之。災變之興,多因於下民之冤怨,而民之冤怨,多起於刑罰之失中。《易》曰:『明愼用刑而不留獄』。蓋明愼,則審於聽斷,不留,則速於裁決。旣審且速,則民焉有抱怨者乎?然其所以審速,則必待其人,故有皋陶,然後有協中之治。殿下天性寬仁,明德愼罰,特下恤民之詔,戒諭臬司之官,此卽大舜『欽哉惟恤』之盛心也。然諸道郡縣,閭巷小民,凡有所屈,不能自達於聖聰,必就其邑守而告訴焉,其爲邑守者,豈皋陶乎?古云:「畫地爲獄,議不入」,夫囹圄之苦,度日如年,一人在獄,擧室廢業。而今之守令,捕係罪囚,不卽決斷,或執所見,以是爲非,以非爲是,往復推勘,動淹歲月,桎梏加於四體,飢寒砭於肌骨,悲號疾病,冤怨至矣。嗚呼!此豈所謂旣審且速者乎?願殿下每歲春秋,擇諳練明愼之士,分遣諸道,審理滯獄,則庶幾冤抑得伸,而和氣應矣。《書》曰:「令出惟行,弗惟反」,先儒曰:「立法要使人易避而難犯,至於有犯,則必行而無赦」,此法之所以行也。自古國家之患,不在乎法令之不具,在乎具而不行。今《大典》之法,非不美也,非不具也。然法愈具,奸愈甚,俗愈敝者,何也?守之或未固,而行之或未盡故也。蓋守之未固,則民必不信,行之未盡,則民必不從,不信不從,則雖有法令,何益於治?奸所以愈甚,俗所以愈敝,而國家之所當深慮也。願殿下申飭法令,勿輕撓改,責有司以必行,則庶幾綱紀可立,朝廷可尊,而天譴可答矣。且異端之於吾道,若苗之有莠,聖王之所必去也。太宗大王,天性英斷,卽位之初,命革寺社,折其土田,以業貧民,收其僕隷,以屬諸司。於是邪說屛息,正道復明,勃然若植嘉禾而去莨莠,民到今受其賜,可謂超出百王,而爲萬世子孫之儀刑也。今國家之法,不納丁錢而爲僧者禁,非有舊基而創寺者禁,此卽太宗闢異端之遺意,而所以抑制緇流至矣。然而納丁錢而爲僧者有幾人,新創寺而獲罪者有幾人?臣等竊見國家雖有是法,不卽擧行,徒爲文具而已,彼遊惰之民,逋役爲僧者,何苦而必納丁錢乎?愚惑之民,怵於罪福者,何憚而不創新寺乎?臣等所謂行之未盡者此也。夫民之好利也久矣,利之所在,人必趨之。今僧徒不識租稅,不知力役,徒持因緣之說,幻惑齊民,而安坐衣食,其利亦大矣,其逃賦之民,趨之必矣。國家慮民丁之憚軍役而避重就輕者,或投於羅將,或投於皂隷,或投於伴人,多方以搜括,俾無所逃,而獨踈治僧之網,宜其僧徒繁而軍額減也。願殿下體太宗之美意,僧人之年少無度牒者髮之,居積謀利者禁之,申嚴已成之典,必納錢然後許其爲僧,必古基然後許其修創,漸而至於絶其根株,則庶幾軍額實民弊除,而災沴息矣。臣等又聞田里之風俗,原於士大夫,士大夫之風俗,原於朝廷。自古善言治者,孰不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乎?然違上所命,從厥攸好者,凡民之情也。今殿下事三宮以孝,接臣下以禮,恭謹節儉,以爲民先,而俗多侈靡,士鮮由禮者,非殿下之躬行未至,此殆禁令未行,而人易犯法也。臣等伏見今之士大夫,以豪侈爲美事,以遊宴爲高致,厚於自奉,廣置第宅,衣服則欲其輕煖,飮食則欲其珍異,轉相倣效,僭擬無度。殿下遇災而懼,減膳撤樂,而卿士則般樂飮食,娛戲自如,殿下薄其賦斂,而卿士則掊克自如,曾謂有愛君憂國之心乎?且士大夫在衰絰之中,忘哀戚,棄墳墓,周遊郡邑,託以喪用,徵索物貨者,往往而是。嗚呼!此豈人子之所忍爲乎?士大夫風俗旣至於此,則殿下雖欲克修人事,以致和氣,獨且奈何哉?願殿下守法行令,堅如金石,信如四時,不以勳舊而或撓,權貴而或沮,則風俗庶可正,而和氣庶可致矣。臣等又聞,《書》曰:「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陰陽」,今之政府,卽古論道爕理之地也。三公以下徒爲充位,無所事事。而六曹諸司,各執其事,直達承稟,雖斗升零碎之事,皆煩聖聽,此皆王者位分之體乎?古人有言曰:「勞於求賢,逸於任賢。」殿下誠能得賢宰相,復署事之法,以任調元之責,則體統以正,綱紀以立,百工允釐,庶績咸熙,而水旱可變爲豊穰,災異可變爲休祥矣。

命議于政丞,鄭麟趾、韓明澮、曺錫文、金礩、金國光議:「諸道濫獄,例移刑曹,不必別立新法,遣官審理。如申飭法令、無度牒僧、新創寺社、士大夫遊宴豪侈、居喪求請等事,責在憲府,皆當糾理。至於議政府署事,祖宗朝或行或否,難以一槪論也。」傳曰:「可。」

○千秋使愼承善回自京師復命。

○遼東都指揮使司移咨曰:

成化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兵部尙書項等欽奉聖旨:『準朝鮮國王咨報。海西女直要聚集軍馬,欲於今年四五月時,前往開原等處搶刦一節,雖是夷人告報之辭,未可憑信,但海西女直素與朶顔、三衛達賊結親,交通買賣,而三衛達子近被北虜搶殺,備極艱窘,誠恐彼此結構,同爲邊患。況今日朶顔、泰寧二衛各差使臣,到京進馬,通報迤北大衆達子事情,惟福餘一衛,不見差人來報。今福餘人馬,獨在遼東邊方出,而墩臺累報烽火。顯是所報,前項賊情,多恐是實合,無行移。遼東鎭守太監葉,摠兵官都督同知歐,巡撫右副都御史彭,督同分守備禦等官,嚴督所屬,整操人馬,精利器械,以備不虞,仍督沿邊墩臺哨守官軍人等,晝夜用心瞭望。儻前項賊徒乘間伺隙爲寇,隨處邊堡軍馬,竝聽相機截殺。若是賊勢重大,飛報摠兵等官,調度各路軍馬,會合攻勦,以除邊患。及照朝鮮國王咨報,前項賊情,忠義可嘉,不宜不答。合行鎭守遼東鎭守等官,仍令都司待候彼國差來赴京陪臣回還,照例移文國王知會,見王尊奉朝廷。遠報邊務,已經沿邊將官,如遇賊人入寇,勦殺無遺。外今有小大賊情,審實馳報,益堅事大之誠,永享太平之福。爲此移文,知會施行。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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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黃孝源以大臣,而誣上行私,只罷其職,太輕也。」上曰:「商山君,果非矣。然以功臣之故,從輕以罰之。」獻納李仁忠啓曰:「知其非,而罰之以輕,此孝源所以自恣也。」上顧問左右,領事鄭昌孫、盧思愼對曰:「孝源誣妄,果有罪矣,宜加罰以戒之。」上曰:「其收告身。」繼謙等又啓曰:「尹末孫得罪先王朝,今賜功臣錄券,甚未便。」上曰:「末孫,雖辭連南怡,其情可矜,無罪人也。」仁忠曰:「先王旣罪之,今如此,則亂逆之黨,何所懲乎?」不聽。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謹按《春秋》,治亂臣賊子,尤嚴於黨與。尹末孫辭連逆臣南怡,則雖曰身不親犯,實亂賊之黨也,所當嚴治,置之於罪。而睿宗大王特從寬典,收沒家産,削功臣籍,止以定屬,則亦已逃於天誅,而神人所共憤者也。歲月未久,而殿下旣命放宥,又卽敍用,臺諫大臣懜不論請,反與亂賊之黨,比肩于朝,而曾莫知恥,足爲痛憤。今又命還錄券,臣等未審殿下以末孫無與於亂賊,而罪不關於宗社耶?先王雖不置之極刑,論以逆黨而罪之,則其不可放宥也審矣。今者非徒放宥,而敍用之,非徒敍用,而還錄功臣,則亂逆之黨,將何所懲耶?伏望亟收成命。

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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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參。

○御經筵。

○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箚子曰:

伏聞命給尹末孫功臣錄券。臣等以爲反逆大惡也,其爲罪也莫贖。是以《春秋》討賊子誅亂臣,必先治其黨與。今末孫以南怡餘黨,特蒙天恩,得保首領,復用於此,固已幸矣。況又賜之錄券,使得齒於勳臣之列,則爲惡之輩,何所懲哉?願收成命,以正大法。

不聽。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請勿給尹末孫功臣錄券,不聽。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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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啓曰:「尹末孫得罪先王朝,今復受職幸矣,又賜功臣錄券,甚不可。」掌令李淑文啓曰:「優待功臣者,以有功於宗社也。末孫得罪宗社,不可還賜錄券。」上問左右,領事金礩對曰:「南怡言:『末孫以葬親歸鄕,故就其,未見而還。』假使相見,則其從與不從,未可臆料。所以特從寬典者,於法可疑而其情可恕也。」慜曰:「南怡言:『與末孫交日久,知聽從吾言,故往焉。』觀此則其心行可知矣。」淑文曰:「南怡與末孫素朋比,豈曰無罪?」不聽。

○司憲府啓:「平安道節度使金堅壽受假至京,携平壤官妓,濫騎驛馬,請遣吏拿來,追身囚鞫。」從之,但勿拿來勿囚。

○御晝講。

○右承旨任士洪啓曰:「崔灝元言臣:『占度方位,摩尼山乃兌方,忠淸道泰安,眞坤方也,太一使宜徙泰安郡。』然不可信,請博考古籍。」傳曰:「可。且議諸政丞。」

○司諫院司諫尹慜等上箚子論尹末孫不宜還給祿券。傳曰:「予於廣延亭觀末孫射藝而用之。卿等其時亦言之,然末孫之無罪,衆所知也。南怡若以其謀告之,安知末孫之不上變也?其勿復言。」

○御夕講。

○御夜對。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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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啓曰:「尹末孫,先王之罪人不可用,而又賜錄券,使列於勳臣,先王豈以無罪而加罪歟?」上曰:「先王罪之,以其疑似耳。若有罪,則當誅矣,何爲放焉?今知無罪而用之,故又賜錄券也。」漢禎曰:「先王若以爲無罪,則何沒其家財收其錄券哉?上問左右,領事尹土昕、金國光對曰:」雖得罪先王,非實有罪也。今旣用之,則賜錄券不妨。「同知事徐居正曰:」疑則不用,用則不疑,嫌疑之人,不可用也。「不聽。

○御晝講。

○傳旨禮曹曰:「農桑重事,予旣躬耕籍田,以導民先,宜令王妃行親蠶之禮,其親蠶儀制,勘定以啓。」

○以尹末孫爲嘉善咸安君,朴星孫嘉善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河叔溥嘉善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司憲府啓:「參奉禹鼎奸節度使具謙妾妓,汚染士風。若以和奸輕論,則無所懲艾。請追奪告身,付處于外,以正士風。」命只奪告身。

○御夕講。

○御夜對。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七十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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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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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丑,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來啓曰:「黃孝源,旣以臣爲有嫌,臣聽訟未便。」上曰:「商山之言虛矣,其勿避。」

○傳于承政院曰:「金良璥足疾成穴歟?聞烏鶡胸下羽塡瘡穴,則生新肌,此非毒物,試之可也。其令鷹坊獲給。」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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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國忌。

○戶曹啓:「平安、永安兩道,今年旣不遣損實敬差官,請令都事覆審,觀察使覆審,務要得中,從實啓聞。」從之。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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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參,視事。

○議政府來啓曰:「柳子光上書,論劾在廷之臣『如不學墻面,不合時望』,臣等甘受其責,至如『第宅、車馬僭擬無度,交通監司守令,剝民膏血』之事,在位之臣,豈盡如是?必有所指,請問於子光。」傳曰:「疏語過當,予不信也。」領議政鄭昌孫更啓曰:「子光云:『殿下避殿減膳,而公卿遊宴自如』,臣等驚惶。敢請問之。」上以疏示昌孫等曰:「疏中何語指卿等耶?」右贊成徐居正啓曰:「人臣進言於上,當曰某也如此,某也如此,而子光不明言之,此豈直道乎?」昌孫啓曰:「今方求言,非敢欲罪子光。請問所指耳。」傳曰:「不可。」六曹、司憲府、司諫院亦來避嫌,不許。尹繼謙等請見子光之疏,傳曰:「旣已聞之,何必見爲?」

○御經筵。講訖,上謂左右曰:「武靈君之疏,槪言風俗奢侈耳,何爲避嫌耶?」知事李承召對曰:「語侵臣等,不敢自安耳。今之習俗果奢侈,若迎餞,則亦朋友常情也。」上曰:「迎餞,何必禁,習俗,則果奢靡矣。」

○御晝講。

○平安道節度使金堅壽馳啓:「野人十餘騎,獵於高山里江外,自春至秋,出沒無常,恐候隙乘便寇掠邊鄙。請逮氷未合,令助戰將及黃海道軍士,分戍諸鎭,以備不虞。」命議于政丞兵曹判書。鄭昌孫、尹子雲、李克培議:「江氷之合,當在十月望後,豫遣助戰將爲便。設坑塹謹瞭望等事,亦不可緩,新節度使朴星孫之去,戒諭以遣何如?」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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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參。

○御經筵。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來啓曰:「柳子光之疏,直斥臣等,安敢在職?況繼謙與鄭偁,皆非文臣乎?」傳曰:「安用多言?往哉。」繼謙等更啓曰:「臣等本不才,又爲人所劾,不可冒處求言,將以用之也。子光云:『宰相有交通監司、守令,有賄賂公行』,請遞臣等職,更擇賢有司,令鞫宰相之不法者。」傳曰:「卿等畏子光之言,而不畏予言乎?」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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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受朝參。

○御經筵。

○御晝講。

○禮曹啓:「王妃父咸安君尹起畎祭享及守墓軍,請依橫看及《大典》施行。」從之。

○刑曹啓:「私奴麻同與黃州女妓降蓬萊和奸,黃海道觀察使李淑琦、都事金仲演、黃州牧使任淑、豐川府使金義童、安岳郡守睦哲成、長連縣監朴崇之、文化縣令崔璘,當考案時,不詳覆其實,論以强奸,至於失入,請幷推鞫。」命守令、都事罷職,令司憲府拿來鞫之,幷推觀察使。

○宗簿寺啓:「泰江守仝昵愛女妓燕輕飛,而棄其妻朴氏。大抵宗親愛嬖妾,捃摭妻過,任情棄別,一開其端,弊源難塞。請朴氏復合,仝罪狀,上裁。」從之,收仝告身。

○御夕講。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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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

○御經筵。

○觀象監正李宗敏等五人輪對。

○礪城君宋文琳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文琳,礪山人,初以門蔭補敬德宮直,累遷至戶曹佐郞。景泰丁丑中文科別試,歷知司諫、司憲執義,天順辛巳,拜兵曹知事,陞參議。癸未,陞嘉善全羅監司,甲申,遷兵曹參判,丙戌,拜禮曹參判,出爲忠淸監司。丁亥,拜司諫院大司諫,己丑,轉司憲府大司憲。睿宗昇遐,以請諡事赴京,奏準賜田民。庚寅,拜戶曹參判,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佐理功臣號,封礪城君,階嘉靖。壬辰,爲吏曹參判,陞資憲封君。至是卒,年六十六。諡恭武,執事堅固恭,剛强直理武。爲人慷慨,所至皆有聲績。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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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傳于兵曹曰:「前日聽高靈君申叔舟言,造新兵船,置薺浦,金自貞往對馬州時,乘此船渡海,疾於倭船。其諸道兵船,亦依此制造。」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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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命畫工畫神農、堯、舜、禹、湯、高宗、文、武、漢文帝、唐太宗可勸事跡于屛風。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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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進表裏于仁粹王大妃殿。

○中宮亦進表裏。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啓曰:「別侍衛,例皆不給保,士族子弟有田民者,雖無保人,猶之可也,若兩界別侍衛,皆無奴婢,給保爲便。」上問左右,領事韓明澮對曰:「兩界之人,重載餱粻,辛苦道路,實爲可矜。今擇人屬別侍衛,使之上番者,欲使遠地之人,得見王化也,給保爲便。又北方防禦之地,不可不擇人以鎭撫之。」上曰:「吏曹嘗自言擇人用之,觀金堅壽携妓多駄載以作弊事,安在擇人乎?」知事洪應曰:「邊鎭將,與兵曹同議,皆用武臣,故間有謬擧之人。邊鎭非受敵處,則用文臣以治民,倘或有警,遣武人防禦可也,用人不可不謹,雖武士,宜取讀書人。比來別試取一藝,是以文武士知書者寡。自今別試文武科,竝講書可矣。」

金羅道節度使河叔溥、平安道節度使朴星孫辭,上引見,謂曰:「人臣當體人主之心,不然不可謂之人臣矣。金堅壽之事,雖未知其實,然携妓往來,病及驛路,豈予委任之意乎?卿等位望甚隆,奚待予言?其往愼之。」

○賜宣醞于耆英會。

○御夜對。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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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經筵。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刑部少輔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四郞宗職盛、出羽守貞秀、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等遣人來獻土宜。

○戶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江原道,人民本少,量田時無知算者。故已受敎雖當番軍士皆令留待,而今皆至京,誰與量田乎?此道軍士番上者必不多,令兵曹送還何如?」傳曰:「送還便否,其問兵曹。」

○御晝講。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曰:

民風國俗,以禮義爲先,一有邪淫之行,而不有以正之,則民相狃習,無復忌憚,豈細故哉?鄭、衛之俗,淫風大行,終至於危亡,漸之不可長也如此。今見卿啓,乃知遊寺之女,成群橫行,習以爲常,至有賣妻而食之者。然革必已日乃孚,不可騷擾而驚駭之也。卿體予意,曉諭守令,隨聞卽捕,以副予移風易俗之意。

○傳于吏、兵曹還給金鄹告身。

○御夕講。

○以李芮爲資憲工曹判書,韓堢資憲琅城君,尹孝孫嘉善工曹參判,申末舟通政全州府尹,權侹通政黃州牧使,金嶠資憲永安南道節度使。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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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兵曹啓:「宿衛之士本寡,巡綽之卒亦少,江原道當番軍士,不可遣還。」傳曰:「皆令放還。」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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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經筵。

○御仁政殿,設養老宴,宗宰月山大君婷、領議政鄭昌孫等入侍,老人凡一百二十二。命侍客及群老皆起舞,上亦起舞。賜老人扇子、脯脩。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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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道薩摩州島津持久、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薩摩州市來太守國久遣人來獻土宜。

○命畫工畫周文王后妃、宣王姜后,齊華孟姬、楚樊姬、漢馮昭儀、班婕妤、漢明德皇后、唐長孫皇后、宋光獻曹皇后、宣仁高皇后可勸事跡及吳王夫差、漢武帝、晋武帝、唐玄宗、德宗先明後暗事跡于屛風。

○御晝講。知事李克培啓曰:「江原道軍士已放還,今都目除職未便。」上曰:「放還乃爲公家事,除職可也。」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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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諭平安道節度使朴星孫曰:

今聞兀良哈吾乙古守告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曰:「李滿住子甫乙加大請兵諸部,欲向平安道乘秋作賊。」野人報邊,雖是常事,卿令諸鎭整束軍馬,嚴加隄備,毋貽後悔。

○刑曹三覆啓:「平壤囚百姓崔檢山再犯竊盜罪,依《大典》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禮曹據京畿觀察使啓本啓:「司成洪義達妻金氏,夫亡事之如生,守墳三年,朝夕親祭,服闋別爲淨室,以安神主,親行朔祭、朝夕奠,終始如一,節行卓異,宜加褒奬,以勸風俗。請依《大典》,令所在官旌門復戶。」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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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經筵。

○刑曹啓:「延安府使延井洌濫刑府吏,使二人致死,將官中魚鹽,至都下貿布,司僕諸員除下者四十餘人,皆不充軍,擅屬衙吏,其不法莫甚。若以經赦而不治,則無以懲艾,請罷黜。」命收告身,永不敍用。

○御晝講。

○御夕講。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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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議政府啓:「今以洪利老爲正朝使,尹壕爲副使,利老不學武人也,請以壕爲正使。」從之。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曰:

今聞錦山郡安置瓔無履可躡,徒跣而行,貯水器亦汚穢,不可飮,其生可憐。宜令本官屢改之,以爲常式。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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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

○幸慕華館,閱武,又試武士騎射、三甲射、三甲槍、擊毬,中多者賜弓矢有差。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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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經筵。

○江原道量田巡察使戶曹判書李克增辭。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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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

○御晝講。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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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

○司憲府啓:「水原府使金嗣源,當農月,載酒肉,率府妓十餘人,赴妹壻金宗桂衿川農舍,越境信宿,至與府妓相奸,恣行無忌。請遣行臺監察鞫之。」從之。

○御晝講。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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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受朝參。

○御經筵。

○下手書,鄭崇祖加資憲奉朝賀,洪道常爲刑曹參判。仍傳于承政院曰:「河東病革,令崇祖帶鈒金以示之。」

○吏曹啓:「平安道平壤、寧邊等諸州府知印、主事,勤仕四十餘年,而未受職,情可矜。請年老不堪任事者,授影職去官。」從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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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本國長門州三島尉貞成、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國分寺住持僧崇睦遣人來獻土宜,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盛種來獻土宜。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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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國忌。

○兵曹啓:「盧原、靑坡兩驛,地近役苦,請依京畿、黃海道諸站例,驛吏戶雇工助役人等毋定他役。」從之。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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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經筵。

○倭僉知平松而羅、灑文家繼等三人來獻土宜。

○命曾經政丞及觀象監提調議太一遷宮事,鄭昌孫、韓明澮、金礩、尹子雲、徐居正議:「《太一局圖》云:『艮方遼東,巽方吳,坤方蜀,乾方西河。則必以洛陽天地之中,而論四維也。』今大明都燕京,則其四維必與洛陽不同,中朝太一遷移享祀之處,請令赴京使臣聞見而來。本朝太一醮祭處,如通川、義城宜有遷移事跡,請移文訪問。自開城觀之,則江華是艮方,以今國都觀之,則乃兌方。今自京畿至忠淸、全羅道,請令觀象監相定坤方,以此數事質問詳辨,而後更議何如?」從之。

○刑曹啓:「甲士朴貴男詐冒上言,衝突儀仗罪,律該斬待時。」命減死。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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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羅城君吳自治以父老乞歸養于羅州,命依孫昭例施行。

○禮曹啓親蠶應行節目:「謹稽古制,條錄以聞。一。《禮記》《祭義》:『大昕之朝,君卜三宮之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于蠶室。』註:『大昕之朝,季春朔之朝也。』《杜氏》《通典》:『皇后,季春吉巳,享先蠶。』以今觀之,季春上巳,桑葉未敷,蠶子未生,今於三月內,待桑葉始生,擇吉巳行之。一。《禮記》《祭統》:『諸侯夫人蠶於北郊,以供冕服。』漢制:『春蠶生而皇后親蠶於苑中蠶室』,今依漢制,於後苑築採桑壇。一。宋制,採桑壇方三丈,高五尺四陞,今依此制築壇。一。《禮記》《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爲之,築宮仞有三尺,棘墻而外閉之。』宋制『於先蠶壇側築蠶室,度地爲宮,四面爲墻,高仞有三尺,上被棘,中起蠶室二十七。別構殿一區爲親蠶之所。』今依此制,令該司量築蠶室,其親蠶之所,除別構殿,設幄殿。一。《通典》:『皇后享先蠶,禮畢詣採桑壇。』《宋史》:『皇后親蠶,命有司享先于本壇。』今先蠶壇在北郊,採桑壇在後苑,則親祀爲難,依宋制遣官祀先蠶。一。《通典》:『皇后至採桑位,尙功奉金鉤,司製奉筐從採桑,內外命婦一品各二人,二品三品各一人,各具女侍者,進筐鉤。』今依此,令該司預作筐鉤。」從之,但蠶室則除築室,設帳幕,鉤則以錫爲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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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國忌。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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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守令橫斂,必在秋冬之交,請於下三道分遣御史糾摘之。古語云:『畜猫之家,鼠不肆行』,雖不得發其奸贓,然不法者望風自縮矣。京畿近於輦轂,江原道量田,黃海、平安道防戍煩擾,可勿遣也。」傳曰:「然。」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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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經筵。

○以李諿、金仲衡兼司憲府執義,許誡、柳孝章兼掌令,李仁錫兼持平,鄭允貞通禮院引儀,允貞,夢周曾孫也。

○諭平安道節度使朴星孫曰:

野人自春至秋,出沒無常,恐有竊發之虞。今遣助戰將李欽石於碧團,朴壅於昌洲,辛柱於昌城,崔浚於方山,各領軍官十人而往,聽卿節度,卿其知之。江界府使李惇仁令出鎭高山里,其餘孤單之鎭,擇內地守令有武略者,分地以守,卿亦循行規畫,毋貽後悔。

○吏曹據慶尙道觀察使柳輊啓本啓:「前敎授朱伯孫、姜文會、前郡守金克儉、生員鄭龜年、朱繼程,皆堪爲師表,請隨闕敍用。」從之。

○傳于義禁府曰:「在逃漆原縣監金澍,令中外購捕。」澍爲人狡黠貪暴,侵虐百姓,多致工匠私役,又交結富商大賈,謀利百端,至是事發而逃。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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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

○吏啓:「凡別坐仕滿者,或三四年,或五六年,勤於從仕,而例授直長,滯於下流。臣等謂別坐亦是六品職,其授參職,未爲過越,請自今竝敍參職,以廣遷轉之路。」從之。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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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經筵。

○司憲府啓:「金堅壽不法之事甚多,雖刑問隨從人,忍而不服,請堅壽拷訊得情。」命議于政丞。鄭麟趾議:「大抵盜官物者,不能獨取。必有與知者,情迹未著,而拷訊宰相,未便。」鄭昌孫、曺錫文議:「隨從人初供曰:『柔軟之物,則非不知物名』,加刑窮鞫後刑訊堅壽,何如?」韓明澮議:「篋內之物,隨從人知之爲難,加刑未便。以時推照律,何如?」金國光議:「今無贓證,拷訊堅壽未安,推鞫宰相,移義禁府例也,依舊例何如?」從昌孫議。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七十一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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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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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未,御經筵。講《綱目》,至唐文宗欲置詩學士,李珏曰:「詩人浮薄,無益於理。」同知事李承召啓曰:「詩亦文學,雖不可廢也,然末藝不專向着意。」

○兵曹據泉南驛吏金尙元等上言啓:「諸驛馬位田,給付立馬人耕食,乃國家立法本意也。近來驛田私相轉買,因此驛路彫弊,甚不可。請禁之,在前轉買案付田,竝令還給立馬人。且驛吏之役,艱苦倍他,蠲減貢賦外雜役何如?」從之。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謝恩,以昨日遣中官賜宣醞也。傳曰:「昨請狎鷗亭題詠,然詩不足觀也。」明澮俯伏曰:「昨與用善私相戲語,非敢啓也。」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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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

○下諭慶尙、全羅、忠淸道觀察使、兵馬節度使、水軍節度使曰:

側聞去甲午年,全羅道沿海作賊倭人父子兄弟,將欲報怨,裝五十餘船,謀寇我國,此言雖不可信,在邊將不可不知。卿其申飭將卒,毋使踈虞,亦勿令驚擾。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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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經筵。

○日本國西海路筑前州冷泉津尉藤原貞成、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佐須奈浦代官石見守宗卓吉遣人來獻土宜,倭僉知平國忠等六人來朝。

○行副司勇黃生詣承政院呈掃墳狀,仍泣曰:「雖腰金,貧窶太甚,幾不能自存。今歸掃墳,無奴馬奈何?」左承旨李克基將此意以啓,命賜由馬,且於後政陞授。

○戶曹據江原道巡察使啓本啓:「本道山田多而平田少。雖山上山腰之田,地勢不甚傾側,土品肥厚,累年耕治處,則打量續案施行,其餘年年換耕火田,則勿錄續案,每秋審覈,隨耕隨稅何如?」從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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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雷雨雹。

○御經筵。

○傳曰:「倭人齎來黃金,許私貿。」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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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經筵。

○倭中樞平茂績等五人來朝。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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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常參。

○御經筵。

○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馳啓:「兀狄哈五十餘名,來攻鍾城城底兀良哈,頗有殺傷。」卽下諭曰:「今因卿啓,知兀良哈爲兀狄哈所殺傷。此雖自中報復,在我不可不謹。令各鎭日謹防禦,毋貽後悔。」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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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傳于承政院曰:「《宋元節要》已畢講,可講書,其議以啓。」以《四書》、《大學衍義》稟旨,命復講《四書》。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曰:

彼人自春徂秋連續來現,防禦不可不嚴。今遣助戰節制使李欽石、朴㙲、辛柱、崔浚,各率軍官十人,其數猥多,所需必煩。若節度使營儲不足,則卿量宜備給,相會時勿論職秩高下,助戰節制使許坐東壁,文字相通,助戰節制使用牒呈。

○諭節度使朴星孫曰:「今去助戰節制使辛柱等齎去事目,移文各鎭、各口子,令守令、萬戶知所管攝,又巡行諸鎭防禦諸事,曲盡措置。」

○助戰節制使齎去事目:

一。助戰節制使,聽節度使指揮,各鎭口子守令萬戶,聽所管助戰節制使指揮。一。可輒入處民居,量地遠近,盡令輒入。一。輒入人房屋,計戶多少,預先修造,勿使寒凍,嚴其號令,毋得擅便出入,如不得已出城,則告鎭將,明愼候望守護,然後行。一。城中多蓄柴草,以備用。一。城堡頹落,未及修築處,塞之以鹿角木,灌水凍之。一。烟臺候望,不可不謹,築臺亦須高峻牢緻。一。賊路要衝,嚴加設險。一。嚴定體探。一。嚴備守城機械。一。嚴禁江路,毋令人通行。一。賊來不可輕動,如有應敵之機,須審形勢,可以萬全,然後應之。一。令體探者越江,焚賊路隱蔽處。一。沿江諸將,雖分地而守,附近諸戍,如有急變,量勢救援,毋全輕動。一。助戰節制使各給藥匠一人,各鎭火筩藏藥年久着霾可疑,試驗改藏。一。諸將因獵會飮,事覺者重論。一。軍官等作弊諸邑諸驛者,竝所管將論罪。

○御晝講。

○兩界別侍衛給保事,命議于政丞等,鄭麟趾、金國光議:「別侍衛欲加給保,則本道人物不敷,不給則難於番上。各量其力,或因爲別侍衛,或還定本道軍役,何如?」鄭昌孫、金礩、尹士昕議:「別侍衛取才時,考其富實、奴婢有無,方許差定。然兩界人本無奴婢,前此多有率丁,故雖無奴婢,可以支番上侍衛之勞。今無率丁,侍衛艱苦,特給保爲便。然兩界忠贊、別侍衛之數,摠計一千二百七十三,本道防禦最,依他道例給保,則軍士減少,防禦踈虞。步正兵奉足二丁,減半給之何如?」曺錫文議:「別侍衛、忠贊衛給保事,初詳定時,商確前例而不給。且兩界民少,別侍、忠贊之數幾至一千二百七十餘人,前此無保,而能堪其役久矣,不須更立新法。」從錫文議。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白丁金豆多非與物故者斤吾乙未刦西江行人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禮曹據全羅道觀察使啓本啓:「錦山郡人禦侮將軍李元坤,奉養其母,能盡子職,母有病,親自湯藥,必先嘗之,衣不解帶。及母死不離側,枕若哀號,歠粥飮水,不顧其家。及葬,廬于墓側,朝夕親自設奠,雖微物,必祭而後食,不飮酒,日三焚香,至昏暮常伏墳側,喪三年,一不歸家,日夜呼哭,克盡誠敬。務安縣人良女自非,其夫朴耆有惡疾,自斷左手指端,陰乾爲末,或和羹或調酒,以飮之遂愈。井邑縣人全克恭年纔十歲,其父爲虎所攬,與其兄妻仲非,不顧生死,以所持鎌,挺身力救得不死,孝誠可嘉。依《大典》,元坤賞職,克恭、仲非旌門復戶。」從之。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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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

○御經筵。

○掌樂院正林壽昌等二人輪對。

○御晝講。

○夕講。將講《大學》,都承旨玄碩圭啓曰:「凡文學之士,有長於經學者,有長於史學者。藝文儒士,才非不優,然《庸》、《學》、《性理之書》,非素所沈潛者,不可備顧問,宜令經筵堂上進講於晝講。」傳曰:「學問何分於堂上堂下?」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在世宗朝,專以講經取人,故時以明經爲業,如李克培之輩,長於經書,自後專務製述,不務經學,如臣等一時輩皆是。」傳曰:「然則當於晝講令堂上進講,其節次議啓。」碩圭等曰:「幷《或問》進講,而大文則釋之何如?」傳曰:「《輯釋》緊關處,幷進講。且史學篇帙簡而便於進講者,何書耶?」碩圭等曰:「如《近思錄》,祖宗所嘗留意者也。」傳曰:「如此等書,抄啓。」

○先是,何東府院君鄭麟趾、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昌寧府院君曺錫文、上洛府院君金礩、右議政尹子雲、坡川府院君尹士昕議:「兩界守令、萬戶、僉節制使等往還,皆給馬。然幷率自己奴馬,皆未及給祿之限。自今解由斜出後,自任所至京中,計程途遠近,倍加日限爲便。」啓下兵曹,至是兵曹啓:「謹按《大典》祿科條註節該:『有故科前未及受者,科後百日則追給,守令遞任者,解由外因公務未來,則雖過限,計程途,啓聞追啓。』今詳兩界,非他道例,程途隔遠,限內未及上來,因此未得受祿者多。今後兩界守令、僉節制使、萬戶等,於程途元限加半,何如?」從之。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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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

○御經筵。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知經筵事姜希孟言:『《大學輯釋》《語錄》,乃中國語也,殿下覽之亦好』,請無遺進講何如?」從之。

○下書慶尙、全羅、忠淸道觀察使曰:

聞陸地居民,多逃匿海外諸島,非徒脫漏軍役,如有賊變,無能及救。今欲遣人刷還,慮恐騷擾,卽審事目,與水軍節度使同議,卽令刷出,勿使驚惑騷動。其事目曰:一。諸島隱匿人,於守令、萬戶中擇定推刷,如前謀匿他島者,諸鎭、諸浦軍人,量宜抄出,分道掩捕。一。守令、萬戶等及監考色掌人等,不畏邦憲,不用心推刷,隱匿人後現,則守令、萬戶以制書有違律論斷,監考色掌全家徙邊。一。順從人,良賤分揀區處,如前逃避者及抗拒者,爲首人斬。一。諸島所捕人,各還本處,其中魁首人等,分囚諸邑,啓聞區處。一。刷還後守令、萬戶不能糾檢,致令還匿者,勿揀赦前,罷黜本身,全家徙邊。

○御晝講。

○宗簿寺啓:「屛山副守末丁昵愛妓妾,侵虐正妻,固已不可,當緘問,抗拒不承,請上裁。」命收告身。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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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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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宣政殿,引見對馬島特送盛種等,領議政鄭昌孫、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右議政尹子雲、上洛府院君金礩、兵曹判書李克培、禮曹判書李承召入侍。酒一行,上敎盛種曰:「島主誠心效順,宣慰官金自貞之往,禮待甚厚,予甚嘉之。爾歸語島主。」敎中樞平茂續、僉知國忠曰:「宣慰官往還,汝等盡心護行,嘉汝誠款。」命盛種進爵,賜物有差。盛種等出,命賜侍衛諸將酒。上語政丞等以金堅壽之事,鄭昌孫對曰:「非止携妓,駄數亦多,貪縱滋甚。」明澮曰:「人心不可忖度。然於萬人所視,豈能盜載官物而來?」上曰:「朝廷則以爲大臣,而所行如此,委任之意安在?」史臣曰:「明澮嘗詣差備門內,營救堅壽甚至,其後收議之日,亦多庇護,至是所對又如此。」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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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遣工曹參判尹壕、同知中樞府事洪利老奉表如京師賀正。上率百官拜表如

○御經筵。

○傳曰:「軍案成籍間,勿許度僧。」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將義禁府啓本啓:「經歷金克羞奴乙同歐打正兵朴萬生,因而致死罪,律該絞待時。克羞又使乙同八度歐打萬生罪,律該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從之,克羞杖贖。

○遼東人車相佐、李松、李打吐曾爲斡朶里等所虜,至是來投鏡城等鎭,就差正朝使通事李效碩解送都司。

○御夜對。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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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視事。都承旨玄碩圭將刑曹啓本啓:「臨陂囚良人林山毆殺得生罪,律該絞待時。」命減死。

○御經筵。

○命夕講進講《名臣言行錄》。承旨等啓曰:「臣等竊謂朝講《綱目》,晝講《大學》,又當溫故,則所講太多。《言行錄》,勿進講,何如?」傳曰:「非卿等所知也。朝講《綱目》,予旣讀一遍,於晝講不須更讀,於夕講可只講《言行錄》也。」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志佐源義、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對馬州出羽守宗貞秀、橘氏立石右京亮國長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皮古仇羅等十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傳曰:「承政院文書皆是史籍,則非諸司文書之例,不可解由傳掌。注書遞代時書冊數,置簿傳掌,而承旨糾檢。」

○御夕講。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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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馳啓曰:「唐人朴馬記至自建州衛言:『野人將寇遼東。』」卽諭平安道節度使朴星孫、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曰:「建州被虜唐人來言:『野人聚兵,本月間謀寇遼東。』此雖不干我國,然聲東擊西,賊謀難測,令諸鎭嚴加隄備,毋使踈虞。」

○永安南道節度使金嶠辭。

○禮曹啓:「前此對馬島特送人無題給米豆之例。但去甲午年出來茂勝、今丙申年出來助國次等,推刷三浦倭人,委來事重,給上官人米豆幷三十碩,副官人米豆幷十碩。今特送盛種旣爲謝恩,又護送宣慰使而來,且宣慰使在島時,島主亦餽米四十餘碩,請依助國次例,給上官人盛種米豆幷三十碩,副官人國正米豆幷十碩。」從之。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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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經筵。

○日本國五島鳴主源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出羽守宗貞秀、仁位郡四郞宗職家、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源茂崎等二人來朝。

○御晝講。

○禮曹啓:「對馬州特送盛種諸通事云:『我國使者往還,不得留連,勤苦太甚,兩國恐難交通。且前此,島主請賜綿布一萬匹,而大國只賜綿布三千匹、綿紬一千匹。然續遣官宣慰,島主以爲喜,今我入境,供億寖薄,以此觀之,不過三四年,兩國交惡必矣。』」傳曰:「其言倨傲,以恐嚇我。然豈以此而輕變舊例?」

○御夕講。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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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經筵。講訖,上問禮曹判書李承召曰:「對馬州特送盛種等云,我國接待寖不如初,然乎?」承召對曰:「盛種云:『祖宗朝待我厚,今則賜與甚少,供億亦薄,所經州縣,待之不禮。』仍說:『三浦倭人,不出數年,悉歸本土』,如此則必有釁端。且副船之來,島主專爲護送宣慰官,而不許接待,有乖島主之意。前日求請綿布一萬匹,國家知其意乎?島主知國家待之薄,故試以此請耳。」上問韓明澮曰:「何以處之?」明澮對曰:「國家邊境無虞,倭人若一構,釁禍且不測。今宜待之加厚,所求與之,擇朝臣護送,州縣官吏待之薄者加罪幸甚。世祖朝琉球國請綿布一萬匹,世祖許之矣。」承召又曰:「平國忠,古名皮古汝文也,爲人奸惡無比,意者國忠以我國薄待之意,播告三浦也。」上曰:「其厚待之,且從其請。」

○禮曹啓:「宗貞國特送盛種,以副船接待事再三請之,以無舊例,不從。餞宴時亦請曰:『副船不是私來。島主以宣慰使所騎之船體重,若遇風波,難以轉避,專委護送。若以無例而終不接待,則非徒有乖島主本意,慙赧無已。』臣等謂副船旣曰特送,則非常倭之例,又稱護送宣慰使而來,則不可不從請。姑令所在浦僉節制使詳悉尺量,大船則,中船,中船則小船,差減接待給料何如?命勿論大小,從請待之。」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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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

○斡朶里中樞文加乙巨等七人來獻土宜。

○典醫監正徐仲誠等五人輪對。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司憲府持平楊子由啓曰:「朝講時,侍講諸臣皆退,而昌寧府院君曺錫文獨留啓事。人臣進言於君,必於臺諫在坐之時。古人亦曰:『所言公,公言之』,今錫文獨啓,臣等以爲不可。」傳曰:「曺政丞以病久不來,故予問其病矣。且政丞言沿邊儲蓄虛耗之事耳。若所言私而予聽之,則政丞亦謂予何如也?」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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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前此碧團鎭步兵洪德海,曾被虜於野人,逃還本土,命上送。至是觀察使送之,命問一時被虜人數與去處,德海供招云:「一時被虜者,男女幷二十一人。辛貴孫女萬年距一息程住名不知野人家,使喚時得相見,餘則爲深處人搶去,不知去處。」命本道行臺監察幷鞫以啓。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金之慶曰:

被虜逃來碧團鎭步兵洪德海,限五年復戶,又給糧俾安其業。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甲士李仲孫歐殺妻善今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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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啓:「金克羞奴乙同三覆」及光山府院君金國光上言:「乙同照律太重,乞從輕典。」上曰:「政丞過矣。大槪權勢家奴,恃其主勢,暴虐齊民,苟不治之,何所畏憚?政丞若曰:『乙同妄恃其勢,敢殺無辜,其罪當斬。』,乃可矣,反曰律重,不亦過乎?」碩圭對曰:「前者洪允成家奴殺尹氏夫,而適世祖行幸溫陽,尹氏得以伸冤。」上命留國光上言。又乙同父上言:「請貸獨子存留養親」,命問眞僞。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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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

○日本國上松甫能登大守賴永、一岐州守護代官兵部少輔源武、肥前州山城千葉介元胤、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出羽守宗貞秀、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倭護軍道安子四郞來朝。

○宗貞國特送盛種等六人、倭中樞平茂績等三人辭,命承旨任士洪饋送。禮曹答書曰:

專使書問,得諳氣味淸勝開慰。所獻禮物,謹啓收訖。將土宜正布二十七匹、綿西一十三匹及今丙申年例賜糙米、黃豆各一百碩,就付回使,惟照納。

○御晝講。

○御夕講。講《名臣言行錄》,至《張詠傳》,上曰:「詠之殺人,當歟?」承旨任士洪曰:「在聖人則不然,其餘則須用嚴威。否則難以鎭服。所爲之事,雖非盡善,宋朝名臣,惟張詠、范仲淹而已。」侍讀官丘達孫曰:「刑亂國,用重典。當是時也,蜀亂,故以嚴治之耳。張詠之後,不能撫綏,而蜀人復亂,故再使張詠治之,蜀乃平。」

○都承旨玄碩圭等啓曰:「大小人員雖在職,或移病或告暇,則不得受祿。知中樞府事金良璥,以足疾在家,雖帶職,未得受祿。臣等聞良璥疾證彌留,計活淸貧。」傳曰:「自有其法,何取稟乎?」對曰:「良璥,老臣也,今疾證彌留,故敢告。」命給之,遣中官視疾,又遣內醫治療。

○下書平安道行臺監察李箴曰:

去乙未年正月,洪德海等數十名爲野人所擄,而匿不以聞,推鞫時亦且隱諱,其推鞫以啓,且其他被擄人有無及輒入人等因某事出城,被擄根由,竝鞫之。

○先是命採明君、先明後暗君、賢妃事跡,畫爲三屛,令文臣分題作詩,又命掌令朴孝元、應校柳洵、進士成聃壽書事跡與詩于其上,至是孝元等書進,賜御衣各一領,仍饋宣醞。

其明君屛。

《神農圖》:神農知天地之道,明於人之性,以有天下。古者民茹草飮水,采樹木之實,食蠃蚌之肉。神農以謂人民衆多,難以久養。敎民種五穀,爲耒耜鉏鎒以墾草莽,然後五穀興。令曰:『丈夫壯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飢者,婦人豐盈而不織,天下有受其寒者。』故神農親耕,后親織,以爲天下先。詩曰:

「炎帝當年撫域中,却將神敎立神功。生民飢飽關農務,天下寒溫在女工。雨玉雨珠非世用,親耕親織與民同。千年幸覩三推禮,願取神農保始終。」玄碩圭。

《帝堯圖》:帝堯黃收純衣,彤車白馬,茅茨不剪,土階三等勤於君道,作布政之宮曰衢室,立誹謗之木,使天下得盡其言,建進善之旌,使天下得盡其才,置諫鼓於朝,使天下得攻其過。一民飢,曰我飢之也,一民寒,曰我寒之也。由是百姓戴之如日月,親之如父母。有老人擊壤而歌曰:「日出而作兮,日入而息兮。耕田而食兮,汲井而飮兮,帝何力於我哉?」詩曰:

「日日昏花史傳親,聖中無若帝堯仁。土階還有第茨儉,謗木仍兼諫皷陳。允協萬邦臻至理,曰吁四岳動咨詢。巍巍蕩蕩天爲大,遐邇歸心無異人。」洪應。

《帝舜圖》:帝舜畏天而愛人,恤遠而親近,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時日月光華,卿雲叢聚。舜彈五絃之琴,詠《南風》之詩曰:『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詩曰:

「海內謳歌曆數歸,重華千載仰巍巍。卿雲藹藹垂天仗,瑞日輝輝照袗衣。庶績凝時端冕儼,五絃和處惠風微。南薰一曲舒民慍,皞皞熙熙遍九圍。」洪貴達。

《大禹圖》:禹以五音聽治,懸鐘、皷、磬、鐸、鞀以待四方之士,爲銘於簨虡曰:『敎寡人以道者擊鼓,論以義者擊鐘,告以事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有獄訟者搖鞀。』一饋十起,一沐三握,以勞天下之民。出見罪人,下車問而泣之,左右曰:『罪人不順道,君王何爲痛之?』禹曰:『堯、舜之人,皆以堯、舜之心爲心,寡人爲君,百姓各自以其心爲心,是以痛之?』詩曰:

「當年足跡遍寰瀛,辛苦腁胝績用成。擊皷撞鐘聞理道,搖鞀振鐸達民情。哀矜問罪存深愛,吐握迎人見至誠。恥俗不如堯、舜世,至今功化妙難名。」洪貴達。

《成湯圖》:湯適野,見野人張網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網。』湯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者,乃入吾網。』諸侯聞之曰:『湯德至矣。』歸者四十餘國。時大旱七年,太史占之曰:『當以人禱。』湯曰:『吾所爲請雨者,民也,若以人禱,吾請自當。』遂齋戒剪爪斷髮,素車白馬,身嬰白茅,以身爲犧,禱于桑林之野,以六事自責曰:『政不節歟,民失職歟,宮室崇歟,女謁盛歟,苞苴行歟,讒夫昌歟?』言未已,大雨方數千里。詩曰:

「夏德將衰日欲亡,人心天命屬成湯。七年荒旱憂民切,六事兢皇責己詳。一念至誠通肸蠁,四郊甘雨澍汪洋。自從祝網仁心大,便做商家奕葉長。」玄碩圭。

《商高宗圖》:高宗卽位,思復興殷,而未得其佐,年不言政事,決於冢宰,以觀國風。高宗夜夢得聖人,名曰說。以夢所見視群臣百吏,皆非也,於是審厥象,俾以形使百工營求之野,得說於傅巖中,與之語,果聖人也。擧以爲相,殷國大治。詩曰:

「湯德巍巍不可肩,高宗燁燁亦光前。三年不語心治道,一夜無端夢大賢。忽作鹽梅調巨鼎,便爲舟楫濟洪川。若敎胥靡終巖穴,殷社焉能六百年!」洪貴達。

《周文王圖》:文王時有呂尙者,年已八十餘,釣於渭上。文王將獵卜之,卜人曰:「所獵非龍,非彲,非虎,非熊,而王者之輔也。」遂出畋,至磻溪,果遇呂尙,同車而歸,立爲師。嘗鑿沼得朽骨,命葬之。左右曰:「此無主矣?」文王曰:「天子主天下,諸侯主一國,寡人固骨之主矣?」遂葬之。天下聞之,曰:「西伯仁及朽骨,況生者乎?」詩曰:

「造周基業至文隆,天下三分有一中。德感歧陽鳴有鳳,祥凝渭涘獵非熊。皇風時向靈臺播,易象曾從羑里窮。莫問生民游聖澤,九原枯骨尙恩蒙。」金紐。

《武王圖》:武王代紂,陳于商郊,俟天休命,紂率其旅若林,會于牧野,罔有敵于我師。前徒戈,攻于後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乃反商政,政由舊,釋箕子囚封比干墓,散鹿臺之財,發鉅橋之粟,大賚于四海,而萬姓悅服。詩曰:

「應順天人問獨夫,倒戈攻北是前徒。壤泉毅魄應銷恨,縲絏忠臣得脫軀。已放馬牛歸野牧,更分財粟及民孤。若非訪道傳《洪範》,未識彝倫敍得無。」李克培。

《漢文帝圖》:文帝初封代王,守薄于代。周勃等旣誅諸呂,迎王立之,王命宋旦驂乘,張武等六人乘傳,從詣長安,至代邸,遂卽天子位。卽夕入未央宮,夜拜宋昌爲衛將軍,鎭撫南北軍,還坐前殿,下詔書赦天下。元年有獻千里馬者,帝曰:「鑾輿在前,屬車在後,吉行日五十里,師行三十里,朕乘千里馬,獨先安之?」於是還其馬與道里費,而下詔曰:「朕不受獻也。其令四方毋獻。」帝每朝郞從官上書疏,未嘗不止輦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用採之,未嘗不稱善。詩曰:

「由來恭儉足爲臨,況復驕奢不受侵。異物未能售喪志,善言方得沃虛心。翠葉停處皆休命,丹詔飛時盡德音。坐致提封開富庶,始知淸淨化民深。」崔淑精。

《唐太宗圖》:太宗時,畿內有蝗。上入苑中見蝗,掇數枝,祝之曰:「民以穀爲命,而汝食之,寧食吾之肺腸。」擧手欲呑之,左右諫曰:「惡物或成疾。」上曰:「朕爲民受災,何疾之避?」遂呑之,是歲蝗不爲災。上以宮女衆多幽閟可憫:「灑掃之餘,亦何所用」,於是遣官於掖庭西門簡出之,前後所出三千餘人。林邑獻五色鸚鵡,新羅獻美女二人,上曰:「林邑鸚鵡,猶能自言苦寒,思歸其國,況二女遠別親戚乎?」幷鸚鵡各付使者而歸之。詩曰:

「鄴城宮殿已斜陽,晋邸風雲滿八荒。十萬義兵隨日表,三千宮女出椒房。放回思土籠中鳥,却傷農口裏蝗。最是力行仁義效,致令貞觀比虞唐。」任元濬。

先明後暗君屛。

《吳夫差圖》:吳王闔廬伐越,越王句踐迎擊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病傷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夫差旣立,使人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常以報越爲志,乃悉精兵,以伐越,敗之夫椒。越王乃以甲兵五千,棲於會稽,進西施請退軍,吳王乃許行成。先明詩曰:

「吳曾呑越越呑吳,勝敗輸贏一局圖。兩地山河兵爛熳,先君髑髏血糢糊。讎如未復心寧忍,動必相箴誓不渝。直向夫椒能一雪,會稽當日目中無。」徐居正。

夫差旣得西施,築姑蘇臺高三百丈遊宴其上,子胥諫曰:「臣恐不久爲麋鹿之遊。」王不聽,賜屬鏤之劍以死,將死曰:「樹吾墓上以檟,令可爲器,抉吾眼置之吳東門,以觀越之滅吳也。」王慍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見也。」乃取子胥之尸,盛以鴟夷,而投之於江,吳終爲越所滅。後暗詩曰:

「血戰夫椒得意歸,旋携春色上高臺。飄飄舞袖凌雲去,杳杳歌聲雜雁來。當日舘娃殊寂莫,至今江月獨俳徊。可憐千載東門目,猶作驚潮擊岸回。」柳洵。

《漢武帝圖》:帝初卽位,擧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親策問之,詔申、韓、蘇、張之言者皆罷之。上雅尙儒術,趙綰薦其師申公,上使使者奉安車蒲輪,束帛加璧迎之。先明詩曰:

「至言當訪衆論聞,發策賢良闢四門。屛黜蘇張排異術,表章周孔右斯文。賑窮下詔仁恩洽,束帛徵賢禮意勤。若使力行爲治本,隆功何止漢明君!」任士洪。

帝用方士公孫卿言,令長安、甘泉作蜚廉桂觀、通天臺,使卿持節設具而候神人,益廣諸宮室,起栢梁臺,作承露盤,高二十丈,大七圍,以銅爲之。上有仙人掌以承露,和玉屑飮之,云可以長生。帝如候氏,禮祭中岳太室,從官在山下聞若有言萬歲者三。詔加增太室祠,遂東巡海上求神仙,封泰山,禪肅然。復東北至碣石而還。後暗詩曰:

「百尺銅臺入紫烟,侍臣長奉《栢梁篇》。已娛神馬傳音譜,更恨匈奴賁戍邊。祠罷甘泉還灑淚,藥無蓬島可求仙?誰知簫鼓橫汾樂,今日重尋事已遷!」月山大君。

《晉武帝圖》:帝初卽位,承魏氏刻迫奢侈之後,欲矯以仁儉。有司言:「御牛靑絲靷斷」,詔:「以靑麻代之。」大醫司馬程據獻雉頭裘,帝命焚之於殿前,勅內外,敢有獻異技異服者罪之。先明詩曰:

「銅雀臺傾王氣衰,晋王開創勵精時。奢華欲矯前朝弊,仁儉還應四海知。已用雉裘投烈熖,更將牛靷替靑絲。石頭一片降幡竪,莫遣功成意氣。」金訢。

武帝旣平吳,頗事遊宴,怠於政事。詔選孫皓宮人五千入宮,掖庭殆將萬人。常乘羊車,恣其所之至便宴寢,宮人競以竹葉揷戶,鹽汁灑地,以引帝車。後暗詩曰:

「一破金陵氣轉驕,色荒無乃倦臨朝。五千歌舞吳宮選,十二樓臺晋殿高。鴆宴向來貪愒日,羊車隨處幾經霄。流連不是苞桑計,五馬蕭墻禍不銷。」徐居正。

《唐玄宗圖》:玄宗初卽位,以風俗侈靡,制乘輿服御金銀器玩,令有司燒毁,以供軍國之用,其珠玉錦繡,焚於殿前。又禁採珠玉及爲刻鏤器玩,復廢織錦坊。帝於苑中種麥,率皇子以下,躬自收穫,謂曰:「此將薦宗廟。是以親之,亦令爾等知稼穡之艱難也。」因分賜侍臣等曰:「比歲令人巡檢苗稼,所對多不以實,故自種植以觀其成。且《春秋》書無麥禾,豈非古人所重也?」先明詩曰:

「初臨九五志昇平,端冕垂衣更勵精。庭下焚珠昭儉德,苑中種麥供粢盛。百年流俗終歸化,當日皇孫亦解耕。畢竟操存能窒慾,未塵心鑑自昭明。」李克基。

玄宗在位歲久,漸肆奢慾,怠於政事,納壽王妃楊氏爲貴妃,專以聲色自娛。每酺宴先設太常雅樂坐部立部,繼以皷吹胡樂敎坊府縣散樂雜戲。又以山車、陸船載樂往來,又出宮人舞霓裳羽衣。又敎舞馬百匹銜盃上壽,又引犀象入場或拜或舞,安祿山見而悅之。祿山叛於范陽,上召宰相謀之,楊國忠首唱幸蜀之策。上然之,獨與貴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孫及親近宦官、宮人,出迎秋門。至馬嵬驛,將士飢疲,皆憤怒,陳玄禮等以禍由楊國忠,殺之。上聞喧嘩,出門慰勞,令收隊,軍士不應。上使高力士問之,玄禮對曰:「國忠謀叛,貴妃不宜供奉。願陛下割恩正法。」上曰:「朕當自取之。」高力士進曰:「將士已殺國忠,而貴妃在陛下左右,豈敢自安?將士安,則陛下安矣。」上乃命縊殺於佛堂,輿尸置驛庭,召玄禮等入視之,軍士皆呼萬歲,始整部伍爲行計。後暗詩曰:

「一自楊妃入禁圍,鴛央金殿鎖羅幃。胡兒浴後聲多醜,戚里驕來事已違。鼙鼓忽從燕塞動,龍輿驚向錦城飛。可憐耽玩霓裳日,那料間關萬里歸!」李崇元。

《唐德宗圖》:德宗在諒闇中,動遵禮法。先是諸國屢獻馴象,上曰:「象費豢養,而違物性,將安用之?」命縱於荊山之陽。及豹貀鬪鷄鷹犬之類,悉縱之,又出宮女數百人,中外皆悅。淄、靑將士投兵相顧曰:「明主出矣!吾屬猶反乎?」又詔曰:「引朝集使二人,訪遠人疾苦。」先明詩曰:

「奇獸魁然性自馴,遐方重譯獻楓宸。尙嫌異物來千里,幷出宮娥過百人。朝野爭歡稱聖主,淄靑相顧感深仁。爲迎朝集垂淸問,四海窮民恐未伸。」任士洪。

德宗初年,崔祐甫爲相,務崇寬大。故當時政聲蕩然,以爲有貞觀之風。及盧杞爲相,以疑似離間群臣,勸上以嚴刻御下,中外失望。時兩河用兵,月費百餘萬緡,府庫不支。括富商錢出萬緡者,借其餘以供軍,大索長安商賈所有貨,意其不實,輒加榜棰,人不勝苦。百姓爲之罷市,相率遮宰相馬自訴,盧杞始慰諭之,勢不可遏,疾馳得免。涇原兵作亂,上幸奉天,於行宮廡下,貯諸道貢獻之物,榜曰瓊林大盈庫。宮中市外間物,以宦官爲使,謂之宮市,抑買人物,以紅紫染故衣敗繒,尺寸裂而給之,仍索進奉門戶及脚價錢。嘗有農夫以驢負柴,宦者稱宮市取之,又就索門戶。農夫曰:「我有父母妻子,待此然後食,今以柴與汝,不取直而歸,汝尙不肯,我有死而已。」遂毆宦者。後暗詩曰:

「年來秕政比初加,志大才疎性忌何?黃屋蒙塵非細事,瓊林揭榜爲誰誇?商錢取括寬恩少,宮市開張斂怨多。最識此心愚暗處,不知盧杞是奸邪。」徐居正。

賢妃屛。

《周文王后妃圖》:周文王生有聖德,又得聖女姒氏以爲之妃。《葛覃》之詩,后妃所自作也。其詩曰:「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穫,爲絺爲綌,服之無斁。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汚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歸寧父母。」詩曰:

「周家厚德在民心,八百年基自二南。要識文王新景命,須看太姒嗣徽音。儉昭絺綌輝千古,慶篤螽斯則百男。聖母也能生聖子,丕承武烈照來今。」李承召。

《周宣王姜后圖》:姜后賢而有德。宣王嘗早臥晏起,姜后脫簪珥待罪於永巷,使其傅母通言於王曰:「妾之不才,至使君王失禮而晏朝,以見君王樂色而忘德也。夫苟悅色,必好奢窮慾。亂之所興也,原亂之興,從婢子起,敢請婢子之罪。」王曰:「寡人不德,寔自生過,非夫人之罪也。」遂復姜后而勤於政事,早朝晏退,遂成中興之名。詩曰:

「濟濟群臣會且歸,數竿朝日上彤闈。由來樂色爲治累,斗覺懷安是禍機。直以此身當罪責,庶敎君子免愆違。須知赫赫中興業,正在賢妃一格非。」朴孝元。

《齊孝公夫人圖》:夫人孟姬,好禮貞一。公遊於琅琊孟姬從,車奔,姬墮車碎。孝公使駟馬立車載姬以歸,姬使侍御者舒帷以自障蔽,而使傅母應使者曰:「妾聞妃后踰閾必乘安車輜輧,下堂必從傅母阿保,進退則鳴玉環佩,內飾則結紐綢繆,野處則帷裳擁蔽,所以正心一意,自斂制也。今立車無輧,非所敢受命者也,野處無帷,非所敢久居也。二者失禮多矣,無禮而生,不若早死。」使者馳以告,公更取安車,比其反也,則自經矣。傅母救之,不絶。傅母曰:「使者至,輜輧已具。」姬氏蘇,然後乘而歸。詩曰:

「當日君王自在閑,故携妃嬪恣遊觀。尋常每守操存地,顚沛那踰禮義關?早識此身輕似葉,由來大節重於山。淸風澟澟長如昨,驚起人間萬代頑。」李坡。

《楚樊姬圖》:樊姬,莊王之夫人也。莊王卽位好狩獵,樊姬諫,不止。乃不食禽獸之肉,王改過,勤於政事。王嘗聽朝罷晏,姬下庭迎:『何罷晏也?得無飢倦乎?』王曰:「與賢者語,不知飢倦也。」姬曰:「王之所謂賢,何也?」曰:「虞丘子也。」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何也?」曰:「虞丘子,賢則賢矣,未忠也。今虞丘子相楚十餘年,所薦非子弟則族昆弟,未聞進賢退不肖,是蔽君而塞賢路。知賢不進,是不忠,不知其賢,是不智也,妾之所笑,不亦可乎?」王悅以告虞丘子,虞丘子避席不知所對。於是避舍,使人迎孫叔敖而進之,王以爲令尹,治楚三年,莊王以覇。史書曰:「楚王之覇,樊姬之力也。」詩曰:

「莊王虎視覇圖雄,爲有樊姬密贊功。獸肉不曾嘗一臠,禽荒深欲戒三風。笑他丘子防賢路,敢恃君恩擅後宮?迎得叔敖爲令尹,使君榮顯耀無窮。」李承召。

《漢元帝馮昭儀圖》:昭儀以選入宮。帝嘗幸虎圈鬪獸,後宮曹從。熊逸出圈,攀檻欲上殿,左右貴人皆驚走,而馮婕妤直當熊而立,左右擊殺熊。帝問婕妤:「人情皆驚懼,何故當熊?」對曰:「妾聞猛獸得人而止。妾恐至御座,故以身當之。」帝嗟嘆,以此敬重焉。詩曰:

「上苑遊觀勝事重,三千粉黛藹雲從。圈熊忽逸來檻,宮女皆驚走失容。萬死獨能當獸立,一身都是愛君忠。區區傅輩顔堪厚,天子咨嗟只屬馮。朴孝元。

《漢成帝班婕妤圖》:婕妤賢才通辨。始選入後宮爲小使,俄而大幸爲婕妤。帝遊於後庭,嘗欲與婕妤同輦,辭曰:」觀古圖畫,賢聖之君,皆有名臣在側,三代之下末主,乃有女嬖,今欲同輦,得無似之乎?「帝善其言而止。太后聞而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趙飛燕姊妹有寵,驕妬譖訴婕妤云:」挾邪詛祝。「上顧問,婕妤對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尙未蒙福,爲邪欲以何望?且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訴,如其無知,訴之何益?故不爲也。「上善其對而憐之,賜黃金百斤。詩曰:

」辭輦當時帝眷隆,漢家妃嬪慕高風。蒼蠅一點生昭質,妖燕雙飛入後宮。早斷死生緣賦命,敢將禍福訴天公?黃金不用施虛賞,長信年年武帳空。「姜希孟。

《漢明帝明德馬皇后圖》:皇后旣正位宮闈,愈自謙肅,常衣大練,裙不加緣。朔望諸姬主朝請,望見后袍,疎麤以爲綺縠,乃笑。后辭曰:」此繒特宜染色,故用之耳。「六宮莫不嘆息。后置織室蠶於濯龍中,數往觀視,以爲娛樂。詩曰:

」從容閨範自柔貞,坤極居尊戒滿盈。衣斥奢華便大練,獄因冤濫感皇情。每將儉德先閨閫,肯爲私親借勢榮。自是平生重蠶織,魚軒時向濯龍行。「盧公弼。

《唐太宗文德長孫皇后圖》:皇后性仁孝儉素好讀書。嘗與帝從容商略古事,而獻替裨益弘多。上或以非罪譴怒宮人,后亦陽怒,請自推鞫,因命囚繫,俟上怒息,徐爲申理,由是宮閫之中,刑無枉濫。上嘗朝怒曰:」會須殺此田舍翁。「后問爲誰,上曰:」魏徵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庭上,上驚問其故。后曰:」妾聞主明臣直,今魏徵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賀?「上乃悅。詩曰:

」文德謙恭稟性溫,含洪光大合坤元。從容啓沃雷霆霽,好讀《詩》《書》道義存。賢相見遺臨訣薦,宮人當譴請囚原。若非太后扶持力,殺諫之名誤至尊。「孫舜孝。

《宋仁宗光獻曺皇后圖》:皇后性慈儉,重稼穡,嘗於禁苑種穀親蠶。慶曆中衛卒數人夜作亂,越屋叩寢殿。后方侍帝,聞變遽起,帝欲出,后閉閤擁持,趣呼都知王守忠,使引兵入。后度賊必縱火,陰遣人挈水踵其後,賊果炬焚簾,水隨滅之。詩曰:

」至仁純儉實天資,民事艱難只自知。禁苑春深分麥隴,公桑葉盡長蠶絲。諫燈已覺能回聽,應變方驚喜出奇。千載遺蹤新樣畫,令人指點重嗟咨。「朴孝元。

《宋英宗宣仁高皇后圖》:皇后生神宗,神宗立,尊爲皇太后,哲宗嗣位,尊爲大皇太后,權同聽政。廷試擧人,有司請循天聖故事,帝后皆御殿,后止之。又請受冊寶於文德,后曰:」母后當陽,非國家美事。況天子正衙,豈所當御?就崇政足矣。「力行故事,抑絶外家私恩。文思院奉上之物,無問巨細,終身不取其一,人以爲女中堯、舜。詩曰:

」天聖風流不是多,宣仁謙抑更無加。垂簾尙愧臨便殿,受冊何心就正衙!恩數未曾推外戚,勳勞應已在王家。年來新法除還盡,堯舜稱名豈謾誇!「盧公弼。

史臣曰:」聃壽性恬淡,於物無所求。父母早沒,家産盡推與弟。家甚貧窶,處之晏如也。幼孤三弟養育婚嫁,撫愛不啻如父母,人多稱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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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

○御晝講。

○永安道觀察使李克均馳啓:「永興人金自周言:『往見三峯島,且圖其形。』送自周以進。」命問之,自周對曰:「於鏡城海濱乘舟,行四晝三夜,見島屹然,而有人三十餘,列立島口,有烟氣。其人衣白,形貌遠不能詳,然其大槪乃朝鮮人也,懼見執,不能進也。」賜襦衣二領。

○御夕講。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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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經筵。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曰:

曾令禁本道場門市,今聞民之喜利者,爭就不已,因此棄本逐利者多,甚非美事。自今嚴加痛禁。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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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稍違豫。承旨等問安,仍啓曰:「請二三日停經筵,以待康寧。臣等非敢止殿下好學之心,恐於接群臣之際,頗勞動。」傳曰:「此非緊疾。然卿等請之,故從之。」

○司憲府啓:「私婢七寶其謀殺本主權𧥥情由,忍杖不服,加刑訊。」命杖一百,永屬永安道會寧官婢。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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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經筵。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次郞、關西路九州侍所宗茂世、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遼東人朴馬已、崔蒙古大曾爲三衛達子等所擄,至是來投昌洲鎭,差通事金渚,解送都司。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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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辛鑄辭。

○承文院提調啓:「兼官奬勸,當依《大典》施行。其未盡條件單子後錄。一。吏文依《大典》,一月三次製述,寫字亦於奏本、表箋、正副本咨文中,各以所能,每月三次書寫,以五十字爲度,違者科罪,其中懶慢者罷黜。一。漢訓,或以一書累年習讀,僅備講問,竟無成效。今後隨冊秩多少,劃定日限,未及畢讀者亦科罪,其中懶慢者罷黜。一。揀擇習讀人員,於赴京之行或差送,或於遼東入送,傳習漢訓、吏文。一。兼官習讀官等,本司事緊者則一朔六日,事歇者則十日,仕本院肄業,違者科罪。」從之。

○前此私奴木年上言:「永山府院君金守溫冒稱恭陵入陳田直,據奪平澤三歧堰沓,今已十一年。今年七月判下還給,又奪其穀。」至是命承政院問其由,仍傳于政院曰:「永山之事,果何如也?」承旨等對曰:「守溫大失矣,令攸司鞫之,何如?」傳曰:「戶曹給立案稽緩,故守溫得如此,其令憲府推鞫。」

○司憲府執義鄭偁等上箚子曰:

自古國家之患,常在於大臣挾勢以陵人。而人主不以時抑制,則其弊必至於朝綱陵夷,甚可畏也。今麟趾冒將鄭錫禧家人投石事,申訴刑曹,而其子崇祖以本曹參判,不曾引嫌,輒加囚鞫,鑿空架虛,欲以誣陷,而竟不志,則麟趾乃指臣等爲侵官,爲不固避,遊言支辭,嬰弄朝綱,曾謂聖明在上,而乃敢如是乎?設使投石而人或見傷,器或見破,非大人君子之所與較也,況本無之事乎?大抵如此等訟,非關大體,勝之不爲益,不勝不爲損。而麟趾固欲快區區之忿,至於誣人以罪,而非毁憲司,此而不懲,則臣等竊恐挾勢陵人者,益無所忌而國家紀綱,由是陵夷矣。伏望特命攸司鞫麟趾,以懲後來。

不聽。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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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兀良哈都指揮使老童等八人來獻土宜。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志佐源義、周防州大內進亮敎之遣人來獻土宜。

○兵曹啓:「永興人金自周供云:『本道觀察使,以三峯島尋覓事,遣自周及宋永老與前日往還金興、金漢京、李吾乙亡等十二人,給麻尙船五隻入送,去九月十六日於鏡城地瓮仇未發船向島,同日到宿富寧地靑巖,十七日到宿會寧地加隣串,十八日到宿慶源地末應大,二十五日西距島七八里許,到泊望見,則於島北有三石列立,次小島,次巖石列立,次中島,中島之西又有小島,皆海水通流。亦於海島之間,有如人形別立者三十,因疑懼不得直到,畫島形而來。』臣等謂往年朴宗元由江原道發船,遭風不至而還,今漢京等發船於鏡城瓮仇未,再由此路出入,至畫島形而來,今若更往,可以尋覓。請於明年四月風和時,選有文武才者一人入送。」從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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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曰:

《書》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賢,爵罔及惡德,惟其能。」蓋官爵,所以待賢能,非爲苟富貴人而設之也。故不得其人,則寧曠其官,而不敢及於私昵及於惡德,此古昔聖王操爵賞之柄,以酬酢一世者也。今二品以上之級,非有異能,莫宜授之。比見殿下數進人以資憲之階,臣等未審是人果皆所謂賢歟,所謂能歟?若猶未也,豈宜以崇班高秩,輕授非人,以致爵賞之僭濫哉?請自今二品以上之階,若無碩德重望者,勿輕遷授,以杜官爵冒濫之弊。臣等觀《易》曰:「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蓋上下辨,然後尊卑貴賤之分明,民志定,然後尊卑貴賤之序不亂。我國設壯勇隊以來,豪奴之背主者,視其舊主不啻若胡越,自以爲:「彼雖舊主,今則比肩也,彼雖怒我,莫我毒也。」遇諸道路,則睨視而過行,責之以禮,則構釁而謀害。不寧惟是,丁亥新良之徒,屬於甲士,或有與其舊主同番,而位居其上者,舊主雖見陵轢,莫敢出一言。如此而欲使尊卑貴賤之分明而尊卑貴賤之序不亂得乎?請自今一應新良人,毋屬甲士,竝罷壯勇隊,以辨上下,以定民志。且亂逆之人,古今大惡,苟不深治而痛絶之,則無以懼將來而垂鑑戒也。殿下近年以來,亂臣緣坐之人,頗從寬典,或加放免,或因而敍用,雖其自犯,亦得降宥。古昔聖賢治亂賊之義,豈如是乎?請自今凡干亂逆者,毋得輕釋,以嚴絶惡,以懲後來。古之人以致其君不如堯、舜爲恥,其立心如是,故能使其君爲堯、舜之君,而名聲著於後世。方今大小之臣,其亦有是心、有是恥,以事殿下者乎?臣等多見今之號爲賢能者,或挾勢以陵人,或因賄以侵官,或侮慢朝綱。如是之類甚衆,豈其人之性皆然哉?良由流風習俗浸以淆訛,而不能復古故也。故當今之患,在乎士習之卑,而當今之急務,在乎正風俗一事。願殿下勿以臣等之言爲迂,而留神焉。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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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淸州僧明天素稱橫暴。嘗曰:「吾生無益於今世,死當垂名於後日。」一日積薪自焚,傍邑人莫不往觀以爲佛,或脫衣,或負米與之,一朝貨財山積。守令聞者亦多往拜之,好事者爲構庵,像圖以奉之,無知之民,敬奉彌謹,釋氏之惑人如此。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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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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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丑,日本國筑前州宗像郡知守氏鄕、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次源經、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

今當寒冱,慮恐道內獄囚久滯,觸寒殞命,卿其勑令諸邑,勿致稽留,輕繫尤速決放,若非緊關事,亦宜勿囚家僮。

○命注書往審刑獄,義禁府囚者十九,典獄署囚者二十,而罪應死者六人。命賜酒肉,仍傳曰:「久滯者,速決放。」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兵戎,國之重事。世宗朝或遣軍容使或遣軍容敬差官于諸道糾察,世祖亦時遣之,所以重操鍊也。今諸邑軍器,已令行臺點檢,請待軍籍事畢,擇遣朝官,點檢諸道軍士、軍器、馬匹何如?」傳曰:「可。」

○下書京畿觀察使韓致亨、忠淸道觀察使李全粹、節度使李從生、全羅道觀察使金順命、節度使河叔溥、慶尙道觀察使柳輊、左道節度使辛鑄、右道節度使具謙曰:

近年士卒狃於昇平,軍裝騎駄,全不致意。或當番上習陣時,借點者比比有之,將遣大臣點檢,且令簡閱。卿悉此意,勑令道內軍士,一一整備。如或有違,非特守令,卿亦不得辭其責。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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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初私奴麻同奸黃州妓蓬萊仙,本州牧使任淑、判官朴文星及差使員豐川府使金義童、長連縣監朴崇之、安岳郡守睦哲成等論以强奸,觀察使李淑琦亦以强奸治之。麻同母上言,遣司饔院僉正丘致崐往鞫之,乃和奸也。命悉罷任淑等職,下義禁府鞫之,至是禁府以淑琦、任淑杖一百,文星、義童、崇之、哲成杖六十徒一年擬律以啓,命功臣,除杖有徒;而非功臣,決杖除徒。

○命賜永膺大君夫人宋氏奴婢三口。

○以朴孝元爲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徐超通政行安邊大都護府使。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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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禮曹啓:「倭中樞平茂續、僉知平國忠言:『我等同來司果所溫皮古破知,島主族親也。居于島之初面,使臣來往時,勤勞迎送。今未得陞職而還,則島主歸咎我等必矣。』其言如此,請陞授司直。」從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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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志佐源義、一岐州守護代官兵部少輔源武、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豐、唐二郡太守宗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兀良哈護軍阿速等七人來獻土宜。

○命藏《大學》、《中庸》各四十件,《論語》、《孟子》、《詩》、《書》、《周易》、《春秋》、《禮記》各三十件,《性理大全》五件于成均館。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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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

○命罷修理都監,以役畢也。

○御製《狎鷗亭詩》賜上黨府院君韓明澮。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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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前夜三更五點,元子生。都承旨玄碩圭、右承旨任士洪等詣宣政門啓曰:「我朝開國以後,文宗、睿宗皆誕於潛邸,未有如今日之慶。臣等不勝喜賀,頒赦及百官賀禮,請如禮文施行。」傳曰:「可。其草赦文以啓。」詰朝,宗親大臣皆詣闕稱賀,左承旨李克基、左副承旨韓僴、右副承旨孫舜孝、同副承旨洪貴達啓曰:「慶事未有如今日,請大赦境內,蠲減逋欠,使凡有血氣者,擧有懽心。」傳曰:「可。」

○傳于吏曹,尙傳李得守、內醫院正宋瞻各加一資。

○傳于司僕寺曰:「尙傳安仲敬、內醫員宋欽各賜馬一匹。

○承政院啓曰:「限七日,停常參、經筵,何如?」傳曰:「可。」

○百官將行賀禮,都承旨玄碩圭招禮曹郞廳告於議政府曰:「此大慶,宜進賀箋。」領議政鄭昌孫曰:「正至大禮且無箋,今已日晏,不必進箋。」碩圭躬詣賓廳,堅執以謂當進箋,僉議從之。晡時,乃行禮,賀其箋曰:

离重明而繼照,運方撫於持盈。震一索而得男,慶益隆於主器,神人悅,宗社乂安。恭惟剛健粹精,溫恭濬哲。功光繼述,風化基於二南,望副元良,本支固於百世。洪圖益鞏,景命惟新。伏念臣等幸際熙朝,伏覩盛美。載欣載悅,碩賡瓜瓞之詩,俾熾俾昌,恭上崗陵之祝。

上旣受賀,仍頒赦。敎曰:

燕媒錫衍,長嫡初生,熊夢協祥,宗祊永賴。予以涼德,夙承丕基,臨御有年,未見震索之慶,嗣續爲重,久佇离明之休,乃於成化十二年十一月初七日,正妃尹氏誕生元良,以固國本,豈徒三宮之慰悅?實是七廟之燕怡。爰契懽心,用覃曠澤,肆今十一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除謀及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京外逋欠,丙申年以上蠲減,漕轉敗船者,勿徵,徒、流、付處、充軍竝放,在位者,各加一資,資窮者,子壻弟姪中代加。於戲!天錫祚胤,綿百世之本支,恩推遐邇,蕩四方之瑕垢。故玆敎示,相宜知悉。

○江原道量田巡察使李克增來復命。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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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都承旨玄錫圭啓曰:「定屬、定役、職牒收取、永不敍用人,今赦文不載,何以處之?」傳曰:「定屬、定役、職牒收取人,依前例書啓,若永不敍用,率皆貪汚人也,勿幷啓。」

○兵曹判書李克培上狀辭職曰:

臣在甲午七月受本職,于今將及三載。雖日愼奉公,而精神昏耗,事多舛誤,加以寒濕之病,近來轉劇。臣於前日累次辭職,未蒙兪允,遞日難期,情切于懷。伏望聖慈,令臣就閑調病,不勝至願。

命還其狀。

○禮曹啓:「兀良哈都指揮使老童言:『父伐伊處受中朝都指揮使職後,上京受都萬戶職,吾亦曾受都指揮使,爲酋長掌印,請依父例受都萬戶。』臣等竊詳伐伊處在庚午年上來請受職,國家不聽。然老童襲父職爲酋長,多率管下者也。請除僉知中樞府事。」從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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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傳旨義禁府、刑曹、司憲府盡放京外從便人。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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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大王大妃誕日。停賀禮及衣襨進上,以元子生七日內也。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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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吏曹據忠贊衛原繼宋上書啓:「祖宗朝年八十以上老人除職,以廣老老之恩。今《大典不》載此法,請依舊例,勿論良賤,除一資,元有職者,又加一資,永爲恒式。」從之。

○慶尙道薺浦恒居倭皮古沙也文家失火,延燒六十八戶。命給鹽醬及雜物。

○禮曹據濟州人曺變殷告狀啓:「《大典》內『成均館生徒二百,生員進士不足,則取四學儒生通《小學》、《四書》一經者,有蔭嫡子通《小學》者,曾中文科生員進士鄕漢城試者補之。』濟州則海外之地,儒生遠來學習,其志可嘉,上項曺變殷,請依前例,講《小學》許居館。」從之。

○戶曹啓:「今考倭人支給緜布之數,乙未年,京中九千八百二十七匹,慶尙道一萬七千三百八十一匹,丙申年,京中二萬一千五百八十八匹,慶尙道一萬五千八百三十三匹。如此年年倍加,京中布貨留儲數少,將至難繼。請將慶尙道京倉納田稅糙米,司宰監納魚船箭網稅,內贍、內資寺納淸蜜小豆等,限倭人支給足用間,以綿布計折,各其官收納會計施行,歲抄錄數啓聞。」從之。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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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受常參。

○御經筵。

○日本國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兀良哈司果阿羅等七人來朝。

○御晝講。

○大王大妃賜諸政丞及藥房提調韓繼禧、副提調李克基各三合爐口一部,諸承旨各鹿皮一張。傳曰:「聊表予喜心耳。」賜右議政尹子雲阿多介一坐,以開福神醮獻官也。「

○命饋修理都監堂上、郞廳于賓廳。

○御夕講。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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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進表裏于大王大妃殿,承旨宗親等稱賀,以十一日誕日未陳賀也。

○命饋入番諸將及承旨于賓廳。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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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國家今有大慶,邇來年豐太平時也,請行功臣仲朔宴。」傳曰:「可。」

○骨看兀狄哈中樞李小通哈等七人來朝。

○刑曹、義禁府、司憲府、吏曹、兵曹抄錄定屬、定役人及收告身人姓名以啓,命承政院議可放遣、可還給者以啓。承政院啓曰:「宋益孫坐壓良爲賤收告身,益孫乃靖難功臣也,累經赦宥,又今遇大赦,還給告身何如?」不聽。

○義禁府啓:「漆原縣監金澍事干人,今已蒙宥矣,澍入己布物一百二十匹,請沒官錄贓案,其所贈給人,或有止書職姓不書名者,請知會京外令自首,不首者論以贓吏何如?」傳于承政院曰:「受贈人已經赦,勿問何如?澍已經宥猶錄贓案乎?」承旨等對曰:「已經大赦,受贈者可勿問,犯贓人,雖經赦錄贓案有前例,澍當錄案。」命議于諸政丞,僉曰:「宜錄案。」傳曰:「其錄案,贓物沒官,餘勿論。」史臣曰:「澍爲人輕薄自負,其爲漆原宰,日事掊克,以資賄賂,締結權貴,多行不義,人謂之桀太守。嘗與人書自稱曰『嶺南摠領花柳少年太守,』人咸笑之。初高得中有妾女,與李崇元約婚,澍聞其美,欲娶之,因私奴洪貴南,貸人綵段二匹爲幣,通媒以遂其欲,德貴南多出官物以償之,後二年敗。」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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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經筵。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豐州守出友親繁、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對馬州出友守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以慶俊爲通訓行司憲府掌令,孫昭嘉善行晋州牧使。

○傳于吏曹曰:「修理都監郞廳陞職。」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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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參。

○御經筵。

○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馳啓:「本衛韃靼招諭都乙溫韃靼,都乙溫不從,構釁戰,都乙溫酋長一人中箭死。本衛韃靼使人語曰:『何不服從?』都乙溫殺其使者,懼見侵,欲徙居穩城越邊火剌溫兀狄哈所居處。」命示政丞及兵曹判書,僉議:「都乙溫人數及其實欲移來與否,火剌溫所居距慶源、穩城遠近,令節度使啓聞後更議何如?」命下書于節度使問之。

○御晝講。

○司憲府據忠義衛李楨上言啓:「李楨雖以異母兄李萌爲其父原祐妾子,欲奪爲嫡。然去戊辰年定平府相訟時,旣論李萌以原祐先妻子。又忠勳府以李萌爲嫡長錄案,位至從二品封君,仍舊施行,何如?」從之。

○禮曹啓:「京畿衿川居私奴卜萬妻良女春德、忠淸道韓山居船軍崔衆妻良女貴非等,皆一産三子,請依例各賜米豆幷十碩。」從之。

○禮曹據司譯院牒啓:「《大典》載蒙學生徒十人,而時仕者只三人,且無求屬者,將至絶業可慮。其未充數七人,請依倭學例,令京畿、忠淸道鄕校生徒中穎悟者及鄕吏三丁一子中通曉文理者,京畿三人,忠淸道四人,擇送肄習何如?」從之。

○傳旨司憲府,放會寧官奴定屬金仲山、楊根官婢定屬仁心。

○御夕講。

○御夜對。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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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受常參。

○御經筵。

○傳旨禮曹曰:「邇來畿縣惡獸盛行,傷害人畜甚多。實由宗宰朝官祖先墳墓禁人伐木,以致茂密,惡獸依歸,白日大路,恣行傷人,實非細故。其令大小人員,墳墓草樹茂密處,悉行疎剔,毋使惡獸留住。或有守墳人依前禁伐,而所在守令不能糾檢者,論以重律。」

○御晝講。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舊例三浦倭戶失火,遣敬差官賑恤。今薺浦倭戶失戶,請令右道年籍敬差官,依事目賑恤何如?」從之。

一。以失火戶內人口多少,或米十餘斗、五六斗、三四斗,量宜賑給。一。饋餉酒饌,令附近官隨宜支給。一。來朝客人,船隻及陸物諸緣被燒者,若請船隻,答曰:「難以卒辦,且無前例,不能從也」,若請板子及陸物諸緣,隨宜量給。

○御夕講。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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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經筵。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

○傳旨戶曹曰:「歲賜奉保夫人白氏糙米二十碩、黃豆十五石。」

○御夕講。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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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經筵。

○司譯院正閔墻等四人輪對。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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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金澍予人之物,命勿徵,此甚不可。」上曰:「不多物,徵之殊爲煩瑣矣。」司諫尹慜啓曰:「澍非以己物予人。是皆剝民膏血,不可不徵。」上問政丞曰:「何如?」尹士昕對曰:「臺諫之言是矣。然皆不多之物也。」上曰:「受贈者,亦有宰相焉。宰相非有求於澍,澍自送之耳。若徵之,則宰相受汚名矣。」慜曰:「宰相之受,非也。食物則已矣;若布物,不可不徵。」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金澍行賂於權貴及親友,而受之者非一。其不錄名字者則已矣,名在文記者,罪雖經赦,物不可不徵。

不聽。

○御晝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啓曰:「守令奉箋而來者,淹留京中,日邀朋友親戚,與之宴飮,或奔走權勢之門,潛行賄賂,其需用豈自家之物?皆出於民力,而用猶不足,又稱貸於富商,其人隨至其邑,徵償作弊,不可不禁。今後令司憲府督察何如?」從之。

○刑曹三覆啓:「三嘉囚僧戒心刼私奴朴利家强盜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御夕講。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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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經筵。

○御晝講。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金澍入己賂人之物,皆民膏,而或徵或否,有違公道。且受賂之輩,原其心,其貪饕,與澍何異?請竝徵沒,以勵廉恥。

不聽。

○御夕講。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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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執義鄭偁請徵金澍賂人之物,不聽。

○御晝講。

○傳旨司憲府放德豐驛定屬金澕。

○傳旨義禁府放銀溪驛定屬崇夫、梁淑孫、金郊站定屬僧海超、朴夫合、朱石伊、昆陽定屬鄭季山、陽川定屬順敬、興義驛定屬仲昌、僧信行、安富、龍仁定役徐好夫、李豆乙彦、李乙生、新安驛定屬黃雲、莫非、都致、義州定屬白孝智、高山驛定屬白朱、迎日定屬禾德、生昌驛定屬者介、金化定屬德仲、米伊毛、老非、坡州定屬者火同、江界定屬白未同。

○傳旨刑曹,放禮曹定役尙孝孫、刑曹定役金信同、佐賛驛定屬朱京、綠楊驛定屬閔海、長湍定屬僧守牛、貴同、抱川定屬牛叱知、日新驛定役金豆乙彦、廣程驛定屬卜山、新昌定屬內隱伊、稷山定屬仲今、粉伊、忠州定屬韓實、貴生、連山驛定屬丁元、鎭岑定屬趙禿同、白從、沔川定屬李今音勿、鴻山定屬趙山、金郊站定屬崔仲夫、趙智、申若才、劉卵同、梁斤中、宋自亨、曺忠順、咸孝生、李先、朱孟信、池自用、李興連、奇沈站定屬金莫同、金山、趙仁守、韓欣金、金潜、韓其叱金、興義站定屬禹仲昌、定役崔仲山、鄭仲智、瓮津定屬朴升進、江陰定屬亐巨之、戒同、小眞珠、龍泉站定屬金石珍、劒小站定屬李孟林、洞仙站定屬芿叱達、同役李實、延安定屬金都致、尹生、維安驛定屬尙明、定平定屬加叱仇之、豆羅金、柔遠驛定役蔡松、火燈站定屬趙元己、莫山、辛萬未、金繼良、北靑定屬弄今、仲生、吉同、仲德、哲同、金內隱三、海忠、端川定屬金用己、靑松驛定役朴仁山、朴春夫、臨陂定屬仇叱金、永保驛定屬宋夏、康津定屬金石難、金毛知里、金守明、無作只、金孝根、全州定屬莫山、文山、今音山、金丹、金堤定屬吳田奉、李石松、千同、良才驛定屬朴仁秀、金章、別珍驛定屬羽之、崔加知、石乙仇知、珍原定屬者斤吾乙未、方山、羅州定屬文德、南平定屬莫同、吾麻同、南原定屬鄭石柱、朴丹金、三陟定屬龍文、崔山、輪山驛定役彰孫、昆陽永屬貴今、小叱達、定役金仇之、熊川定役柳從萬、淸河定役心方、聞慶定屬李繼敦、金升老、河東定屬性今、義州定屬金思義、義順館定屬朴枝茂、咸石丁、龜城定屬召史加、朔州定屬麻今、亡吾之、龍川定屬上佐、巨吾未、光之、江西定屬任逸明、龍崗定役升右、安興驛定屬莊寶山、渭源定屬朴芑、滿浦定屬兪自恭、水原付處盲人金愼之。

○義禁府三覆啓:「南原府人宣略將鄭之祥與正兵吳變虞謀殺良人曺楯及楯奴白金罪,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夕講。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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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進宴于三大妃殿。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昨日冬至習儀,讀箋官不至,臣欲令吏曹改定,召吏曹郞官,又皆闕進。若無故闕仕,則法當罷職。臣嘗觀中朝習禮,六部濟濟,無一闕進者。昨見堂上班甚少,臣謂習儀大事,而如此甚不可。請令司憲府檢劾讀箋官及吏曹郞官,推鞫何如?」傳曰:「堂上官及讀箋官,令司憲府推鞫,吏曹郞廳,下義禁府鞫之。」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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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冬至。上將行望闕禮,天忽雨,命停之。仍進表裏于三大妃殿。

○百官以權停禮陳賀。

○將行功臣仲朔宴于仁政殿,因雨,至午乃御宣政殿行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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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國忌。

○傳曰:「前此安胎皆於下三道,其意何也?可問於風水學。」風水學啓:「無論遠近,期得吉地耳。」傳曰:「懿旨云:『凡人必皆藏胎于家山。比來國家擇地雖精,無大吉應,風水之說,可謂虛誕。』其令擇于京畿。」

○价川郡事崔涵辭,承政院例講《牧民心鑑》,涵自告不能。政院以啓,命問于吏曹曰:「何用如此之人乎。」吏曹對曰:「涵歷任守令,故用之爾。」問涵曰:「爾曾經守令者也,《牧民心鑑》,是治民切要之書,爾豈不知乎?無乃故爲不能,欲避遠任耶?」涵對以本不能。傳曰:「今後如此之人,勿敍用。」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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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論啓金澍贈與之物不可不徵。上問左右曰:「何如?」領事尹子雲對曰:「臺諫之言是矣。但不可不覈實也。」金礩啓曰:「臣之農莊在玄風,澍到玄風,召臣奴授荏子。近日臣奴來言之,臣始聞而驚駭,卽欲啓達,然獄事未畢,故未敢耳。」掌令慶俊啓曰:「他人不足論也,如韓明澮、金礩,上恩旣足,富貴亦極,顧於十室之邑,受此剝民之物,大臣之道,果如是乎?且漆原人民,苦被重斂,冤悶者必多,若朝廷置而不徵,則民心不服矣。」上曰:「大臣非先求請,澍自行賂爲阿媚爾。今以上洛之言觀之,其不求請明矣。」俊曰:「彼雖不求,澍必先度其不却而賂之也。」上曰:「何必徵也?」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鴨打源永、長門州赤間關太守忠重、關西路九州侍所宗彦八郞茂世遣人來獻土宜。

○海南縣監曺兗何辭,上引見問曰:「爾出身何地?」對曰:「文科。」上曰:「爾何以治民?」對曰:「大略不過七事,其餘節目,民風氣習,隨土而異,可臨時措置。」上曰:「往盡乃心。」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略曰:

臣等今考義禁府推案,受金澍賄賂者,上焉卿相,下焉士大夫,無慮數百人。曾謂聖明之下,有如此貪汚之風耶?彼庸瑣之徒,不足論也,若韓明澮、金礩等,身居具瞻之位,家累千金之資,豈必受人之賂而後可充百口之奉也?且金澍入己與人之物,皆吾民之膏血也,今獨徵於金澍,而不徵於受者可乎?請竝追沒,以懲貪汚,以正士風。

命示諸政丞。

○傳旨吏、兵曹:「還給鄭渾、辛叔淪、許安秀、金守丁、丁善琦、康子寧、李枳、金恥之、李碩童、朴丁同、崔致河、朴益孫、尹仲琇、李純良、權仁孫、蔡申福、柳自汾、趙枰、李永期、高善慶、李世蕃、高自升、朴從善、丁孟知、柳順行、辛禹鼎、泰康守仝、突山副正廣石、屛山副守末丁、朴善敬、楊浚源、李秀亨、崔致華、徐穎、金義露、郭連壁、金克恭、吳永保、崔成海、盧孝元、鄭孝禮、李仁和、金用智、鄭順戒、韓從生、鄭麟孫、姜仲萬、金水精、梁謹民、李繼禧、李稷生、姜順、羅終山、鄭提、金克精、李金叱仇智、朴英春、嚴克柔、高謹、韓承祖、金孝敦、張穎、金復興、劉得京、丁孝當、朴有丁、朴有精、丁惠通、白壽山、辛仲良、、金自溫、李長孫、河繼孫、金春吉、朴崇仁、陰自精、安謙、姜永春、崔達、文孝善、金義德、李貴孫、裵良、成戒良、梁守仁、曺仲未、朴乙景、崔義露、崔致、金恩榮、金敦皮、鄭順孫、辛閏、金義生、韓克孝、崔叔孫、黃元順、孟受思、崔漣、廉終戒、李石生、李致、張益孫、李文簡、任自簡、金察、金一南、金瑛、洪璇、金終萬、李所羅、金益達、鄭衆奇、延壽、王敬粢、李允亨、李季元、童淸禮、黃俊卿、高貴之、朴孝孫、郭亨同、金繼勤、宋宥山、朴叢生、崔仁露、金厚、金幹、黃孝源職牒。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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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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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朔,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金澍,本一邪小人,幸因請托,得拜守令,朝廷皆以爲不合臨民之任。其在邑也,下虐鄕村,浚民膏血,取之盡銖,用之如泥沙。凡要路朝官及權勢大臣之家,無不贈賂,以階交結之資。其小小人員,則不足算也,爲大臣者,食君之祿,享民之奉,固已厚矣,況又公然受賂,恬不知愧,不卽自首引嫌,大臣之道,固如是乎?日者經筵,臺諫啓請,而金礩卽構巧辭,遂非文過,其爲詐誕,莫此若也。臣等觀今之世,貪風日興,廉恥道喪,未嘗不自大臣始也,豈不爲世道寒心哉?伏望追徵賄賂之物,以戢大臣黷貨之心。

傳曰:「此澍阿附之爲爾,非上洛求之也,上黨亦如此。廉恥道喪,乃予寡德之致,非干政丞等,爾等當諫予過擧耳。」

○司諫院啓:「黃孝源棄別申氏,後復合節次及娶林氏時炬火圍繞節次,移文京畿推鞫事干人,則前後招辭不一,難以取信。請皆拿來閱實。」命示諸政丞,僉議曰:「三十年間婚娶時炬火圍繞細碎節次,以無知村民所言,取實未便。果如孝源上言,孝源母及兩妻皆亡,文書亦失,推鞫無據。但申氏無故棄別事,申肅文呈狀,則棄別申氏明白,林氏亦不是編氓之女,其所生二子,申氏收而養之,與其一族婚姻,如其妾産,則豈若是乎?林氏宜論以後妻。」命召司諫院,問曰:「大凡雖前月之事,今月有不能盡記者,此事已過三十餘年矣,婚姻時炬數,雖自己之事,不得追記。況微劣人,能記他人之事乎?」大司諫崔漢禎等對曰:「孝源不得納棄申氏明文,此竝畜二妻之一証也。事干人,初則申氏復合節次未嘗明言,後則明言之,乃曰:『初則不問,故不言。』此亦可疑也。今廣州牧使權仲麟不致察推鞫,非矣。」傳曰:「爾等欲刑訊孝源乎?」漢禎等曰:「孝源雖不可刑訊,若拷事干人,則可以得情。」傳曰:「竝畜二妻,無可證據。若竝畜,則申氏之娚肅文,豈發狀乎?」漢禎等反覆論之不一,傳曰:「爾等其退。當從政丞之議。」遂下傳旨曰:「數十年以前成婚時炬火圍繞多少,無知村民,記知爲難,不可以所言差違疑之。黃孝源母及兩妻皆死,文書亦皆亡失,推考無據。但肅文狀告『無辜棄別申氏』,則其棄別明白。且申氏養林氏所生二子,與其一族婚姻,則彼婚姻之家,不應收其妾子作壻,其爲後妻所生明白。其從鄭昌孫等議,林氏論以後妻。」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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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日本國肥前州山城太守源吉、田平寓鎭彈正少弼弘、肥後州守爲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上洛府院君金礩來啓曰:「金澍不待臣請,而以荏子授玄風人高德山,德山不卽傳送,適臣奴到玄風,德山乃付之,奴以駄重,亦不輸來。此事近日臣始知之,諫院謂臣巧辭文過。臣偏蒙上德,爵位至此,敢於上前巧辭欺罔乎?不勝痛心。若鞫德山,則臣之胸中,可以暴白。」傳曰:「臺諫雖言,予知其不然,何嫌之有?」礩再請之,傳曰:「然則當令憲府鞫之。」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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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將河叔溥被擄人畜匿不以聞罪狀推鞫事以啓,奉敎:「叔溥則文移推劾,朴良信則更緘問得情。」臣等竊惟河叔溥、朴良信、尹孟枝、金潤等,或爲節度使,或爲助戰節制使,或爲郡守,或爲萬戶,皆受委邊鄙,任匪不重。平時固當謹其防戍,遇賊亦當出死力赴鬪,使國家無見侵之辱,邊氓無被擄之患,乃其職也。今叔溥等旣不能防戍,使彼賊如入無人之境,又不能力戰,使彼賊擄我人畜而去。若律以兵法,則罪不容誅,乃反相與符同,不以實啓,至受重賞,爲人臣而欺詐無狀,莫此爲甚。請拿致叔溥,囚鞫得情。

傳曰:「事若分明,則當服其罪,何必囚之?」

○司僕寺提調啓:「諸道牧場兼監牧,或以守令或以萬戶,而萬戶則三年而遞,無賞無罰,故專不致意。且水軍一朔相遞,看守爲難,各牧場兼監牧,以所在官及附近守令兼之。」從之。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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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大雪。

○國忌。

○戶曹判書李克增來啓曰:「三道田稅之數,多於往年,漕轉事宜加布置,在前則敬差官、觀察使、水使共力預先修葺漕船,今則敬差官閔亨臨時輿疾而往,監司金順命考滿當遞,漕轉之事,恐不如古。況年分等第臨近,則監司事畢而遞,已有受敎,且漕轉重於等第,限事畢勿遞金順命,諭以曲盡措置何如?」傳曰:「金順命限漕轉勿遞,閔亨可改差。」

○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河叔溥以大將,敗於碧潼,被擄人畜,匿不以聞。雖或不知,此亦大將之罪也,安可任方面?請改差。」傳曰:「可。」

○河東府院君鄭麟趾、左議政曺錫文、右議政尹子雲議:「考《大明律》名例云:『其犯罪應籍沒家産,赦書到後,罪雖決訖,未曾抄箚入官者,竝從赦免。』以此觀之,正犯者遇赦猶免,況受人所贈之物乎?赦者,所以蕩滌瑕垢也。金澍贈予事,已經大赦,追徵未便。」傳曰:「尹政丞前在經筵言:『干於金澍贈者,須當懲戒』,今議如此何也?」子雲啓曰:「臣更考律文如此,且金澍在逃,無所質問,故議云耳。」

○司憲府據慶尙左道分臺李仁錫啓本啓:「新寧縣監李重連違法徵斂,用官布買馬,多般虐民,然事在赦前,未得大懲。請罷黜,其非法收斂雜物,令觀察使徵錄會計,何如?」從之。

○司憲府據全羅右道分臺金仲衡啓本啓:「高敞縣監朴林楨,衙前二百八十八名數外加占,責納白米、荏子、雜物,又責納鷹子於衙前,以致盡賣家産,侵虐無厭,請罷黜。」從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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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臣等請囚鞫朴良信,未蒙允可。臣意以爲良信所犯大矣,今但以緘問,終無得情之理。」上顧問左右。領事曺錫文對曰:「邊將所犯,關係至大,不可不懲。」繼謙曰:「其被擄之由,以索貂皮也,二十六人外,又有被擄僧。賊入境恣行如是,而主將坐視不追,不可以經赦而宥之也。」上曰:「其下義禁府鞫之。」繼謙又啓曰:「洪貴男爲金澍媒妾者也,嘗在全羅道防納貢物,多有逋欠,逃往漆原,澍受而容之,托以貿羊,給官庫綿布四十餘匹,貴男又請除驅馬軍,受其價米而去,以充所欠物,此則尤不可不徵。請須幷徵。」上曰:「其徵之。」大司諫崔漢禎啓曰:「黃孝源後妻林氏事,臣等未畢分揀,而命論以嫡,甚未便,請畢分揀。」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金澍反覆無狀之態,不可殫記。自其父達全,久爲韓明澮比隣,事明澮如父兄,明澮待之如奴僕。因緣請托,得拜宣傳官,超遷監察,未幾求爲漆原縣監,蓋欲恣行其所欲也。明澮之受荏子二斛,特其小事也。不獨此也,金澍於金國光、金礩亦其切族也,澍常與人言,必先稱明澮,次及金礩、國光,而誇之曰:「皆吾叔父也,昆弟也。」以今觀之,受金澍之賂者,其曰『玄風金政丞荏子二碩』者,必金礩也,其曰『金政丞水荏子一碩,奴子行糧米二斗五升』者,必是國光也非他也。金礩旣不先自引嫌,又構巧辭於經筵,亦已詐矣,又躬自詣闕,啓欲發明,而推調於伴人,似若不見金澍通書,不受金澍贈遺,非徒貪婪無恥,抑欲欺罔天聽,罪已深矣。日者於經筵,臺諫啓請追徵金澍贈遺之物,殿下顧問左右,尹士昕對曰:「當從臺諫之言」,獨國光終無一言。使國光不受金澍之賂,則何不快言以對聖問如士昕也?是必有愧於心而氣餒致然也。明澮、國光、金礩,皆國之大臣也,祿位極矣,富貴亦極矣。國家倚重,士民具瞻,固宜淸愼自檢,而貪黷無厭,一至於此,置而不問,尊禮大臣之義至矣,其如國法之不行何?且隣官守令,同惡相濟,交相賂遺者亦多。伏望追徵受贈之物,幷罷其職,以懲後人。

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疏,論韓明澮等受贈不可不徵,不聽。

○以李淑琦爲嘉靖全羅道兵馬節度使,朴之蕃嘉靖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崔漢良通訓行司憲府持平,姜居孝通德司諫院獻納,卞哲山承訓司諫院正言。

○傳旨戶曹曰:「贈領議政尹起畎妻申氏早寡家貧,每年春秋給米二十碩、黃豆一十碩。」

○傳于承政院曰:「予有腫處,欲令韓繼禧、任元濬、曺智敬等視之,但元濬吾師也,使治腫,無乃不可乎?」承旨等對曰:「有何不可乎?」乃命入視。元濬時爲經筵知事,故有是敎。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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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邊靖馳啓:「蛇梁萬戶受監司差任,往他所,船軍五十名,因遞番渡海,遇風溺死。」傳曰:「觀此良可痛心。監司差緊處萬戶送于他處,致人溺死,甚不可,其遣剛明朝官,幷鞫水使。」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來啓曰:「金澍贈與之事,臣前日請辨明而不聽,臺諫又請而不聽,臣不得辨明悶甚,請下攸司鞫治。澍兄金漬在焉,若問漬則可知矣。臣之姓名,錄於澍贈與文記,臣罪當死矣。澍之父達全,與臣六寸而居比隣,故相與親愛之,澍嘗送物于其兄漬家,使傳于臣。漬言于臣妻,臣妻以理拒而不受,言之于臣,臣亦以理却之。今臺諫再彈劾,若問金漬,則可以暴白矣。」傳曰:「政丞懇請,其召漬問之。」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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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不當以林氏定爲黃孝源後妻,不聽。

○光山府院君金國光來啓曰:「臣前日與尹士昕入侍經筵,臺諫啓金澍事,上顧問臣等,士昕對之已悉,臣不敢更贅。且金礩謂臣曰:『金澍所送眞荏子二碩,則吾伴人受之,又有金政丞水荏子一碩云者,吾未知也。』臣雖不受,然疑金澍送于臣妻母家,使人問之,其人未還臣處。疑似之間,又安敢對?今聞臺諫謂臣不能快對,必受其物,臣請避嫌。」傳曰:「予所詳知,其勿嫌。」

○承政院召金漬問之,對如明澮言。傳于憲府曰:「如此則明澮不受矣,何謂受之?」持平權挒對曰:「其文記有之故爾。」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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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奏聞使通事崔有江來啓曰:「沈澮等去十月十四日到北京,請誥命,已蒙準,因冠服未製,未得回程,臣於十一月二十一日發北京。」上引見,賜御衣一領。

○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朴之蕃來啓曰:「臣母年踰七十而無病,臣將赴任。然獨子,不可不啓。」傳曰:「改差。」

○司憲府據全羅左道行臺李諿啓本啓:「高山縣監南鼎,軍器不謹看守,長水縣監梁井明,妾娚趙哲明衙內許接,多般贈與,綾城縣令金博,官中軍器遺失,康津縣監申礥,還上濫數收納,樂安郡守金新,進上物膳採取軍人濫數加定,蛇渡僉節制使文俊、會寧浦萬戶李孟暄、鹿島萬戶曺繼唐、鉢浦萬戶李尙亨、內禮浦萬戶姜壽仝等,船軍許代立,竝事在赦前,不得追論,請皆罷職。」從之。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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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百官就仁政殿庭陳賀,以奏準中宮誥命冠服也。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以金崇智爲機張縣監,守令民之父母,苟非其人,民受其害。崇智發迹萬戶,不閑吏務,治民聽訟,彼焉能當之?臣等又觀《大典續錄》:『文臣犯罪別敍者及左遷者,竝差外敎授。』今丘夙孫坐罪,以六品例當授外敎授,而特差京職,竊恐《大典》不行,自夙孫始也。請崇智、夙孫竝改正。

傳曰:「夙孫吏曹欲授敎授,予以其父從直嘗爲經筵官,且年老,故特除京職耳。今箚子云:『《大典》不行,自夙孫始』,此言誠是,當從之。」卽命改差崇智、夙孫等職。

○都承旨玄碩圭等啓曰:「前此金礩奉德宗誥命來還,遣權瑊宣慰,今沈澮亦奉誥命來,遣人宣慰何如?」傳曰:「上洛,奉先王誥命故也。今則不可遣人,其令平安道觀察使慰宴於平壤。」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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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傳曰:「今當遣使謝恩,河東、蓬原老矣,昌寧有病,上黨、上洛近年已行。誰可遣者?其問諸政丞以啓。」僉啓曰:「右議政尹子雲可遣。」命以子雲爲使,西陵君韓致禮爲副。「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呂義輔曰:

野人居伐引者,雖在二日餘程,然皆我國藩籬,義當優恤,今阿豆等多被殺害,家産燒盡,甚可憐悶。若其酋長來謁求請米鹽,則隨宜備給,以示撫恤之意。且金波多尙向化在京,而本家遇害,尤可憐悶,亦給米鹽撫恤。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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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以李淑琦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臣等竊惟節度使,方面重任,士卒苦樂,懸於一身,必須寬威得中,衆所尊信畏服者然後可也。淑琦爲黃海道觀察使,私奴麻同之獄,任情追改,羅織誣成,以輕爲重,必欲抵死,其殘可知。雖有禦侮之材,不足觀也。請改差。

傳曰:「如卿等言,該曹何以擬望?其勿言。」

○李淑琦來啓曰:「臣前任方面,坐罪見罷,今授節度使,臣心未安,況臺諫論之,請避嫌。」命勿避。

○議政府啓曰:「朴良信、尹孟枝,已囚禁府,若待河叔溥交代上來,則累日滯獄。況本道有觀察使、水使、虞候,雖不交代,亦不至虛踈,請拿致叔溥。」從之。

○御宣政殿西廡,引見譯官張有誠、黃中、李春景,令以漢語相問答,復以鄕語解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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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講訖,獻納姜居孝啓曰:「韓明澮實受金澍贈物,而今言不受,以金漬爲證,漬等本明澮家臣,故其言如此,請更鞫之。」不聽。居孝又啓曰:「趙得琳自占水原居民田地,前遣金磧推之,而磧聽得琳請囑,乃以《大典》限年之法斷之。小民冤抑,莫此爲甚,請更令法司分揀。」上曰:「可更遣人推之。」

○日本國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武、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出羽守宗貞秀、仁位郡四郞宗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曰:

初黃孝源娶申氏,患其無後,聲言棄別,因仍同居。遂娶林氏爲妾,生二子,乃稱林氏爲後妻,曾未數年,又棄林氏,復與申氏同居,是欲使二子爲嫡嗣而通宦路也。其離合去就,唯意所適,眞所謂薄行殘忍之人也。臣等推覈所由,欲正嫡妾,事干人等招辭矛盾,未卽畢覈,而殿下命論以後妻,臣等未審所以也。日者殿下論定洪允成妾爲後妻,臣等累月啓請,三進箚,八上疏,以至立庭三日,而竟未蒙允,已爲缺望。今又論定孝源妾爲後妻,竊恐綱常自是紊矣。臣等竊料殿下必以孝源爲勳舊而特饒之,以遂其願,其所以待功臣則至矣。今又有功臣踵允成、孝源之爲者,殿下將何以處之?伏望特回成命,歸一推覈,以正綱常。

不聽。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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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司諫尹慜啓曰:「今以曺克治爲庇仁縣監,克治長於武藝,短於學問,宜授兩界守令,以備防禦。」上謂領事曰:「何如?」尹士昕對曰:「臣未知克治爲何如人也。」知事洪應啓曰:「臣聞物議,以克治爲可任事。」上曰:「武臣何必通經史然後用之?若不貪汚者,可以莅民,如其貪汚,雖解文字,徒厲民耳。」慜曰:「臣所啓者,非謂克治庸劣不可用也,其才宜於禦侮,而治民吏務,非所長也。庇仁雖曰邊邑,非常時用武之地,所務皆民事。凡任用當量其才而後授之。」上曰:「爾言是矣。然試可乃已。」

○御晝講。

○右議政尹子雲來啓曰:「前此韓致仁、致亨赴京時,韓氏處皆有人情。今韓致禮以副使赴京,則亦不可無人情也。且藝文館應敎柳洵有才行,欲請差書狀官,然職帶經筵不敢耳。且通事張自孝、講肄官李春景皆事知,亦欲帶去。」傳曰:「可。韓氏處人情,議啓。」

○御夕講。講訖,仍召張有誠、黃中、李命崇以入,令讀《老乞大》而聽之。

○義禁府啓:「忠淸道節度使李從生、洪州牧使崔灝、判官李義碩,因上黨府院君韓明澮戶奴都致狀告,非公事,而發官差六名,率三十餘人,拿致高克恭等,各人累日囚禁,又强奪金成所持雜物。必有情由,請幷事干人拿來推鞫。」從之。命李從生除拿來罷黜,待其來鞫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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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朝賀。

○御經筵。上謂領事韓明澮曰:「政丞奴恃勢作弊,而節度使李從生,以非己職事,乃移牒洪州,奪人財物沒官,予甚非之。是豈政丞敎之?特奴輩恃勢如此耳,政丞須敎勑,使不至於此。」明澮對曰:「物主,乃臣之丘史,奴倚臣興利,抑取人物,臣甚惡之久矣。一日李從生書報云:『奴某多行不義,眞奴否?』臣答以『可移報監司治之。』彼武人不知事理移文,守令又不分揀,所以致此。臣惶恐待罪。」

○御晝講。

○遣注書往審典獄恤囚諸事。囚凡九人,命賜酒肉。

○傳旨司憲府放鐵原流配李塾。

○御夕講。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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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

○御夕講。講訖,都承旨玄碩圭啓曰:「臣觀下三道今等褒貶,多不從實。臣前日聞守令恣行不法,請遣御史于下三道,多有被劾者,適値慶事蒙赦。然其所犯非輕,故已令罷職,而今褒貶居上考。國家設殿最之法,欲黜陟賢否也,殿下不得親察,委之監司,而今乃如是,是必因關節而然也。請鞫監司。」上曰:「守令犯法敗露者如是,則其不敗露,亦豈無之?罷職守令居上考者,誰耶?」碩圭曰:「忠淸道德山,全羅道樂安、綾城、高山是已。又慶尙道有中無下,此亦不可。」上曰:「其鞫之。」碩圭又啓曰:「如逃奴婢搜捕事,臣等亦或通書,近日韓明澮,以非義通書于節度使,而節度使、守令逢迎其意,刦制無辜之人,至囚登科人員,此風不可不禁斷。請下諭諸道,使勿如是。」上曰:「此但監司、守令不奉法耳。何必煩諭?」

○承政院書甲午年韓致仁赴京時韓氏處人情物件以啓曰:「今聞中朝法峻,交通宮掖,恐爲國累。」傳曰:「其示使、副使議啓。」尹子雲啓曰:「今果法峻,人情不可依此,食物齎去,觀勢進之何如?以外國交通宮掖,可畏也。前日韓氏有請,今則不然,仁粹王妃通信於韓氏,亦似不可。世宗朝韓確入朝,猶不得通信於韓氏,今不可輕易爲也。」傳曰:「卿言是。若皇帝責之曰:『以外夷,交通宮掖,欲何所爲?』則將何辭以對?但韓氏今亦有請,且安氏、車氏前日有贈送物件,今行回奉何如?」子雲對曰:「臣聞車氏已死,安氏回奉,亦不必爲也。但韓氏所求,則可以齎去食物,亦依例,增減齎去何如?」傳曰:「可。」

○御夜對。仍饋經筵官酒。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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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尹繼謙啓曰:「今命放李塾,塾奸弟有子妾,罪犯綱常,放之未便。」上曰:「赦文不稱綱常外,此宥旨別監所當放也,而不知罪狀,乃爲申請,故依赦文放之,非出於特恩。」繼謙曰:「赦文雖不稱之,此非疑事,弟旣作妾,至於有子,乃以爲妾,綱常之紊,莫大於此。今雖放之,不可許入城中也。」上曰:「卿言是,然已經大赦,不放而何?」正言朴處綸啓曰:「李塾行同禽獸,逬諸四夷,不與同國者也。其初放于鐵原也,人皆曰罪重罰輕,今又放之,無以懲惡。」不聽。繼謙又啓曰:「李從生以宰相,私事發兵,刦奪人財物,阿附權門,不可不拿來鞫之。且義禁府,詔獄也,請自今雖宰相,皆械繫。」上曰:「從生不可拿來也。且謂之詔獄者,人主自治之,雖不囚推鞫,亦人君之命也,況不須械繫乎?」繼謙曰:「臣等以爲阿附大臣,發兵刦民,罪莫大焉。世祖朝有阿附大臣者,必嚴治之。須拿致從生,且使百姓知國家有法可也。」上顧左右曰:「僉意何如?」僉曰:「繼謙所啓,是也。」上曰:「然則拿來。」

○領敦寧府事盧思愼、右贊成徐居正、吏曹參判李坡撰《三國史節要》,隨箋以進,命都承旨玄碩圭饋之,仍命思愼等裒集東國文士詩文,添載梁誠之所撰《地理志》。

○諭平安道節度使朴星孫曰:

今因卿啓,知理山鎭野人聲息。彼人江邊遊獵,自是常事,爲來窺覘,亦難的知,雖有作賊之勢,苟不犯境,豈可輕發開釁乎?堅壁淸野以待可也。今纔見彼人二名,遽發六百名,深入彼地,追逐無功,徒激賊怒,如或失機,其悔可追?今後愼勿如是,防禦諸事,曲加措置,隨機應變,毋爲輕動。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禽獸之行,父子聚麀,人而有此,亦禽獸而已矣。李塾奸弟有子之妾,靦然同居,其與禽獸異者幾希。宜逬諸四裔,以終其身,而殿下特以經赦,置之原例,臣等竊惑焉。且凡關係綱常云者,或兄弟鬪,或妻妾失序,如是之類,或時原免,使得自新,猶之可也,若李塾者,汚盛世之風俗,同人道於禽獸,其不可以輕貰明矣。臣等以爲赦者,一時之恩典,禮義天下之大防,殿下奈何以一時之恩典,而壞天下之大防乎?伏望亟收成命,使不得入城市與人類齒。

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李塾不當免放,不聽。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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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崔漢禎等論啓李塾之罪,上顧問左右。領事曺錫文、金礩對曰:「塾所犯非輕,使不得入京何如?」上曰:「臺諫之言是,其令外方從便。」漢禎曰:「使塾終死遠裔,上恩亦重。請勿移配所。」不聽。

○御晝講。

○命左副承旨韓僴,齎宣醞往賜月山大君婷,又賜樂,以婷生日也。

○御夕講。

○御夜對。饋經筵官酒。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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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知事李承召啓曰:「比來日寒,人多感冒。醫書云:『深居簡出者,其病易發』,又云:『冬則早臥晏起,春則早起晏臥。』冬日短春日永而云爾者,正畏風寒也。近日上體未寧,請停親行臘享。」上曰:「予今則已愈。且近來一不親祭宗廟,何計身之安否?」承召曰:「人君一身,宗廟社稷之主也,不可不愼重。」上曰:「冬日氣寒,常理也。夏享則汗出汚穢,春享則風寒可畏,最可行者臘享。」領事韓明澮啓曰:「承召之言當矣。臣亦欲啓之。」上曰:「然則停之。」明澮曰:「臣曩日赴京,於韓氏族係雖遠,而使之進獻,中朝法令太嚴,交通宮禁大不可,今韓致禮赴京,則必交通韓氏矣。請以不可之意敎之。」上曰:「然。前日尹政丞言:『韓氏殿禮物,當準備而去,若不用則當還齎來』,故已令備之,中朝法令嚴明,若知交通之意,則大不可也。」獻納姜居孝啓曰:「李塾但勿許入城內,城外宰相朝士家非一,今許城外從便,與無罪者何異?」上曰:「今赦雖干係綱常者,皆免放。其不許入城者,乃從臺諫之言也。」居孝又固請,上顧問曰:「政丞之意,何如?」明澮對曰:「今慶事甚大,蕩滌瑕垢,何不可之有?臺諫固請者,以塾罪重也。」

○御晝講。

○御夕講。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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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講訖,執義鄭偁啓曰:「宥旨事目云:『徒、流、付處係關十惡者勿放』,今李塾罪干十惡,放之未便。」上曰:「前日頒赦,關係綱常,竝許放送,今不許塾入城,亦是不從赦文而從臺諫之言也。」正言卞山啓曰:「古人云:『敗常亂俗,三細不宥』,今塾之罪,非但干十惡而已。」右承旨任士洪啓曰:「律文十惡者,謂緦麻以上親也,塾罪雖大,不入十惡也。」知事徐居正啓曰:「干十惡,以本宗而言也。」上顧謂尹子雲曰:「何以處之?」子雲對曰:「塾之罪,不入十惡,然臺諫之意,以塾罪大,不宜放也。」傳曰:「已從臺諫之言,今不可更聽也。」

○御晝講。

○兵曹啓:「兩界外諸道兵馬節度使,今後依觀察使例,雖三品堂上官,能堪其任者,幷薦何如?」從之。

○御夕講。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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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經筵。講訖,掌令慶俊、正言朴處綸論啓李塾不宜免放,不聽。

○全羅道兵馬節度使李淑琦、上土萬戶李元貞辭。上引見,謂淑琦曰:「卿累典方面節度使之任,不待予言而知,然期於無弊耳。」謂元貞曰:「上土,防禦緊要處,往愼之,常如見敵。」

○御晝講。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子,論李塾不宜免放,不聽。

○傳旨兵曹曰:「安致康、申允甫敍用。」

○御夕講。

○以韓繼禧爲崇祿西平君,尹起磻通訓行司憲府持平,李德良嘉靖京畿觀察使,梁順石嘉善忠淸道觀察使,李時珤通政行延安都護府使。

○御夜對。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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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

○司諫院大司諫崔漢禎等上箚曰:

今以尹璘爲仁川府使,臣等竊念守令,民之父母,才與不才,民之休戚係焉,豈不重歟?尹磷膏梁子弟,生長豪華,不學無術,少不更事,安知民生之利害哉?況仁川巨邑也,人物稠密,訟牒倥傯,決非磷所能治也。比來典斯邑者,連不得人,愁嘆之聲,相繼不絶,而今磷亦續其迹,仁川之民奚罪焉?伏望特收成命,以安民生。

傳曰:「豪華子弟,不能理民乎?」正言朴處綸對曰:「磷不學,恐不能理民。」傳曰:「若不學,則安能理民?其改差。」

○御晝講。

○御夕講。

○御夜對。饋經筵官酒。上謂右承旨任士洪曰:「入直承旨其一爲誰?」對曰:「玄碩圭也。」上曰:「其召來。」上曰:「予欲通信日本,可於來年秋遣之,不然則後年春可也。雖聞日本國中交戰,但自相攻伐耳,無妨於我使之行。」士洪曰:「殿下卽位後,日本屢遣使來聘,而我國一不報聘,交隣之道,不當如是。向者宋處儉之行,雖云不利,祖宗朝屢相通聘無敗者。今可遣之。」玄碩圭啓曰:「二典、三謨,治天下國家之大經大法也,願殿下存心立政,常以此爲法。」侍讀官李命崇啓曰:「殿下旣讀《四書》、《三經》、《宋元節要》,今方進講《綱目》、《大學或問》、《名臣言行錄》、《高麗史》。臣謂《大學》者,治天下國家者之律令、格例也,先儒眞西山撰《衍義》書,皆經史至言,此經筵要切之書也。願速進講。」上曰:「予亦嘗覽此書。將於經筵講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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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

○傳旨尙衣院,賜謝恩使尹子雲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鴉靑匹段貂皮甘吐付耳掩一、鴉靑匹段裌圓領一領、匹段襦帖裏一領、匹段裌搭胡一領、紬襦搭胡一領、貂裘一領、紬襦裏肚一領、鼠皮襖子一領、白鹿皮靴氈精套鞋具一部、黑斜皮靴涼精套鞋具一部、弓矢鞬服具一部、單刀子一百部,副使韓致禮鴉靑匹段貂皮耳掩一、貂裘一領、匹段襦搭胡一領、白鹿皮靴狐皮裏套鞋具一部、黑斜皮靴涼精套鞋具一部。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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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傳曰:「今日臘享祭致齋也,受常參可乎?」都承旨玄碩圭啓曰:「攝行祭致齋,不受常參,不啓大辟,乃景泰五年久遠事也,書于院壁。然臣聞世祖嘗曰:『攝行皆致齋,則是無異居喪也,攝行祭,雖致齋日,常參、視事如舊。』」傳曰:「今日姑停常參,更考《日記》,且問于政丞以啓。」韓明澮、金礩啓曰:「世祖朝若攝行祭,則接群臣如平日,但日月已久,不能詳記。」承政院考乙未年夏享祭致齋,受常參視事例以啓,傳曰:「今後攝行祭致齋,只停常參朝啓,勿停經筵。」

○京畿觀察使李德良辭。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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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親傳宗廟臘享香祝。

○御經筵。

○吏曹據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啓:「今以龍川郡彌羅山之地有海産,割給義州,但此地住鄕吏戶,仍屬龍川何如?」從之。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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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參。

○御經筵。

○禮曹啓曰:「本月二十三日,光化門守門將洪吉昌來告本曹曰:『有唐人金寶軌稱名人,當日擅入闕門,捕之以來』,本曹推問,寶軌供招云:『俺元係遼東人,退計十一年爲兀良哈所擄,于虛乃家爲奴聽使,娶同時被擄漢女論莊爲妻,生二男。去九月,思戀本土,逃至富寧,富寧移送會寧,于虛乃遣其子於乙巨,跟尋而來。鎭將受於乙巨匹段衣,還授之,俺恐爲所殺,十一月初三日,棄妻子逃躱,沿路乞食而來。』」命召諸政丞及禮曹判書議之。韓明澮、曺錫文、金礩、尹子雲、尹士昕、金國光、李承召議:「金寶軌蹤迹,富寧府專不覺察,後門候望體探等事,不能檢擧明矣。遣剛明朝官,窮推其由,姑留寶軌,以待畢鞫何如?」從之,乃以宗簿寺正金升卿爲敬差官,遣之。

○刑曹啓:「私奴毛知代司僕寺諸員石山入直昌德宮,由北墻水口而出宿于其家,翌曉還由水口而入罪,律該越皇城者絞待時。」命減死。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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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日本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曰:

今以司僕寺僉正洪偁、成均館直講成健爲司僕寺久任,次次遷轉。臣等謹按《經國大》《典》、《續錄》除授條云:「司僕寺判官以上二員久任」,無次次遷轉之文,臣等不知今日次次遷轉之命,出自何典?《大典》之作,欲以此經綸國家,以爲萬世規矩,殿下以洪偁、成健之故,毁祖宗不易之定法可乎?莫重於倉庫之吏,而亦限三年而遞,獨此司僕,有何難事,必以此輩久於其職,次次遷轉,然後以爲能當其任耶?況政權不宜多門?若人皆得注擬人物,則用人大權,盡歸於下矣,豈細故歟?請鞫銓曹誣上之由,大臣專擅之漸,以固祖宗之法。

傳曰:「馬政重事。當初提調擇可人,已受敎矣。今聞洪偁、成健,以相避不得除授,故許之耳,非所以毁《大典》也。」掌令慶俊啓曰:「所謂久任,特其職也,非必指某人爲某司久任也。臣等初聞司僕副正不卽塡差,已疑綢繆,今乃如此,必用情而然也。請推之。」不聽。俊又啓曰:「若以成健爲司僕久任,則當勿授他職,近日健爲持平、校理矣,今偁、健以相避,不得傳授,乃出副正尹磷爲仁川府使,又不塡差副正,而司僕提調請以偁、健久任,臣等意必相應也。」傳曰:「若然,則吏、兵曹其可信任耶?其勿言。」

○刑曹三覆啓:「典獄囚奴長守拳歐其母終今罪,律該斬不待時。」從之。

○唐人雷旺、金官保、李乃哥、顧巴失曾爲建州野人所擄,至是來投滿浦鎭,差通事咸尙正,解送遼東。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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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進宴于三大妃殿。命饋諸政丞于仁政殿南廡。

○司憲府大司憲尹繼謙等上箚子,論洪偁、成健爲司僕久任之非,請鞫吏曹及司僕提調,不聽。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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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敎直、日向、大堣、薩摩三州太守立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上御宣政殿觀儺,宗親、儀賓、宰樞入侍。

○義禁府啓:「忠順衛李亨門以其奴土山背逃,割兩耳、刺右腮曰牛賊,熏灼兩膝膕䐐罪,律該決杖一百、盡奪告身、削仕還屬。」命決杖,邊遠充軍,玉山屬公。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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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聖節使李封馳啓曰:「十二月十二日,臣到海州衛,二更初,月有白暈,圓經四五十尺許,又有暈,微有靑赤色,如虹貫,圓經百有五六十尺許,當月兩傍,有兩月之狀。至明朝,日暈如虹未銷,十二日,日高二丈許,有赤暈,兩傍又有兩日之狀,南邊暈如匹練,直指南方橫亘五六十尺許,北邊日暈,直指東北方,南北相距,可五六十尺許。日高四五丈許始銷。」傳曰:「可問觀象監。」觀象監啓曰:「自十一日一更至三更月暈;十二日陰雲。」傳曰:「彼此不同,未知孰是孰非,然李封若無所見,何詳悉如是?其令憲府鞫觀象監官員以啓。」

○夕,上御後苑,觀火山臺,宗宰等入侍。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七十四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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