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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王朝實錄/成宗實錄/二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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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
(癸丑)二十四年大明弘治六年
二十五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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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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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卯,上率百官行望闕禮,進表裏于兩大妃殿。

○御仁政殿受賀,上進宴于兩大妃殿。

○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倭人阿可馬多羅沙也文等十三人,野人浪都浪介等六十二人入參。傳于倭、野人曰:「今日乃正朝,予饗群臣,爾輩亦可醉飽。」皆對曰:「上恩至大,敢不醉飽。」賜物有差。

○兀良哈僉知羅松介等十四人來獻土宜。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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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議朝官犯罪拷訊當否。沈澮、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韓致亨、柳子光議:「刑獄所當愼重,雖一杖豈宜加,須反復究問,辭證俱備,無可疑然後乃可拷訊。」鄭崇祖、李封、盧公弼、朴楗、尹孝孫、宋瑛、金升卿議:「凡鞫人,辭證俱服而猶不服,則不得已刑訊得情例也。然或有誣服者,豈可不窮鞫而加刑杖乎?況朝官素養廉恥,若非關係國家贓汚之罪,必不受杖而誣服,古云:『箠楚之下,何求不得?』若不窮覈而加之以杖,則曖昧之事必多。」曺偉、金應箕、韓斯文、黃事孝、尹俶議:「刑獄必先鞫,辭證事狀明白無疑,然後當刑訊,若辭證不明而遽加拷掠,則箠楚之下,必有誣枉,況古刑不上大夫,朝官刑訊,尤當愼重。」鄭誠謹議:「邇來士習不古,守令或侵漁貪汚,或怵於威勢,斷理不公者,在所不恕,但辭證不具,而杖訊犯人,有違於法。」傳曰:「群議當矣。」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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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前日臣啓開城府城子七處頹壞,今者令奴更審,二處則改築,故只有五處。」傳于承政院曰:「差遣敬差官推鞫可也。」史臣曰:「子光世居南原,外若剛直,內實陰險,睚眦必報,氣焰熏灼,南人畏之如虎。鄭淮爲府使,搜括隱丁,裁抑不饒,子光銜之,啓以南原邑城頹壞,蓋欲中淮而幷及開城府之城,至使其奴審視之,其用心不正甚矣。後監築官皆被罰,鄭淮得免。贊成韓致亨曰:『早使子光如此,不如不啓。』子光從傍聞之,大有慙色。」 ○軍器寺提調沈澮等來啓曰:「銃筒箭,請令諸道,分定諸邑造作。」傳曰:「分造諸邑,則貢物量減何如?」都承旨曺偉等啓曰:「頃者,國家以宙字、昃字兩銃筒便於用,欲多造,設造箭都監。臣往觀之,木工先造矢,刻匠鑿其附羽處,皮工附羽,鐵匠做鏃,又鍊匠鍊之,造一箭,用工人至五,六人。如外邑無工匠難造,必收布民間,借造於京納之,其弊不貲。臣等意,設造箭都監,歲造萬箇,或使軍器寺監造何如?」傳曰:「然,但此政丞所啓也,予欲試驗其速,分送見樣箭,令造納。」

○傳于承政院曰:「假農作,不須務爲鋪張,略設《豳風》《七月篇》所載。」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司寺正金嗣源乃吏曹正郞柳濱妻三寸親也。法當相避,雖以守令考十上,例當陞敍,吏曹不引嫌注擬,請鞫官吏。漢城府判官柳軫曾爲都摠府都事,擅閉宮城門,狂妄莫甚,本府辭訟煩劇,非諳練不可任也,請竝改正。」傳曰:「嗣源陞職,取稟而擬望,非關於郞官。軫之賢否,當議大臣。」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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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金嗣源,前則陞禮賓寺正,而吏曹以柳濱相避啓遞之,今則擬除司䆃寺正,用情明矣。不可不問。」不聽。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崔灌方被覈而陞階,除海州牧使,閔孝曾以校理超陞副正,朴三吉、金崶皆以正郞,未箇滿陞授四品。申澗開城府都事,仕滿降授司圃,李文植不學狂妄而授監察。吏曹專擅陞降如此,請改正,兼鞫其由。」傳曰:「灌可用人,故予特授。孝曾曾經四品,其拜副正,有何不可?」崶與三吉,人品亦可用,故陞授耳。但澗何以降授?文植眞不學狂妄耶?其問吏曹以啓。「瑺更啓曰:」前此六曹郞官,必久於其任,不輕遷轉,若仕未滿而陞遷,則何以責其成效?崶與三吉之職,請須改正。「傳曰:」三吉等仕日多少及仕雖未滿陞授,前例考啓。「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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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吏曹不論相避,陞敍金嗣源爲司寺正,鄭來弼前以參奉拜宣傳官,被臺諫論駁改正,而兵曹又超授部將,吏、兵曹用情明甚,請鞫之。」司諫院正言李瑺亦啓嗣源事。傳曰:「嗣源爲守令考十上,乃例陞也,何情之有?來弼果誤陞也,當使改之。」

○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竊念,臣有硜硜小人之態,無堂堂大臣之體,連遭詆毁,乃其自取,雖睿恩偏重,丁寧諭慰,臣將何顔冒居具瞻之地乎?況今下血眩暈,諸證復作,雖欲就職,末由也已。伏願察臣情懇,解臣職事。

不允,賜批答曰:「國家安危所係,方敦終始眷注之恩,大臣進退非輕,何有逡巡退避之計?實非寡人之所望,盍思君子之攸宜?惟卿忠茂朝廷,功高帶礪,才旣優於濟世,弼亮三朝;智亦周於經邦,平章庶品。何圖倚賴之重,乃有謗議之興?鄭子産之賢,未免輿人之刺;文潞公之量,亦有時論之譏,在古尙然,今何足怪?況諸生之狂簡,縱醜詆其何傷?雖毁譽悠悠於一時,然是非昭昭於百世,予豈灼見而洞釋,卿何纖介之復存?解位就閑,情雖切於求去;推誠委任,義益堅於請留。毋執牢讓,勉安厥職。」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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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兵曹判書韓致亨、參判申從濩來啓曰:「鄭來弼生員也,雖曰參奉,已經司果,又試將才,於例應授部將,故臣等擬望。今憲府駁臣等爲徇私,不勝惶恐。」傳曰:「果可用則終不可棄,但已命改之,後政敍用可也。」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繪畫非關國體,而好尙雜技,亦非人君美德也。昨日命抄東西班六品知畫格者以啓,臣等竊以爲不可。且潘佑昌、李云秠,俱以啓功郞拜守敎授,凡守職者必人器相當,此輩何關有無而必守敎授乎?今士習不古,皆有媒進之心,故如此耳。請改正。」傳曰:「佑昌等拜敎授果非矣,其問吏曹。圖畫署員不知畫品,故令抄知畫格者使檢察耳。」瑺曰:「圖畫之事,自有其工,人君不宜致意,故敢啓。」傳曰:「然則文武之外,皆爲雜技,豈可盡廢乎?」瑺曰:「圖畫自是工人之事,不必廣取朝廷。」傳曰:「然則圖畫署官員提調,皆可廢耶?」瑺曰:「古云,人君好技藝,則以技藝中。」傳曰:「百工技藝,咸精其能,此言何謂也?然爾力言,予當從之。」

○傳于李瑺曰:「李文植之狂妄,問吏曹,對以不知,諫院何以知之?」瑺對曰:「文植不學狂妄,朝廷孰不知之?」傳曰:「文植狂妄,朝廷皆知,則吏曹何獨不知?更問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官爵朝廷之公器,操其柄以駕馭一世者,人主也;奉其法以注擬人物者,銓曹也。人主不得而私,況銓曹乎?金嗣源,前日授禮賓正,以正郞柳濱相避,卽啓還改。今濱猶在銓曹,而曲爲之辭取稟陞敍。柳軫前以都摠府都事,擅閉宮城門,又點馬全羅也,方在論駁之中,不自斂避,偃然發行,其爲狂妄甚矣,而今授漢城府判官。鄭來弼別無可用之才,但以李克均之妾壻,夤緣錄用,棄參奉而就西班,其志將以驟進也。果未閱歲,遽拜部將,吏、兵曹任用,失當如此。請竝改正,且治弄權之罪。「持平閔壽福啓曰:」臣等聞昌平縣令李世武病死,葬于光山,賊發塚斬斷四肢,割其勢納諸口中,而其子諱之,事關風俗,不可不窮鞫,請遣朝官,發屍以辨眞僞。「傳曰:」金嗣源取稟授之;柳軫不可以一事之失而終廢不用;來弼旣中生員,又試諸將才,而曾經司果,皆不可聽也。世武事馳書于監司,使之開棺審驗可也。「承政院啓曰:」發屍非美事,況世武非罪人乎?令監司窮鞫衆證,得情何如?「傳曰:」政院雖云非美事,欲得罪人耳,但不必別遣朝官也。「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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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吏曹啓曰:「漢城判官柳軫武科出身,又與武臣講書之列;監察李文植職次相當,故擬望也。」傳曰:「漢城府乃剪煩治劇之地,柳軫姑換差,徐觀其爲人而後用之可也。」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金嗣源有相避,而巧辭啓達陞敍;柳軫狂妄不學,而濫授漢城判官;鄭來弼雖已改正,然以九品超授六品職,其用情明矣。請鞫吏、兵曹官吏。嗣源、柳軫,請竝改正。且平安道去年凶歉,今方賑恤不暇,而又動大衆築義州城,恐不可也。」傳曰:「嗣源例當陞敍,來弼人言可用,吏、兵曹有何情乎?漢城府果煩劇之地,軫當換差。築城,國家大事,成大功者,不計小弊,築之無妨。」壽福曰:「凡民秋冬雖有儲穀,至春則必皆告糴。平安道去年凶荒,當秋亦乏食,況春乎?動大衆、興大役,民將何以爲生?請停義州築城。且潘佑昌等欲因敎授經出爲參上,乃媒進之計也。請須改正。」傳曰:「佑昌等事旣有例,又資級相當,不須言也。築城事,予豈不恤百姓而爲之?其議于大臣。」李克培、李鐵堅議:「義州邑城狹窄,人居稠密,其退築不得已也。今年以農事不實停之,則明年農事又未可知,恐無畢築之期,逐年漸築爲便。且當番步兵,當領水軍,皆除防戍赴此役,則不是病民。」盧思愼、韓致亨、鄭文烱、朴元宗議:「本道失農,方事救荒,築城雖重,役民非時,姑停爲便。」許琮議:「邑城退築,亦大段役事,且距邑十餘里之地,無可築之石,數年之間,勢難畢築,姑停邑城,先築長城何如?」柳輊、鄭崇祖、洪貴達、朴楗、尹孝孫議:「築城國家大計,不可以小弊而止。但本道因去年失農,今方事救荒,假使今年豐稔,民必未能盡償宿債,何以贏糧赴役?但使留鎭軍士拾石燔甓,以備他日之用爲可。」宋瑛、金自貞、金升卿、申從濩、韓健、金友臣議:「《春秋》書築城重民力也,今年失農而義州等處尤甚,加以年年防禦,民生困敝,不可時屈擧贏,若本無城子,則不計豐歉,當急急造築,舊城雖狹,猶且完固,足以容民,倘有不,庶可入保。若曰以當領水軍、留防正兵役使,均是贏糧,無損於民,則是大不然。土木之役,其苦甚重,贏糧必倍於留防,當領之時,姑停爲便。」曺偉、金應箕、韓斯文、鄭誠謹、黃事孝、尹淑議:「義州,我國初面關防,遼東人往還之地,邑城卑隘,且無譙門樓櫓之固,上國瞻視,甚爲埋沒,不可不築。長城之築,國家爲之規十有餘年,而至今未就者,緣本道民力不裕,不能大擧故也。臣等意以爲,此兩役皆不可緩也,而亦不可一時竝擧也。今年本道凶荒,朝廷方遣官賑濟,而又不可驅之於版築之役,姑停此役,遣重臣審定長城基址及城邑形勢,待秋竝抄烟戶軍,先築邑城爲便。」傳曰:「此乃國家大事,非如韓昭侯之時屈擧贏也。且歲之豐歉,未可預料,今年不築,明年又不築,則何時而可築也?」盧思愼等啓曰:「去年失農,今方救荒,百姓安能贏糧供役乎?」許琮曰:「遼東新設湯站以逼我境,故欲築長城,以防逃民。臣請待豐稔,先築長城。」傳曰:「予當斟酌處之。」

○前此,承政院啓曰:「院使待敎鄭光國收議于宰相,光國以史官逐日收議未便,不肯從,請推鞫。」命憲府鞫之。至是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來啓曰:「國家設官分職,翰林則掌記時事,無與於政院,前者有緊急收議事,則啓請分送,特一時之命也。近來注書等請于承旨,以收議之事甚多,每與翰林分道而往,遂成格例,是翰林爲注書之郞也。」注書宋千喜啓曰:「近來多議事,而分道收議,已有傳敎,故請遣耳。豈以翰林爲郞也?」傳于崇祖曰:「設官分職,雖曰如此,注書、承旨,皆兼春秋掌記時事矣。注書只有二員,未及收議,故使與翰林分道耳,何以曰注書以翰林爲郞乎?此言非也。」崇祖等更啓曰:「承傳本意,蓋以軍情緊急事,則分道收議,而近來托以多事,每遣史官,豈收議之事少於昔而多於今耶?」傳于承政院曰:「果如崇祖等所啓,則何以事不緊急而每令翰林收議乎?」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許琛曰:「人言故平昌縣令李世茂藁葬光山之地,有人發屍,斬斷四肢,割其勢納諸口中,其子諱之,窮極推鞫,若有疑端而固諱,則發棺檢驗。」

○司諫院正言李瑺更啓潘佑昌、李云秠事,傳于吏曹曰:「從資級降授訓導。」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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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吏曹來啓曰:「李文植若果爲狂妄,則安能宣傳官去官爲司紙乎?以司紙與監察,職次相當,故擬望。」傳曰:「知道。」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內農作,欲知稼穡艱難也,然臣等竊聞農事之外,多造物象,其弊不貲,且令分邊較勝負,故各自務勝,而市人、工匠悉聚闕庭,至爲騷擾,若不可中止,則農事外,勿造雜象爲可。」傳曰:「所造不過《豳風》《七月》之事耳。」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金嗣源陞敍,吏曹用情明矣。且圖畫署別提申銖乃吏曹佐郞南宮璨妻四寸親也,法當相避而啓稟敍用,有違《大典》之法,請竝改正。金崶以五品,仕未滿而陞授四品,當改正而命換差。朴三吉雖再爲正郞,未滿十朔而陞授僉正,俱未便。申澗以都事仕滿降授司圃,金秀英前以評事,無故作散,亦爲不可,請治吏曹專擅陞降之罪。」傳曰:「嗣源,吏曹取稟而陞敍,崶與三吉事,前此仕未滿者,例皆推移擬望,有何情乎?銖、澗、秀英事,其問于吏曹。」

○議政府檢詳閔師騫將堂上意來啓曰:「金宗直諡,奉常寺以文忠擬贈,國朝得此諡者,只趙浚等數人耳。宗直事業,不及浚等甚遠,而諡議全用贊聖人之語云:『身任斯道,據德依仁,忠信篤敬,誨人不倦,以興起斯文爲己責,貴王賤伯,博文約禮,淸而不隘,和而不流,文章道德,高出一世。』其虛美如此,請改諡。」傳曰:「宗直事業,果與浚等不相侔,何爲如此議諡?其問于奉常寺。」

○訓鍊院正李晟等上疏曰:

國朝設成均館、訓鍊院,以待文武之士,將相皆由此出。在祖宗朝,常選用士類,今者兵曹因童淸禮上言,許差習讀官,淸禮雖占科名,然其父童所老加茂始革面來款,其獷猂之習,至其子未盡革,臣等羞與爲伍。習讀官仕滿則例授東班職,或授監察,或授郞官,或出爲臨民之官,淸禮雖仕滿,決不可任此職也。伏願殿下,甄別士類,勿使混處。

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沈澮、李克培、尹弼商、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烱議:「淸禮向化雖久,衆議如此,況於習讀官不關有無乎?依李晟等所啓何如?」尹壕、許琮議:「淸禮旣登武科,則爲訓鍊習讀固其宜也。況其父所老加茂,國家待之異於他野人乎?」傳曰:「淸禮改除他職。」

○以趙文琡爲朝散司憲府執義,朴時行朝散司憲府掌令,許輯奉訓司諫院獻納。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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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李麻具等十七人,敎曰:「爾等於北征時有勤王之勞,故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曰:

法者,人主所依以爲治者也,苟一撓之則奸邪得行其志,而國政日非矣。金嗣源初以長湍府使仕滿授副正,又陞爲正,吏曹以正郞柳濱相避,啓而改之,其不得復用明矣。今又飾辭啓請而敢用之,當初啓而改之者何意?今又啓而陞之者何意?其爲弄法明甚。申銖亦佐郞南宮璨之應避者也,知相避之不得敍用,而設計以爲若使妻母上言,則殿下必敎之以不計相避,於是使妻母上言,得行其計,是殿下墜於吏曹之術中矣。況非相避而敍用承傳者,不知其幾許,一切置之而先用相避之人可乎?毁相避之法而用嗣源、申銖;毁箇滿之法而用金崶、三吉,申澗無故而降授,秀英無故而作散,臣等見吏曹私意毁法而擅予奪之權,國事之非,從可知矣。請鞫吏曹官吏,又改嗣源等職。

傳曰:「予已言之,爾何復言?」

○奉常寺奉事李黿承召問,書啓曰:

「士習之不明,由於道學之不行,道學之不行,源於師道之不傳,宗直始唱正心之學,誘掖後進,以正心爲本,身任斯道,興起斯文爲己責,其功反有賢於功名事業之卓然者矣。諡法有博文多見曰文,博聞多能曰文,道德博聞曰文,若以多見多能名之,則宗直正心爲本,身任斯道之功,泯滅於後,故以道德博聞議諡。

命示議政府。政府啓曰:」臣等非以宗直爲不肖也,但其議諡有云:『淸而不隘,和而不流。』又曰:『據德依仁。』此皆聖人地位之事,且黿之書啓有云:『道學之不行,源於師道之不傳。』如程、朱、張子者,始可以道學言之,其他如司馬公、邵康節者,尙不得純於道學,況宗直乎?又云:『始唱正心之學。』正心之學,果始於宗直歟?又云:『誘掖後進。』其所誘掖者,特詩文而已。誘掖以道學者,臣等未之知也。且以平生歷敭之迹攷之,亦有所失,前此憲府啓云:『言不顧行。』此言未必虛矣。議諡大事也,今奉常議之如戲事,臣等疑其有情,請鞫問何如?「傳曰:」若以如此之事,必鞫奉常寺,則後雖有賢者,必降議其諡,但以宗直所行之得失,更議其諡何如?其更問以啓。「

○命內官金處善賫宣醞食物,往賜判中樞府事孫舜孝第,仍賜御札曰:「卿每以忠恕勸我,我每以正直待卿,近日不見鴛行,爲日已久,想必有疾,載念于懷,特遣人示意,且慰老,卿其一歡。」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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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忠淸道觀察使尹坦辭,上引見敎曰:「觀察使之任重矣,近者臺諫駁卿不稱其職,予則不以爲然,大抵守令等不奉法,卿其明愼黜陟。」坦對曰:「敢不盡心?」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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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承健、正言李瑺固請李文植、申銖事,不聽。

○兀良哈上護軍伊充應巨、骨看中樞李把剌速等十四人來朝。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侍讀官兪好仁啓曰:「《文天祥集》,忠憤激烈,實爲詩史,使人讀之,自有感慨之心,印頒何如?」上曰:「可也。」

○司諫院正言李瑺書金硉等六人名以啓曰:「此人等職次人器,皆合掌令,何必以仕未滿如金崶者擬望乎?且監察李文植,狂妄素著,其父誼以文植昵愛娼妓,多失行,擯不相見者數月,一日遇諸途,使走馬前,豈合於監察乎?申銖、金嗣源,皆以相避,冒法注擬,請竝改正,兼鞫吏曹官吏。」傳曰:「文植改差,餘皆不聽。」

○御夕講。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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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定州囚禮賓寺奴加都致、宣川官奴順同、金伊仇知從唐人李上佐之誘,背本國向遼東罪,律該斬不待時。」右議政許琮啓曰:「平安道觀察使柳輊云:『順同乃其官房子,至迷劣者也。』是必因加都致誘引而然也。」工曹參判金升卿啓曰:「雖然,罪重不可棄也。」上曰:「雖云迷劣,年旣十八,不可不罪,依法施行可也。」司諫權俱請鞫吏曹官吏。吏曹判書洪貴達啓曰:「雖有相避,守令仕滿者書啓除授有前例。」上曰:「有例則擬望何害?」權侹啓曰:「歙谷乃內地,不必急急築城。」右議政許琮啓曰:「前朝之季,江原道悉爲賊藪,如此昇平時,築之固善。但以緩急之勢言之,歙谷之城,在所當後。」上曰:「先築歙谷之城何耶?其考啓。」琮又啓曰:「義州舊城,足以備禦,不必退築,但雉堞低微,於瞻視埋沒,加築爲便。若先築邑城,則前所聚石,必盡用矣。長城之築,恐未就也。姑停邑城,先築長城何如?」上曰:「已命兵曹判書審視矣。」琮又啓曰:「海浪島在上國之境,而吾民潛往來捕水牛,立重法痛禁何如?」上曰:「然。」

○御經筵。

○御晝講。

○靑松府院君沈澮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澮,字淸甫,靑松人。領議政府事溫之子也。澮坐溫罪廢不用,文宗始授敦寧府主簿,累遷至副知敦寧府事。景泰癸酉陞通政僉知中樞院事,俄陞嘉善同知敦寧府事。天順丁丑陞資憲工曹判書,轉判漢城府事,辛巳加輔國崇祿領中樞院事,尋加大匡輔國議政府左議政。成化丁亥陞領議政,尋移領中樞院事。戊子南怡謀亂誅,賜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號,封靑松君。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佐理功臣號,丙申復爲左議政。時廢妃正位中宮,澮以奏聞使赴京,受誥命還,賜臧獲、土田。己亥遞封靑松府院君,丙午以年格乞退,不許。弘治辛亥賜几杖,至是卒。年七十六,諡恭肅,敬順事上,恭;剛德克就,肅。有子潾兵曹參議,瀚純誠佐理功臣靑川君,湲內資寺判官。史臣曰:「澮性簡重,雖無學術,天分正直,其議國政,不迎合傅會,終始愼密,能保全勳名,外戚之賢,無有如澮者。」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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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以沈澮卒,進素膳。司饔院提調、承旨等請進肉膳,不許。

○漢城府啓:「《大典》,凡訟田宅者過五年則勿聽,而獨於財産不定限,奸詐之徒紛紜爭訟,請依田宅亦定限。」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皆議云:「依啓目施行。」命召六曹及臺諫等示之。鄭崇祖、李封、申從濩、金克忸、朴元宗議:「依啓目施行。」盧公弼、李淑瑊議:「家財細碎之物,比田宅爲輕,故初不定限,若因一弊,輒立一法,則法不可勝立矣。好立法而不能守,當今之患也。臣等意不必定限。」金升卿、安瑚、權俱、朴時行、許輯、崔自霑、李瑺、權景祐議:「家産比於田宅,田宅重而家産輕,過限則重者猶不聽理,況輕者乎?但官吏昧於用法者,亦或有之,依啓目施行。」傳曰:「依漢城府所啓。」

○傳旨戶曹,賜靑松府院君沈澮賻米、豆幷一百碩、紙一百卷、白正布二十匹、白綿布二十匹、正布五十匹、石灰五十碩、淸蜜一碩、黃蠟三十斤。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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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分遣史官、宣傳官,審視刑獄。

○諭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三衛如更請歸順,則答以酋長親來許和。趙答郞哈更請被奪物色,則亦依前說之。彼雖曰歸順,譎計難測,前此每於正、二月間作耗,防禦諸事,卿其更加措置,毋或少弛。」又下書李克均曰:「溫下衛酋長中樞金劉里哈、護軍金主成可、朴古里等,屢報事變,其功可賞,故各送衣一襲、靑綿布一匹、紅綿布二匹、笠靴帶囊。若一時全給,恐遂成例,終難應索,當竢三人出來,量宜節給,但金劉里哈則酋長,獨給無嫌,如金主成可、朴古里等,與前日同來,三衛酋長子弟偕來,則只給例物,不可獨給此等物件,使生嫌隙。卿悉此意,詳諭金允濟,善處之。」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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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遣中官賜酒讀書堂。弘文館副修撰金勘上箋謝恩。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奉常寺議金宗直諡號,有據德依仁,忠信篤敬,博文約禮,誨人不倦,淸而不隘,和而不流等語,雖孔子無以過此。宗直不過正直淸苦能文人也。諡議有同聖人,請鞫其情。」從之。

○領議政尹弼商上箋辭職曰:

不能者止,宜安分以退藏,居寵若驚,敢竊位而冒處,用敷危衽,丐辭煩機。伏念臣鉛槧譾材,斗筲賤品,早因緣於科第,得僥倖於班聯,濫被光廟卵翼之私,仍守陵泣血終制;猥蒙聖上指嗾之命,遂征虜獲醜言旋,是固職分之當爲,亦惟成算焉叨奉。黃閣立登者已卄載,白髮老醜之俯七旬,不戒盛滿,難居巨寵利之旣極,以致殆辱,隨至衆謗毁之交,目以非人,指曰奸鬼,旣得有靦乎面,反爲無形與聲,固當匿迹藏身,甘與魑魅而遊戲,將何擧頭開口,久居鼎鼐而留連?累陳三瀆之煩,未蒙一言之肯,遣內相湫隘敝廬,賜宮壼雨露香醞,祗益臣罪而不知死所。更招物議而愈積毁言,諒無地而自容,但叫天而呼訴。伏望察臣危懇,怜臣至情,特降允之音,俾處閑散之地,則殘骸養氣,仗聖德而不僵,餘喘偸生,祝皇齡之曷旣。

命承旨黃事孝賫賜宣醞,又賜批答曰:「毗倚之誠,初無間於終始;進退之義,旣敦諭乎再三,何不諒其予衷,徒堅守其高志?卿之勳伐,銘旗常而有餘;卿之行能,書竹帛而不足。早膺世廟之簡拔,遂作寡人之輔臣,相得之歡,如魚之有水;共濟之理,若梅之和羹,雖謗議之橫生,惟誠信之益堅國耳公耳。人咸知許國之忠,念玆在玆,豈容有投抒之訝?前旣腎腸之披露,今何箋牘之復來?居寵若驚,卿雖切於辭避;任賢勿貳,予方仰於老成。勉安厥官,仍斷來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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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

○江原道觀察使李諿辭,上引見曰:「守令賢者少愚者多,如其愚也不可一日在職,何待六期乎?殿最時須嚴明等第。」

○御晝講。

○下書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今方救荒,義州邑城,來秋退築。」

○御夕講。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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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講訖,領事李克均啓曰:「以失農停義州築城,此大事不可停。今春拾石,待秋築之何如?」上曰:「可。」特進官鄭佸啓曰:「臣於去年奉使上國,經由此地,饑饉甚矣,赴防則只齎朝夕之糧,若令拾石,則其費倍萬矣。」上曰:「天道不可預料,來秋豐歉安可必也?今年停之,明年亦然,則終無畢築之期,今春拾石,待秋而築,不亦可乎?」特進官金自貞啓曰:「義州城邑完固,亦不甚狹,足以容民,不須退築。」上曰:「今雖不能築城,令拾石可矣。」佸又啓曰:「中原則以磚築城,前日義州所燔磚,不知幾何,今亦加燔何如?」知事李克增啓曰:「臣觀義州土性與遼東無異,燔磚可矣。」克培啓曰:「古云:『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今當國家閑暇,不可以小弊停築城也。」上曰:「每年必曰:『今不可築。』則終無畢築之期矣。」

○御晝講。

○以金硉爲朝散司諫院司諫,李浤通訓司諫院獻納。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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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中樞羅松介等二十一人,敎曰:「汝等從征有功,故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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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承政院啓曰:「義州邑城退築,業已命停,而旋令當番軍士拾石。臣等以謂,平安道去年凶歉,今方救荒,不可役民,雖曰以當番軍士拾石,其裹糧之苦倍常,姑待早穀成熟,始役何如?」傳曰:「大抵築城當漸次爲之,故先令拾石,其議于築城體察使。」

○承政院啓曰:「前此藏義、津寬兩寺忌晨齋時,各令所屬寺僧抄送,使之負木而無弊,其後令兵曹抄定正兵十五名,使之負木。設正兵爲侍衛也,而至使負木,甚不可,請依舊令僧人負木。」不聽。

○成均館司成李文興引年乞退,不許。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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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

○御晝講。

○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啓曰:「史草備善惡、垂勸戒。近來凡有所考,必考史草,遂成格例,雖出上命,猶爲不可,況下之人啓請乎?昔唐太宗欲知起居注所書,褚遂良曰:『史官書人君言動,善惡備記,未聞自取而觀之也。』今史局秘記,輒考書啓,深恐後弊不小也。」都承旨曹偉等啓曰:「此非如唐太宗之自取見也,亦非悉考全史也。況臣等皆職帶春秋,竊以謂無妨。」傳曰:「《政院日記》有脫漏,故欲考耳。史官所記,使史官考之,有何妨乎?」

○御夕講。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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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經筵。

○築城體察使李克培啓曰:「義州近地無石,且拾且築,功未易就,故請先拾石,然年饑役民不可,待早穀成熟始役爲便。」傳曰:「可也。」

○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啓曰:「歷代人君,唐太宗外,未有取史官所書而觀之者也。今少有可疑,考諸史草,例以爲常。歷代豈無難決之事,未聞有考史草而決者也。一之已失,不可再也。」傳曰:「此非取全史而觀之,考之無妨。」

○議兵曹正郞李孝篤已仕滿,階卑不得授四品之職。尹弼商議:「令吏曹考啓後更議何如?」李克培、盧思愼議:「階卑不得授四品則去官無由,然不可久居一司,仕滿移敍他曹,以待階高,然後陞敍爲便。不可以一、二人之事而壞《大典》之法。」許琮議:「《大典》不得越三階而授,則當依《大典》施行。但用人不可局於一例,才德出衆者,亦在睿鑑可否。」從思愼等議。

○利川府使卜承貞考滿當遞,邑人上言請仍任。上命議于大臣,皆議云:「臣等不詳知承貞之爲人,若善治郡則不可不褒奬也。」傳曰:「近來有言善於治郡者,則果皆褒奬,今予所以議者,欲觀其公論而奬之,非欲從府民之言而仍任也。」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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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賜御札于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卿久在邊場,不遺備敵之策,心懸北闕,豈無覲君之情?夢寒戍樓,莫效充國之智;威行漠地,特比衛靑之雄。玆以賊畏授首斂迹,覘隙防禦之事,不可少弛。然冬雪已消,春氷方解,思欲見議問邊事,卿其申令邊將,乘閑上來。」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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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詣文昭殿、延恩殿行別祭。

○御書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之句,下承政院曰:「此杜工部詩也,予祭後過慶會樓,水月相暎,因時景,忽憶此句,承旨、注書、史官,以此詩意製律詩以進。」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臣聞還駕時,將幸永膺大君第,今此禮行,侍臣在前,百官從後,閭閻湫隘,不可幸臨也。」傳曰:「予非無緣欲幸也。其除侍臣前導。」時王子養于此第,故有是敎。

○幸永膺大君第,賜琰妻宋氏米八十碩、布四百匹。閔壽福又啓曰:「琰妻帶方夫人多賜米布,臣未知因何事而濫賞至此也。」傳曰:「米布之賜,豈無所由?其勿復言。」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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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兀良哈都萬戶阿哈等八人來朝。

○下書京畿觀察使李季仝曰:「道內守令賢否,卿所知也。利川府使卜承貞政蹟備錄以啓。」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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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桂城君家投石儒生,令義禁府杖訊,此非關國家事,而年少儒生遽加拷掠未便。」傳曰:「恂若爲石所中,於予心何如?雖非家投石,亦豈可乎?已付攸司分揀,爾何來言?」壽福曰:「恂年少,無乃信聽豪奴之訴,羅織而來啓耶?雖實投石,自有其律,何可拷掠?」傳曰:「有司方辨是非矣。」壽福曰:「恂奴突入學中,拘執儒生,恃勢放恣莫甚。今王子非一,臣恐後弊不少矣。」傳曰:「恂奴若入學中,予當不貸。」

○賜酒于承政院、弘文館。御書春日憶曾點,律詩命製以進。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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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遷都席杖,乃儒生自古戲事,因此雖或投石,夫豈有情?恂奴捽儒生髮以歸,則其友相救以鬪,勢所必然,儒生年少質弱,不可遽加訊杖。」不聽。

○議政府舍人李粹彦,將堂上之言來啓曰:「四學儒生,擧皆年少兒輩,不識事理,不可刑訊。且司諫院以順安縣令崔淑卿,不待署經赴任,請罪,當解見任,別敍。平安道去年失農太甚,迎新送舊,弊必不貲,請仍任勿遞。」傳曰:「淑卿勿遞,儒生事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來啓曰:「命改金宗直諡號,且鞫議諡之員。臣等以爲,其議果於宗直過矣,然我國名之曰文忠,釋之以道德博聞者,非一宗直,雖得此諡何妨?況一名之,則不可改者諡也。且四學儒生皆年少狂童,不宜刑訊,請以夏楚罰之。」傳曰:「議諡事,政、憲府皆曰太過,故命改而鞫之耳。儒生狂妄自恣,今若不罪,後無懲艾矣。」琛等更啓曰:「恂奴闌入學宮,拘執儒生,至於髮,其無忌憚甚矣。如此悍奴,雖痛治之,尙且難禁,反囚儒生,加以刑訊,則其弊不貲。且宗直所失小,可謂善人矣。前者申叔舟、崔恒、權近,皆以文忠議諡,臣意以爲不可改諡也。」不聽。

○傳旨議政府曰:「圜土之中囚繫之苦,度日如年,況今陽和發生之時,宜順時令,決遣無留。其令中外典獄之官,體予欽恤之意,明審疏決,俾無滯鬱之冤。」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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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憲府啓:「仁川府使鄭眉壽,以淸風君源已耕海澤,論以過限不墾,奪給參判韓健,罪知非誤決,杖一百永不敍用。」傳曰:「眉壽固非知非誤決者也,必不從健請囑。政院其議啓。」曹偉、金應箕、韓斯文議:「春分後假給立案,誤決明矣。然假決非永決之比,而該吏五次刑訊,終無聽囑之狀,臣等以爲眉壽初爲守令,不閑吏事故耳。論以知非,似太重。」鄭誠謹議:「怵於威勢,斷理不公者,間或有之,但此不歸一推覈而以知非誤決科斷,似未合情法。」傳曰:「健非請托者,棄之。眉壽果誤決矣,然豈知非誤決?只以誤決照律可也。」史臣曰:「仁川有閑地數千頃,宗室淸風君源已占耕,參判韓建囑府使鄭眉壽奪之,及源告爭,健之巧僞立見。健以椒房之親,憑藉權勢,恣行不義,有一朝官有好鞍馬,健欲之,不與,乃乘間强奪。其貪縱多類此。」

○京畿觀察使李季仝來啓曰:「利川府使卜承貞,勤於勸農,耕種不違民時,且修葺倉庫,民不知勞,此人乃篤實者也。」傳于承政院曰:「若如此則固宜勸奬,後政更啓可也。」

○傳旨刑曹:「律文越度沿邊關塞,因而出外境者,絞。今後有往來海浪島者,依右律施行事,曉中外。」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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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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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申,吏曹啓:「史官掌記時政,其任非輕,勿論職秩高下,廣選除授,但士則以七品員例陞六品職,而更擇授檢閱,於事體不可。除七品員,只試八品以下員。」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來啓曰:「國家重史官之選,自祖宗朝,七品以下員皆得薦望,今者輕變舊例,只許試八品以下員,臣等恐選取未廣也。」命議于領敦寧以以上及議政府、承政院。李克培、盧思愼、許琮、李鐵堅、金應箕、韓斯文、鄭誠謹議:「四館八品以下員,其數不少,其選取不爲不廣,依吏曹所啓爲便。」尹壕議:「依舊例七品以下竝試何如?」柳輊議:「博士入格則拜奉敎,著作入格則拜待敎,隨品差除何如?」曺偉議:「史官之職,古有左、右史,又有起居注,起居舍人,本朝沿襲前朝之制,只以奉敎以下新進八員,專掌國乘,恐乖古制,然行之已久,不可猝變。選取之際,當擇博學能文之士,而拘於古俗,若門地寒微,貧未應辦者,雖有三長之才,百計規避,而本館亦不肯薦望,若爲應辦者,則當早與備薦之中矣。豈至歷九品、八品至博士然後與薦哉?今史官不改其弊,而欲廣選取之路,是徒有其名而無其實也。臣意以爲《大典》本無限品選取之文,今宜仍舊施行,而七品員不欲與選者亦聽。」傳曰:「依吏曹所啓施行。」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桂城君奴玉同捽儒生髮辱之,其罪大矣,豈可容貰?請照律定罪。」傳曰:「昔白龍爲魚而豫且打之,白龍訴于上帝,上帝曰:『汝爲龍則誰敢侮之,今爲魚故人得以打之,無足怪焉。』以是觀之,儒生脫衣冠而處,則孰能知其爲儒乎?」不聽。壽福更啓曰:「曩者昌原君晟奴,雖朝士凌辱無忌,今王子君非一,奴輩恃勢自恣如是,將來之弊,恐不小也。」傳曰:「前者杖訊安陽奴不貸罪,今豈庇護桂城奴乎?投石儒生皆赦之,獨罪玉同不亦偏乎?」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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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仁川府使鄭眉壽從韓健之請,以有主海澤奪給,其知非誤決明矣,而命以誤決照律,情法恐不相當。」傳曰:「其執吏杖訊五次不服,情迹未著,豈可論以知非乎?」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恂奴內隱同旣坐罵儒之罪,則捽儒髮玉同獨不可罪之乎?」傳曰:「予常戒兒輩勿放縱,今儒生投石,故恂使玉同拿致,玉同其敢違主命乎?且儒不禮服,玉同果不知其爲儒也,故昨以魚龍比曉也。」瑺更請之,傳曰:「臣聽君言,奴聽主言,其義一也。今請罪玉同者欲罪恂也,若罪恂則當用何律?」瑺曰:「蕃王,文帝之愛子,一不下司馬門,公車令得以劾奏,雖王子若有不法,事亦當罪之矣。」傳曰:「執法者當如是矣,然今恂年少,且非事關社稷,豈可以此而罪王子乎?所言雖是,不合於事,故不聽。」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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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論恂奴玉同及鄭眉壽之罪,不聽。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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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略曰:

臣等竊惟,王者之法,如天之垂象以示人,雖權貴無所苟免,然後下之人畏法而知所避矣。韓健、鄭眉壽,俱以戚里相結爲黨,奪人之田,不以爲憚,殿下必罰無赦,使人曉然知爲惡者雖戚里,無所逃於法。嫡妾之分,如天地之不可易,李仁錫得爲庶孽,織成巧言,欺罔天聰,殿下當夬決無留,使人曉然知雖嬖倖無所投於其間。伏願勉從群議,以昭公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鐵堅議:」李引錫事,當從憲府所啓。「許琮議:」韓健、鄭眉壽,相結請托,情狀未著,必欲得情,終至於拷訊,若非重罪,士大夫誰肯受刑。事涉曖昧,李引錫,於嫡於庶,俱無明白之狀。「鄭文烱議:」健與眉壽,照律後更議。李引錫事,從憲府所啓。「命留政院。

○三衛野人致書云:「大王建州衛、左衛、右衛甫阿吐都督、羅下都督、吐老都督、三衛三都督阿車下達罕都督大皇帝向望,其後朱哈人作賊,三都督不知。建州衛胡羅衛都督子作賊,送右衛、左衛、甫何衛、羅下、吐老三都督叔伯叔弟巨奴吐王、童若沙、於馬赤送王時里汝、巨車、甫何吐童子達罕子其應巨奴郞時、羅何、於馬赤等。三都督送吾馬下地在羅何都督父雍車都督。皇帝,皇帝時時溫恭勤,金皇帝知道。皇帝,皇帝時時知道,雍朱、衆巨、陳他里、非巨、羅雲吐、盤知巨、所羅哈等三衛人送前羅下都督,滿浦地若沙等名人在送七人死外大都,今滿浦地在大都,金皇帝知道。羅下都督子羅溫車書寫。」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今此書契之辭,雖未細知,大槪不過欲歸順,送人報知而已。」李克培、盧思愼議:「下該司議啓後更議何如?」許琮議:「書契之意難曉,大意不過示其歸順之意而已,依前諭,待酋長親來,聽其歸順事開諭何如?」鄭文炯議:「今書契不得曉解,然不過納款之意,令邊將語之曰:『汝等若誠心歸順,國家必不絶之,許由永安路上來。』如是語之,以觀情勢何如?」柳輊議:「今觀書契,文意難曉,大槪歸順之意也,亦有遣子弟和好之義,臣謂來者不拒,重加褒奬,聽依求請,若請上京,則許從永安路何如?」上從許琮議。遂下書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今觀三衛書契,與前書契之意同,若欲歸順,酋長親來事,依前諭答說。」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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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經筵。講訖,持平辛鍵啓曰:「韓健、鄭眉壽、李引錫鍚事,命議諸宰相臣,以爲不必議也。海澤十年不墾後給他人,此則其主隨築隨耕,健之請囑,眉壽之知非誤決明甚。李伯常先妻李氏無子,聚裵氏甲子年前已生子,裵氏若嫡則其所生之子,豈不載於其年帳籍乎?伯常守黃州在丁卯年,守密陽在庚午年,其云出外而不錄甲子年帳者詐也。況癸酉年帳內,引銅丁巳生,則甲子年生已八年矣。今稱庚午生者亦詐也。請從群議,論以孽子。」上曰:「眉壽聽請形迹未著,而永不敍用可乎?引錫先王朝已許爲嫡。」知事洪貴達啓曰:「金宗直之諡,以聖賢事議之果太過,然九原之魂,尙亦知之,今改諡,於事體何如?」檢討官南世周啓曰:「前此,以道德聞之文爲諡者多,何必改之?恐後來援此亦改惡諡矣。」領事許琮曰:「道德云者,如程、朱然後可也,諡議云,忠信篤敬,據德依仁,淸而不隘,和而不流,以孔子時中言之,過情甚矣。奉常員以私情議之,甚不可。」特進官柳子光曰:「惡諡不可改,過情之諡不可不改。」上曰:「議諡者,以其好惡名之,不可不改。」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政敎、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以閔孝曾爲朝散守司諫院司諫,閔輔翼承議守司諫院獻納,崔連孫宣務守司諫院正言。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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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全羅道觀察使許琛進生麂麞二口,傳于承政院曰:「何以獻麞乎?放之何所?」僉啓曰:「曩者,掌令申經,於經筵啓長興得蓮島麂麞,請差人守之,其時欲觀眞否,令監司生獲以進,可於仁川島放養。」傳曰:「姑放後苑,待休息送之。」史臣曰:「麂麞有無,不關國家,而經之所啓如此,人譏其不識臺諫之體。」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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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左副賓客宋瑛等來啓曰:「近日上體未寧,議政府、六曹皆問安,而世子不侍藥,每講書筵,似未安。」傳曰:「此言是也,然予病已向愈,書筵不可一日廢也。」

○分遣弘文館、藝文館員于文昭殿、延恩殿、昭敬殿,奉審禁火之具。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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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京城地震。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論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不聽。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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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承政院啓曰:「平安道凶荒莫甚,而賑恤敬差官崔潤身啓以民無菜色,又無流移,此言過當,請下書責之。」傳曰:「可。」

○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等來啓曰:「都城地震,由臣等瘝官所致,請辭職。」傳曰:「此豈卿等之過也?地道貴靜,今乃如此,君臣當交修以答天譴耳。」弼商更啓曰:「臣以不德,久居首相,屢被謗言,請免。」盧思愼、許琮啓曰:「天猶君也,地猶臣也,今地震專由臣等,請免。」傳曰:「咎實在予,何關卿等?但掌刑官吏,不明愼折獄,以致冤抑耳。漢之責免三公,豈其可乎?」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略曰:

韓健以戚里致位宰相,揆分已踰,而猶爲不足,暗囑守令,奪人土田,請者、聽者,其罪均矣。殿下當依律科斷,以示公道,乃以健爲非請托,眉壽爲非聽囑,縱釋不問。李引錫之母,乃伯常之妾,攷諸版籍,則引銅已生於李氏居室之時,母旣爲人之妾,則子求爲嫡子,不亦難乎?古云:「陰陽失序,則地震。」今當仲春,京師地震,斯亦災變之大者,願殿下恐懼修省,刑罰務得其中,貴賤務辨其實,以答天譴。

傳曰:「眉壽等事,已議宰相,皆云情跡不著,故原情斷之。古人云:『無以妾爲妻。』予豈不知嫡、妾之分?但引錫先王朝已許通,今不可論以庶孽也。地震之變,亦豈由於引錫等事乎?」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引錫、眉壽事,皆不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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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日本國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筑後守義永、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議政府曰:「地者,任物至重,靜而不動者也。本月初九日京城地震,究厥不寧之由,咎實在予,冞切祗懼。慮有中外獄官,不哀敬明愼,以傷人命,或慢於理斷,以致留滯,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此。凡在庶官者,益勤乃職,使獄訟無滯冤枉,畢伸吾民之可怨咨者,務盡除去,仰答天譴,以副予修省之意。」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使一世之是非曲直,擧不逃於吾法令之外,然後人心悅服,和氣旁流,無彗孛飛流,山崩地震之異,始可言大平之治矣。殿下勵精圖治,好謀能斷,近年以來,聖學已高,獨任其明,外示從諫之形,內多專斷之實,好惡未盡當理,刑政未盡合宜,臣等請條陳焉。《禮》曰:「公族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宗族猶爾,況異姓之親乎?近聞韓健之母與元祉之妻,堂姊妹也。非不知元祉之爲母黨也,而濫奪元祉之田,此而可爲,何所忌憚?鄭眉壽奪彼與此,此所謂助桀爲虐者也。二人同心,自犯有司。殿下之不以此二人者爲有罪,而奪有司之執法者,豈非隱其親而然耶?《禮》曰:「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妻、妾之等,猶天地與冠屨也,雖人君不可易置之也。伯常卜妾,在李氏同室之時,引銅生於丁巳,而李氏亡於己未,同母之兄生於有一妻一妾之日,則豈有同母弟獨得爲嫡哉?引錫姦巧有餘,僭欲無窮,濫蒙聖恩,腰銀厚祿,不自知足,猶且希望非分之事,寅緣權貴,諂事左右,以賤藝通姓名於九重,蔑朝廷之法,蔽萬人之目,售奸計於聖明之下,此誠小人之尤者也。殿下其可以裵女爲伯常之正妻,以引銅爲伯常之嫡子乎?大抵人無釁焉,妖不妄作。今地震之變,天實示警懼於殿下,尤不可委天數於適然而莫之省也。《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反無側,王道正直。」伏願殿下,體天地日月之無私,行平易正直之王道,修人事以弭天變。

不聽。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禹埏以相禮未箇滿,陞爲安邊大都護府使,恐吏曹有情也。且安邊地廣民衆,非如埏年老者堪任也。請改差,鞫吏曹官吏。」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許琮議:「埏,累經守令,稍知民事,且此邑非煩劇之地,何不堪任?」鄭文烱議:「埏爲白川郡守時,臣爲觀察使,詳知其爲人,性本慈祥,勤謹奉公,宜於字民之任,後又爲丹陽郡守,頗有聲績,臣妄意安邊可能治之。」傳曰:「議如是,其令赴任。」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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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正言崔連孫等更論啓李引錫、韓健、鄭眉壽事,不聽。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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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初鼓,流星出河入參,尾長一丈許。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韓健事涉於貪汚,鄭眉壽事關於弄法,不可不罪之也。李引錫事,《大典》云:『嫡妾父子間,凡情理迫切事,卽移他司,使之論決。』己亥年旣以妾論定,而不卽告移他司,乃至今日,固爲違法。雖曰先王朝許通,伯常父子出入韓明澮家,有同家臣,明澮以其婚書入啓,卽許赴試,此非許通例也。」傳曰:「明澮啓婚書事,聞諸何處?」世佐等啓曰:「臣等何以知之?以婚書許通之言,出自引錫。」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子,略曰:

「韓健別無才德,致位宰相,上恩至重,固當飭躬自檢,而今乃冒占人田,務爲廣植之計,眉壽聽從其請,違法奪給,則是宜斷之以法,明正其罪,而殿下置而不論。引錫之兄引銅之生,在丁巳,嫡母李氏之亡,在己未,則裵氏之爲妾,不攻自破矣。國論素定,而今者引錫辨飾百端,上疏稱冤,事下憲府,推究本末,質諸帳籍,復歸於實,則是宜斷以大義,正名定分,而殿下特論以嫡,臣等反覆思之,不勝痛心。若曰健必不請托,而眉壽亦不聽請,則臣等之惑滋甚。冒名在家之奴,因緣告狀,强奪非己之有者健也,則此士君子所不忍爲,而謂非請托可乎?不攷文記,不計務停,取寡婦之田,以畀權貴者眉壽也,則此正猾吏知非誤決者之所爲,謂非聽請可乎?殿下以健位列宰相而信之篤,以眉壽曾經顯秩而保之深,然而所爲若此,國家忠信待士之義何居?此而不懲,則貪風何以戢而廉恥何所勵乎?引錫謀求爲嫡,而指帳籍爲誤錯,然則一國傳信之公文爲不足信,而引錫誣飾不根之言獨可盡信耶?況引錫招辭云,兄年癸亥,己年丙寅,而引鍾四十九之年,偶現於逢賊取招之時,安有四十九之弟而兄爲丙寅者乎?是必遞減其年,欲自別於癸酉之帳,而牽合於辛酉娶裵氏之證也。情詐立現,斷無可疑,此而不正,則將恐賤隷蠭起而欲爲良,群孽幷興而欲爲嫡,貴賤何所分而名分何所定乎?伏望體天無私,廓揮剛斷。

不聽。

○兵曹據永安道都巡察使呂自新啓本啓:「雙靑口子專爲鉛金洞、沙里洞、加先洞三處賊路設堡,今不可革罷。北靑金昌歧實賊路要害,而拒雙靑六十餘里,賊若由此入寇聖代社,則雙靑豈能及救?請依自新所啓,於金昌歧古驛基,別設堡防禦爲便。令觀察使、節度使,其權管及戍卒等事議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及知邊事宰相。李克培、尹壕、李鐵堅議:「呂自新親審便否,當依所啓,但雙靑口子等處新地居民等,多是吉城、明川以北之人,前日方欲刷還,而其時特命仍居撫存,今若設堡,則北民憚於防戍,相繼逃來,令兵曹嚴立禁防。」鄭文炯議:「雙靑口子雖設堡防守,戍卒難得,仍舊何如?」申浚、李季仝、李從生、辛鑄、李封議:「依兵曹啓目施行。」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成俊曰:「今欲設堡於金昌歧,但地多可耕,慮北道之民厭苦防戍,潛逃而來,反致邊事踈虞,其防禁節目及戍卒分定事,與南道節度使議啓。」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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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執義趙文琡等書啓李引錫等事:

一,李引錫嫡母李氏之死,不載辛酉年帳,而乃書甲子年帳,則李氏之死於癸亥、甲子年間明甚。以此計之,李氏生時,引錫三兄弟已産長無疑矣。一,《大典》內,凡誤決父子嫡妾良賤分揀等項,情理迫切事,許卽訴他司,過三年者勿聽。引錫若眞伯常嫡子,則己亥年以妾論定之後,固當卽訴他司,而十餘年間不更陳訴,其非嫡子明甚。李伯常詩,庚年逐客甲年回之句,不現於李引錫所納文記及前後推案,臣等未知何從而上達乎?殿下覽此詩,不付有司以辨曲直而據而爲證,又召引鍾,問招內年歲增減之由。大抵中外辭訟,皆付之有司,使之處決而獨於引錫之事,不信有司,別取私書而參證之,又進其人而參問之,萬一奸人曲爲之辭,不輸其情,安可從其飾辭而斷之乎?一,堤防海水,以爲稻田,施功甚難,以鹽氣消盡爲期,故十年之內未易盡墾,而韓健恃其權勢,與守令相應,以京家率居之奴,冒稱新徙之民,告狀濫奪,其貪汚不法莫甚。鄭眉壽聽健請囑,審其陳墾而勸農,報以有主則不取信,逼令所親書員報之以陳,然後奪而與之,況春分後凡訟田土,一切停罷,時執者耕食,此從白根之法也。以有主方墾之地,春分後違法奪給,非知非誤決而何?「傳曰:」健等事,情迹未著,不可加罪。引錫事,改分揀則可知其實。健等杖訊畢鞫乎?以時推定罪乎?抑棄之乎?令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漢城府議之。「李克培、尹壕議:」以健之受立案、眉壽之給立案觀之,則似有請囑之狀,然非用杖,無以現推。古云刑不上大夫,健與眉壽皆不可加刑杖,以時推照律定罪何如?「鄭崇祖、呂自新、朴楗議:」事干不服,而不可遽加刑於眉壽,眉壽、韓健不服而以全科論斷,則亦曖昧,但情淺阿曲,不可全釋。「李封、權景祐議:」眉壽假給立案,雖違於例,不可論以知非誤決,事在赦前,不宜追論,且假受立案者,非健之奴,論以請囑,亦或曖昧。「盧公弼、洪貴達、金自貞議:」事在赦前,追究置法,似礙大體。「尹孝孫、宋瑛、權侹、申從濩、金克忸議:」眉壽、韓健之事,以事勢觀之,似爲有情,然臣等審知眉壽之爲人,常以用心不阿,取信於人,其不聽請而撓法明矣。但敢爲告爭,得已不已,是則不爲無罪,然其請囑情迹未著,而且在赦前,探情刑訊,似乎未安。「傳曰:」健等不承服,以時推照律可也。「

○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上箋,謝曰:「臣本無能,屢膺非分,稱効寂蔑,徒速尸譏,伏遇聖恩莫量,天地與大,恕臣迂於發慮,謂臣習於籌邊,適値西鄙之不康,委以元戎之重寄。少班生之蕩易,何天聲之遠施:無方叔之壯猷,致荊蠻之孔熾,幸賴聖化遠達,戰士咸精,潛消觸藩之情,勤叫款塞之懇,豈意聖上宥過奬後?乃降御書,慰諭特深於愚臣,行事實愧於名將。奎章燦爛,日月齊光,寶墨縱橫,龍鳳爭起,臣何裨益,獲此恩頒?臣敢不十襲珍藏,期永寶於苗裔;一心竭盡,庶少補於絲毫。」克均又啓曰:「前者下諭云:『溫下衛酋長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等,屢報事變,其功可賞,特賜物,待三人來,撙節量給。』臣意,我大國賜給,不宜撙節,以示不裕,待三人出來,稱以宣賜,一時專給,仍語之曰:『爾等向國無貳,勤勤報變,且皆年老,不得遠來北門,又與兀狄哈素有搆嫌,未得來朝,國家嘉乃誠心,特送物件,聖恩至重,不可不知。』以此開諭,且金劉里哈雖曰酋長,皆不能御下,與金主成可、朴古里等一例許給。」下書于克均曰:「溫下衛野人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賜給事,議諸大臣下諭矣,而卿乃擅斷,已違於理,且稱謝御書而寄於政院開拆,是可乎?卿其知悉。」又下書曰:「今觀卿啓,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賜給事,反其下諭之意而擅斷之,如已給之則已矣,邊將若未給之,姑令留置,急速取稟施行。」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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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李引錫事,法司已再覈正,宰相、侍從又議定之,不可改分揀也。《大典》限法亦不可毁也,請議諸大臣。」傳曰:「可。」李克培、尹壕、韓致亨、柳輊、鄭崇祖、呂自新、洪貴達、尹孝孫議:「李引錫事,觀前推文案,雖似明白,然更下禁府覈實,引錫發明則冤抑得伸,不得則是非判然,改分揀何妨?」盧公弼、權侹議:「觀憲府所啓,兩有可疑,不宜輕易許通。」宋瑛、金自貞、申從濩、金克忸、李叔瑊、權景祐議:「今觀憲府抄啓,引錫兄弟之生,皆在嫡妻李氏生前明甚,不必更辨。」傳曰:「引錫事,已令禁府更覈矣。」

○內醫院主簿許羝撰進《醫方要錄》三卷。傳曰:「甚便於觀覽,令內醫院校正印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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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禮曹曰:「祭先農,非徒躬耕也,爲民祈年也。獻官諸執事,苟不精潔以致其誠,則必無感格之理,其令曉諭,洗濯齋戒。」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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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論啓李引錫、鄭眉壽、韓健事,不聽。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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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傳于工曹、漢城府曰:「文昭殿北城底禁限內家舍,竝令撤去。」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李引錫,先王朝特許赴擧,非永爲許通也。且再以孽産論定,今不可改分揀也。韓健、鄭眉壽,雖不得全科罪之,請罷職,以懲其後。」傳曰:「罷職與否,在予裁斷,今卿等請罷健等職,是政不在上而在臺中也。卿等以健與眉壽戚里,故疑我,然奴不可疑其主,況人臣乎?罷職之語,非所當言也。引錫雖改分揀,有何不可?」世佐等更啓曰:「健與眉壽之罪,以律論之,不止罷職。臣等屢煩上達,未蒙允可,故敢以罷職論請,豈政由臺中而然乎?引錫事,改分揀,非惟壞《大典》之法,援例者必多矣。」傳曰:「健、眉壽請囑,情狀未著,罪疑惟輕,不可加罪也。引錫事,今若改分揀,其心必以爲快而安其分矣。」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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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不聽。世佐等曰:「健與眉壽、引錫事,屢請未得蒙允,是臣等無狀,不能盡其職故也,請遞臣等之職。」傳曰:「近來臺諫言事而不得請則必辭職,何好爲此習也?」世佐等曰:「臣等辭職,自知搪突,不勝惶恐,然心有所懷,不能格天,故辭職耳。」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疏曰:

法者,天下之公器,法一撓則刑罰失中,而民無所取信。禮者,天下之大防,禮一毁則名分失序,而民罔有定志,是故古之明王,未嘗屈法以伸私恩,亦未嘗廢禮而成僭亂。殿下臨御以來,勵精圖治,守祖宗之法以馭民,遵先王之禮以導民。不意今者,以韓健、眉壽之故而廢祖宗之法;以一引錫之事而紊先王之禮,臣等不勝痛憤。夤緣請托,冒名告狀,攫奪他人之田,韓健之情畢露,而殿下以爲無情;依阿權勢,違法奪給,眉壽之罪已著,而殿下欲寬其罪。引錫之爲妾子,質之帳籍而無疑,考諸歲月而不謬,殿下乃命改辨,臣等竊惑焉。況韓健於趙元祉切族也,深知田園之饒,便生攘奪之心,使京居之奴冒受立案,貪黷行詐,莫此爲甚,此正《詩》所謂:「人有土田,汝覆奪之。」孟子所謂:「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此而不罪,則恐林廉之水靑公文,將復起於今日也。眉壽爲仁川府使非一、二年,豈不知海澤耕墾之由、健奴之有無,而乃於春分之後,奪給其田,如恐不及,非聽健請而如是乎?引錫之事,分揀已定,于今十五年矣。嫡、妾之分,猶天地之不可易,而萬世公議之所在,不可紊也。且國家設三年戶籍之法,藏諸公府,而謂不足信,則戶籍何所用乎?伏望法天地日月之無私,使有罪伏其辜,而貪風得以自戢;嫡妾不相亂,而名分各有所定。

不聽。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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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來啓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傳曰:「健與眉壽事無情,不可加罪。引錫事,政院攷前決年限以啓。」政院啓曰:「引錫事前決後已八歲,果過限矣。」傳曰:「令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共議論斷可也。」世佐等更請健與眉壽之罪,命議宰相。李克培、尹壕、鄭崇祖、李叔瑊議:「依前議施行。」盧公弼、洪貴達、鄭敬祖、金首孫議:「韓健之請囑,眉壽之聽從,事迹未形,固難追鞫。然眉壽假給立案,有違於法,韓健之與族親爭訟,烏得其罪?但事在赦前,不可追論。」宋瑛、申從濩、金克忸議:「健與母之四寸親訟田,不得無罪,眉壽春分後假給立案,是則不練達公事而然,若論以知非誤決則過重,況事在赦前乎?」傳曰:「健棄之,眉壽只坐誤決。」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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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寶泉寺住持源祐位、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豊州太守大友親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太膳國幸、左須郡代官石見守宗國吉遣人來獻土宜。

○火剌溫兀狄哈司猛有川等六人來朝。

○禮曹啓:「《文獻通考》漢制皇后蠶服,靑上縹下深衣制,貴人助蠶服,純縹上下。公卿列侯中二千碩夫人助蠶者,縹絹上下。晋武帝太康六年,蠶於西郊,皇后著十二䈂步搖,依漢、魏故事,衣靑衣。公主、三夫人、九嬪、世婦、諸太妃、太夫人及縣鄕君郡公侯特進夫人外,世婦、命婦,皆步搖,衣靑從蠶,比齊內外,命婦宮人從蠶,則各依品次,皆服靑紗公服。又皇后親桑於蠶壇,服鞫衣,率六宮躬桑三條,命婦以次就桑,服鞫衣者採五條,展衣緣衣者九條,以授蠶母。唐制,命婦之服六翟衣者,內命婦受冊、從蠶、朝會,外命婦嫁及受冊、從蠶、大朝會之服也。靑質繡翟,編次於衣及裳,重爲九等。宋制,公、特進、列侯夫人、鄕校世婦、二千碩命婦助蠶,則靑絹上下。其制如此,今以靑衣助蠶何如?」傳曰:「命婦之服用鴉靑。」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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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伊應巨等十人,敎曰:「爾等於北征時有勞效,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傳旨吏、兵曹,嚴貴孫敍用。

○有名寶玄者來敦化門外,見承旨鄭誠謹告曰:「商富大賈,多賫禁物,潛往三浦,夜與倭人私相和賣,其人今還在京,卽當拘來,若少遲留則逃匿矣。」誠謹以啓,命兼司僕二人,各率淸路隊五人搜捕,仍傳曰:「如此奸僞者必多,當速遣人于浦所,拿致窮訊。」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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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李克墩爲崇政廣原君,金礪石資憲刑曹判書,鄭崇祖嘉善禮曹參判,金升卿嘉善刑曹參判,韓健嘉善工曹參判,安琛通政吏曹參議,金首孫通政兵曹參議,金克忸通政工曹參議,朴元宗通政兵曹參知,李德崇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李封資憲慶尙道觀察使。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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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議親行先農祭後世子陳賀事。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崇祖議:「王世子旣率百官,致詞進箋陳賀不妨。」洪貴達、朴楗、尹孝孫、權健議:「唐《開元禮》,凡陳賀,皇太子先百官行禮。我朝先王之制,王世子先入陳賀訖,首相押百官陳賀,必有所據,今王世子率百官進箋陳賀,恐不合事體。」宋瑛、申從濩、金克忸、金首金、孫敬祖、權景祐議:「今於大小朝賀,王世子率百官陳賀,必有所因,令該司商搉古制以啓後更議。」傳曰:「世子先賀後,首相押百官陳賀可也。今後凡朝賀、朝參,皆依此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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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流星出織女星南入敗苽星,狀如大梨,尾長五、六尺許。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親耕時,令畿內士庶觀光。但士族婦女群聚道傍民屋,男女混處,恐有醜聲,請一切禁之。」不聽。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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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都承旨曺偉啓曰:「親耕後,御觀耕臺,四面設帳,若左、右將軍入侍帳內,則似逼御座,若帳外則有違儀註。且臣竊聞,士族婦女咸欲觀光,至有經宿,恐男女混處失行矣。」傳曰:「左、右將軍捲帳挾侍可也。觀光婦女,各率婢僕,何可混處失行乎?」

○弘文館直提學宋軼等啓曰:「臣等聞親耕後還宮時,至女妓歌謠廳駐輦,使領敦寧以上入侍,恐外人謂殿下崇尙戲事,而聖德有所虧損也。」傳曰:「觀儺雖戲,而宰相與弘文館員皆入侍焉。且此事非自今日,何妨?」軼等更啓,傳曰:「領敦寧等勿令入侍。」

○傳于承政院曰:「凡巡將受牌,不夙則暮,甚不可。今後定時可也。」右承旨韓斯文啓曰:「日入遲速,冬夏有異,定時爲難。今後巡將,必於午前擬望,日入前五刻受牌。」傳曰:「可。」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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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正朝使金克儉、副使金悌臣還到遼東,馳啓曰:「所賫方物,到玉河館點檢,御前進獻白細緜細二十匹,封裹外面一隅,隱有刀割痕,可容手掌,開封計數,只有五匹,必是沿路車夫乘昧所竊,卽便奔告禮部,禮部具由奏達,奉聖旨移咨。」傳曰:「使、副使,豈可日日審視耶?押領官當晝夜不離看守,而今若此,殊失予事大之義,當遣人於義州,拿來推鞫,而使、副使待上來鞫之可也。」其禮部咨曰:「主客淸吏司案呈,據朝鮮國差來押物官尹偉、金順宗等狀告:『偉等蒙本國王批差,管押方物,赴京慶賀,依奉管押行至遼東地方,將方物照檢見數,倒關起車,分載前來,於本年十二月十三日到玉河館,本月十八日再將方物點檢,不期進獻御前白綿紬一包,見得封裹油席外面一隅,有刀割痕,可合手掌,開包計點,不見一十五匹。當取稟知。正副使金克儉等,通將同來押物押馬等官幷打角夫役人等行李,逐一盤檢,止有帶來油紙、土扇、麤布、藥材等物,竝無緜紬在內,偉等切思前項不見綿紬一十五匹,必是遼陽這邊路上車夫,乘昧竊去。告乞分割竝轉行追究便益。』據告到司案呈到部,參看得尹偉等所告,係是進上方物,不覺被盜,所據押物官尹偉等幷伴送舍人郭仁、康英照管不嚴,以致被盜,俱合有罪。但尹偉等係外國委官,難以提問,其沿途裝載車戶人夫,合無行移。都察院轉行北直隷幷山東巡按監察御史,將通州以東遼東都司以西一帶,所在官司站遞衙門著落該管官司,逐一檢究,原撥裝載門戶人夫到官究問明白,將追出原盜綿紬差人解部,犯人依律問罪。及伴送郭仁等合候事完回還,亦從巡按山東監察御史,經自提問通行具由回奏本部,仍移咨朝鮮國王知會。今後如遇節令朝貢,須要選差的當人員,管押方物,被盜事理,未敢擅便,本部於奉天門題奏,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行。」

○傳于承政院曰:「予聞外間欲觀光,搆幕於含春苑墻外者,部將盡令撤去,觀光自祖宗朝有之,何必撤去?勿禁可也。闕內兒輩,亦於此墻內搆幕以觀,其知之。」

○傳于承政院曰:「親耕儀註,女妓獻歌謠時,宰相皆下馬,而侍臣獨不下馬不可。左通禮啓駐輦時,皆下馬可也。」

○是夜大雨。傳于承政院曰:「今天雨雨,明日不能行祀事,爲之奈何?」承旨等啓曰:「臣等謹稽《文獻通考》,漢章帝元和中乙日,祀先農及耕於乙地,齊武帝永平中耕籍田用丁亥註:『時有司奏,正月丁亥可祀先農,比來竝用立春後亥。』王儉以爲:『亥日籍田,經記無明文。』又云:『漢文用此日耕籍、祀先農,後王相承用之,非有別儀。』宋徽宗政和元年,臣寮云:『孟春之月親耕,下太史局擇日,不必專用吉亥。』大抵歷代皆以亥爲主,非亥日而行之者亦有之。且今先擇亥日,而亥日未得行祭,更擇後吉日用之,何妨?」傳曰:「更擇吉日。」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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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禮曹判書盧公弼等來啓:「祭先農吉日,三月初二日、初六日、初十日。」仍啓曰:「初十乃乙亥日也,古人皆以亥日爲司主,然或有非亥日而行事者。」傳曰:「以初十日爲定,古人皆主亥日,今雖不得已退日,當用亥日。」

○分遣史官、弘文館員于昭格署、奉常寺,奉審諸事。

○奉常寺啓:「先農祭饌具已設,犧牲亦宰,何以區處?」上問政院,政院啓曰:「奠物不可用於褻處,犧牲獻兩殿,米食與壇直脯醢等物,令戶曹區處。」傳曰:「可。」

○都承旨曺偉啓曰:「臣觀親蠶古制,或四月或生蠶後擇日,或穀雨後上巳,今日氣尙寒,來三月十六日桑未及抽葉必矣。二十七日穀雨,其日乃巳日,但適値貞熹王后忌日,不可行事。」傳曰:「親蠶不必待桑葉之長也,十六日不可改也。若桑不生葉,則退日以行可也。」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李希孟呈辭,而吏曹於弘文館修撰擬望,受點後恐人議之,尋請改正,而後政又不改,必有其情。」傳曰:「希孟限內還上來,故吏曹取稟不改正,是豈用情?」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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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韓健、鄭眉壽,縱未能全科罪之,亦宜少懲,而今皆全釋,不勝缺望。親耕當行前夕,士族婦女搆幕於路傍,權停後欲避雨,半夜與軍士雜行。古語有之,宵不下堂,今男女昏夜混處,於禮可乎?曩者,洪孝廷之妻欲觀光,經到素不相識之家,婢僕等與人爭鬪盡散,而孝廷妻終夜獨在,況前此因觀光失行者亦有之,請婦女觀光者禁之。近日久不御經筵,殿下廣迎賢士之心,恐不如初,今正朝進獻方物,至於被竊,而禮部亦移咨,請幷使、副使、書狀官、押物官拿來鞫之。」傳曰:「爾等經筵之請甚是。予近因不寧,未敢御耳。健與眉壽,前日已盡。婦女在家亦有失行者,觀光何必禁之?正朝押物官,已令拿來,使、副使待來京鞫之可也。」

○議李引錫事。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崇祖、盧公弼、洪貴達、宋瑛、權侹、朴楗、尹孝孫、李叔瑊議:「《大典》定限如是,不宜更議。」申從濩、金克忸、金首孫、金敬祖、權景祐議:「今觀李引錫推案,引錫招云,李氏死後辛酉年,其父伯常娶母裵氏,癸亥年生兄引銅而甲子帳書已亡李氏而不書生存裵氏,已爲可疑,而引錫自謂丙寅生而引鍾招云甲子生,則引銅兄弟之生,在於李氏生前明甚。況《大典》云,如父子嫡妾良賤分揀等項,情理迫切事,許卽訴他司,其情理迫切者,今日不得伸冤,則明日亦可更訴他司。引錫等辛丑年以妾産論定後,至五年乙巳,更訴不伸,至八年壬子更訴,引錫等知不可爲而過限不訴明矣。」傳曰:「今觀引鍾招辭云甲子生,而其年李氏死,則其兄引銅生於李氏生時明矣。且憲府亦以過限爲言,依前以妾産論定可也。」史臣曰:「引錫稍工於書畫,諂事上黨君韓明澮,得拜內侍敎官,又娶朴仲善孽女爲妾,由是見知於月山夫人,夫人乃仲善嫡女也。夫人凡有事白於上,必使引錫幹之,以此上亦知引錫名,如有書畫事,必命掌之。」 ○司憲府啓:「前富平府使申從洽非法役民,縱吏徵斂,記官從安等,以羊猪柳器床花價,收綿布一百二十四匹,戶長李陂等放杻炬軍、驛修理軍、炭燒木軍、樻子擔持軍,收綿布一百七十四匹,以親民之官,役民等事,委諸奸吏,侵害於民,而瞢不擧劾,事雖赦前,不可全釋,請奪告身,以懲後來。」傳曰:「事在赦前,不可追論,棄之。」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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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慶尙道觀察使李封來啓曰:「臣素患喘滿,且腋下時或刺痛,若經年馳驅,恐生他證。」傳曰:「遞差。」

○司憲府持平辛鍵來啓曰:「申從洽之罪,論以赦前棄之。雖曰非從洽自犯,奸吏所爲,曚然不知,如此庸暗者,不可不懲,請收職牒。且薛柱人物庸下,而以功臣嫡長,不試才拜司䆃寺主簿,請改正。韓健、鄭眉壽,不可全釋,請抵罪。且婦女觀光,非不得已事也,不可不禁。」傳曰:「薛柱事,當問吏曹。健、眉壽事,前言已盡。從洽事,乃衙前所犯,不可幷罪守宰。婦女觀光,祖宗朝有之,何必禁乎?」鍵又啓曰:「任儧,以安東判官居殿,而有軍功敍用之命。儧以此已拜司果,而吏曹今擬固城縣令,不曰司果,以前判官入望,又以軍功書啓,而聞本府將劾,卽啓改正,用情明矣,請鞫官吏。韓健、鄭眉壽等事,反覆思之,不可全釋。富平人吏抄軍,應出七、八名,則至於入、九十名,而從洽朦然不知,如此暗吏,若不罪之,無有懲戒者,請罪之。婦女恣意觀光,夜半男女相混,於風俗不美,請須禁之。」傳曰:「任儧事允之。餘不聽。」史臣曰:「從洽貪縱無厭,役民不以法,徵納綿布,轉其家,民皆切齒,特以勳閥巨族,人莫敢言,及事覺,臺諫亦只云庸吏,而不極論,得免錄贓案云。」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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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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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寅,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遣人來獻土宜。

○咸陽郡守金駿孫辭,上引見曰:「守令之任,七事爲重,當務其實。國家雖擇遣,豈無侵漁者乎?穎川黃覇,善於治民,名垂後世,往欽哉!」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薜柱不試才而擬除主簿,不可不鞫。」上曰:「柱,功臣之後,固當敍用,然非試才者,而吏曹用之,可鞫也。」壽福等又論啓金克儉、申從洽及婦女觀光事,不聽。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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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僕寺提調盧思愼等來啓曰:「御乘馬只有一匹,請遣朝官于全羅、慶尙、永安等道,廣求。」傳曰:「可。但以賤直求良馬,不可得也,若得可乘者,優給其直可也。」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申從洽事,不聽。

○以李季男爲嘉善慶尙道觀察使。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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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傳于承政院曰:「予今讀《詩》《伯兮篇》,征戍之苦,不可勝言。今兩界赴防者,豈無如此詩所云者乎?經年戍邊不得歸家者,令兵曹詳悉考啓。」

○賜德源君曙、河城府院君鄭顯祖、西陵君韓致禮、領敦寧以上及六承旨、尙衣院提調,各西洋布一匹、都羅綿一事。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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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同知中樞府事李誼來啓曰:「正朝使路失進獻綿紬,故中朝移咨云:『今後擇的當人員以遣。』臣本庸劣,今爲聖節使,於國體何如?請辭。」傳曰:「當問于大臣。」

○議李誼奉使當否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許琮、李克培、尹壕、李鐵堅議:「李誼諳練,其於奉使,有何不可?」鄭文炯、柳輊議:「專對之任,固難其人,然中國推誠待我使价,往還實無難處之事。近者金克儉之行,則偶爾失物,臣意謂李誼可堪其任。」傳曰:「其令誼赴京。」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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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親耕盛禮,而三廂六衛軍士不足,請以京居下番軍士與各品伴人充之。臣觀上國,殿陛衛士甲胄鮮好,我國甲胄麤惡,造小葉兒水鐵甲十部,與頭頭味相間侍衛,而甲衣皆用鴉靑綿布。」傳曰:「可。」

○戶曹判書鄭崇祖來啓曰:「軍資監米穀,陳陳相因,落庭者頗多,終至無用,請收空石於受祿之家,改量入盛,爲先支用。」傳曰:「朝士家收空石,頗失事體。」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殿下親祀先農,躬耕籍田,致孝乎宗廟,盡力乎稼穡,以示勸於萬民,車駕載旋,康衢獻謠,含齒戴髮者,欣覩咨嗟。但禮義天下之大防,婦人有閨門之修,傅母不在,宵不下堂,以此防民,猶有風雨雞鳴之刺。臣等竊聞,前月二十七日,士族婦女,於昌慶宮近傍,競結觀光之幕,營備口腹之饌,乘轎騎馬者相望於道,窘於暴雨,容身無地,失其僕從,昏夜叩人之門戶,哀乞投寓,蹂藉無別,至有顚仆折傷者,曾謂我朝鮮禮義之邦而有此等風歟?且觀禁苑之內,緣墻設圍,結架垂簾,殆非嚴謹內外之道也。又何以禁外人之爲非乎?旣往不諫,來者可追,伏願命禁游觀婦人。

傳曰:」世祖朝觀光男女,雲集路傍,猶不禁之,是人君大度也。苑內設圍,兒輩欲見之耳。「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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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經筵。講訖,掌令朴時行、獻納閔輔翼論啓婦女觀光不可事,不聽。輔翼又啓曰:「今朝廷應行儀禮,與《五禮儀》禮不同者多,如近日王世子致詞之禮是已,請將各年承傳,參考五禮以定。」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自文宗朝,王世子先群臣陳賀致詞而出,然後群臣入賀,此《五禮儀》之禮也,勿紛更可矣。大抵祖宗成法,所當遵守,若紛更則國家多事,有司無所措其手足矣。」上曰:「是也。然儀註相異者,不可不參酌變通也。」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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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司諫閔孝曾論啓婦女觀光未便事,不聽。左副承旨鄭誠謹啓曰:「都摠府,但點檢入直軍士耳,今事權與兵曹無異,徵贖侵責,軍士不堪其苦,下問則可知其實。」上曰:「問之。」

○河城府院君鄭顯祖來啓曰:「公主墓在衍禧宮北,昨日儒生十五人醉到公主齋宮,拔去法堂鎖鑰,偸佛經汚毁佛像,又於沙峴下路遇齋宮僧,亂打刦奪度牒與衣。臣聞之,卽使人,其徒皆散走。但執李世達一人而來,夜二鼓火起墓前,盡燒塋域,此非野火,必儒生奮其徒被拘執,潛來縱火耳,請鞫治其人。」傳曰:「其下義禁府鞫之。」史臣曰:「公主卽顯祖之配也。顯祖輕信僧人之愬,誣陷儒冠,有識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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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禮曹啓:「今勞酒宴,世子入侍時,依祖宗朝例,書筵官一人、中官一人隨入殿內,俯伏於後,他宮僚及中官,權處階下,候世子出入侍從。」傳曰:「書筵官、中官各一人隨之,止於殿外,在注書、翰林之後,候世子出入隨從,其餘宮僚與中官,處於幕次。」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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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詣先農壇,行祭如儀。祭畢傳于承政院曰:「前月會天雨雨,未克行事,今則星月明郞,行祀之時,事無差失,予甚喜之,欲降恩旨,還宮後啓之可也。」遂詣籍田親耕,五推而止,還御觀耕臺。世子從耕,大臣尹弼商等亦從耕,庶人終畝如儀。駕至興仁門內,成均館生員劉瑾等獻歌謠。其文曰:「聖神應千齡之運,化國之日方長;禮樂必百年而興,籍田之儀乃擧。乾坤交泰,朝野騰懽。恭惟主上殿下,四乳養民,重瞳燭物。功成理定,式克至于今日休;宵衣旰食,不敢寧于上帝命。菲飮食而惠鰥寡,躬稼穡而服艱難。玆當暮春之良辰,特講祈年之縟禮。戾東郊而躬祀,緣南畝而親耕。播黍稷示勤於黎氓,供粢盛致孝乎宗廟。群臣首至地而拜賀,四民手加額而欣瞻。廻日輪於黃道,屬輿望於翠華。臣等俱以狂簡之徒,獲蒙菁莪之敎,欣欣然有喜色;共聞車馬之音,蕩蕩乎無能名。咸仰天日之表,不勝蹈舞,敢獻歌謠。」詞曰:「樂彼東郊,厥壤衍沃;農祥晨正,土膏動脈。王曰臣工,時事將作,載涓吉亥,有事王籍。春官祗栗,先事戒勑,廬幕星羅,靑壇嶽立。王乃夙駕,淳濯齊宮,公卿駿奔,執事益恭。仙丈環衛,旗常婀娜,宵升于壇,奠璧獻斝。鍾皷更豗,簫管融冶,登降拜俯,玉佩錚鎗。神保煥赫,飯沃羶薌,洋洋如在,産祥降福。王乃躬耕,葱犗縹軛,冕以從事,乃耕一墢。五推而舍,觀耕御幕,班三以多,百畝告訖。出自宮闈,種獻穜稑,魚鱗繡錯,乃播乃植。都人士女,垂髫戴白,觀望如墻,鰲忭雀躍。金輿載回,羲御未昃,甲騎如雲,擁衛前後。魚龍雜沓,鵷鷺左右,萬歲如雷,曰我父母。丞哉我王,敎民稼穡,三農勸耕,昏勞自勖。休徵時至,曰雨曰暘,溥彼田原,擢穎揚芒。禾稼油油,滋若雲煙,多黍多稌,穰穰有年。含飽皷腹,皞皞康莊,粢盛旣潔,酒醴其香。神格鬼享,俾熾而昌,顯我王,德冠千古。無怠永久,惠我東土,天錫我王,黃耉眉壽。眉壽萬千,永荷天佑。」

耆老曺壽命等獻歌謠。其文曰:「伏聞千畝之制,三推之義,所以重社稷而勸少民,奉粢盛而敦大孝。周德下替,禮旣廢於百年;漢道中興,詔始行於三世。有嚴熙事,復覩昌辰。恭惟主上殿下,聖繼伸傳,功成治定,以夏禹勤儉之德,知成王稼穡之艱,不敢般于遊田,顧惟力于溝洫。惠澤隨雨露而溥,萬物育焉;菽粟如水火之多,百室盈止。尙軫惰農之自安,謂宜務本而身率。以殷仲春,載涓吉日,輾金輪於黃道,移翠華於靑郊。潔爾牛羊,旣昭格於先嗇;以我耒耜,聿躬履於甫田。於!赫縟儀之成,誕膺嘉祥之至。有穉有穧,寡婦利其遺禾;如茨如梁,曾孫樂其多稼。嗟!吾民之福,伊我后之功。載當法駕之旋,益慰都人之望。輦路登呼山之祝,康衢動擊壤之歌。瑞日輝輝,祥風習習。臣等桑楡晩景,蒲柳殘姿,屬聖人五百歲之興,傴僂而瞻天表;値仙桃三年千之實,蹈舞而獻歌謠。衆口齊聲,五章均賦。其一。玉殿風傳漏,金莖露洗空。雲移仙仗出璇宮,夜月正矇矓。華屋霏春霧,霓旌拂曉風。明明文后卽田功,萬姓樂時雍。其二。淡月靑壇逈,蒼雲翠幄張。於論鍾皷奏喤喤,明德又馨香。旨酒淸而潔,皇靈樂且康。吾君精意感農祥,祈穀致豐穰。其三。初日寅賓後,東郊俶載時。紺轅親御禮三推,玉佩響參差。奔走臣工在,趨蹌保介隨。蒼生感位亦何爲,爭誦大田詩。其四。瑞日明丹闕,卿雲爛紫宸。萬人歌舞迓金輪,綺陌動香塵,車衛三千士,龍旗十二辰。太平文物更彬彬,佳氣滿城春。其五。四境開耕稼,三時協雨風。農人有慶獲年豐,叩腹帝何功。化國韶光麗,春臺氣象融。養得餘年壽域中,億載仰重瞳。」

女妓寶千金等獻歌謠。其文曰:「伏以東郊有事日,馭驅六龍以照臨,下民爭懽嵩呼,環四境以蹈舞,山川動色,草木增輝。恭惟主上殿下,剛健對時,中和育物。艱食庶食,思夏禹之儉勤;康功田功,體周文之徽懿。念厚生要修乎土穀,而奉先莫切乎粢盛。維暮之春,卜日斯吉,肅靑壇而三獻,庶幾貽我來牟。勞玉趾於五推,于以敎民稼穡,甸徒競勸以終畝,上帝明賜以有年。聳熙事之觀瞻,値韶華之浩蕩。瑞日臨丹闕,車駕載旋祥。風吹翠華,士女咸覩。簪紱塡街而喜色,笙歌動地而懽聲。濟濟靑衿,其口皆能誦德;皤皤皓首,厥心正欲貢年。妾等逖離蓬島,來隷梨園,入夢楚臺,雖慙十二峯之暮雨;馳誠漢殿,願獻三千歲之仙桃。」

詞曰:「霂紱催花條風,蘇柳東郊正値靑陽。塵淸黃道寶輦輾,春光袞冕躬耕耒耜,敎我民畢力農桑,斯民福大平日月,醉飽樂時康,熙熙皆帝力,喧喧萬口彊,歌誦唐、虞緬,華山矗矗、漢水汪汪,中有篷萊窓闕,繄一人萬壽無疆,蓮花臺雲輧霜珮,拜獻滿庭芳。」

○上御仁政殿,王世子陳賀訖,百官上箋陳賀如儀。箋曰:「恭己無爲,贊天地之化育;祈年孔夙,示稼穡之艱難。盛禮考成,歡聲競沸。恭惟功參輔相,德合彌綸。粒我蒸民,克蕆先農之祀;播時百穀,聿講終畝之儀。玆萬姓之攸依,賴一人之有慶。伏念臣等,俱以庸質,獲際昌辰,佇頌周年之屢豐;多黍多稌,竊祝箕疇之五福,曰壽曰康。」仍頒敎,王若曰:「蓋聞王者,躬籍千畝,服勤稼穡,非惟供粢盛,致孝于宗廟,所以躬率以儉,勸民務本之意也。予以寡昧,叨守丕緖,思所以奉宗廟、厚民生,而未得其道,歷稽古昔聖帝明王之臻至治者,莫不以民生爲重,予竊有志於斯,頃於乙未、戊申兩年,嘗擧躬籍之禮,予所以敬天、勤民者非不至矣,而歲或不稔,民尙艱食,深惟其故,實由予躬率之未至,農自不暋耳。肆於今年三月吉亥,又用舊典,率世子、宗宰、文武百官,齋戒沐浴,祗祀神農、后稷,而又躬緣南畝,行五推、七推、九推之禮,以至庶人,畢力終畋,將使四方萬姓之聞者,莫不具起,敏於耕稼,各遂生生之業,其不在玆歟!屬玆縟禮之成,盍布寬大之澤?自今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盜及關係國家綱常贓汚,故燒人家墓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旣重穀而務農,將受來牟之賜;宜滌瑕而棄咎,廣布雷雨之恩。」

○日本國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尉源忠能、一岐州南海飯田出羽守源集、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對馬州𫑶豆南天道山藤阿比留治夫大夫茂國遣人來獻土宜。

○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特遣久禪,來獻土宜。其書契曰:「去歲饗庭新右衛門尉職宣爲專使,所送黃金、朱紅之價,謹拜領。每歲不貳其價應求,而綿布尙方之所有已賜之,其意猶重,且又宗國吉回時,辛亥年例米太幷二百碩受訖,歡忭之至也。就中,臣比頃欲營大船,而命島中令覓良材,吾對馬以爲小島,未覓得良材,臣之曾祖以來,纖毫靡不聖恩,臣特蒙深恩,今又啓此事者,以慙以懼。雖然,非貴國之助者,百事難成矣。伏庶幾命邊吏賜鐵幷板若爾者,命本島之工匠,令往于浦,以令營船。鐵本以非本島之産,爲釘鉋望焉。愈雖恐貴國之費用,爲專使遣森戶兵庫助久宣,今承報命,重遣使者,蒙鐵板之恩賜。久宣口實陳者,伏望啓達。進上練二匹、大刀二把、馬二匹黑毛,照領萬幸。」

○傳于政院曰:「正朝使金克儉等亦在原例乎?事干上國,不可棄之。」

○命賜從獻官尹弼商鞍具馬。從耕雲山君誡、韓致亨、李世佐、安瑚,耕籍使鄭崇祖,左右衛將軍任光載、李鐵堅,禮儀使盧公弼,進幣爵酒官洪貴達,都承旨曺偉馬各一匹。奠幣爵酒官安琛,堂上執禮李琡瑊,內官金處善、金子猿,禮曹參判鄭敬祖,左承旨金應箕,右承旨韓斯文,左副承旨鄭誠謹,右副承旨黃事孝,同副承旨尹俶兒馬各一匹。傳旨吏、兵曹,典祀官金秀光,協律郞慶絍、韓忠順,贊者鄭旻,左通禮鄭叔墀,右通禮鄭蘭孫,奉禮金靈雨,司僕寺正朴林宗,夾侍金守貞,畿邑令李仁文、權仲愷、尹坡、金悰,耆民朴仲成代加一資,執禮崔璡,大祝趙文琡、表沿沫,祝史李復善、李均,齋郞李琚、黃啓沃,執尊盧公裕、兪好仁,捧俎官李懿孫、趙穎、閔訔、金瑩、李德洪、黃厚仁,掌牲令邊希達,爵洗位李粹彦,盥洗位柳應龍,贊者閔琳,謁者金崶、李世英、李管林,贊引李孝篤、尹承世,奉常寺副正朴璟,主簿閔景翼,籍田令朴三吉,奉靑箱官安晋生,受俎官李守元,禮曹正郞金淑貞、李自健、許輯,佐郞南慄、李大亨、梁賀,祭監韓謹、姜諿,注書宋千喜、孫澍,夾侍文賮,耆民李昌文,方山崔繼霖、李春、尹自賢、安從仁、魯忠、金壽、張仲老、柳美、崔子諸、李永、徐存、徐好、韓有才、朴仲善、朴長守、孫七星、金守卓,典樂令朴𦓼、姜仲孫、金福根,雅樂令張得仁各加一資。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司諫院正言崔連孫等來啓曰:「祭執事加資如是,故朝士希望恩數,或以父兄折簡,或身自奔競爭占執事,士風不美,侍從執事,有何功勞?且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前年八月赦,今又赦,無乃數乎?」傳曰:「有古例,不允。」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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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承政院啓曰:「武臣以十人爲耦,三日射侯,魁于其耦者加資,今選耦不均,雖能射者欲居魁,請居下等,且耦數多加資猥濫,請合衆耦而居一、二者,或分左右,各居魁者加資,如不得已則令李季仝等更選其耦何如?」傳曰:「予意以爲,雖不善射者,亦令興起以自勸勵耳。且季仝等何能盡知人弓品乎?令兵曹聚所選人于闕庭,歷問衆耦弓品,則必各自言無隱矣。」

○承政院以親耕時世子侍從鄭光世等論賞取稟。傳曰:「不可與我侍從人同科,其賜虎皮各一張。」

○上御仁政殿行勞酒宴,宗宰及諸執事曁耆老、隨牛人、從耕人、平治人等皆與焉。

○左副承旨鄭誠謹啓曰:「金山君衍、始安君擢、會原君崢、鶴林君頣侍殿上,自初筵時相與戲言,或論娼妓事,請鞫之。」傳曰:「前日接見野人時,衍與擢言笑自恣,然不之問也,今則推鞫可也。」

○傳旨司憲府曰:「正朝使金克儉、金悌臣、書狀官權受益不檢察,致令方物綿紬十五匹被盜,推鞫以啓。」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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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仁惠王大妃誕日,停賀禮,令都承旨曺偉進表裏。

○都承旨曺偉啓曰:「祖宗朝讀箋官必以集賢殿員肄習,今則臨時據定,故不能善讀,請自今擇文臣使之肄習。」傳曰:「可。」

○傳于承政院曰:「親蠶日逼,而都中桑葉未發,其令京畿觀察使採桑葉以進。」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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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聖節使李誼來啓曰:「進獻方物,只以兩板合結,外裹油芚,臣之此行,適當雨水之時也。恐被漏濕,請造木櫃用油紙塗隙以備雨濕,且防盜竊。」傳曰:「可。」

○前此,忠贊衛偰珍上言,云蔚山北門外,産深重靑,至是,觀察使李克墩採進。傳曰:「此深重靑品好,其賞告者,禁人採取。」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金克愧,以衆子,別置室以祭其父,依憑祭祀,擅用親家布穀,又收未分奴婢之貢,僞造其母文券,貪縱之罪,雖經赦不可不治。且先農祭時,禮曹稽制司郞廳掌儀註等事,雖賞之可也。其餘郞聽,有何功勞而亦皆與焉?典樂朴𦓼,以妾産位至四品,已過限職,今又別加,監役官曹倜以通仕郞,南孫以前副司勇,幷陞授司猛,此皆猥濫,請改正。」傳曰:「克愧僞造文書,其亟辨之,倜、孫改正可也。朴𦓼與禮曹郞廳別加資事,不聽。」連孫再三論啓,不聽。

○雲山君誡等以宗親病審未便事上疏,仍啓曰:「臣等若告病,則宗簿寺遣醫審覈猶不信,又問諸切隣,若東班朝士,則雖參奉告病不更驗,而宗親則如此,有乖殿下親親之意。」傳曰:「宗親豈盡識理乎?近日德津君等事,已爲明驗,若不檢覈,則詐僞難禁。」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今賜床于承政院及弘文館,承政院百事所萃,而曠職廢事,竟日遊衍,甚爲未便。且朴𦓼及禮曹郞廳加資事,諫院論啓甚當,請改正。」不聽。

○以閔永肩爲嘉善同知敦寧府事。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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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啓本啓:「寧越囚私婢丁令與其娚永忠謀殺其夫林千罪,律該丁令凌遲處死,永忠斬不待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

○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承健、正言崔連孫啓禮曹郞廳及朴𦓼不宜加資,上顧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𦓼孼産,其職有限。禮曹郞廳,稽制司外,果無其功。」上曰:「臺諫之言是矣,當依所啓。」特進官尹孝孫啓曰:「王世子禮服具七章冕服,常服具翼善冠袞龍袍,冠服名制等級與百官異者,所以貴貴也。前此,王世子於朔望朝賀具公服,今則具朝服,朝服乃百官正至朝君之服也,非徒與百官無別,且非古制。前此,正至、生辰受賀,王世子具公服,百官亦公服,今則百官公服,王世子有冕服,冕服乃大祀、慶成、正至朝君重服也,不宜於受百官之賀。前此,師傅、賓客相會,王世子具公服,師傅、賓客亦公服,今則師傅、賓客公服,而王世子具翼善冠,乃常時輕服也,不宜於會師傅賓客之禮。今於上項行禮,王世子具七梁遠遊冠絳紗袍,則合於古而宜於今,庶令事體矣。」命禮曹參酌議啓。

○御宣政殿,引見平安道都元帥李克均,克均啓曰:「聞兀狄哈,常以爲朝鮮雖强,豈能踰蔚地峴乎,今北征,深入示威,又於高山里斬獲甚多,虜人相謂曰:『兀狄哈受制如彼,我輩豈敢當哉?』乃殺牛祭天誓告曰:『更不與朝鮮構釁,永爲臣服。』自是不敢遊獵於江邊矣。」上曰:「江水何如?」克均曰:「近日多雨漲溢,然或有灘可涉處,故沿江賊路,或鑿陷穽,或設木柵,或置機木於江中,使賊不得闌入。前者宋殷家口被擄者,以邊將處置失宜,不盡入保城內故也。」上曰:「夏月農民布野時,亦或有賊變。」克均曰:「臣亦慮此,於江邊芟草斫木,使賊不得遁形,又使軍卒守護農民,以備其變。且義州城不可不改築,然比諸碧團城子,爲有緩急,臣意以爲,當先築碧團,次及義州。」上曰:「遙制爲難,卿已親見,來秋與韓致亨同審便否,先城碧團可也。」克均又啓曰:「平安道軍士,冬則合防,夏則助防,赴京之行,有半護送、別護送,無休息之期,勞苦莫甚。臣謂中原設靉陽之後,八站之路,頓無賊變,護送軍一依《大典》數抄定可也。」上曰:「可。」克均又啓曰:「平安道,今年雖曰小歉,然山多橡栗,拾而食之,不至餓死,而戍卒亡者九百餘人,平壤尤甚,此軍法不行故也。今已經赦,不可罪之,然若如此,則嚴加痛懲事下諭何如?」上曰:「然。」克均:「今年本道改軍籍,節度使戍江邊,不暇爲之,請擇遣知事體諳練朝官。」上曰:「可。」

○司憲府持平辛鍵來啓曰:「畿邑令與注書,皆無所爲,不可加資。」傳曰:「畿邑令已有前規,注書所爲事亦多,其勿言。」鍵又啓曰:「公事出納者承旨,而注書俱書記而已,畿邑令徒侍立壇側而已,請皆改正。」不聽。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言曰:「侍講院輔德鄭光世、承文院博士朴億年、弘文館正字李寬皆出身科第,而光世爲書筵官,寬爲經筵官,雖己之資,猶當推與諸弟,而竝受代加,無廉讓之風,有躁進之心,請改正。」傳曰:「代加有法,其勿言。」連孫更啓,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禮曹正郞李自健、許輯,佐郞南慄、李大亨,典樂朴𦓼還收加資,各賜馬一匹。」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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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朝賀。

○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薩摩州日向太守盛久、島津藤原持久、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倭司果四郞三郞等二人來朝。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注書加資,不聽。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鄭光世、李寬、朴億年代加未便,不聽。連孫又啓曰:「孼柱不試才而授六品職未便,不可不改正。」傳曰:「改正。」

○御宣政殿,講儒生柳貴等十人書,略通者一人,粗通者三人,餘皆不通。左副承旨鄭誠謹啓曰:「今觀儒生講書,專不讀書者也。臣問諸館員,生員、進士無一人聽講者,甚可慮也。」領議政尹弼商啓曰:「今國家給學田,廩養有加,勸課之方不爲不備,而儒生不讀書至此,良可歎也。」

○傳于承政院曰:「儒生不讀書乃爾,無乃勸課之道未盡乎?今後一月內三次殿講,皆通者賞之,否者罰之,以爲勸懲若何?」承旨等啓曰:「一月內三次殿講,似爲煩數,但朔望殿講,連三次通者,直赴殿試爲便。」傳曰:「卽召成均館員議之。」

○諭平安道觀察使李則、節度使曺克治曰:「凡爲邊將者,當部領軍馬,常加操練,使不得逃躱,今聞守禦之官,撫禦乖方,鈴束不嚴,去年赴防軍士,多有逃亡,而平壤人逃者,幾至六百名,不畏軍令,當依律處之。適今已頒赦令,玆不追論,但慮狃於舊習,冒犯軍令者,亦復有之。今後如有亡者,依軍法施行。」

○又諭李則曰:「今聞廣梁水軍之居平壤者,專不立番,非徒守備虛踈,其習火炮鍊才等事,必皆廢而不行矣。卿職帶水軍節度使兼尹平壤,而鈴束不嚴,致有此弊,深爲未便。今後當番起發之際,嚴加點檢,如有逃亡者,痛繩以法,毋致緩弛。」

○下書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南道節度使金繼宗、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曰:「予嘗讀書,至《伯兮篇》:『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爲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諼草,言樹之輩。願言思伯,使我心痗。』等語,哀其戍邊者,其室家之情甚苦也。自壬子年二月以前軍官赴防者,諸鎭將親子外,竝令遞代,仍將此意曉諭諸鎭。」

○傳旨義禁府曰:「韓懽以大妃至親,配外已久,特放之。」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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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閔壽福啓注書不宜賞加,不聽。正言崔自霑啓:「鄭光世、朴億年、李寬代加,請改正。」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子代父加,有何不可?」上曰:「然。」侍讀官兪好仁啓曰:「今命永安道點馬,市御乘馬于斡朶里,我國諸道牧場多良馬,而濟州尤最,良馬不爲乏也。彼雖來獻,猶多却之,況市之乎?古人有問國君之富,數馬以對,今求馬徒示弱耳。」上曰:「漢文帝却千里馬,予何獨市駿於彼人乎?爾言誠是。」

○傳于承政院曰:「注書加資事,持平閔壽福於經筵言曰:『前敎云注書出納公事,事與承旨等,注書但書記耳,豈與承旨等乎?』予豈不知注書不干出納公事而有此言乎?承傳內侍誤傳歟?承旨誤聽歟?其召壽福問之。」壽福來啓曰:「昨日持平辛鍵來啓其事,退傳上敎曰:『注書出納百事。』云,故臣啓之如此。鍵豈無所自而言之若是乎?請問鍵。」傳曰:「可。」持平辛鍵來啓曰:「注書出納百事之敎,臣非造語,實聞於承旨韓斯文,其時臣啓注書及畿邑令事,而注書事獨無傳敎,臣卽問之,則斯文大醉云:『忘不入啓』,以此推之,則斯文因醉誤傳上敎明矣。」傳于承政院曰:「承傳內侍、承旨中有誤傳者,其詳問以啓。」

○御晝講。

○閔壽福啓曰:「今武臣試射,從弓品高下,每以十人爲一類,每類居首者加資,如此則加資者必多,爵賞猥濫,甚不可。注書不與執事而加資亦不可。」不聽。

○御夕講。

○承旨韓斯文啓曰:「臣本不能飮,昨日因議得飮宣醞而醉,注書事初則頓忘,追想以啓,然注書出納百事之語,臣實不言。」傳于承政院曰:「予所不言之語,或誤傳或誤聽,俱不可。問於其日參聽史官以啓。」檢閱李㙉來啓曰:「韓斯文傳上敎于辛鍵曰:『政院乃各司公事所萃之地,而注書所爲事亦多。』鍵啓曰:『承旨則出納公事,而注書則只書承傳而已。』臣之所聞止此耳。」傳曰:「然則出納之言,出於辛鍵,其鞫之。」

○傳旨司諫院曰:「持平辛鍵聞注書所爲事甚多之敎,而以注書百事出納之語,傳說於閔壽福,其推鞫以啓。」

○御夜對。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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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安瑚啓曰:「鄭光世,以三品官而受代加,務欲躁進,不可不改正。」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父與之而子受之,何有不可?」瑚曰:「雖其父與之,當讓於其弟矣。」上曰:「若求之於他人則非矣,其有何妨乎?」瑚及掌令朴始行又啓試射每類居首者加資,爵賞猥濫爲不可,不聽。

○議私婢丁今殺夫事。尹弼商、李克培等議:「以人倫論之,則父與夫無輕重,若知義理,識事體者,則父雖有命,必有處之之道。丁今一愚婦也,徒以父命爲重,安知大義?與雍姬之事相類!」李鐵堅、韓致亨、李克均、柳軼、鄭崇祖、盧公弼、朴楗、權侹、宋瑛、申從濩、安琛議:「妻妾謀殺夫,天地所不容,丁今啖其夫以毒藥,兇計已行,其不死幸也。從父之命殺他人,猶當置之於法,況殺其夫乎?此而容貸,人倫滅矣,依律施行。」傳曰:「承旨等亦議啓。」韓斯文、鄭誠謹、黃事孝、尹俶議:「丁今一愚婦耳,不可責以古人之道,但殺夫之謀已成,此律文所謂已行者不容於天地之間,依律斷罪,有何疑乎?」傳曰:「依刑曹所啓。」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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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都摠府書本府所爲事以啓,命示承旨鄭誠謹曰:「何事不干於都摠府乎?」誠謹啓曰:「都摠府所爲事,不止於此,然以所啓觀之,亦有不干之事。臣意,一切軍務,兵曹掌之可也。」傳曰:「今觀都摠府所啓,非專掌擅行,其來久矣,豈因權歸都摠府乎?」誠謹有慙色啓曰:「臣意非以爲權歸於都摠府也,其間作弊事多,故敢啓耳。」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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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經筵。講訖,執義趙文琡啓曰:「今武臣分二十八類試射,每類居首者各加一資,假令居首者皆資窮,則二十八人同陞爲堂上官,其猥濫甚矣。頃者平安道高山里之戰,斬獲甚多,人皆以爲僉節制使姜漬必陞堂上官,上猶惜官爵,但超資而已。今試射者無斬敵之功,若是可乎?國家春秋都試,亦合計畫數,唯居一等者加資,臣意以謂合衆類居首二、三人加資,其餘隨畫數賜物有差,則爵賞不濫而勸勵行矣。」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李菤、沈亨能射人而居第二、三,不得加資,而他類中居首加資者,其才不及菤類遠甚,則是能射者不得蒙賞,而不才者僥倖得之,此不可也。」上曰:「合衆類論賞,則不善射者終無加資之理,何以激勵哉?」特進官李封啓曰:「武士有才者,須及時擢拔,老則無所用矣。今如此勸勵,則後日可用矣。」上曰:「武士當及膂力方强而用之,少而不試,老將何用?」文琡啓曰:「雖非加資,或賜馬或賜弓矢,則是亦君賜也,孰不激勉勵哉?且學校賢士所關,而今之儒生,專不受業於師長,競尙異議,不究性理之學,人才日卑,甚非細故。」侍讀官閔輔翼啓曰:「儒生等以挾書爲恥,而皆有干祿媒進之計,或屬忠順衛、忠贊衛,占取資級,或至四、五品,一朝登第,則前日師長反居其下,儒生輕蔑師長,職此之由。」文琡啓曰:「今四學長官,或出使或他務,無一員在學中,故儒生懶,不專學業。且外方訓導,其初試才,或倩人代講,得除其任,不知半行書者多有之,間有解文者,專不訓誨,日以營産爲事。新及第除訓導者,纔脫儒冠,志驕氣逸,謂我不久於此,守令亦待以賓禮,日事飮歡,由是放心遊戲,曾不注意於敎訓,雖有志學之士,成就無由。臣意以謂,生員、進士圓點,必以聽講日計之,四學官員,幷承文院、校書館分差常仕,外方訓導,令監司考講,其不堪任者,收職牒充軍。生員、進士雖不取才,亦除訓導,則敎養有方,人才作成矣。」同知事洪貴達啓曰:「先王朝,鄕村有學行可爲師表者,擇爲學長,故儒生皆心服尊敬學業焉。今儒生之不學,由訓導不堪其任也。臣意,革訓導、設學長,則不至於此矣。」弼商啓曰:「一法立、一弊生,許多郡縣,豈盡得人?訓導亦豈盡不學營産之人乎?宜令諸道觀察使攷講,其不能者充軍可也。」貴達曰:「臣少時觀之,金鉤、金末爲兼司成,常仕敎誨,故儒生亦不得不學焉。今李克增、成俔亦可任敎誨者也,亦兼司成,委任責成可也。」曺偉啓曰:「敎授、訓導,人皆賤之,士類皆恥焉。臣意以爲,以文臣輪次差除,考滿卽遞可也。」上曰:「然。」文琡又啓曰:「三明日,諸道監司進馬禮也。諸邑守令,擇民間馬,送于都會官,都會官擇送于監司,監司又選其良送于司僕寺,司僕寺拔其尤者以進,其不中選者,監司錄簿以備後進。其主,以馬之故,贏糧往來,歲以爲常,受弊不貲,故得良馬,輒賣之。軍士之無良馬,以此也。請依祖宗朝故事,監司進馬,勿取于民間。」弼商啓曰:「監司進馬只一匹耳,以守令衙養馬封進可也。」上曰:「以此諭諸道。」弼商啓曰:「今諸牧場良馬,牧子竊賣之收其利,以駑馬換納。世祖朝有人密告云,良馬五、六匹在牧子家,遣人擲奸,則有十匹矣。」偉啓曰:「諸邑守令,職帶監牧,而專不檢擧,致有此弊。」上曰:「每年遣官點馬,則無此弊矣。」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新除授敎授、訓導,到任後須卽考講,其堪任與否開錄以啓,才雖堪任,懶於敎訓,曠官費廩者,亦或有之,竝錄啓。」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校藝武士,拔其尤者而賞之,誠激昻勉勵之道。但人主所以駕馭一世者,唯爵賞而已,雖一資半級,不可僭加於人。國家於春秋都試,居一等而賞階者,多不過三、四,或僅有而絶無。且辛亥北征斬虜之將,未受高官,從軍之士,只得一階。夫發彼有的,特一藝之能,而三日戲射,孰與萬死戰鬪之苦?殿下靳爵賞於慘慘劬勞之人,而反輕施於燕燕居息之人,其可乎哉?若曰纉武功於平時,將有用於倉卒,是亦勸勉之策,不可但已,則於衆耦之中,取一、二人而賞之,猶之可也,居首二十八人,盡加以階,則爵位豈不猥濫哉?請留三思。

傳曰:「一時加階者多,故以爲猥濫,然近來武士廢業,故欲以此勸勵耳。」

○御晝講。

○御夕講。講訖,侍讀官表沿沫啓曰:「外方儒生所讀書,每月逐日塡書徒,送于監司,而監司攷講時,不攷書徒,則講所持書,故儒生常不讀書,臨時記誦數篇而已。今後觀察使,必以書徒所塡書講之,以儒生所業精否,黜陟敎官,其中特有顯效者,次次陞敍,縣陞之郡,郡陞之州,則師生皆爲激勵矣。」上曰:「勸學條商議時,幷以此參酌。」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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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忠淸道量田巡察使李克增來復命。

○司憲府啓:「正朝使書狀官權受益不謹檢擧,進獻綿紬十五匹,致令被盜罪,律該決杖六十贖、徒一年半還職,然係干上國,不可輕論,請收職牒,外方付處。使金克儉、副使金悌臣罪狀,上裁施行。」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盧思愼、柳輊議:「方物被盜,雖不謹愼所致,事非有情,當蒙赦宥,不可律外加罪。」尹壕、鄭文烱議:「依啓本施行。」許琮、李鐵堅議:「金克儉等,照律以啓後更議。」傳曰:「克儉等罪,予將斟酌,受益之罪,事關上國,照律亦如此,其決杖與否,政院議啓。」承旨等僉啓曰:「事出不幸,勿決杖爲便。」傳曰:「克儉、悌臣只罷職,受益贖杖六十,盡奪告身。」

○築城都體察使李克培來啓曰:「諸邑城監築差使員,未能遍察,委諸監考,而監考謂無賞罰,徒欲速畢,築不堅牢,旋卽頹圮。監考請依差使員例,五年內完固則論賞加資,頹圮者,不揀赦前,決杖一百,且修築時勿發他邑之民,更以其初分受邑軍人役之。」命示領敦寧以上,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許琮議:「築城時從事官,專委監築,而論罰反輕於差使員,誠爲未便。今後一依差使員賞罰。」傳曰:「許議政之議是。」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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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妃幸後苑採桑壇,率王世子嬪及內、外命婦,親蠶如儀。

○王世子及百官陳賀,用權停禮,遂頒敎。王若曰:「農桑,王政之本、衣食之源,不可緩也。古者,王親耕以爲農先,后親蠶以勸女紅,《無逸》田功之戒、《豳風》條桑之詩,皆所以重民生而開衣食之源也。予以否德,纉承丕緖,夙夜孜孜,期致富庶,以厚民生。仰惟古先哲王,躬率導民之意,頃於己未、丁酉兩年,始擧耕蠶之禮,予所以敦勸農桑,非不至也,而逐末者多,力本者少,民罹凍餒之嘆,國有捐瘠之憂者,實由予躬率之未至而然也。於今年三月乙亥,躬耕南畝,以講五推之典,又於本月二十一日,王妃率王世子嬪及內外命婦,復行親蠶之禮,所以不憚服勞而爲此擧者,非爲誇美於後世,欲吾民有所觀感而興起也。中外長民之官,體予勤民之意,遍諭村巷,勸民農桑,使之男有餘粟,女有餘布,優游飽煖之鄕,共躋仁壽之域,顧不偉歟?」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正朝使金克儉、副使金悌臣進獻綿紬被盜,致令禮部移咨,致問我國,事大之誠掃如矣。今置輕典,中朝聞之,以爲何如?請依本府之啓論斷,具由奏達。」傳曰:「予意以爲,不必奏聞,攷例以啓。且克儉等定罪事,以憲府所啓更議于領敦寧以上。」

○上進宴于兩大妃殿。

○命賜親蠶時採桑女及蠶母緜布各一匹。

○命饋宗宰一品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繕工監提調、諸將、先農祭執事、禮曹郞廳于明政殿庭。

○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馳啓曰:「溫下衛護軍金主成可、朴古里及酋長金劉里哈子指揮無澄巨等到滿浦,謁僉節制使金允濟,允濟以草綠紬襦帖裏各一給之,仍語之曰:『爾等向國無貳,勤於報邊,且皆年老,不得遠來北門,故國家嘉乃誠心,持送賜物,聖意至重,爾不可不知也。爾若如一納款,則賞賜不止於此也。』主誠可等北面叩頭而謝,且曰:『前者趙達郞哈啓請還物色,若不得舊物,以他物給償何如?』允濟答曰:『其初鬪死時,散失草野,若有之,堂堂大國,豈吝些小物件乎?彼若誠心納款,則國家恩賜,豈止此亡失之物哉?且我邊民被擄者多,而不一刷還,反求償遺失之物,其敬畏大國之意安在?但前有功勞,今若來款,我當以物賞之,以此歸報。』主成可等喜曰:『後當與達郞哈偕來,願有所贈,使之釋怨,且高山里戰亡人之族古羅哈言曰:「三衛人雖歸順,不許朝京,又無恩賜,不如草竊得利之爲愈也。」』允濟曰:『彼之反覆,固不足信,禍福之機,曾已開諭,今何多言?爾自思之,悔無及矣。』允濟又問:『劉里哈何不親來而遣其子?』答曰:『劉里哈病劇濱死,故未來耳。』」命示赴宴宰相二品以上,仍傳曰:「劉里哈若病苦,則其子何得來乎?此言詐也。主成可所言亦難信也。」尹弼商、盧思愼、李鐵堅、韓致亨、韓致禮、鄭佸、鄭文炯、尹孝孫、李陸、權健議:「此輩狼子野心,雖其父病苦臨死,欲受賜物,則棄之而來,無足怪也。主成可備知國家之意者也。達郞哈求償之請,非徒不禁,又從而傳言之,其意未可知,然若不聽達郞哈之請,則恐其生怨也。」李克增議:「劉里哈不親來而遣子,其詐可知,但狼子野心,不可與之細較,若達郞哈更來請還其物,以他物給之,犬馬畜之無妨。」李克均議:「劉里哈年過七十,前日主成可之來,已報病苦,今所言非虛也。野人性本貪貨,其父雖病,聞有賜物,豈不來乎?趙達郞哈怨弟被殺,每領兵作賊,主成可勤勤款誘,率來歸順者,欲中達郞哈所求,以悅其心而已。達郞哈若來,邊將據下諭之意,論功給物,則其意自釋矣。」具壽永、鄭崇祖、盧公弼、呂自新、元仲秬議:「彼人之心,雖不可保,然主成可屢報事變,其言不虛,頗有功於我,似非難測之人也。趙達郞哈所求,其弟死時散失之物,雖知不可還給,而然且來言者,是必冀還舊物,或得他物,以解達郞哈之憾,而邀功於我也。不然則迫於達郞哈,不得已而來言耳。無澄巨之來,以人道言之,父病子不可離出,然此輩貪利無厭,苟有利焉,何恤父病?」金礪石議:「無澄巨棄父病而來,輕親重利,無足怪者。趙達郞哈其弟遺失之物,已知國家不給之意,今更請還,似乎不順,然彼貪黷之輩,亦不過務得利而已。達郞哈若來,則優數給物,以釋宿憾何如?」傳曰:「議雖如此,父若病重,則子豈得來乎?且金主成可旣知國家之意,猶不言之於趙達郞哈,而乃以不可不給來言,其心未可知也。今雖賜物,邊將只以私贈之意開說可也。」下書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曰:「趙達郞哈更來,若請亡弟伊郞之物,當語之曰:『汝弟與邊民鬪死,草野間遺失之物,何更得之?』且以綿布若干給之,仍語之曰:『汝雖有罪,改過歸順,故給物。』」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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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兵曹啓曰:「義州於赤島在西江、鴨江交流之內,又有狄江截流於賊路,賊未易渡,且與邑城纔隔一江,往返便易。前此令民耕穫收稅,公私取利,今憚於守護,而勿許起耕,令戶曹議便否以啓何如?義州北接野人,西連上國,爲一方巨鎭,而中朝使臣往來之處,固宜雄據山河,廣築城郭,以壯形勢,而邑城低微窄狹,脫有不虞之變,數萬兵甲,何以用之?其增修邑城,又築義順館以下長城便否,令觀察使審定啓聞後,更議施行何如?」又啓曰:「黃海道七站,境連西鄙,軍機飛報及使臣往來,絡繹不絶,而金郊驛尤爲凋殘,故蘇復間,正兵二十戶,一年相遞助役,此特一時權宜,非經遠之法,而沿路各站,借此爲例,以損軍額,此甚未便。今方改軍籍,其未充數日守助役,以加現閑役人爲先充定,其諸將軍官之行,支供米豆,以所在邑倉穀題給事,令戶曹商議施行。」傳曰:「更示前議宰相。」

○中宮御宣政殿,行勞酒宴。世子嬪及內,外命婦入侍。

○司諫院啓:「司憲府持平辛鍵聞注書所爲事甚多之敎,而以百事出納,誤傳於閔壽福罪,律該杖七十贖。」傳曰:「鍵非常員,只左遷。」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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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李陸爲嘉善兵曹參判,李宗準承議司憲府持平,柳仁洪承議司憲府持平,辛鑄嘉善同知中樞府事,蔡壽嘉善同知中樞府事。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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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國忌。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辛鍵啓畿邑令、注書加資未便事,而承旨韓斯文醉酒,忘失其言,過半不啓,承旨職掌喉舌而飮酒沈醉可乎?請鞫之。」傳曰:「斯文非私飮也,雖忘之,亦非有情也,不須鞫之。」連孫啓曰:「斯文雖飮宣醞,何至於縱飮沈醉?若非醉而鍵所云如此,則鍵爲不可,請鞫治罪。」傳曰:「鞫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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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後苑,觀宗親射侯,賜勝耦虎皮、鹿皮。

○永安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曰:「慶源鎭使甲士李陽根渡江覘賊,陽根病不能行,以子承實代送,爲虜所獲,竟不還。此實主將不嚴號令故也。請待罪。」傳曰:「宗仁雖有罪,姑貸之,諭以後勿如是。」

○司諫院獻納閔輔翼、正言崔自霑、崔連孫來啓曰:「承旨韓斯文推鞫公緘,僉議出草後,司諫閔孝曾不議諸左右,擅自增減,臣等言其不可,孝曾厲聲悖色曰:『增減之意,汝輩豈能知之?』大體埋沒,請避嫌。」命召孝曾問曰:「公緘草增減何意?汝等豈知之言,汝果言乎?」孝曾對曰:「辛鍵啓以畿邑令、注書加資不便事,韓斯文只啓畿邑令事而不啓注書事,故輔翼草緘曰:『承旨出納惟允,乃其職事,臺諫所啓,任置不啓。』臣抹乃其職事以下之語,而添以任情縱酒,過半遺忘等語,輔翼等詰之,臣答云:『姑以是問之,更問臺諫啓二事,而何獨忘於注書事,不亦可乎?』『豈汝輩知之?』之語,臣實不言。」傳曰:「其下司憲府分揀。」史臣曰:「孝曾於公緘草內點抹檃括之辭不非,輔翼等何自是其言而相詰乎?孝曾則剛直,輔翼則驕愎,不欲相下,而連孫亦偏狹,而皆昏醉,相率避嫌,胥失之矣。若自霑則性甚惴弱,謾不知可否者也。授以諫官可乎?」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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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憲府啓:「正朝使押物龍漢雨、尹偉,進獻方物不謹看守,綿紬十五匹被盜罪,律該杖七十、徒一年半,但事干事大,罪犯非輕,請決杖一百,發邊遠充軍。」傳曰:「漢雨,罪之魁,依律處之。偉減二等贖。」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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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啓曰:「命減正朝使押物官之罪,此輩唯護私物,而進獻方物謾不看守,至於被盜,我朝開國以來未之有也。此輩雖決杖充軍,猶爲輕歇,況減等乎?但使、副使亦不可只罷職,請收職牒,外方付處,奏聞中朝。」上曰:「押物爲首者,當依所啓,餘則不可無差等。」特進官李克均啓曰:「進獻方物,至於被盜,事體非輕,押物與使、副使,依憲府所啓罪之,而奏聞天朝,俾知我國驚懼之意可矣。」上曰:「事果大矣,宜何如處之?」世佐啓曰:「我國進上物押來者,如或遺失,必重論,竝鞫監司者,重事上之禮也。今進獻綿紬被盜,而不加以重罪,則中朝聞之以爲何如?」克均曰:「數克儉等之罪,付處于外,具由奏聞可矣。」上曰:「押物依所啓罪之可也,且奏聞有例乎?」世佐曰:「禮部郞中,招我國通事,授咨文曰:『汝國宰相爲何而來乎?』此言誠可寒心。使、副使亦當收職牒日,獨移咨禮部未穩,請必奏聞。」領事盧思愼啓曰:「雖無前例,奏聞何妨?」上皆可之。世佐又啓曰:「邇來,儒生以挾冊爲恥,皆袖書而行,其不把冊者,執致于本府撻禁何如?」上顧問左右。思愼對曰:「依學令罪之可矣。」上曰:「罰一警百可矣。然儒生撻楚於憲府,古所無也,不可爲也。」克均曰:「儒生之不把冊者,執之皆送于成均館,以學令論罪爲便。」上曰:「此言當矣。」特進官鄭文烱啓曰:「今儒生全不讀書者,其故在於取人煩數,又不講經也。臣聞先農祭後,儒生疑有別試,坌集京師者,是其驗也。臣謂勿數取人,以待儲養有成,且雖別試,亦必講經可也。」大司諫安瑚啓曰:「武臣試射,妾子多與焉。妾子自有限職,雖居首不得加資,臣意合衆耦計畫數,其尤者數人加資,則庶合事體矣。」上曰:「大抵弓力,强弱不同,苟合計畫數,則不能者自以爲我不能及,無有激勵之志矣。」文烱曰:「國家春秋都試,一等入格者加資,其餘二、三等皆給仕,各尸有差等,今射官亦計畫給仕有差,則於勸勵亦得矣。」上曰:「業已判下,不可中止也。」克均又啓曰:「開州衛人,待我國人甚厚,遼東大人亦盡心護送,請送盤纏布以謝。」上曰:「可。」克均又啓曰:「滿浦軍士車裕等爲許混所詿誤被罪,將卒間烏得不從?今經大赦,此人等宜可赦。」上曰:「從將帥奸計,爲國生事,豈可乎?」左副承旨鄭誠謹啓曰:「孟子曰:『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戰國之時,人君以牛羊使民,故孟子之言如此,近來營造王子君家甚侈大,人不堪其苦。《大典》,軍士保人,每朔毋過緜布一匹,而臣爲海州牧使,番上軍士點考時,有一人手持綿布七匹,跪而笑曰:『我爲軍士保人,二朔給綿布七匹,戶首猶以爲少而杖之。』此專是營繕煩而役苦,代立者倍取其直,故保人盡賣財産而給之,役民不可不節也。正兵番上爲侍衛也,而如都摠府、兵曹,名爲伺候,多數分定,濫收傭直而放送,承政院根隨亦以正兵定送,侍衛軍士以根隨帶行,豈其可乎?令兵曹以番上都目憑考省記,則軍士去處可知矣。」文烱曰:「古者營繕,皆以彭排役之,今彭排數少而役處多,故不得已役正兵。」上曰:「然。國雖小,王子之家與庶民同乎?侈大不可事,多有言者,故其間閣制度已定限,今不可更減也。非徒此也,諸處公廨傾頹者多,亦豈不修?土木之役,不得已耳。」世佐曰:「正兵,都摠府、兵曹以伺候定率,政院以根隨帶行,誠謹之言然矣,安有收綿布取其直而放遣者乎?」誠謹曰:「不然。臣在外時,當番軍士有還家者,問之則曰:『某都摠府某衛將家納緜布幾匹而來矣。』上曰:」位卑者則已矣,安有宰相受正兵傭直而放送乎?「誠謹曰:」當時摠管呂自新,以廉謹聞,下問則可知矣。「上曰:」雖有之,何由擿發?「思愼曰:」貧乏人受直代立者則有之矣,豈有宰相而受其貨哉?「上曰:」數外加率者亦有之歟?「誠謹曰:」豈其無乎?「世佐曰:」如武夫衛將,則或有如此者矣,兵曹、都摠府安有此事乎?伺候自有定數,令兵曹考之則可知矣。「誠謹又啓曰:」國家營繕處多,故不得已而役正兵,如忌辰齋柴木,可使游手僧徒取辦,而必役正兵,此祖宗朝所無之事也。「上曰:」其來已久矣。「誠謹又啓曰:」祖宗朝王子家,或令自營,雖或造給,亦不如今日之高大矣。「上問左右曰:」若如此言,王子君家可不造也。國家初令內需司營構,洪政丞言其不可,故令繕工監造成耳。王子將何物而自營乎?人情莫不欲子女有室屋,勞民營繕,勢不得已也。「世佐曰:」上敎允當,但過乎高大,則用民力太重,果如誠謹所啓矣。「上曰:」其初非欲其高大也,用昌慶宮造成餘材,不可斲而小之,故間閣稍寬闊,繼造他家者皆如此樣高大,此實予之過也。「誠謹曰:」臣非欲使王子自營,當給基地與價布,令自造家耳。「侍講官金崶啓曰:」監造者爭相侈大,故王子家間閣雖有定限,淸風、丹陽等郡材,才已盡越大嶺,取材於慶尙道之境,猶不足,故又取材於黃海道諸島,船運于京,非徒弊及于民,若盡伐之,則無以作兵船,於軍國大計何?「上曰:」以造王子家,故材木已盡乎?言者皆云豊川尉任光載之家僭擬宮闕,其後予見之,但欄墻高大耳。制度不壯麗,豈僭擬哉?「崶又啓曰:」今之俗尙豪侈,雖儒者至用綃爲衣裏,若朝士則單衣皆紬綃,染以靑紫,貧者皆企而及,節儉之敎,不可不行也。「上曰:」此言是矣,但法已具,不可更立條格。「崶曰:」婚姻鞍馬之飾,爭尙華侈,恐觸禁令,先送婦第,故法不能禁,古人云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人心好尙,其可以法令止之乎?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從。當自上行之。「上曰:」然。「

○慶尙道觀察使李季男辭。

○傳于司憲府曰:「正朝使金克儉、副使金悌臣、書狀官權受益,收職牒,付處外方,押物龍漢雨決杖一百、充軍,尹偉、崔閏玉依律。但尹偉,領議政之子、功臣之後,贖。」

○司憲府掌令李承健來啓曰:「司諫院司諫閔孝曾等被劾,累日曠官。大司諫安瑚不能率下,請竝改差。」傳曰:「孝曾等改差,安瑚換差。」

○傳于司憲府曰:「儒生不挾冊者,本府執之,送于成均館撻楚,宗親彰善以下持靑䩞者,本府執之,送于宗簿寺推鞫。」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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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都摠管任光載、李鐵堅、鄭文炯、具壽永,副摠管呂自新、辛鑄、曺幹、朴安性、李朝陽來啓曰:「鄭誠謹,於經筵啓云:『都摠府堂上,受價布於伺候而放送,若問呂自新則可知也。』臣等聞之,不勝駭愕。伺候,古則以彭排、隊卒,間者以正兵定送。堂上則四,郞廳則三,各自帶率,何有受價放遣之理乎?且兵曹定送後,臣等帶率而已,其代立與否,臣等未之知也。誠謹必有所聞而啓之,請須辨正。」傳曰:「其問于自新。」自新啓曰:「臣聞誠謹啓本府事,謂曺幹曰:『未知指何事歟?』幹曰:『退立軍士當決罰,准朔立番,而受價布放送,此府中例事也。安知聞此而啓乎?』臣答曰:『若受價布不退立,則軍士何所懲乎?本府之事果誤矣。』」傳曰:「此事,其問于曺幹。」幹啓曰:「前日,臣與任光載、李鐵堅、具壽永、辛鑄、朴安性、李朝陽同坐議之曰:『未知誠謹因何事而啓之,疑本府有汎濫事。』招問經歷梁瑗,答曰:『近日都摠管盧公弼入直時,有一正兵當退而納價布還歸,疑指此事也。』臣等曰:『此事果誤矣。』臣只以此意說與呂自新矣。」光載等啓曰:「臣等雖無狀,職任則重,誠謹豈無所聞,自新豈不知同僚所爲事而言乎?請須辨正。」傳曰:「誠謹豈欲害人而言之?旣有所聞,則當以實啓,其心雖是,若誤聞而啓之則亦非矣。其令司憲府分揀。」自新啓曰:「臣與誠謹,但言退立,不言伺候事,而光載等竝請辨正,實爲未便。」誠謹啓曰:「臣所啓,非獨指都摠府,泛言衛將、部將也。非獨言伺候,竝言使令及根隨也。且授價布事,非今日所見,曾牧海州時,都摠府衛將所移文云:『有番上軍某人亡歸其家。』臣執而問之,則曰:『我非亡來,納價於某官之家,受帖字而來。』臣以爲此必管軍書員等所爲也,及聞自新言,有一都摠管,受軍士退立價布,予實非之。臣意謂,自新廉正,凡軍士受弊事,若問於自新則當悉啓之,故敢啓。」傳曰:「爾斥言都摠府及衛將、部將受軍士價布放送事,予答云:『如在下衛、部將則未可知也,位高如都摠管,豈如此爲乎?』爾又言:『人心豈盡如一乎?』的指當時宰相而言,今曰泛然,此遁辭也。爾若指言某宰相受軍士價布,則當鞫其人矣。今不的指,故都摠管等皆懷嫌請辨矣。」

○都摠管盧公弼來啓曰:「臣素知正兵有退立者,欲納價布於本府,臣問於郞官,則答云有例,臣遂許之,此實臣庸劣,思慮未周也,請待罪。」傳曰:「卿若不爲則固善矣,業已爲之,且有前例,其勿待罪。」

○傳旨議政府曰:「俗尙不可不謹,下之觀感,專在於上,今者儒生服飾,士大夫婚嫁之具,競尙華侈,此皆上之人未能躬率之所致也。自今,上下務要節儉,斥去奢靡,以革弊風。」

○傳旨議政府曰:「人主命令,莫重於爵賞,而舊例政批官敎,用施命之寶;賜土田、臧獲用大寶,輕重失宜,有乖事體。自今月二十八日政批官敎,用大寶;一應賜牌,用施命之寶。」

○以曺淑沂爲通政刑曹參議,李德崇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權景祐通政弘文館副提學,鄭錫堅朝散司諫院司諫,尹璋承議司憲府持平,金崶朝散司諫院獻納,金士元承議司諫院正言,閔壽謙承訓司諫院正言。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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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國忌。

○傳旨司憲府曰:「右副承旨鄭誠謹所啓,都摠府受退立正兵價物事,則誠謹聞諸韓斯文,斯文聞諸呂自新,自新聞諸曺幹,明有證驗,都摠府衛將等私受正兵之爲伺候、使令、根隨者價布事,則誠謹不指言所聞處,其問誠謹,若有指言者,竝鞫以啓。」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七十五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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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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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未,日本國關西路筑、豊、肥三州摠太守大宰府都督司馬少卿藤原政尙、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安藝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藝州海賊大將國重、小城千葉介源胤、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對馬島太守宗貞國、國分寺住持崇統、宗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承政院啓曰:「興學,在於師表得人,苟得其人,則儒者自然心服,願學者衆矣。不得其人,則雖詳於勸課節目,亦末也。前者李克基爲大司成,兪鎭、張綱、盧自亨爲館員時,生員、進士居館者多,學舍不能容,今新授典籍黃玎,爲人精於學問,篤於孝行,甚合師表,但以奉養老母,今在慶州,必不忍遠離就職矣。古之人君,有以安車蒲輪迎賢士,今宜下諭於玎,褒其有操行學問,兼示特除本職之意,則玎必感激而來矣。」傳曰:「善。」

○司憲府掌令李承健來啓曰:「今以儒生等爲縱火公主墓,將杖訊之。臣等聞,儒生與僧相鬪處,與墓遠,又鄭顯祖於敦義門外,執儒生而歸,杖之於家,其日已暮,勢不得還歸墓地而焚之也。若愚稚儒生,畏杖誣伏,則此死罪也,處之實難。世宗朝水口門外草菴住僧,爲明火强盜所殺,僧海田認洞裏伐石者所爲,義禁府捕鞫莫山等皆服,幾獄成,會正賊朴萬等見獲於延曙驛,亦鞫于禁府,具吐情實,且出正贓,然後知莫山之招皆妄也。世宗惻然,特降恤刑書,以諭中外。今儒生事,恐或類此。臣恐,素與僧有嫌者焚之歟,僧欲致罪儒生而焚之歟,未可知也。律云:『須於放火起處捕獲乃坐。』豈可以疑似而遽加刑訊乎?」傳曰:「放火非儒生而誰?鞫之則可知。顯祖在何處打儒生乎?」承健啓曰:「儒生初與僧鬪於沙峴北,僧奔告顯祖,顯祖遣奴拘執儒生于敦義門外,縛致其第打之,送于刑曹矣。」傳曰:「放火實儒生所爲,不刑訊而何?」承健更論啓,不聽。承健又請通事尹偉當依律治罪,不聽。

○下書前德山縣監黃玎曰:「近者,國學陵夷,儒生等專不讀書,予甚軫慮,思欲振起,聞爾淸修廉退,學問精熟,雅合師表,今除成均籍,斯速上來就職。」史臣曰:「玎居慶州事母孝,登第以母老不仕,爲本州敎官十餘年,母沒始出仕,歷正言、慶尙都事,嘗欲爲一縣,展布所學,朝廷知之,除德山縣監,未幾又棄去,吏民愛慕,留之不得。爲人樂易寬和,不屑聲利,居鄕里未嘗入官府,以敎誨生徒爲事,優游十年而卒。」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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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啓本啓:「寧越囚私婢丁今,聽其父辛丁夫言,置毒謀殺其夫林泉罪,律該斬不待時。丁今娚永忠,從父言打殺林泉罪,律該絞。」上問左右。廣陵府院君李克培對曰:「丁今初聞父命,乃曰:『妻而殺夫,何面目見人乎?』乃棄毒藥,父强之而後毒之,則是迫於父命,非其情也。況林泉非因毒而死,終爲永忠所殺,則可減死矣。」吏曹判書洪貴達啓曰:「雖有父命,夫可殺乎?林泉幸不死耳,其意欲殺之也。」上曰:「依律處之。」丁夫病死獄中。掌令朴始行啓杖訊儒生未便事,不聽。貴達啓曰:「賤隷輩則可忍杖矣,兩班子弟,若加刑問,則豈得不誣服?」上曰:「敢於公主墓放火,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都承旨曺偉啓曰:「火微爇起於表石下,若故爲放火,則當盡燒矣,何止於此?」上曰:「火起而旋卽撲滅耳。」始行啓曰:「儒生無違端,又無證左,不可刑訊。」應箕曰:「儒生,日暮時與僧鬪於沙峴,其距墓甚遠,徒步者勢不得還至墓地也。」上曰:「雖不知某人所爲,然窮鞫則自然得情矣。」應箕曰:「其日適寒食,必祭其墓,無乃香爐餘燼延爇歟?」上曰:「事體非輕,幷鞫墓傍居人。」

○御經筵。

○都摠管任光載等來啓曰:「鄭誠謹所啓伺候加率事,於推考傳旨不及焉。伺候之數,正兵四十五,補充隊二十四,兵曹定送于衛將所,衛將所移送本府,然後堂上各四、郞廳各三帶行,固無加率之理,雖或有一、二人請於衛將加率者,朝廷以謂都摠府皆如是可乎?請竝錄傳旨辨明。」李鐵堅亦啓曰:「光載於本府會坐處,乃曰:『納丘史價物者或有之。』此言必有所指,臣與具壽永固問之,光載不答,必因僚中有是事而言之也。請須下問,以釋群疑。」傳曰:「伺候加率,幷鞫之可也。丘史代立事,亦問光載。」光載書啓曰:

都摠管等聞誠謹所啓,會本府議避嫌與否時,臣語曰:「取直而放丘史,豈無其人乎?」同僚以此爲有所指,啓請下問,臣敢諱之?同僚中收價放丘史者,則臣未聞矣。但年前臣代韓致禮爲內寺提調,致禮傳丘史於臣,其中貴山、貴同及名不知一人,或晩來,或數日不來,臣怒將笞之,貴山曰:「我,鄭承旨奴也,仲同,鄭承旨婢夫也,名不知人,鄭承旨乳母子也。」臣曰:「承旨家奴僕,何以爲內贍選上也?」對曰:「主自拜內贍副正,奴等各取選上價物,納於主宅而隨行,會宅內多事,遲晩如此耳。」又後連三日不來,將欲徵闕,誠謹使人請曰:「近因家中多事,奴輩闕進,幸寬罪。」仍以政院丘史三人代之,其一名曰莫同,其二忘其名。臣答曰:「何不早報?」卽還送。翌日臣詣闕庭,遣別監謝誠謹曰:「吾初不知公之奴僕也,公必以我爲量窄也。」別監回報承旨之謝,今若問誠謹,其敢諱乎?

傳曰:「誠謹使人,其姓名誰歟?其更問于光載,且光載所言,問于誠謹質之。」光載啓曰:「臣與誠謹未嘗同盃酒接慇懃,亦無睚眦之釁,有何心哉?幸因同僚談笑,至煩聖聽,惶恐死罪。誠謹使人時,臣不問其姓名,故不知之。但貴山居誠謹行廊,仲同居其家傍,莫同年可十四五,自云政院日守也。其初內贍寺奴毛知里領貴山等而來,若問毛知里尋得貴山,詰其所爲,則無所逃矣。臣雖庸劣,豈可以無根之言上達乎?言人之過失,非臣本意也,迫於鐵堅等,上瀆天聽。」誠謹亦啓曰:「光載爲內贍寺提調,臣卽遞副正,郞廳之丘史,何由換使乎?家婢夫無名仲同者,臣乳母年老無子,此實辨之不難。但貴山者臣奴也,屢在逃橫行,臣尋迹捕來,亦不肯供役,何得代臣副正時選上乎?前年十一月有別監來傳光載之言曰:『丘史有罪,欲罪之,今因公使人,始知公奴,吾甚愧焉。』臣答曰:『吾頓無使人事,今承伻諭,不勝驚惶。』答之如此而已,其他皆非臣所謂也。臣與光載,素無交分,朝士與駙馬,品類夐異,臣何因使人口報乎?臣於日,拘執貴山問之,始知代立選上事,乃杖三十。臣自筮仕以來,奴子代選上隨行者則或有之矣,收其價入己,臣實無之。若少有入己事,則親朋同僚,皆當知之矣,臣何敢欺天乎?今光載啓達如此,不勝痛悶。」

○傳曰:「仲同、毛知里等囚義禁府。」

○司憲府執義趙文琡來啓曰:「通事等分受方物,路中被盜,其受罪固當矣。然漢雨以打角夫而受重罪,如尹偉輩以正官押物,反置輕典,可乎?」傳曰:「已議定,尹偉輩雖贖,亦受重罪矣。」文琡更啓曰:「贖與杖懸異,今若如此,則後日赴京者,雖押物正官,必請於使、副使移受他人,尹偉等雖不得如漢雨之罪,請勿贖,依律論斷。」傳曰:「金順宗、崔玉潤、尹偉等,竝依律杖七十、徒一年半,但偉功臣之子,杖贖。」

○御晝講。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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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大雨雷電雹。

○御經筵。

○司憲府掌令朴始行來啓曰:「今聞義禁府囚儒生,皆二十歲以前年少人也,若杖訊則非殞命必誣服,請留三思。」傳曰:「已令分揀矣。」始行又啓曰:「公主墓放火事,聞者孰不驚愕?得情科罪當矣。但此事旣無顯迹,又無違端,杖訊恐無據也。儒生等皆兩班子弟,上必以臣等爲庇護也。然有懷不敢不陳,願更酌量。」傳曰:「賤人之墓,猶不忍縱火,況公主墓乎?事甚重大,不可不鞫。」

○傳旨議政府曰:「雹者,陰脅陽,臣侵君之象,純陽之月,古尤忌之,本月初三日丁酉雨雹,此正變之大者。深惟致此,未知其由,方今豈有臣子弄權之弊?慮有冤抑未伸,奸僞或行,其令中外典獄之官,明允疏決,俾無鬱抑,以答天譴。」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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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左承旨金應箕啓曰:「聞鄭顯祖言:『儒生朴琳家路,繞公主墓,故予曾塞之,恐琳以是懷嫌爲此事也。』臣意,此實疑獄,請更問顯祖後杖訊。」傳曰:「此言果是,其問之。」

○義禁府判事李鐵堅、鄭佸來啓曰:「鄭誠謹奴貴山等推鞫事,出自都摠府,臣等與同知事朴安性皆帶摠管,請避。」傳曰:「移憲府。」

○司憲府掌令李承健、司諫院獻納金崶來啓曰:「儒與僧相鬪於弘濟院前時,日已暮,各還其家,明有止宿之處,旣還京,犯夜復歸,必無是理。儒生等皆血氣未定之人,今若刑訊,則或誣服或殞命,冤抑豈少哉?今雨雹示異,此等刑獄,不可不謹也。」傳曰:「予於刑獄,非不愼重,但未知雷災爲儒生之獄耶?然已停刑訊矣。」

○弘文館副提學權景祐等上箚子曰:

凡獄囚,必須辭證明而不服者,然後可刑訊。今以焚公主墓事,命拷訊儒生,竊以謂不可。聞其日儒生十五聚飮朴琳家,飮罷還京,在後七人與僧徒相鬪,力弱奔北,其一見捉,其六宿于門外家,質問皆驗,是不可指儒生懷憤放火也。律云:「須於放火處捕捉,有顯迹乃坐。」又云:「犯重罪贓證明白,而不服則拷訊。」臣等不知,謂儒生有顯迹乎?有贓證乎?初昏相鬪處,距墓十餘里,幼少輩驚散倉黃,何暇潛懷報復,犯夜還至墓所乎?曖昧如此,不可拷訊也決矣。願留三思,毋使失刑。

傳曰:「予旣慮此,姑緩刑訊,欲更問河城尉而處之。」

○鄭顯祖來啓曰:「儒僧相鬪時,儒生一人走入伐石所,一人走入射侯處,一人囓僧臂脫走,此三儒其日必不入城,止宿于外,此其可疑也。朴琳以宴主,必不與他儒偕入京城,假使入來,安知陰敎在家奴子縱火乎?況塞路事有宿嫌,此其可疑也。又私奴叱同、金他乃等,盜竊公主墓地步數內之地,臣禁之,彼豈不怨咨乎?此亦可疑也。」傳曰:「竝下義禁府鞫之。」

○任光載來啓曰:「臣聞鄭誠謹啓云:『光載之啓,非臣所爲,問於致禮則可知。』及問致禮,致禮啓曰:『丘史非臣送於光載,乃本司自送耳。』其實不然而致禮敢如是啓者,前日誠謹爲內贍副正時,致禮爲提調,誠謹掌試策,問提調作弊,皆內贍事也,人皆云:『此指致禮而言。』致禮必以此引嫌,不以實對也。臣與誠謹,素無讎嫌,都摠管等會議避嫌時,坐中皆曰:『誠謹所啓,必有所指者,而欲掩護其發言之人,只據呂自新言也。』又一副摠管言:『誠謹非正人,睚眦之怨必報。曾啓一守令不廉事,其守令聞之曰:「誠謹於我有嫌,曾使人乞澆奠床,適多事不從,其折簡猶在我篋笥中。」』坐中嘆曰:『有是哉!今而後乃知誠謹發人之陰私,掩己之邪慝,要君干進也。』此言談笑間偶然聽之,不記先發者,若問諸都摠管,則孰曰不聽乎?且己酉年講武時,成俊爲支應使,謂臣曰:『諸邑進供酒,味雖醇美,而酒房宦者非得厚賂,則不納焉。吾嘗海州,酒酸薄不可飮,意必生事,吏報曰:「已得納,豈無術歟?」此眞所謂外直內詐,權謀不測者也。』臣以俊言語坐中,皆曰:『彼所爲如是,而誣斥人不實之事可乎?』或笑或嘆,臣又戲言曰:『納價放丘史事,摠府、政院中必有之矣。』同僚自生疑惑,因此啓達,下問於臣,臣以所知誠謹事啓之。前日問臣以誠謹所使人姓名,對以不知,臣今聞於丘史曰:『居松峴,其名莫同,執之無難。』臣素不言人過失,今意謂言人之過失輕,諱上之問,其罪重,故敢以直啓。」傳曰:「丘使實致禮送于光載家歟?本司推送歟?其更召問致禮。且誠謹睚眦之怨必報,請澆奠床不得作嫌等語,發言者誰歟?召問諸摠管。」致禮啓曰:「臣遞提調後帶率丘史,卽送于交代任光載之家,然其名則未知。」傳曰:「今所言與前所啓何異乎?」致禮啓曰:「光載謂臣錄丘史名以送,臣無此事,故前啓如此耳。」都摠管李鐵堅、具壽永,副摠管曺幹、朴安性、李朝陽來啓曰:「都摠管會坐時,坐中一人言:『鄭誠謹請澆奠床於一邑守不得,後以其邑守爲不廉啓達中傷之,豈爲正大乎?』然臣等未記言者爲誰。」都摠管鄭文烱、盧公弼,副摠管辛鑄啓曰:「臣等其日適不參會,故未聞此言。」傳曰:「此事先發言者,摠管等皆諱之,可乎?明當更問。」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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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國本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守久守源勝、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助次郞源經、松浦志佐一岐州太守源義、筑前州宗像郡守氏卿、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兵部少輔宗茂勝、橘氏立石右京亮國長,遣人來獻土宜。

○傳于都摠管等曰:「光載與誠謹本無讎嫌,澆奠床等事,豈無所聞而言之歟?雖曰日久而忘,言端豈出則可以記憶,何諱之?且誠謹納酸酒事,今問於成俊矣。予意以謂誠謹本正大之人,然若如此,則內外異行,豈正人乎?」李鐵堅、具壽永啓曰:「誠謹事發言之人,臣未記憶。」朴安性啓曰:「去三月十六日,臣與曺幹同入直,幹謂臣曰:『誠謹敬差官時,求祭床不得,恨守令,中傷之,此非正大之人。』云爾。昨日賓廳聚會,幹謂臣曰:『前日聚會,豐川尉云:「誠謹事,欲反壓之。」吾引具壽永之袖,問何事乎?壽永曰:「此欲言澆奠及選上代立等事也。」』臣答曰:『如所聞,書啓可也。』」任光載啓曰:「朴安性啓,曺幹謂臣言誠謹事,欲反壓之,此非臣之言也。臣之坐與幹隔遠,其間坐者多,臣若發此言,則他人不聞而幹獨聞之乎?若問於都摠管等,則臣之言不言著矣。臣於誠謹,本無嫌隙,反壓之心,豈芥於胸中乎?無此心則不發此言明矣。無乃幹有所聞,語窘而妄啓乎?」命問于曺幹,啓曰:「去三月二十八日,都摠管等避嫌後會坐賓廳,光載言:『誠謹,我欲反壓之。』臣引具壽永之衣,問此何事乎?壽永答曰:『此前所言求澆奠床不得作嫌事也。』臣聞此而已。十六日,與朴安性同入直時,未嘗出諸口,昨日右言根下問時,安性言:『此事吾非聞於聚會處,似聞於方外,然未記知。具壽永、辛鑄亦共聞之。』臣實與安性同入直言之,則光載何以言聚會日副摠管中,先發此言乎?遞直日言之,則呂自新何獨不聞乎?臣之不言明矣。」傳曰:「幹所啓光載反壓之言,諸摠管等亦聞之乎?」鐵堅、文炯、辛鑄、安性、朝陽啓曰:「光載反壓之言,皆未聞也。」永壽啓曰:「幹所啓光載反壓之語,臣實不言於幹,幹亦不曾引臣之衣。」安性啓曰:「去二月二十五日以後,移病在家,三月十六日,與幹連三日入直,同月二十八日,賓廳聚會,今四月初四日聚會將啓時,澆奠言端,忘其所聞。幹曰:『前會具壽永答我問曰:「必澆奠等事也。」』臣聞之,因記前所聞以啓。二十八日以前之會,則臣病不參焉。觀此言則非二十八日聚會所聞。」傳曰:「反壓之言,諸摠管皆不聞,幹何處聞之乎?安性所啓選上事,幹云不言,安性亦何以聞此言乎?引袖之言,幹明言之,而壽永何以云不知乎?大臣等,宜以所聞直啓,今何皆諱耶?」幹又啓曰:「臣入直時,正兵退立事,與自新、安性同坐開說,若竝說澆奠事,則自新豈不聞之乎?臣與安性獨言,則光載等豈皆曰一會時聞之乎?昨日安性曰:『澆奠事,似聞於他處。』則臣之不言亦明矣。麻叱波知奏樂者,彼此相對互奏一曲,諺云麻叱波知。誠謹軋光載,光載又軋誠謹,如麻叱波知然。之言,似聞於光載,而光載曰不言,同僚皆未聞之,且臣坐處隔遠,臣疑其誤聽。」永壽啓曰:「昨日曺幹問臣曰:『今日命召何事耶?』臣答曰:『以光載所啓,欲問誠謹請澆奠床也。』此外更無所言。幹若引臣衣問之,而臣有他言,則擧臣連坐,辛鑄亦豈不聞乎?」辛鑄啓曰:「曺幹與壽永引衣相問答之言,臣未之聞。」傳于承政院曰:「誠謹所啓不廉守令之名,考日記而啓。」承旨等啓曰:「未有考也。」傳于曺幹曰:「何以虛事言於安性,而下問時乃以疑誤啓之乎?」傳于光載曰:「卿言守令云:『誠謹請簡在篋中。』此言猶記,獨忘其名何耶?更以實啓。」幹啓曰:「去三月二十八日,會賓廳談話間,光載之言以麻叱波知誤聽,昨日乘醉說與安性,且誠謹澆奠事,同僚會坐處聞知,而疑聞壽永妄量發說,死罪萬萬。」光載書啓曰:

臣若實知守令之名,畏誠謹諱啓,則前日安敢書啓誠謹過惡?前日成俊所言及貴山、貴同、莫同等事,皆從所知,歷歷啓之,豈獨諱守令之名乎?鐵堅、壽永等亦曰:「此言出於坐中,但不知先發者。」臣若有情,則其時何不用意聽之?況臣之同僚,以臣戲言爲實避嫌,則臣獨立而彼皆爲一心也。若的知先發者,臣何畏避而諱於上前乎?今日曺幹以臣不言事,言於同僚,以至上達,彼我之心,有異可見。曺幹、安性等啓辭相推不定,無乃有意乎?臣若詳知前日啓書,何不竝錄?臣迫於事勢,揚人之惡,甚至於此,愧汗沾背,多言至此,尤憎惶恐。且臣意,考前三、四年史草日記,若有誠謹言守令之事,則必是其人也。

傳曰:「幹雖飮酒,安可言坐上所不言之言乎?終當覈之。光載云:『誠謹請澆奠不得,乃以不廉傾守令,摠管等非不知其名,而今不直言可乎?」光載更書啓曰:

下問事,非臣所發,實出於同僚談笑中,臣之情實,具於前啓,別無他辭。

鐵堅、壽永、朝陽、曺幹、安性書啓曰:

初不擧姓名,只稱守令,故未知其名。

○傳于承政院曰:「前日令兵曹,補充隊與正兵去處攷啓,何至今不啓乎?司憲府所覈都摠府退立正兵收價事,與鄭誠謹選上收價事,須速分揀以啓。」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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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幸慕華館,觀武臣及兼宣傳官文臣等射。先試騎射,次三甲射,次毛毬。學正尹金孫不慣躍馬,纔發馬遽墜地,傷右臂流血,命賜藥。有武臣射毛毬墜馬,馬逸入圍內,追突東西,入侍宰相皆離席起避。左承旨韓斯文、大司憲李世佐啓曰:「逸馬闌入圍內,衛士莫有禦者,假如觀獵時有猛獸當前,其能禦乎?請鞫衛、部將。」傳曰:「可。」仍賜騎射五中、毛毬三中者各弓一張。

○都承旨曺偉啓曰:「同知事李瓊仝遭喪廬墓,服闋未幾中風,左臂不仁,鄕村得藥餌甚難,請賜中藥。」傳曰:「村巷醫亦難得,令醫賫藥往救。」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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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傳于司憲府曰:「鄭誠謹請澆奠床事,諸摠管等非不知言根,而今皆諱之,不可以此加刑於宰相矣。誠謹亦必欲辨明,其問於誠謹以啓。」

○傳旨兵曹曰:「前日通行標信有遺失,故今改造曰通符,其自今行用。」

○司憲府掌令李承健來啓曰:「都摠管等累日詣闕啓誠謹事,臣等未聞其詳,但被告者當發明己事,不可攻發告者之事。摠管多斥誠謹之陰私,務欲傾軋,是非朝廷之美事。且摠管等自相推調,不以直啓,失大臣體,請竝鞫之。」傳曰:「指何事言之乎?」承健啓曰:「納丘史價與請澆奠床等事,是誠謹陰私而摠管等攻發,若以言事而反爲被告者之所捃摭,則係關言路,將來之弊,不可勝言。」傳曰:「誠謹非言事,固當推鞫,觀爾所啓,庇誠謹明矣。」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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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傳于承政院曰:「昨日李承健所啓非矣。若誠謹請澆奠不得,而反以不廉啓之,則是中傷之也。誠謹皆以爲正直而所行如是,則是誠小人也。不可不推覈而知虛實也。此實關於誠謹進退。憲府云反爲被告者之所捃摭,弊不可勝言,予意憲府之啓,其弊反爲不小也。此事,都摠管等云,副摠管中有先發之者,則守令之名非不知也,而皆諱之,是亦不可也。若分揀則可知,憲府不分揀,反以是啓之可乎?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曰:「憲府當推鞫分揀而經來啓之,固可也。」傳曰:「凡事詳覈知其是非,然後言之可也。今誠謹澆奠等事分揀,則誠謹及諸摠管之心,皆以爲快矣。憲府不分揀,反以爲係關言路何歟?」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誠謹所啓,實出位之言,且有不直處,將鞫問情由以啓,然誠謹以其所懷達於上前,有同言事,而被告者反摘言者之陰私,爭相非毁。凡人在劾,尙不得告擧他事。況都摠管等皆當國大臣,而敢爲告訐,若此不已,有忤大臣者,皆被陰中,將無所不至,其漸豈不深可畏哉?且摠管等當下問之時,不欲表其言之出於己,互相推調,不以直啓,是豈大臣事君之體乎?臣等雖無狀,安有挾私?但持國是者,臺諫之職,故敢此上達耳,非右誠謹也。」任光載啓曰:「今朝廷之上,皆言誠謹多謀,無怨不報。前日天使艾璞來辱命,多失威儀,人皆比之曰誠謹,因指誠謹而曰艾承旨,朝廷所知也。且本月六日,慕華館行幸時,臣問李誼曰:『講武時君爲從事官,海州亦進酒否?』答曰:『有。』又問酒味何如?誼知因誠謹事問之,笑曰忘之,臣問曰:『聞君於支應使前議酒味,有差使員數人隨君,是誰也?』答曰:『長淵縣監李自淵、平山府使李庚也。』臣意誼能記憶其時差使員,則酒之美惡,豈獨忘之?若下問則必從實以啓矣。今之朝官,文臣則有同年筮仕,久則有同官或作契,以堅交情,臣則未免乳臭時,驟蒙國恩,乃至今日。前日李鐵堅等,以臣戲言,疑指同僚,啓請問臣,臣無交親,於此可知。且下問時,韓致禮啓云:『臣不送丘史於光載。』再問時聞毛知里供辭,且與臣對面,勢不得諱以直啓之,於此可知畏誠謹也。」傳曰:「予非以光載言爲是,而以誠謹言爲不可信也。但欲知虛實,故分揀耳。西陵君送丘史于光載家,事初則不言,而再問然後言之。故光載之言如是耳。」傳于司憲府曰:「誠謹所言若實則可矣,不實則以近侍之臣,外雖正大,內實如此,將何用哉?故伺候等事,已令分揀耳。摠管等之意,亦以爲己則不正,而言人所不爲之事,故擧誠謹事啓之耳。若誠謹之言信,則摠管等非矣,固當鞫之,如不信也,則此事尙然,他事可知。以此使之分揀,欲知彼此是非,而今不從傳旨分揀,反曰誠謹之言有同言事,此非右誠謹乎?」世佐等啓曰:「臣等豈以誠謹所啓爲是而有是啓耶?盧公弼退立正兵納價放送事,呂自新言於韓斯文,斯文言於誠謹,則誠謹固已詳聞矣。及至啓達,恐忤宰相,不斥言公弼,請問自新,引而不發,俟其自現。臣等亦知其不直,究問情由,豈有一毫用情乎?但摠管等,以誠謹言己事,今日摘一事,明日摘一事,務相傾擠,猶恐不克,至於下問時,自相推調,不直啓達。身爲宰相,尙且如此,則下民之爭相告訐,何以禁止?此臣等所不忍含默而敢言者也。」傳曰:「納伺候價布事,誠謹請問自新,而及問自新,則其言頗殊。若的指某人納價布云爾,則當鞫問其人,以實其言矣。摠管十員,豈皆然乎?誠謹泛言而不以實啓,豈正大乎?摠管等云,誠謹請澆奠于守令,不得,以不廉啓之,而不曰某守令處請之,又不曰某摠管出此言也,亦豈可乎?此不可不分揀,且非言事之比也,而今云係關言路,此非右誠謹乎?」世佐等啓曰:「臣等若不鞫誠謹,只論摠管等事,則似右誠謹矣。方鞫誠謹而幷請鞫摠管等,豈容私意於其間哉?係關言路云者,凡進言於君上者,皆可謂之言事,言及於己,而欲擠言己之人,此豈聖朝之美事?摠管等言誠謹之事,而不言守令之名,與誠謹言摠管之事,而不的指其人,何異哉?然以臣等爲右誠謹,請避嫌。」傳曰:「予當處之,姑退。」傳于承政院曰:「今憲府右誠謹明矣,必不能分揀矣,若義禁府則堂上二人干於伺候事,司諫院則亦不得辨此事,仍使憲府推鞫,而改官吏可乎,抑別定他員分揀乎?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命憲府速推斷,而若有右助容私之迹,罪之可也。」尹壕、柳輊議:「義禁府堂上之兼都摠管者,令避之,別定他員分揀何如?」許琮議:「憲府之啓,恐防言路,豈有容私而右誠謹乎?以此而盡遞臺官,恐爲不可,仍令畢鞫。」傳曰:「領議政之議誠是,令憲府勿避速推,如或有誤,固當受責。」

○兵曹據永安道節度使卞宗仁啓本啓:「兀良哈等居會寧檢天之地,效順已久,乃我國藩籬,而兀狄哈等相繼侵伐,此必以北征向導,懷憤而然也。邊將不登時救援,使人畜多被搶擄,是自撤其藩籬矣。自會寧府至檢天,道路遠近,救援難易,令宗仁考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文烱、柳輊議:「依啓目施行。」許琮議:「檢天居兀良哈等,無一人從北征,於我國別無功勞,不必救援,雖欲救援,距會寧幾二百里,道路險阻,勢不相及,但檢天距富寧、鏡城、明川、吉城不遠,恐兀狄哈等乘虛而入侵我境也。且若來檢天則當經由兀良哈諸部落然後可至矣,常令兀良,啓細探兀狄哈指向,連續來報,益嚴隄備,毋有後悔事下諭何如?」李克均議:「兀狄哈噬我之情,未嘗少弛,如今農務方殷,守護等事,不可少弛,令鎭將日謹防護,毋致失機。」從許琮議。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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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臣等雖皆庸劣,紏察百司,爲任非輕。傳敎云:『爾等當受責。』此疑臣等陰庇誠謹也。不可靦然在職,請避。」傳曰:「其勿避,要當公正。」世佐等又啓曰:「誠謹啓伺候納價布事曰:『若下問淸介如呂自新則可知也。』是朝廷宰相,自新之外,皆盜蹠也。臣聞之痛憤,豈有右助之理乎?古人云:『疑則勿任,任則勿疑。』今不信臣等,至議諸大臣,請避。」傳曰:「任賢勿貳,去邪勿疑。分揀然後可辨邪正,勿避速鞫。」世佐等更啓曰:「古者大臣被論,則闔門待罪,今都摠管等憤誠謹言己事,攻發陰私,今日啓一事,明日啓一事,期於中傷,及下問言端時,互相推調,不以直啓,殊失大臣之體,請竝鞫之。」不聽。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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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全羅道任實縣監盧處元濫刑事推鞫,敬差官李宜茂來復命,仍啓曰:「去二月望時,臣在靈光郡,處元弟處利等,成群突入臣廳事,毆打臣帶行伴人,又掠臣衣籠,臣捕得五人,不勝憤情,亂箠無算,處利因此殞命,臣旣辱命,又濫刑殺人,請待罪。」傳曰:「若囚處利等而啓聞,則自有國家處置,今爾枉刑以致其死,非矣。」命憲府鞫之。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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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本國對馬州宗彦七貞秀遣人來獻土宜。

○都摠府都摠管盧公弼來啓曰:「臣被鞫正兵納贖事,雖有例,實違於法,臣若有識,何敢如是?今雖蒙宥,安敢靦然在職,請解臣職。」傳曰:「卿若入己,則固不可靦然在職,此非入己事也。」

○司憲府持平李宗準來啓曰:「鄭誠謹奴貴山等推鞫事判下云:『所居不歸一,覈之。』臣等敢以爲,雖貴山云居于長孫家,長孫云貴山居吾家,皆誠謹家奴,相爲容隱,內贍寺奴今丁、壽同皆曰:『貴山居誠謹家。』此皆公證,而其言如此,則貴山之居誠謹家明甚,已畢鞫,不必更問。但今丁、壽同欲刑訊者,誠謹之奴代選上者,至於三名,而誠謹又以政院使令三人代送于光載家,必有由矣。況今丁、壽同等,自誠謹副正時帶率日久,則必知誠謹使奴子代選上收價與否也。臣等又聞,弘文館校理崔溥爲濟州敬差官,聞父喪出來,海中遭風,漂到中原,及致我國留連,不卽奔喪,其用心可知矣,不合經筵官。」傳曰:「崔溥之還,我欲知中原事,命撰日記以進,故留連耳,非忘哀而不奔喪也。溥有才,於弘文館甚合,其勿復言。」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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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啓曰:「鄭誠謹奴貴山不承服,若欲得情,當用刑杖,然奴主間相爲容隱,拷訊亦難。」上曰:「誠謹則曰此奴不在家中,今丁等則曰貴山常在誠謹家,若據誠謹言刑訊,則貴山必爲容隱,據今丁等言杖問,則必不容隱矣。」世佐又啓曰:「誠謹言:『仲同非乳母子,亦非婢夫,不干於我。』實則仲同居誠謹隣,出入其家久矣。其不爲婢夫,未可知也。」特進官李克均啓曰:「選上奴令人代立,而退修農業,通國例事。臣赴京時序班李祥云:『凡朝士丘史,官家皆以銀充給。』如是則假使貴山代立,不爲甚非,而直以納價論誠謹,似曖昧。」上曰:「當分揀矣。」世佐又啓曰:「今諸司訟案,分授朝官,令親啓受者,久未啓達,留案私第,使訟者見聞,恐不可。」上曰:「訟案浩繁,承旨未易稟斷,故分授耳。」

○承旨曺偉、金應箕、韓斯文、黃事孝啓曰:「政院使令正兵,臣等各率三人,今聞憲府以其中有取價代立者,將鞫之,請待罪。」傳曰:「勿待罪。」

○議政府啓曰:「古之議諡,太常議報于吏部,吏部覆之移尙書省。今全責奉常寺,年少新進之士,未必不以人情好惡以擬,金宗直之諡可鑑矣。請依古制議諡,且堂上官有罪,宜下詔獄,而近日皆令憲府鞫之。今鄭誠謹事,其是非,臣等雖未得知,追身庭問,恐違尊禮之義也。請自今堂上官以上,皆下詔獄。」傳曰:「議諡事,果如所啓,令弘文館,考古制以啓。誠謹只關廉恥,非係社稷,若下禁府,則當卽囚係,下憲府以此也。若至刑訊,則當移詔獄矣。」

○傳于承政院曰:「崔溥事,議吏、兵曹以啓。」吏曹判書洪貴達等議:「溥承命撰日記,未得遽歸,非故留也。」兵曹判書韓致亨等議:「溥在濟州,聞喪卽奔,因風漂泊大洋,九死十生,僅達中土,自南京抵燕都,水陸萬里,艱苦萬狀,得還本國,聞喪日月已久,與初躄踊之際有間,況承命撰日記,其情可恕。」傳曰:「溥遠達中土,備嘗艱苦,不可不來復命,且聞見日久,則漸至忘漏,故予命撰進日記,何可遽歸?情可恕也。」

○御晝講。

○御夕講。

○以黃事孝爲通政承政院左承旨,尹俶通政右副承旨,盧公裕通政同副承旨。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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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璋啓曰:「崔溥雖承君命,方在哭躄之中,逗留至八日,不卽奔喪,其大節已失,雖外官不可用也,而況於近侍乎?」上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此非平常事也,以君命留連耳。」璋曰:「修日記只一,二日事,至留八日,而不奔喪,與朋友對話自若,求忠臣於孝子之門,溥不能盡孝於親,其能盡忠於君乎?」上曰:「若接待朋友則果非矣,可遞本職。」特進官呂自新啓曰:「永安道沿邊居民,冬節入保巨鎭,民甚苦之,皆願仍居小農堡。小堡旣有守護軍,距巨鎭不甚遠,脫有變,猶可及救。阿吾地距撫夷堡不遠,撫夷之民入保於阿吾地,民多無家可容,故設土宇以居之,請加築撫夷城子低微處,仍留防,以除其弊。」上問左右。弼商對曰:「此自新目覩事,臣難遙度。」上曰:「民若苦之,問情願以啓可也。」自新又啓曰:「三水、甲山,冬月雪深時,虜不得來,夏節則防禦最緊,今南道節度使在北靑,距甲山遠,聞變往救,沿路館驛難堪支供,因此逃散,若移北靑鎭于甲山則,無此弊矣。」弼商曰:「前者成俊亦啓此事,已議之矣。祖宗設營於北靑鎭,必有深意,豈徒爲事變往來哉?」上曰:「然。」自新曰:「聖代岐有驛館舊基,赴防軍卒皆由此抵甲山,地近賊路,乘間竊發,誠可慮也。請移金昌堡於此,以固防備。」上曰:「不可在此遙度也。」自新曰:「自撫夷歷慶興至造山堡可九十餘里,築長城,功役至重,但自撫夷堡抵慶源十里,下有耶春海,自東入西,距豆滿江陸地纔三十里,請築長城于此,移造山於東頭,慶興於中央,與撫夷連排,則十里間營鎭羅列,其內土地平衍沃饒,海産亦多,民得樂土而防戍輕。」上曰:「當更議便否處之。」自新曰:「北道苦寒而無綿絮,烟臺軍衣布衣,徹夜坐更,誠可憐憫,請造衲衣分賜。」上曰:「當量數造送。」弼商曰:「非徒永安道,平安道烽燧軍亦可造給,然若開端而力不能繼,則不可矣。」獻納權柱啓曰:「臣赴京回還時,見遼東護送人,多賫紗羅綾段而來,臣問曰:『欲買何物乎?』曰:『牝馬也』,問其直曰:『段一匹也,汝國馬雖小,與中原馬交合則産大馬,甚良。』臣意,雖小物不可許擅自互市,況馬乎?」上問左右。弼商對曰:「雖有禁令,利重故潛相交市。」柱曰:「我國牝馬之直,不過綿布五、六匹,得段子一匹則利倍,故法不能禁。遼東人與義州人往來交際若隣里然,平安道事煩役重,中原無事,故皆欲逃去。」自新曰:「永安道五鎭之民,以牛馬鐵物,收賣皮物於野人,不自靳惜,請一切禁之。且減進上皮物。」特進官韓致禮啓曰:「臣聞,北征時兀狄哈家多有我國農器,是必以皮物收賣也。」上曰:「買賣之禁,考前例重罪之可矣。」柱曰:「雖禁鐵物,我國人赴京者,多持火燧與㺚子相販,此雖小物,積之旣多,則鎧甲矢鏃皆可造,且銀價重利倍,故冒禁賫去,售重貨而來,請申明禁止。」上曰:「旣有法矣,使、副使若不禁之,則改法何益?」柱又啓曰:「中國不鄙夷我國人者,以有衣冠禮貌也。通事等到義州,棄置衣冠,便服而行,及抵京師隨班時,賃着破帽,頓無儀容。今後赴京者,請令具衣冠而行。」上曰:「當令書狀官考察。」

○左議政盧思愼,以其子公裕拜承旨來謝恩,啓曰:「上恩至重,但公裕口吃,恐未能啓事也。」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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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馳啓曰:「建州衛野人趙達郞哈、童他時可、劉時哈,溫下衛金主成可、朴古里等到滿浦言曰:『前者請還我族人被殺時所失物件,且請歸順朝京,至今未知可否,敢來耳。』鎭將金允濟卽以前降諭書及兵曹受敎之意曉諭之。達郞哈仍請欲於山丹等處漁獵,允濟答以不可。達郞哈又言:『被殺者子弟,欲謁見節度使。』鎭將答曰:『彼若誠心歸順,則當許之矣。不必汝率來。』命示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議:」越邊山獵,斷不可從。「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柳輊議:」令該曹議啓後更議,何如?「許琮議:」彼人等,托以田獵,來近江邊,窺覘虛實,甚爲不可。又恐或與我國因此構隙,許混之事可鑑矣。權辭勿許何如?「鄭文炯議:」趙達郞哈、金主成可等接待節次,前者諭書及該曹受敎內詳盡無餘,只在邊將奉行如何耳。趙達郞哈若更請山丹等處遊獵事,依前開說,防禁爲便。「李克均議:」趙達郞哈,丹山等處漁獵事,勢不能禁,且其所居距山丹纔一日餘程,求獵甚切,若更請,當答曰:『汝若誠心歸順,何必相疑?但汝等風俗,父子兄弟,不能相制,萬有一人有不逞事,則汝等何以自明?況汝等居處,最近我地,路亦無礙,而前此問罪時,師不一及者,以汝等不喜作耗耳,汝等當斟酌爲之。我不必固禁。』以是答之何如?「傳曰:」克均之議,甚合予意,然恐邊將失對,姑從許政丞之議。「

○傳于承政院曰:「每赴京之行,開州大人處,例送人情布子二匹。」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節度使卞宗仁、南道節度使金繼宗曰:「呂自新啓云:『沿邊小農堡之民,冬節則疊入于巨鎭,頗有移徙之弊,而不無凍傷之人,農堡旣有守護之軍,雖有大賊,距巨鎭不甚遠,可以及救,故民欲乃居也。卿等同議便否,幷問民情以啓。」

○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曰:「加訖羅居阿令介到穩城報云:『尼麻車兀狄哈酋長吾乙都介欲效順來款。』」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議:「吾乙都介若出來順服,當接待饋餉,仍語曰:『汝雖云順服,其心未可知也。若果至誠歸順,則當厚待。如此開說何如?」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柳輊議:「下該曹議啓後更議何如?」許琮議:「尼麻車歸順之言,安知不玩我也?隄備之事,益謹措置。吾乙都介若出來,則來者不拒,接待爲便。若欲朝京,則擄去人物雖不刷來,姑令上送,以開自新之路。」鄭文烱議:「吾乙都介若來,以歸順爲辭,當語曰:『汝寇造山,恣行殺擄,桀驁無禮甚矣。然若欲歸順,其擄去人物,無遺領來,自伏其罪,則當報朝廷,聽從所願。』觀其情勢何如?」李克均議:「吾乙都介若親來歸順,接待以觀其意,但古人云:『納降如受敵。』待之之時,益嚴兵衛事下諭,何如?」從克培等議。

○奉常寺改金宗直諡議以啓曰:「宗直爲人,志操廉正聰明過人,博覽群書,靡不硏窮,訓誨後進,士類景仰,其居官處家,務從簡易,文章政事,蔚然可觀,謹按諡法,博聞多見曰文,居敬行簡曰簡,秉德不回曰孝,淸白守節曰貞,請諡之曰文簡、文孝、文貞。」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鄭文烱、李克均議:「今觀議諡,宜贈文簡。」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柳輊等議:「擬諡似當。」從弼商等議。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節度使卞宗仁曰:「呂自新啓云:『自美錢鎭至造山堡,長城未築處幾三百里,自撫夷堡歷慶興至造山築長城,則相距可九十里,其功役至重。有海浦自東入西,橫亘瀰漫相望于撫夷堡名曰耶春海,距豆滿江,其間陵地不過三十里,築城於此,功役輕歇,移造山於東頭,慶興於中央,與撫夷連列,則防禦亦便,所謂扼其喉之勢,而其內沃饒平衍之地,可萬餘結,民得樂土,防戍亦歇,其便否同審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內命婦遭父母喪者致賻物數,自一品至四品,分三等酌定以啓。」政院以一品嬪、貴人爲一等,二品昭儀、淑儀及世子宮良姉爲二等,三品昭容、淑容及世子宮良媛、四品昭媛、淑媛爲三等以啓。傳曰:「以此永爲恒式,沈淑媛今遭父喪,以此例致賻可也。」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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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國忌。

○司憲府啓:「戶曹正郞金孝貞等朝參時,外仕班定後,越次談話罪,律該笞二十贖,附過還職。」傳曰:「曾聞,中朝朝士於班定後,言語譁然,位次不齊。予意謂,我小國,班列猶且嚴正,上國乃反如是耶?今孝貞等旣照律,不可加等罪之,後有如此者,其重論。」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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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幸箭串閱武。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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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永安道觀察使成俊馳啓曰:「去己酉年講武時,臣爲支應使,海州牧使鄭誠謹所賫酒味甚薄,不宜進上,而臣忙入司饔院,故未及點退,臣還來問之,則已納酒房矣。臣意謂,必賂典酒者納之也,因戲曰:『曾聞誠謹直人,非眞直也,乃能人也。』誠謹年少後進,臣素不識其爲人,但聞在弘文館時,言多切直,故因納酒事戲言之耳。其外直內詐,權謀不測之言,不出臣口。」傳曰:「觀俊所啓,必有其言。」

○弘文館直提學宋軼等啓曰:「司憲府,以崔溥不奔喪,久留于京駁之,然溥在濟州,聞父喪而還,遭風漂至中原,還到本國靑坡驛,上命撰進日記,溥之留連,非忘哀,乃重君命也。若以接對朋友爲非,溥非邀請談話也,友自往弔溥,不謝絶耳。進退人物,所關非輕,請博採衆論。」傳曰:「爾等言是也,予將廣議。」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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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憲府啓:「弘文館應敎李宜茂枉殺盧處利罪,請依法杖一百,永不敍用。」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壕、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啓目施行。」許琮議:「侍從不宜決杖。」傳曰:「宜茂決非枉刑者也,以奉命使臣,受辱於處元子弟,不勝一時之憤,偶爲之耳。論以枉刑而決杖,永不敍用,於情理安乎?更議諸宰相。」許琮議:「上敎允當。但法旣如此,若隨人輕重,恐有後弊,律雖有議賢、議能之文,亦不可輕用。」李鐵堅、柳輊議:「宜茂之罪有定律,臣意不可以人廢法,故前議依啓目施行,然宜茂可用之才,上敎允當。」鄭文烱議:「宜茂,以侍臣奉命而去,處利陵辱,不勝憤怒,箠打偶爾致死,情實無他。」御書:「宜茂之罪,非他濫刑之比,特只杖贖,奪告身。」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今聞,崔漙僚友,憫溥之情,訴溥之冤于殿下,豈不以溥之淹留,因書啓日記之命而有是言也歟?臣等以謂,親喪固所自盡,故禮有聞喪行百里之文。當此時也,皇皇如有求而不得,日行百里,猶爲遲遲,遷宿望鄕而哭,乃其節也。溥聞喪之後,漂泊萬里之外,回自京師入國之境,則當依禮文而奔喪,雖有記行之命,襄事之後,悉敍遊歷,封章上達,未爲晩也。乃施施然弄翰繪詞,以售其才,對朋接友,談話自若,大節已虧,餘不足觀。彼僚友之救,與臣等之駁,是非存焉,伏惟裁擇。

仍啓曰:「人物進退大事也,弘文館居論思之地,但當論啓人君過擧,而今啓請同僚事,漸不可長,館中必有首唱者,請問之。」傳曰:「溥漂泊大洋,萬里歸來,不得不復命,且其所聞見,不得不纂進,以是留京累日耳。但接見賓客似不可,故令換差,而弘文館言其可恕。昔匡章被不孝之名,因孟子而發明,故欲廣採衆論,命收議耳。」世佐等又啓曰:「近來文學之士,交相爲援,其弊不小,弘文館雖謂溥有操守,然大節若是,則豈其然乎?」傳曰:「凡事當觀情理,今卿等及弘文館所言不同,當觀群議而處之耳。」

○以洪瀚爲通善司憲府持平,李枰通政行南原府使。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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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宗貞國特送久宣辭。南原府使李枰來啓曰:「臣以不才,前所經歷,輒遭謗毁,況今宿疾纏綿,南原地廣民稠,事務浩繁,非臣所堪,請辭。」傳曰:「往就乃職,恪謹無怠。」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崔溥,大義已虧,情何可恕?人之大倫,莫大於孝,父母之死,未得與之永訣,則終天之慟,倍於他人,速還鄕里,欲見在殯之柩,固人情之常也。奚暇留心筆墨,致意文字間,引接親朋,具敍間關之事乎?彼僚友之營救,不知出於公論歟?出於私情歟?不過沮朝廷之正義,爲私援於朋友也。此風一開,後弊難禁。高麗之季,李崇仁在服掌試,亦出於君命,而時議駁之。權近上書救之,吳思忠極論黨附之罪,豈宜聖明之朝,復襲前朝之弊風?請問首唱此議者,以杜其漸。

命議于大臣。尹弼商議:「弘文館所啓,但愛惜溥才,非有他情,然揆之大義,此弊不可開也。臣意謂,憲府之啓爲是。」盧思愼議:「僚友相救雪冤,雖是厚風,恐國是奪於橫議,弊將難救。」尹壕、許琮、韓致亨、鄭崇祖議:「僚友相救,若出於公則可也,少有私意,弊將何如?憲府所啓似有理,而溥事恐涉曖昧。弘文館亦侍從言事之地,其論救,疑若無私。」洪貴達、尹孝孫、金自貞、申從濩、安琛、金首孫、金友臣、朴元宗議:「同僚非其人,則拒之而不受,唯臺諫爲然,近來弘文館亦然,前此以爲非其人而斥之者有矣,而當時未有議其非者斥之,而旣無非之者,則以爲善人而請留之,恐未爲失也。」李德崇、金崶、金士元、閔壽謙議:「弘文館所啓,非有他意,只敍溥事,請採衆議,恐非營救僚友而然也。」傳曰:「崔溥是非,令大臣更議以啓。」思愼、尹壕、許琮議:「崔溥平生操行,臣等所不悉,初到京未卽下歸者,乃承命修日記也。且雖初喪,成服之後則當對弔客,溥寓城外,親舊來弔,接之恐非過也,以此爲累,情實曖昧。」李克均、鄭崇祖、盧公弼、金礪石、金自貞、李淑瑊、金首孫、金友臣、朴元宗議:「臣等聞,崔溥素有操行,其守喪也,廬墓三年,絶不歸家,非誠孝之至而然歟?其留撰日記,不卽奔喪,重君命也,非初喪躄踊之時,而朋友來弔,不得不見,今不論溥之素行何如?而以此不情之失,遂爲終身之累,恐是曖昧。」洪貴達、安琛議:「崔溥迫於君命,非忘哀而故留也,親朋赴弔,勢不得不受,固非邀致而談話也。臣等知其情如此,故注擬於弘文館。」尹孝孫議:「崔溥後進,曾不相知,臣居南原,溥在羅州,守喪廬墓,適在一時,聞溥經明行修,誨人不倦,臣遣子師受《周易》,因此備知溥行喪。溥恒在墓側,朝夕必親執饌具,雖職分當爲,誠孝出於天性,一鄕推服,今溥奉使,遭風漂泊,萬死一生之餘,寄寓驛吏之家,曾有交分者,孰不往弔,溥亦豈敢閉門不納乎?況成服後有接對賓客之禮,溥若以此受惡名,則國家旌別淑慝之義安在?」李德崇、金士元、閔壽謙議:「崔溥在濟州聞喪,不暇候風以致漂泊,初非薄於其親,但到京之日,雖有上命,當以迫切之情,申聞輒行,而累日淹留,不卽奔喪,宜見駁於物議。」金崶議:「崔溥事,不無所失,然到京逗留,出於上命,情或可恕。」傳曰:「憲府以爲,弘文館庇僚友,弊不可長,若以愛憎爲之毁譽,則弊果大矣。然溥不可以此終廢,當更通諭,決議以啓。」弼商啓曰:「溥累日留連則承命而然,在所勿論,其接待朋友一節爲不可也。博採衆議,上裁。」思愼、尹壕、致享、崇祖、礪石、從濩、孝孫、自貞、首孫、友臣、元宗、德崇、士元、壽謙曰:「臣等前議已悉。」金崶曰:「崔溥承命遲留,情或可恕,故前於本院署經時不駁。」大司憲李世佐等曰:「溥之廬墓等事,臣等所未聞,溥在中原,不得如意行止,及到我國,固當倍日而行,撰日記,雖有君命,當略記顚末,辭歸可矣。觀其日記,留心筆墨,致意於文字,溥在哭泣中,何暇如此乎?若以溥爲曖昧,或銓曹或大臣言之,或自爲申訴則可矣,今弘文館欲庇護僚友而啓之,此臣等前所未聞,其於事體何如?」傳曰:「卿等欲鞫問弘文館先唱者,然亦從公議而爲之,不可問也。前者臺官以溥接朋友爲不可,故已令遞之,今群議如此,後當通用。」

○永安道觀察使成俊馳啓曰:「今羅曖堡城子,已退築,置萬戶防戍何如?」命議于許琮、李季仝、呂自新等。許琮、季仝議:「仁遮外堡與三水,相距遙遠,其間羅曖堡,設萬戶似當。若設萬戶,則城內所居之戶,當不下三、四十,而相遞赴防軍士須滿七、八十名乃足矣。今本堡元居民,不過十數,本道軍數亦不多,軍人出處似難,令本道觀察使、節度使,戍堡軍數,備細議啓。」自新議:「羅曖堡距仁遮外堡三十餘里,距三水郡四十餘里,而元居土兵不過十餘戶,形勢至爲孤單,今設萬戶,而依前受敎,犯罪徙民三、四十戶抄入此堡,以爲土兵,且南道相遞赴防軍士二、三十人,令節度使酌定,仍舊赴防爲便。」從許琮等議。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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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直提學宋軼等啓曰:「館中共議云:『崔溥留連,非其心也,事涉曖昧,故啓之。』今憲府駁臣等庇護僚友,請避嫌。」傳曰:「勿避。」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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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日本國大知賀島守護兼海州太守源繁、對馬州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啓:「鄭誠謹請祭床言根,都摠管等知而不發,互相推調,請上裁。」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壕議:「都摠管等,於明白事,相諱不直招,至爲不當,然大臣不可刑訊,以時推照律何如?」許琮議:「以光載之言觀之,鄭誠謹請澆奠事,副摠管中必有言之者,聽者雖忘,言者亦豈忘哉?當下問時,隱諱不啓,憲府推鞫,亦不直招,殊無大臣之體,固當得情治罪,然欲得情,必至用杖,古云刑不上大夫,伏惟上裁。」柳輊議:「鄭誠謹請澆奠床,都摠管等若有所聞,則下問時萬無相推隱諱之理,恐是浮浪之言。」傳曰:「許琮之議甚當,聽者雖或忘之,言者必不忘也。卽招都摠管等問之。」李鐵堅等承召而至,傳曰:「大臣於君前,事雖至死,有所不諱,今我再問,不以直啓,大臣之道,果若是乎?前日下問時,雖或忘之,今必記憶矣,且勿諱言之。」李鐵堅、具壽永、李朝陽對曰:「其事同僚有言之,臣等無心聽之,故忘却未啓耳。白日之下,何所憚畏而不以直啓乎?」曺幹啓曰:「鄭誠謹請澆奠事,前日朴安性以爲臣言之,臣實痛悶。去二月十九日,呂自新代臣入直,與安性同坐,問府中事,臣答云:『鄭誠謹啓兵曹應行事,本府行之耳。』仍取前日所啓單子草示之,自新、安性曰:『此本府當行事也,誠謹所啓何意?』臣答云:『未知其由,但府中有退立正兵價物徵納事,疑聞此事而啓之也。』此外無他語。臣若說澆奠事,則自新亦在座,豈獨不聞乎?若臣獨與安性言之,則光載、鐵堅、壽永、朝陽,何以曰一會時聞之云爾乎?一會日,座中喧說,臣聞之其發言者,則臣無心聽之,故未得記憶,何敢隱諱?」朴安性啓曰:「三月十六日,與曺幹連三日入直,幹謂臣曰:『汝聞本府事乎?』答曰:『不知。』幹曰:『鄭誠謹,於經筵啓本府兼行兵曹之事,翌日諸摠管欲避嫌,聞退立正兵納價事,遂散去。』仍說誠謹請澆奠作嫌事,故臣前日以此啓。今曺幹言此事,曾聞於僚中,不與臣言,疑幹必聞於上項翌日及十六日以前各日之會入直時,與他事竝言而忘之耳。但不知諸都摠管聞於何日何處之會,而有此澆奠之啓乎?」鐵堅、壽永又啓曰:「此事前日聞之,而其後忘之。月初四日,因光載書啓下問,乃能覺悟,安性則啓曰:『去月十六日澆奠事,聞諸曺幹。』幹則曰:『吾與安性言府中事,非十六日,乃十九日也,其時亦不言澆奠事。』幹若實言之,則其心必記所聞之處。」傳曰:「今觀安性所啓,幹必言之矣。其令憲府鞫之。」

○司憲府啓:「鄭誠謹正兵價物自家捧納事,及數外請率人員不指的納招,請刑訊。」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政府。尹弼商、尹壕議:「雖不服招,其情迹已露,不須刑訊,以時推照律何如?」許琮議:「都摠管等正兵價物徵納事,誠謹聽靈山正兵之言,旣告于憲府,若知受價物人及數外請率者,則豈不直招乎?以時推照律何如?」柳輊議:「誠謹雖欲發明,觀其事勢,雖不刑推,終難掩覆,以時推照律何如?」傳曰:「誠謹初啓時,似若知爲某人,予曰:『有識宰相,豈爲如是事乎?』誠謹至曰:『臣下之心不同,納丘史價放送者有之。』今則曰:『大凡啓之,而不的指爲某人。』只以盧公弼之事言之,然公弼納價於官,非自納私用者之例也。誠謹之意,必不在是,此甚非矣。且選上價布事,誠謹則曰:『奴自受之,非干於我也』,彼則曰:『誠謹自納於家。』且澆奠床請乞事,誠謹亦云不知,誠謹如常員則當刑訊得情矣,然居大夫之列,而近日侍從之臣也。不宜刑鞫,事未歸一,而直以時推照律,似未可。更議于前議宰相。」尹弼商議:「誠謹於上前明白啓達,及其推問,皆是遁辭,安有內臣如是之理?固當刑訊歸一而後定罪。然情現事白,不須更推,雖時推照律,該司豈不據事以照?」尹壕議:「鄭誠謹不得無罪,然近侍又從大夫之列,時推照律,前議已盡。」許琮議:「上敎允當,但誠謹選上價物,雖自收納,事在赦前,且奴主之間,閱實爲難,都摠管等正兵價物收納事,今不直招,若欲窮推,必至刑訊,臣意謂,雖以時推照律可也。」柳輊議:「鄭誠謹選上代立事,雖不服招,情迹已露,不須更問。況奴主間赦前事,閱實爲難,且都摠管受正兵價物事,亦於上前分明啓達,後變辭罪,亦難逃。臣意謂,侍從之臣雖不訊問,詐不以實之罪已著,故議以時推照律。」從弼商議。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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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憲府掌令徐彭召啓曰:「今儒生等以焚公主墓,久繫於獄,臣意以謂,其夜儒生等投宿處分明,安得犯夜還歸縱火乎?」上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儒生皆年少,旣已來京,則固難犯夜還歸,少有知識,相鬪後必不卽往縱火,是必前與墓直有隙者,乘儒僧相鬪,欲歸罪於儒而焚之也。儒生等繫獄已久,保放何如?」上曰:「可。」獻納金崶啓曰:「鄭顯祖縛致儒生,送于刑曹,雖賤人尙不得私門結縛,況士族之人乎?」上曰:「李世達供云:『顯祖不打我。』顯祖亦云:『不打儒。』必是奴輩恐其逃逸,縛致刑曹耳,非私門結縛之比也。」許琮啓曰:「顯祖不打儒而奴輩擅縛,不可不鞫。」知事洪貴達啓曰:「弘文館校理崔溥,已令許通,又無代其職者,仍任本職何如?且今若換差,則後雖爲此等官,臺諫必以其時換差爲疑矣。」上曰:「臺諫以溥不奔喪駁之,然其情可恕也。」彭召啓曰:「臺諫駁之,旣命換差,不可仍任也。」上曰:「溥非不奔喪,予欲聞中原事,命纂日記耳。其接待朋友,亦不得已也。故舊來弔喪,何得不見?非杯酒談笑之比也。然已令換差矣,後雖許通,今則不宜仍任。」

○御晝講。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吏曹判書洪貴達,於經筵啓崔溥已許通用,而其所授校理,時無代授者,請仍舊,上顧問,而左右皆曰不可,故未得蒙允。初以臺諫論啓而命遞之,其後弘文館營救不得,該曹當承命遞差,而請仍舊,必有其情,請鞫之。」傳曰:「貴達,以時無代溥爲校理者,故啓請耳。豈有情哉?」瀚又啓曰:「再收群議命換差,而吏曹已經政事,故不換差,乃請依舊,懷私施恩,其情已露,請須鞫之。」傳曰:「吏判豈有情哉?」仍問承政院曰:「某日換差事承傳,而某日有政事不換差乎?政院卽考啓。」瀚又啓曰:「臣等非以貴達受賄賂請托也,人君用人,專付銓曹,權甚重矣。今溥已令換差,該曹不承命,啓請仍任,恐將有用權之漸。」傳曰:「是必無情事也,然覈問則自當發明矣,其鞫之。」

○御夕講。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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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洪瀚啓曰:「近來,大臣相告訐,有累聖治,請付有司覈之。」大司諫李德崇啓曰:「曺幹於上前猶不直啓,雖憲府何以得情?諸摠管互相推調,而獨鞫幹未便,請雜問歸一。」上曰:「大臣等非故欲發人之陰私,鄭誠謹云,受伺候價布,故都摠管等欲暴白。豐川尉亦發誠謹事,而言不分明,故問之耳。必有言者聽者,而問之則不的指其人,徒曰言發於副摠管以下也,今問曺幹則可知矣。」領事盧思愼啓曰:「必有發言者,而初不直告,今雖覺悟,終必不言矣。」德崇又啓曰:「伺候納價,則都摠管等固宜發明矣,澆奠床事,有關於報復,而亦不明言,甚不可也。」上曰:「若使誠謹實有此事,則以私嫌中傷人,其可乎?不可不歸一推鞫。」瀚又啓曰:「誠謹事果非矣,都摠管等於上前亦不直啓,與誠謹無異,請皆鞫之。」不聽。德崇啓曰:「南人性本强悍,前者禹允功,以守令中箭;鄭誠謹以使臣被辱;至於奴主相害者間有之。今李宜茂亦以使命,爲盧處元等所辱,此風不可不革也。」上顧問左右。思愼對曰:「風俗不可遽革,當以漸也。」上曰:「宜茂以奉命使臣,至被搜索衣物,其俗强悍可知,然豈擧道皆然乎?」瀚啓曰:「西北鄙空虛,徙此人等以實之何如?」上曰:「無罪之人尙皆徙邊,況此輩乎?姑下書諭之可也。」

○御晝講。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鄭誠謹所啓伺候納價事,諸摠管等只可發明己事,而捃摭誠謹陰私,爭相告訐,是奸細之民所爲,豈大臣之體乎?有累聖明風敎,若不推論,何所懲乎?」傳曰:「予於經筵已盡言之,此非爭相告訐也。」

○諭全羅道觀察使許琛曰:「本道風俗素稱强悍,雖有使命,略不畏憚。前者累有奸暴之行,繩以重典,而罔悛其惡。比者任實縣監盧處元,濫刑殺人,特命李宜茂往鞫,而其弟處利、處貞,其叔變象等,率其奴隷,乘暗成群,搜索駄載之物,非徒凌辱使命,是不有朝廷,此風不可長也。卿悉此意,廣曉道內,若有如此頑悍不率者,痛繩以法,使一道之俗,反薄歸厚。」

○御夕講。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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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啓:「摠管等發誠謹陰私,關於事體,不可不鞫。告擧他事,雖細民不可,況以大臣爭相告訐可乎?」上顧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令都摠管等,以爲彼得言我之事,我獨不能言彼之事,以此啓誠謹陰私,而誠謹又欲實其言,將旅帥等文字告于憲府,爭相告訐,甚非朝廷美事。」上曰:「誠謹言都摠管等受伺候價布事,摠管等欲避嫌,光載言丘史代立納價事,而不明言其人,摠管等不自安,請問光載,故光載亦不得已以素聞誠謹事啓之,初非無緣而言也。若其他摠管,則尤無可鞫事。」世佐曰:「光載初豈不言於諸摠管乎?必相與議之,而難於無緣啓達,故嗾令光載啓之耳。」許琮曰:「光載意,誠謹己則不明,而敢言人事,恐上不知,故啓之。近觀士風,大抵如此。頃者,司諫院官員等,亦以僚中不緊事,爭相傾軋,殊無相讓之風。」世佐曰:「誠謹請澆奠床事,摠管等雖曰不詳聽,然以不詳聽之言啓達亦非矣。皆當國大臣,爭相告訐,事體非輕,請須鞫問。」許琮曰:「若鞫則當先問光載矣。」上曰:「光載一一書啓,無可鞫事,但誠謹言大臣無實之事,而終不直啓,固非矣。」許琮曰:「誠謹旣言摠管等收正兵價物等事,摠管等又言誠謹請澆奠事,互相摘發,謀欲報復,於事體甚不可。」上曰:「誠謹請澆奠床事,雖在赦前,若因此言守令不廉事,則其心術可知矣。」

○戶曹判書鄭崇祖等來啓曰:「《大典》田宅條,功臣田傳子孫註云:『女子身死後,移給繼姓子孫。』議者曰:『功臣田,必傳於繼姓子孫者,所以重功臣奉祭祀。』故功臣之親女子身死,則必移給繼姓子孫,而若孫女、曾孫女,則初不在分得之例矣。一則曰:『雖孫女、曾孫女,若繼姓者,則亦爲分得矣。』二者莫適所從,將安取衷乎?註又云:『嫡室無子女,傳良妾子孫,無良妾子孫,則賤妾子孫。承重者只給祭田三十結,其餘屬公。』不知,良妾子女則承重子外,又依嫡子女均給乎?註又云:『賜田,同代盡則屬公。』不知此代字,指其祭代而言之歟?指其世代而言之歟?或曰:『京畿土地有限,若世代盡而而後屬公,則後日有功者,無地可賜。』若此言則代字乃指其祭代而言也。大抵,大夫祭三代,士祭二代,只傳於二、三代奉祀者而已。今用法若何而可?請取稟。」傳曰:「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

○御晝講。

○刑曹判書金勵石等來啓曰:「《大典》,强盜妻子,各於所在官永屬奴婢,而殺人取貨者妻子,則不擧論。故於官奴婢,或屬或不屬,用法不一。今李介同,奸人之妻,仍殺其本夫,其妻子請屬官奴婢,而命勿屬,不識今後爲恒式乎?」傳曰:「可。」

○司憲府啓:「鄭誠謹,令自家奴代立內贍寺選上,而仍取價物,下問時不直啓,又盧公弼都摠府退立正兵納價放送事,詳聞於韓斯文而諱不直啓,摠管及諸將等,稱伺候濫率數外正兵,或受價物者,誠謹亦必詳知矣,而不指的啓達罪,律該對制上書詐不以實者,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只收職牒,外方付處。史臣曰:「誠謹晋州人陟之子也。爲人有操守,必欲動以禮法,父母一時俱沒,居墓三年,婦翁嘗有病,自墓直抵婦翁第,視其妻在傍,不與言而還,朝夕奠饌,必手自炊爨,服闋每遇朔望,必親祭於墓所。雖在官,亦移病而往,久居經幄,言多切直,然性褊迫急促,無寬弘之量,見人過失,雖小必欲言之。嘗奉使對馬島,島人皆惡其量窄,自弘文館直提學,特爲海州牧使,不妄賦於民,凡事務遵法令,爲政不寬和,雖有小過,不寬貸,吏民皆憚之。坐濫刑見罷,久不得敍,鬱鬱不樂,爲京畿災傷敬差官,敢爲苛刻,吹毛覓疵,守令坐罷者多,擧道稱冤陳訴,後爲奉常寺正,凡干祭享等事,務爲精潔,苛責僚下,及爲承旨,見人過失,雖小必摘發請劾,人多怨之。或云:『誠謹父母墳近隣有良人居,頗饒不干謁於誠謹,誠謹爲弘文館員,以其人爲館皂隷,其人哀乞得免,自是誠謹役使之如家人。』國法年壯處女,家貧無以爲禮者,官給資粧,誠謹從妹有年壯不嫁者,爲請於官,得資粧嫁之,其家贈奴婢以謝。誠謹多欲類此,而喜言人過失,人謂賣直。兵曹參判申從濩嘗戲之曰:『人謂君爲艾璞。』誠謹怒,從濩曰:『此非余言,乃人言也。』誠謹默然,誠謹屢有請於從濩,而其折簡必曰:『同封簡內事曲盡,別書所囑之事以附之。』從濩謂郞廳曰:『此人好言事,若言人以折簡干請事,可以此示之。』令題簡背曰:『艾承旨請也。』」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曰:

李鐵堅等持光載嗛言,俱詣政院,請殿下問之,其譎詐甚矣。是摠管等深嫉誠謹言己陰事,共論誠謹陰私,豈言之者不詳而聽之者不審乎?事之首尾,固已悉矣。下問時不以直啓,豈大臣事君之義乎?朝有變色之言,則下有爭鬪之患,互相告訐,以圖報復,在小人猶甚不可,況以大臣而忍爲之乎?伏願亟命推鞫。

不聽。史臣曰:「光載年少,不識事體,恃寵驕縱,不足責也。鐵堅以政府大臣,朋比光載,陰行詭計,謀陷誠謹,有同市井之態,朝議鄙之。鐵堅性奢靡淫巧,致飾車服,當世無比。」

○御夕講。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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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尹璋啓曰:「都摠管等憎誠謹言己之事,反摭誠謹陰私以報復,而下問時不以直啓,豈大臣之體?不可不鞫。」上曰:「劾誠謹之餘,又劾大臣,不合事體。」璋曰:「此專爲報復,其流之弊,將至於睚眦必報矣。」不聽。正言金士元啓曰:「京畿之民,如居廣州者越耕龍仁,則凡出軍差役,奔走兩邑,其弊不少。大槪民家率丁不多,至有單身無賴者,兩邑出役,甚可矜悶,請依世宗朝故事,越耕者合錄於所居邑。」特進官柳子光、尹孝孫啓曰:「非獨京畿,他道皆然。」上曰:「當考祖宗之制。」子光又啓曰:「前此有蔭子,皆不定軍役,今軍籍時,一皆充軍,雖無才,未有屬處。士大夫子孫遽定軍役,似不可。」上顧問左右。孝孫對曰:「有蔭子弟當屬忠順衛矣。若未口傳者,或定軍役。」子光曰:「以不口傳,皆屬軍役,似甚不可。有蔭者,雖或遺漏,恐未害也。」上曰:「無事閑遊可乎?」子光曰:「在外方貧窮不能自立者皆定役,於朝廷待士大夫意何如?」上曰:「當議諸大臣。」

○永安北道兵馬節度使卞宗仁馳啓:「鍾城何伊亂居兀良哈中隱、愁隱豆來告云:『尼麻車兀狄哈沙只大等到野人於厚大家云:「伊伊仇車兀狄哈酋長伐赤,乃領軍候,五月間草長時,將作耗於平安道義州等處。」』」傳曰:「彼人報變,不可盡信,但近者邊鄙無事,恐有竊發之虞。節度使豈偶然措置,然其備邊事,都元帥下去措置何如?卽召李克均議啓。」克均啓曰:「臣意,伊伊仇車種類本少,是必尼麻車自欲作耗托言爾。建州衛野人皆斡朶里種也,與尼麻車世讎,若作賊義州,則必歷建州衛,恐未得輕易出來矣。大槪南北事變,五月後最緊而淺灘亦多。臣當慮建州衛野人陰結火剌溫來耗,然碧潼居名芿叱同者被擄於建州衛十年而還,言曰:『建州衛或與火剌溫結援,作賊於中原,若不得利,則火剌溫侵掠建州衛中最單弱者以歸,故建州衛不輕請兵。』云。今邊境稍安,臣別無所爲,而號稱都元帥,領兵出入已三年矣。心甚未安。」傳曰:「果如所啓,安得每稱都元帥長在西北乎?然今當下去,審視防禦形止,若有頑不率令者,則示其嚴威而還。」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古之大臣,少有過言及己,則闔門待罪,雖有敦諭,猶自引咎不出,以待朝廷之處置,所以示自貶、重廉恥也。今都摠府堂上等,被誠謹之論,雖無事實,當就詔獄,以辨其情,反懷陰謀,私相議論,擿發誠謹之過,事之始終,聞之詳矣,而難於發言,織成光載含蓄之言,飾辭上達,使之發露,罪固大矣。及其下問,復皆隱諱,其反復情狀已露,而殿下不卽推問者,豈非以大臣之故歟?然大臣之負殿下多矣,殿下詎可以大臣待之耶?伏望亟命推問。

不聽。持平洪瀚啓曰:「此事有關於報復,且曺幹云不發說,以無根之言啓達可乎?古云:『行法自貴近始。』請須鞫之。」傳曰:「許琮云,幹多病,前忘後失,幹雖實說之,今若固諱,則不可刑訊也。」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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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憲府更請刑訊曺幹,傳曰:「事在赦前,雖不加罪,欲知誠謹正、不正耳。然今誠謹已被罪,幹雖隱諱,不可刑訊,特棄之。」

○都摠管任光載來啓曰:「臣於誠謹無恩怨,衆所共知,豈欲陷害乎?但以爲同僚所疑,故直啓耳。誠謹,國人皆曰狼愎,畏之如虎,臣若畏誠謹,則前日之言,不須直啓,此專是畏睿鑑,不知他故也。謬蒙天恩,濫廁摠管之列,恐違聖命,至今不辭,此事皆由臣口,而臺諫駁臣不已,請遞臣職,下臣於獄,得臣情狀,不勝幸甚。」傳曰:「豈可以此遞摠管乎?」光載更請辭職,不聽。史臣曰:「任光載,元濬之孫,士洪之子也。元濬,自世宗朝累爲攷試官,縱其私意,無所不爲,而潛托元濬,得中科第,至有居魁者,宋瑛是也。場中綱紀,以此陵夷,元濬實斯文之罪人也。士洪亦猜險奸譎,光載又如此,時人譏刺稱三父子。」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光載之言,不自於入啓之日,同僚之聽,非始於請問之時,聞之素而議之熟矣。然不得明言其事,固已譎矣,及其下問也,皆若不知,其所聞之人所言之地,理屈辭窮,歸之於曺幹,而幹亦不服,其中藏巧詐,陰懷報復明矣。豈非事之甚著而推之甚易歟?此而不治,其弊將睚眦必報,有不可勝言者矣。伏望亟命推鞫,以正朝綱。

不聽。持平洪瀚啓曰:「酒味澆奠等事,光載豈盡獨聞乎?此必摠管等相議而言之,奸謫已著矣。自古朝廷紀綱之陵夷,專由大臣犯罪而人主恩貸之也。殿下守祖宗法度,若不治摠管罪,則臣恐朝廷紀綱不振也。」傳曰:「若欲究竟此事,不得不用刑也,爾等雖請刑訊,予豈從之?」瀚曰:「雖不得刑訊,若其罪大,則或竄或黜,在上裁如何耳。」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箚子曰:

光載等當誠謹論啓摠管之日,宜各直達自明而已,諸摠管具詣政院啓曰:「近聞光載之言,誠謹亦不正,引而不發。」欲上問及光載,光載卽以誠謹丘史代立爲啓,其後光載又啓曰:「誠謹之事,諸摠管以我爲獨知,而諸摠管亦有所聞。」仍以誠謹求請澆奠爲啓,諸摠管則推諸光載,光載則托於諸摠管,交構言端,陰欲中傷,非大臣用心也。迨言根下問之時,亦不卽實對,皆以不言不聽,强爲之辭,而歸之於曺幹,幹亦以不言,已對上問,今雖窮詰,豈遽自服?若光載所啓實,則諸摠管之諱非矣,摠管無有所言,則光載之啓詐矣。豈可獨推曺幹?誠謹如無所犯,實是誣陷,假使有犯,亦是報復,報復誣陷,非朝廷美風也,不可不懲,此而不懲,恐傾軋俗成,言路亦塞。請下光載及諸摠管等于憲府,憑推抵罪,以戒後來。

不聽。

○正言閔壽謙來啓曰:「今聖節使之行,令金箔匠賫金隨去,臣等未知其由,但我國自前朝請免金銀,今若持往,爲中朝人所見,則必以爲金銀産於本國,請停之。」傳曰:「令秘習其吹鍊之方耳。」壽謙曰:「金銀雖使我國匠人吹鍊,自祖宗朝至於今,國用不乏,何必習於中朝乎?國家禁令雖嚴,猶有以金銀爭相買賣者,今許賫去傳習,則勢難秘密,人豈不知?雖使答之曰:『沿海居民,覓之於倭。』與倭相通,亦非可聞於中朝也。」傳于承政院曰:「以該司啓請傳習之意與諫院之辭,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議:「我國,祖宗朝屢請免金銀貢而不得,使王子君更奏而後乃准。今雖使秘密,安保其匠人必謹也?況《大明一統誌》,本國所産金銀居首,若更責貢,則將何辭以對?我國匠人鍊金自好,不須學於中朝。」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文炯議:「司諫院所啓,大槪似是,臣意妄謂,不愛其銷鑠,累次吹鍊,則常金可至於赤金。」盧思愼、許琮、李克均、柳輊議:「不須持金,而只令金箔匠,多賫人情而去,學其吹鍊之方何如?」傳曰:「尙衣院提調啓請,學鍊金之術於中朝,予以爲我國不用金則已矣,若用之則必欲極其精鍊,故允之耳。然世宗朝咸寧君艱難請免金銀貢,此非急務,其停之。」仍傳于政院曰:「倭人善用金,厚與人情,令習其吹鍊之方可也。」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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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吏曹判書洪貴達請辭職,不許。

○慶尙道觀察使李季男馳啓曰:「熊川居孔若明等二十四人,啗石花、生藿,相繼暴死,此必遇毒也。臣令沿海守令,一禁採海物者。」傳于政院曰:「豈石花、生藿殺人乎?此必食河豚也。若以此禁採海物,則沿海之民,失其所資矣。令監司詳問致死之由何如?」右承旨韓斯文啓曰:「石花至夏節甚實,然河豚遺子,故人不得食,今之死者,意食此耳。沿海之民,所賴以生者海物,不可禁採。」傳曰:「其下書監司,使之詳問致死之由,勿禁採海物。」

○司憲府執義趙文琡等上疏曰:

竊惟《虞書》,以人主、大臣爲一體;《春秋》以天王宰相爲一心,君不疑於臣,而臣不惑於君,直道而事之,不匿厥旨,故爲上所望而知也,爲下可述而志也。古之大夫,當譴責,則白冠釐纓,盤水加劍,造乎闕而自請罪。此無他,爲大夫者,不可不以廉恥禮義飭其躬也。如或食君之祿而忘君之恩,先利而後義,植私而廢公,悅人讃己,惡人毁己,朋友以讃,不胥以穀,而征以中垢。君欲有所聞而問焉,則不以直對,所謂聽言則對誦言如醉,斯乃不以節行報其上,非人類也。今摠管等,或身爲宰相,或寵居戚屬,雖謂之柱石肺腑之臣可也。一有官職不修之誚,則闔門不出,果有罪也,甘伏而不辭,果無罪也,足以曝白於聰明之下矣。此之不爲,惟怨是圖,今日覓誠謹一疵,明日覓誠謹一疵,詭其辭,奔告于殿下,問其言根也,則相匿不白,曾謂大臣而有是行哉?人臣之罪,莫大於欺罔,欺罔之實,惟鐵堅等當之。彼旣不以大臣自處,殿下安可以大臣遇之?推鞫窮詰,以謹罔極可也。乃置而不問,則祗益驕恣,罪至不可救耳,亦非全安大臣之道也。彼之情狀,殿下知而不問乎,不知而不問乎?殿下必明若觀火矣。如知其奸而赦之,則爲惡者何所懲艾?觴酒豆肉,讓而食惡,民猶犯齒;衽席之上,讓而坐下,民猶犯貴;朝廷之位,讓而就賤,民猶犯君,今此大臣,不和於朝,爭先告訐,則下民之轉相誹謗,理勢必至,上下無禮讓之風,朝野起爭鬪之心,則國非國而大可畏者至矣。伏願下推問之命,益勵廉恥之道,爲大於其細,圖難於其易,國家幸甚。

御書:「近觀都摠管等所爲,果失大體,然深探其意,不過欲發明而已。誠謹之疵,實出於光載窘迫之口,非憎誠謹而欲將陰事以執怨也。誠謹所啓,旣爲不實,則摠管之過,亦可恕也。且人君有問於大臣,而不以直對,其可乎?然若久而忘之,則其所不直,亦何咎乎?今雖推之,事不過此,假使如前用拷鞫之乎?不聽。」持平洪瀚啓曰:「御書以爲出乎窘迫之口,摠管等非因有司急迫推詰而言之,乃徐議誠謹之事以啓之耳。若欲發明誠謹之言,則只白其丘史事耳,乃以酒味澆奠無實事斥之,其欲報怨明矣。自於垂問時,不以直對,其爲欺罔亦明矣。誠謹言摠管之事,摠管等謀欲報復,捃摭陰事,卽詣政院而啓之,非久而忘之之事也。誣詐之狀,如此著現,斷不可不刑訊。」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箚子曰:

鄭誠謹聞都摠管等貽弊軍卒,直請啓達,公道也,而上之更問也,不以實對,信有罪矣。光載等惡其害己,擿發誠謹根隨代立,澆奠求請等事以啓,上以陰中守令之事,丁寧下諭,欲求得其實,則豈可中止?設使誠謹實有是犯,光載等,身爲大臣,不可用小人告訐之術,以肆報復之計也。況以不根之言,冒達天聰乎?及其再問,皆曰不言不聞,略不以冒達爲謝,謀免誣陷之罪,大臣之義安在?凡君前毁譽,實關人物進退,故命憲推鞫,臣等竚俟明斷,伏覩傳敎,宰相不可刑訊,聖上曰敬大臣則至矣,宰相初以人之過惡啓達,而終相諱不直達,是不敬君上也。光載等,一則報復,一則誣陷,一則不敬君上,雖不用刑杖,三罪已著,而專釋不治,非徒臣等憤激,抑亦朝廷所缺望,伏望勿惜貴近,斷以公道,明治光載等之罪,不勝幸甚。

不聽。

○聖節使李誼來啓曰:「自義州至靉陽堡二日程,乃賊路也。如此草長時,賊之出沒,難可料也。況今有聲息,請給半護送軍。」傳曰:「前日李克均啓云:『越江後鎭堡連設,無可疑也。平安道軍士,奔走防禦,無休息之期,請自今勿給半護送軍。』予已允之矣,不可聽也。」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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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幸東郊觀稼,駕至濟川亭,傳于承旨等曰:「今觀農事何如?」僉啓曰:「或有未及播種處,然芒種未至,不足深慮。」右議政許琮啓曰:「聞京畿則雨足,慶尙、全羅兩道有旱徵,此可慮也。」傳曰:「今所觀處,亦不甚長茂,慶尙、全羅兩道,皆不雨,予甚慮之。」仍命饋農民酒。

○傳于承政院曰:「兩界烽燧,每番六人,故命各給衲衣六領,今觀戶曹所啓,每烽燧各給一領,有乖予意,其更諭該曹議啓。」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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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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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遣同知中樞府事李誼如京,賀聖節。上率百官,拜表如儀。

○傳旨戶曹。賜領敦寧尹壕米、豆幷六十碩,以中宮將獻壽于其第也。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略曰:

李鐵堅等,以宰相懷報復之計,倡告訐之風,不可不治罪者有三,心險而奸,言僞而辯,孔子謂之不可不除。今也,怨人論己,發人陰私,非心險而奸歟?倡爲不根之言,終諱先發之人,非言僞而辨歟?此可治罪者一也。恃其權貴之勢,欲擠言己之人,懷私報怨,此可治罪者二也。不恥不仁,不畏不義,罪大而不可解,此可以治罪者三也。帝王之道,莫大於明以照奸,灼見肺腑,則無所用恕,伏惟亟命推鞫,必罰無赦,公道幸甚。

傳于承政院曰:「鄭誠謹旣已被罪,故憲府又欲罪諸摠管也。然誠謹豈可謂之正大乎?摠管等所言,不過欲發明己事,非欲害誠謹也。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尹壕、許琮議:「今觀憲府之疏,雖間有過當之辭,大意極是。」柳輊議:「憲府疏意允當,然揆諸小人相傾之跡,似若不同,誠謹將不實事欲害摠管,摠管等不獲已將誠謹事發明而已。」御書:「諸摠管不可鞫也。」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日者鄭誠謹將摠管等不法事以啓,摠管任光載等如以誠謹所言有中己失則當汲汲謝罪之不暇,如其所言出於虛妄,則當從容自明而已,反懷陰中之計,摘發誠謹之失,交構不根之言,以動聖上之念,是豈有識者之所爲乎?及其再問之日,言之者反曰無有所言,聽之者亦云無有所聞,其爲慢上行詐,莫此爲甚。臣等伏覩御書:「近觀摠管等所爲,果失大體。」彼光載等誣陷報復之情,殿下已洞照矣。臣等所言,雖未剴切以當聖心,殿下已知大臣失其大體,則將焉用彼相哉?凡君子、小人之分,在存心何如耳。仁禮忠信君子也,胥讒相軋小人也,以光載等報復誣陷之事觀之,則非徒失其大體,其爲用心,無異於胥讒相軋之輩矣。今殿下置而勿問,則大臣不可以刑杖鞫之,其待大臣之體,固當如是,然其過惡已著,則不煩刑杖,自有他典。伏願殿下,特慮後弊,斷以大義,抵罪不饒,以快衆望。

不聽。

○唐人田呂、羅仍歹,會婦女三知命、我剌等,自建州衛逃來永安道穩城鎭,就差聖節使通事司譯院判官康邵押解遼東。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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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都承旨曺偉啓曰:「近觀天氣,朝則寒、晝則煖,旱徵已著,慶尙、全羅兩道,專賴川防,而不雨已數月,使之祈雨何如?」傳曰:「可。」

○議政府啓曰:「中朝禮部郞中李雲,前日鄭佸之行,書諱避字樣付之,又近日金克儉等失綿紬時,呈禮部之文,雲親自製給,與我國繾者也。雲之求請物件,今行次付送何如?」從之。

○議政府又啓曰:「弘文館、承政院、臺諫等覲親掃墳時,皆得乘馹以行,而議政府反不與焉,於事體何如?今右贊成鄭文炯,因焚黃往龍仁,請給馬。」傳曰:「今後例給馬。」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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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啓本啓:「順天居私奴萬山,以私奴性仇之所騎馬踏損其田,與之相詰,性仇之以兩膝壓觸萬山胸膛,萬山拔所佩刀,刺性仇之腹肚殺害罪,律該鬪歐故殺人斬待時。」上顧問左右。大司憲李世佐對曰:「刺殺明矣。但其初心非欲殺之也。」應箕曰:「觀其招辭,只欲離却,非故殺也。」上曰:「議于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尹弼商、盧公弼議:「萬山與性仇之相鬪,雖無殺害之心,旣以刀刺腹,卽有害心,當論以故殺。今若論以鬪毆殺蒙宥,則恐成格例,非止殺之義也。」李克均、柳輊、鄭崇祖、金自貞、權侹議:「臣等謹按《律解辨疑》,鬪毆者原無殺心,因相毆殺人者絞,以刃相毆而用刀,卽有害心,又非因鬪爭無事而殺,是名故殺,雖因事而用兵刃殺者,與故殺同。今萬山雖初無殺心,又因毆鬪,然至用金刃,加之致命之處,卽有害心,未免故殺,律當處斬。」金礪石、李陸議:「萬山爲性仇之所窘,意在離却,遂用金刃,加致命之處,雖因毆鬪所爲,便有殺害之心,按律則當論鬪殺,原情則事涉故殺。」尹孝孫議:「旣用金刃,刺腹肚以殺之,是故殺,不可論以因毆鬪而殺。」申從濩、朴元宗議:「萬山、性仇之,本無讎怨,因一時鬪狠,用金刃殺害。《大明律》鬪毆條:『凡鬪毆殺人者,不問手足金刃他物竝絞。』斷以此律爲當。但事在赦前,伏惟上裁。」傳曰:「殺人,罪之重者也。如其故殺,雖人主不可擅生之也。鬪毆殺與故殺定議以啓。」弼商、崇祖則曰:「以金刃刺殺致命處,此故殺也」餘皆曰:「當論以鬪毆殺矣。」傳曰:「性仇之年壯而力强,萬山年小而力弱,雖以金刃刺之,然見侵於性仇之,不忍其苦,要以離却耳。然則鬪毆殺,而事在赦前,可減死矣。」

○御經筵。

○御晝講。

○御夕講。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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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啓曰:「摠管等事,反覆思之,有關風俗,斷不可不鞫。」司諫鄭錫堅啓曰:「鄭誠謹,以侍衛軍士緩急可賴,而不宜納價,故啓之耳。且選上之法載在《大典》,一月應受緜布二匹,守令陳省亦皆以六朔十二匹載錄矣。誠謹雖實令代立,非伺候收價之比也,而摠管等以此斥啓,烏得無情?摠管等已會議而只啓爲任光載之言,引而不發,以光載位高駙馬,故使之啓達,是爲報復之計明矣。誠謹若啓摠管等所不爲事,則但當自明,如其所爲則下問時亦當直啓矣。反斥誠謹之失啓達,而旋卽諱之曰不言不聞也,雖親戚交友間不當如是,況於上前如是,其不敬大矣。豈可容貸?」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臺諫之言甚當。」上曰:「卿等以誠謹性直被罪,故若是啓耳。誠謹初啓之意,專指私納正兵價布放送者也,其後鞫問時,則曰泛然啓達而已,無指摘之人,如此貪婪事,雖微者,如己所不爲,則當欲自明,況位高宰相乎?以此摠管等相謂曰:『誰爲如此事乎?』商議之際,光載有疑言,故啓之耳。假使摠管實有此事,亦難刑訊。」錫堅曰:「若明言某言之而某聽之,則報復尤顯,故難於直啓耳。」世佐曰:「澆奠等事,無緣而發,專爲報復也。上雖以誠謹爲不直,然摠管之過甚於誠謹,欺罔莫甚,凡臺諫所論,或有過情之言,然此則非情外事也,又非以誠謹被罪而言也,且反壓之語,必有根源矣。」上曰:「反壓之語,其時已分揀,歸於虛妄矣。」錫堅曰:「酒味澆奠等事,無緣竝啓,非報復而何?」上曰:「安可以此探宰相之意,悉令治罪乎?」錫堅曰:「事若隱微,則固不可臆料而鞫之,今事迹已著,鞫而罪之,何不可之有?」上曰:「若如憲府所啓,則摠管等果非矣。然勢窮言之耳,豈報怨而然乎?」錫堅曰:「報復明矣。雖不可刑訊,亦不可不誅意而治罪。」上曰:「臣而無君則誅其心可矣,安可以摠管等言誠謹事而誅心罪之乎?」世佐曰:「聞摠管等來啓之時,亦有止之者矣。」上曰:「其召光載等問之。」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摠管等,大臣皆議云當鞫,而今又不允臣等之請,殿下於朝廷之事,舍大臣、臺諫之言,而將安所取衷哉?摠管等譎詐報怨之迹,著現無疑,臣等豈有他意?專欲爲朝廷,維持大體耳。」御書:「憲府所啓,予已悉之,所以不聽者,以無形迹也。而今日臺諫等以予不罪摠管爲非,力陳其譎詐,故召摠管等問之耳。」瀚又啓曰:「摠管等斥誠謹無實之事,請殿下問之,是不敬也。下問言根之時,終不實對,是欺罔也。願殿下,斷以公議。」傳曰:「何以云無實之事也?若刑訊誠謹與宰相等,則自當歸一矣。」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竊惟天下之事,不過曰情與僞;人君之治,不過曰明與斷而已。人有大罪,而出於失誤,則情亦可恕;人有小罪,而出於詐僞,則法不可赦。顧吾之明,患不能卞其情僞耳。苟能明見如卞黑白,則當夬吾之決,行吾之斷,以罰其罪,然後人曉然知其明之不可欺,畏其斷之不可犯,用其情而無欺君罔上之弊,刑罰可淸,朝廷可肅,始可言治矣。如知其情之誣僞不誠,而妨於貴近,難於果斷,施恩目前,置之不問,則彼知其不足畏也。放縱自恣,無所忌憚,其弊可勝言哉?今任光載等發摘誠謹過咎,間以無根之言而似若不記聞言之處,殿下以爲近於情歟?出於僞歟?李鐵堅等將光載隱語,請問於殿下,殿下亦以爲近於情歟?出於僞歟?素結首尾之救,預作同聲之應,此出其言,彼執其咎,彼問其詳,此致其疑,佯爲自辨於殿下,而陰欲報復於誠謹,使人莫測其回譎,豈但行其怨欲?實亦有累治化。孔子曰:「權衡誠懸,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圓;君子審禮,不可誣以奸詐。」今聖明在上,無幽不燭,魑魅魍魎,詎能逃怪於靑天白日之下乎?伏望殿下,亟付有司,按律治罪,以懲欺罔,以副輿情。

御書曰:「收議而知大臣之心,聞論而知臺諫之體,酌而行之,有何不可?予自斷之,姑退待命。」

○諸摠管等皆赴召,而獨李鐵堅以病不赴。傳曰:「臺諫云,卿等於誠謹事,或有欲啓者,或有止之者,其欲啓者爲誰,止之者爲誰歟?臺諫又云,總管等相議而啓之,孰先倡議乎?各書以啓。」任光載啓曰:「諸摠管等聞誠謹啓加率伺候納價布等事,會議避嫌,有論誠謹言與行實者。臣亦曰:『承旨、摠管中,豈無納丘史價者乎?』李鐵堅等請問於臣,臣不敢諱,如前所啓,但酒味事,則臣有素聞,而恐聖上不知下人之詐曲,故因以直啓之。豈有相應?」具壽永啓曰:「去四月初一日,臣詣闕問安後歷入都摠府。光載等謂臣曰:『鄭誠謹推考傳旨,無加率伺候之語,我輩發明無由。』令臣啓之,臣詣承政院,以府中意入啓,未得蒙允,翌日詣闕,又見光載、鐵堅等,謂臣曰:『昨啓事,與諸僚更啓發明何如?』俄而諸僚皆至,偕詣承政院啓請,而鐵堅又啓曰:『光載有疑言而不發,若下問,豈敢固諱?』臣不意,鐵堅之啓而光載之發也。所謂疑言,臣本不知爲誠謹事,豈相應乎?且其啓達時,朴安性言:『憲府推考後,必有傳敎,不須更啓,願不參焉。』」辛鑄啓曰:「前日鄭誠謹推考傳旨,不錄根隨加率之語,故竝錄事,完議時,臣與之耳。所謂光載疑言,臣素所不聞,豈相應乎?」曺幹啓曰:「本府根隨加率事啓達時,臣適有病未參,故未知所啓之事。」朴安性、李朝陽啓曰:「去四月初二日,錄事奔告臣等曰:『本府有議啓事。』臣詣闕,則諸僚已到承政院門外,卽次次入政院啓請,幷問加率人事,後李鐵堅啓云:『任光載有欲言者而不發,問亦不言,此必光載聞僚中有加率者而未能發也。如有上敎,則豈不啓達乎?』光載承下問,書啓誠謹選上代立事耳。臣初不聞鐵堅欲啓之議,臣其時就光載前曰:『加率事,憲府之推如有未盡,則當有上敎,勿啓何如?』遂不參啓。」傳曰:「待李鐵堅病差,當畢問處之。」

○下書聖節使李誼曰:「中朝若問金克儉等科罪律名,當答曰:『乘輿服御物條云:「遺失者杖七十、徒一年半。」有司據此律照啓,殿下以事關上國,特收告身,竄諸二千里外。』且今送禮部郞中李雲處人情物件,因便贈給,說曰:『大人於本國事,一一指揮,殿下聞之,聊將薄物以表誠意。』」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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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朝參。

○日本國一岐州代官牧山十郞源正、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守護代官宗助六盛俊、兵部少輔宗茂勝遣人來獻土宜。

○命承政院、兵曹、弘文館及入番諸將,會于南賓廳,賜宣醞,仍命各製端午七言律詩以進。

○前此,成均館生員、進士、幼學十餘人殿講,或略或粗者數人,餘皆不通。其後入侍經筵者,以儒生不勤學啓之,命成均館堂上與禮曹,同議勸學節目,至是,議啓:「一,生員、進士等,規避日講,暮聚朝散,雖或在學,不肯聽講,且不製述者頗多,自今一朔內十日以上聽講者,及三旬製述一度次等以上入格者,依着名日數給圓點,其不及此格者,圓點減半。一,每別試時,圓點臨時定數,勿計夕點,只計朝點。一,《大典》,前秋初試,春覆試,其意蓋欲積學三冬,今之儒生,苟中初試,則本無積功,四、五朔內刻意記誦,僥倖得中,故常時專不用意讀書,初覆試,姑依古例,竝於春初試取。一,生員、進士兩親及繼後父母,老病陳省,則例當不計圓點,若收養、侍養,則奸僞難辨,竝勿用。一,《周易》,理學之宗,而近來儒生學《易》者少,恐《易》學從此廢絶。自今講試三經內,先講《周易》,不通者勿試。一,每月殿講講畫,後式年通計,三通以上者直赴會試,二通以下者,於初試分數幷計,粗略勿用。」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李克培、柳輊議:「此一時救弊之策,非永久長行之法,姑依節目試驗。」盧思愼議:「依節目施行爲便。但第三條,初覆試竝於春初試取事,恐不可行,雖二、三朔內刻意記誦,是亦讀書,且《大典》之法如此,豈可輕爲紛更?第四條收養老病陳省勿用事,亦恐不可。收養父母死,則服喪三年,與親父母無異,若眞老病,豈可勿用?第五條先講《周易》不通勿試事,亦恐不可,中朝用專經之法,各取所長,得人爲多,若必學《易》,然後取之,恐得人不廣也。講《易》者,於諸書畫數加給,則人將自勸於學《易》矣。」許琮議:「製述有能、有不能,不入次等者,圓點減半未穩。前秋初試入格者,雖四、五朔刻意記誦,於學者,固爲有益,有積功者,講畫自多,無積功者講畫自少,依《大典》施行,恐無妨也。《周易》雖理學之宗,五經不可輕重,先講《周易》不通者勿試,似爲膠固,其餘節目,竝依此施行。」李鐵堅議:「依節目施行。但講經節目,載在《大典》,不可輕改,講《易》者,依表箋製述例加給分數何如?」鄭文炯議:「依節目施行爲便,但三經內不通《周易》者勿試之法,古所無,前例限三經試講,過三經則自願四五經皆講之給分,其來已久矣。若不通《周易》者,悉令勿取,則其他能通四經者,亦不得與試,其於大體何如?設科取人,將以大用,古今將相,皆通《周易》者爲之乎?況中朝則設專經之法以取人,不必講三經,欲使儒生,須業《周易》,則講畫依表箋例倍給何如?且古云疏科目養其人才,儒生之不聽講、不勤讀,實由於試取之數,亦由於取之以詞章也。我國倣中朝之制,三載一設科,欲其儲養而取之也。其間或因諸館乏員,或欲勸學,無時別試者,古之道也。然臣觀丙午以來別試取人,無歲無之,或一歲再取之,加以粗一書者皆取,或專取詞章,國家何暇儲養儒生,誰復專意經書?臣妄意,依古法疏科目,以儲養,雖當別試,專主講經,則儒生何不聽講專心讀書乎?」李克均議:「第一條,一朔內十日以上者,恐其日數少也,十五日以上爲斷。第五條,《周易》三經內備經恐不可也,依表箋分數倍畫給之何如?」傳曰:「前日經筵僉啓勸課節目,承旨詳聽之矣,其書以啓。」都承旨曺偉啓曰:「一,新及第權知爲諸州訓導,自以爲,我豈久居於此,守令亦以爲,彼不久居此,日以遊戲爲事,專不敎訓。二,四學訓導,以承文院、校書館權知分差,令常仕則雖本學員有呈辭出使者,可以訓誨無闕。三,外方儒生,謀免軍役,無學術者,請人代講,得除訓導,雖居下等,猶得訓導之名,齒於東班朝士之列,得免軍役,甚不可。今後觀察使考講,最不能者啓聞,其試才置簿內削名,且收告身差定軍役,則不學者不得濫授師表之任矣。四,生員、進士,雖未登第,多有能文者,其中有志者,不屑爲訓導,不肯取才,今後生員、進士有文名堪任師表者,令觀察使啓聞,特授訓導,使之敎訓。五,文臣敎授,人皆賤之,以此雖有學術者,不肯以敎訓爲任已,優游度日,箇滿後亦不卽遷轉,或至五六年、七八年者有之。今後滿三十朔者,依守令例卽遞,而以文臣輪次除授,則人皆以爲己任,不以爲賤矣。六,兩界敎授、訓導,若非本道人,則或初不赴任,或赴任後旋卽呈辭,今後敎授、訓導除授後移文所居處,催促赴任,過限不赴者,推考論罪。」傳曰:「其更議于成均館堂上以啓。」兼同知事李克增等啓曰:「第一條新及第權知爲訓導,以遊戲爲事者,令觀察使嚴加糾察。第二條承文院校書館權知分差四學事,則各有所任,況權知隨時加減,似難擧行。第三條外方儒生請人代講事,自有其罰,不必更立新條。第四條生員、進士堪任師表除訓導事,姑試施行。第五條及六條,該司時方擧行。」傳曰:「前後節目,竝下禮曹施行。」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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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禮曹啓:「琉球國王,前後所遣兩使,將偕到浦所,請各遣宣慰使迎來。」都承旨曺偉啓曰:「本道旱徵已著,使命不可煩遣,今鄭光世以失火倭人宣慰事已下去,且日本國使臣,近當出來,宣慰使亦將別遣矣。若四宣慰使往來,則其弊不少,今琉球國使臣一行,次宣慰使,請令光世兼行。」傳曰:「可。」

○都摠管李鐵堅來啓曰:「臣與任光載,去四月初一日同入直,聞鄭誠謹推考傳旨,不錄伺候加率事,光載云:『此事係於我輩泛濫,不可不明。』適具壽永到本府,令壽永啓請竝錄加率事,未得蒙允。臣等以謂,若不錄傳旨,無以發明。翌日報諸摠管會議,詣承政院啓時,副摠管朴安性就光載前止之曰:『今雖不明,終當自露。』光載不聽且怒曰:『府中共議事,君何到此止之乎?無奈與誠謹同里閈,欲庇護而然耶?』仍欲請論安性,臣實止之。此則同僚及承旨等所共見也。且聞誠謹言摠管等納伺候價布事,光載云:『丘史收價者,吾亦知之。』臣等問何人,答曰:『不可輕說。』臣等强問則曰:『前言戲之耳。』笑而不發。左右聞之者,皆未安於心,及光載詣政院啓事,言及丘史收價事,諸僚目臣,臣次光載而坐,意謂光載所言無所的指,於臣等有嫌,故卽以同僚之意啓之,下問於光載,光載遂啓誠謹所犯。光載所啓,非獨丘史事,其他傳聞之事,一一啓之,此豈皆臣等所囑?光載雖愚,豈肯爲臣等,不愛其身,獨當誠謹之怒乎?今臺諫覈臣等以謂相應告訐,謀欲報復,臣等不勝痛憤。今壽永等啓以臣所啓請問光載事,皆曰初未聞也,此言不然,光載言放丘史納價事,僚中不爲無之,壽永等以光載爲非,皆欲發明,及初二日詣承政院入啓時,納價事光載亦言之,僚中尤憾,目臣以啓,而今則所啓如此,言與事甚不同也。」傳曰:「摠管等言各不同,令憲府歸一推鞫。」

○以愼承善爲崇政居昌君。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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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平壤囚良女同伊與亡夫李從林同生兄物故從先通奸生女罪,律該絞待時。」上問左右。左議政盧思愼對曰:「奸狀甚明。」上曰:「依律處之。」應箕又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安州囚良人安石同、洪吉山、金介叱同、私奴莫同、水軍吳孝孫、內需寺奴末伊等,與物故洪江、古里、義同、張上佐、安佛生、性同及在逃下通、金七生等,安州居內需寺奴萬山家,明火强奪雜物罪,律該斬不待時,妻子依《大典》屬所在官奴婢。」從之。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蔡壽啓曰:「顯肅公主墓縱火,疑宋他乃所爲也。然三次刑訊,猶不服招,有證其事者問之亦不實。律文云:『須於起火處捕獲乃坐。』今不然而窮訊以杖,似未便。」上曰:「事涉疑似,棄之可也。」執義趙文琡啓曰:「武臣試射,居首者授堂上官,前此已授三人矣。今又將試射,依前論賞不亦濫乎?」獻納金崶啓曰:「陞堂上者,以功以德,不可如是猥濫。臣意以爲,居首者雖不陞爲堂上,或代加或準職,亦可勸奬,且不失信也。」上曰:「今幾畢射,不可改也。」

○御晝講。

○傳旨禮曹曰:「今頒降《大典續錄》內,其仍舊遵行條件外,新立之條,自今月初七日爲始行用。」

○司憲府啓:「行護軍崔興孫,以陵獻官不受香而歸,飾詐不承。請刑訊得情。」傳曰:「無情事也,勿鞫。」

○御夕講。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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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國忌。

○前監察金好文上疏訟其父漬冤,請以身代父之死。傳曰:「漬事,時方詳覆,色承旨參攷疏意以啓。」

○左承旨金應箕啓曰:「欽敬閣已畢修補,但報漏閣則無海子,故雖每令貯水自擊而不腐朽,此閣則有蓮池有欹器又有瀑布,故常貯水於海子,海子用銅鐵而罅隙補以鑞鐵,鑞鐵久沈於水則必消鑠,若每令貯水,則滲漏其下,板子腐朽,隨後改板,勢亦甚難矣。依報漏閣例,每令貯水自擊乎?抑於春分、夏至、秋分時,令貯水自擊乎?」傳曰:「貯水海子,可暫試之耳。但十二時自擊,則不可暫廢也。若廢而塵塞其穴,恐致差違,每令注水可也。」應箕曰:「貯水流注激籌箭,使之自擊,其餘流或爲瀑布,或入欹器,不可廢其瀑布欹器,而只令自擊也。臣意以爲,冬節則氷凍,雖有溫堗不可爲也。如春分、夏至、秋分等,月限十日,貯水自擊,則傳習者不忘其術,而雖或有破毁處,亦可見而修理矣。」傳曰:「可。」

○刑曹啓:「今承傳敎:『文昭殿雜物及祭享物饍,數多偸出,摘發無由。今後把門甲士有捕捉者,一以報刑曹,一以告政院,其捕告軍士論賞節目議啓。』臣等參議律文:『凡盜大祀神祇御用祭器帷帳等物及盜饗薦玉帛牲牢饌具之屬者,皆斬。其未進神御及營造未成若已奉祭訖之物及其餘官物,皆杖一百、徒三年。』其捕告犯死罪者,爲首給別仕則三十,綿布則十匹,隨從別仕則二十,綿布則七匹。捕告犯杖一百、徒三年者,爲首給別仕則二十,綿布則七匹,隨從別仕則十五,綿布則五匹,從願論賞何如?」傳于承政院曰:「犯杖一百、徒三年者,捕告人論賞則當矣。其犯死罪者捕告人論賞,無乃太輕乎?」承旨等僉啓曰:「上敎允當。」乃於《大典》,强盜捕告人論賞條,貼標以啓。傳曰:「盜神御物者,比强盜則其罪尤重矣。《大典》强盜捕告人論賞條,及刑曹所啓節目,政院僉議折中以啓。」僉啓曰:「《大典》云,捕竊盜者,都給綿布十匹,捕强盜者都給綿布五十匹,爲首捕告者有賞職,而捕竊盜者則無賞職。今觀節目,雖捕告者多至十人,各給綿布,則似優於《大典》論賞之條,而至於捕犯徒三年者,亦得別仕,則是必不據《大典》而斟酌以啓也。請依《大典》捕强竊盜論賞之例。」傳曰:「前者,臺諫云,雖小法,不可輕易立之,此關於祭享重事,必厚賞其捕告者,然後盜竊者畏於被捉而不得肆矣。以《大典》及刑曹節目,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捕死罪者,依《大典》捕强盜例,捕徒罪者,依《大典》捕竊盜例論賞爲便。」命從群議施行。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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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朝參。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今聞中宮幸尹壕第獻壽時,命忠淸道觀察使尹坦來參,此雖家門盛事,觀察使乃一道之主,守令凡事,稟而行之,且農務方張,道路頗遠,不可來也。」傳曰:「坦中宮三寸叔也,忠淸道境連京畿,路不甚遠,上來何妨?」瀚又啓曰:「觀察使雖約,其騶從卒徒必多,況今有旱徵,且播種未畢,請勿令上來。」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龍山江讀書堂已成,其扁及記,宜及明日懸掛,令弘文館員盡會于彼,予將賜酒樂。」

○漢城府啓:「監察安崇仁結項致死,請鞫其由。」傳曰:「崇仁妾及同居人等,令義禁府推鞫。」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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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賜唐體紗帽于都承旨曺偉曰:「衣冠當從華制,予觀中朝人紗帽甚好,令特賜爾,爾着此則人皆觀法矣。」

○弘文館直提學宋軼等來啓曰:「今日命臣等會讀書堂,特賜酒樂,上恩至重,但此堂在十里外江湖之間,動樂宴飮未安。」傳曰:「予奬勸耳,何未安之有?」

○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辭。傳曰:「防禦諸事,勉力措置。」仍賜弓箭及石雄黃一斤。克均啓曰:「平安道不甚飢困,今崔潤身以救荒敬差官,往在本道,請令還上來。且李惟淸委去軍籍事,以八月爲限,然平安道郡縣頗多,八月內恐未及竣事,請緩期限。」傳曰:「軍籍事,問于兵曹,餘從所啓。」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聞賜酒于讀書堂,酒樂不合於讀書之處,又方天旱,請停之,且禁民間用酒。」傳曰:「聞平安道雨澤周足,下三道旱亦不甚,若禁酒則徒貽弊小民耳。姑待十餘日禁之可也。且讀書堂本寺刹也,今爲讀書處,故特賜酒樂以勸奬耳。」瀚又啓曰:「祖宗朝集賢殿,唐、宋時學士院,皆重待而未聞賜酒樂縱慾江湖者。大抵人情憚戒愼而好逸樂,今賜酒于讀書堂,使之縱意游樂,恐有關於風俗。江左弊風,聖鑑所洞照。凡朝士率妓樂會飮江湖者,非但法司痛禁,殿下亦必斷罪不饒也。今如是,而後有犯禁者,殿下何以處之?人主一言一動,不可以輕,勿爲一時之恩,爲後日長遠慮幸甚。」傳曰:「爾言果是,賜酒樂雖不合於讀書,乃所以勸奬之也。其流之弊,必不至如江左也。」瀚啓曰:「非以爲江左弊風便生於今日,恐其流之弊,至於如此耳。前日沿江構私亭者,盡令撤去,此必恐朝士流蕩,將如江左也。今若如此,則殿下所爲,無奈前後有異乎?酒肉則皆已備辦,當饋之矣,請收賜樂之命。」傳曰:「前者,右議政爲接伴使,與天使董越等遊江上,天使問曰:『此處何無樓閣乎?』右議政答曰:『舊有樓閣,殿下盡令撤去。』天使曰:『此非獨便於一時,可無弊於萬世矣。』然此則爲勸學,亦以優待弘文館,非爲江湖之與也。予初不知此堂之在江湖間也。」

○承政院啓曰:「凡朝士五品以下官,必署經出謝,然後受祿。臺諫或有故不坐,則遷延累日,不得署經,非以有罪也。我國朝士,專仰祿俸,而至於八、九品,所受僅二、三碩,而科後受祿者,戶曹皆以久陳穀題給,殊無忠信重祿之意。請今後勿令如是。」傳曰:「雖曰用舊蓄新,但取二、三年之間之穀,推移用之耳。豈可如是?其問于戶曹。」

○兵曹啓:「今考內禁衛等,數月間或稱父母病,或稱養親病,呈辭者三十五人。此輩以禁旅,憚於侍衛,詐稱親病,中間慢遊,甚不可。令諸道定剛明差使員,病狀及收養侍養眞僞,詳悉推鞫啓聞。今後除呈辭,依他軍士例,考本道陳省給暇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李克培、許琮議:「內禁衛,依朝士例,病親呈辭,自昔而然,今依他軍士例,陳省給暇,則不無缺望,且違先王朝內禁衛接待之體,仍舊施行。但令兵曹,泛濫者檢擧攷察何如?」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依所啓施行。」從克培等議。兵曹啓曰:「祖宗朝,內禁衛數少,或以朝士兼之,故依朝士例呈辭。今則內禁衛數多,前者北征及兩界赴防時,紛紛呈辭,故不得已受守令陳省給暇。今若如此,則侍衛恐或虞踈,而緩急亦不可賴。請依本曹啓目施行。」傳曰:「姑依群議,益加檢擧。」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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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蘂城君魚有沼嫡無子,以私婢眞珠爲妾,生孝誠,上特許眞珠爲良,又生孝禮,以良女丹非爲妾,生子光。有沼曾以孝誠主家祀,契券已成,及卒,禮曹因丹非上言,更以子光爲嗣,至是眞珠又上言曰:「從父命則孝誠當主祀,分良賤則孝禮亦妾良後所産,而於子光爲長,法當奉祀。」禮曹據前受敎,請勿聽理。傳于承政院曰:「孝禮乃眞珠良後所生,宜奉有沼祀。」都承旨曺偉等啓曰:「孝禮,孝誠之同母弟也。兄旣不得主祀,而弟得爲祀,恐悖於理,若從父命,當以孝誠爲嗣,若從《大典》良妾子爲主祀,則當以子光爲嗣,今若以孝禮爲主祀,則孝誠必曰:『我無得罪於父,且父已命我主祀,而今見奪於弟也,必更上言,更訟不已。」傳曰:「孝誠,其母爲賤時所生也,不可主祀,有沼遺命誤矣。孝禮則其母許良後所生也,與子光俱是良妾子,而孝禮則長於子光,予意孝禮當主祀。」偉等啓曰:「孝禮之母,雖曰永許爲良,本係私賤也,子光之母雖曰妾,而乃鄕吏之女,則鄕吏於仕路無所防礙,以子光爲主祀,該曹所啓當矣。」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議:「眞珠,後雖爲良,元係賤口,與鄕吏之女幷論,則尊卑不侔矣。依《大典》,以子光主祀似穩矣。況一母所生,一良一賤,舍其兄而立其弟,亦爲未穩。」許琮議:「前者,禮曹以孝誠,其母爲賤時所生,不許主祀,孝禮乃良後所生,視子光均爲良妾子,當以年之長幼爲定,以孝禮主祀允當,若論以本係賤人,則何貴於從良?」李鐵堅議:「魚有沼生時,以子光不主祀,則雖其母良人,今不可主祀,孝誠雖其父生時命爲主祀,有違《大典》主祀之法,此二人皆不得主祀,則以孝禮爲主祀,上敎允當。」鄭文炯議:「禮曹啓目及曺偉等所啓,眞不易之論也。」柳輊議:「孝誠賤時所生,不宜奉祀,孝禮乃良後所生,則與丹非所生子光,以長幼次序奉祀甚當。」傳曰:「許琮等議,甚合予意。禮曹雖以孝禮爲不得主祀,然眞珠、丹非,均是良妾,而孝禮兄也,安可廢其兄而以弟主祀乎?其以孝禮主祀。」

○弘文館直提學宋軼等上箋謝恩曰:「地禁淸切,叨依日月之光;天語丁寧,忽霈雨露之澤,末由報效,冞增兢慙。伏念臣等,俱以譾薄之資,獲忝侍從之列,補袞無一字,徒抱愛君之忠,誠刻楮費三年,未有華國之文藻,每憂不稱之刺,敢望非常之恩。瀲灔宮壺,香分千日之露液;縹緲仙樂,夢迷九奏之鈞天,銘佩何言,醉飽以德,人謂稀世之寵,自懼踰分之榮。玆蓋伏遇殿下,持盈守成,右文興化,革金地而建書院,錫華扁而開瓊筵,顧惟劣能,亦與盛事。臣等謹當感激隆眷,砥礪小心,庶竭夙夜之勤;不負素學,倘有涓埃之助,少答洪私。」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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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國忌。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義禁府推案,安崇仁之死,專由監察等徵酒肉煩苛,或三、四成群,連續來侵,貧不能當故也。是監察殺之也,安有如此之風乎?予欲革此風,其窮問崇仁族親以啓,其妾姑放送,使之護喪。」

○兵曹啓曰:「前日李克均所啓軍士戶首奉足中分壯弱移定事,雖或似可,然其保內則可相移定,他保內則不得移定事,已載于前事目,況取才軍士,則尤不可移定矣。若然則八道皆然,豈獨平安道乎?雖或移定,差使員豈盡詳明?恐或眩於壯弱,而徒致紛擾也,仍舊施行何如?」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兵曹所啓施行。」許琮議:「軍籍事目內,正軍殘劣而保人有實者相換云,臣意非劣弱者之保人,雖他人之保人有實者亦當相換也。軍士皆樂爲正軍,正軍之殘劣者,非豪强之徒,卽請托人也,相換爲便。但相換之際,官吏用術,慮或有騷擾不精之弊,禁防節目嚴立何如?」從許琮議。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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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中宮幸領敦寧尹壕第,行獻壽宴。賜尹壕鴉靑紗圓領、藍紗搭胡、紅紗帖裏各一領;尹坦黃紗搭胡、白紗貼裏各一領;尹坡白綃帖裏、藍綃搭胡各一領;尹殷老黃紗搭胡、白紗帖裏各一領;尹湯老白綃帖裏、藍綃搭胡各一領。上命賜酒樂于隨駕宗宰,又賜壕胡椒五斗、蘇木二十斤、扇子二十柄、鑪口一部、白鹿皮一張;殷老、湯老各各胡椒二斗、蘇木十斤、扇子五柄,他餘族親及隨駕宗宰、諸將,一品各賜胡椒三斗、扇子五柄,二品各胡椒二斗、扇子四柄,三品堂上各胡椒一斗五升、扇子三柄,堂下官胡椒一斗、扇子二柄,諸司官員及從事官、部將、內禁衛、兼司僕、羽林衛等,各扇子二柄。

○傳于承政院曰:「領敦寧家,本不能富饒,而今日費財,其賜米、豆幷五十碩。」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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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亂臣姜利敬之子漢,以貞熹王后六寸親,上書請許通仕路。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漢,亂臣親子,不可輕論,但考利敬罪名何如?」李克培、李鐵堅、柳輊議:「漢以亂臣親子,得保首領,以至宥放,聖恩至重,仕路許通,恐爲未安。」許琮、尹壕、鄭文炯議:「下義禁府,考例以啓後更議。」從許琮等議。

○司憲府持平尹璋來啓曰:「今芒種已過,而旱氣太甚,請禁酒以謹天戒。」傳曰:「今年節晩,秋麰時方收穫,春麰雖間有不實處,非但天旱,地有肥瘠故也。京師果旱矣,然豈可以一道一邑之不雨,遽禁酒乎?當馳書諸道,知皆不雨,然後禁酒。」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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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傳旨議政府曰:「今當農月,風雨不若,播種愆時,麥亦失秋,念我民生,曷勝憂慮?災無妄作,人實召之,潛思厥由,罔知攸爲。凡百有司,體予至懷,各警乃職,移歉爲豐,轉災爲祥。」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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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開城府留守韓僩來啓曰:「兵曹以本府城內者皆工商之徒,與京中無異,軍籍限三月晦日督畢。然府內田摠四千餘結,業農者頗多,豈盡工商哉?今若擧此事,物故者則已矣,逃亡者必囚隣里族親督現矣。今當農月,恐或有弊,請依京畿例,待秋成籍。」傳曰:「果如所啓,此事若要速成,恐有錯誤,亦或廢農也。依京畿例退限。」

○司饔院提調柳子光,以土作沙器燔造立釜、臥釜形狀來啓曰:「臥釜則火焰橫亂於其中,故沙器易至苦窳。今因吳愼孫得聞中朝立釜燔造法,此甚有理,立釜則火氣直上,燔器皆平正,然欲作立釜,當用利川粘土。請令附近官,輸土于沙器所試之。」從之。

○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近觀氣候,頓無雨徵,請禁酒。」傳曰:「禁酒則豪富者日醉而得免,貧弱者或治病或壽親,罹於罪網,亦非所以謹天戒也。況今旱不至甚,待諸道啓雨澤,然後禁酒未晩也。」瀚啓曰:「凡禾穀生成,至六月而止,七月以後則當稔矣。今農月幾盡,猶不立苗,其不有秋可知。禁酒雖有小弊,小民無遠慮好糜費,請須禁止,以謹天戒。」傳曰:「當廣諭中外,使愚夫愚婦,毋得糜費。」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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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尹俶爲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盧公裕右副承旨,權景祐同副承旨,李宗灝通政掌隷院判決事,姜龜孫通政弘文館副提學,黃事孝嘉善黃海道觀察使,朴崇質嘉靖同知中樞府事,柳洵嘉靖行僉知中樞府事,元仲秬嘉善行訓鍊院都正。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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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黃海道觀察使黃事孝來啓曰:「臣母年今七十八歲,朝夕難保,不忍遠離,況方面之任至重,如臣庸劣,何以能稱?請辭。」傳曰:「卿有兄弟,道里又不遠,可以往來相見,其勿辭。」

○傳旨戶曹曰:「《大典》田宅條,功臣田傳孫,註,代盡則屬公,代盡云者,謂無子孫也,非祭禮三代二代而止之謂也。女子身死者,移給繼姓子孫,女子云者,乃指親女,非指代代孫女也。同註,嫡室無子孫者傳良妾子孫,無良妾子孫則賤妾子孫,只給祭田三十結,其餘屬公。又註云,賜田同者,乃與大文功臣傳子孫同,非與註文同也。功臣主祀爲重,雖賤妾子,特給祭田三十結以祀之,賜田則一時特恩,不干於主祀,雖承重者,妾子孫則不應給也。自今以後,一依上項條件行用。」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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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德崇、持平洪瀚啓曰:「曩者,旱不甚猶禁酒,所以謹天戒節糜費也。今旱甚,請行酒禁。」上曰:「可。」德崇等又啓曰:「諸君家營造不輟,今年雨雹地震,災異屢見,加以旱災,土木之役,人甚苦之,豈無起怨咨傷和氣乎?」上曰:「然。」德崇又啓曰:「濟川亭修理所需,國家旣給魚箭,而又給歸厚署所納神堂退米。因此棺槨材木不足,請還給歸厚署。」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國家設歸厚署,給太白山、雞龍山等處神前退物,以爲貿材之需者。上自大夫,下至士庶人,皆得棺槨以供喪用也。今者移給濟川亭,重修僧人,歸厚署不能貿棺,故引鉅軍三十名皆遊手矣。」德崇啓曰:「中朝使臣來觀漢江樓者,必以此樓爲遊觀之所,今但當修理耳,不必大張。」特進官李克增啓曰:「聞今造家者,或有貿歸厚署板子者,其於爲喪葬設立之意何?」弼商曰:「昔者,歸厚署造棺槨,官員親監納諸庫內,有欲買者,隨其價而給之。今聞造棺槨,置諸下典家,使賣之,喪者倉卒求買,一棺之價多至十餘匹,下典受價,分半納官,餘皆自用,甚不可也。」上曰:「此必有法,官吏不能奉行耳。」德崇又啓曰:「今書筵講《尙書》、《春秋》、《通鑑》三書,世子方在初學,恐不得專意一書。」上曰:「此欲世子博覽而通文理也。」瀚曰:「《通鑑》與《春秋》皆史學,旣講《春秋》則《通鑑》可易解也。世子年少,綱目雖未進講,《少微》不可廢也。」德崇又啓曰:「外方盜賊盛行,《大典》境內有强盜,則罪及守令,故匿不以聞,請弛《大典》之法而行捕捉之術。」上曰:「若不罪守令,則難以弭盜。《大典》之法亦不可廢也。」德崇曰:「令諸道觀察使多方措置,使盜賊不得橫行爲便。」上曰:「可。」德崇又啓曰:「前者平安道送綿布貿穀備軍需,遂禁行商之興販者。近日禁令廢弛,興利者坌集,盡鬻民間之穀,船輸于京,恐軍需將自此不敷矣。」弼商曰:「果如此言,平安道綿布稀貴,米價賤,且通水路,輸轉易,故興販者多往焉,不可不禁。世祖朝平壤、安州、寧邊等邑多儲穀,軍資有餘,近來匱乏,惟寧邊稍有所儲。」上曰:「興利人禁止可也。」特進官成健啓曰:「辛巳年受敎,勿論山谷平地,陳荒田一皆免稅,若山腰瘠薄田,以陳免稅宜矣,平地田亦用此法,甚不可。如是則惰農無所懲而國家收稅過歇矣。」上顧問左右。弼商對曰:「國家旣見欺於民,奸吏又從而用術,收稅之數果少矣。」克增曰:「續田雖一年陳必免稅,正田則雖每年陳不免稅者,所以懲惰農也。若平地諸郡用此法,使之免稅,則惰農無所懲矣。坡州等郡土地,雖曰險阻瘠薄,豈如江原道乎?臣往見江原道,其山田皆以正田施行,百姓訴悶,臣擇其山上險阻磽薄,牛不得耕,人所難行之處,以續田施行,雖續田,若土厚必起耕,況於平地,何用陳荒免稅之法乎?」弼商曰:「我國收稅輕歇,有似貊道,陳荒免稅之法,不可行於平地郡縣矣。古人云:『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行貢法可矣。」

○倭司直仇羅沙也文國助等來朝。

○御晝講。

○傳于義禁府曰:「獄囚久滯者,其速按問決放。」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前者强盜竊發,而不盡心追捕者,與畏罪而匿不以聞者,竝治罪事再諭,而邇來諸道盜賊興行,所在守令,不捕不聞,甚爲不可。今後境內强盜刦略者,多設方略,盡心追捕,以除民害。」

○御夕講。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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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鄭錫堅啓曰:「近者唐浦、蛇梁等處倭人,因釣採而來剽掠,居民全由濱海而居,賊易犯故也。國家於庚戌年間,竝海民舍悉令撤去,邊將因循不撤,屢有倭變,輒未及救,臣意以爲,沿海五里之地,使民不得居,以爲限界,則賊難卒犯,而援兵易及矣。」上顧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沿海之民,悉徙內地,必興怨咨,且倭賊竊發非一邑,雖徙民處內,安保其必無賊也?」同知事李世佐啓曰:「加背梁、三千鎭乃賊路要衝,分泗川鎭兵一旅戍之,故許民近海而居。如錫堅所啓,固城、巨濟、昆陽等邑海濱居民,入保內地爲便。」特進官李鐵堅啓曰:「彼民無土田,資海錯而生,雖徙內地亦無妨也。」上曰:「果如所啓,但恐百姓不知國家之意,反生怨咨,待秋遣大臣,同觀察使、節度使巡審便否可也。」琮曰:「臣曾爲全羅道節度使時,對馬島主書契勃慢,國家慮其有變,令沿海之民或徙內地,或作農堡,而終不果。」鐵堅曰:「雖作堡,不能守護則無益矣。」上曰:「然。」琮又啓曰:「世宗、世祖朝投化野人有族類强盛者,或授兼司僕,使之侍衛,厚給祿俸。近來不然,若有來投者,請許之。」上曰:「其令大臣議便否。」

○御晝講。

○諭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節度使卞宗仁曰:「前者兀狄哈作耗於兀良哈之地檢天里,恐彼人聞五鎭防禦嚴固,欲由此而入侵,於我隄備諸事,倍前措置事已下諭。近見卿啓,兀狄哈欲入寇於平安道義州等處,安知彼人不聲言寇彼而竊發於本道乎?卿須毋忽,盡心措置,且兀狄哈由檢天等處而入寇我境,必盡經兀良哈諸部落,兀良哈若不來告,則必與兀狄哈通謀矣。卿須招諸部酋長,詳問兀狄哈動靜馳報,毋致後悔。」

○諭永安南道節度使金繼宗曰:「昔者北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云:『兀狄哈作耗於兀良哈之地檢天里。』兀狄哈北征後,懷憤不釋,聞五鎭防禦嚴固,必欲由此而入侵於我矣。宗仁近又馳啓曰:『兀狄哈欲寇於平安道義州等處。』安知彼人不聲言寇彼而欲乘虛入侵乎?事益可疑矣。況檢天距端川、甲山甚邇,隄防諸事,謹愼措置。」

○命召議政府,議刑曹、司憲府、義禁府、宗簿所鞫人罪犯輕重疏放。

○御夕講。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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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憲府持平洪瀚來啓曰:「考《漢書》《五行志》,多以災變歸咎大臣。今放輕係,實爲天變,而都摠管等亦在原例,此非小民冤枉之比,以大臣欺罔君上,罪犯至重,不可不畢鞫也。」傳曰:「爾等之意,以爲摠管等所犯有以召天變,蓋拘於《京房易傳》而啓之也。然小民罪犯,尙欲蕩滌,況大臣之事乎?」

○馳書諸道觀察使曰:「自春徂夏,亢陽不雨,予甚軫念。獄訟之間,慮有冤枉,本月二十二日,命大臣錄囚凡罪之可恕者,悉皆原免,卿其體予至懷,道內一應輕係,酌其情法疏放後,罪名錄啓。」

○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我朝開國已久,宮闕陵寢及諸司廨舍,頹漏處至多,補東缺西,營繕不絶,所役彭排、隊卒,數皆不準,其番上者,彭排則不過二、三百,隊卒則不過四、五十,故不得已役正兵,而正兵等皆以他人代立,其代立者以役苦多受其價,二朔內或至緜布十七、八匹。請闕內入直者外,勿禁代替,準定其價,使代立者毋得濫受,且守門將所管不小,而以忠順衛、忠贊衛、族親衛等,微劣人抄定未便。今後以西班職及敦寧府官員擇定,而依中朝之制,別置直所於門內,使不與軍士混處,且令佩大圓牌,以識別何如?」傳曰:「其以兵曹所啓之意,問于領敦寧以上。」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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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國忌。

○傳于承政院曰:「禁酒本意,非徒謹天戒,欲禁民糜費,而司憲府禁濫吏卒,不遵國法,惟賂是視,豪富者雖縱飮自恣而不現告,貧殘者雖持壺酒而輒誣告,安有以國家之禁令,爲奸吏之囊橐乎?今後禁吏,隨所摘卽以告所在里,以爲他日證驗,如有誣非罪之人,恣行泛濫,則許令被告者陳訴,義禁府分揀所訴,果實則其吏卒依前例全家徙邊,如有不實則亦令反坐,以此法意,掛牓通街,使憲府衙前及里巷小民,無不周知。」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近日原免輕係,專爲旱甚,慮有小民之冤枉也。但都摠管等,亦在勿論之列,此則大臣故犯之罪,尤關於謹天戒,不宜輕棄。今年端午,富商市井之徒,鐘樓後結鞦韆,分南北爭勝負,極其奢侈,與彩棚無異,都中士女,坌集如雲,有婦女二人,亦乘轎往寓其旁妓家以觀之。此非爲遊戲之資,實欲聚美女宣淫也。其有關於風俗大矣,而亦在勿論之列,請畢鞫。」不聽。世佐等又啓曰:「都摠管之事,非他雜犯之比,實是故犯,關國家大體,其事之首尾,聖鑑所洞照,臣等承命推鞫事多詐譎,且如澆奠等事,亦不以實啓之,欺罔之罪,莫大於此,若賜覽推案,則詐譎情狀,無所遁矣。」傳曰:「澆奠事,何以知其不實乎?」世佐等對曰:「摠管以此事啓於上前,而終無端倪,只曰此言發於副摠管以下,更問則又推諸曺幹,幹亦曰不聞不言,故臣等以爲不以實直啓也。」傳曰:「君上有問於大臣,而不以直啓,果不是矣。然予聞幹前忘後失,言之而曰不言,不言而曰言之也。假使幹實發是言,而忘不記憶,則何以爲之?小民之罪,尙皆宥免,況大臣乎?」世佐等又啓曰:「凡人臣於君上之前,懷私報復欺罔等事,所不忍爲,而當國大臣所爲,當爲若是,大關事體,斷不可棄。假使猾民犯罪,有司方鞫之,猾民曰:『有司今雖鞫我,我亦將有以中之。』則殿下亦將不治其罪乎?且以一家之事言之,其主有問於其奴,而奴不直對,則將不治其奴之罪乎?人主行法,當自貴近始,願殿下勿以權貴而曲貰之。」傳曰:「予將覽推案以處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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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經筵。講訖,掌令徐彭召啓曰:「令伺候正兵代立之價,二朔之內多至十五、六匹,而代立者皆稱其員家奴,然則其主何以不知乎?家中奴子代立者,請更鞫之。」上問左右。特進官柳子光對曰:「凡公私賤隷一年身貢,不過二匹,而今正兵二朔之價,多至十五匹,至如赴役瓦署,則雖欲自立,本署奴隷多般侵害,終必代立而後已。由是外方正兵當番上之期,必傾家産而來。都摠府、兵曹衛將,素有伺候、使令,而堂上、郞廳皆帶率,若使人代立,則何以禁軍士私自代替者乎?臣意以爲,兵曹、都摠府加設羅將,定額三百,分爲三番立役,則庶無此弊,而雖使代立,其價不至如此之多,而軍士不甚困矣。」上問左右。同知事蔡壽對曰:「我國朝士,根隨甚少。大司憲法官也,而猶不得已帶率羅將,然不可以此而改法,如有發覺,當依法治之。」子光啓曰:「《大典》內正一品根隨五人,豈以三公之尊,只率五人乎?古人有言,官屬衆盛,足任使令,大臣體貌,不可埋沒。」特進官尹喜孫啓曰:「法不可紛更,豈宜輕議?」上曰:「《大典》之法,固不可輕改矣。若使家奴代立,則雖曰不自用,豈可謂有廉恥乎?」子光啓曰:「役處正兵,豈不知自立而必傾財代立乎?專由旅食甚艱而役事至重,少有遲緩,鞭撻狼藉,而徵贖亦煩,此誠可哀也。」領事盧思愼啓曰:「步、正兵則必屬役處,故代立者亦重其價。臣嘗考古制,亦有軍卒役價之制,今之役處,正兵宜許代立而酌定價物。」上曰:「可。」司諫鄭錫堅啓曰:「國家營繕,無歲無之,而必役以正兵、船軍。桑林六責,有曰:『土木興歟?』旱乾之災』,未必不由於此也。諸君、翁主家造成,不可已也,然伏覩祖宗朝諸君、翁主家,垣墻非今日之廣大也。有獻其地者,國家優給其價,故旁近居者,爭相獻焉。今一王子家基之價,綿布多至五千餘匹,其費不貲,臣意以爲,國家擇一大家買之,仍舊修補,則費省而民不勞,庶合事體矣。諸君、翁主衆多,非止一、二家,此乃可繼之道也。」上曰:「若必擇大家而買之,是强奪之也。」錫堅曰:「非欲奪之,欲買而因修補耳。」思愼曰:「所買之家若好,何必改構?」上曰:「城內好家無幾,誰肯獻焉?營繕不得已耳。非徒王子家,如宮闕、公廨,年久多頹漏,固當趁時修葺,因此土木之役,年年不絶,予豈安心?勢不得不爾也。爲今之計,但當定其正兵等立役之價,使不得濫收耳。」彭召啓曰:「濟川亭重修,僧智性旣受綿布一千五百匹,又受魚箭,以取其利而用之。若國家造成,則所費豈至如是之多乎?國家欲其無弊而付之僧徒,僧徒欲久操利柄,遷延不卽斷手。前者,工曹屢請治罪而不允,今又刑曹以杖八十照啓,而命勿論,臣竊以爲不可。」上曰:「濟川亭乃中國使臣遊觀之所,且予觀水戰之地,而規制狹陋,故曾欲改構。弘文館以爲不可,故停之,乃給所需,令僧徒修創,而國家不與焉。予不知何時可畢成也。」子光啓曰:「臣觀上國蓬萊宮不多日造成,是皆不役軍士而傭人役之。今僧徒以利故緩耳。此亭舊三間,雖加造二間,其費豈至如此之多乎?其功費令該曹議啓可也。」子光又啓曰:「宮門必使宣傳、兼司僕、司鑰備三員,然後開閉,法也。今曉,臣詣東墻門,司鑰獨往開之。請宣傳官、兼司僕、司鑰守門,推鞫治罪。」傳曰:「若非卿啓,予何以知之?令禁府鞫之。」

○御晝講。

○傳旨戶曹,進中米一百碩于大妃殿。

○傳旨尙衣院,賜雲山君誡彩段二匹,以翁主下嫁而誡主婚也。

○軍器寺都提調盧思愼等來啓曰:「本司柴場內,沙器所移排,而今又退標禁止,恐柴炭不足於用。」傳曰:「《大典》軍器寺柴場二十里,而司院沙器所柴場無定所,隨薪木茂密處移徙。前者內侍申雲審定沙器所柴場,植柳木爲界,故至今相傳云申雲柳木。司饔院提調,以是來啓,故予允之。今卿等所言如此,予難以遙度。兩司提調皆大臣,其共議所用多寡,量定柴場限界。」思愼等啓曰:「諸司柴場,其初各從水涯折給,故以二十里爲限,柴炭足用。今則水邊之木已盡,故深入山間,取用不可限以二十里矣。今承旨韓斯文已審見,請從所啓,定其限界。」傳曰:「兩司提調皆大臣,而所言如此,予將更遣他宰相與承旨審定。」同知中樞府事成健、左承旨金應箕等承命往審司院、軍器寺柴場圖地形以啓。傳曰:「羔岾、加仍邑山、木刈山、余末洞、無涯山、都麻峴竝給司饔院,依舊禁伐,如有火田者抵罪,花利沒官。彌羅洞乃廣州公私日用柴木所賴,其勿禁伐。」

○傳于義禁府曰:「內官李陽挑弄桂城君家問安婢,其決杖七十。」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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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承政院曰:「予觀監察金尙義等,其徵求亦不已甚,但安崇仁迫於徵債,且嫌不署經,自縊以死耳。今欲以時推論尙義等,其問于義禁府。」禁府啓曰:「上敎允當。」

○傳曰:「侵虐新來之禁,載在《大典》,而猶不畏憚,其議禁防節目。」都承旨曺偉啓曰:「內禁衛等侵虐新來,宴飮自恣,徵求無厭,緣此雖才藝卓異者,若門地寒貧,則未得入屬,於國家用人,甚爲妨害。且四館及監察之風,其來尙矣。有如錄事、書吏、別監,凡成衆處,侵虐新屬者多,嚴立節目,一切禁防爲便。」傳曰:「《大典》之法雖在,而憲府亦不能糾察。今後痛禁節目,令司憲府議啓,予當與大臣議定。」

○賜承旨等交綺帖裏、白苧布帖裏各一領,注書及入番翰林白苧布帖裏各一領。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推案,都摠管等云:『任光載獨與李鐵堅密議,不告諸摠管,而令具壽永啓達,不得爲公正。』此語與大司憲所啓,謀欲報復之言相近。且云:『誠謹曾爲災傷敬差官時,覈啓鐵堅莊田以實爲災者,遂成嫌隙。』然誠謹非謂以實爲災,乃謂輕歇等第也。其時以此鞫鐵堅,適以赦棄之。若曰因此有嫌,則果如鐵堅公緘所答。朝士,因其公議,含怒宿怨,輒生報復之計,則何事爲是?且云:『豐川尉、李鐵堅、具壽永等,同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若如此言,則是在下者不有其上,而君失爲君之道矣。憲府何不以平常之辭問之,而取爲過當乃爾?誠謹旣啓正兵加率伺候定送等事,而不明言某宰相受丘史價布,烏得爲正大乎?憲府欲庇誠謹而罪大臣,予欲問情由,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傳旨司憲府曰:「新屬人侵虐之禁,非徒載在《大典》,屢降傳旨下諭,而近來監察、四館及內禁衛、忠贊衛等諸色軍士、錄事、吏典,下至工匠、僕隷等,侵虐倍於前日,故如史官、內禁衛,國家重選,而雖有才藝者,若無資財,則百計故避,非但有礙於用人,因此傾財破産,失其家業者,亦多有之。法司檢擧陵夷,遂至於此,弊將難救,思欲頓革此風,別立科條,將與大臣共議施行,禁斷節目,商議以啓。」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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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戶曹判書鄭崇祖來啓曰:「今禮賓寺供饋處摠四十一,以有限奴婢分役于四十一處,不得已以三、四人幷定二三處,一食時之間,奔走供饋于彼此,勞苦莫甚,且近來飮食尙侈,少不稱意,或加鞭撻,或囚家僮。今年奴婢逃亡者至十五名,若此不已,則不多年間將盡逃散矣。臣觀近來氣候已有旱徵,而琉球國使臣,近當到京,其支應等事,專委禮賓,不可不預爲之備,不得已供饋處則已矣,其餘不緊處,請皆停罷。有奴婢處,令各司供饋。」傳曰:「可。」

○命擇遣兼司僕、內禁衛于營繕諸處,摘奸赴役軍人及監役官吏等以啓,兼司僕等書軍人及官吏闕到者以啓。傳曰:「軍人定送後,若令兵曹嚴加檢擧,則功役易畢矣。判書、參判則位重且多事,參議、參知及郞廳等,不時往營繕處,檢擧何如?」承旨等僉啓曰:「堂上則不可監督,郞廳以時檢擧似便。」傳曰:「參議、參知,有時監督,郞廳則數往檢擧可也。」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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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命召領議政尹弼商、領敦寧尹壕、右議政許琮、右參贊柳輊。傳曰:「憲府事,宰相或云仍舊,或云勿問,予意則不然。其推案云:『任光載、李鐵堅、具壽永,同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此則君弱臣强時事也。又云:『鄭誠謹極論摠管等事。』誠謹初未嘗極論也。又云:『鐵堅與光載,入直三日,密議以啓。』此則予亦知之。光載以所聞事微發,故諸摠管欲自明以至啓達耳。又云:『有宿嫌大臣。』豈以嫌情爲報復之計乎?此則欲庇誠謹而歸罪於大臣耳。雖法司,豈宜如此?予欲鞫之何如?」弼商等啓曰:「憲府請推摠管誠是。但云:『同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如吏、兵曹判書擅權自恣,則其所云當如是也,今指摠管等,實爲過當。然臺諫欲覈大臣,亦當如是矣。今鞫憲府,恐未便也。」傳曰:「憲府雖法司,豈可以情外宿嫌等語,加諸大臣乎?予所知之事尙如此,況予不知之事乎?」弼商等啓曰:「所謂宿嫌等語,臣等亦以爲過當,鐵堅果有宿嫌,則方誠謹論摠管時,乃不嫌於此,顧嫌於久遠之事乎?此實情外之言,凡公緘皆以過情之言,抑以問之,從古然矣,請須優容。」傳曰:「此非言事,乃公事之失也。豈可以法司而饒之乎?先是,司諫院有公錯,幾至刑訊,今憲府之事,何以異此?予欲問其所以然也。憲府聞予此言,則何敢安然就職乎?」弼商等相顧而笑曰:「如是則必不得請矣。」遂啓曰:「上意如是,更有何言?推鞫可矣。」獨琮再三微笑,離座更啓曰:「摠管等,皆干戚里,今若鞫憲府,似庇護戚里,恐有物議也。」傳曰:「大臣之言如是,予當勿問。」

○義禁府囚繫監察裵嗣宗、趙永錫、金尙義、金義琛、李塢等之子,上書訟父之冤。命承政院試才。承政院以緹縈救父論爲題,獨塢之子貴宗製進,年十八,餘皆不能。上又命製閔雨賦,所製頗可觀。傳曰:「貴宗能於製述,他日必有所就,漢文帝以一女子之言,猶赦其父罪,今特爲貴宗赦諸監察。」

○司憲府持平洪瀚承召來,聞摠管等勿論之敎,遂啓曰:「鐵堅嗾光載發誠謹陰私,以大臣欺罔天聰,至於此極,不可不畢鞫治罪。」傳曰:「予見推案,憲府所失甚多,初欲鞫之,以大臣之言,已命勿論矣。今爾等自掩其失,而爲誠謹乃欲致罪於大臣,夫豈是哉?」

○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白日之下,固難遁情,以人情言之,則誠謹已被竄,摠管等乃勳戚大臣,豈敢欲庇誠謹而請罪摠管乎?臣等俱以無狀,待罪法司,前旣錯誤啓達,今又失於公事,至於再議大臣,臣等何敢靦然在職乎?請辭職。」傳曰:「旣與大臣定議。」不聽。世佐等更請辭職,又不聽。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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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臣聞金化加乙峴有劇賊二十餘人,結屯刦掠行人,臣恐漸聚與,如金日同拒敵官軍之爲也。是必京中無賴之徒,今若聲言捕獲,則彼必逃匿,請密遣武士,若爲行人狀以致之,從而掩襲則可盡捕矣。」傳曰:「擇武臣可遣者,密授方略遣之可也。」

○司諫院正言閔壽謙來啓曰:「臣等意謂,摠管等終當抵罪,今命棄之,不勝缺望。任光載發誠謹事凡六條,而今皆推調於諸摠管,根出處,終以不知答之。其言六事,豈盡不能記乎?皆諱不直啓,奸詐莫甚,不可不懲。」傳曰:「光載六條之說,出於閑話間,豈知有今日之問而記之乎?光載年少氣銳,故輕發是言耳。憲府欲成摠管之罪,緘問不公。故予欲問其情由,議于大臣,而大臣云事涉戚里,不宜鞫問,故置之,其勿言。」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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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繕工監提調鄭文炯來啓曰:「今聞文昭殿竝改瓦。臣意以爲,神道尙靜,今若撤舊瓦盡改蓋,則泥壁丹靑,皆當改之,工役甚鉅矣。此殿若雨漏,則不得已改蓋矣。今不然,但當改葺破瓦耳。請令大臣更審之。」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今者,盜賊興行,非徒外方爲然,京城亦多。世祖朝行密封之法,又令諸邑守令,同時搜捕,有可疑者囚禁啓聞,分遣敬差官推鞫,故盜賊疑畏不得興。行密封之法,不無玉石俱焚之弊,無他可救之術,姑行此法何如?」傳曰:「密封之法,不無曖昧,可疑人搜捕事,亦不擧行。但坐更之法廢不行,今可復也。」都承旨曺偉啓曰:「外方若有强盜,隣里人不救者固當罪之,其或奔救而奪其所偸者,刑曹以爲不得捉獲竝罪之。臣意謂,强盜捉獲甚難,其往救追逐明白者,勿坐罪何如?」傳曰:「可。」

○傳于承政院曰:「今後行幸時,注書二員竝隨駕,史官一員留宮。」

○史臣曰:「戶曹正郞鄭鐸,夜過九里街,後宮沈氏家奴,以石投中。鐸頤頰流血淋漓,鐸下馬入沈氏家,索水洗之,家奴十餘人奪鐸所乘馬,縛從者,賴隣人救之得免。鐸告攸司,攸司只鞫家奴一人,坐以輕律,臺諫亦不論啓。」

閏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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閏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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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午,上詣文昭殿、延恩殿行朔祭。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前日,以本府推鞫摠管等有所用情,欲問情由,以大臣之議而止,命復就職。本府非他司比也,雖自謂無,猶不能稱職,況今爲人主所疑,而靦然就職,心實未安,請解臣等之職。且鄭誠謹,前爲災傷敬差官,以李鐵堅振威田地以實爲災事啓之,鐵堅屢詣政院避嫌,故本府以有宿嫌問備也。光載、鐵堅,皆以戚里大臣,同議誠謹事,而又使具壽永啓之,故本府亦曰:『同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也。』」世佐又獨啓曰:「臣與誠謹,素無交分,但於前日經筵,因論守令事,臣啓:『誠謹爲州守法。』又於經筵,誠謹啓王子君第舍過制,請給家價,臣啓曰:『給價事,不合人情,然誠謹據所見聞,至誠啓達也。』臣恐殿下以此疑臣素與誠謹相善,謀欲庇護而然也。臣念及於此,惶恐無地。」傳曰:「卿此言不干摠管推鞫事,未知所啓何意耶?」世佐曰:「前日請罪都摠管時,似右助誠謹,欲遞臣等之職,今又敎云爲誠謹請罪大臣,臣自料斷無他情,故擧此以明無情耳。」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臣等屢請任光載等事,而傳敎曰:『摠管等果失大體。』光載等譎詐情狀,已瞭於聖鑑,物論皆知聖上不饒抵罪,今命棄之,與初傳敎相反,臣等缺望。光載答公緘,以爲六條皆諸摠管所言,而問諸摠管,則皆云不言不聞,質諸光載則云未能記發言者,以此觀之,則諸摠管等實所不知,而光載、鐵堅同直本府,捃摭誠謹過失,隱然請問,譎詐之計著矣,罪不可貸。」時適尹弼商、許琮、韓致亨,以事詣賓廳,傳曰:「予觀摠管推案,有肺腑鼎足等語,欲問情由,宰相等皆曰可,獨許政丞云:『事涉戚里,不宜問之。』故摠管及憲府竝棄之。今大司憲所啓,必以予爲惡誠謹言王子君第舍之而加以罪也。然予豈以其言事而懷嫌哉?且如不共戴天之讎,則謂之宿嫌可也。鐵堅莊田事,豈可言宿嫌乎?此憲府之失也。共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云者,憲府之意,必以爲我見欺於摠管等也。予雖不諒,自料無見欺之事也。憲府又以爲見疑於人主,請辭職,皆可改差乎?且諫院所啓有捃摭誠謹過失等語,是何意耶?大抵臺諫求見推案例事也。今諫院不求見憲府推案,亦何意耶?」弼商等啓曰:「以勢觀之,憲府似不卽就職矣,改差似可。世佐所啓之意,未可知也,臣等以爲,傳敎云庇護誠謹,故恐上以爲與誠謹相知已久,故自嫌於心,畏而啓之耳。」許琮啓曰:「諫院書啓捃摭等語,必指光載所啓澆奠等事也。其不求見推案者,無乃有不公推問之處故然歟?」傳曰:「誠謹初於經筵啓摠管事,至曰臣下之心不同,及憲府推問時,只曰大凡啓達耳,所言不直,故旣坐罪謫外矣。予於經筵但曰:『誠謹被罪之後,請鞫摠管,無乃不可乎?』不言大司憲庇護誠謹也。且大司憲所啓誠謹守法等事,予無心聽之,故忘不記焉。誠謹雖曰守法,牧海州時,枉刑殺人,豈可謂之能守法乎?人臣於君前論事後,乃言曰以某事啓達,無乃以是過我,其可乎?君臣之間,當如魚水相歡,安有君疑臣、臣疑君之理乎?大憲以下,皆可換差,大司憲則欲問情由,何如?」弼商等啓曰:「上敎允當。」傳于世佐曰:「如不共戴天之讎,則謂之宿嫌可也。月城君豈以莊田小事懷嫌哉?其曰有宿嫌,無乃不可乎?且守令賢否,予未得一一知之,宰相知薦之,則予猶爲喜,豈以此而疑卿哉?且同恃肺腑之權等語,似君弱臣强時事也。然光載駙馬也,鐵堅、壽永皆戚屬也,若出入吏、兵曹,操弄權柄,則言之如此可也,都摠管則但於入直摠兵而已,今言之至此,無乃不可乎?」世佐啓曰:「臣以無狀,偏蒙上恩,長在侍從之列,罄竭心力,思報聖恩之萬一,雖不能稱職,安敢有情於公事間以負聖恩乎?今都摠管推覈之際,再聞右助誠謹之敎,無以曝白心懷,敢以前日論啓誠謹事,妄料自嫌,曝白無情耳,豈有他意?假使臣有右助誠謹之心,執義以下臺長,豈肯聽臣之言?執義以下,雖有阿私,臣亦安敢聽其所爲乎?臣若以殿下爲惡誠謹,言王子君第舍事,懷嫌加罪,則臣罪當死矣,然萬無是心。」傳曰:「卿云臣與誠謹素無交分,凡朝士與弘文館、司憲府,孰無交分?然當論事,則不如計其交分之有無也。況當推問時,人君豈敢問某也與某也有交分乎?予未解卿意,故問之耳。」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今以旱災,議放輕係,而諸摠管等事竝勿論。凡輕係云者,小民或無知妄作,或情理可矜,或未伸冤抑,罪犯不重者也。此則在所當免,以答天譴,彼光載、鐵堅等,以廟堂貴戚大臣,心術不正,一至於此,此而不懲,非所以答天譴也,實所以傷和、召災也。請皆罷免。」不聽。德崇等又啓曰:「光載、鐵堅等,用心譎詐,謀欲陷人,欺罔天聰,此眞讒邪之徒。昔成湯遇旱,以六責禱于桑林曰:『讒夫昌歟?』今方憂旱之日,豈可以讒邪之輩,擬諸輕係而勿論乎?若專釋不治,以長譎詐之心,則安知天之譴告,不有甚於斯乎?乞速罷免,以答天譴。且憲府員皆換差,未知其由。」御書曰:「天人之際,固未易言,而今以諫院所論觀之,得失之徵,應皆將屬事而視之耶?爾等將大臣無迹之事,成後世有疑之罪,是亦天不爲非歟?諫院所言,可謂膠固不通,不足與語造化之妙矣。且憲府非以言摠管事而換差,嫌予言其所失,而自請辭職,在所難拒,故不得已聽之耳。」德崇等又啓曰:「大臣用心之邪正,有關於治道,光載、鐵堅,不可不鞫而罷免也。且言官或有過越之辭,不可聽其避嫌而遽卽改差也。外間聞憲府改差,則必曰殿下憚於聽諫而然也。於事體何如?」不聽。

○傳旨義禁府曰:「甘泉副守子衡去五月二十八日逢杖致死,其打下人,斯速推鞫以啓。」

閏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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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前此,下書諸道觀察使,令進道內儒生等製述。至是進所製詩、賦、義,命洪貴達等科次。永興校生林繼春居首,慶州校生李蕃次之。都承旨曺偉啓曰:「永安道距京師甚遠,前此業儒者甚少,近來儒生連續登科,今觀詩賦,非獨林繼春,他儒所製入格者亦多,專是設都會敎養故也。臣意以謂,書冊等物,特賜繼春,以示褒奬之意。」傳曰:「甚合予意。其賜綿布團領、襦帖裏、裌帖裏各一領,綿布十匹,令觀察使待秋上送。」

○弘文館副提學姜龜孫等來啓曰:「都摠管報復鄭誠謹事,許旣推覈,尋命勿論,憲府之更請抵罪當矣。以言事而輕遞臺官,有妨事體。」御書曰:「今遞臺官,何妨事體?爾等深究事之本末,細探情之偏正,予心所向,自可知矣。」龜孫等又啓曰:「都摠管等,因誠謹言己之事,摘發誠謹之失,以至上達,其報復情狀已著。臺官擧劾其情,不過正朝臣相軋之風耳,非有所偏也。今釋摠管之罪,反遞言事之人,豈非妨於事體?願留三思。」不聽。

○司諫院獻納金崶來啓曰:「今憲府官吏竝命換差,恐言路塞矣。請勿遞。」不聽。崶更啓曰:「憲府推案雖有錯誤之語,必是反覆覈問,以得其情耳。今論劾大臣,而反遞言官,有累於殿下從諫之美。」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伏以臺官以言爲責,君有過則諫焉,臣不正則紏焉,故言而得中,從之如流;言雖不中,亦不之罪,以廣進言之路,此聖帝明王所以能長治久安者也。近者任光載、李鐵堅等,惡人逼己之言,陰懷報復之計,作爲疑語,欺罔聖聽,其用心不正之罪,不可不治也。憲府啓請推鞫,乃其職也,推鞫之際,雖有過當之辭,不過欲得其情而歸一耳;啓達之時,雖或有觸犯之語,亦不過發明其無私耳。豈可以言語文字間之差,輕遞言哉?臣等恐外議洶洶,將以殿下爲愛惜戚里之臣,惡聞讜直之論也。伏望命復臺官,罷光載、鐵堅等職,以止外議,以惜公道。

傳曰:「憲府於摠管,當以平常之言問之,而其辭皆過當,故予欲推問其由,議諸大臣,皆曰不可,故予不問之,憲府以此引嫌辭職,至再至三。大司憲又獨啓曰:『前日臣言誠謹海州牧使時政績,及論王子家舍過制,疑上以是謂臣右助誠謹,然臣與誠謹,素無交分。』觀其語勢,似若謂我以誠謹言王子家事而罪之也。予若以此罪之,則前日言王子家事者,不知其幾也,豈盡罪之?且人臣逆探主意,便生疑慮,豈君臣交孚之義乎?予欲問情,臺官聞而不復職,故予命換差耳。」

○司諫院正言閔壽謙來啓曰:「臺諫論劾摠管已久,朝廷望其抵罪,今以言語文字間差失,竝遞言官,而不治摠管等罪,臣等缺望。」不聽。壽謙更啓曰:「憲府則已遞矣,光載、鐵堅等,請罷職。」傳曰:「凡治必服招,今不承服,豈可以此而刑訊大臣乎?」壽謙更論啓,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姜龜孫等上箚字曰:

臺官之紏劾摠管,實愜公議,摠管等深銜誠謹發己之私,心懷報復,欲奇計中之,陽爲避嫌之辭,以待上問而發,謀之孔譎,彼焉瘦哉?且其反壓之言,蓄於心而發於口,及對上問,回互掩諱,不以實啓,其報復之狀,欺罔之罪,固難逃於聖鑑矣。夫有怨必報,瑣瑣庸夫,尙且恥之,況肉食者乎?歷觀前代,憸邪傾憸之小人,値暗主而陰中傷人則有之矣,未聞有處聖明之世,而公然傾軋,無所忌憚,至於此極也。臺官之反覆啓請,必欲抵罪,豈不快於公論?其是非偏正判矣,而殿下釋摠管、遞言者,臣等恐自此朝廷相讓之風消,而相軋之習長,臺諍之路塞而姦巧之計得矣。伏願亟收成命,勿遞臺官,公道幸甚。

御書:「已諭予意,更有何說?」史臣曰:「李世佐爲大司憲,不深劾摠管根隨正兵收價,何者?以其壻鄭洪孫爲都摠府經歷故也。且世佐與光載父士洪同里閈,雖迫於公議,或有陰助之意。」 ○傳于承政院曰:「旱乾已甚,大殿及中宮、王世子宮竝減膳,只進九器。」

○議政府啓曰:「今以文昭殿改蓋燔瓦,大小人員墳墓步數外松木,許令斫伐。臣等以爲,軍人等豈量其步數而伐之乎?上雖曰步數外,各爲其親艱難培養,而一朝盡斫之,不亦憫乎?請令勿伐。」傳曰:「可。」

○傳旨吏曹,還給權景禧職牒。

○以成俔爲嘉善司憲府大司憲,崔潘通訓執義,黃啓沃通德守掌令,潘佑亨朝奉守掌令,安子誠通訓行持平,柳坰朝散行持平。

閏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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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昔劉向作六正、六邪之說,論正臣曰:「虛心盡意,進善通道,勉主以禮義,諭主以長策。」論邪臣曰:「中險外實,巧言嫉賢,所欲進則明其美、隱其惡,所欲退則明其過、匿其美。」豈不以人臣之用心邪正,有關於國家之治忽而云然哉?臣等所以伏閤抗爭者以此也。光載、鐵堅等同直摠府,作爲六條,或云毁人自立,或云要君干進,或云內貪外廉,言與事異,或云請澆奠不得而含悵,或云海州牧使時枉刑殺人而卽爲承旨,觀此語意,固非出於窘迫,亦非出於閒話也。又於政院同啓之日,不各自陳達,而鐵堅請殿下問於光載,光載則似有不得已之狀,觀其事勢,一則陰懷傾軋,一則欺罔聖聰,其經營作爲、用計譎詐之狀,已瞭然於聖鑑矣,奚待乎臣等之言?然殿下所以不治其罪者,必以光載等爲戚里貴近而寬貸之也。夫廟堂具瞻之地,摠管統兵之所,以正率下則衆從而正,以不正而率下則衆從而邪,其爲所關不亦重乎?以如此用心不正之輩,久處兩地,則臣等竊恐,國事將日非矣,豈宜不加之罪而又仍其官乎?伏望殿下,勉從公道,夬斷罷職。

不聽。

○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馳啓:「兀良哈於弄介等來報于美錢鎭曰:『兀狄哈四十餘名,群至越邊耕田處,掠我農器與牛而去。』尼麻車兀狄哈所老等來報于鍾城曰:『同類酋長吾乙都介,將於朝鮮及兀良哈里中報復。』又報云:『都骨、波卵乙、小巨節等三姓兀狄哈,欲於朝鮮及兀良哈等處農民擄去,方聚會軍馬。』」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商弼、李克培、尹壕議:「近日彼人聲息不絶,度其聲勢,若有可乘之隙,則必入寇於我,更加謹愼措置,毋得少忽事下諭何如?」盧思愼議:「兀狄哈本與野人作讎,國家入征時,又爲嚮導,其怨報之心,豈有暫忘?致毒於此,理所必然。若邊將整鍊兵甲,伏其要路,使野人誘引而來,乘機勦殺,使匹馬無返,彼必懲艾,後不敢輕易而來。但邊將以爲,非切於我,而畏刦首鼠,坐觀其變,聲息不絶,紛紛如此,良以此也。」許琮、柳輊議:「兀狄哈等連續作耗於兀良哈,若有間隙,必侵入於我矣。不可視爲自中尋常之事,緩於隄備,須謹愼措置以待之可也。且令城底野人細探兀狄哈指向處,臨機應變,毋使有悔事下諭何如?」李鐵堅、鄭文炯議:「近因節度使啓本,益謹邊備待變事,累次下諭,更無措置之方。」傳曰:「盧政丞之議甚善,然豈得使匹馬無返乎?予欲令邊將,以其意說與兀狄哈曰:『汝等若連續作耗,則吾當發兵窮討。』又使邊將聚兵江邊,爲入征之勢,以威之何如?其以此意及盧政丞之議,更議于宰相。」尹弼商議:「兀狄哈等,雖屢侵斡朶里之居,然時不可犯邊。今若伏兵要路,誘引勦殺,雖得一時之利,其爲後日之患,將不可勝言。且觀兵示威,沮其兇謀,可則可矣。但邊將失計,萬一蹉跌,此亦可慮。今計莫若嚴兵固守以待之耳。」李克培議:「議者所謂,邊將鍊兵甲,伏其要路,使野人誘引而來,乘機勦殺,誠爲良策。其使匹馬無返,使彼懲艾,後不敢輕易而來等事,非臣之明,所能逆覩。但待秋深木落,耀兵觀勢事,更議何如?」尹壕、李鐵堅、柳輊議:「上敎允當。」許琮議:「今江水方漲,草木茂密,且方炎熱,若遠追則人馬疲困,恐或有不意之事。今不可輕動,當嚴備固守而已。待秋冬,水淺氷合之時,臨機設策,與兀良哈挾擊之,則得利而無害矣。」鄭文炯議:「邊將要路伏兵,令野人引誘而來,乘機勦殺,必使懲艾之,論理或然也。然臣意以爲,寇我邊鄙,則多方設策,勦殺可也,時無侵我之狀,只與城底野人相攻,而我乃興師越江勦殺,更加搆釁,則邊患何時而息?況勦擊之時,利不利亦未可必乎?但令城底野人,細探兀狄哈去留,嚴兵守邊,臨機應變可也。」

○刑曹判書金礪石卒。輟朝賜賻,弔祭如例。礪石字殷卿,光山人,江華府使洙之子。成化乙酉中進士,其秋世祖親策士,礪石所對策居第二,上覽之,召見于內殿,命進酒。放榜日,上製詩一章,令和進。初拜成均學諭,兼帶藝文館檢閱。丁亥,礪石入侍經筵,世祖敎曰:「酒令人狂,爾其勿嗜;驕使人慢,爾其勿驕;欲不可滋,爾其忍之。人之保身,莫過此數者,爾宜體予之言。」仍命寧城君崔恒書『毋嗜飮,毋驕矜,毋嗜欲』九字,御押以賜之。戊子陞軍資主簿,己丑拜兵曹佐郞,以事罷,尋授兵曹佐郞,壬辰陞正郞,癸巳遷議政府檢詳,丙申陞人,戊戌轉司憲府執義,己亥以事左授成均司藝。時帝命攻建州衛,元帥尹弼商辟爲從事,辛丑拜司諫院司諫,壬寅陞司僕寺正,擢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癸卯由右副承旨陞右承旨,未幾超拜都承旨,丁內憂,特命賻贈。服闋除吏曹參議,丁未出爲忠淸道觀察使,未幾特加嘉善,戊申遞爲同知中樞府事,又兼判決事,尋爲慶尙道觀察使。庚戌拜戶曹參判,轉兵曹參判,特加嘉靖爲江原道觀察使,辛亥授同知中樞府事,遷大司憲,壬子拜禮曹參判,癸丑特加資憲刑曹判書,至是卒。年四十九。諡曰恭繆,不懈于位,恭;名與實爽,繆。史臣曰:「礪石,少聰慧善伺候,喜干謁,曲營世譽,不宿然諾,嘗爲兵曹佐郞,務徇人意,無不響應,軍士翕然稱之,遂有能名。歷華要驟登高顯,性貪鄙邪諂,能揣知上意,俯仰遷就,以希恩遇。常作簡牘,奮筆如飛,頃刻數十紙,以營私利,遇人疾病喪弔,必皆親造,趨附者衆,凡有要求於人,不應輒嗔。家世寒素,而暴致富饒,平居車馬塡街,及卒門無弔客。」 ○傳曰:「五部各置捕盜將一人,又置文臣從事官各一人。」

閏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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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諫院正言閔壽謙來啓曰:「摠管等事,特以大臣之故而不罪之,雖不得置之於大罪,當罷其職事,以懲其後。且持平安子誠,出身不正,世祖朝創圓覺寺時,設庫使、署令、通贊等影職,許令輸木石拜是職,子誠其時亦輸木石,得拜影職。持平柳坰曾爲正言時,於經筵啓曰:『奉常寺提調丘史過多。』上曰:『此憲府檢擧事也』,坰乃啓曰:『臺官亦不長在憲府,以人情而不能檢擧耳。』及掌令權景禧嫌避,則坰變辭乃言曰:『所啓非如此也。』乃退告僚中曰:『予於經筵所啓是矣。』諫院皆避嫌,而物論皆非之。坰與子誠皆不合臺官。」傳曰:「摠管事不允。柳坰事考啓,子誠在世祖朝,國家旣出令募之,而從令之人,反以謂非,可乎?其根因亦令考啓。」壽謙再三論啓摠管事,不聽。

閏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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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持平安子誠來啓曰:「世祖朝,或寫佛經,或輸木石,皆受影職,而臣亦與焉。然如臣之類,曺幹、金永銖、金暉、鄭晣、慶絍等,皆出入臺省,至於臣身,獨被論駁,臣恐有他事可駁也。就職未安,請避嫌。」傳曰:「命諫院考啓後當處之。」

○持平柳坰來啓曰:「去戊申年七月間,臣爲正言,於朝啓啓曰:『諸司提調及長官,多率丘史,南行則勞苦倍於長官,而獨無丘史,甚未便。且諸邑衙屬守令等,數外濫占亦不可,請申明檢擧。』上曰:『已載《大典》,在憲府檢擧何如耳。』臣啓曰:『憲府亦不能檢擧也。』憲府聞臣所啓,累請避嫌,臺諫一體,勢難相容,故臣請辭職,而上命換差。今諫院駁臣,未知何事。他釁咎則已矣,若因此事,則臣請自明。」傳曰:「若如爾所啓,則不宜論駁也。」正言閔壽謙承召詣闕,傳曰:「子誠輸石補官,承上所命,何不可之有?且此類出入臺省者非一,而獨論子誠何也?今聞柳坰所啓,其事亦不爲非,而駁之何也?此人等無乃有他事可駁乎?」壽謙啓曰:「子誠之類,雖或爲臺諫,其時臣等不在言責,安得論啓乎?世祖方建寺刹於大都之中,子誠以儒生募輸木石,以受影職,其心可知。柳坰啓丘史事當矣,憲府雖避嫌,坰略無所失,而遽卽避嫌,怯懦甚矣。其後坰若如上前所啓,而直告於僚中,則豈有合司避嫌之理乎?是必坰變辭於其間,考《政院日記》則可知矣。」傳曰:「坰事考日記。子誠事,其類爲宰相者亦多,豈皆無立志乎?使之就職可也。」壽謙啓曰:「子誠,以儒者豈不知此事之爲可愧乎?自少躁進之心,未能自遏,故敢爲耳。憲府,朝廷紀綱,紏察百官之地也。己若不正,則安能正人乎?朝廷亦必曰:『某也出處不正而今爲臺官也。』若是則孰有嚴憚之心乎?朝綱恐至於陵夷矣。」議于領敦寧以上。李克培、尹壕、許琮議:「此一時命下之事,而輸木石得職者非獨子誠也。臣意以爲,不可以此防人前程。但臺諫一體,而諫院駁之,伏惟上裁。」盧思愼議:「當論人物如何,不必追論少年時事。但臺諫一體,旣相論駁,則不可相容。」傳曰:「後當通用,姑令換差。」

○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闕門開閉乃重事,近來以爲尋常,不無疎虞。臣意,自今開閉時,其所衛將,令部將往監焉,翌日朝報都摠府曰:『與某司鑰、某宣傳官,詣某門,無事開閉。』都摠府檢擧以爲恒式。」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闕門開閉之法備盡,不須別立新法。」李克培議:「令該司商議以啓後更議何如?」盧思愼議:「非時開閉,必待符信,朝夕開閉,則旣是常事,且時之早晩有定,奸僞無容其間,然不委諸司鑰,而使宣傳官、注書監開閉,則其事不爲不重。若又關由衛將、都摠府而後開閉焉,則非徒轉報煩多,行之爲難,闕門開閉,不由大內而歸於都摠府矣。臣意以爲,仍舊爲便。」尹壕議:「柳子光所啓闕門開閉,似爲詳密。」許琮議:「宮城門開閉,不使衛、部將管攝者,恐必有深意也。但開閉者,或有不親監之弊,後有如此者重論。」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注書、司鑰、都摠府郞廳,同審開閉宮門,載在《續六典》及《大典》,行之無弊,而紛更舊法,有違大體。」從弼商議。

○柳坰事,承政院考日記以啓。傳曰:「出於無情,其令就職,又以此意說與諫院。」

○正言閔壽謙來啓曰:「憲府論摠管事,全數見遞,本院亦累日伏閤請罪,而摠管等曾不避嫌,其無忌憚可知,請罷職以懲之。」傳曰:「朝廷已議而置之,若避嫌則似涉於僞而非其情也。」不聽。壽謙又啓,不聽。

○義禁府啓:「私奴仲同供稱:『前月二十八日晡時,坐家前,素謁見李衡亦到同坐,適有歌童實仇知急到言於衡曰:「姜守仁,以余素交親勿金,無禮過行,奪網巾亂打,請卽往救。」,衡卽往禁之,守仁云:「吾所打人,汝何以堅禁?」,執衣襟,因捽髮相詰,吾亦往見而還。衡與守仁相詰後,還到吾家,踞礎石而坐,吾與實仇知、勿金、石山同坐,實仇知彈琵琶,與衡最相近而坐,俄各分散也。』衡與仲同、石山、實仇知、勿金,素結伴交遊,終始相從,則非不知衡致死根因,請刑訊得情。」命依所啓,幷刑訊守仁。

閏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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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持平柳坰來啓曰:「憲府言事之地,內無愧怍,然後可稱職。今諫院論駁如此,臣何顔就職?請避嫌。」傳曰:「前事無愆,何嫌乎?」

○傳曰:「文昭殿修理時,各室位版,移安于景福宮古東宮。」

○繕工監提調鄭文炯來啓曰:「文昭殿改蓋瓦燔造,功役甚重,臣審本殿營搆,于今六十年,蓋瓦完固如新,今不必改瓦,但殿後面陰處,可用新瓦,補其破毁耳,如此則功役省矣。」傳曰:「當純用新瓦,不可雜以舊瓦,使瓦色異也。其議于大臣。」尹弼商等啓曰:「舊瓦至今堅完如新,今雖燔造,恐不如舊瓦,當如文炯所啓。」

○諭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曰:「卿所啓北虜聲息具悉,兀狄哈與野人,自相攻擊,固是常事。然國家北征之時,以野人爲導,故結怨尤甚,侵耗不止,豈以我國爲有恩而獨怨野人乎?畏我兵威,慮有後患而未敢耳。彼之相攻,雖不關於我,與我連境之地,肆行無忌,我亦不可不預爲之備,況今農民布野,慮或乘間竊發,防禦諸事,更加措置,毋或少弛。今送書契,擇城底野人中與兀狄哈,素無讎嫌可信人,賫往諭尼麻車兀狄哈,彼若如前出來,亦將書契內事意,使人開說可也。」其書契曰:「比來,爾等連續作耗於我沿邊兀良哈等處,此雖非我國之地,然爲我相望之處,擧兵相攻,馳突無忌,是不有我國也。將欲出兵討之,蓋不足與較,姑存含忍如此,邊境細事,朝廷何由得知?知之則當大擧直擣窟穴,殄殲乃已,後若如是不已,則我邊將亦當乘機勦擊,使匹馬不還,其無悔耶?爾知此意,後勿如是。」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傳敎云:『摠管事,無形難罪。』光載、鐵堅等,同直摠府,秘議後俱詣政院,鐵堅先啓云:『光載有言,引而不發,請問光載。』光載相應入啓,質諸摠管,則皆曰不聞,其詐計明甚,非無形也。憲府問備時,光載以或說六條爲諸摠管之言,而諸摠管則以不言不聞答之,反詰光載,則以不記憶爲辭,此亦譎計明甚,亦非無形也。請澆奠床不得,非毁守令事,及行幸時進惡酒等語,則光載直啓,亦非無形也。如此事狀非一,罪不容貸,請罷免。」不聽。德崇等更啓曰:「臣等雖承上諭,心知不可,尤切憤激,初以憲府疏議于大臣,大臣或云所論甚當,或云所論極是,此公論所在,不可廢也。又於憲府疏末,御書:『摠管所爲,果失大體。』其後政院招問時,諸摠管所啓不一,命憲府歸一推考,此皆上深悉公論所在而欲治罪也。今則以戚里貴近之故,旣不抵罪,又不罷免,是上命終始牴牾,恐外間窺上意淺深。請罷免不饒。」傳曰:「卿等雖以予爲牴牾,予無牴牾也。今若鞫之,十摠管皆刑訊,其可乎?」德崇等又啓曰:「柳坰事,以爲無情,令就職。前日坰於上前啓諸司提調、長官丘史多率事曰:『憲府雖或知之,亦不檢擧。』其時掌令權景禧啓曰:『臣等安有知而不檢擧之理乎?』坰卽啓曰:『臣之所啓,不如是也。』是則刦於景禧發明之說也,退而語同僚,匿其變辭之狀,故合司避嫌。坰之爲人,不合臺諫,於此可知。」傳曰:「其時換差,只以臺諫相駁不相容故耳。坰別有不合臺諫之事乎?」德崇等啓曰:「不可的指爲某事不合也,但觀坰於朝行間,行止擧動而知其不合也。」傳曰:「卿等所啓,似涉不公。」德崇等啓曰:「坰,人皆云性度不中,又於上前畏刦變辭,故敢啓耳。」傳于承政院曰:「坰之事,諫院初以變辭啓之,考日記則不然,故命就職,次啓以朝行間行止擧動觀之,似不合,又啓以性度不中刦懦無所守,期於必聽後而已。若是則於人物進退何如?且未知坰之心術何如,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持平柳坰來啓曰:「臣聞,諫院駁臣不合臺官。前臣爲獻納時,鄭錫堅以執義同駁鄭洙事,爲臺諫者執之而已,乃窺上終不允其所啓,外抑鄭洙而陰救之意在其中,有若鄭洙自訴之文。以此諫院合司論憲府,憲府自文其過,反謂諫院模稜,至再至三,互相詆毁,以此臺諫竝皆換差,與臣反目非一、二日矣。臣爲獻納時,錫堅默不彈劾,自反目以後,欲修前怨,如此排斥,臣與錫堅有隙事,殿下所知也。大司諫李德崇,自謂無咎,排斥小臣,德崇亦非無咎人也。向者與金礪石受人貂皮事覺,礪石則冒喪詣闕自服,德崇則不直啓達,窮推然後乃服。大抵臺諫論人長短,無諸己而後非諸人,德崇牽於錫堅而議臣,臣以爲德崇不合臺諫人也。憲府論都摠府事,未蒙允可而換差,持祿之臣,皆不欲爲臺諫,臣不以患失爲心也。前日正言時啓達事,爲國家也,非爲一身計也。諫院若附會臣他釁咎,則臣未之知也。臣之所啓,伏惟裁度。」傳曰:「此事不可不分揀,承旨僉議以啓。」承旨等啓曰:「被論於人而反言論己者之事,可爲驚駭,不可不分揀。」傳曰:「此事荒唐,似若狂者之所爲,令憲府推鞫,而某某人欲不爲臺諫事,竝鞫以啓。」

閏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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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潘佑亨啓曰:「近因旱乾,命停文廟東西廡改造之役,去月望祭兼告事由,而無緣遽停,恐不可也。」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旣告始役,今當停役,亦宜告之。事神之道,不宜如是瀆也,請勿停役。」上曰:「可。」正言亦壽謙極論任光載、李鐵堅等誣詐之狀,請罪之,上顧問左右。侍講官宋軼啓曰:「摠管等欲報復誠謹,其心術奸譎,朝廷無不知之,有識之士,皆欲痛懲,上獨以謂不知,是見欺於摠管也。朝廷有報復之風,不祥莫大,若以言事而必報復,則誰肯以事言於上乎?苟無言於上者,則朝廷得失,上罔聞知,而國事日非矣。摠管之非,上豈不灼見乎?釋此不治,則後日貴戚大臣,如是蠭起,朝廷相傾之習,當自玆滋矣。上從諫如流,而今摠管等事,啓之不一而不從,臣恐聖上從諫之德至此而虧矣。」上曰:「其初,鐵堅、光載相議與否,旣無形迹,何以的知?特憲府疑而言之耳。鐵堅請下問光載者,以光載在府中,但云摠管中豈無收丘史價者,而不明言其人故也。豈相議而欲報復誠謹耶?雖以我爲不從諫,庇貴戚大臣,然旣無形迹,何以罪之?憲府以臆度而欲鞫之,固不可也。雖細民必服招,然後罪之,況大臣乎?誠謹初以不干於摠管之事言之,而於經筵則曰明白有之,於憲府推鞫時,則曰泛言耳,不的指爲某人,可乎?誠謹泛指衛將、都摠管而言,光載、鐵堅獨爲報復乎?如是而臆度,以謂摠管等欲報復,此不可也。」壽謙曰:「誠謹所啓旣非,故已受罪,憲府鞫之失當,故已遞差,而摠管等報復情狀已著,獨不治罪,何耶?」上曰:「凡事議諸大臣,而大臣議論少有不合,則所司有攻擊之弊,故大臣雖問之而不對。今摠管事問諸左右,而皆默然,不知畏臺諫而然耶?其於事體何如?」佑亨曰:「光載,以或云或云,列六條而言之,若有所聞,則言根出處,當以實啓,若無所聞,是造言以毁之,其報復明矣。誣詐之風不可長也。攻發人陰私,此非美風也,光載則已矣,鐵堅身爲贊成,而所行如是,雖曰非報復,然誠謹之事不言於平日,而乃啓於言摠管之事之後,報復明矣。近因旱災,命放輕繫,諸摠管等所犯至重,不可例以輕繫而棄之也。」上曰:「光載,以六條言之者,乃自中閉話也,何能記憶乎?不可以此而刑訊也。況鄭誠謹已服罪,何事更報復乎?其初摠管中有言者而不記憶耳,豈可臆度而罪之乎?昨司諫院論持平柳坰,而坰反斥言大司諫李德崇之過,是報復也。已令憲府鞫之,然人物進退非輕,而諫院初以無形之事言之,亦非矣。」克培啓曰:「坰但當發明己事而已,乃言司諫之咎,此風不可開端也。」壽謙曰:「安有被人劾己,而反言劾己者過乎?其相傾至此者,專由不治摠管之罪,坰效尤而然也。臣等初論柳坰者,以其心術不正也,心術旣不正,則性度豈得中,遇事豈不刦懦乎?」佑亨曰:「坰不可不改差。」上曰:「已令鞫之,當改差。」壽謙、佑亨等更論摠管等報復之狀,請必罪之,不聽。

○李克培議:「臣未知柳坰之爲人,其心術安能知之?但近日爲人所駁,而不自引嫌,反咎大司諫、司諫等,其爲人可知。」許琮議:「臣爲永安道觀察使,則坰爲鍾城判官,觀其人柔直無他,於公事未有錯誤,然心術之微,未能盡知。聞昨日反言臺諫之過,此事甚非,臺諫之彈,恐不謬也。」李鐵堅議:「臣與柳坰,曾不同事,未知心術何如。凡臺諫論駁人物,未蒙允可,則又擧他事劾之者,無他,期於蒙允而已。」鄭文炯議:「柳坰於臣,非族人,且不與同處,未知其心術爲何如。」柳輊議:「柳坰,以變辭駁之,變辭眞僞,考諸日記,不實矣。其擧動不合,性度不中,臣未知之,但諫院論駁,則必不合臺諫者也。然諫院若以爲不合,則當初啓達時,當盡言之,今不得於此,而又言他失,則非所聞也。」命留政院。

○御晝講。

○傳旨議政府曰:「大臣者,人主所與相可否議政事者也,而當日經筵,臺諫論摠管之事,顧問左右,則無一應之者,未知恐忤予意而然耶,抑畏臺諫而然耶?殊無可否相濟之義。廣陵府院君李克培,則以大司憲李世佐相避,本不參議,朴安性則以摠管被論,竝應對爲難矣。鄭佸、蔡壽,則在所當言,而終無一言,固宜推論,然大臣之故,姑置勿論,後若如是,則推論不饒。」史臣曰:「大臣皆模稜,承順上旨,凡議事必曰:『令該司擬議。』及該司議啓,必曰:『依所啓施行。』而略無可否於其間,時人譏之曰:『若知令該司擬議及依所啓施行等語,則雖三公之任何難?』」 ○大司諫李德崇來啓曰:「昨柳坰啓,臣受貂皮,不合臺諫論之。臣之受貂皮根因,則臣爲承旨時,慶由恭拜永安南道節度使,臣之奴居甲山,請由恭徵貂皮送來,其後由恭徵貂皮二令送于臣。又其後由恭與魚有沼爭妾,貂皮贈賂事覺,鞫由恭伴人,則曰臣與金礪石處貂皮二令贈送事納招耳。禁府詰之曰:『一般承旨處贈遺,何獨以德崇所受爲奴貢乎?』由恭遽服。臣欲發明,適聞父病,若誣服而出,經三日臣父乃死。然坰以受貂皮爲臣之咎而言之,請避。」

○司諫鄭錫堅來啓曰:「前日臣爲執義時,鄭洙拜兵曹佐郞,諫院過五十日不署經。鄭洙之子上疏曰:『臣父不與其乖兄爭,乃臣父之妹壽春君夫人事也。』疏下諫院,而累日不回啓,適洙因相避換工曹佐郞,諫院不分揀以其疏還入內,本府聞之,啓曰:『大抵上疏訴冤者,攸司當辨是非而啓之,今鄭洙雖遞兵曹,其身尙存,今不分揀,則後日詮曹處洙爲難,洙之申訴亦不止矣。前日洙拜監察論遞時,亦不分揀,故今日洙又被駁。今諫院不辨上疏是非,遽入于內不可。』上敎云:『此言然矣。』還下其疏于諫院,乃啓曰:『鄭洙前程事,憲府發明不可矣。』以此相論啓,命遞諫院,而憲府亦避嫌皆遞。此事非臣所獨啓,乃合府啓之,坰亦非獨爲之,諫院僉議以啓,事之本末如此,臣何獨嫌於坰哉?然坰以臣爲有嫌而言,請避嫌。」傳曰:「皆勿避。」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啓曰:「前日傳敎,臺諫當以有學術、識事體者除授。臣等旣無學術,計慮又不周,備員在職爲難,請避。」傳曰:「果有是言矣。前者憲府換差者,以事勢有不得已故也。諫院以爲憲府言摠管之事而遞差,此非予意也。諫院之言亦非矣,故予有是言也。然勿避。」

○御夕講。

閏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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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參,視事。同副承旨權景祐將刑曹啓本啓:「安山囚良人李其叱金,以鎌刃殺害私奴季孫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御經筵。講訖,執義崔潘論啓:「摠管等攻發誠謹之過爲報復之計,以汚風化,不可不治罪。」不聽。侍講官表沿沫啓曰:「臺諫之言,大關事體,不可不聽。鄭誠謹方論摠管之非,而摠管倡六條之說,反壓之,此非報復而何?小民之告擧他事者,猶且加罪,況大臣乎?法當自貴近行。」檢討官姜渾啓曰:「互相詆毁,自古無狀小人之態也。今之大臣,忍爲之,漸不可長。」不聽。沿沫曰:「光載始倡六條之說,殿下窮問其實,光載於是自知其不可,泛稱或云,而不得斥言,其巧僞之狀昭然矣。」渾曰:「人主能容直言,然後德日高矣。近遞臺諫似乎不可。」上曰:「臺官之遞,爾等以爲言事而然耶?彼自固辭,予議于大臣,不得已遞之,非以言事也。」知事洪貴達啓曰:「人言己失,輒報之,此風大行,朝廷之上,喜言人過,此甚弊風。任言責者則已矣,無其責而言人過失,此甚不可。況人駁己之事,我反摘人之瑕而報之可乎?」上曰:「此風當革之。然摠管等難鞫。」沿沫曰:「古者,君臣和於上,萬物和於下,降及末世,相怨一方者有之。今當聖明之時,豈可使如此薄風行於世乎?請懲之。」不聽。潘又啓:「平安道救荒敬差官命還上來,乃遣軍籍敬差官。如此農月,使命有弊,請待秋以遣。」從之。潘又啓曰:「前日承傳云,正兵代立者,令本府紏擧,旋聞兵曹啓代立節目曰:『一朔代立之價選上二匹,正兵役苦加一匹,其濫者罪隊正。』代立之禁纔立,而代立之條又頒,臣未知所從。本府其不檢擧歟?」上曰:「許令代立,又定其價,不須檢擧。」仍顧問左右。特進官鄭文炯對曰:「役處則可代立,爲伺候者勿許代立何如?」獻納金崶啓曰:「自古雖步兵不許代立,猶且猥濫如彼,今若立法開代立之門,則弊不貲矣。」文炯曰:「先是代立之罪,只杖九十。兵曹判書韓致亨深疾之,請立杖一百、徒三年之法。然其自中所願,難以禁止。前者選上代立者,厚徵其價,及其立法,不得猥濫。今亦定法,則自不濫矣。」貴達、金崶啓曰:「詳定其價,是開代立之門也。一切禁之爲便。」潘曰:「正兵番上時,一朔徵綿布十餘匹,爲奉足者,傾資備給,忍不告訴。況設代立之法,則弊浮於前,且毁《大典》,亦爲未便。」崶曰:「與者受者俱有罪,尙如彼,況立法以導之哉?」上曰:「法之立,防其濫也。人知國法而行之則可矣。但伺候則不可代立也。」崶曰:「又啓修濟川亭改造,伐兒峴馳道,南學修理等事,令僧幹之,又給綿布。濟川亭乃遊觀之處,不宜大修。南學學宮,繕工可修,非僧人之所宜修也。」都承旨曺偉啓曰:「南學修理事,或有獻議者曰,使僧無妨,緣此令僧修之。臣以爲,僧之出入官府旣不可,且於吾道不合。」文炯曰:「此事臣之所啓也,膳工役處甚多,臣見慈悲僧,城中諸處,盡修治之,臣意鼠破木綿一、二同與之僧,以助其役,則事易成也。」上曰:「如彼則功易就,故許之。然僧之出入官府,果不可也。」崶曰:「先是,國家將修濟川亭,弘文館上箚子諫止之,今此擧亦非也。」上曰:「予見此亭,爲風雨所侵,勢將傾頹,不可不重修。今若禁僧修之,則都城街巷修治,將一切禁之乎?」沿沫曰:「是亭基趾,比舊爲大,今雖無弊,臣恐爲後嗣遊觀之資也。中朝之使來觀者,必以我國爲喜遊觀也,如不得已,願勿侈大。」渾曰:「僧徒遊手,使之力役可也。但無度牒者,亦夤緣坌集,是大不可。街巷修治,在所不禁,學宮非僧人之所可修也。」上曰:「學宮果不可使僧修也。濟川亭,業已赴事矣,何可中止?」偉又啓曰:「諸司提調,各其司小小營繕,啓請軍人、工匠,繼之以供饋,不計大體,紛擾莫甚。臣謂諸司修改之處,一切報工曹,工曹分揀緊否,啓聞施行,則事有體統,不至紛擾矣。」上曰:「可。」貴達又啓曰:「江界府使河孟潤已滿瓜期,令立功自贖,然後遞差,臣意邊境有事,方可立功,今當無事之時,何由立功?且考滿則怠生,請改差。」上曰:「可。」

○廣原君李克墩來啓曰:「臣以慶尙道監司時目擊事條陳之。一,國王使臣之來,除京中及一路支用外,本浦所費,大槪米一千餘碩,所以然者,使臣初到浦,欲多受留浦糧,托故不卽發行,還浦後亦與主人倭戶及本浦鄕通事符同,或稱裝船,或因物點退,遷延五、六朔,留浦糧料,乃至五百餘碩。是皆鄕通事主倭分利之計,將來之弊,不可勝言。其禁防節目,令該司擬議施行。鄕通事年久任事,泛濫尤甚者,換定他浦。一,近年客人出來之數,比前日少減。然考庚戌、辛亥、壬子三年,三浦所費之數,則大槪四萬五百餘石,若有凶歉,國家將何以待之?其客人所食及應給之物則已矣,如留浦糧濫受及量船時,以中爲大,以小爲中,冒濫受料者,皆鄕通事主倭之謀。一,《大典》內:『孤草島釣魚,倭船收稅,大船二百尾,中船一百五十尾,小船一百尾。』貿布,《海東諸國紀》禁約:『對馬島人釣魚者,受島主三着圖書文引到知世浦,改給文引,孤草島定處外,勿許橫行,釣畢納稅魚。若無文引者,托言不勝風浪,潛持兵器橫行邊島者,以賊論。』故前日倭人例受島主文引,釣魚納稅,不敢負約。臣下界到知世浦,考其文案,則乙巳年倭小船十一艘納稅而已。其後各年,則無一人受文引而到,任意往來海中者,不知其數,邊將逐日候望,倭船幾艘自某邊向某邊,不知去向云云,馳報監司、節度使相續,以此候望者以爲常,聽之者亦以爲常。彼倭則因此潛投小島,乘間竊發,或下陵犯邊,或掠採海船,其負約違法,恣行無忌者,不可勝言。宜將此意,戒勑島主,又令邊將乘機捕捉。一,薺浦恒居倭人所乘船八十餘艘,釜山浦三十餘艘,鹽浦十五艘,而釜山浦、鹽浦恒居倭,則其數不多,距右道賊路遠。薺浦則人多且富,距賊路最近,作耗邊境者,未必非此輩所犯,此輩托我土地,受國厚恩,敢爾如此,將來之禍,不可勝言,亦令邊將設策生擒,通諭島主,兼示本浦酋長,則彼必無辭自服,邊警從此自止。議者,若曰如此,則必生釁,不如且已。臣意以謂,我不犯彼,而彼來犯我,則我之擒獲,何有搆釁之理?若爲我擒則彼必愧,謝之不暇,何敢怨我乎?所可慮者,邊將貪功,輕擧追逐於大洋,以取自敗而已。一,臣初到本道,見倭物價布貨,升數過細,民甚苦之,故將此意馳啓,下戶曹、禮曹,同議定以五升綿布。今考戶曹所送公賤貢布見樣,乃六升也。京外所用各異,客人必不肯受,公賤殘弊,到今尤甚,雖納京中者,皆是五升布,不必過細,貽弊殘民。一,薺浦、釜山浦客人持來銅鐵,前此由水路,移置星州任內花園縣,令京商納價于京而往受之。自丁未年以後,各藏本浦,令京商往貿,因此京商與倭相通,冒禁興販,無所不爲,其弊不貲。請依前例,移置花園縣貿易,以杜其弊。鹽浦則己亥年以前,倭人不賫銅鐵而來,其後所賫亦不多,然水路阻隔,移轉爲難,仍置蔚山除貿易,以備國用。一,右道則海中多有小島,賊之隱泊甚易。其要害處近海居者,距海五里內移置,則彼難於剽掠,雖或下陸,邊將亦可及救矣。」克墩又進碑銘印本三幅,仍啓曰:「此雖佛家之事,但其筆迹必王右軍,且法帖有《證道歌》、《圓覺經》,故敢獻之。」傳曰:「所啓之事,當詳觀而處之。」已而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議之。又命克墩參議。尹弼商、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炯議:「克墩所啓似有理,令該司參考舊法議啓後更議施行。」鄭崇祖、呂自新、洪貴達、尹孝孫議:「克墩所啓,皆可施行,其中違法作耗倭人,令邊將乘機捕獲事,最是大段,若邊將得其人處置,不失機宜,使彼懾吾威而欲避則善矣,若輕擧失利,徒生釁端,則其害反有不可勝言者矣。要在邊將得人,而朝廷處置得其算耳。其餘條,令該司參考舊章,酌其可否,啓聞後更議施行。」盧公弼、李叔瑊議:「克墩所啓,皆目擊其弊,似可施行。但其中或有舊立條件,或更有設施之方,未可容易議定。令該司參酌利害議啓。」朴楗議:「克墩所啓,目擊身履,深知其弊。其第一條、二條、五條、六條,令該司商議施行。但第三條釣魚倭人作耗者,移書島主,待其回報,更議捕獲之擧。第四條薺浦倭人竊發事,於倭人釣魚船,定射官禁戢姦細,已有成法,而鎭將不能檢擧,使侵害邊氓,若遵守法令,豈有侵犯?素不嚴禁,而一朝卒然生擒,則恐生釁端。」金自貞、李陸、申從濩、金克忸、金首孫、曺淑沂、金友臣議:「第一條倭人留浦之弊,誠如所啓,皆鄕通事所爲,不可不痛懲,他浦換定,似乎輕歇。臣等意,令所在邑守令、僉使,摘發其中泛濫尤甚者,全家徙邊,以警其餘。第二條倭船尺量冒濫之弊,誠如所啓,前此倭船之來,照點人口給糧,一船人幾至百餘,其費不貲,故世祖朝與島主約束,立量船之法,彼人利於多占糧料,皆潛借三浦倭人大船代點,邊將非不知之,或甘於利誘,或怯於構怨,不能紏擧,以至於此。議者以爲三浦倭船,皆烙印爲標,以防姦僞,如此則激成邊隙,不可輕易擧行。臣等意謂,對馬島及諸島使船,各有定額,而無船艘大小之約,故有此尺量之弊。今後對馬島歲約船五十內,三分其數,一分大船,一分中船,一分小船,其他諸島之船,各因其數,依上項分等,歲遣一船者,則今年大船,明年中船,又明年小船,以此定約,則庶無尺量冒濫之弊。第三條對馬島人不受島主文引,橫行諸島者勦捕事,前此島主處累次下諭,依所啓施行。第四條薺浦居倭作耗者,令邊將設策擒獲事,依所啓施行。第五條奴婢身貢綿布升數過細事,今考戶曹啓目,則所謂諸道下送見樣,乃田稅正布,非身貢綿布也。若貢布過細,則不無民弊,其升數麤細,適中酌定,以除民弊。第六條三浦銅鐵不許興販事,及花園移置事,已有成法,不必更立科條。但蔚山銅鐵除貿易,以備國用事,依所啓施行。」從弼商議。克墩啓曰:「近來客人,無禮莫甚,濟用監、司贍寺官員,齎給回賜物件,如不稱意,輒拒而不受。然京中則猶有所畏憚,至於三浦,則無所不至。守令多般誘之,猶不聽從,使無辜之民,多受其弊,彼必以爲我國畏怯而誘之,恣行其欲,非獨對馬島,至於深處倭人,不關於我者,亦皆如此。以堂堂我國,受辱至此,臣實痛甚。請自今,嚴其待之之禮,使彼不得施其術。議者云,恐生釁端,然依禮待之,則彼安得以此而搆釁哉?」傳曰:「卿所啓果當。但日本卽國王所在,而對馬島主卽其臣也。今若厚待對馬島而薄待深處倭人,則是薄其君而厚其臣也。祖宗以來,畏其鼠竊,待之如是耳。」

○傳旨工曹曰:「凡工作營繕,本曹所管,外方公廨修理營造,則關由本曹啓稟施行,而京中諸司,則全不關由,其提調不計緊歇,紛紜啓達,一時竝擧,殊無體統,至爲騷擾。今後社稷、宗朝、宮闕重處外,一應諸司修理等事,竝令申報本曹,本曹審其當否,啓聞施行。」

○以尹孝孫爲資憲刑曹判書,朴崇質嘉靖漢城府左尹,李浤通訓司憲府持平,南慄通德持平,柳自英通政江界都護府使。

閏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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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吏曹啓:「二品宰相內,除身病、親老及再三赴京者,無可爲千秋使者。請依故事,階雖通政,假銜以遣。」傳曰:「通政中可赴京者,抄書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人臣之義,當以禮讓,忠敬自任,其可發人陰私而相告訐乎?其可有匿情欺君之心乎?近者鄭誠謹啓正兵濫率事,摠府懷憤詆毁,深欲報復。夫誠謹所爲,未出於正,其受罪固宜,都摠管等尤有罪,而猶安然在職,臣等竊惑焉。小官賤吏尙不可如此,況大臣乎?任光載擧誠謹過惡,形容情狀而啓達,此必與同僚共議而爲之,及下問時,光載曰不知,都摠管亦曰不知,友相庾隱,佯若遺忘,其慢朝廷、誣君上,亦已甚矣。殿下使臣以禮而臣不克謹,待下以誠而下不盡忠,伏望廓揮剛斷,依法定罪。臣等又聞,前日臺諫啓事之時,殿下顧問左右,大臣皆漠然無應,所謂大臣,圖議國政,可否相濟者也。雖無聖敎,固當論啓,況有顧問乎?李克培、鄭佸、蔡壽等,請竝推鞫。

不聽。

○命以領議政尹弼商等爲試官,試宗親藝。庇安守諭居首,習溪副正孝華次之。

閏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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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雨。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來請摠管等罪,又請鞫李克培等不對顧問之罪。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則亦來請摠管等罪,竝不聽。

○傳于政院曰:「雨澤周洽,其罷後苑祈雨,仍賜行香使李克增熟馬一匹,監察洪以成兒馬一匹,兒童等各米一斗。」

閏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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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雨。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成俔、大司諫李德崇、參贊官姜龜孫請治摠管等之罪,又論李克培等不對顧問之罪,竝不聽。又啓曰:「上日御經筵,不敢遑寧,而特進官呂自新、尹殷老,互相稱疾,終不入侍,入侍經筵,涉於恩數,而自新等如此,甚不可,請鞫之。」上曰:「予聞,自新、殷老皆有疾未入,若如卿言,則果有罪。其鞫之。」

○傳于承政院曰:「試藝居首宗親親賜宴,是國家恩數,又關褒奬之道,今雖禁酒,旣已得雨,賜宴何如?且文武科放榜時,若當酒禁,則何以爲之?其考例以啓。」承旨等啓曰:「前此文武科放榜,雖當禁酒,三日特弛禁,但乙巳年別試,以旱停遊街。」傳曰:「依前例賜宴。」

○御晝講。參贊官姜龜孫啓曰:「倭人往來,久留諸邑,其弊不貲,此專是鄕通事所嗾也。臣聞,曩者倭人到尙州,鄕通事怒不遂所欲,激成倭人之怒,倭人出宿村家,細知民居貧殘,又竊其舍館所藏之物,殊失國體。請自今沿路守令,某通事領某倭到某邑留幾日開錄,報監司轉啓,則似無此弊。」上曰:「可。」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人臣進言於君,而言不見納者,言有所未盡也;下人達情於上,而情不得伸者,情有所未至也。近日任光載等事,臺諫盡言之矣,大臣與弘文館又盡陳之矣。言之者非一人,啓之者非一日,始自四月以至于今,猶未蒙允,臣等不勝憤鬱,此非臣等之私憤,士林之所共憤也。凡有人若毁我,我亦毁之;若詈我,我亦詈之,互相詆罵不能已者,市井商賈之所爲而謂大臣爲之乎?鐵堅政府大臣,光載摠兵之長,豈不知朝廷大體乎?然猶橫恣,無所忌憚,懷私積怒,則發陰私而深圖報復;聖主垂問,則匿情實而不以直啓,人臣事君之道,果如是乎?其恃寵藉勢,而不畏邦憲,亦已甚矣。此而不問,則其流之弊,不可勝言。將使被覈於臺諫者,擧臺諫之過而謀欲中傷;被推於刑官者,摘刑官之失而謀欲廢置,爲臺諫、刑官者,不能自安,引嫌而退,自非聖人,誰無小愆?惴惴顧慮,將無所措其手足矣。不特此也。爲下者不盡忠於上,寧忤君上,而不可忤大臣;寧負朝廷,而不可負同僚,作爲朋黨,同惡相掩,其害尤有甚焉。常時論啓,每傳曰:「大臣無形之事,難以擧論,亦不可刑訊而得情。」臣等之惑滋甚,所謂無形者,風聞人之過失,而不得根株者之謂也。彼光載或說六條,鐵堅請問光載等語,譎詐明甚,豈云無形?夫伺候代率,比於告訐相詆之罪輕矣;告訐相詆,比於匿情欺君之罪,則又有間矣。匿情欺君,不忠不敬之大者,豈可謂無形而容貸乎?以大臣而貸之,則大臣將無所懲艾;以戚里而宥之,則戚里將無所疑畏,而國之紀綱,將日隳矣。伏願殿下,夬斷抵罪,以副輿望。

御書曰:「摠管等安有不畏邦憲,懷私圖報,欺罔人君之心哉?近日之事,予已詳諭。」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經筵之設,非徒講論經史,所以備顧問,而使臣下得盡讜論也。君有過言,則進而繩之;君有過行,則諫而紏之,安可承問而含默不對,面從而退有後言乎?李克培,以其姪世佐所嘗推鞫,引避不言,若論世佐之是非,則宜不得預議,世佐爲憲官時,承命推鞫,未幾中止,且遞其職,則所鞫之事,已爲荃蹄,於克培何與焉?此無他,模稜兩端,而本欲不言也。鄭佸、蔡壽,當垂問之時,不措一言,就外變辭,啓曰:「上敎允當,故不啓。」反覆修飾,殊無大臣輔弼之義,請下攸司推鞫,以杜人臣括囊之弊。

不聽。

○御夕講。

閏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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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經筵。講訖,持平黃啓沃啓曰:「大臣雖當待以優禮,然有大失則不可不治罪。摠管等發誠謹事,告訐之風旣不美矣,而下問時亦不直啓,今若不罪則何以懲惡?且持平柳坰被駁,反啓鄭錫堅事,然錫堅所爲乃公事,豈有過哉?假使有過,己方見攻,而告擧他事可乎?是效摠管等報復之事而爲之耳。不革此風,則人各愛其身,無有論人過失者矣。」侍讀官閔孝曾啓曰:「過誤所犯則猶可容貸,此則用心不正,士風所關,不可棄也。」啓沃曰:「邇來納諫之量,漸不如初,有言責者,不得盡言,爲宰相者,亦以爲上不樂聞,故雖知民弊,皆不論啓。如此則將何以治國家乎?」檢討官權五福啓曰:「朝廷之上告訐成風,漸不可長,不可不慮也。」上曰:「坰之報復,情迹已露,今方鞫之。摠管之事,臺諫雖曰光載、鐵堅等相議爲之,然此無迹之事也。今欲治罪,十摠管皆當刑訊,予豈不斟酌乎?今爾以予爲不喜納諫,大臣不言民弊,審爾則爾明言某事不言,某事不聽可也。徒以予有一不聽事,而言之如此可乎?今日宰相亦入侍,如有民弊,當一一言之。」仍顧問左右曰:「以予爲聽諫,不如昔時,然不可聽之事,則豈以臺諫所言而一皆聽之乎?摠管事,言之非一日,然以臺諫無實之言,加罪大臣,則弊反有之矣。」領事盧思愼對曰:「臣等若聞民弊,豈不論啓乎?」啓沃曰:「今立法,不信於民,風俗奢侈,皆自上爲之。」上曰:「擧其事言之可也。」啓沃曰:「近觀諸君、駙馬家造成材木,雖昌慶宮所構之材,無以過之,其輸一木,當用百人之力,江原道則率取材木於深山窮谷,用力倍於平地,前日行幸古東州時,目前皆平原,故上意必以爲擧邑皆然。然山郡則皆懸崖峻嶺,人居蕭條,如狼川等邑,僅百餘戶,而擧一邑之民,難以輸一木,內需司雖送綿布,民皆以尺寸分得,將何用哉?我國建都旣久,而近來宮闕營繕,連年不絶,故材木殫盡。古人云:『役民歲不過三日。』《大典》又有役民之規。今民之在山,幾至七、八朔,可乎?世宗深愛民力,大君家則公家備給,諸君家則給價使自備。今則諸君、駙馬家垣墻及門,雖南墻門、西墻門,無以過也。如此高大,終何用哉?雖諸君、駙馬,若過一、二世,則名位漸卑,奴婢不多,安能守其大家乎?先王朝王子等家,竝給價,使修舊屋居之。臣意,依此例爲之似便。今無四夷外虞,故宰相等皆以爲昇平無事可言,然其實未也。京畿則水軍憚土木之役,逃散將盡;黃海道則材木殫盡,無造船之材,國家不可無遠慮也。殿下,今日與入侍宰相共議定制,勿令侈大,幸甚。」上顧問左右。特進官鄭崇祖對曰:「臣亦聞,江原道材木已盡,大可憂也。況船材須待百年可成,尤不可不慮也。」啓沃曰:「我國建都今已百年,居王都者漸多,因此私處造家亦繁,材木將至殫盡,而今王子家造成監役者,規免譴責,爭尙壯麗,其弊不少。」上曰:「若如爾言,則使王子君,居土宇乎?當初給昌慶宮餘材造成,故有以過制言之者。予屢敎繕工提調,使不侈大。今欲作小家,以爲規制,因旱而未果,予爲人主,豈忍爲吾子,而害吾民哉?雖欲修舊屋給之,然得舊屋亦難。國家不得不造給,若其壯麗,則非予所命也。」啓沃曰:「奉行官吏,欲邀功賞,務爲高大。今金枝玉葉繁盛,將何以繼之?給綿布貿材而用,則其費不過二千餘匹。」上曰:「任光載家造成時,人皆言僭擬宮闕,予後見之則不然也。今爾亦曰:『南墻門、西墻門無以過也。』然豈至此乎?」啓沃曰:「上堅執不悟,故雖有如此弊者,皆不樂言,後雖有大於此者,誰更言之?大抵人君,當舍己納諫,今上意雖知民弊,强欲造家,則雖百端啓之,言必不入矣。上若覺悟,則當大講論,思祛其弊矣。近有天變,去歲至月雷電,今歲二月地震,四月雨雹,今亦旱乾,天人之理,雖微妙難知,安知不由於土木之役乎?古人云:『民怨天怒,如避殿、減膳、禁酒,皆例事也。實德未及於民,則豈恐懼修省之實乎?』上敎云:『其令無家舍,而居土宇乎?』殆失斯言矣,此拒諫之漸也。國君安可使諸君、駙馬居土宇乎?凡人臣進言,上雖和顔納之,猶不得盡意,今上怒形於辭,誰欲敢諫乎?」上曰:「今以予爲過,予無乃誤執乎?予意間數已定,今若使內需司貿材,繕工監造成,則此亦有弊。賣材木者,欲得厚價,爭賣大木矣,用此造成,其壯麗豈減於前乎?」啓沃反覆論之不已,且曰:「土木之役,民所困苦。」上厲聲曰:「予已知之矣。」啓沃又啓曰:「令宰相、特進官,入侍經筵者,所以備顧問也。向者經筵,李克培等承顧問,默無一言,豈不知事之是非而然歟?請鞫之。」上曰:「廣陵已有相避,鄭佸以時任摠管故不言爾。豈有情哉?」啓沃又論啓,亦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諸君家造成材木,山郡斫代收用有弊,可於京江貿易用之。」

○司憲府持平李浤來啓曰:「聞試藝居首庇安守諭家賜宴,此雖《續典》所載,今方禁酒,請停之。」傳曰:「此事關於勸勵,其勿言。」

閏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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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經筵。講至《論語》『唯仁人,能好人、能惡人』侍講官宋軼啓曰:「游氏註云:『常人於好惡,每失其正者,心有所繫故也。』此誠格言也。好惡,人所不能無者,而人主尤當省察。《大學》論好惡,而於平天下章:『唯仁人,放流之,逬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至公無私,故能得好惡之正。見賢而不能用,見不賢而不能去,此知所愛惡矣,而夫能盡愛惡之道,心有所繫也。殿下當體念。」講訖,持平李浤啓曰:「上以重大臣而不罪摠管等,然讎嫌報復,乃市井人所爲,非大臣之事,請須抵罪。」上曰:「已諭予意,更無所言。」正言閔壽謙及宋軼亦反覆論啓,皆不聽。浤又啓曰:「以庇安守試藝居首,將賜宴,此雖勸勵之事,今當禁酒,闕內猶不用酒,請姑停,待開禁後行之。」上曰:「文武科慶賀,雖當禁酒亦不廢,今依其例行之耳。」特進官尹孝孫啓曰:「時方謹天戒,賜宴未便。」領事尹壕啓曰:「罷酒禁後,行之未晩。」上曰:「可。」

○命召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下御書曰:「臺諫、侍從,咸謂都摠管等嫉鄭誠謹攻發陰私,潛圖報復之計,自成欺罔之罪,罪不可恕,理宜須譴,以予不罪,反謂庇護,謂予堅執,不知外議,予惟人主雖賢,獨斷爲難,況予寡昧,不議大臣,須咨大臣,執中而決,今觀摠管等事,固無報復之狀,唯有發明之情,而非用刑杖,難以得情,雖欲得情,安用刑杖?況豐川所啓,實出於迫,月城之請,亦由乎憫,而臺諫以月城、豐川三日同直,必相爲謀,以欺人主,此乃臆論,非得其實者也。予以不類,叨承祖宗艱大之業,所與圖治者宰相也,所與保邦者宰相也,而一朝以疑事罪大臣,予欲爲之乎?是以不聽言者之言,而猶受拒諫之名,苟非董狐之心,誰飛正直之筆?然此不足慮也,但以臺諫、侍從之言,遽罪大臣,予不爲也,如欲推鞫,亦難用杖,而不推定罪,又傷大體,何以則可乎?予言是耶?臺諫是耶?各言其志而無繫焉。」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伏覩御書,上旨允當。」許琮議:「今見聖敎,其尊禮大臣之意藹然,爲宰相者孰不感激?然大臣有罪過者,隨其輕重而譴罪之,亦刑政之所不得已也。光載言誠謹之失,形似報復,臣曾啓其不可,今臺諫之請,固當矣。光載等雖受罪,亦所甘心,但臣意妄謂,慮囚雖非赦例,其時已宥,而今更追論,是失信於下,亦恐不可也。」韓致亨、柳輊、鄭崇祖議:「今言官所啓,專杜報復相傾之風,摠管則只欲自明耳。今若歸一推考,則必用刑杖,故特置而勿論。然前後憲府及諫官,同辭固諫,累旬不止,且柳坰之事繼出,此臺諫之所以言之不已也。依臺諫所啓,畢推何如?」盧公弼、朴楗議:「士大夫相傾軋,非聖朝之事。光載、鐵堅,若實陰懷報復之計,陽爲不得已之辭,則罪在不赦。今但以同直,疑其預議,而推鞫恐爲不可也。人主當推誠以待下,若求之於未形,而必欲置之於罪,則曖昧之事,必多有之矣。」洪貴達議:「大抵人有言人之過失者,其人但當自明耳。若情不可掩,則但當甘受耳。其有摭捃言者之過失,要必相陷,甚非士大夫美風。若昔大猷朝廷之上,恥無人過,何有此風?聖上治道之美,無讓於隆古,何獨此風不戢?臣常竊恨。鄭誠謹泛擧濫收丘史價者以啓,其實犯之則但當縮蓄耳,無則自如耳。光載何必斥去誠謹陰私乎?臺諫以光載與鐵堅同直,疑其預相謀議,欲推之,其情迹,雖可疑,豈能保其必然也?以疑似之事而必欲窮推大臣,置之於法,恐違大體。然相傾之風,不可不戢,別立禁戢之條,警示中外,以淸士風何如?」宋瑛、李陸、申從濩、韓健、鄭敬祖、金克忸、李淑瑊、安琛、金首孫、曹淑沂、金友臣、朴元宗議:「李鐵堅等被論於誠謹,而因避嫌,遂發誠謹陰私以啓,情雖難知,迹則可疑。臺諫、侍從所啓,實出公論。臣等以爲,畢推洞辨,則獄有所歸。」御筆抹弼商、尹壕、柳輊等議,仍傳曰:「此等議與前議不同,不知當從何議也。」又抹貴達議,問曰:「卿議,初則以爲可罪,終則曰必欲窮推置法,恐違大體云爾者,何耶?」弼商等乃考前議,弼商則曰:「憲府之疏,甚合大體。」壕則曰:「甚當。」柳輊則曰:「不與少人傾害之義同也。」壕無以爲對,茫然若有所失,乃曰:「議得煩數,前後議不記憶耳。」弼商啓曰:「前見憲府上疏,則憲府之意似是,故云臺諫之疏甚合大體。厥後觀憲府推案,則實疑似難明,故前日放輕繫時,亦以勿論啓之。今又見御書,則上意尤甚當,故曰上敎允當耳。」壕聞弼商所啓之言,乃欣然附會以啓曰:「臣亦初見憲府之疏,意謂可推,故前議如彼,今朝經筵下問時,亦啓曰上敎允當,今又觀御書,亦甚當,故以此議啓耳。」輊啓曰:「臣初聞此事,意謂難明,故議之如彼。其後前後臺諫論啓不止,又有柳坰事,相傾之風如是,故臣意謂,若畢推則可知其情耳。」貴達啓曰:「臣常以士君子相傾軋爲非,然光載等同議,情迹未著,若窮推則必至用刑杖,有妨大體,故議之如是耳。」傳于承政院曰:「今見大臣之意,多與予意合,不可罪摠管矣。其召臺諫語之。」正言閔壽謙承名而來啓曰:「前日收議時,大臣以爲摠管等可推,今則云上敎允當,前後變辭,反覆如此,不可從其議而不治摠管等罪也。」不聽。史臣曰:「臺諫之論光載等也,上使人責光載曰:『誠謹爲艾璞,艾璞爲誠謹,何與於汝乎而使臺諫之論,至於此耶?』光載解作詩,常和御製,中使相屬於其第,方見寵幸。鐵堅亦外戚大臣,故皆不治罪。」 ○下書黃海道觀察使黃事孝曰:「聞黃州等處,蟲害稼,何至今不啓乎?斯速審啓。」

閏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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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經筵。講訖,掌令潘佑亨啓曰:「柳坰微者也,其事又小,而上猶以爲非,況大臣重犯乎?摠管等敢行報復之術,及至下問,符同不啓,欺罔已甚,不可容貸。」上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臺諫所啓是矣。但近日議放輕繫,特命棄之,今不可追論。」知事洪貴達啓曰:「人言己之失,反言其人之失,固已非矣。但形迹未著,已令棄之,似不可更鞫。」特進官柳輊啓曰:「懷嫌報復,自古有之。世宗朝金宗瑞與安崇善有隙,論崇善以兵曹判書注擬失當,謫于外,時人皆知其爲陰中也。今都摠管等事,雖曰自明,故擧他事,涉於報復。柳坰亦效此爲之,請推鞫,至於刑杖,然後斟酌處之。」上曰:「情狀未著,豈可刑訊大臣乎?」佑亨曰:「摠管等罪,以一時慮囚竝皆棄之,至爲痛惜。鄭誠謹已被罪,雖欲自明難矣,尤爲痛惜。」上曰:「罪大臣,豈容易哉?憲府以何故而至痛惜乎?誠謹以他事受罪矣。今言痛惜,亦何耶?」許琮曰:「豈宜爲誠謹冤枉,更鞫摠管等乎?」琮又啓曰:「今王子君旣長,學問方就,世宗朝王子君皆赴宗學,古亦有隨行贊讀伴讀之法,請別立敎養之方。」上曰:「此言甚當。今爲此設師傅矣。」琮曰:「雖有師傅,其肯順受其言乎?使文臣敎誨,則必有所嚴憚矣。」貴達啓曰:「非徒學問,必須出入宗學,以習禮度可也。」上曰:「赴宗學,則必與宗親等相戲而廢讀。選文臣敎訓可也。」

○傳于承政院曰:「潘佑亨,於經筵乃曰:『誠謹事至爲痛惜。』其所痛惜,何意歟?其言似庇誠謹而然也。近來臺諫所論,皆以報復有關風敎爲言,佑亨僻處成均館,除授未久,徒欲推鞫摠管,不知其事首尾而妄啓也。」左承旨金應箕啓曰:「臣入侍經筵,聞佑亨所啓,其意徒欲鞫問摠管等耳,非有他意也。」

○承政院以典籍黃玎、主簿張忠輔、副司正金麟厚、權知正字黃㻶擬王子君敎授望,仍啓曰:「前師傅何以處之?」傳曰:「今所擬皆有經學者也,竝稱贊讀官,每二人輪日詣闕敎訓,駙馬亦令來學,前師傅亦勿遞,使敎小兒。」

○傳于侍講院曰:「世子逐日所讀,不可多授,新授多則必不能熟讀,舊授亦難溫習。今後依經筵例,明日所讀,自某處至某處,先書以入,則世子必考其應授之書,及至受讀,必有所問,於溫古知新兩便矣。」

閏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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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大司諫李德崇啓曰:「摠管等事,臣等非不知上之難於治罪。然臺諫、侍從之言皆公論,請罪之。」持平南慄啓曰:「臣爲禮曹佐郞時,以公事見判書盧公弼於闕內司鑰房。時諸摠管皆會坐,任光載言曰:『澆奠之言,發於副摠管中,公等其不聞之乎?』李鐵堅、鄭文炯皆曰:『不聞。』光載厲聲呼鐵堅曰:『以我爲微劣而如是乎?若然則當令生大事也。』他摠管皆寂然無言。以此觀之,則其有形迹明矣。此而不罪,虛僞成風,非朝廷美事。且柳坰事,與此無異,而坰則鞫之,摠管則棄之,尤爲未便。」德崇曰:「以反壓之言觀之,則可知其情矣。大臣雖曰:『已放輕繫,不可失信。』然所謂輕繫者,指無知小民也,豈謂大臣哉?且光載駙馬,尤不當任事,請遞摠管。」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臣等非以摠管等爲是也,但憲府緘問,有同恃肺腑之權,共成鼎足之勢等語,摠管等安可以此而承服乎?强令承服,恐傷大體,若形迹已著,則不可例視輕繫而宥之也。但放輕繫,出於憂旱,故其時此事亦棄之。今不可追論,在上斟酌如何耳。」上曰:「以駙馬爲摠管,非自光載始,不可遞也。反壓之說,光載已發明矣。昨日掌令言誠謹之事,以爲尤可痛惜,大槪以公論指爲報復則可矣,憲府爲誠謹何至於痛惜乎?予欲罪之,特以臺諫而恕之。光載、鐵堅爲同直議啓,此臆度之言也。安可以此杖訊大臣乎?」侍講官表沿沫啓曰:「他摠管則已矣,鐵堅乃貳公,弘化列於三孤者也。古云:『疑則勿任,任則勿疑。』請遞之。」上曰:「安可以疑事,罪大臣乎?」沿沫曰:「情狀已露,鐵堅決不可置諸政府。見賢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遠,甚不可也。人懷報復之計,爭尙傾軋,則趙高、丁謂、盧多遜之禍可鑑矣。古人云:『兵莫憯於志而莫耶爲下。』請鞫之。」不聽。德崇曰:「以駙馬爲摠管,雖有前例,如有所犯,治罪爲難。請遞之。」上曰:「視其人物何如耳,不可以親疎而區別也。」德崇曰:「前日傳曰:『光載年少故如此。』然則不可任事也明矣。如伺候代率及衛、部將不法等事,未能檢擧,其罪亦大,請遞之。誠謹事,是非間固當發明,而副摠管以上皆曰不知,此光載自造之言也。」沿沫曰:「廟堂大臣,當擇有休休樂善之量者用之,而鐵堅嫌論己事,卽欲報復,決不可置於廟堂。名器可惜,今不必更推,直以事涉報復罪,免之可也。」不聽。

○司憲府持平李浤來啓曰:「聞執義崔潘前爲金堤郡守遞任時,先送家具駄物,至烏德院等處,有品官,以院主爲證,搜索駄物,已行移問之,而時未回報,臣等不可與潘爲同僚,請改差,且遣朝官推鞫。」傳曰:「可。」

閏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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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成俔啓曰:「都摠管等,報復情狀明白,今雖不罪,豈可使仍在職乎?」上曰:「情狀未明,已收群議而處之,不可罪也。」正言金士元、侍講官權柱等亦論啓,皆不聽。士元又啓曰:「前者,僧徒因治道路修學宮,上言請輸載諸邑貢布,取其直以資其用,臣意上貢布貨不可使無賴僧徒輸載,且僧徒假仗官威,出入閭閻,作弊不貲,若道路修治則已矣,四學可令有司修補,何必使僧徒爲之?況吾道異端,猶氷炭不同,使僧徒修學宮可乎?」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輸貢布取直,其利甚博,故向者刊經都監,使僧徒輸納,幹事僧出入官府,與守令對坐,其作弊不可勝言。」上曰:「僧徒修學堂,已令罷之,但修治道路耳。然非僧自願,則勿使爲之可也。」

○遼東都指揮使司移咨曰:「據經歷司呈抄,蒙巡按山東監察御史案驗奉都察院,巡察遼東二千五百八十三號,勘合前事備行本司,卽委的當官員,自本司以西一帶,直抵山海關止,所在官司站遞衙門著落。該管官司,逐一檢究,原發裝載與示人夫到官追出原盜綿紬連人,一幷解院,及査伴送郭仁等,事完回還,提解問理去後,今據委官東寧衛指揮劉寧檢,將海州衛遞運所偸盜綿紬犯人王宣等,開呈到院,擬合依律,議擬發落。爲此除外仰抄案呈堂,照依案驗內事理,卽將發去,問完犯人陳振等,送海州備禦都指揮王處,著役聽撥,各照徒年限。巡哨吳宣等,發該衛監追贖罪米折穀,送預備倉,上納各完,滿日疎放,與郭仁等各著役隨住贓銀發庫,收貯車輛,發本遞運所公用,各取通關庫收領狀收管,繳照抄案官吏,具依准呈來。蒙此備呈到司,看得追出原盜,本國進貢綿紬一十五匹,據巡按山東監察御史李徑,自印封差人賫捧具題外,合行移咨,前去煩爲知會施行。」

○遼東都指揮使司移咨曰:「據經歷司呈抄,蒙欽差分守遼陽等處,副摠兵羅批文,據委官定遼左衛管操指揮使陳鉞呈,蒙差委卑職管領官軍,護送朝鮮國,已故陪臣韓堰靈柩,於本年十月初九日,到地名鳳凰山,該管隊百戶申庚,看見高麗駄帶明盔一頂,隨稟卑職,拘換通事龔秀孫當官,審得愛州尉甲士全隆萬供稱男全萬均。於弘治五年六月內,跟隨咨文賫進官裵止,到於遼東高麗市,用細麻布二匹,與買頭唐倫,買到明盔一頂,備供連盔呈稟,據此照得犯人唐倫。弘治四年行使,違禁牛角弓面,事發有罪,遇蒙赦宥釋放,今又仍蹈故轍,累犯不悛,合發問理,爲此仰本司呈堂,行送法司,從公勘問明白,依律照例,議擬轉呈,合干衙門,詳允發落。蒙此備呈,行據定遼左等,陸衛鎭撫等官哈英等呈,將發下犯人唐倫,連日會審本犯執供。弘治五年二月內,倫因違使弓面事發,斷事司追問間,遇蒙本年三月初八日赦宥釋放,本年五月二十七日,蒙欽差分守遼陽等處,副摠兵羅將倫拘,發定遼後衛鎭撫,收監二十八日,轉發定遼中衛鎭撫,收監二十九日。本衛批差小甲封鉞,將倫押送迤東馬跟單堡靜遠墩,更替軍人張必刺禿守,還至七月內,被軍人劉添兒,告蒙按察司,行本衛提倫,於八月二十一日,解到廣寧問理,九月二十日問完回衛。本年十月內,有定遼左衛指揮陳鉞管領人馬,護送朝鱗國,已故陪臣韓堰靈柩到於鳳凰山,被管隊百戶申庚,得見來接,高麗駄帶明盔一頂,隨拘通事龔秀孫,審得是愛州衛甲士全隆萬供說男全萬均。弘治五年六月內,跟隨賫進官裵止,到於遼陽高麗市,用細麻布二匹,與買頭唐倫,買到明盔等情,據此緣係一面之詞,兼係違禁重情,未得明白,有礙問報呈,乞轉行査照等因案,照前事已行發問去後,令該前因,合行査勘,爲此除外,合咨前去,煩拘全隆萬男全萬均,正身從公,審問要見於何年月日在於何處地,方用何布物買到,是何姓名之人,頭盔彼時交易曾有何人知見,備査的確明白,咨來以憑施行,此係監人待報事理,請勿遲錯。」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曰:「義州甲士全龍萬子萬均,去壬子六月隨咨文賫進官裵止到遼東,以細麻布二匹買遼東人唐倫水銀頭具而來,同年十月全龍萬以千秋使迎逢軍着前件頭具,往鳳凰城,爲百戶申庚所捉,其問萬均,以某年某月往遼東某地某人處,用某物買來,而竝問證見人以啓。且義州官吏,於龍萬越江時,不詳察點考,亦爲不當,竝鞫以啓。」

○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妻上言曰:「妾夫自少業武,長在邊圉,年前以永安南道節度使移任北道,長子綱之覲父而還,路病而死,次子紀之,今得腫疾幾死,妾又病革,恐生前不得相見,不勝悲痛。」傳曰:「予曾讀《伯兮篇》,憫邊士室家睽離之情,久在邊圉者,許令放還。但北道事緊,宗仁不可曠鎭而來,換差何如?其問于該曹。」兵曹啓曰:「北道刀斗屢驚,時方築城,宗仁備諳邊事,不可換差。」傳曰:「雖無宗仁,豈可虛其任乎?廣選可堪任者,換差可也。」

閏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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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戶曹啓:「今承傳敎:『義州人往遼東,用雌馬等物貨,乘夜潛市,至爲泛濫,摘發節目,詳議以啓。』臣等參詳,義州牧使當赴京使臣往來時,迎護送軍齊到後,馬匹毛色錄狀烙印,交付團鍊使,團鍊使領到遼東,點考使不得買賣還,越江後義州牧使將本狀,逐一點考,故失馬則皮張准點,唐軍到義順館後,亦令義州牧使,嚴加禁防,使不得買賣,如有犯禁者,勿揀赦前,依《大典》杖一百、徒三年,重者絞,興販雜物沒官,官吏及團鍊使、旅帥、隊正,知而不告切隣、里正,竝勿揀赦前,以制書有違律論斷。犯者許人進告,告者依强盜捕告例,給綿布論賞,且鳳凰城與義州,相距不遠,不無潛相買賣,常時禁防節目,令其道觀察使詳盡議啓。」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所啓施行。」盧思愼議:「義州人,以雌馬二匹換遼東雄馬一匹,我國之馬,皆果下駑駘,遼東之馬,天下之良驥也。以駑易驥,我利百倍,且中朝待我國爲一家,凡有買賣,不爲防禁,我豈可立重法以禁利我之事?且所啓辭緣猥碎多節目,奉行爲難,其禁奸細之事,《大典》禁制條已盡,臣恐此法不可立也。」許琮議:「我國人到中國相買賣,未有禁防,我國反有如此之禁,義州人與遼東人,各有交親,必有漏說,中國聞之,無奈咎我乎?禁物潛買之法,詳載《大典》,犯者罪之,毋赦而已,不必更立新法。」傳曰:「議于六曹、漢城府。」韓致亨、申從濩、韓健、金克忸、李淑瑊、安琛、金首孫、曺淑沂議:「潛賣禁物之禁,《大典》已盡,不必更立新條。但我國産馬,類皆體小,獨濟州胡馬之種爲良。自元世祖初放,歲月旣久,漸不如初,皆爲果下,在世宗朝,於遼東地界,以雌馬二匹易一雄馬,公私賴之,其後因朴元亨之言而止。此特一人一時所見也。今依世祖朝故事,和賣取種以便,國用甚爲利益,然許民買賣,則不無其弊,一禁何如?」盧公弼議:「法設大綱,貴在奉行,若因一弊,輒立一法而不能行,則雖日立一法,何益於事?若能行法,只用《大典》禁制之條,亦足止奸,不必更立新法。」洪貴達、呂自新議:「禁物買賣,固當防禁,但以雌馬易雄,取種於我土,似當有利,然一開其端,將來之弊,豈能保其必無也?況旣有《大典》禁制,不可更張,宜如戶曹所啓施行。」朴楗議:「《大典》禁制,潛賣禁物,科條詳盡,且迎護送軍回還後,照點軍馬啓聞,自是常事,但奉行者或不謹耳。請諭本道觀察使、節度使以禁防疎闊之弊,使之嚴加考察,申明團鍊使擇定之法,又於入朝行次往還時,遣朝官摘發以懲後來。」尹孝孫議:「牛馬之禁,其來已久,況載《大典》不可輕改,其摘發節目,依所啓施行。」李陸、權侹議:「禁防節目,備在《大典》,但當申明擧行耳。不必別立新條。」命更議于六曹、漢城府。韓致亨、盧公弼、呂自新、洪貴達、李陸、申從濩、韓健、金克忸、李淑瑊、安琛、金首孫、曹淑沂議:「若許義州人買馬遼東,則人將據此貿易,弊將難禁,宜禁私買,只令公買取種,以爲國用,似爲利益,姑試何如?」朴楗、尹孝孫、權侹議:「許民互市,固不可行,以雌馬易良驥,於國家誠爲利益,但今日利益,安知爲異日之弊?況輕毁《大典》之法,恐爲未安。」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許琮、柳輊議:「依前議施行。」盧思愼議:「臣於前議已盡,今觀諸議,其曰不許民買,恐爲不可,沿邊軍民,買得駿馬,國家之利也,有何不可,必欲禁之耶?」李鐵堅、鄭文炯議:「牛馬等物買賣之禁,載在《大典》,不可輕改。但摘發節目,則當如戶曹所啓施行。」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曰:「本道義州人民及諸邑護送軍到遼東者,務欲取利,不畏法令,爭以馬匹貿換紗羅綾段,至爲不當。今後以馬易馬則已矣,唐人到義州時,令本州牧使,我國人往遼東時,令團練使,嚴加紏禁,勿令遼東人,知其禁約。」

○賜六和湯、香薷湯于領敦寧以上、承旨、注書、弘文館、藝文館員有差。

○兵曹啓:「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命於中樞府知事,作闕差之,今授知事者皆兼大任,但兩界監司兼帶此職,以挈家而往,不受其祿,請作闕以授宗仁。」傳曰:「可。但旣令兼帶京職,而今若如此,則後日監司遞任時,不無隨品降授之弊,何以則可乎?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議:「兩界觀察使兼職差遣,已曾立法,不宜紛更。卞宗仁他知事作闕用之何如?」盧思愼議:「觀察使階高者,兼差京職,非《大典》之法,近立此法,只爲階高者行職爲恤耳。兩界觀察使,率衙眷赴任,雖兼京職,祿不及焉。臣意以爲,依《大典》不兼京職,以遵舊章爲當。且遞來時,則隨其人器除授京職,不必帶舊銜而來。」許琮議:「兩界觀察使率眷赴任,非他道之例,臣意以爲,不必兼其京職也。且遞差之時,隨其資品而敍,有何不可?」傳于承政院曰:「今觀群議,多以爲兩界監司,不必以京職兼之。從群議施行何如?」承旨等僉啓曰:「初設兼職,正恐秩高監司遞任時,無可當之職而降授異職也。其尊敬至矣。然兩界監司,則皆率眷赴任,又不受祿,然則雖兼知事,眞虛銜也,此雖《續典》所載,不可不變通也。」傳曰:「今後勿兼。」

○以卞宗仁爲資憲知中樞府事,辛鑄嘉善行訓鍊院都正,李均朝散守司憲府執義,元仲秬嘉靖永安北道節度使。

閏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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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六曹啓請,收魚箭稅,以資劑藥之費,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六曹所啓,給魚箭何如?」克培議:「六曹雖不資魚箭,劑臘藥久矣,且議政府、宗親府、忠勳府,効此請之者,紛紜難防,仍舊何如?」又令承政院議之。曺偉議:「藥餌之劑,利益於人甚多。今六曹劑藥,非徒療濟六曹堂上、郞廳之疾而已,所劑多則施及於人亦必廣矣。六曹臘藥之價,只麻布十五匹,唐藥價踊貴,難以貿易,依所啓,量給魚箭,以資其用,以廣濟人之路何如?」金應箕、權景祐議:「六曹劑藥,禮曹掌之,藥價出處無由,非議政府、忠勳府之比,且前定布子之數只十五匹,六曹堂上、郞廳,員數甚多,救急之藥,每患不敷,依所啓給魚箭何如?」尹俶議:「六曹劑藥,其來已久,豈劑藥所需有餘於昔時而不足於今時乎?魚箭之請,似爲不可。」傳曰:「國家於小民之病,猶皆給藥療治之,況六卿乎?但魚箭則自祖宗朝所不給也,其令該曹加給價布。」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彭排、隊率,未嘗入番,而亦受職未便。故去己酉年,本院受敎移兵曹改正,兵曹猶不改正。近日移牒問之,又不回報。今聞命勿改正,且內鷹師則法當受職,外鷹師則受職無法,而《續錄》頒降後,猶因仍除職,甚不可。本院啓令攸司推鞫,今又聞勿令推鞫,而鷹師仍使受職,爵賞當出於上,非下所擅,而兵曹所啓如此,甚不可。」傳曰:「兵曹言,彭排、隊卒,授職已久,人數亦多,改正爲難,已受之祿,亦難還徵,命勿改正。外鷹師受職,必自初而然,當令考之。」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金枝玉葉,維翰維城,所係非輕,而但狃於富貴,易至驕佚,則敎養之道,不可不預,而尤不可不嚴也。其在祖宗朝立宗學,旣有大君、諸君之廳,又有諸宗親之齋,就學有所,養成有規者,蓋爲此慮也。今者命擇文臣,名曰贊讀,訓誨諸君,固爲良規,但不於宗學而別處讀書廳,似未可也。所謂贊讀者,將以文學句讀爲主,日與同處,情易狎而禮不嚴,敎養之道,恐未爲至也。宗學則旣有學官,以嚴師弟子禮,又令宗簿,日仕一員,察其擧動,時其出入,諸君諸宗親,異廳而處,無得相狎,學問自不能不勤,禮義自不能不慣矣。諸君雖曰年少,旣已出閤,又入學於成均,當責人以成人之禮,依先朝舊規,令諸君就學於宗學,無失養正之義。

傳曰:「爾等之言甚當。然兒輩皆年幼,若令仕宗學,見外宗親狂妄之事,則必以爲宗親所爲當如是,不無視效之理。予於潛邸時,亦嘗從敎官學。年少間姑令如此,待年長仕于宗學可也。且贊讀官皆文臣,豈至於情狎?」

○司憲府啓:「新屬侵虐之禁,非徒載在令甲,又屢降傳旨下諭,而朝官、軍士、雜類等,略不畏忌,侵虐自如,不可不懲。今後有犯禁者,請以制書有違律論斷。監察則房主有司,四館則上官長掌務,軍士、雜類、吏典則其中行首掌務,爲先定罪,且內禁衛、兼司僕侵虐尤甚,令兵曹隨口傳卽移文本府,檢察痛禁。但闕內入直軍士,則外人檢覈爲難,令兵曹及衛、部將考察,如有陵夷檢察者,兵曹及衛、部將竝論。」命議于領敦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鄭文烱、柳輊議:「依所啓施行。」李鐵堅議:「憲府所啓,至爲詳密。然《大典》已有新屬侵虐之禁。檢擧陵夷,致有此弊,一弊生而別立新法,則法如牛毛,弊如蠭午,將無以救之,不必更立新法。」傳曰:「依憲府所啓可也。」

閏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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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諫院正言閔壽謙來啓曰:「赴京使臣遣二品宰相,載在《大典》及《續錄》。今以刑曹參議曺淑沂爲千秋使,《續錄》纔頒,遽立新法,恐法不信於民也。且王子君就學於宗學,有大君、諸君廳,未開蒙時有師傅,而今別置贊讀官,恐未可。請依舊規,令就宗學。」傳曰:「凡宰相或親老或身病,可赴京者少。吏曹云假銜而送,前亦有例,故命遣淑沂,今言不可當,依前例以二品宰相差遣。諸君贊讀官,若欲革罷,則何難之有?但前日許政丞云,敎子義方,故命設此官。宗學雖別有大君、諸君廳,然外宗親相處日久,則必相親狎,而效其狂妄之事,且朝問安後往仕宗學,夕又來問安,則往來間遊,兒輩所樂,予意贊讀之設無妨。」壽謙啓曰:「大君諸臣就宗學,在昔無弊,況宗學內諸君與外宗親異廳,萬無相混之理,且此事不錄於《大典》及《續錄》,而以一大臣之議,輒立新法,可乎?」傳曰:「非獨一大臣言之,其日言之者非一,而又非欲爲常法也。然爾等言之,當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議:「王子君、駙馬,使師傅敎訓,實爲便當,何必別設贊讀官乎?但當擇差師傅而已。宗學雖有諸君廳,王子時方年少,常時讀書,兼有問安,恐不能堪。」李克培議:「於宗學別設大君、諸君廳敎訓,此世宗朝故事,不須新立贊讀之官。」盧思愼議:「歷代諸王有伴讀、贊讀、文學等官。古制如此,臣意以爲無防。」尹壕議:「常仕宗學,則朝夕問安恐其失時。設贊讀,恐無妨。」傳曰:「此事無害於事體,其勿革罷。」

○傳于政院曰:「魚世謙病證今何如?且連食肉汁乎?」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大槪向歇。但氣虛,睡輒成魘,若不食肉汁,不得保一日也。」景祐,世謙之壻也。

閏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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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吏曹啓:「文臣二品宰相當赴京者七人,而或身病或親老,唯成俔獨無故,而容貌甚衰,何以處之?」傳于承政院曰:「其以諫院及吏曹所啓,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赴京不必文臣,臣意依前例文武宰相中揀擇遣之,且有故則臨時三品堂上,假銜差遣亦無妨。」盧思愼議:「入朝使須擇人而遣,或云有病或云親老,人皆憚行,國家何以使人?臣意以謂,雖曰老親,老有衰壯之異;雖曰有病,病有深淺之殊,擇其中歇者,命遣爲當。」尹壕、許琮議:「通政堂上假銜而遣,自祖宗朝行之已久。《大典》雖曰遣二品宰相,若有故則假銜而遣,亦一時不得已事,有何妨乎?」李鐵堅議:「文臣從二品,其數不多,雖有老親,不至衰老,且有同生,則差遣何如?」鄭文炯議:「赴京使臣,必擇三人擬望,吏曹之揀擇,或未出於公正,依前例盡數書啓,則數多宰相,豈無可遣者乎?身病則已矣,其稱有老親,或有冒年者,雖年滿七十,而有侍藥同腹者,則不過四、五朔之行,勿許其辭,遣之何如?」柳輊議:「二品以上差遣,雖載《大典》,然有數宰相或有故,則事宜變通。」傳曰:「今無可遣者,都承旨親年幾許?同生幾人?」曺偉啓曰:「臣母之年六十七,不至衰耗,但今病右臂,晝則付膏,夜則熨艾,而臣無兄弟與妹,以此爲念耳。」傳曰:「其令吏曹,盡書通政堂上幷承旨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吾欲遣都承旨曺偉于中朝,適有病親,不可遣也。然偉有文藝,不可不見天朝,其令吏曹後行次擬望。」

閏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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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觀音寺看主宗殊、西海道肥後州八代太守敎信、肥前州九沙島主源次郞永氏、關西路肥後州守菊池藤原爲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越中守宗盛弘、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左贊成李鐵堅來啓曰:「臣本無才德,雖出身武班,又無汗馬之勞,而位至贊成,臣亦豈不知人器之不稱乎?以此屢請辭職而未得蒙,黽勉就職。近者又以都摠府之事,被駁於臺諫,臣雖在職,豈安於心乎?乞解臣職,以快輿望。」傳曰:「宰相豈皆有汗馬之勞乎?且被論之餘,遽解卿職,則是成罪也。其勿言。」

○行上護軍成俶以眼疾辭職。傳曰:「只改差司圃署提調,勿遞本職。」

○禮曹啓:「謹按,歷代議諡之制,凡應諡者,太常博士考其行狀,撰定諡文,吏部覆太常所擬諡,尙書省又議定以奏。擬議非一人,覆審非一司,故名實相孚,一諡之後,人無異論。我朝擬諡,獨委諸奉常寺,本寺官非選用,直長以下又皆三館新進之士,以致擬議失中,又無覆諡之法,諡與行違,不厭公議者,間或有之,有違古者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之義。今後依古制,凡應諡者,奉常寺考行定諡報吏曹,吏曹覆諡轉申議政府,政府質其當否,須要的當後,啓聞施行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所啓施行。」傳曰:「可。」

閏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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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許誡爲通政刑曹參議,柳洵嘉靖同知中樞府事,權健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安瑚折衝僉知中樞府事,權景禧折衝僉知中樞府事,愼守勤折衝僉知中樞府事,曺淑沂折衝守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金四守折衝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閏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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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永安北道節度使元仲秬來啓曰:「兩界諸鎭,箭竹、鐵物不産,故軍士難備長片箭,雖遇賊不盡發射,以備後日鎭將點考之具。請諸鎭所藏之箭,許軍士納穀買之。且於有箭竹諸道,分遣敬差官,多造長片箭,輸入諸鎭,許軍民和賣何如?兩界甲士祿俸,京商以綿布賤價回換,沿路邑驛,因緣作弊甚多。請自今,軍士祿俸,以綿布從時直折價頒給,以除民弊。」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鄭文炯、柳輊議:「此皆新立之法,令該司便否議啓後更議何如?」盧思愼議:「仲秬所啓兩條,皆前所無之事。今若施行,弊生多端,恐非良法。」李鐵堅議:「仲秬所啓兩條,不合事體,斷不可行。」從弼商等議。

閏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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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憲府持平李浤來啓曰:「永安北道節度使卞宗仁,今因其妻上言遞差。若親病與身病則已矣,以妻子之病而遞之,恐未便,況本道有邊警乎?且臣等聞新授節度使元仲秬,本無學術,前任義州,使不能堪任,今者北道有事,何以能應變乎?請改差。」傳曰:「宗仁長子已死,次子病垂死,妻又病苦,欲相見。此情理迫切事也。宗仁在邊陲已六年,豈不欲見妻孥乎?予曾觀《詩》《伯兮篇》,凡在防戍者,其父母妻子欲見迫切之情,上下無間。大抵帝王酌量人情而處之,故予命遞之。仲秬雖曰不能善治,然防禦治民,事各有異,況仲秬有才,不可改差。」浤更啓,不聽。

○司憲府啓:「柳坰報復情狀已著,而猶抗拒不服,請刑訊。」坰又上書訴冤,命移義禁府鞫之。

○吏曹擇文臣通政堂上可赴京者書啓,落點于吏曹參議安琛,仍傳曰:「琛,筮仕已久,又有專對之才,其特加資遣之。」

閏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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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古之命將也,以王者之尊,跪而推轂曰:「閫以內,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夫分閫之任,可謂重矣。當擇夫才智兼優,物望素重,人所畏服者而授之,使得如李牧之能備邊,裵度之護北門可也。永安北道當虜蹊之衝,城底野人雖曰內附,而獸心難保,虜常竊發,若失備禦,則風塵相接,爲節度於此者,非有恩威,竝立軍政修擧,才智足以制其勝,德望足以鎭其心,則不能一月居其任也。向者尹末孫爲節度使,衆論不厭,未幾果敗,至今流禍塞北,此其驗也。當無事之日,固欲擇人而授之,況今邊釁大搆,刀斗常警,方勤聖上北顧之憂,而可容易其任耶?今以仲秬爲節度使,殆殿下不識仲秬之爲人而有是命也。仲秬本無學識,又無應變之智,雖少有武才,而年今已老,曾牧義州,聲績甚劣,旣無諳練之實,又無才望之可倚,而必欲陞資,以付重寄何如?批下之日,群議騰沸,殿下將不以北方爲慮,委庸劣之手而莫之顧歟?昔秦人畏吳起,而不敢向西河;齊人憚樂毅而敗騎劫,邊將之賢否,敵人之所窺以爲輕重也。伏願殿下,更留長慮,疇咨廣選,擧北門之事,畀諸重碩之臣,倚任之隆而責成之久。凡可以制邊務而懾虜情者,無不規畫而善處之,則國家幸甚。

傳于政院曰:「仲秬別無痕咎,只以不能善治義州,以致殘弊命遞耳。今牧使具謙有何學問,卞宗仁亦豈爲年少者耶?邊將豈必用年少乎?若更擇則無踰於呂自新,然自新回自京師,卽遣北方,歸來未久,此亦難遣,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臣與元仲秬,素不相接,又不同事,未知其爲人也。以今所見,年雖老矣,氣力尙健,可任以事。但恐臺官灼知其實而啓之也。」李克培議:「臣素不與仲秬同事,未知其人之爲何如。但聞羽林以爲可人,伏惟廣採施行。」盧思愼議:「仲秬,雖位至二品,素不相知,又無名聞,故未知其人爲可以任邊將與否,兩界節度使,自祖宗朝皆以望重大臣授之,久於其任,以至七、八年不改者,蓋以境連夷虜,不可不如此也。近間除帥,似乎輕易,臣意以爲憲府之言爲當。」尹壕議:「依憲府所啓何如?」許琮議:「武臣有學問聞望者,不可多得。仲秬前任慶興有善政,北方人至今言之,爲義州時,聲績甚劣者,未知其何故也。其爲人固非庸劣之輩,然善於其任與否,亦未敢逆料。」李鐵堅議:「仲秬,自少至老,或爲軍官,或爲邊將,經歷頗多,必能曉暢軍務,備諳虜情,其於接待應變,恐無錯誤也。選於朝廷,若復有年少有學問諳鍊邊鄙者則可,若無其人,則仲秬今旣除授,姑試之以責其效何如?」鄭文炯議:「憲府論將帥之道然矣。能當其任者,自古爲難,今仲秬之爲人,學問淺深,臣未詳知,然屢經邊任,旣無不稱之誚,且雖年深,前者三日試射,儕輩無能出其右者,又有將帥氣象,業已除授,姑試之何如?」柳輊議:「方今兩界,聲息最緊,邊將不可不重也。仲秬之年老不稱,誠如憲府之言。」傳曰:「仲秬,於義州雖無聲,經歷邊事頗多,備諳防禦之事,且治民與禦敵有異,況非甚衰老乎?其勿改。」

閏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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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禮曹啓曰:「今命迎慰琉球國使臣于濟川亭,此雖一時特恩,然其使臣也次郞等,前此再使我國者也,皆無迎慰,且此人等非琉球本國人,皆假圖書而來,其圖書眞僞,亦未灼知,請勿迎慰。」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尹壕、許琮議:「依禮曹所啓施行。」李克培議:「前此,琉球國王使臣入京時,迎慰之禮或有之。濟川亭上宣醞行禮何妨?」從弼商等議。

○兵曹啓:「《大典》及《續錄》,正兵皆在鍊才之例,然正兵初非取才軍士,前此不鍊才,因循久矣。且上番者幾至二千餘人,厥數甚多,本曹軍務浩繁,當番兩朔內,未易畢試,下番後仍留爲難,自願人外仍舊勿鍊才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議:「依兵曹所啓施行。」盧思愼議:「《大典》之法,不可以一弊輕改。」許琮議:「軍士鍊才,固是好事,且載《大典》,姑依《大典》鍊才,若有不得已不便之事,然後更議何如。」命承政院議之。曺偉議:「正兵本非取才軍士,而厥數甚多,當番二朔內鍊才畢試之難,誠如兵曹所啓。然《續錄》諸色軍士加階條註:『正兵則鍊才入格者加階。』云,則不鍊才者,皆不得加階矣。今兵曹因循故事,不鍊才甚久,若遵行《續錄》,則爲正兵者,終無加階之理,積勞仕日,竝皆虛棄,甚爲未便。令該司詳究立法本意,更議變通何如?」金應箕、尹俶、盧公裕議:「大抵軍士鍊才之法,不可廢也。在平日若不鍊才,則緩急將安用之?《大典》旣有鍊才之法,不可以一時之弊,輕改成憲也。若曰當番內未畢試才,下番後仍留鍊才,其弊不貲,則除行幸侍衛外,雖政事之日,堂上一員同都摠管,率色郞廳,不廢試才,且於無事日,分三所試之,可於二朔內畢試。若曰厥數甚多,則用兵之時,步兵則多不持兵,除步兵,只試騎正兵爲便。若曰如春秋都試事煩之時,未能及期畢試,則臨時取稟停之何如?」韓斯文、權景祐議:「依兵曹所啓施行。」從思愼議。

閏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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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等來啓曰:「今雨澤周足,農事豐茂,請復膳。」傳曰:「當依所啓。」弼商等又啓曰:「二品以上妾子孫許屬于觀象監,如命課學、地理學則已矣,至於天文學,則其任匪輕,精通者雖淸要之職,亦許敍用。依舊勿屬何如?」傳曰:「可。」

閏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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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義禁府啓:「及第柳坰,以有識朝官,憤司諫院駁己,反論鄭錫堅有宿嫌,李德崇有痕咎,謀欲報復罪,律該決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當依啓本施行。杖則上裁。」尹壕、許琮、鄭文炯、柳輊議:「依啓本施行。」傳曰:「此事不可以朝士所爲而容赦也,但坰乃功臣子孫,特杖贖。」

○同知中樞府事成健上疏陳弊:

一,臣聞琉球國使臣,多賫寶物,近當入京,戶曹以國用麻布不足,令商賈人納之,慶尙道浦所在銅鐵,移花園縣償之,此甚不可。商賈人皆納麤惡之布,潛往浦所,多行賄賂,國用可當品好銅鐵盡擇而受之,其所納布貨,雖給倭人,皆不肯受,將積於無用耳。國用一耗於倭人,再耗於商賈人,其可乎?臣意謂,倭人賫來之物,擇國用最緊而貿易之,其餘則許令私貿易,且勿以銅鐵貿布爲便,不然則以有限之財應無窮之欲,末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者矣。琉球國初遣使,國家嘉其慕義遠來,特厚待之,其後諸處倭人,欲得厚利者,必借彼圖書,稱爲其使而來,雖其國之使,不可一一厚待,況其假乎?欲慰遠人之望而不計國用之虛耗可乎?且島夷乘舟越滄海而來,若能謹其候望,常嚴警備,隨機應變,則可以易制而無虞矣。近年倭寇屢犯,民多被害者,以不許擅殺,故有以失機而致然耳。今先諭島主,以勦殺賊倭之意,然後申勑諸鎭,使之擒捕,則必能奮擊,賊不近邊矣。麗季紀綱板蕩,邊圉無備,故倭寇如入無人之境,魚肉生靈,我朝列聖,相承講究邊事,算無遺策,沿海之地,鎭堡相望,在我形勢,如是可恃,而徒曰:「恐生邊釁。」唯事厚待,臣竊未解。或曰:「當徙海邊居民,移保內地。」此非策也。何者?其民專以捉魚爲事,所居遠海,則失其所業,何以資生?臣意以爲,姑緩內地築城,用其力之半,各於邊海之地,高築烟臺,擇其壯實者,使習放炮,且令習射,而使三、四人相遞登望,賊若來犯,遠則放炮,近則發矢,迫則投石,如此賊不敢輕犯,而所在鎭將,亦可及救矣。且賊船依泊處有數,已皆設鎭,其餘可泊船而距鎭遠者,亦築煙臺,相遞候望,放火吹角,隨卽報邊如中朝措置,擇將鍊卒,常如見敵,又時遣知事淸簡大臣,巡邊檢察,如是則南方保無可虞,豈可竭吾財,貽無窮之弊乎?一,臣聞,近者隊卒,兵曹從輕試才,入屬者多。所以然者,凡役處,軍夫不足,欲救其弊耳。但軍士保人及諸邑官屬人,避重就輕,爭相投屬,以此軍無保丁,邑無衙前,其弊不貲。又聞壯勇衛額數少而遞兒多,故雖仕滿當去官者,利其祿,不呈薦狀。兵曹知其弊,欲充其數,令各道節度使揀擇上送,且於京中亦選擇之。然此亦軍士保丁及凡有役不可闕者,必多投屬,破東補西,反致紛擾。臣意以爲,隊卒依前規試才,使力弱者不得預焉,壯勇衛仕滿者,勒令去官,以無役人漸次充數爲便。一,前日於經筵,臺諫陳水上諸邑貿材轉輸之弊,請於京江貿易,以便官民。今聞京江貿木之價,比前倍重,然官貿易則擇好勒取,非如私相買賣之爲便,故人皆不樂,不至京江,輒於中路賣之,且貿易用之,雖似無弊,姑以濟一時之用則可矣,非久遠可行之策也。臣聞材木産處不多,若無禁防而許人代取,興販不已,則不多年間,材木殆盡矣,國用將何以繼之?臣意以爲,凡有材木山郡,分遣朝官,審定禁限,明立四標,詳悉置簿,禁伐禁火,如有犯者,嚴加罪罰,竝論守令、山直,則私伐者自無矣。每年酌其國用,各於所在邑,分定計條酌伐,抄傍近居民,使之出浦流下,而其貢賦一皆蠲免,民不甚困而材木不乏。臣又聞,沿海諸島造船材木,禁防疎歇,興販之徒,伐之幾盡,此亦可慮,竝此置簿,一件其官,一件觀察使,一件工曹分藏之。諸島則每年點馬別監,諸山則令工曹委遣郞廳,嚴加考察,如此後可爲永安之計。若私處所用材木,京中則告工曹,外方則觀察使,驗其家舍有無,禁山外計條題給,一依古例。

兵曹據此啓:「烟臺加設事,若倭寇犯邊,則以勦殺不饒,已諭島主,今不必遣使更諭也。且諸鎭諸浦要害之處,隨其形勢,各設烽燧措置之方,算無遺策,若沿海距鎭稍遠之地,屢設烟臺,調發居民,常時登望,則妨農廢業,實非經久之謀也。彭排、隊卒,壯勇衛漸次充定事。前此,彭排、隊卒,給月俸役之,正兵則但侍衛而已。近者營繕頗多,隊卒數小,不足以供其役,故不得已竝役正兵,殊失事體,若彭排、隊卒皆充其數,則衛士、役卒,各從其事,故曾已受敎試取矣。又《大典》壯勇隊元額六百,而人不樂屬,漸次數小,故分二番相遞,自祖宗朝,侍衛軍士豈虛張其數而故爲不充乎?又《大典》軍士保人之取才中格者許屬軍士,又諸邑官屬人亦許取才。保人、官屬,非正軍之例,若有加年壯及無役人,則隨闕充定,豈以難於塡差而不許屬正軍乎?上項條陳,竝不擧行。京畿諸邑,唯龍仁、振威、抱川、陽智、竹山、坡州、高陽、楊州、長湍、永平、利川、麻田、陽川、砥平、積城、果川、衿川、交河、加平、陽城、陰竹等邑,則凋殘尤甚,人物不敷。今後官屬人竝不試才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鄭文炯、柳輊議:「依所啓施行。」李鐵堅議:「依所啓施行。但第二條彭排、隊卒壯勇衛取才等事,誠如成健所啓,不可以一時之弊,遽革經驗舊章。如各司皂隷、羅匠,各官日守苦役等輩,避重就輕,盡數投屬,則將何以充其數乎?諸司、諸邑民數,豈能周足?所謂破東補西。」從兵曹所啓。

閏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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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量田事至重,十年乃一改量,敬差官若不得人,誤錯打量,則二十年間民受其害。今者,慶尙、全羅道量田都會及打量敬差官者,中外喧傳,皆言不稱,臣等取其職姓名觀之,或有迷劣者,或有狂妄者,或有庶孽者,或有吏典去官者,甚不可也。請改正。」司諫院正言閔壽謙亦來啓。傳曰:「量田所係大矣。敬差官果皆迷劣,則甚不可。兩司於敬差官名下,書其痕咎以啓。」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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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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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亥,司憲府掌令黃啓沃來啓曰:「量田敬差官內,宣務郞李一仝、行司勇南蓀、副司果黃伯牛迷劣,前司直金唐、司果權淖狂妄,秉節校尉鄭周南、正兵宣務郞鄭致、吏典前司直黃俊卿庶孽,全羅道都會敬差官前判官李演不合,以此推之,則臣等所不知者必多。請鞫吏曹官吏,竝改正。」傳曰:「敬差官來歷書啓後,當處之。」

○以李季仝爲資憲漢城府判尹,李世佐資憲京畿觀察使,姜龜孫通政吏曹參議,金諶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權健嘉善行成均館大司成,朴楗資憲知中樞府事,安琛嘉善同知中樞府事。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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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參,視事。執義李均啓曰:「《大典》之外,條敎紛紜,又撰《續錄》旣頒,而今更有受敎,法如牛毛,如不得已有可改可立之法,該曹報禮曹,禮曹報議政府,詳論立法何如?」河城府院君鄭顯祖啓曰:「條敎紛紜,朝更夕變,民不知法,莫適所從,此言是也。」上曰:「今頒《續錄》詳密,豈復有立法事乎?脫有可改之事,當如執義而啓。」均又啓曰:「近者,諸司文案,分授朝官,使之親啓,雖職卑如參奉亦與焉,甚不可。」上曰:「公事繁多,色承旨不能趁時啓判,故慮其遲滯分授耳。」均曰:「前此或分授弘文館員啓之,今不擇人而授之,其不更事者,或問諸父兄,或與訟者相通,此甚不可。刑房承旨若不能當,則吏房、工房承旨無事,亦可分授。」均又啓曰:「今打量敬差官,書吏去官人及甲士、正兵皆預焉。敬差官乃奉命使臣也,豈可以如此輩差遣乎?」上曰:「厥數甚多,吏曹不能盡知其人,故如此耳。」正言閔壽謙啓曰:「今量田一時竝擧,敬差官數多,安能一一得人?臣意以謂,一年量一道,則事不煩,而敬差官亦可以擇人矣。」上問左右。右贊成鄭文炯啓曰:「國家或因多事,或因歲凶,量田年限已過,若今年不爲,則安知明年又如是乎?不可不一時竝擧也。雖分兩年爲之,許多敬差官,豈能盡得人乎?」武靈君柳子光啓曰:「國家爲一官擇人,猶患不得其人,況今敬差官,幾至二百,安能一一得人?且敬差官雖賢,臨時審量田品高下,豈能如守令之備知?臣意以爲,使守令量田成籍,而巡察使往審其當否,如有誤錯,以制書有違律論之,則庶幾量田精而無弊矣。」顯祖、文炯啓曰:「守令多事,何假兼治?」壽謙又啓曰:「鷹師遞兒職,《大典》不錄,《續錄》又不錄,今更受敎除授。臣意以謂,內鷹師則已矣,外鷹師,雖不設遞兒可矣。」上曰:「設鷹師,非爲遊戲,爲薦新及兩殿進上獵禽耳。」

○右議政許琮來啓曰:「李衡致死事,臣廣聞之,衡疑非姜守仁所殺。其事干人許瑛,臣之四寸也,卵同臣之奴也。其初仲同之父誘卵同之母曰:『以守仁打殺納招,則獄事易畢。』卵同母問計於臣,臣答曰:『當以實對,不可以虛事納招。』其後許瑛被推到禁府,仲同父又誘瑛曰:『衡與守仁相詰後,衡卽到仲同家相話事,爾雖親見,不必納招。』臣意謂,事干等,以守仁打殺納招者,皆聽仲同父敎誘也。衡之母亦上言云:『姜守仁明白打殺。』安知亦聽仲同父之敎而然耶?仲同父誘之如此者,其心以謂,若云:『守仁殺之。』則獄事易畢而然歟,抑仲同與衡常時交親,故若逭守仁則以己爲殺之而然歟?其情未可知也。若守仁打殺,則事干人,豈肯爲守仁,如此苦熱,忍杖不服乎?且守仁與衡相詰在大道中,則豈無見聞者乎?世宗朝亦有如此曖昧之事,命作恤刑書,頒中外,今此獄似亦曖昧,受刑訊者頗多,恐非辜殞命也。臣預聞國政,不可以避嫌而諱所聞,故敢啓。此獄事甚重,請別遣大臣鞫問。」傳曰:「召義禁府堂上,以政丞所啓語之,令備細分揀。」義禁府判事李鐵堅等來啓曰:「李衡年二十有三,身且壯健,守仁年纔十六,又迷弱。衡恐非爲守仁所殺,衡乃宗室之子,獄事非輕,臣等愚劣,未能得情,請別命他宰相鞫問。」傳曰:「卿等勿以政丞之啓爲嫌,更虛心鞫問。」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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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都承旨曺偉啓曰:「昨日臣詣延恩殿監膳,醬色淡而過鹹,故羹味甚惡。且所用器皿,年久汚毁者,該司不卽改排,請推問。」傳曰:「醬味何至鹹惡?其令取來,予且嘗之。且招該司官吏,問其由。」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量田都會敬差官金利貞,前爲刑曹郞官,以濫率選上事被罪。丘致崗,以天文學出身,不經東班職。朴士華,欲以妻父已卜之妾爲己妾,事覺被罪。李演,前爲安州判官,坐罪見罷,性又輕薄。都會非打量之比,必擇有物望者差之,然後可堪其任。打量敬差官金錫貢、黃俊卿、卞瓚、尹性孫、白麟孫、申礩、申磧迷劣,權好仁、權倬狂妄,羅錫剛、李貴孫、林百根、甄末達、鄭淑老、趙潤屋、金彩、林永茂別侍衛,仇叔亨、黃稔甲士,鄭周南、金錫秀正兵,黃伯牛兼司僕,鄭致書吏去官者也。吏曹專不詳察,猥濫至此,請鞫之。」傳曰:「利貞固不可改差,其餘則可當與否,令兩巡察使及吏曹同議以啓。敬差官厥數甚多,故各擧所知,而果未能盡得其人也。豈有情哉?」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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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司憲府掌令黃啓沃來啓曰:「量田敬差官,雖曰厥數猥多,未能盡得其人,然有事歇朝官,有前銜朝士,或武科出身,或生員進士而有職者,或成衆官而有才幹者不爲不多,而今所謂敬差官者,朝官纔十分之一,率皆忠順衛、忠贊衛、忠義衛、別侍衛、族親衛,甚至正兵、甲士、吏典、庶孽亦與於其間,非徒有害於量田一事,其辱使命、羞朝廷甚矣。都會敬差官朴士華年老,李演輕薄,此輩臨事,將以十負爲十結,上等爲下等,民受無窮之害,甚非細事也。吏曹注擬,冒濫如此,今不許推鞫,是欲護政曹之過,不以民事爲重,臣未知其可也。」傳曰:「自古帝王,豈有不以民事爲重,而護宰相之過乎?臺諫初言曰正兵、書吏、妾子等皆爲敬差官,予意亦以吏曹爲非。及聞吏曹與巡察使之言,又於朝啓聞宰相之言,敬差官其數幾二百,銓曹固不能精擇其人也。古人云:『眚災肆赦。』豈可以無情之事,而必鞫宰相乎?量田非欲利於官,乃欲便於民也。予豈以民事爲輕乎?但朴士華年老薄行,李演輕薄,此則吏曹可知而亦差定,推鞫可也。」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量田敬差官濫授未便事,又論金利貞曾以貪汚受罪,不當爲都會敬差官。傳曰:「利貞改差。」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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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禮曹判書盧公弼來啓曰:「金波回臣妾娚也。波回奴居熊川,家近薺浦。去辛亥年,波回將送奴于熊川收奴貢,請臣通簡于薺浦僉使,完護奴家,臣從其請,修書與之。今聞普賢等推鞫時,此事亦露,不勝惶恐,請待罪。」傳曰:「若事涉非法,則待罪宜矣。此特常事耳,其勿待罪。」

○忠淸道敬差官鄭叔墀來復命,仍啓曰:「去己酉年,臣與奉常主簿盧瑁,偕往慶尙道,瑁先臣往密陽,未幾病死,臣近日到淸州,與都事鄭綸相話,語及瑁死,綸云:『其時瑁醉,與妓臥,不知其人割瑁陰莖致死,密陽府使許混聞之,令用綿花厚裹屍,使血不外見,厚賂瑁帶去奉常書吏及其奴,戒勿露。』臣問曰:『此言何從聞之?綸曰:『聞諸連原道察訪權光弼。』光弼乃瑁四寸兄也。臣又見忠州敎授金秀賢問之,如鄭綸所言。」傳于承政院曰:「瑁,奉命使臣,冤酷如此,雖經赦宥,不可不治。承政院其卽鞫問之。」乃拿致奉常寺奴古音金問之。古音金供云:「去己酉年七月,瑁爲本寺主簿,以神主木斫伐敬差官往慶尙道,奴隨行,到本道醴泉,記官李世均、豐基日守白山亦隨瑁行,十一月到密陽府,留七、八日,瑁與相地官孫榮往栗林,府使許混來設酌,飮終日,夜二皷而罷,携妓步行,至東上房,府使欲更設酌,瑁稱身不平,與妓入房中,奴設衾枕而退,翌日將向他邑,奴持裝橐先行,纔及五里,有驛子招還,奴還謁瑁,瑁稱頭痛臥房中,病勢漸苦,鼻出血不止,積七、八日而死。」傳曰:「觀此招辭,與叔墀所啓頓殊,其下義禁府鞫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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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琉球國王尙圓遣梵慶來聘。其書契曰:「琉球國王尙圓拜覆朝鮮國王殿下。宓以吾陋邦,附傭曰大島,近來日本甲兵來欲奪之,由是戰死者甚多,雖然每戰勝之者十八九,折衝於千里。竊按吾邦建立五山名刹,幷安藏殿,每日命僧衆繙轉無怠,而奉祈朝皇家之萬歲。厥奇祥異瑞,不可勝計,是眞詮諸部所加護,不亦皇家之厚恩乎?至祝至禱。然則重欲安藏殿之福基,蓋陋邦,乏良材之用,宓願賜貴國尤物,以造創焉,故遣使船者也。緜布若干匹、白苧布一千匹、虎皮豹皮二百張,蒙此恩賜,遣使船於南蠻,以紫擅花梨爲棟梁,以鉛瓦爲苔蓋者也。仍方物件件,具於別幅,胡椒五百斤、大刀一百把、樸段香二百斤、丁香一百斤、烏梅參百斤,商買物銅鐵、沙魚皮、朱紅,彼買物者,吾陋邦有敗毁寺,名曰天龍寺,今爲興所渡之者兩三種,願如先例賜許容者幸甚。」又遣也次郞來聘。書契曰:「夫惟上邦佳政,慈仁溢內,華夷盡服其化;恩澤布外,四海威仰厥德,以是貴國與吾弊邑,雖阻鯨海於萬里,我心常不異衆星拱北辰,因而數遣使船,奉報平安,且蒙惠意之重,特今歲忝賜《大藏經》,卽寄置安國禪寺,以萬世爲國家珍寶也。歡抃之至,言端以不能及,幸甚幸甚,謹欲伸萬一之禮,伏令納拜於闕下者也。諒察諒察。奉獻納方物,備別幅。丹木三百斤、胡椒二百斤、丁香一百斤、烏梅二百斤、鑞鐵一百斤,商買物黃金、銅鐵、木香、朱紅,彼商買物,任先例許容者多幸。」兩使同日入京。

○繕工提調韓致亨、工曹判書呂自新等圖上濟川亭營造形勢,仍啓曰:「此亭天使來觀之地,且駕幸于此,觀水戰,其營構不可委諸僧徒,請擇工曹、戶曹、繕工郞廳中一人,往來考察。」傳曰:「今若使朝官監之,則不知者無乃謂予爲觀遊而重其事乎?」致亨等更啓曰:「此直功役甚大,不可委僧徒,須遣朝官董役。」傳曰:「令工曹郞廳董役。」

○司憲府掌令黃啓沃來啓曰:「全羅、慶尙道量田敬差官,吏曹初與巡察使同議擬望,今命鞫吏曹猥濫之罪,請幷鞫巡察使。」傳曰:「可。」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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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承政院啓曰:「琉球國使臣,皆非本國人,乃中間興販之徒。臣等取往年書契,與今來書契觀之,印文頓殊。也次郞去歲來朝,是必居九州之間,僞造圖書,興利爲事者也。」傳曰:「雖或如此,豈可顯言之。今回答書契,略言印跡不同之意可也。」

○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來復命。上引見曰:「防禦諸事何如?」克均啓曰:「臣自楸坡乘舟順流而下,觀沿邊諸鎭賊入可疑處,山坡則刊木,平原則芟草,使候望無礙,分邏卒健弱,或使守護,或使斥候,邊境似無虞也。臣觀皇甫仁所築長城,皆累小石築之。大抵低微,賊可踰入,無足恃也。臣令於城上設棘木,其傾圮處作坑坎,以備賊。臣見各口子權管,余吉昌、鄭眉年,皆不堪任,宣碩弼最有才,善於守禦。曩者昌城之役有戰功,其爲人可用也。」傳曰:「李克均不可長任都元帥,其改差。余吉昌、鄭眉年,亦改權管。」

○左承旨金應箕啓曰:「也次郞受琉球國王書契而來者凡三度,初來書契印文,則與前日他使臣賫來書契印文同,而後來書契及今來書契印文字畫,大小頓殊。且前來書契內,幷錄送符驗印信半隻之詞,故其使臣來泊浦所,則必先合符驗而後接待,今無此語,尤難信也。」都承旨曺偉啓曰:「也次郞,去年來我國,其還未久,安得遽爾又來乎?況印文與前書契印文不同,是可疑也。彼以我之待琉球國使甚厚,回奉亦多,故僞造書契而來,以規己利必矣。今我已知奸僞,依前厚接,則後必誑我不止矣。臣意以爲,回答書契,明諭無符驗難信之意,而答賜亦差減何如?」傳曰:「詐僞明甚,還給賫來物件,勿接待何如?其問於禮曹。」金應箕又將成化六年琉球國王尙德所送着印右隻書契以入,仍啓曰:「尙德送此書,其後書契亦着此印以送,則以爲憑驗而接待,今尙圓所送印跡,與尙德有異,而無相合之事矣。」

○禮曹啓曰:「也次郞,去辛亥年來我國,前年三月還歸,今者又來,其水路遠近,未得詳知,但每年來往,臣等亦疑其僞。然前此,彼之遣使有僞者,我雖洞知之,猶不與辨而接待之,況國家厚待對馬島主,凡倭使之來,皆經由對馬島,受路引而來,今不接待,則島主亦必愧之。臣等意以爲,可明言書契非眞之意,而從略例答賜,待之如常倭,則彼必愧服矣。」傳曰:「所啓當矣。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禮曹亦更議啓。」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鄭文炯、李克均、柳輊、盧公弼、李淑瑊議:「也次郞等賫來琉球國王印跡,不成篆文,與成化己亥年漂流人解送書契內印跡不同,詐僞明甚,遣禮曹郞廳,語以印跡詐僞之故,而彼若强辨不服,則出示前後印跡以質之,仍語以汝之賫來印跡有詐僞,不可接待,然汝等遠涉滄海,艱苦而來,國家特包容之,依巨酋使送例接待,只給回賜,而勿聽助緣求請何如?」傳曰:「觀群議甚當。但此於對馬島雖不相干,然來者經由之地也,以琉球書契印跡可疑之意,修書諭之何如?」弼商等啓曰:「上敎允當。臣等未及計料。」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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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禮曹啓曰:「遣郞官于東平館,詰問琉球國使臣曰:『汝等持來國王書契印跡,己亥、癸卯兩年書契印跡不同,難可取信。』梵慶答曰:『國王封書契給我,我但受來耳。印跡同不同,我不敢知也。』次郞答曰:『吾受國王書契而來已四度矣。其印跡同異,何以知之?』又語之曰:『一國之主,安用二印,其詐僞明白。』也次郞曰:『前此博多人道安,累受琉球國王書契,使貴國來,我亦博多人也。雖居本國者,或不知國事,況我是他土人,琉球國王所用印信,或一或二或至十,我何知之?所望速給修答書契耳。』也次郞等欲受答書甚懇,今若拒而不從,則獸心之輩,不計曲直,懷憤必矣。姑從其請,國王處以兩國通好已久,第無左契,惟以印信爲驗,今來也次郞、梵慶等,賫到書契印跡,不成篆文,其與已前書契大不相同,未可以信使待之之意,修書答之,幷諭對馬島主。」命議于大臣。尹弼商等議:「依所啓施行。」傳曰:「可。」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鄭崇祖本一憸邪喩利之人,只以勳相之子、駙馬之弟,年未三十,濫登膴仕,其爲人大略,朝廷所共知、聖上所洞照,故封君置閑者久矣。往年偶出按慶尙,列郡守長,莫不輕賤之,及其期滿拜戶曹判書,富商大賈之平昔所交通者,欣忭雀躍,公門私第,輻輳波奔,凡有利益,商賈者必曲意爲之,外居奴婢貢布,納于司贍寺,以其布答賜倭、野人後,商賈之徒,將綿紬、綿布,盡易此布例事也。年前李克墩爲慶尙監司時,以司寺及東萊、熊川等邑官吏,責納貢布,升數過細,民甚苦之,具由啓聞,命禮曹、戶曹同議,詳定長廣升數,勿令踰制。今年三月,戶曹乃改布子見樣,觀其升數過細於前樣,此非利益商賈者乎?且以今年三月所定見樣,責納去年身貢,遠道之民,已輸運到京者,皆未納而退,其慢令致期,民之愁怨,不可勝云。往者,國家於忠州可興倉,忠淸、慶尙兩道田稅收納之處,欲設倉庫,安東府當出軍百名,其掌役之吏,每一名收緜布一匹、米一斗,通算綿布一百匹、米一百斗,收給忠州居私奴某,約貿正瓦二千張,未幾有人獻議停罷。安東之民,狀告于官,欲還受米布,前項私奴某聞之,馳赴于京,狀告戶曹曰:「可興倉庫造成,今已停寢,吾受價所備安東瓦二千張,請納于官。」崇祖不問價之多少,不質安東,劃卽移文忠淸監司,令隨瓦時直貿穀,以補軍資。俄而克墩據安東之報,欲取還米布,錄于會計,令右府捉致瓦主私奴某,推問事由,其所供瓦價米布,一如前數。克墩移文戶曹,崇祖以已補忠州軍資爲辭,克墩再次往復,崇祖終不改悔。凡京外瓦一千張之價,綿布不過五、六匹,則以二千張貿穀入官,而坐取百匹、百斗之利,可乎?聞私奴某,乃崇祖幹忠州田庄奴子也。雖或非己之奴,其所經營,乃至於此,其爲利可知。推此則非但安東,其時收民米布,給付可興元居商買之徒,約貿材瓦者,兩道他郡皆然,其交通掩匿,不入於官,而終爲商賈之利者,亦必居多,不可不追究檢括也。京倉之貨,專爲國用,而倭、野人答賜亦甚繁夥,故於司僕納馬之價,不輕以與之。其在庚戌年受敎,則御乘馬價外,一應馬價,皆以外官所在給之。今年四月受敎,則『雖內立差備馬,而必才品優等,將來御乘可當馬,然後方許以京倉布貨給之,而私奴栢同、石乙山、芿叱達、豆虛未、貴奉、豆加伊,驛子金成同、興山等所納馬價,宗祖令司贍寺題給。本寺員乃據其法,以不當給回稟,崇祖勒令題給,此則今年所給耳,考年前文簿則必多如是之類。凡此營爲,無非毁法利己之謀,雖微官小吏,所不忍爲。民部,古之地官卿,國家命脈、生民休戚,所係至重,豈可久委憸邪喩利之人,使蠧國、病民乎?請治崇祖縱恣無忌之罪,以快朝野之望。

傳曰:「崇祖所爲,實至於此,則爾等所啓誠善矣。令憲府鞫之。」

○戶曹啓:「京外軍資倉久陳穀,依別倉例,種子外一應支用,竝以最久雜穀爲先題給,用舊蓄新。」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尹壕、鄭文炯議:「依所啓施行。」盧思愼議:「軍資倉陳穀,以別倉新穀換蓄事,載在《大典》。但今檢察官吏不奉行而已,不須又立此法。」許琮議:「用舊蓄新,誠爲美法。但斂之際,有利於官而貽害於民,況當力農待哺之時,不可以久陳不食之穀,濟飢也。臣恐此法不可行也。」李鐵堅議:「旣設軍資倉,又置別倉,必有其意,軍資重大,不可任意斂散。」柳輊議:「戶曹所啓,用舊蓄新之意則可矣。但軍資,觀察使不得擅便出納,今依戶曹所啓,則是擅自發倉,恐不可開端也。令諸道觀察使,軍資倉腐朽可換之穀,每歲具數啓聞後,許換新穀。」從柳輊議。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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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戶曹判書鄭崇祖來啓曰:「今於褒貶,命臣行公,然旣被諫院論駁,行公未安於心,況臣才器本不稱職,請辭。」傳曰:「布子及瓦價、馬價等事,未知卿擅爲與否,故已命考啓,但瓦價授奴事,似不干於官家矣,然勿避嫌。」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近日寶玄所告,富居人等與倭興販事,令義禁府鞫之者,以與外國私相買賣也。聞禮曹判書盧公弼送請簡于薺浦僉使事露,特命棄之,公弼於興利事通書簡,無大臣之道,請鞫之。田稅漕運時私船價,給以軍資倉久陳之米例也,而鄭崇祖用今年所納新穀給之,必有情由,請幷鞫之。」傳曰:「公弼非欲使人興利也,偶因人寄書耳,不可鞫也。戶曹啓稟曰:『給新穀,則可省車價五十餘碩。』故從之,此則爾等誤聞而啓之也。」士元更啓曰:「熊川、薺浦等處,一禁商賈者,畏其私通外國也。彼若無所爲,則不必受簡,而公弼曲通書信,不可不鞫。」傳曰:「公弼之簡,干於興利,未可的知,不宜遽爾推問也。但取其簡來,予將覽焉。」

○知中樞府事李約東卒。輟朝,賻祭如例。約東字春甫,星州人,贈戶曹判書德孫之子。正統辛酉中進土,辛未登文科,爲司贍直長,甲戌拜監察,除黃澗縣監。戊寅以儒將薦特拜司憲府持平,己卯以親老辭,拜淸道郡事,辛巳辭郡侍藥,壬午丁憂,甲申服闋拜宣傳官,丙戌遷宗簿寺正陞堂上官,拜龜城府使。戊子以病辭,庚寅拜濟州牧使,甲午拜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丁酉拜大司諫,特加嘉善,以千秋使赴京,戊戌拜慶州府尹,壬寅拜戶曹參判,丙午拜全羅道觀察使,丁未遷漢城府左尹,轉吏曹參判,己酉加嘉靖拜開城府留守,庚戌加資憲,以病辭,遷知中樞府事。辛亥以老辭退,居金山,至是卒,年七十八。諡平靖,執事有制,平;寬樂令終,靖。史臣曰:「約東,天資寬厚,柄心堅確,以廉簡稱。累補外寄有聲績,及爲吏曹參判,適判書久在外,獨當收柄,注擬多出於請囑。」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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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都摠管柳子光等來啓曰:「兵曹,以本府郞廳無標信而牌招守門將朱允文,脫其帽取招爲不可,啓請鞫之。此非郞廳所爲,副摠管曺幹、韓健同入直摘奸時,以允文兜鍪無標,欲入啓治罪,招來取招耳。凡將士犯罪者取招時,脫帽例也。若如兵曹所啓,則凡供辭者,必使着帽對坐然後可乎?且此等輩,必皆以標信招之,則於事體何如?」傳曰:「予初因兵曹所啓,意謂都摠府雖握兵權,豈當如是爲乎,今聞所啓,果如此,則摠府不爲非矣。但守門將牌招,始自何時,考例以啓。」

○禮曹書啓曰:「遣郞官,往語梵慶、也次郞曰:『兩國通信,別無符契,只以印信爲驗,今來書契印信,篆文不成,又與前來書契印信,大小不等,取實無據,接待爲難,故本曹入啓,而殿下敎曰:「遠人冒犯溟海,艱苦來朝,雖不以國王使待之,亦不可不館待以送。」,上恩至重,汝等其知之。』也次郞答曰:『前此受國王書契而來者非一,我亦三度來朝,皆無事而還,今乃有如此非常之事,不以國王使待之,則一以得責於國王,二以得責於島主,三以見過於大國,深以爲愧。書契印跡不同,臆意琉球國大臣錯誤之所致,修答書契,備錄此意,則我將歷陳于大臣。』又語之曰:『國王雖聞此事,豈責汝等乎?但治中間姦詐者耳。且汝等受國王書契到對馬島,島主但給文引護送而已,其印信詐僞之由,何爲責汝等乎?且今來書契,雖曰不實,我殿下特加包容接待以送,何以過汝等乎?』也次郞曰:『上德至重,但前此來時,皆蒙接見而還,鄕戚以爲榮,到今未得備蒙上德爲恨。』」傳曰:「知道。」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凡爲國計者,當用舊蓄新。今船價則千餘碩,而車價則只五十碩,鄭崇祖重小利而輕大費,乃啓請用新穀給船價,此必交結兩江及忠州水邊居人故耳。迹似爲國,而心實營私也。且盧公弼妾父金貴山,本富商大賈,以倭物貿易爲業,貴山已死,其子波回亦繼其業者也,而公弼大臣,修請簡付之,甚不可。請竝鞫之。」傳曰:「崇祖事鞫之可也,公弼事,豈可臆度而推鞫乎?」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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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傳于義禁府曰:「何以請鞫盧公弼乎?」禁府啓曰:「金波回奴莫金供稱,其主受書于公弼,故取其書而觀之,則有因事而往,垂護傾採等語,未知因何事而往,請垂護傾採者何事耶,以此欲鞫之耳。」傳曰:「公弼不必令禁府推鞫,政院其招問之。」公弼啓曰:「薺浦通書事,則去辛亥年冬,妾娚金波回來言曰:『親家奴居薺浦,幸垂恤事通書。』臣意謂請恤奴子,非是干求之事,依其言修書以給耳。浦所倭物潛買事,國有禁令,波回之奴,雖因買賣而去,必不以實告臣矣。若告之以實,則臣雖無狀,安敢冒禁通請,自犯邦憲?薺浦官吏,亦安敢聽臣之請,違法許買乎?」傳曰:「請完護奴子,常事耳,其勿鞫。」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牌召守門將,脫帽跪地,都摠府雖曰有前例,然初無受敎,又無承傳,不可因循行之。若如所啓,諸將例,皆牌召,則宣傳標信,用之何處乎?且詔獄外,雖憲府,朝士取招時,皆不得脫帽,況受牌守門將,脫帽跪地,可乎?雖實有罪,出番後呼來取招,亦未爲晩。」傳曰:「兵曹所啓,大體果是,其議于大臣等。」尹弼商、盧思愼議:「都摠府直招諸將,似爲不可,標信輕數出納,雖曰有弊,以事體計之,當用標信。」李克培、韓致禮議:「守門將專委守門,不可須臾離門者也。都摠府擅招,於事體爲失,又事事而啓出標信,亦爲煩數,勢不可行,若有推問事,出番後推之,有何遲晩。」任元濬議:「標信用於命召諸將,都摠府若以句問守門將,而輒啓出用之,不特煩弊,而標信之用不重,況部將管宿衛大小軍士,而摠府每以牌召,守門將之任,只禁察出入門者,則其任視部將或輕,而反用標信,於事體亦爲未當,用牌招之,無所妨也。」許琮、李鐵堅議:「守門將所任非輕,凡干推問進退節目,以一時之議,定法似難,令該曹參酌議啓後更議何如?」孫舜孝議:「人主以信爲本,以兵爲衛,內外四門,遣將守之,外固則內堅,理勢然也。城門開閉,用開門符,內門開閉,用標信,此信良法。但外雖大而內實重,若一箇奸人偸佩宣傳一牌,詐令四門,諸守門者靡然從之,則事在不測。守門將見宣傳標信,告都摠府,轉告兵曹,同審出入,可以無疑。」愼承善議:「標信重大,自上出納之物,雖因事啓出,事涉輕歇。都摠府若有鞫守門將事,移文兵曹,啓達施行似便。」鄭文炯議:「都摠府摠察入直將士,故入直部將以牒招之。若守門將或有所失,摠府卽招致,取招請罪,其來已久。若每當推鞫輒啓,標信果輕數,不可也。依舊例進退,庶合大體。」李克均、金自貞議:「守門將職在守門,不可須臾離所,都摠府若有所令,則甘結令之,有所推問事,則待出番推鞫似當。」柳輊議:「守門將別受標信守門,則固非禁軍之例,摠府只領禁軍,何得擅便進退乎?其有不法事,則移關兵曹,若事迫不得已,則啓達推鞫可也。」姜子順議:「守門將所任非輕,不可無標信招致,如有當問事,待其出番取招何如?」申浚議:「守門將必授牌者,重其事也。都摠府不可擅招,若有招問事,啓出標信似當。」盧公弼議:「都摠府職管禁衛,入直將士,皆得糾察,故凡有句問之事,部將及軍士等,以牌招之,舊例也。守門將,所管者只門,而有所句問,輒啓出標信,則是部將不如守門將,而標信之用,實爲輕易。臣意,依部將例,用牌招無妨。」呂自新議:「凡將士受御牌在陣,則無宣傳標信,不可以進退。守門將亦受御牌,摠府非時擅招,不合軍令,如有推問事,啓達何如?」洪貴達、朴楗、尹孝孫、宋瑛、李陸、李亨孫議:「宣傳標信至重,不可輕易出納。守門將之任非輕,都摠府亦不可任意進退。不得已及期重事,則啓用標信,其餘不緊事,遞直後招問未晩。」柳洵議:「守門將,考察闕門出入,其任雖曰非輕,然亦在宿衛之例,凡宿衛之有愆違者,都摠府皆得糾察,其有所句問守門將多矣,必以宣傳標信招之,則上達煩數,而事或遲滯,且宣傳標信,大內所用以號令也,都摠府之召守門將,乃有司常行公事也。以有司之常行公事,而用大內號令之標信,不幾於倒置乎?在軍令,大將召衛將,衛將召部將,部將以下以次而召其下,未聞更用御前標信而後能指揮也。都摠府之於守門將,其綱維體段,亦猶大將之於衛將,衛將之於部將也,何獨於此而疑其牌召之爲擅而有弊乎?御世之規,雖不得已而爲之防制;立法之宜,當有所據而存其大體也。」蔡壽議:「臣觀中國闕門,皆令位重宦官直宿,凡諸衙門公事出入,皆書日時,其重禁衛至矣。我國守門將亦不可輕也,但都摠府專摠闕內宿衛軍士,則守門將亦在統下也。若小小事必啓出宣傳標信,恐妨體統。若皆令招致,則禁衛亦踈,出番後推閱似可。」傳曰:「今觀群議,廣陵之議似是,然部將則例皆牌召,而守門將出番後招問,無奈有妨乎?其問于政院。」承旨等僉啓曰:「大抵大將在外,則衛將、部將、統將皆從大將之令,而入直則皆自大內進退。今群議皆如是,而兵曹、都摠府,則所執各異,宜令該曹擬議,立一定之法。」傳曰:「今後守門將、部將、守鍾將、入兼司僕及外城守門護軍,皆以宣傳標信招之,毋得擅招,若有句問事,則出番後招問可也。」

○傳旨兵曹、都摠府曰:「禁軍號令,當出大內,今後如部將、守門將、守鍾將及一應受牌入直人員及外城守門護軍、入直兼司僕等,雖有句問事,宣傳標信外毋得擅便牌招,須待出直日招問,而如有緊急事,則啓稟,用標信進退。」

○傳旨司憲府曰:「戶曹判書鄭崇祖,於年前李克墩爲慶尙道觀察使時,司贍寺及東萊、熊川等邑官吏,責納貢布,升數過細,民甚苦之事,具由啓聞,禮曹、戶曹同議詳定布子長廣升數,而今年三月崇祖高其升數,擅改見樣而責納焉。故去年貢布,已輸到京者,皆未得納,民怨莫甚矣。往者,忠淸道、慶尙兩道田稅,收納忠州可興里,國家將設倉庫,抄發軍夫,安東府出軍一百名,掌役之吏,每一名收綿布一匹、米一斗,摠計綿布一百匹、米一百斗,給與忠州居鄭崇祖奴子,約貿正瓦二千張,而適停可興倉之役,安東居民等,欲還受米,有狀告本邑,崇祖之奴訴于戶曹曰:『奴如約已備正瓦,倉役雖停,請依數納官。』崇祖不問價之多少,隨瓦時直貿穀補軍資事,移文于忠淸道觀察使,而李克墩欲取還米布,令安東府使捉致瓦主推問,則瓦價米布,一如前數,克墩移文戶曹問之,崇祖以已補忠州軍資回報,克墩再度往復,而崇祖終不改悟。以此推之,則非但此也,崇祖交通可興倉元居人,兩道郡邑,濫收米布,給付商賈者,亦必多有之。司僕納馬價,御乘馬外竝以諸邑所有綿布充給,例也,而崇祖於私奴栢同、石乙山、芿叱達、豆虛未、貴奉、豆加伊,驛子金成同、興山等所納馬價,擅令司贍寺題給。寺員據法更稟,而崇祖猶不回心,勒令題給;用舊蓄新,載在《大典》,而今年漕運私船價,不以舊陳米以新米題給,罔冒啓請。崇祖以該曹判書,多行不法如此,國家委任大臣之意安在?其分揀推鞫以啓。」

○兵曹啓稟今年冬節平安道別赴防,亦依壬子年例與否。命召李克均問之,克均來啓曰:「裴山居野人等,不隷三衛,別爲一部落者也。年前夏,昌城越邊九十里之地,此種野人有來造船者,昌城人姜孝福等,殺其二人,虜遂懷憤,欲於義州等處,作賊報復,臣意三衛野人,業已送款,賊酋趙多郞哈亦歸順,所可慮者裴山賊耳。然其衆不過四五十人,今年勿遣助戰將,其諸處木柵權管軍官三十二人內減八,破陣軍十六人內減九,別軍官五十人內減十五何如?」從之。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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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傳于承政院曰:「凡獄事,固難料度,然觀推案,則盧瑁似被殺於妓之奸夫,鄭綸及鄭叔墀等直告不諱,有何罪焉?皆可保放,且此獄甚大,事干皆在密陽,宜擇遣諳練朝官鞫之。」

○戶曹參判金自貞、參議金友臣來啓曰:「判書鄭崇祖被鞫事,皆臣等所共議也,而獨推崇祖,臣等行公未安。」傳曰:「諫院啓云判書乃憸邪喩利之人,故只鞫判書耳,其勿嫌行公。」

○永安北道節度使元仲秬辭。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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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竊惟,人君以一身之微,處崇高之位,能駕馭一世,奔走萬命,而不敢違者,以法制爲之綱紀也。是故聖帝明王,立法定制,堅如金石,信如四時,通乎上下,而無異用;付之有司,而無所搖。於是乎,四方之綱紀張而崇高之勢尊矣。謹按《大典》,凡詞訟誤決,許令三度更訴,夫以聖上高明之鑑,人之情僞,事之曲直,在所洞照,而必委諸有司,辨其是非,至於三度而後已者,蓋欲謹守成法,開達民冤,使上無自用之失,下戢奸誣之吏也。今沈湄、沈末同之訟,一度決了,法應更訴,而今特勿許聽理,臣等退伏思念,未知其由。臣等以謂,宜下該司,據法再理,理之或誤,則付法吏糾之可也,以宸衷裁之可也。匹夫訟事之得失,雖若無關於國事,而人主撓法之漸,下情不通之弊,其所關不旣重乎?

傳曰:「爾等上箚之意,予未知也。但曩者,沈湄役所不當得之奴婢,驗問沈政丞,令憲府分揀決定後,責湄納花名記,而遷延不納,憲府請推鞫,予以湄爲宰相,令政院招而敎之,至于再三,湄終不納,湄若無詐僞,當卽上言陳訴矣,湄乃不然。今沈澮、沈末同皆死,聽訟官亦皆見遞,湄始欲僥倖萬一上言耳。非獨此事。凡攸司,已曾分揀,事迹明白,而或上言陳訴,則命留政院者非一、二。今沈湄上言,予虛心命留,而觀此箚辭,咎我太甚,予豈咈爾等之心乎?其更分揀。」

○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義禁府請鞫盧公弼,豈無罪而若是乎?請觀公弼書。」傳曰:「禁府請鞫公弼,予以公弼書,只云:『某因事而往,垂護傾採而已。』故予不許之,其勿言。」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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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鄭崇祖本庸劣人也,其爲戶曹判書,未滿人意,物論交騰,今所犯旣露,而所推之事皆幾乎實矣。戶曹事緊,上官不可久闕,崇祖所爲如此,而參判、參議等皆俛首從之,此亦不可,請罷崇祖職,幷鞫金自貞、金友臣。」傳曰:「諫院箚子不擧自貞、友臣,只論崇祖,以爲憸邪喩利之人,必有意焉。自貞等不可鞫,崇祖推鞫未畢,亦不可遽遞也。」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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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今因鄭嗣瑞子上言,命遣敬差官,更鞫其事。臣等意謂,贓汚重罪,人皆欲免,若此開端,則贓吏之徒,必援此紛紛伸訴矣。其於事體何如?」傳于承政院曰:「嗣瑞推鞫有未盡,故令改分揀,諫院以爲不可何如?」承旨等僉啓曰:「嗣瑞所犯,行臺御史所發擿,再遣敬差官,推鞫事干人,竝已服招,而嗣瑞不服耳。臣等意,嗣瑞必不得免,然有未盡推考事,今可更推。」傳于司諫院曰:「嗣瑞事,當更分揀,其勿言。」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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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憲府掌令黃啓沃啓曰:「李衡致死,大是疑獄,請別定委官鞫之。且聞前月京畿監司到花梁點檢船軍,江華軍四十餘名皆闕。監司移文鞫之,則曰僉使納其番價緜布各三匹而放之。此實大事,監司終無發落,只令船軍退立而已。請遣行臺推鞫。」傳曰:「李衡之獄,雖非關係宗社,然亦大辟,其令領敦寧以上議啓。花梁僉使不法事,憲府言之甚是,速遣臺員鞫之可也。」啓沃又啓曰:「江原道許多郡縣,豈可無黜者,而今殿最中等纔四人而無下等,其於黜陟之道何如?請鞫之。」傳曰:「可。」尹弼商、尹壕議:「事干宗社及情理切害亂言等事,定委官推考例也。如此等獄,遣委官推考無例。」李克培議:「事干疑獄,所係非輕,定委官同推似當。」盧思愼議:「禁府堂上李鐵堅、鄭佸,皆國家重臣,朴安性、蔡壽亦諳練宰相,但令詳悉推考,無冤而已,不必又令委官。」許琮議:「守仁之獄,曖昧之事,臣前日已啓,臣啓以別遣人推問者,使如承旨問之,則事干人知上意,庶有輸情之理,非謂必差委官也,此事臣所明知。古人云:『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傳曰:「李衡之死,在守仁毆打之後,不可謂非守仁所殺,今許政丞云,此事臣所明知,此則似指他人殺之也。政丞乃燮理陰陽者也,守仁事干人,多受訊杖,審是無罪而受杖,則必感傷和氣,政丞果知非守仁所殺乎?其問以啓。」琮啓曰:「臣若知殺李衡者,何至今不啓乎?證佐人皆臣之族親奴隷,是以知非守仁所殺也。臣不引嫌,再度啓達,恐有物議,然臣待罪三公,國家事皆得與聞,今見死囚冤枉,引嫌不啓,於大義不可,故昧死以聞耳。」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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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禮曹判書盧公弼上狀辭職曰:

臣本無狀,謬蒙聖知,致位宰相,罔極之恩,在臣獨厚,誓竭心力,圖報萬一。然計慮舛錯,動輒得咎,至如通書薺浦,請奴垂恤,臺省之駁,臣無所逃。聖上不以臣不肖,而必欲曲全之,聖恩雖重,臣實有愧,豈可靦面冒處,祇益人譏?伏望遞臣職事,以厭公議。

御書:「君臣相孚,自古爲難,君若知其臣,臣何愧其君?薺浦通書事,雖出疑狀,人言何恤?予旣聞卿啓,何有疑?卿毋煩辭職,以副予意。」

○全羅道量田巡察使朴安性來啓曰:「前此量田時,濟州等三邑,皆不打量,今何以處之?」傳曰:「竝打量。」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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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國忌。都摠府啓曰:「在前入直軍士遞直及食代時,南所部將來告本府後出牌回示。今傳旨內,部將、守門將等,必有標信,然後招致,則遞直、食代時,部將來告本府事,何以處之?」傳曰:「前所以傳旨者,都摠府以不緊小事,擅招守門將、部將等故也。若有應行公事,則部將、守門將,自當進告也。」右承旨韓斯文啓曰:「軍士遞直、食代等牌,在衛將所,當遞直、食代時,部將先告于都摠府,然後告衛將,出牌回示例也。且問此牌根因,則曰其來已久,不知所自然,亦非國家造給也,乃都摠府私造,而又非篆文,但其一面書某所,一面書食代、遞直而已。臣意,前降傳旨,所以重禁衛與守門也,而今更傳敎曰:『若有公事,則部將、守門將,自當進告都摠府。』然則守門、禁衛,反似虛踈,而有違於傳旨,且恐守門將、部將,依憑公事,而私自橫行也。部將二十五員,而四所入直但各一人,餘皆仕本廳,如有公事,則其在本廳者可進告矣。且遞直、食代,於法自有定時,當其時則雖不回牌,使軍士自出可矣,若以爲此牌,其來已久,不可廢焉,則衛將使錄事告都摠府後,回示此牌,令遞直、食代,而部將等不離直所何如?」傳曰:「守門將無他務,專委守門,不可離所,若部將告退食、遞直于摠府,則暫時事,依舊施行,若應行公事,則在本廳者可以當矣。摠府尊嚴之地,衛將不可使錄事告之也。」

○司憲府啓:「吏曹判書洪貴達、參判宋瑛、前參議安琛、正郞權璸、佐郞南宮璨、全羅道量田巡察使朴安性、慶尙道量田巡察使尹孝孫等同議,鄭致、仇叔寧、鄭周南、黃俊卿、李演、朴士華不合人員,擬望敬差官,請坐以貢擧非其人之律。」命宥之。

○禮曹判書盧公弼又上狀辭職曰:

六卿分職,各率其屬,阜成兆民,則其爲任甚重,而居是職者,必其身正,然後下莫敢不正矣。如臣者動輒有咎,安能率下?伏望察臣至懇,遞臣職事。

賜批答,不允。

○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臣等聞,濟用監毛物,戶曹託以毛禿和賣,取其文簿考之,則果然矣。本監有溫堗,毛物當點火,不使至此,假如毛禿,當請其司官吏罪,取稟區處,而今戶曹擅令和賣,留庫數少,而和賣數多,此必與商賈人交通,以利於己也。請鞫戶曹當該官吏。」傳曰:「問堂上後處之。」命召戶曹判書鄭崇祖、參判金自貞、參議金友臣問之。崇祖等啓曰:「濟用監牒報,毛物蟲損盡禿,將至無用,本曹取來見之,則果然或半禿或盡禿,國家將無所用,故欲和賣存本,問前例則如濟用監梔子、三甫草,軍資監食鹽,繕工監草薍等物,其數甚多,而皆無取稟和賣,非此也,諸司及外方諸邑之物,該曹量其有無,或和賣或收買,隨時損益,以備國用例也。故毛物亦令本監及平市署,從市準請監察和賣,安有容私於其間哉?」傳曰:「濟用監毛物,戶曹盡取來見之乎?平市署亦盡見而市準乎?」崇祖等啓曰:「毛物分中下二等,臣等就其中各見三、四張,平市署則同監察一一審視而市準矣。」傳曰:「此不可鞫也。」

○傳旨義禁府曰:「前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黃敬仁,以營中綿布及雜物,盡木籠竹箱,潛授其奴,載船輸送本家,其推鞫以啓。」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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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妃誕日,以權停禮陳賀。

○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吏曹官吏差量田敬差官猥濫事,今命宥之,未便。」傳曰:「吏曹官吏,豈受賄賂請託乎?其勿言。」慄又啓曰:「戶曹毛物和賣汎濫事,未知發落。」傳曰:「今聞鄭崇祖所啓,乃濟用監以蟲損毛禿,將爲無用,報戶曹,戶曹令平市署同監察市準和賣,其事似乎公矣。」慄啓曰:「戶曹不稟旨,擅令和賣,甚不可也。且其毛物,豈盡無用?今若推還本色見之,則毛禿眞僞可立辨也。」傳曰:「可。」慄啓曰:「戶曹堂上,不可一日闕員。況判書爲一曹之長,若待畢鞫後遞之,則曠官之弊多矣。諫院摘發之事,崇祖所獨犯,毛物和賣,三堂上皆與焉,亦當竝遞。」傳曰:「皆換閑官。」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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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吏曹判書洪貴達來啓曰:「國家以今來琉球國王書契內,印迹不明,其使价乃視巨酋使以待之,令弘文館製回答書契,備載詐僞之狀,臣意不必如是也。彼眞詐僞,則肯將此書以復于國王乎?脫有國王圖書非一,則彼必具由修書遣使以答,是亦有弊,莫若下書對馬島主諭之而已。」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議:「琉球國王處書契,不必修答事,前日下議時,臣等非不慮此也。但今來使臣,强請不已,則拒之無辭,從實答之乃可,故前日議啓如是。假使書契實爲奸詐,不傳我所答書契,何害於我?若其書契實國王之書,而彼遣使回答,我當接待,非害事也。」李克培議:「琉球國王書契修答,前議已定,依前議施行。」盧思愼議:「今受琉球國所送物色,而我亦有回奉之物,則不可無答書,彼不傳,不足慮也。且今來使臣,實爲琉球國所遣,則我雖不答其書,使臣必以我國有疑印跡之事,告于國王,國王當更遣使自辨矣。豈計我答書之有無哉?」許琮、鄭文炯議:「琉球國書契,不修答可也。但也次郞等請之不已,今者修答,不得已也。」李鐵堅議:「琉球國王使臣,旣以巨酋例待之,則幷錄印跡未信辭緣,不得不爾。況今來使臣,亦當强請固拒爲難,從實答之,雖其不傳,何損於我?彼欲自辨更遣使,我待之何難?」李克均議:「今使臣以巨酋例待之者,以書契印跡不信故也。然彼若强請修答,國家終不可拒之,傳與不傳,無關於我國,彼之往來,何足較也?」柳輊議:「琉球國距本國阻遠,前此使臣稀罕,近間煩數,是固可疑,況賫來印跡不明乎?今旣語以不明之事,彼之發明無據,但請答書,今只答書契固無害也。」

○吏曹據金利貞上言啓:「利貞前爲刑曹正郞,坐不廉被錮,臺諫駁論當矣。其訴冤宜勿聽理。」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許琮、尹壕、鄭文炯議:「干證則曰:『選上價綿布三十四匹,收納于利貞妾家。』而利貞刑訊二次,終不服,適蒙恩宥,不可以如此曖昧之事,廢錮終身。」李克均議:「考其推案,事干人招辭明白,與利貞上言不同,但利貞受刑訊二次不服,且歲月已久矣。」御書曰:「果如群議,敍用可也。」

○以鄭崇祖爲資憲河南君,朴崇質資憲戶曹判書,尹殷老嘉善漢城府左尹,曺偉嘉善戶曹參判,金應箕通政承政院都承旨,李宗顥通政承政院左承旨,愼守勤通政戶曹參議,丘致崐通政掌隷院判決事,金自貞嘉善同知中樞府事,金友臣折衝僉知中樞府事。

○下書平安道軍官宣碩弼曰:「聞爾盡心防禦,良用嘉悅,特加一資。」因李克均所啓也。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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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憲府持平南慄來啓曰:「尹殷老前任吏曹參判時,防納事覺罷職,今拜左尹,漢城府掌市廛之禁,聽田宅之訟,苟非廉謹者,鮮不敗事。況戚畹之屬,當養之以恩,不可任事也,請改差。盧公弼聽商賈人之請,以折簡通于守令,本府方請鞫問,公弼懷嫌辭職宜矣,而反有不允批答。不允批答乃施於三公,係國輕重,引身乞退之人,不可用於此等人也。請還收批答,推鞫抵罪。」傳曰:「凡人一有所失則終身不用可乎?殷老該曹擬望而授之,豈以戚畹而不敍乎?不允批答,獨施於三公,出於何法?」慄啓曰:「殷老固非改過自新者也。士林輕賤之,今任此職,若至敗事,則非所以全安之也。請改正。」傳曰:「十年前事,又何復言?人非堯、舜,誰得無過?若更有失,罪之何難?」

○司諫院正言金士元來啓曰:「昨日政,兵曹以本曹正郞李世英陞授中樞府經歷,此必世英請于堂上而自占也。世英及兵曹堂上,請竝鞫之。且尹殷老,前者船隻防納事覺,特蒙上恩,被罪甚輕,今乃授漢城府左尹,不合甚矣,請改正。盧公弼,以折簡授妾娚之興販者,通請于守令事覺,方請推劾,而公弼慮有物議,上書辭職,反賜不允批答以寵之。大抵責重宰相乞退,則如是答之可也,公弼辭職,固宜許之也,而況加不允批答乎?爲公弼者,固當封還,今不如是,請還收之。」傳曰:「殷老事勿更言。公弼批答旣賜之,不可還收。世英事,當問兵曹處之。」士元更啓,不聽。史臣曰:「殷老,素無才識,因緣戚里,驟至二品,富貴已極,而謀利至此,臺諫之論宜矣。公弼,於前日修史之時,灑淚於其父導世祖好佛之事,則良心猶存,而今所爲如此,是知子女居室,有以蕩其志矣。」 ○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本曹正郞李世英,昨日政拜中樞府經歷,而諫院以爲臣等從世英之請,世英去二月箇滿,以掌軍籍而未畢,故臣等欲差閑官,使終其事,於中樞府經歷擬望,有何情也?」傳曰:「知道。」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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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臣等謹按,尹殷老素無才德,徒以椒房至親,濫蒙隆恩,班躋二品,於分已踰,固當小心廉謹,圖報上恩之萬一也。而曩者爲吏曹參判時,千岐萬轍,營營求利,惟日不足,巨商大賈雜沓其門,求請折簡,動盈箱筮,至於州縣防納,恬不知愧,以宰相之尊,行商賈之術,士林不齒,臺諫論駁。殿下不以私恩廢公議,罷其職事,而置之閑地,已有年矣,朝野莫不歎仰聖上太公至正之道也。今者以殷老除漢城府左尹,批下之日,物論悠悠,莫不駭愕。夫漢城府,卽古之京兆也,其任重且大矣,豈可使如殷老者任之乎?一朝處詞訟浩繁之地,簡牘雲委,眩於聽斷,以是爲非,以非爲是,弄法行私,陷於罪網,則未審殿下將何以處之?必不得已而罪之,則今日之恩私,適足以害之也。古者明王,於外戚之家,養育以恩,不任以事,欲其終紿保全之也。伏望更留三思,亟收成命。

不聽。

○司僕寺提調盧思愼等來啓曰:「我國馬種,漸至體小,可慮也。祖宗朝亦患此弊,時放大馬于濟州,然不如昔時也。臣等聞諸李季仝,野人多畜大馬,而其欲莫大於朝京,若以獻馬者許朝,則可多得大馬矣。然此事不小,召歷任北方者議之何如?且遼東人,以我國雌馬善孽息,以一大馬換雌馬二匹,若令義州牧使,不煩潛買爲種馬,則庶乎得矣。」傳曰:「此言甚當。其抄歷任平安、永安道宰相及義州、濟州守令中,可採問者以啓。」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箚子曰:

盧公弼爲興利之徒,通書薺浦。夫薺浦,倭物興販之所;禮曹,倭客接待之地,薺浦非違禮曹,紏擧其通書被論之累,播聞中外,則公弼不可冒居其職,其所辭避,不得不爾。殿下非徒不遞其職,又加以批答。凡不允批答,所以寵異大臣,豈可施之於作非內愧之臣乎?此臣等所觖望也。殷老以王妃之兄,位躋二品,實鍮涯分,固當謹愼自飭,以無負國恩,乃憑藉寵勢,凡利之所在,必充其欲,其在銓曹之日,交通守令,代納船隻,行同商賈,罪當投竄,特以懿親之故,只奪其官,未幾復敍西班兼摠府,上恩已過重矣。今又尹于京兆,夫京兆詞訟之繁,市廛之禁,實皆掌之,賂遺興販者之都府,非罔利之臣所宜居也。昨敎云:「十年前事,何以更論?」臣等以爲,殷老之犯,非泛然過失也,實利心所使也。利心根於中,則雖在十年之久,莫能改悟,況其所犯,近在數年之間乎?銓曹非不知人器不相當也,希迎上意,公然注擬,上亦從謬擧,此臣等所觖望也。世英經歷之遷,雖非越次,凡六曹郞官箇滿則陞敍東班,乃吏曹責也。兵曹則雖他東班箇滿者,不得陞敍西班,況六曹郞官乎?雖曰吏、兵曹相通用人,假使吏曹郞官箇滿,則兵曹亦可移授西班乎?其私於世英,違格擅注之情甚著。伏望還收批答,亟遞公弼之職,殷老、世英,亦命改正。

不聽。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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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傳旨兵曹,還給慶由恭、邊處寧、辛伯琚、全敏、金毛知里、金處義、韓己宗、金義知、李孝仁、孫濱、李崇禮、姜呂孫、金仲龜、李斯根、宋禮山、邊貴孫、鄭石柱、吳仁適、陳禮、秦致山、崔貴淵、鄭承祖、辛瑞生、魏石瓊、魏賢、全有生、朴仁孫、洪末生、鄭石生、鄭羅斤乃、盧信弼、韓成孫、金汶、金泗、金永山、李玉丁、金自麗、崔括、李從根、石春京、卞繼良、金自江、朴興命、金義孫、宋石柱、池龍、禹瑞長、鄭同金、金孝同、沈圭、張金童、裵一丁、李春茂、金潔職牒。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

歷觀往古,以外戚致位顯榮者多矣,保全克終者甚尠,何哉?蓋才非令器,位非德擧,徒恃宮闈之榮寵,而不知驕侈之爲非,所以致敗也。殷老素無學術,又乏操行,徒以肺腑之親,位至宰執之列,當守約戒奢,以陰興爲法,淸虛寡欲,以何準爲鑑,抑損奉公,謙沖守道可也。曩在天官,惟利是求,潛結市井之徒,防納郡縣之物,非徒淸議所不容,抑亦聖上之所可恥也。卽罷其職,以快輿望,固當羞縮悔悟之不暇,曾未聞改心易轍,化爲善人,而今者除左尹京兆,掌京都、口帳、市廛、田土等事,戶口之至廣也,詞訟之至繁也,若非廉平治劇之手,則決不可一日處也。以如此重任,付諸非人,可乎?殷老受賕行私,旋見其敗,指日可待,一敗於天官,再敗於京兆,則殿下雖欲屈法伸恩,不可得也。長孫皇后對太宗曰:「妾之本宗,因緣葭莩,以致祿位,欲保全之,愼勿處之權要。」此,後世人主待外戚之龜鑑也。伏願殿下,深念此語,勿使殷老再陷罪辜。

不聽。

○領敦寧尹壕妻田氏上言曰:「子訓鍊副正湯老,以臣女夫妻俱年老,命勿外敍,而今以未經守令,不得授仕加,臣女生前,恐未得陞階矣。」兵曹據此駁啓,特許授仕加。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謹按《書》曰:「惟治亂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臣等竊觀尹殷老,以椒房至親,身爲吏曹參判,位非不崇,祿非不厚也,而貪饕無忌,乃至防納官船,射利三倍,此則士君子所不忍爲也,而殷老忍爲之,非惡德乎?漢城府,卽古之京兆也。聽斷詞訟,禁戢姦細,市井絲粟之利,公私逋負之徵,莫不該貫,若不以賢能廉平者處之,則鮮不爲利所敗,其可付之殷老乎?戚里之臣,但當養之以恩,不當假之事權,使長其利心,而觸於刑法。京兆之外,自有他司,可置此輩也。吏曹知其不可而薦之,以成殿下用人之非,銓衡人物之任,豈宜若是乎?伏望亟收成命,幷鞫吏曹幸甚。

傳曰:「殷老非受賕也,且非犯不忠、不孝之罪,凡人一有所失,輒廢棄不用,可乎?」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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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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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巳,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波多島源納、周防州山口居住大內進亮敎之、一岐州居住本城源一、對馬州越中守宗盛弘,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掌令潘佑亨、司諫院獻納金崶來啓尹殷老不當授左尹,幷請吏曹注擬之罪,不聽。

○以金巓爲承議司諫院正言,成希顔宣務司諫院正言,許琛嘉善同知中樞府事,李陽固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李瓊仝嘉善行大護軍,權景禧通政守全羅道觀察使,李晟通政星州牧使。

○傳旨刑曹,賜奴婢幷十口于弘文館。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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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承政院啓:「今取濟用監和賣狐皮看品,皆可用,非毛禿也。」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古昔帝王之駕御人才也,雖疎而賢則進之,雖親而不賢則退之,其爵賞不以戚畹而私之,一於公而止耳。降及叔季,官惟私昵,爵及惡德,故爲后族者拔援肺腑,驕邪縱恣,以至於敗者多矣。苟欲全之,則裁抑之,不任以權可也。宋時,魏咸信本功臣也,仁宗猶惜使相之命,向傅範本賢守也,英宗且靳鄆州之命,後之人主,以此爲鑑,則待戚畹之道,庶可得矣。尹殷老旣無適用之才,又乏廉介之操,濫承寵恩,驟登天官,不以銓衡人物爲任,專以財累鉅萬爲務,苞苴盈於內,趨附滿於外,誅求則君子之所惡,而曾不羞愧,防納則商賈之所利,而無所忌憚,此豈士大夫所忍爲哉?殿下知其然,故置諸閑地,不敍東班久矣。銓曹不能擧直錯枉,乃希合上意而薦之,殿下知其不可而用立此,臣等尤所缺望也。漢城府掌京都坊里市廛等事,財利之所聚,群少之所輳,簿書盤錯,非庸才所能剖析之也。殷老性本多欲,見利忘義,利之所在,則必剖決不公,是非顚倒矣。曾以貪汚而敗,豈可使之再敗以貽聖上之悔乎?臣等非以殷老爲不可敍也。凡用人,必各適其器,雖非六部、京兆,豈無處之之地乎?敎曰:『人有一過,豈可終不用之乎?』臣等竊謂殷老不悔前非,士林所知,豈可以改過遷善之君子期之哉?昔張堯佐遷宣徽使,包希仁抗疏力爭,曹脩拜中書令,呂公著論執不可。張、曹之爲人,汚不至於殷老,而二人所以切諫者,欲使君無過也。臣等雖庸劣,致君無過,心豈下於二人哉?伏願殿下,勿以私恩廢公義,追還成命,幷治吏曹幸甚。「

不聽。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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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傳于承政院曰:「大寶用處甚多,而金性本柔,恐漸至刓敝,然爵命大事,不得不用,何以則可?」都承旨金應箕等啓曰:「大寶只用於事大交隣文書與爵命二品以上官敎,其餘皆用施命之寶似當。博議于大臣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許琮議:「政批官敎及賜土田獲,竝用施命之寶,至於事大交隣文書,用大寶何如?」尹壕議:「大寶常用則易以刓敝,依大寶體制,別造常用何如?」李鐵堅議:「自祖宗朝,於爵賞用大寶,至世祖朝,別造施命之寶,其體制小於大寶,用之爵賞似乎簡忽。今復用大寶,有合事體,然久用致刓,亦非細故,臣意以爲,依大寶體制,別作一寶,用於爵賞,大寶只用事大、交隣、倭、野人官敎何如?」鄭文烱議:「我朝,自開國以來至世祖朝,天順年間政批,官敎用大寶,至成化年間用施命之寶,其改用之意,則臣未及知,爵賞人君之造化,事莫重焉,姑依祖宗朝故事,用大寶,允合大體。雖以刓敝爲慮,自祖宗朝至天順年間,歲月積多,然不至刓鈍。」李克均議:「大寶皇帝所賜,宜謹藏之,似不可用之於爵賞,然未知始用施命寶之意,請考實錄。」柳輊議:「爵賞雖重,若刓磨則更請中朝亦難,政批官敎用施命之寶,已成格例,仍舊何如?」傳曰:「世宗朝所造施命金寶,體制比大寶爲大,尤不宜用。今依大寶體制,以錫別造一寶,鍍金用之可也。但世宗朝官敎用施命寶與否,其考以啓。」仍傳曰:「今造鍍金寶用曲篆文曰施命之寶可也,且前用施命寶處,當改用新寶,其以此意,曉諭中外。」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臣等竊惟,人主之所以勵世磨鈍撫御人才者,惟有官爵而已。夫官以奬賢,爵以敍勳,固當用公道,而不可任以己私也。公則名級有序,而人不敢犯,苟有所私,則人皆希望非分,而綱維大毁,是猶菉箷雜於椒蘭,駑駘伍於騄駬,賢能豈不解體乎?古之治亂,靡不由於貴戚之家,漢文不貸薄昭之罪,刑雖過中而法則行,明帝不錄馬援之功,情雖不近而事則公也。至如田、竇、王、梁驕侈太甚,以貽漢室之患,是則不知濫觴之漸以制之,而竟至於滔天也。今我殿下,勵精圖治,彰善癉惡,朝廷淸明,宮壼肅雍,譬如金甌玉瓚,無一瑕纇,一朝以殷老之貪鄙,得據京兆重任,中外譊譊,物論騰駭,必謂殿下用非其人也,濫及私昵也,其爲聖明之累,豈不大哉?凡朝官以貪墨敗官者,廢錮終身,不齒于朝例也。如殷老者,廢之可也,錮之可也,不齒而擯之亦可也。然猶得綴鵷班者,專以椒宮至親之故也。殿下亦當待之以道,隨其品而用之,不當假借權要,任之以事也。爲殷老計者,當思夫聖恩之深重,日愼一日,悔過自責,揆分愈謙,黽勉盡忠,於君愉惋,盡孝於父,辭劇就閑,優游斂晦,則名敎之中,自有樂地,何必任簿書劇職,朝夕勞苦,然後爲快哉?是必慕其利而欲得衆心,不義而得衆,尤所易敗,魚貪餌而爛,蛾貪火而焦,相繼爛焦而不知避者,無他,其貪心勝也。大抵貪心易萠而難戢,一朝姦細趨附,賄賂旁午,而前日之貪心,油然復生,則其能抑制乎?苟罹罪罟,則聖上其可貸而不問乎?有罪而加罰,不若待之以道而使之無過也。今銓曹揣聖情而薦之,殿下因其薦而用之,臣等所痛憤也。殷老之貪鄙,固宜改正,銓曹之逢迎,尤當痛治,伏望殿下,酌古今治亂之機,採衆論是非之公,願留三思,勉從臣等之請。」御書曰:「觀歷代之人,無過者鮮矣,過而能改,斯亦善人。曩日之事,今不可追論。」成俔、德崇等啓曰:「今觀御書,過而能改,斯亦善人,是必上以殷老爲改過也。然殷老本謀利之人,其不能改過,非徒臣等知之,朝廷無不知之。眞善人則雖有一失,不爲病也。況王妃至親,而能改其過,則用之可也。臣等何敢至此?請必改正。」傳曰:「殷老之不能改過,何以知之?且用人不可以親疎有間,苟賢則豈以親而不用,不賢則豈以疎而盡用哉?殷老,其時無受賂之物,只贈椒於守令耳,豈終身不敍之罪?」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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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傳于承政院曰:「慈壽宮,地勢卑濕,每歲遇霖潦,宮前大川汎濫,溝渠與溷廁盈溢,汚穢之水雜湊庭中。先王後宮,居處艱苦,予欲移此宮于古基,但今營繕甚多,可役軍人亦少,何以爲之?」都承旨金應箕等啓曰:「今役處多,又擧此役,果不易也。地勢雖卑,若深其水溝,高其防隄,使之疏通,則水不汎濫矣。」傳曰:「地勢本卑,今雖築隄,未免浸決,可役軍人有無,其問于兵曹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臣等伏聞傳敎云:『賢則不可以親而不用,不賢則不可以疎而盡用』,尹殷老貪饕無厭之人也,親而不賢,京兆決不可授。又傳敎云:『殷老非入己,只謬計通書守令而已,船隻防納後,民間收價事,通書于守令,至以胡椒贈送焉。請托之跡已著,非一時謬計也,且其推鞫之際,殷老家人,供稱計納價布,其入己事狀明白,幸蒙優㒃之恩,只罷其職矣。又傳敎云:『安知其不改過』,聖心雖以爲改過,殷老見敗後,略無斂戢之心,其不悔悟,士林無不知之,非臣等所獨論也。且向日之政,以李昌臣爲宗簿寺正,昌臣前以李掄家財相爭事被罪,其後爲知製敎,臺諫論駁改正,況宗簿寺掌糾擧宗親,《大典》與臺省、政曹例論,請改正。」傳曰:「殷老,只以通書贈送被罪,非納賂入己之例也。又有事同殷老而復敍於朝者,難以枚擧,今豈可以一時所失而輒追論乎?且昌臣本慷慨者也,特以違忤大臣與禁府堂上,故被罪。凡人爲婦人所誤者多矣,何獨於昌臣深責之乎?」臺諫又啓曰:「敎云殷老試用然後可知,漢城府國之重任,豈可以利見敗之人,試之於此地乎?傳敎云:『凡人有偶失計較而誤犯者有,巧於較計而不露者又有,事同殷老而見用者。』臣等以爲,未顯者不得推論,如殷老之以貪鄙見敗,騰於衆口者,豈有濫據權要之地乎?廉恥國之綱維也,近日貪墨成風,士之錄名贓案者甚多,專是不尙廉恥之所致也。如殷老者,以至親之故不遞京兆之職,則士皆謂雖有玷累,何妨於仕路,略無戒謹之心。節操掃地,貪以敗官者,終難盡救,以至市井商賈之徒,必皆曰:『防納宰相今爲左尹,我屬雖冒法罔利,誰加罪責?』機巧爭訟之徒,必皆曰:『我有苞苴,我有貨賄,可以充其欲,何慮不勝?』莫不輕賤之矣。伏望勉從臣等之請。」仍啓曰:「知製敎乃虛銜也,而昌臣猶且改正。況宗簿寺與臺省、政曹無異乎?殿下雖以昌臣爲慷慨,凡人或有外似慷慨而許忠許信者。前日李掄家財相爭時,宰相與弘文館皆議昌臣之無狀,洪應之議至云何異爲盜,請改正。」不聽,仍傳曰:「昌臣事,洪政丞之議,雖或如彼,凡議事,各任意爲之,豈以一人之議爲進退哉?昌臣有才且慷慨者也,前爲經筵官,言事多不諱,天使之來,昌臣專掌傳譯,予非右助昌臣,昌臣本非毗附阿順者也。」臺諫更啓曰:「殷老無狀,他職則猶可授也,煩劇如京兆,決不可授。昌臣事殿下雖曰爲婦人所誤,然夫或在外,而婦獨擅爲之事與妬忌等事,則以爲爲婦人所誤可也,此事則干於財利,昌臣爲一家之長,當開諭之曰:『若敢爲此,必玷累終身』,則其妻豈有不聽乎?殿下雖曰違忤大臣而被罪,其時殿下豈爲大臣而加罪昌臣乎?必灼見其情狀而罪之耳。且其時例囚禁府,而特蒙上恩,命於當直廳鞫之,上德旣重矣。昌臣恃恩驕恣,無所不至,此尤不可也。殿下雖曰事大任重,然昌臣豈必爲宗簿寺正,然後可習其學乎?置諸閑官,猶可專習,請竝改正。」不聽。臺諫等請辭職,亦不聽。史臣曰:「尹壕恩寵極矣,尙不知足,欲驟貴孱息,違法上請。殷老貪黷謀利,營求無厭,壕之父子,皆不足道。昌臣博學能文,曾侍經幄,好訐以爲直,爲衆所憎,構成此罪,以至不免貪邪之名,識者恨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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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左尹尹殷老來啓曰:「臺諫以臣不合本職,極論不已,臣果庸愚,不堪重任,其可安心在職乎?請辭。」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秋節已入,歲不至凶歉,罷酒禁何如?」僉啓曰:「禁酒所以謹天戒也,今雨澤周足,上敎允當。」命罷酒禁。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尹殷老,士林皆曰謀利宰相也。京兆外,豈無可敍之職乎?李昌臣,外間皆以爲非慷慨言事者也。宗簿寺,爲任非輕,豈可使如此者掌之乎?請竝改正。」傳曰:「殷老,前授吏曹參判,而未有以貪利斥之,其後亦未嘗受人賂物以累己也。其受罪,但以贈胡椒送書簡事也,此則一時錯誤,非入己也。人非堯、舜,孰能無過?洪政丞嘗言曰:『以一時之失,輒駁之,廢人前程,已成習俗』,到今觀之,果其言矣。以戚里而授職者,則臺諫疑其內謁而得職,必强論不已,期於得請,夫豈可乎?且昌臣,何事爲非慷慨乎?」臺諫更啓曰:「殷老,性本貪鄙,今若不遞此職,則族親等無所忌憚,末流不可復塞,此臣等之反覆不已者也。臣等非防殷老仕程,自有祿厚可居之職,何必此職?伏望爲朝廷,勉從臣等之請。昌臣,言語辨急,雖若慷慨,非表裏如一者也。貪李掄財物,嗾妻取來,至於推鞫時,托以妻之所爲,若眞慷慨者,則妻雖取來,自當擧義責還。且前在弘文館,以尹弼商殖貨唱言排之,而卽日歸語弼商,其阿媚免誚,非慷慨者所爲也。」皆不聽。臺諫三再論啓,又不聽。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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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遣中使,賜酒肴于讀書堂。吏曹正郞申用漑等上箋,謝曰:「齊庭吹竽,久冒混眞之誚,楚筵設醴,濫叨踰分之恩,俯伏拜嘉,感兢失措。伏念臣等,螢雪末業,鉛槧孱材,幼而學壯而行徒,尙古人之志,醉以酒飽以德,豈圖今日之榮,沐聖澤之汪洋,聳塵寰之觀聽,伏遇主上殿下,化隆鼓舞,敎先作成,旣選勝而構堂,又豐廩以儲士,構大廈之棟樑,俱收欂櫨,育中阿之菁莪,不遺管蒯,遂令駑蹇,獲彼鴻私,臣等敢不砥礪初心,激昻素節,身微草木,雖未答施於乾坤,志效涓埃,庶幾輸補於海岳。」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臣等聞,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大哉言乎!眞爲國之律令格言也。苟或禮義不立而廉恥道喪,則士風將不可救,爲人臣者皆懷利,以事其上,如入市而攫金,不復見有人也。始則人笑之,少則人惑之,久則擧國相率而效之,莫知其非,錐刀之末,將盡爭之,其弊至於草竊奸宄,奪攘矯處,無所不至,則人君將何所賴乎?惟當維禮義而尙名操,唱淸議於朝廷之上,士有頑鈍無恥者,不得齒於縉紳,而親戚以爲羞,僚友以爲辱,則士皆戒愼,寧飢餓而不卽喪節,寧阨窮而不敢敗名,豈不美哉?昔周王悅榮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將卑乎。』榮公專利而無厭,夫利百物之所生,天地之所載也,而或專之,其害多矣。孟獻子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夫盜臣之利不如聚斂之利,聚斂之利又不如防納之利之爲甚也。尹殷老之防納牟利,士林無不知之,非惟士林,國人無不言之,則安得避是名哉?雖榮夷公之專利,不過此也。夫民至愚而神至,碞而可畏,其無知之人,必相謂曰:『殿下私庇戚畹也,私宥罪人也。』其姦詐之徒必曰:『防納宰相爲左尹,我之請託可行,苞苴可納』,爭相趨附,則以殷老好利之心,安知不垂貪涎也?臣等近將殷老之事,言之者非一日,覈之者非一,端其是非曲直,天鑑所洞照,而兪音未下,臣等尤不勝痛憤。敎曰:『殷老之事,過誤所犯,苟非聖人,誰無咎愆?臣等以爲,所謂過愆者,邂逅觸罪而輕犯之也。殷老交結商賈,廣需防納,贈送胡椒等物,請誘守令,其私設壠斷罔利之罪,豈可以爲過誤而勿問之乎?』敎曰:『人有如殷老所犯者,或隱而未顯,或顯而有所未彈』,臣等驚惶罔措,臣等授職非久,雖有其人,未及知之,苟有所知,安敢不彈?』敎曰:『今遞殷老之職,則是防殷老仕途』,臣等以爲,殷老可居之地非一,豈必京兆劇任,殿下慮有防前途而難於聽斷,臣等亦恐授之劇任,一開利源,則其縱恣無忌之心,將不可復制也。臣等以公道而排之,殿下亦當用公道而去之,臣等非以私嫌而覈之,殿下亦不當以私恩而貸之。臣等爲朝廷而陳之,殿下亦當爲朝廷而納之。臣等區區之情,至今未伸,是臣等誠有所未激,忠有所未至也。其苟容食祿之罪,固無所逭,然亦恐殿下聽言納諫之心,漸不如初也。伏望恕臣等狂僭之言,曲垂採納。」仍啓曰:「近臣等或言或箚,累日廷諍,而未蒙允可,不勝缺望,更據中情所懷以達耳。昌臣事,前日殿下以爲未慷慨者何事,臣等擧其未慷慨之實以啓,而猶未蒙允。請改正。」執義李均啓曰:「臣聞,昔者議昌臣之日,適冬至也,傳于弘文館曰:『今日乃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時也,爾等與昌臣同處,豈不知心術?其君子耶?小人耶?』弘文館皆對而非君子。今不可不從臣等之請而遞之也。」傳曰:「大槪椒房之親得敍於朝,則臺諫等必以爲毗附於內而劾之。今殷老不可以一時之失而追論也。昌臣事,其考前日議辭以啓。」臺諫等又論啓殷老事,反覆不已,傳曰:「臺諫中亦豈無犯罪而敍用者乎?若以一時之失而追論,則恐無全人也。」臺諫又啓曰:「前日敎云:『凡人或犯罪而有未現者,或有已現而猶不被論者。』今又敎云:『臺諫之中,豈無有前犯者乎?』臣等待罪言官,言人之事,而上敎如此,在職未安,請避嫌。」傳曰:「予非以卿等爲非也,只謂大槪有犯大而未露者,亦有犯小而被論者耳。其勿避嫌。」

○傳于承政院曰:「凡訴冤者,情雖不切,皆擊登聞鼓,誠爲未便。自今情理不切者,禁擊鼓何如?」承旨等啓曰:「禁防節目,前已盡矣。但官吏未能檢察耳。請更申明,掛榜通諭。」傳曰:「凡上言者,標題于紙面曰或父子嫡妾良賤分揀,或刑戮及身等事,而考其狀辭與標題不同者論罪何如?」政院啓曰:「非徒此等事,凡爭訟間或有官吏淹延及誤決情理切害事,若該司不許退狀,則無由直達,下情不通矣。」傳曰:「然。」

○兵曹啓:「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所啓內:『今新軍籍事目:「漕軍、水軍子孫,雖屬他役,依《大典》世傳其業」。然此法只錄於乙巳年《大典》,而以前《大典》皆不錄焉。故水軍子孫等例屬陸軍,至授三四品之職,錄於丙午年軍案,今一朝幷令抽出,勒定水軍,則冤悶莫甚。』臣等參詳,水軍世傳其業,雖不錄於乙巳年以前《大典》,然行用已久,自父祖相傳,遂成世業,不可限以乙巳也。且水軍寄命水上,防禦最勞,故人皆謀避,潛屬他役者頗多。若以乙巳年濫屬陸軍,遽廢世傳之法,則諸道皆從其例,至爲騷擾,水軍難以充定。請勿擧行。」命示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許琮議:「依所啓施行。」盧思愼議:「水軍父子相繼之法,若其子或爲奉足,或同居無役,而其父死則以其子繼其業而已,非謂入屬他役,位至三四品職者,盡刷而屬船軍也。假使其父見在爲船軍而有子七八者,以爲皆將繼父之業而不屬他役以作閑人乎?臣意以爲,乙巳年《大典》添錄以前陸軍,竝依舊爲便。」從思愼議。兵曹又啓曰:「甲午年受敎云:『船軍父子相繼,世傳其業,而諸邑守令續續定他役,殊失立法本意』云,則世傳其業者,非自乙巳年始也。甲午年以前,已有此法也。《大典》『勿差他役者』,卽《經濟續典》:『船上有能而移屬他軍者悉還船軍』之法也。《大典》:『水軍若三人同居者,則一人不入保數,別給一丁者』,卽《續典》:『船軍之子,分屬左右領,更相遞騎,其有二三子立軍者,雖有餘丁,毋定他役』之法也。今之首戶有闕,則相遞立番,雜役蠲減者,卽《續典》:『每壯丁三名立一名,輪番更代,其家許免他役』之法也。今之正三品授職,又有射才卓異者,卽特授兼司僕者,卽《續典》:『三年一次,以海領職三品至遷轉』之法也。《經濟六典》與今《大典》及受敎,相爲表裏。議得所謂:『其父死則其子爲繼其業者』,非必父死子繼而後,謂之繼業,父雖見在,同戶作保,相遞立役,則亦可謂相繼其業矣。議得所謂:『父爲船軍,子有七八,將以繼父之業而不屬他役以作閑人乎?』此殆非《大典》本意也。假如一人有子七八,二人則定奉足,一人則別作率丁,其數外餘丁,充定闕戶,使不失世業,則雖至十餘人,何至作閑丁乎?船軍存恤之典,優於陸軍,而人皆苦之者,以水上役重也。世傳之法,雖自甲午年申明,而諸邑守令,因循廢閣,與陸軍任情換定,水軍日耗。前者忠淸道啓本內,正軍二十五,保人四百三十八,虛張無實,安知他道亦類此乎?此法一毁,末流難塞矣。蓋世傳之法,甲午七月十一日申明受敎,而添錄乙巳《大典》,則當以甲午七月十一日爲限,安得限以乙巳年乎?但水軍絶戶,以陸軍破戶充定者,其子未爲水軍而已。屬陸軍者,仍舊爲便。」命更示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議:「兵曹所啓詳盡,依前議施行。」盧思愼議:「兵曹見受敎,父子相繼,世傳其業,及《大典》世傳其任之語,以爲凡船軍之子孫,盡屬船軍,勿定他役,是世傳其任之法。今次軍籍時,雖已屬他役,累功至三四品者,盡數刷出,以作船軍,恐非《大典》之本意。古人釋『世字曰,父子相代爲一世,又父死子立曰世,則《大典》及受敎所謂世傳者,乃父死子繼之謂,非其父見在立役,而散居之子孫盡作船軍之謂也。兵曹所引爲據《經濟續典》及受敎,未見船軍子孫盡作船軍之事,而惟船上有能而移屬他軍者,悉還船軍而已。以此觀之,則其不能船上者,雖屬他役,勿令還也。況數十年前已屬他役者,勿論職秩高卑,船上能否,槪以汝之高曾曾爲船軍,而盡驅入賤役乎?非徒悖於情法,亦恐駭於民心。且船軍役苦,人皆厭惡逃避,今若以船軍別作一種族類,使不得比於平民子孫,雖有才能,無由得進爲他用,則人之逃避,當益甚矣。此豈聖人緣情立法,悅以使民之道乎?倘曰如此,則水軍有闕,何以充補?臣意以謂,水軍不足而陸軍有餘,則減陸軍以補水軍之缺,陸軍不足而水軍有餘,則減水軍以補陸軍之缺可也。豈可水軍自水軍,陸軍自陸軍,不相通融之理?在處之得其宜耳。以臣愚意,依前議施行爲便。」許琮議:「船軍役苦而使其子孫不屬他役,世傳其業,至爲曖昧。然設船軍以防海寇,乃國家大事,行船亦不可倉卒習之,使之世傳其業者,亦出於不得已也。去丙午年軍籍時,已分揀載錄。臣意更以爲丙午年軍案,以陸軍施行者,仍舊何如?」命示于政府、六曹、漢城府。李鐵堅、鄭文炯、柳輊、李季仝、呂自新議:「船軍世傳其任,勿差他役之法,自祖宗朝以來行之已久,今不可輕改。依兵曹所啓施行。」洪貴達、尹孝孫、宋瑛、李叔瑊、姜龜孫議:「水軍世傳其業之議,兵曹與盧思愼所啓不同,思愼釋世字之意則有據,然國家立世傳之法,是乃欲實水軍,本意則恐兵曹所啓爲是。但自水軍移屬陸軍,官至三四品者,亦皆官授,初非冒法,竊取今復勒還水軍,則非徒罔民,大駭人情,臣等以爲,已屬陸軍授職者仍舊。」李陸、權侹議:「水軍則父爲正軍,子爲保人,有餘子則又給一丁,以此父死子繼,世傳其任,無子爲保,則以他閑丁給之,戶首有闕,遂爲正軍,此定給軍保之格例也。若執以世傳之法,則必水軍之子爲水軍,他人亦不得爲水軍,此不通之論也。臣等意,水軍有子,過於本保之數,則隨其才品船上慣熟者定水軍,有能弓馬者屬陸軍,無所不可,況已屬陸軍,位至三四品者,一皆刷還本役,非徒有駭物情,實妨事體。」傳曰:「雖曰世傳,只父死子繼而已,以前官至三四品者,今不可皆定船軍也,假使一船軍之子雖至十人,皆定船軍乎?今觀左議政之議,甚是矣。」

○都承旨金應箕、同副承旨權景祐將全萬龍推考啓本啓曰:「天使出來時,萬龍之子萬鈞,以迎逢軍到湯站岐路,得水銀頭具而來,其後萬龍齎往遼東,爲千戶所捉,萬龍供云,唐人唐倫處買得。今觀啓本,萬龍受刑三次,萬鈞受刑二次,詞證人等各一次,而皆以覓得納招,然則其不買於唐倫明甚。請令禮曹據此回咨。」傳曰:「可。」

○都承旨金應箕將其父之慶官敎以啓曰:「考景泰元年、五年與成化元年官敎,則皆用施命之寶,成化二年官敎印文,則只書施命二字,乃玉寶也。臣意以爲,施命之寶祖宗朝用之已久,其體制雖大於大寶,止用於國中,則恐似無妨。事大文書外,當用施命之寶,不必別造新寶也。但倭、野人官敎,則可用大寶,而不宜用施命之寶。蓋宋有傳國之寶、受命之寶,然則寶乃天子之所宜稱也。倭、野人來往中朝,事若騰聞,則將無辭以對矣。」傳曰:「若以寶字爲嫌,則新鑄印文,不以寶字而書印字刻之何如?若以大寶,用之於野人等官敎,而我國宰相官敎用施命之寶,則無乃宰相反輕於野人乎?」應箕啓曰:「我國禮樂制度,至世宗朝極備,今日遵守者,皆世宗朝制度也。用施命之寶,迄至成化元年,而至二年,世祖特以權宜用施命小寶,所以改用小寶者,疑改官制而始用也。世宗豈偶然計料而用施命之寶乎?其稱寶者,無乃以我國諸司印信,皆通用印字,故別其君臣之間而然耶?且大寶用諸野人官敎,而施命之寶欲用於宰相者,非以野人爲尊於宰相,彼人則與上國交通,恐上國因知我國雜用他寶也。其稱寶字而用之於國中,猶稱經筵、書筵而不諱之例也,似乎無妨。寶是重物,若以錫鑄成新印,則似爲輕賤,以金銀玉鑄成何如?」傳曰:「若用施命之寶,則其體制稍大於大寶。雖曰世宗朝所造,世宗朝事,今不一一遵守,或有損益者矣。寶雖重物,他餘服御之物,皆非純用黃金,或以錫或以鍍金,豈獨於寶必純用金乎?」應箕等啓曰:「其體雖稍大,只用於國中而已。臣等意,用之無妨。世宗豈不斟酌而造之,至世祖始用施命玉寶,其由則考之日記,亦不詳錄也。前日,大臣等未知昔日所用乃施命之寶,而徒以爲皆用大寶,故慮其易刓議之如彼耳。然此大事也,更議于大臣何如?」傳曰:「改用玉寶,雖考日記,亦未細知,但施命之寶雖久用,然稍大於大寶,今可仍用乎?當別造新寶而用之乎?更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依世宗朝故事,官敎用施命之寶,雖體制差大,有何妨焉。若野人官敎,則不得已用大寶,何必別造他寶?」李克培、鄭文炯議:「施命之寶,其體制雖大於大寶,然祖宗朝所用,仍用於國中,似無妨。若交隣事大文書,則宜用大寶,不須別造新寶。」盧思愼議:「施命之寶,祖宗朝已用之,今用之無妨。別造新寶而用之,恐亦無妨。」尹壕議:「依世宗朝故事,用施命之寶何如?」許琮議:「施命之寶,依大寶體制,別造新寶用之爲便。野人官敎,宜用大寶。」李鐵堅、柳輊議:「施命之寶,一依大寶體制,用銀鑄成鍍金行用無妨。但野人官敎用大寶者,非以野人爲尊也,以後日彰露於上國爲慮也。」李克均議:「大寶篆文,書以朝鮮國王之印,施之於我國官敎批草,則有朝鮮二字,於義不允,且爵賞皆施命之意,依祖宗朝用施命之寶何如?但野人官敎,則用大寶,理當。」傳曰:「施命之寶,依大寶體制,以七品銀鑄作而鍍金可也。」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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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傳旨戶曹,賜月山大君夫人朴氏米一百碩、綿布二百匹、正布五十匹。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敎云:『臺諫中豈無前犯而在職者乎?』臣等言人之過失而有此傳敎,靦面在職爲難,請避嫌。」德崇又啓曰:「臣前論柳坰事,坰乃啓曰:『德崇亦受人貂皮』,臣之在職尤爲未安,請避嫌。」傳曰:「予汎指錯誤受罪而還爲臺諫者言之,非指卿等也。殷老非貪汚也,亦非大不義也。人有一失,終身不用乎?卿等勿避嫌。」臺諫又啓曰:「若貪汚大不義者,則不復立於朝廷矣,雖小職可授之乎?防納,君子所恥,士林所鄙,而京兆乃重任,臣等非欲廢殷老仕路,自有可敍之地,何必京兆乎?公議如此,請從臣等之言。」傳曰:「殷老一時錯料,贈胡椒通書簡耳,非受賂也,卿等以爲殷老中宮切親,故强言不已,韓懽雖大妃切親,治罪不饒,殷老如有不義,則豈可饒乎?卿等以吏曹逢迎擬望,欲幷治之,然予敎以敍用,而吏曹擬望,則是非逢迎也。殷老受罪日久,今可用之,故擬敍耳,豈逢迎乎?若從卿等之請,將必有弊,故不能從耳。」臺諫又啓曰:「雖中宮切親,如無過則何駁之有?但殷老不可用,故敢啓耳。殿下以爲,吏曹不逢迎,然先儒釋逢迎之義曰:『君之意未萌而先意導之』,今殿下未有命,而吏曹先自擬望,是吏曹揣殿下欲用殷老而擬望,非逢迎而何?況可用於京兆者非乏人也,而必以殷老擬望乎?且李昌臣非慷慨之狀,臣等已啓,而殿下無可否,但敎云:『觀大臣之議,但以昌臣爲不可,而不曰終不可用。』臣等亦非永防昌臣仕路,惟宗簿寺,糾察宗親,實法司也。前日昌臣知製敎之職,尙且改正,此職尤不可不改。」傳曰:「予雖無良,豈不知卿等之意乎?卿等以爲,殷老中宮切親,以予爲用私情,然予不避嫌,不從卿等之言者,乃公道非私情也。昌臣有才可用之人,雖以中國之大,得人爲難,況我小國,人才有限,豈可以一失而終身廢棄乎?其勿言之。」臺諫更論啓,不聽。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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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弘文館著作李顆上疏曰:「伏以臣父昌臣,昔在經幄,知有國不知有身,遇事敢言,絳灌不悅,累紆天眷,同進者忌,伺其一跌,擠之井而欲下石者,固非一人。頃者李掄之事,天鑑所洞照,歲月已久,猶留震念,遇有言者,輒恕臣父之心。臣父每聞天語,感激號泣曰:『死當瞑目。』日者,除臣父爲宗簿寺正,言者追擧前愆,恐不能擠之,敢以不根之說,要動天聽,乃曰:『昌臣嘗在弘文館,因旱災竝論首相尹弼商,卽夕歸語其家,阿媚免誚』云云,慘矣斯言也。朝請免相,夕造其門,非病風者不能爲也。且曩者,兪鎭以弘文副提學,論駁人物,卽夕歸語其人坐罷,覆轍在鎭,其忍蹈之乎?果若人言,弼商之心亦謂臣父爲何如?傳曰:『數其事而責之者,其所善者多也』,前後言官論臣父者,每擧李掄一事,事誠曖昧,自有聖鑑,旣不遂其說,則不根之言又至於此,若未曝白,則臣父平生所養,有誰知之?弼商在位,民父之冤,可以立辨,有所漏言,臺諫之駁,固其宜也,設有疾之者,巧飾斯言,以宣於人,流入於臺諫之耳,有是謗也,則豈不爲聖朝之大累乎?坐飛語獲實禍,則其冤幾何?」傳曰:「實非昌臣所爲,而臺諫欲陷昌臣敢言之,則臺諫非也,若己實所爲,而强欲發明,則昌臣非也。此事甚大,不可不分揀,然令臺諫分揀則此乃臺諫所言之事也,令禁府分,則臺諫亦當囚鞫,何以處之?」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是非間臺諫豈無所聞見而啓之?若問諸臺諫,則言根自當露矣。」俄而大司憲成俔等、大司諫李德崇等附啓曰:「昨傳敎云:『爾等以殷老爲中宮至親,故言之至此乎?』臣等固以爲殿下以殷老中宮至親,知其不合而强用,故敢啓耳。願殿下用公道改正,幷治吏曹擬望之罪。李昌臣有阿附大臣立跡,亦不可不遞也。」傳曰:「卿等雖論殷老事至此,然殷老只以胡椒贈送被論耳,近來臺諫有可言而不言之事,又有不可言而言之者,且吏曹堂上非一二,注擬之際,豈不顧朝廷物議乎?且李昌臣首排弼商,卽夕往語弼商事,卿等何以知之?」臺諫啓曰:「昌臣前在弘文館,人物論啓時,以尹弼商爲殖貨唱議排之,其日卽往語弼商事,臣等聞之,若問弼商則可知情狀。」傳曰:「何從而聞之乎?」臺諫啓曰:「李德崇、鄭錫堅、金崶,去六月間會坐司諫院茅亭閑話,錫堅云:『凡臺諫密議事,自古有漏洩之弊甚不可也。非但臺諫,去乙巳年間,弘文館承命評論人物,以領議政爲殖貨唱議啓達後,卽日往語領議政者有之,此風甚惡。」德崇曰:「其時族長云,弼商乃德崇三寸叔母夫也。李昌臣來言,吾亦見欺於彼。」金崶驚曰:「若然則昌臣大非矣。」執義李均啓曰:「曩者弘文館論駁弼商時,臣爲修撰,一時同僚喧播曰:『司中論啓事,有一上官唱議者,洩於領議政,欲免怨怒』,然未能的知爲何人,故其時未啓耳。」傳于承政院曰:「言人所不爲之事則臺諫非也,若己實爲之,而强欲明辨,則昌臣非也。其分揀以啓。」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其跡已露,他無可問之事,不過招弼商問之耳。若有所聞,容有隱諱乎?」傳曰:「可。」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凡船軍之役,比他最苦,故人皆規避。祖宗朝船軍富實者,專以世傳其業也。近來守令等,船軍陸軍擅自移定,故皆避苦務,而船軍漸以殘劣。南方今雖無事,若値不虞之變,則以殘劣船軍,備禦誠難,臣等以此再再入啓,今命依盧思愼之議施行,然觀其議,有父死子立,船軍、陸軍互相移補等語,然父在之時,子不立役,則無船上慣熟之時,船軍、陸軍互相移補,則誰避陸軍之歇而敢就船軍之苦哉?臣等意以爲,甲午年以後船軍之移屬他役者,幷皆推刷,還定本役可也。但以位至三四品者,皆定船軍爲可矜,則三四品以下推刷還定何如?」傳曰:「予以左議政之議爲是者,假使船軍有子,多至十人,抄一二人令繼父業,其餘移定他役,則水軍、陸軍自相移補耳,豈以爲一船軍有子七八人而皆不定他役,以作閑丁乎?」致亨等啓曰:「船軍一人奉足各三人,其三人亦各有保,則船軍之子雖至十人,所餘者幾何?若有餘人,則移定其絶戶亦可。臣等意以謂,甲午年受敎後船軍投屬他役者皆刷還,以實船軍何如?」傳曰:「然則船軍之移屬他役,官至三四品者外,皆刷還充定可也。」

○典籍黃玎,以經明行修應召以來,沈於下僚,祿不足以贍生,乞骸歸鄕。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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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領議政尹弼商承召詣闕,命以臺諫所啓昌臣事示之,弼商啓曰:「此事年久,日月不可記也,其時李昌臣三寸叔趙之周到臣家言曰:『昌臣云,領議政論啓事,我非首唱,且面對時別無有害之語,幸相見告白此意。』然昌臣絶不到臣家,其年秋節,昌臣以忠州牧使慶俊推考敬差官來辭,臣饋酒以送而已。臣與德崇言此事節次,臣不能記憶,但恐德崇聞趙之周之言而誤言之耳。」傳曰:「吾亦見欺於彼等之語,政丞語諸德崇乎?」弼商啓曰:「昌臣絶不來臣家,臣何緣以此等言語諸德崇乎?但無乃臣以趙之周之言語德崇,而德崇以之周之言誤以爲昌臣來語臣家耶?然臣以之周之言語德崇節次,亦日久未能記憶,但之周兼言面對之辭,而其時弘文館上疏累日後面對,則臺諫所啓卽日歸語於臣之言,恐爲虛也。」命召李均,傳曰:「汝言有一上官論駁弼商後,旋卽漏洩於彼事,同僚傳播,所謂喧播者誰耶?」均啓曰:「日月已久,未能的知某人言之,考其時上疏人下問則可知矣。」傳曰:「領議政不言,而德崇以此言之,則德崇非矣。昌臣言之而諱焉,則昌臣非矣。其召德崇、昌臣問之。」德崇等承召而來,傳于德崇曰:「爾之所聞於政丞者何等語耶?且見欺於彼之言,汝亦聞之耶?」德崇啓曰:「乙巳年間,臣往弼商家,弼商語臣曰:『弘文館以我爲殖貨論駁後,李昌臣言:「政丞待我甚厚,今者論駁,予雖不首唱,心甚不平」然其後面對之日,則「予無別啓」』云云,但未知其時弼商以他人之言言之歟?以昌臣來說之言言之歟?歲月已久,臣未細記其見欺之語,則昌臣唱議論駁,而云不首唱,又云面對時無別啓,臣意弼商見欺於昌臣也。與同僚閒話間發此語耳。」

○大司憲成俔等、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昨傳敎云,以言官而不言可言事,是臣等曠廢厥職也,如此而冒居言官,心實未安,請避。」傳曰:「是使予必說其言乎?何避嫌乎?且今觀政丞及德崇所啓之辭,俱無卽日往語之辭,而德崇亦云,未知其時弼商以他人之言言之歟,抑未知以昌臣來說之言言之歟,乃是疑辭,而見欺於彼之語,亦是疑辭。爾等昨日所啓,卽日往語之言與見欺於彼之言,何從而出乎?」臺諫聞敎,相視有難色,僉議啓曰:「臣等非欲使上言之也,但昨日之敎如此,而臣等責在言事,有可言之事而不能言,是臣等不能堪任,心實惶恐不自安,敢避嫌耳。」仍啓曰:「卽日之語,則錫堅云,卽時往語事,其時喧播,故臣等以卽日啓之,見欺之語,則德崇曰:」弼商云昌臣唱議論駁後,以不首唱爲,吾言見欺於昌臣,故臣等以見欺於彼啓之。「傳于李昌臣曰:」汝之子顆上疏,欲發明汝事,汝何不自明乎?「昌臣啓曰:」今命召弼商曁臺諫,方分揀,臣何復有言乎?但其時論駁弼商,漏洩於弼商之言,僚中果喧播,臣亦聞之痛憎,而未能的知何人耳。「傳于臺諫曰:」有不當論啓而啓者,亦有當論啓而不啓者,卿等豈不暗記乎?當斟酌爲之。「臺諫啓曰:」今承上敎,必以臣等爲知有可言之事而不言,然智慮淺短,未及計料耳。「傳曰:」知道。「傳于昌臣曰:」臺諫言,爾在弘文館時,論首相事,旋卽往語,予意以爲,安有朝論人物而夕卽往語之理乎?然臺諫所言如此,往語與否,爾之進退關焉。須當發明。「傳于政院曰:」此事關人物進退,不可不明辨,當召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分揀,且大司諫及與昌臣,一時弘文館員,幷召問之。「昌臣啓曰:」朝薦其人,夕語其家,非輕薄者亦不可爲,況朝而駁之,夕語其人,豈有是理哉?面對時,我無有害之語,則其日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承旨、弘文館十七員、注書、史官皆入侍,臣所啓之語,朝廷所共知,又安敢諱焉?分揀則臣之曲直自判矣。「傳曰:」時方分揀,姑退。「

○參判申從濩、輔德趙之瑞、舍人閔思騫、典籤李琚承召而來,僉啓曰:「去乙巳年,臣等爲弘文館員,適因旱求言,本館上疏論致旱之由,言及領議政尹弼商,坐中密議,外人無知者,而上疏翼日,弼商備知之,意謂與議者漏說,然未知何人所爲。」

○傳于承政院曰:「臺諫詣闕時饋飯乎?」承旨等啓曰:「無矣。臺諫啓事後,未聞傳敎,則或終日不得退食。」傳曰:「今後臺諫詣闕久留時,例饋酒飯。」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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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國忌。

○領議政尹弼商、廣陵府院君李克培、左議政盧思愼、領敦寧尹壕、右議政許琮、左贊成李鐵堅承召詣闕,傳曰:「大抵人物進退甚大,人有賢而不見用者,亦有不賢而能見用者。近者李昌臣拜宗簿寺正,臺諫以爲非慷慨,不合本職,予意謂,因李掄家財事言之也,後臺諫又云昌臣在弘文館,論領議政而其夕卽往語之,果如此則不可用之小人也。然前者洪政丞語予曰:『昌臣慷慨者也。』予亦以爲昌臣屢言予過失,慷慨而賢者也,不意今日有如是之議也。昌臣之進退榮辱,決在今日政丞等,當明辨以啓。」克培等啓曰:「今觀申從濩等所啓,則一無指的言之者,但尹弼商啓云昌臣使趙之周來言,誠若是言,則與昌臣親告何異乎?果爲非矣。」傳曰:「鄭錫堅必有所聞之處,李德崇亦必不以疑辭而言之,其召此人等,令政丞問啓。」德崇來啓曰:「李昌臣唱議論駁,而云不首唱,又云面對時別無所啓,弼商以此言於臣,臣意必弼商見欺也而言之如是。」錫堅來啓曰:「卽時往語之言,弘文館喧播外間傳言之,臣亦得聞,但所聞之處,則歲月已久,臣未能記。」傳曰:「人物進退,固爲非輕。今昌臣進退,在於爾等之言,前日推問摠管時,摠管等乃云年久未記,臺諫深以爲非,今爾等亦以歲久不記爲言,何耶?」德崇啓曰:「所聞遠在乙巳年間,安能細記,閑話時以所聞偶然發說,而同僚啓之,故臣言與弼商之言稍不相同。」錫堅啓曰:「昌臣令叔父趙之周往語弼商,謀免怨怒事,弼商已歷歷啓達,昌臣之罪不以親往與否而有輕重也,情狀已著,何妨於科斷?」傳曰:「爲人臣者,但當對君上所問而已。今錫堅不對予所問,乃獨斷曰:『何妨於科斷?』可乎?其問于政丞。」克培等啓曰:「錫堅前事未能盡記,故徒以所懷啓之耳。」

○司憲府掌令潘佑亨來啓曰:「前此有下問臺諫事,則必令色承旨問之。今令大司諫、司諫就賓廳,令政丞等雜問之,其於事體何如?」傳曰:「三公位在臺諫之上,故使三公問之,若如爾言,則三公其就臺諫而問之乎?其於事體又何如?」佑亨啓曰:「自古召臺諫,必用命牌,而使承旨待之。臺諫若有失,則下攸司問之。今則使政丞召問于賓廳,其於待臺諫之體何如?臣等恐成格例,故敢啓。」傳曰:「先儒有言,言及乘輿,天子改容,事關廊廟,三公待罪,臺諫之重,予亦知之。今日之事,三公齊到,是朝廷皆會也,承命而問,非辱之也,而如是言之,可乎?其問于政丞。」弼商等啓曰:「臣等承命而問之,與承旨之問,有何異乎?此非陵辱臺諫也。臣等意謂無妨。」傳曰:「使三公問之,固無所害,且有古例,不可以一人之言而改之。」

○李昌臣啓曰:「趙之周,臣異姓三寸叔也。領相豈以之周所不言而啓達於上前乎?然館中十七員同議上疏,而臣獨規免怨怒,使之周乞解於領相,萬萬無理。臣之痛悶一也。面對之日,領敦寧以上政府、承政院、弘文館全數入侍,凡臣所啓之辭,領相必聞之詳矣。臣雖使之周從而爲之辭,求免誚責,領相其肯信聽耶?臣之痛悶二也。臣雖無狀,自恃聖明,知無不言,觸諱非一,如有阿謟權貴之心,則何必遇事盡言以犯其怒哉?之周所以奔告領相之心,臣所未知,但之周平生戒臣曰:『汝喜盡言,必禍及吾門。』臣竊疑之周恐自家因臣而見忤於領相,私往慰解之歟,未可臆料,臣之痛悶三也。臺諫以臣爲往語領相,則今領相在可以辨明矣。但之周之言,則之周已死,小臣之心,其眞其僞,誰得知之?臣尤痛悶。」傳曰:「趙之周心行,予所未知,難以臆料,然予觀日記,面對時,領敦寧以上、政府、弘文館、承旨、史官皆入侍,弘文館論人過失,無所不言,昌臣安得以別無所啓語領相乎?昌臣雖言之領相,其肯信乎?且唱排領相,卽夕往語,萬無是理。予以爲昌臣不至於此也。昨日昌臣發明之語,固難信也。然之周欲庇昌臣,以昌臣不語之事語于領相歟?領相亦細聞其事而說與德崇歟?皆未可知也。今日此擧,大關於人物進退,政丞等分明決之可也。」克培啓曰:「臣於之周,只知名面未知爲人之何如。但臣意以爲,論人過失,卽語於其人,則乃眞小人也。昌臣何至此極乎?臣意以爲,昌臣決不爲此。」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啓曰:「臣等與之周,自少相知,之周爲人,多權辨善言語者也。欲庇昌臣,而以昌臣所不言者,語于領相而求解之,或可爲也。然不可決言其爲此也。其時弘文館亦喧播而已,未能的指爲某人漏洩也。今臺諫亦未能的指此言發處,然則此事頗涉疑似,自古如此難明之事,則棄而勿論。臣等意以爲,分揀甚難,棄之何如?」傳曰:「昌臣往語于領相云者,萬無是理,且之周心術如此,則欲庇其姪,自往乞解,理亦有之,然則昌臣不可貶,宗簿正仍任可也。」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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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遣同知中樞府事安琛如京師,賀千秋節。百官以權停禮拜箋。

○繕工監提調鄭文炯來啓曰:「慈壽宮移排事,天意已定,然此宮創於世宗朝,今雖曰地勢卑濕,其初創之時,豈偶然擇地乎?請勿令移排,因修水溝事,令大臣及承旨等往審以啓何如?」傳曰:「卿之啓甚是,然予豈妄量爲之?每年汚穢之水,雜注庭中,雖修防築,徒勞無功,先王後宮,艱苦至此,於予心安乎?且有古基,雖移排,固不至於撤人家舍也,舊材皆可用,則新材不必多備,工役雖重,不得已也。」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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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慶尙道量田巡察使尹孝孫、全羅道量田巡察使朴安性來啓曰:「敬差官等下去後,或拜臺諫,則必棄所事而來矣。請事畢間勿除外任及臺諫。」傳曰:「可。」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疏曰:

「臣等合司詣闕,彈尹殷老貪鄙之事,從朝至昏,論啓不已者,今已浹旬。臣等期於得請,而殿下終不聽納,非惟臣等缺望,朝廷士林亦皆憤鬱,一時物論之是非,實萬世之公議也。論私情則王妃之至親也,論公義則名義之罪人也,以私恩廢公道,人謂之何?國之設官,輕重有序,人之材器,賢愚不同,有可大受而不可小受,有可小受而不可大受,以小受之才而授之大事,則是猶拙匠之斲輪,不傷手者幾希。殿下所賴重者,有政府、六曹,而京兆次之。京兆,事叢務繁,非尋常庸材所能處,而況殷老之貪鄙無能,決不可一日居也。所貴乎官爵者,人仰而榮之也。殷老之爲人,人皆鄙之,被彈之事,人無不知之,殷老如有知識,則備儀物行呼唱於道路,其不愧泚於顙乎?己則不明,其何以辨人之辭訟?其何以檢擧府之胥徒?如其冒譏而猶不知恥,則是魚耳獸耳,何所用哉?今有賢能過於殷老,文武之材過於殷老,雖名宰樞猶不得顯職者尙多,殷老以至親之故,年未四十,官至二品,以同知中樞兼副摠管,又有提調之任,何必爲京兆左尹然後始飽其欲哉?如殷老者,厚其祿可也,小受猶可也,大受不可也。夫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邪,寵祿過也。寵之太過,則狎恩恃愛,而無所不爲,勢所然也。父有愛子,當敎之以義,而不納於邪,君有嬖臣,當待之以道,而不陷於僭,不防邪僭之源,而竟至於敗,則其所以寵之者,乃所以害之也。敎曰:『前日以時推照律,情跡未露。』臣等以爲不然。前日事狀已露,文案已成,其端非一,而況贈送胡椒,請托明甚,事難掩覆,適蒙上恩而止。若究竟其事,則其所爲防納,豈獨船隻一事而已乎?如其無罪,則當其時殿下必不定罪矣。定罪而罷官貶秩,則聖鑑已洞照情實也。敎曰:『官職豈可以輕重而區別之?都摠府亦掌兵權之地也,而殷老已爲之,若遞此任,則寧爲罷職。』臣等以爲,樞府雖尊,豈肩於政府,都摠府雖有兵權,只得侍衛而已,點檢闕內軍士而已,其勢不如兵曹,其務不如京兆,雜流猶得而居之,不可比擬於東班之職。今遞左尹之任而還授閑官,則儀章猶在,俸祿猶厚,豈有防於殷老之仕途乎?敎曰:『內親除職,汝等必先彈之』,臣尤甚驚惑。臣等適見有罪者而論之,非有嫌於殷老也,非有心彈斥至親也,臣等所不得彈者,是臣等愚庸所致,而計慮之未及,非有心故爲含默而不言也。臣等上畏天鑑,下顧朝廷大體,豈敢有一毫私意於其間?惟盡職分之所當爲而已。且聞人君聽言納諫,則忠臣寧碎首而不恨,人君文非拒諫,則人皆依違淟涊,謀免罪責,誰能上批龍鱗哉?殿下在位,于今二十有四年矣。從諫如流,終始不替,雖有戾言,溫諭敦勉,是故士皆砥礪名行,盡言極諫,人人有諤諤騫直之風。殿下容受巽順之德,豈可量已?獨臣等區區之誠,仰冒雷霆,而猶未能回天,是殿下有納諫之名而無從諫之實,漸不如初之失,恐未免後世之議也。臣等情激于中,不知所裁,輒陳狂瞽,伏待斧鉞。

仍啓曰:」李昌臣雖曰不親往語,若說與之周,使之傳告,則與親往何異。』且昌臣云:『於面對之日,則別無有害之言。』昌臣首唱排之,而於上前以權貴之故獨不彈論,則小人之尤者也。請改正。且尹湯老以未經守令,法不得授仕加,故令其母上言,特許加。《大典》載非經守令者,不得陞四品以上階,而今授湯老,則臣等竊恐國法從此而毁也。請改正。「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上箚字曰:

伏聞,近以領敦寧尹壕妻田氏上言,特許其子湯老全加二階,不勝驚駭。臣等聞,舅后之家,但當養育以恩,不當假借以權。今壕身享國舅之尊,長子殷老不學庸鄙,位至二品,次子湯老,筮仕未幾,驟陞三品,恩眷已隆,猶不知足,又爲其子躁進之謀,假托其妻,公然上言,骫法干恩,其驕縱自恣,無所忌憚甚矣。非經守令者,不得陞四品以上階,國有定法,雖賢者、能者拘於此法,當不得陞階,況以私而毁之乎?」壕知此法之不可毁而敢爲此者,恃恩寵耳。殿下知此法之不可毁,而黽勉從之者,私后家耳。臣等竊恐,以私滅公,而毁法亂紀,自湯老父子始也。且殷老貪黷無厭,不宜權要之任,誠如臺諫所論,伏望亟收殷老兄弟成命,又治壕不恪之罪。「傳于臺諫弘文館曰:」今觀疏意,以殷老戚聯於予,故有情而不聽也。然人有一失,其可終身不用乎?昌臣事,領議政之言雖如彼,政丞皆云之周之爲人多權謀者也。然則不無以昌臣所不言,而私自往語之理。況之周已死,固難面質。湯老父母之老,人無不知之,其父母死則已矣,未死之前,則不得爲守令,而終不得仕加,故特許之。「仍傳于承政院曰:」若從臺諫之言,則殷老當罷黜,不然則當用之,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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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司憲府執義李均等來啓曰:「《大典》:『防納貢賦者,杖八十、徒二年,永不敍用。』殷老防納情狀已露,特以王后至親輕論之,若凡人則終身不敍矣。雖非左尹,有可居之職,請須改正。且李昌臣事,尹弼商旣啓曰:『趙之周來語云,昌臣使我傳說』,大臣豈以虛辭啓之乎?昌臣雖使之周言於弼商,今豈曰予使之言乎?弘文館官員皆云,其時有人首唱論駁,而洩其言於弼商,此正與弼商之言合也。前者知製敎虛銜而以貪取李掄之財遞之,況此事無狀莫甚,不可不遞也。尹湯老事,敎云有老親不可補外故也。《大典》云『親年七十以上者,勿授三百里外守令』,則近地守令當授之矣。湯老嗾母上言,希恩蔑法,罪已大矣。該曹當請其罪,而但駁啓,是逆料上意之必聽也。法毁於貴近,甚爲不可,請改正。」竝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上疏曰:

祖宗立法,必慮萬世,金科玉條,著爲令甲,將欲行之,百代而不易。今尹壕,富貴已極,意欲無藝,不有邦憲,靡所顧憚,假妻上言,爲子干恩,而殿下私於后家,曾不留難,驟加二資,法烏乎在?是則慢法者尹壕而毁法者殿下也。伏審傳敎云:『湯老親老,旣不得除守令,又不得加階,則老死而已。』臣意尤有以窺殿下之私意也。庶官之中緣法而滯階者何限,而獨於湯老廢法而陞階乎?且湯老雖親老,三百里內則尙可得試守令矣。況湯老未有出衆之才而累荷恩,私得躋三品,又何必毁法陞資乎?假使尹壕,迨其生存,欲其子之貴也,而今日請一階則陞一階,明日請一階則又陞一階乎?以尹壕驕縱無忌之心觀之,雖使湯老一歲九遷其官,亦不厭也。然則殿下其盡從尹壕無厭之心乎?壕之狎恩蔑法,非徒得罪於殿下,得罪於朝廷,亦且得罪於祖宗矣。漢景帝議封后兄王信,丞相周亞夫曰:『高皇帝約非有功不得侯,今信雖后兄,無功侯之,非約也。』帝默然而止。景帝豈無私后家之心,正以守高祖之成法,畏天下之公議也。今非經守令者,不得陞四品階,祖宗之成憲也,而殿下獨私於后家而蔑公議毁成法何也?臣等深恐,王后兄弟之不限法加階,自湯老而始,而將爲後嗣之口實,法不信於萬世也。且殷老貪縱無行,黷于貨利,不宜使一日處權劇之任。昔漢明德皇后兄弟三人,終明帝世,未嘗改官,不得在樞機之位。臣等竊惜殿下,於湯老則不如景帝之遵約,於殷老則有愧明帝之防愼,豈意殿下聖明反出於二主之後哉?伏願勉從公議,亟收成命,且治尹壕。「傳曰:」爾等以湯老爲中宮至親,故引景帝事論之矣。予非私湯老,領敦寧夫妻皆年踰七十,雖《大典》之法如此,豈無人情乎?湯老亦非庸劣人也,若無老親,於何不用乎?武臣須年少時高其資級而用之也。殷老事,豈以一失終身不敍乎?予非敎誘吏曹注擬也。然臺諫論啓,故已令議之,當見而處之。其妻上言,壕豈不知乎?然不可以子而罪其父也。李昌臣事,弼商雖言之如此,必憑問而後可知其眞僞,而之周已死,今不可問矣。「

○議尹殷老事。李克培、李鐵堅、鄭文炯議:「殷老之犯,歲月已久,今必改心易慮矣。不可以一時之失,永廢前程。」盧思愼議:「殷老外戚至親,不可以一時小罪廢而不用。」許琮、柳輊議:「殷老被罪之時,臣在外,未能悉知其由。其時殷老,若以貪汚而得罪則已矣,如非貪汚,則以一時之過,而終身廢之,恐無自新之路。」李克均議:「人誰無過?過而改之,斯爲善矣。殷老雖實有鄙行,至今不悔悟乎?悔而黜之,則非帝王與人爲善之意,若不悔前非,踵而不悛,則退之亦爲未晩。殷老所失,已近十年,改與未改,今不得知,而遽罷之似爲未穩。」傳曰:「予觀大臣之議,皆謂不可以一失終棄之,予意亦以爲然。其示此議于臺諫。」

○金諶等啓曰:「尹壕知毁法之爲不可,而難於自達,假妻上言,要君干澤,驕縱莫甚。前此韓明澮,於天使遊觀狎鷗亭時,以言涉無禮,不饒治罪。今尹壕爲子希占官爵,其罪甚於明澮,不可不治。且祖宗成法,非殿下所得私,湯老所受之資,亦當改正。殷老性本貪鄙,豈能悛改,殿下固執,臺諫之言,恐累聖德。昔漢文帝以后弟竇廣國賢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廣國』,久念不可乃止。況殷老兄弟無賢行,而殿下私之,不念其不可,臣等痛心。」傳曰:「明澮請帳幔,予不許,明澮發憤言,故其時治罪,此則與彼不同。」

○臺諫等啓曰:「凡事有可疑,則當謀及大臣,殷老貪鄙無恥,不合左尹,略無可疑。人君奉三無私,然後法可行也。前此以有武才、有老親,特許仕加者,未之聞也。至於湯老,以私毁法,而敎曰:『不可無人情』,古之人君,正一心以防民邪,猶有冒法恣行者,況可以人情導之乎?此不可使聞於臣民,亦不可使傳於萬世也。家有不肖之子,則當敎以義方,不納於邪,尹壕以國舅,不厭天恩,不有國法,養成湯老躁進之心,至以生前暢情上言,謹愼之心掃如,而不據法折之,乃以人情壞祖宗之法,可乎?昌臣前後用心,姦詐昭昭難掩,聖上雖不輕絶人,去邪當在勿疑,請竝改正。」傳曰:「不可無人情之言,謂尹壕與妻皆年踰七十,父子間豈無人情之謂也。何以云予於湯老有人情乎?」臺諫啓曰:「臣等以湯老王后至親,不可毁法加資啓請,而敎云:『豈無人情?』故疑上於湯老有人情而言也。」傳于承政院曰:「是承旨權景祐誤傳于臺諫也。其令憲府推鞫以啓。」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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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司憲府執義李均等來啓曰:「臣等見大臣議,皆云殷老必已改過,豈可罷棄,此必上以殷老用捨下問,而其議如是也。臣等疏意,則殷老貪鄙,不合京兆,非欲罷棄之也。豈可據此議,仍授其職?殷老由僉正,超拜承旨,累遷至吏曹參判,固當砥礪名行,以無負聖上不次之恩也。防納公船,見利忘義,終不改悟,斷可知矣。家有父兄敎詔之嚴,則子弟不得爲非。今以尹壕爲湯老請許仕加觀之,其素無敎詔可知。且湯老躁進之心不防之於早,則終必爲厥兄之貪鄙矣。殷老之職、湯老之資,不可不改正。《大典》,政府、政曹、臺諫、史官、知製敎、宗簿寺等官,皆考己身痕咎署經,故前者昌臣授知製敎,法司以貪取財利彈劾,上重其法而卽改之,今宗正重於知製敎虛銜,阿諂免誚,甚於貪取財利而不改之,臣等未知其由。上欲蓋昌臣之愆,以趙之周所言爲不可信。若昌臣不使之周往語弼商,則之周何以知其論駁不首唱、面對無害語哉?情跡明甚,請改正其職。」御書曰:「殷老爲吏曹參判時,以贈胡椒於守令事,成防納之名,而其時受罪,是予所不私之驗也。然只有送椒之名而無納己之累,安可以一失終棄之乎?且湯老之事,言之則違於法,恕之則合乎情。卿等徒守邦國之法,而不度父子之情,可乎?且我於昌臣有何私乎?苟有可辨,豈憚臺諫而不辨乎?昌臣之慷慨,士林所知,雖以蹈坑而墜,豈無登地而升?事之是非,自有公議,豈可以一之周之妄語,輕黜經幄之舊臣乎?」臺諫啓曰:「聖諭雖切,當今士風,節義掃地,廉恥道喪,殷老之貪鄙、湯老之躁進、昌臣之阿諂,其汚衊士風莫甚,若不改正,何以勵廉恥崇節義乎?」御書曰:「諭之已盡,復有何言?」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上疏曰:

臣等聞,天無私,故凡在下者無不覆,地無私,故凡在上者無不載,日月無私,故凡容光者無不照。王者奉三無私,以一有衆,故能高厚如天地,明曜如日月,二帝三王,能奉三無私者也。漢、唐以後之人主,不能奉三無私也。能奉三無私,故二典三謨不載舅后外戚之事,不能奉三無私,故漢、《唐史》冊,常多戚里后家之禍。何則?庸暗之君,多溺於偏私,椒房之親,每狃於恩寵故也。殿下天縱英聖,高出百王,卽位以來,從諫如流,務昭公道,不愆不忘,監于成憲,雖周之成康,何以過此?漢之文景不足侔矣。然文帝畏天下之議,而不相廣國,景帝守高帝之約而不侯王信,曾謂殿下黜正議而用殷老,毁成法而陞湯老乎?示人以公,其弊猶私,示人以私,患將難弭。殿下大公至正之德,二十年淸明之治,一朝虧損,豈不痛心哉?尹壕要君慢法,無人臣之禮;殿下毁法循私,有偏黨之失,此門一開,浸淫不止,始自一二,至于三四,至于五六,漸無紀極,則祖宗成憲由此墮矣,國家名器由此輕矣。此臣等所大懼,不得不爲殿下極言之也。銓曹不可,臺諫不可,侍從不可,而殿下獨不以爲不可,何也?先儒曰:「人主不能行法於天下,能容臣子之守法足矣。」伏願殿下,開公正之路,杜邪枉之門,守祖宗法,堅如金石,行祖宗令,信如四時,亟收殷老、湯老爵命,且治尹壕慢上之罪,公道幸甚。

不聽。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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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議修答琉球國王書契事。尹弼商議:「回奉物件,勿載書契,只給使者以送亦不妨。」盧思愼議:「今來使臣等,實非琉球所送,則雖付書契,彼豈傳之?然則回奉物件,錄與不錄,無關於輕重也。倘其所送,則其回奉不可不錄於書契中,其答書亦不可有截然不信之語,今答書契內:『大相遼絶』,及不以貴國使臣待之之意,恐未爲穩,若改之曰:『書契內印文與前來印文,微有不同,恐間有詐僞』云云,則事不失實,辭亦微婉,雖眞琉球所使,而其國見之,恐亦無傷。」許琮議:「『不以貴國使臣待之』之語未穩,此辭改之,則所送物件收領與回奉事,雖幷錄可也。」李鐵堅、鄭文炯議:「今來使臣,實非國王所送,則修答書契,必不傳通,其回奉物件,雖錄書契,亦非關係。」李克均議:「其書契旣已修答,則回奉物件不載書契,特末事耳。不載書契而只給使者而送,則彼肯無辭受之乎?請之不已,竟必從之矣。也次郞等,實爲詐傳,則書契與回奉物件,終無可傳之理。」從思愼議。其答書契曰:「敝邦與貴國,雖隔海萬里,道途遼遠,而世篤和好,其來已久。今有日本國博多地面居住倭僧梵慶、倭子也次郞等,稱貴國使,前到我境,予謂貴國不忘舊好,復此通問,良用慰悅,及觀齎來書契,則其印文與前來印文不同,念惟我兩國相好,其所憑依以爲驗者印信,而今乃如此,慮有詐僞於其間,伏惟照諒,使者齎來物件,謹已收領,不腆土宜,具在別幅。」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書啓曰:「殷老之不可用,湯老之不可陞,尹壕之不可恕,聖鑑旣已泂照,而猶敎云:『卿等徒守邦國之法,不度父子之情』,夫邦國殿下祖宗之邦國,父子殿下后家之父子,法者祖宗之成法,情者一家之私情,邦國之與后家,成法之與私情,其輕重固不可論也。然則謹守者成法,法不可以情而毁,無厭者人情,情不可以私而縱。殿下重后家無厭之情,輕祖宗謹守之法,反以臣等爲徒守法而不度其情,殿下殆失斯言矣。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過也,人皆見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伏願殿下,廓揮剛斷,以公滅私,率由成憲,增光聖德。」傳曰:「《大典》,或以一時而變通,予之卽位以後,超資加資者,不可勝數,今亦可盡追奪乎?」諶等啓曰:「《大典》之法,當與一國臣民共守,不可紛更,前此雖有或加或超之人,此非變通《大典》而爲之,或因其人之可用,而恩出於上,有何不可?今湯老,則因其父希占毁法而授之,故臣等反覆論之。」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司憲府執義李均等來啓曰:「臣等伏覩御書:『殷老以送胡椒於守令,成防納之名,而無有納己之累。』臣等意,先已防納,而贈胡椒於素未相知之守令,且考諸推案,則收其價物計納布貨之事,情狀難掩,此則有防納之實,何以云成防納之名?有入己之貨,何以云無納己之累?《大典》,代納貢物者杖八十、徒二年,永不敍用,聽從守令,以制書有違律論。其時上不貸殷老而畢鞫,則當坐此罪,特以時推斷之,非私而何?又御書:『湯老之事,言之則違於法,恕之則合乎情,卿等徒守邦國之法,不度父子之情。』臣等意,祖宗緣情設法,非徒法也。在後嗣當遵守成憲,堅如金石,安可以一時臣民父子間私情,而撓祖宗萬世之法乎?法一撓,則如湯老者必項背相望,援例以請之矣。卽將人人而聽之乎?情寓於法,法外安有可恕之情?尹壕父子恃恩蔑法之罪,不可恕也。又御書云:『昌臣之慷慨,士林之所知,安有以一之周妄語,輕黜經幄之舊臣乎?』臣等意,前者政府大臣議啓曰:『昌臣非其有而取之,何異爲盜?』又於今冬至日,下問于司諫院、弘文館曰:『此君子、小人消長之日也,李昌臣君子乎?小人乎?』皆以小人目之,至如弘文之員,則皆其僚友,心術蘊奧,尤所詳知,而其言若是,士林只知其爲邪,不知其爲慷慨也。且趙之周於弘文館論駁,略不預聞者,若昌臣不使之周往謝弼商,則初議時不首唱,面對時無害辭之言,之周何從而知之?弼商直以所聞而啓之,安可以之周之語爲妄乎?以聖上之明,豈不知昌臣之邪,只愛惜區區之才耳,才不可廢,則他司他監,皆有其正,何必授糾摘宗姓之官乎?伏望不拘私恩,大開公道,竝速改正。」傳曰:「殷老事,大槪朝士被鞫,至刑訊則例以時推照律,豈皆以親而然乎?湯老事,仕滿而以親老,未得爲守令,故父子之間特觀情法而授之,不宜言之至此也。昌臣事,大臣等皆曰:『之周浮浪,可以造語,其言不可信也。』」臺諫啓曰:「憲府推鞫之初,殷老幹事奴供稱防納布物計入事,而殷老知不免,容匿其奴,歸咎上言,移于禁府,士大夫防納,罪干永不敍用,不可不窮推抵罪,上欲庇之,徑以時推定罪,而曰:『例事也』。臣等恐,外間以此窺上之淺深也,且湯老父子之計,以爲資高,則可陞堂上,以母代訴,則可以得請,徒知恩私之爲可怙,不知貪爵之爲可醜,而只以后戚之故,貰貪黷之罪,長躁競之心,毁祖宗之法,此臣等所痛憤也。昌臣唱議論駁,以釣剛直之名,旋使之周慰解求免怨怒,阿諂大臣,無狀如此,請改正。」竝不聽。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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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臣以義州邑城監築事,近當發行,但今年平安之民,盡赴碧團之役,義州之役似難竝擧,且採石於馬沙里之地,距本州三十餘里,皆船運而來,其弊不貲。臣觀中原城堡皆用磚築,我國開城府亦皆用磚,請燒磚築之。且石灰燔用石,産於州北三十里九龍淵之地,可以採用矣。其便否,請令築城都體察使議啓。」傳曰:「義州邑城之築,群議不一,卿不可不往審決之也。且用石用磚便否,遙度爲難,卿與義州牧使同審議定可也。」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司憲府執義李均等來啓曰:「自古國家之禍,多出於外戚由御之失其道也。今殿下明聖,朝方振,而尹壕父子,恃恩驕恣,以撓政柄,使其遇中才之主,當衰替之時,其禍可勝言哉?伏願聖上,當中夜閑靜之時,深思漢、唐以下戚里之禍,以謹其漸,爲子孫無窮之計,則不待臣等之言而聖心自悟矣。昌臣貪邪之狀,已歷歷陳達,糾察宗戚之職,斷不可授,請皆改正。」不聽。臺諫又論啓,不聽。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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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築城體察使李克培、李鐵堅,兵曹判書韓致亨,承召詣闕,克培啓曰:「義州築城處,幾至五十餘里,安得皆以磚築之?且磚城必先積土爲址而削治之,以磚蓋其上,又用石灰塗其隙,功役至重,臣意以爲,本國之力,不如中原,用磚築城,恐非可繼之道也。石雖稀少,掘山則可採,比之燔磚,功甚省矣。」鐵堅啓曰:「義州産石處甚稀,雖有之亦不堅確。臣意,燔磚雖難,比之拾石,功役似省,且前日已燔磚,而或有不堅固者,專由義州判官治民無暇,未專檢擧故也。臣意以爲,別遣從事官監造似便。」傳曰:「磚城與石城,役重難成,予意用土築之,則功可省也。」克培啓曰:「自平安至永安,有土城古基,今如上敎用土築之,則唐人瞻視,雖似不美,然高築而外設深塹,則賊不得騎而闌入矣。但邑城則不宜土築也。」傳曰:「予觀後菀,土墻甚堅固,故義州城亦欲土築之,厚其蓋覆,使不頹圮,則天使瞻視,雖似不美,於我國備敵則可矣。然待兵曹判書往審後更議可也。」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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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傳于大司憲成俔曰:「卿已經承旨,知朝廷事體,湯老非別加資級也,以領敦寧夫妻年老,不得外敍授仕加,故因其上言許之耳。殷老,本不可用之人則已矣,今爲摠管,故授左尹耳。李昌臣,予非愛其區區之才而然也,何言之不已?」成俔啓曰:「都摠府雖掌兵權,或不能精選,職次相當者,例皆授之,左尹則東班事務之職,決非如殷老輩所堪也。湯老年未三十,位至三品,上恩至重,今以一級之資,毁萬世之典,至甚不可。李昌臣,雖有小才,而阿諛大臣之罪,固不可逃,不可使處於宗正法官也。朝廷物議如是,請竝改正。」傳曰:「昌臣阿諂大臣事,無實之言,不可取信。殷老事,前日議諸大臣,皆云可用。湯老則父母俱老,不得爲外任,若遭親喪,則未得加階故耳。且尹壕,於父子間有人情,予亦有人情歟,爾等嘗以人主度臣下之情爲非矣,在下者度上之情其可乎?」臺諫啓曰:「臣等非度上意也,前日只敎以不無人情,而無尹壕父子間之語,故臣等以爲,上之於湯老,不無人情,而有此啓也。反覆陳請,期於蒙允而已。豈有他情乎?傳曰:」爾等以予所不言之事而言之,捃摭予之過失,其漸不小,當議于大臣。「

○掌令黃啓沃上箚子曰:「臣近者承命巡到京畿地面,凡吏民與守令,無不以水軍勞苦之狀言之者,今擧其弊之大而不可不講究者,謹條陳如左。一,謹按《大典》,凡軍士率皆三四番相遞,在公之日少而在家治生之日爲多,惟水軍則分二番,每一朔相遞,一歲之中,在公者過半,已爲苦矣。其中遠地如江原、忠淸之民,贏糧番上于京畿諸鎭,除往來在途日及留鎭日,一歲之中,在家者益少。小民之生,雖終歲勤動,猶曰救死不贍,況水軍番上之苦如此,何暇治生乎?今者大小營繕,皆役水軍,領督甚急,不能支勝,於是雇人代替,至以綿布六七匹償一朔之役,一歲之中如此償役者不一,宜其窮困之極,鬻田賣屋而後已,流散躱避而後已。近來役處尤多,或使水軍引番役之,所謂引番者,如今朔當番者,來朔則下番,然不時下旨,京畿監司徵軍赴役,則諸鎭當番水軍,除諸處赴役之數,留防額少,未滿新徵之數,則必幷致下番之軍而應之,謂之引番。連朔在公,其勞苦又有甚焉。臣意以謂,凡營繕力役之擧,察其緩急,酌其大小,可緩者緩之,可損者損之,俾無引番之弊,少紓其力可也。一,京畿六浦進上魚物,一月之內望前後一度,大日次一度,小日次四五度,又有連續別獻之物,與郡邑無異,六浦之軍,皆諸處應役,實留防者纔十分之一二,採取海錯,力自不裕,且海物之産,隨地而有異,如白蝦賤於江華而南陽則貴之,生蛤出於仁川而安山則無之,秀魚雖有而路遠易敗,必貿於京江,以一匹布易一尺魚,封進之時,關於京營庫,阻於司饔院,必致人情而後納之,至於無時晝膳別進之物,或朝令而夕督,或今日令而明日進之,期限大迫,諸邑則有京邸,足以貸價市易而納之,諸鎭則深在海角,多致稽違,萬戶僉使,譴責相繼,於是貿魚,致賂贖罰,三色之費,一切取辦於水軍,加以領船鎭撫之姦猾,萬戶僉使之貪饕,又從而病之,國家豈料其弊之至於此哉?臣意以謂,上供之需,不可或缺,但察其物産之有無,酌其道里之遠近,諸鎭遠地,免進無時別膳,雖或有進,不至煩迫,又令掌膳內官,愼於橫用,各處賜送,節其濫夥,以休水軍之力可也。一,國家水軍之設,本爲備海賊也。父子世傳,且授圓牌,刻其貌形年籍而無得代替者,欲專其業也。今也,凡中外力役之擧,必先役水軍者,蓋謂昇平日久,防禦不甚緊關,齊民不可輕動,於是盡驅水軍而赴之,留防之數纔十分之一二,諸邑差備,僅足充具,何暇學操舟鳴劍,以爲不虞之用哉?國家待倭甚厚,曲從其欲,然待之翫也,備必不周,恩之過也,怨從易生,今日之視三浦倭人,如養大癰,一抵則潰。近年當北方無事之日,孰料一朝有造山之禍哉?臣意以爲,水軍雖或可役,而留防之數,勿令數少,使有餘力,以習其業,無失備禦之方可也。一,軍士給保之法,載在《大典》,自禁衛之兵,下至雜色之軍,其類幾於二十,其數不知幾萬,而人各有保,皆以良民充之。軍卒之中,水軍最苦,尤不樂爲保,國家每修軍籍,丁保未充,或載空名而無其實者,其弊在於軍額廣而良民少也。凡民惡賤而樂爲良者,以其安佚也。今良民與賤口,勞佚相反,水軍以布六七匹償一朔之役,其視公賤之納貢一匹,私賤之安居遂業者,又何相遠也?於是,良家之子喜歸于賤,或爲僧脫籍,丁保日減,軍卒益苦,職此之由。臣意以爲,民固邦國之本,而良民者又爲邦國之爪牙也,其休養生息之道,不可不講究而預爲之慮也。伏願聖上,無以臣言爲迂,少垂察納。」傳曰:「其令該曹商議以啓。」

○慶尙道觀察使李季男馳啓曰:「山陰縣,山崩覆沒,民家壓死者七八人,又私賤千連者,居水涯,忽夜驟雨水漲,家將漂流,棄妻子挺身負母而出。」傳曰:「思民無遠慮,山谷水涯,不擇地而居,守令不檢擧,致令壓傷漂流甚不可。今欲治罪懲後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柳輊議:「令該司議啓後更議何如?」盧思愼議:「民居在危險可疑之地,守令等平時不加檢擧,致其覆壓漂沒,誠爲可罪,然山崩水溢,出於不意,非人力所及。」李克培、尹壕、許琮、鄭文烱、李克均議:「上敎允當。」李鐵堅議:「凡人必依山,而其山崩之勢,非人之所可預知,若能預知,何待官禁然後移居乎?且前無法禁而遽治其罪爲不可。令諸道觀察使,廣行知會,竝皆移置後,如有犯法者治罪何如?」傳曰:「守令等率妻子安處衙內,慮不及民,使愚民居於危險之地,謾不致察,至甚不可,予欲罪之,然在前無法,故今不治罪,其以此意諭諸道觀察使。」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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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議尹湯老仕加除授當否及臺諫誤啓不無人情事。李克培、盧思愼、許琮、李鐵堅、鄭文烱、李克均、柳輊議:「《大典》之法,不可廢也,從臺諫之言爲便,且臺爲諫之啓,雖有過中,不過欲回天意而已。豈有他情?」傳曰:「湯老仕加除授,大臣皆以爲不可,其改正,但臺諫以予所不言之事,有情而聽之,載諸文字上,織成人主過失,可乎?」克培等啓曰:「臺諫所啓,初不爲非,其後論啓則果誤矣。然言事之餘,雖或有誤,固當優容。」傳曰:「雖小民,非己所爲則猶欲發明,今臺諫以予不言之事,有情而聽之,以成予過失,予之發明,反爲非歟?宰相可辨是非,故予欲聞公論,今所議如此,不如不議也。」克培等啓曰:「臺諫所啓,豈有情乎?言事之人,雖有小失,固當優容,故議之如此。」傳曰:「大臣之議如此,臺諫是而予爲非矣,勿更言而退。」克培等啓曰:「臣等非以臺諫爲是也,但言事之人所當優容故耳。」傳曰:「予非矣。其退去。」克培等又啓曰:「臣等錯料,啓之如此,不勝惶恐。」傳曰:「予固非矣。當反躬自責,其退去。」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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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傳旨兵曹、都摠府曰:「兼司僕、內禁衛、羽林衛,乃禁軍也,非他軍士之比,軍裝諸緣,須極精緻,而或借持,或陋破,專不致意,入直率領將,視爲餘事,慢不檢擧,至爲不當,今後有軍裝不齊人,則非徒罪坐其身,其率領將竝治罪。」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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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本國肥前州松浦志佐一歧太守源義、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安藝州小早川美作守平持平、對馬州太守宗貞國、仁位郡宗四郞職家遣人來獻土宜。

○右承旨韓斯文啓曰:「前敎云,七月間觀農事稔否,徵近道兵三四日,閱武于豐壤等處,今兵曹想必預備諸事矣。但判書韓致亨將往審長城造築便否于義州,臣意以謂閱武當在十月之初,令致亨八月內往還,隨駕何如?但平安道今方軍籍,八月則秋耕亦作,致亨之行,不無有弊,且今年築碧團之城,長城之役不可竝擧,閱武後十月間往審未爲晩也。」傳曰:「閱武何必於豐壤,可於西山等處行之。且平安道早寒,致亨之行,若在十月以後,則氷凍路險,難於上下山坂,城基審視,必不得詳焉。雖曰有弊,八月內暫往觀之可也。」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臣等庸劣,不能盡言責,以回天聽,又命議臣等之失於宰相,此專是臣等不能稱職所致,今雖命出仕,心實未安,請辭。」御書曰:「卿等有何所失?予初以謂,臺諫言人君所不言之事,作意聽之,其漸不可長也,故議于宰相,而宰相皆以爲,臺諫豈有情?於是乃悟予之非也。其勿言。」

○兩大妃殿爲大殿設宴,仍賜酒樂于宗宰一品以上及政府、六曹判書、漢城府判尹、儀賓、入直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衛部將、弘文館員、承旨、注書、翰林于明政殿庭。傳曰:「本月三十日,乃大殿誕日也。今日爲大殿設宴,乃饗卿等,醉飽可也。」

○軍器寺提調李克均啓曰:「今以尙衣院滓黑角造弓送兩界事,已有命,但本寺鄕角弓,年久則連角處膠解,上絃必折,將爲無用,臣請以尙衣院滓黑角造弓,藏諸本寺,以本寺在鄕角弓,換送于兩界。」傳曰:「卿啓甚當。但兩界用弓甚緊,姑以黑角弓送之可也。」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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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抄錄尹殷老前推文案以啓,又書啓曰:「若賜觀覽,則殷老貪鄙無狀之迹可洞照矣。伏望斷之不疑,以快物議。昌臣,臨財務得,阿諂大臣之罪,衆所共知,前旣不得授知製敎,況宗正乎?不可不改。」傳曰:「昌臣事,前已盡諭之。殷老事,卿等於推案中必擇其切害於殷老者書啓矣。將推案以來,予將觀而處之。」臺諫更論昌臣事,不聽。

○禮曹據李克墩陳弊啓曰:「自今倭使船到浦所,邊將依法尺量,且三浦恒居倭船,其數不多,令觀察使同水軍節度使知數,且分大中小置簿,烙印着標,使不得代點,仍將此意,通諭島主。」命示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倭人等,誠有此弊,然使船到浦,觀察使遣都事更點,船之大小,非徒勢難,終難得實,且恒居倭船,觀察使同水軍節度使烙印着標,以別使船,亦甚勢難,此皆新法,不可行也。禁防節目,令禮曹改議何如?」許琮議:「當依所啓施行。」從弼商等議。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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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義禁府判事李鐵堅等來啓曰:「姜守仁十次,事干人或九次或八次,切隣人或四五次、或六七次刑訊,猶不服。守仁則自己事也,忍杖宜矣,餘人則不干於己,而爲他人受刑至此,此甚可疑,得情甚難。」傳曰:「殺人者死,固當窮推正刑,今若以疑獄而放之,則李衡之死,可惜也。事干人等不服,專以守仁宰相之孫、朝士之子也。今不窮治,則宰相朝士子孫必效此,恣行殺人矣。」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李昌臣,性本回邪,言足以飾非,巧足以遂奸,諛佞捷給之狀,士林無不知之,眞小人之尤者也。唐德宗嘗曰:『人言盧杞姦邪,朕不知其姦。』自古人主雖明智,或不能辨姦者,以其人售才騁佞,欺世盜名,易以蔽惑也。臣等以昌臣姦邪之狀,反覆啓達,而殿下猶以爲慷慨,臣等竊惑焉。昌臣使其叔父之周語弼商曰:『論駁非我首唱,且於面對,亦無害語。』阿諛求諂,以爲後日免禍之地,若於日記,面對時無昌臣論弼商之語,則其非慷慨而阿諂姦巧之狀益著矣。若愛惜區區之才,使處任事之地,因而柄用,則異日誤國,悔無及矣。」傳曰:「今云昌臣性本回邪,此非新進之人,曾爲經幄之任,前者受罪閨中之事,未可知也。昌臣在弘文館時,今之臺諫,不知某人爲同僚也。若眞性本回邪若盧杞者,則何不言之,而自見忤大臣受罪之後,如此言之乎?於昌臣豈無冤悶?」臺諫更啓曰:「大抵衰亂之時,無罪正人,或有違忤大臣而得罪者,今昌臣,以回邪貪佞,自速罪辜,豈違忤大臣而致然耶?若昌臣無罪,大臣以忤於己,羅織成罪,則聖上固當伸昌臣之冤,治大臣之罪矣。今以違忤大臣,累次傳敎,臣等尤爲缺望,且昌臣得小人之名,其來已久。前者金良璥爲大司憲時,李掄家財爭占時,己酉冬至日下問六曹、弘文館、臺諫時,敦寧府副正初授時,知製敎改正時,皆以小人目之。此非臣等之私言,乃朝廷之公論。伏望斷之勿疑。」成俔、李均、黃啓沃啓曰:「臣等與昌臣,曾爲弘文館同僚,略知其爲人之大槪,遇事必言,似若慷慨,但有備飾矜衒之態,人不以醇謹目之。及其臨財苟得,阿諂大臣,情迹已露,而後知其前日之所爲,皆出於矯情盜名,故今指爲回邪而啓之。」傳曰:「觀昌臣氣象,豈牽制於人者乎?前日與李掄妾爭財事,不知見制於其妻而然歟?日月已久,不可一一知也。但被鞫時,昌臣言某事某如此,某事某如彼,此則昌臣之誤也,故被罪耳。不用則已矣,如用之則何以曰於此可用,於彼不可用乎?」

○弘文館著作李顆又上疏訟其父昌臣之冤,傳曰:「予方分揀,此疏置政院。」

○以薛順祖爲通政金海府使。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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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全羅道觀察使權景禧辭。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上箚子曰:「昨政,以薛順祖爲金海府使。夫金海爲府,地大而廣,物衆而夥,事務叢冗,詞訟浩繁,實南方之劇邑,非有才幹之能者,不可得以理矣。順祖素乏才德,所歷州郡,聲績未聞,光、星兩牧,俱以下考見罷,今又年老,志慮必衰,其能夙夜勤勞,剸煩治劇,以無失字牧之任乎?按《大典》,年過六十五歲者勿外敍,順祖年今六十七歲,其於五考之內,必滿七十,揆之於法,亦不可授,豈可以親民重寄,付之昏耗之手乎?伏望速令改正,擇授賢才。」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上箚子曰:「薛順祖,性本庸下,且無才能,曾歷諸郡,略無聲績,往在庚子間,出牧光州,貶居下等,近於辛亥,爲星州牧,以老病重,聽懜不治事,又居下等,今則年已六十七,若計以日月,當至七十,方可任滿,非徒志氣俱耗,衰病轉加,有妨《大典》勿除守令之法,況金海地大民稠,軍務亦劇,雖以賢能處之,猶懼不堪,豈可以老不治事如順祖者任之?順祖長爲郡縣,以至老病,宜亦厭倦矣,而巨州大官有缺,則輒與擬望,其爲耄荒,不宜字牧,朝廷所知,而銓曹必注擬焉。是豈公薦乎?乞速命改,且鞫銓曹。」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尹壕、許琮、李克均、柳輊議:「從臺諫之請何如?」盧思愼議:「順祖雖出自武臣,有學問有操守,若察其氣力,不至於衰耗,則年非致仕之日,何妨於用?」李鐵堅議:「《大典》,六十五歲勿敍外任,竊謂指六期者言之,此則堂上五考當遞,然公議如此,宜從所啓。但推鞫銓曹,似爲過情。」鄭文烱議:「順祖,性本廉介,多經字牧之任,勤謹奉公,光州、星州,雖逢貶,無有痕咎,但今年齒果老矣。」傳曰:「守令雖或賢能,特一時見忤於監司而居殿者有之;雖或不賢,幸無顯過而居最者有之,不可以一時居殿,議其賢否也。但順祖年今六十七,期滿則果至七十,其令改差。銓曹夫豈有情?勿鞫。」

○臺諫請改李昌臣職,傳曰:「雖百爾言之,不可聽也。」臺諫又曰:「昌臣回邪,情狀悉陳無餘,乞須改正,以快衆心。」不聽。臺諫又論啓,不聽。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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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命召黃啓沃,傳曰:「爾箚子云:『朝令而夕督,今日令而明日進之』,若大妃殿晝膳不足,則令京畿監司供進,然前期五六日預先曉諭,非朝令而夕督,今日令而明日進之也。爾聞諸何處而有此言乎?又云:『令掌膳內官,愼於橫用』,予或於大臣,或於兒輩處賜送,非常事也。所云橫用者,謂內官私用之乎?凡物膳,內官同司饔院員出納,何得橫用乎?」啓沃啓曰:「朝令夕督之語,臣特言其速耳。仁川、安山等邑守令語臣曰:『大日次小日次則有期矣,無時別進上則或有未及備進之時。』且臣意以謂,掌膳內官不撙節橫費,恐或有汎濫之弊,故以此啓之耳。」傳曰:「知道。」啓沃更啓曰:「臣觀各浦非如縣邑有京邸有吏民也。以烏合之衆,分番立役,凡進上事,禮房鎭撫,常立京營庫聞見,而如有不時進上,則未及備進,數被徵贖,故受弊多於諸邑。臣意以謂,如有無時進上,觀察使分定時,浦所則當輕於諸邑,以除其弊何如?」傳曰:「爾言極是。此意諭諸觀察使。」適京畿觀察使李世佐詣闕,聞敎卽啓曰:「無時別獻,非多數也。臨時隨宜分定,以其所有,從便封進,何敢貽弊乎?啓沃蓋誤聞而啓之也。」

○都承旨金應箕啓曰:「中朝賜大寶在建文三年。世宗朝造施命金寶,自此至于世祖朝用之。其後世祖造施命玉寶,至今用之。頃者,政院請用大寶,近日又以大寶篆文頑缺,請更用他寶,命議于宰相,宰相皆以爲,宜用世宗朝施命金寶,而欲新造他寶者只二人耳。今尙衣院無貯銀,而書篆文者皆未快熟,今新寶勢難速造,不得已仍用大寶,則恐加刓矣。臣意,施命金寶乃祖宗朝舊物,用之無妨。」傳曰:「今成命已下,而以此啓之何也?新造他寶,有何難焉?書篆文者,國家使之肄習久矣,而今無書寶者,則肄習何用?」應箕啓曰:「新寶未造,而仍用大寶,則恐篆畫加刓,故啓之耳。」傳曰:「新寶可速造。」

○兵曹據黃州牧使柳睇陳言啓曰:「水軍非他陸軍之例,蹈海操船之難,非一朝可熟,故去甲午年受敎云:『父子相繼,世傳其業,乃設立本意,而守令等續續移定他役,殊失立法之意。今雖差役已久者,竝推刷完聚,還定本役』,又《大典》云:『世傳其業,勿差他役,若三人同居者,則一人不入保數,別給一丁』,又《經濟六典》云:『船軍之子,分屬左右領,更相遞騎,其船上有能而移屬他役者,悉還船軍』,又云:『自隊長次次遷轉至嘉善去官』,則世傳之法,其來已久,特長在水上,勞苦倍他,故人皆請托窺免,守令等聽從其請,與陸軍任情換定,水軍日就減耗,在昇平之時,宜若無虞,萬一海寇竊發,則船上之業,無人慣習,至爲可慮。甲午年受敎以後,水軍因緣爲姦,投屬他役者,四品以上受職人外,竝推刷還定本役,三人同居者,依《大典》,一人不入保數,別給一丁,戶首有闕,則其子枝內繼業當次人,同異居有無役勿論,次次充定,以傳其業。」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兵曹所啓施行。」盧思愼議:「水軍子孫事,臣之前議已盡。今以兵曹啓目觀之,本自水軍移屬他役者,亦爲不少,盡刷出還定本役,事理當然,何由怨咨?其未嘗爲水軍而屬他役者,當其時法條無禁,不得不屬於他役,豈可一朝作爲一切之法,以罔愚民,以搖軍情哉?臣意以謂,嘗爲水軍而今爲他役者,盡數刷還,其餘仍舊不動,似爲穩便。」許琮議:「去丙午年軍案時,水軍子孫之屬陸軍屬水軍者,已曾分揀施行。臣意以謂,一從丙午年軍案,其後充定水軍者,其子前已屬陸軍者,仍定陸軍,則自無更改軍案之弊。」李克均議:「船軍子孫內,丙午年軍籍以前有取才屬他役者,勿使還役,其後屬他役者,依兵曹所啓施行。」傳曰:「從該曹所啓。」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李昌臣貪邪心行,睿鑑所洞照。大抵用人,各當其任,何必以擧世所非之人,授之法官乎?尹殷老貪鄙事狀,卒難掩覆,請夬決無留,竝改正。」傳曰:「昌臣事,斷不可從。殷老事,徐當處之。」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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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憲府掌令黃啓沃來啓曰:「南祚初授參奉,累遷至主簿,今年正月拜監察,未過七八朔又陞爲驪州判官。大抵六曹、議政府郞廳外,非勤勞賢能者,不得陞遷。祚於法不宜陞敍,請改正,竝鞫吏曹官吏。」傳曰:「若可用之人,則雖今日授此官,明日復授他官,有何不可?但未知南祚之爲人,其問于吏曹,又令書啓祚來歷。」

○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李昌臣事,不聽。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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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憲府大司憲成俔等、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來啓曰:「李昌臣回邪,尹殷老貪鄙,請速改正。」傳曰:「殷老事,畢觀推案後處之。昌臣事,其勿言。」臺諫更啓曰:「昌臣爲宗正,則宗戚亦必爲之輕忽,安能糾擧乎?請改正。且聞慶尙道十六郡失農,監司請停量田,而戶曹駁啓。臣等聞,近日多惡風,京畿禾穀專不實,安知慶尙道亦如是乎?請斟酌停之。」傳曰:「量田事,當議而處之。昌臣事,其勿言。」臺諫更啓昌臣事,傳曰:「若一時被罪,終不見釋,則恐無全人也。昌臣本不坐以終身禁錮之罪,則安可終不復敍乎?」

○吏曹判書洪貴達等來啓曰:「臣等知薛順祖之爲人,學術有餘,淸簡不煩,累經巨邑守令,頗有聲績,於金海可當,而臺諫論之,遂命改差,恐有誤矣。且南祚爲驪州判官,臺諫論其驟遷,前此以監察陞爲五品者,亦有速於祚者,況祚來歷多而所在稱職,故臣等以爲可堪其任擬望耳。」傳曰:「薛順祖,非以爲不賢而遞之。古人云:『人生七十古來稀』,順祖年今六十七,若至考滿則七十矣,故改差。南祚如此,勿改差。」貴達又啓曰:「金海府使,人器職次相當者頓無,雖有之,今多差量田從事官與都會敬差官,而有勿授臺諫守令之命,故未得擬望,請竝擬望。」傳曰:「量田事期已逼,不可改差,其以弘文館、臺諫、六曹中擇可當人擬望可也。」

○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節度使元仲秬馳啓:「兀狄哈僉知亏澄介等來請歸順。」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議之。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李克均、柳輊、申從濩、金首孫、朴元宗議:「兀狄哈等造山擄去人畜,諭令刷還,而至今不從諭,且今來亏澄介等,旣非酋長,且其部落擧皆誠順與否,未可的知,不可輕許歸順。」許琮議:「兀狄哈,自北征之後,畏我國威,深恐再征。兀良哈又憑恃我國,侵耗於彼者,非一再矣。其欲納款,事勢之不得已也。兀狄哈擄去我國人畜,盡數刷還,酋長出來後,聽其歸順事,前已下諭,而今來亏澄介等,皆非酋長,人畜亦不刷還,不可輕許歸順。當語之曰:『汝等非酋長,不可上聞,汝等實欲歸順,則酋長親來可也。』臣又以謂,待彼之道,來者勿拒而已。前者酋長親來請順者再矣,而皆不聽納,截然固拒,使生橫逆之心不可也。酋長等若親來納款,則人畜雖不刷還,令待接上送何如?」從許琮議,而來者勿拒之語及人畜雖不刷還,令待接上送之語,刪去可也。

○慶尙道觀察使李季男馳啓曰:「本道沿江十六郡,因水災失稔,請停今年量田。」命議于大臣。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許琮、李鐵堅、柳輊議:「量田之時,擧道奔走,其弊誠如季男所啓。今若不停十六郡,失農人民,備荒無暇,此非細故,姑停之,以待明年何如?」傳曰:「癸未年量田後,至今三十餘年矣。今年以此停之,安知明年亦如此乎?如此則量田終不得爲也。觀察使慮其道騷搔之弊請停耳。更詳量以啓。」弼商、許琮啓曰:「以一道付諸觀察使,觀察使親覩其弊,盡心民事而啓之。今不信其言而必欲量田,於事體何如?已前不量田久矣,而至今無弊,姑待明年未晩。」克培、尹壕啓曰:「上敎允當。今年爲之可矣。」傳曰:「量田大事,雖大有年,亦或有失農處,安得許多郡邑,一皆豐稔,然後爲之?陵遷谷變,地之盈縮不均,民之受弊亦不貲,今年量田,出於不得已也。」弼商、許琮更啓曰:「上敎允當。」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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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諭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節度使元仲秬、南道節度使金繼宗曰:「兀狄哈,自北征之後,畏我國威,深恐再征。兀良哈又憑恃我國,侵耗於彼者,非一再矣。其欲納款,事勢之不得已也。然彼虜凶狡有餘,喜於報復,外示歸順,內實詐諼。往者焚蕩室廬,殺擄父兄之怨,結于中情,噬我之心,無時而已。防禦諸事,益加措置,毋或少弛。兀狄哈擄去我國人畜,盡數刷還,其酋長出來,然後聽其歸順事,前已下諭。今來亏澄介等,皆非酋長,而人畜亦不刷還,不可輕許歸順,當以邊將之意語之曰:『汝等非酋長,而人畜亦不刷來,不可上聞,汝等實欲歸順,擄去人畜盡還,酋長自來可也。」

○兵曹據黃啓沃陳弊事,啓曰:「凡營繕,如宮闕陵寢及構諸君家舍,則不可只役彭排、隊卒、步正兵,故不得已役水軍矣。其他各處修治,待緊處畢役,當漸次修治矣。且藏胎禮葬鴨島刈草薍等事,若非農時,依例抄役烟戶人,則引番之弊自無,留防之數不至甚少矣。水軍雖本浦留防,禁人代點,至於赴役時,如有身病代立者,則一朔雇價幾至六七匹,甚爲過重,依步正兵例,每朔以三匹定價,如此而有濫受者,依律文私自代替條科罪,領船知而不告者,與犯人同罪。」從之。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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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憲府掌令黃啓沃、司諫院正言成希顔來啓曰:「今日政批目,雖未下,竊聞大司憲成俔拜慶尙道觀察使,司諫鄭錫堅拜金海府使。自古言官,方言事,未聞有外補者。臣等恐,一開其端,必有後弊。」傳曰:「成俔、鄭錫堅,皆可用之人,而今適擬望,故隨器用之耳。爾等臆度言之,可乎?」傳于啓沃曰:「今政,汝爲弘文館應敎,此亦觀人器而用之耳。」又傳于承政院曰:「臺諫,言雖不中,亦不譴責,予豈不知哉?今臺諫,以成俔、鄭錫堅爲言尹殷老之事而任外,臆度言之,是輕忽予也。雖銓曹,不以擬望,而予特用之,猶不當臆度論啓。況吏曹豈不銓量而薦之乎?予亦審其人器相當,然後用之。臺諫豈應如是言之,漸不可長,假使予惡臺諫言殷老事而出之於外,繼爲臺諫者,豈有忌憚於此而不言乎?今臺諫所言甚無理,輕我昭然矣。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希顔更啓成俔、錫堅不宜外任事。御書曰:「選人器而補外,有何非乎?」

○司諫院大司諫李德崇等、司憲府執義李均等上疏,略曰:

今以李昌臣爲貪邪諂諛者,乃朝廷一時之公議,而殿下獨以爲慷慨,必違衆心而用之,臣等未知其由,不勝缺望。昌臣,性本回邪,飾以文墨之技,濟以辯給之能,口含淸議,心懷多巧。向者貪李掄之財,取非其有,及其被告,欲以貪汚之咎,諉之於其妻,靦面越訴,明瀆聖聰,此其情詐之自露,非眞慷慨之驗也。其在弘文館,與同僚共論尹弼商,使其叔趙之周往媚於弼商曰:「論駁非我之首倡,面對無有害之語」,非徒負其僚,乃實欺慢聖明,此又情詐之益著,而非眞慷慨之驗也。借曰之周浮浪不可信,然其言曰:「論駁非我首倡,面對無有害。」云者,乃昌臣之所言,非他人閑話浪傳之語也。且與其時喧播之說相應,則其言之出於昌臣的矣。當爭財被罪之日,政府大臣,已論其貪邪矣。其還授職牒也,宰相、臺諫、侍從,又極論之矣。及爲知製敎,臺諫又駁論改之矣,今人有過被譴者不知幾人,舍罪復敍者不知幾人,而指爲邪諂,衆議不與如昌臣者無復有焉,則昌臣之爲人可知矣。殿下前日旣以公論按其罪,又改知製敎,是殿下之明鑑亦已洞照矣,而今乃以爲慷慨之人,此尤臣之所未解也。謹按《大典》,政曹、臺諫、侍從及法守之司,必擇痕咎者授之,蓋欲厲士風而整朝綱也。宗正,糾察宗親,其職與臺諫相敵,若使貪邪人所輕侮者而處之,亦非所以訓道宗戚重維城之勢也。今臺諫連旬伏閤,反覆陳請,而邈然不以爲意,殆恐聖明自用,公議無所施矣,可不痛哉?

不聽。臺諫又啓,不聽。史臣曰:「初上召問弼商,朝議以弼商若對如德崇之啓,則昌臣終不免諂邪之名,及弼商力辨之,皆曰:『弼商執心不固,議事失當』,致有姦鬼之比,若如其言,則其陰險報復之心,必形於此,反力辨以救昌臣,則目爲姦鬼,過實之言也。』」 ○左尹尹殷老,以防納非己所爲,上疏訴冤。

○以申浚爲資憲漢城府判尹,許琛嘉善司憲府大司憲,表沿沫奉列司諫院司諫,朴三吉朝奉司憲府掌令,成俔嘉善慶尙道觀察使,李季仝資憲知中樞府事,李季男嘉善同知中樞府事。

○傳曰:「僧人還俗之數,令該曹,每歲據各道觀察使歲抄啓本錄啓。」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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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誕日。百官以權停禮陳賀。

○賜酒樂于宗親二品以上,議政府、忠勳府、儀賓府、敦寧府、中樞府正二品以上,六曹、漢城府、入直諸將、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京畿觀察使、開城府留守等。

○永安道節度使元仲秬馳啓:「阿山堡居良人蔡玉同、蔡貴石等,與兀良哈尙家土越江斫木,爲兀狄哈所擄。」命議于參宴宰相。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尹壕、李世佐議:「急遣諳諫朝官,其所擄去人畜數及被擄事狀,詳悉推考啓聞,後更議。」李鐵堅、鄭佸、李克墩、鄭文烱、孫舜孝、申浚、韓瑞龜、呂自新、朴崇質、李秉正、鄭有智議:「今彼人非犯我邊境,蔡玉同等冒禁越江被擄,是邊將常時不能檢擧,使之任意出入所致,姑令觀察使被擄根因及人物之數,詳悉推考啓聞後更議。」成健、洪貴達、尹孝孫議:「阿山萬戶,宜推鞫科罪。但我國人越江而去,爲彼人所擄,彼之常欲作賊於我,其心可知,更加隄備事下諭何如?」從弼商等議。

○議鞫臺諫當否。李克培、盧思愼議:「以人臣而輕忽君上,莫大之罪。今此論啓,雖爲無理,豈有一毫輕忽之心哉?」李鐵堅議:「銓曹擇人擬望,聖上隨器量任,豈有私意於其間哉?」今臺諫臆度而啓之,是似不可,但言官之心,務欲回天,言常過中。「鄭文炯議:」成俔、鄭錫堅之拜,皆從銓曹擬望,聖上豈有意於其間哉?臺諫之志,不過方啓事之際,遽遞爲未便故耳。「李克均議:」監司重任,金海巨邑,不可不擇其人而任之。臺諫皆一時選也,故銓曹擬望而授之。但臺諫方言事之際有此命,故論啓,其意不過以言事爲重,有何情哉?臣聞諫者之狂誣,明我之能恕,伏惟上裁。「傳曰:」臺諫,人君之耳目,言予過失,則予當喜聞,但觀今之臺諫,凡有所啓,初雖不允,終皆聽之,故期於必聽,論之不已。近者,尹殷老、湯老、李昌臣之事,論啓之餘,成俔、鄭錫堅任外,故臺諫臆度論之。然銓曹擬望,予觀其人器而任之,假使臺諫盡遞,則言之猶可矣,今一二員雖補外,繼後爲臺諫者,其無言乎?臺諫臆度言之,是輕忽人君也。前有人言,今有陵上之風,漸不可長。今宰相之議,皆畏臺諫也。雖臺諫,豈可言人君不意之事乎?其漸不小,卽欲推論,更議以啓。「李克培、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炯、李克均議:」今承上敎,惶恐無地。臣等豈敢畏懼臺諫?今則言事之餘,適有外敍之命,故臺諫有此言耳。以臣子而輕忽君上,則罪不容誅,豈有此理?言雖狂妄,亦當優容。「傳曰:」前日由臺諫外敍者,難以枚擧,豈皆以言事哉?且雖臺諫,豈可長爲臺諫,固當推移而用之,今以予爲惡臺諫言殷老、昌臣等事,而乃敍於外,臆度言之,如惡之,當盡出臺諫而爲外任矣。一二臺諫雖遞,其後豈無言之者乎?因銓曹注擬而用之,是公論也。臺諫自以所言爲公論,而反以公論爲非,若然則政在臺諫,而權移於下,其漸不小,更議以啓。「克培、思愼、鐵堅啓曰:」臣等議如此,故啓之耳。「文烱啓曰:」臺諫所啓之意,未敢揣知,若召而問之,則必有所啓之辭。「克均啓曰:」近來臺諫,有懷必陳,是恃聖德而然也,所言可則採之,不可則棄之可也。「傳曰:」以臣子揣度人君所不意之事而言之,其不可推論乎?「遂傳旨司憲府曰:」大司憲成俔、司諫鄭錫堅,非以特旨外敍,因銓曹揀選擬望落點,而大司諫李德崇、執義李均、掌令潘佑亨、前掌令黃啓沃、持平李浤、南慄、獻納金崶、正言金巓、成希顔論啓曰:『臺諫言事之際,成俔等補外未便』,凡用人,雖銓曹不注擬,人君固當酌量人器而授之,況吏曹商搉人器之當否而擬薦,尤爲無嫌,而以人君所不意之事,臆度啓達,必有情由,其推鞫以啓。「

○吏曹判書洪貴達、刑曹判書尹孝孫、戶曹判書朴崇質啓曰:「今命鞫臺諫。臣等意,臺諫所言雖過中,優容何如?此事係關言路,故敢啓。」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啓曰:「國家雖以京外爲一體,然外輕內重之意猶存,外間之人,豈盡知聖心乎?今方言事之際,遽遞二員,恐或驚駭,故臺諫啓之耳,豈有他情?如是則旣損聖德,又防言路,事體至重,請須優容。」判中樞府事孫舜孝啓曰:「臺諫等計料錯誤,言果失矣。然殿下固當優容,請勿鞫之。」傳曰:「大臣心有所懷,固當啓之,然此事不可聽也。」仍傳于貴達曰:「臺諫臆度人君所不意之事,故命鞫之。卿反以推鞫爲未便何也?其初誰令俔等擬望,而卿又啓之如是耶?」貴達啓曰:「金海則其時承傳擬望,監司則宰相中擇可當者注擬耳。今臣所啓之意,以臺諫不可推鞫,非干於擬望也。」問于金諶等曰:「雖小民,若言所不意之事則猶欲發明,況人君乎?此事不干於弘文館,何以啓之?」諶等啓曰:「臺諫之意,以爲不知上旨者疑以俔等言事而見遞也,故啓之耳。臣等在侍從之列,見有虧損聖德者,安敢不言?此大關言路,故啓之耳。」又問于貴達曰:「平壤庶尹、金海府使,皆以弘文館、臺諫擬望事承傳,而平壤則何不以臺諫、弘文館擬望乎?」貴達啓曰:「平壤庶尹,則無職次相當者,故不擬望耳。但臺諫各以所懷言之,人君見其是則用之,不是則棄之,若以不是而例皆推覈,則恐言路塞矣。」又問于諶等曰:「凡用人,固當推移用之。臺諫不必長爲臺諫,而今臺諫以成俔等論事之餘見遞,疑予惡其言事,有情而爲之,是輕忽人君也。今陵上之風成俗,其漸不小,爾等啓之何意歟?」諶等啓曰:「臺諫之心以爲成俔等言事之餘見遞,恐不知聖意者,聞之驚駭,故啓之耳。」又問于貴達曰:「成俔、錫堅,吏曹擬望,予觀人器而落點,今臺諫疑以言殷老、昌臣等事而出之於外,以予所不意之事,臆度而言之,然則權在臺諫,而不在政曹,其漸不小,必有後弊,卿亦如此言之,何耶?」貴達啓曰:「諫官言事而見覈,則恐言路塞,故啓之。臣實有罪。」又傳于貴達曰:「設使予不因銓曹注擬而特以大司憲爲某職,司諫爲某職,猶不當如是臆度而論啓,況不然乎?卿其退去。」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八十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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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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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亥,承政院啓曰:「命遣月城君李鐵堅往審南原城頹圮處。臣等意以謂,全羅道今方量田,有巡察使,有從事官,有打量敬差官,又有左右道點馬別監,使命甚繁,巡察使亦大相也,使幷看審何如?」從之。

○司諫院司諫表沿沫上箚子曰:

竊惟臺諫之任,彈糾非違,直言極諫,故面折廷諍不爲過,批鱗牽裾不爲非,何則?其志在於愛君憂國故也。如有一毫顧惜身命,而不敢盡言,則是嗜利畏禍之人,而非國家之福也。近者,臺諫以尹殷老不宜京尹,李昌臣不宜宗正,交章力劾,伏閤固諍,已踰旬朔,而未蒙兪允,臣僚觖望。成俔以大司憲而爲慶尙道監司,鄭錫堅以司諫而爲金海府使,是皆殿下重外任,因銓曹注擬而擇用耳。但觀其事勢,則臺諫方合司連論,而長憲府貳諫院者,竝出爲外任,人心固已驚駭,況府使則初有臺諫擬望之命乎?此事勢之涉於疑似,而言事之際,外敍未便之言,未爲過也。殿下曾不揆事勢之如此,而乃以爲人君所不意之事,臆度啓達,必有情由,下傳旨推鞫,臣竊意,臺諫之言,特發於愛君憂國耳,有何情乎?昔齊宣王不殺釁鐘之牛而以羊易之,齊之百姓疑其以小易大,而謂王爲愛,是可謂臆度其君所不意之事也,然而齊宣不怒百姓之言,而反謂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漢文召河東守季布,留邸一月見罷,季布曰:「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無事罷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以一人之毁譽而進退人臣,恐天下有以窺陛下之淺深也。」此可謂臆度而奏也,文帝亦不以是怒,季布之言反遜辭以謝,何者?事勢誠有可疑也。今殿下不恕,事勢之可疑而遽命推鞫臺諫,曾謂殿下之優容,反出於漢文、齊宣之下乎?經曰體群臣者,謂設以身處其地而察其心也。殿下於此亦體而察之,則臺諫之言出於愛君,斷可知矣,有何情乎?且殿下以治民爲重,勿論臺諫,以人器相當揀選而用之,治民雖重,比臺諫則臺諫人主之耳目,其選爲尤重,今殿下輟耳目之官,補外吏之闕,臣竊恐輕重失其序矣。漢之汲黯,時稱正直,武帝用爲淮陽太守曰:「淮陽,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之重,臥而治之。」此可謂重守令之選也。然先儒論之曰:「使黯居御史大夫之職,則當有諫止救正之效,而武帝功烈之疵亦少損矣。」不以是美武帝之能用人,而以此惜之。臣恐後之議殿下,亦猶先儒之議武帝也。伏願亟收成命,勿推臺諫,以開言路。

傳曰:「齊宣王,以羊易牛之事,則以仁心而言也,汲黯雖出守淮陽,天子之臣能救正者,豈特一汲黯而止哉?若以謂能爲臺諫者,成俔、鄭錫堅而已,則其餘爲臺諫者非臺諫乎?」沿沫書啓曰:

臣意齊宣雖不忍殺牛,而以小易大,其跡嫌於愛牛,故百姓有愛牛之譏,殿下之意雖曰重守令之選,而適値言事之餘,其跡嫌於厭聞讜言,故臺諫有外敍未便之啓。然齊宣則不怒百姓,而殿下則欲罪臺諫,反出齊宣之下,故有是啓耳。且在漢武朝,群臣之正直,誠未有如汲黯者,乃以嚴見憚棄,逐淮陽,終身不召,而武帝多過擧,古今惜之。臣非敢謂俔等之賢可方汲黯,而俔等之外,無人任言責者,但俔等方正論於殿庭,而待命旬朔,而任外之命反下,是重外而輕內,失輕重之序,法家拂士,從此日遠,故語及之也。臣觀,殿下從諫之美,寢不如初,今者臺諫所言,實未有過,而殿下奮怒,遽命推鞫,又命換差,臣恐殿下拒諫之漸,從此始而國事日非矣。古人云:「諫者之切直,表我之能容;諫者之狂誣,表我之能恕。」今此臺諫之言,未爲太直,未爲狂誣,而殿下之怒若是,何也?竊爲殿下惜之,伏願亟停推鞫之命,廓開言路。

御書曰:「爾以經幄之臣,猶不知予心,則吾無所言矣。」

○慶尙道觀察使成俔來啓曰:「臣本庸材,又自去年多經疾,病衰老日甚,慶尙大道,恐不能勝任。」傳曰:「雖云衰病,豈不能勝任?第往焉。」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來啓曰:「臺諫言辭過情而後能回天意,故常抗言極論。近日臺諫以言事之餘,而俔等見遞,故論啓耳,豈有輕上之心哉?若使臺諫盡爲規矩之言,則讜論恐不得聞矣。敎云:『陵上之漸不小。』臣等意以爲,言路一塞,則其弊亦不小也。」傳曰:「臺諫之言過情者非一,然予非無端外敍俔等也。皆因銓曹注擬而落點,今臺諫以言事之餘見遞爲未便,臆度人君所不意之事而論啓,可乎?」諶等啓曰:「臺諫豈有輕忽之心哉?昔唐太宗,以魏徵爲廷辱,將戮之,長孫皇后賀曰:『君明則臣直。』太宗非徒不戮,卒用之以致太平。今臺諫言雖過切,不可鞫也。」傳曰:「魏徵言王子之非,而太宗以爲是,今若以的然之事而言之,則予何非之?前日臺諫多有過情之言,而予皆優容,今則疑予所不意之事以言之,恐成弊風,爾等在經幄,豈不知予心哉?予亦知爾等之心矣。安有人臣而疑其君乎?」諶等更啓曰:「優容狂直,是盛德事。昨日政府、六曹,亦以推鞫不便,再三論啓,終雖畏天威而云上敎允當,然其心豈不以爲未便哉?」傳曰:「爾等旣以予爲非,其更以予爲是乎?然予與彼之是非,未可知也。昨日宰相等亦云可鞫,獨洪貴達初旣擬望,而疑畏臺諫乃爲正直之狀,反以鞫臺諫爲未便,此甚非也。」

○右議政許琮來啓曰:「上豈以言事之故而敍俔等於外職哉?但如是則臺諫一言政曹之非,輒見擯斥,出補于外,其流之弊可勝言哉?臺諫所啓,誠亦有理,豈有他情?旣命換差,請勿推鞫。」傳曰:「以臣下而臆度君上所不意之事而言之可乎?雖曰政曹將擯論己者而補外,然豈有是理?」琮更啓曰:「臺諫有何情哉?言不激切,不足以動聽,故多有過情之言,亦恃聖明而然耳。今若鞫治,則恐塞言路也。」傳曰:「大抵臺諫言事,當度其可啓則啓之,不可則止之,予亦度其可採則採之,不可則違之。今成俔、鄭錫堅,以言事之餘出補外任,臺諫以予爲惡言殷老等事而然也。以人君不意之事,臆料而言之,前日臺諫雖有過情之言,予皆優容之,則臺諫必不自知其過矣。卿雖量度而言之,然此事不小。」琮更啓曰:「鄭錫堅,心行可取,然於處事則迂闊,金海大府也,且客人接對之地,錫堅年未老而髮盡白,豈無病而然哉?古人云:『龐士元,於治中別駕則可,非百里之材。』臣意以爲,錫堅不合於金海也。」傳于政院曰:「錫堅若迂闊於事,不合金海,則吏、兵曹何以擬望?若不合於煩劇之地,則雖臺諫之職,何以堪任?其問于吏、兵曹。」吏、兵曹啓曰:「錫堅病臂而不能射,其於防禦固不合矣。金海地廣人稠,詞訟浩煩,治民爲重,況臺諫、弘文館可當人擬望事承傳,而無職次相當人,故只擬錫堅、李均耳。」傳曰:「錫堅則曾經臺諫,且有賢能人也,而右議政言迂闊,吏、兵曹所啓又如此,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錫堅曾爲本府舍人,臣備嘗其爲人,其操心奉公,國人所知。金海爲府,雖地廣民稠,其才可堪也。況銓曹同議除授,有何不可?其迂闊則臣所未悉。」李克培議:「錫堅性本讜直,文學吏才俱優可用之人。但本無武才,其於防禦布置,恐非所長。」盧思愼議:「錫堅之爲人,其才器無所不可,於治劇郡何有?但此人拔自草,有慷慨忠國之節,置之於侍從之列,必有益於聖朝。況今年已老,六年于外,恐無效力之日。」尹壕議:「金海雖曰沿邊,地廣民多,須以識事體者差遣,而錫堅之才,可堪治民。」李鐵堅議:「臣與錫堅曾同事,有操行謇直之風,且知事體,雖大官巨府,尙堪其任。但金海沿邊巨鎭,儻有邊警,非錫堅所敢當也。臣之妄意,擇文武兼全人差遣何如?」鄭文烱議:「錫堅之爲人,性本謇諤,且有才行,何任不可?實非迂儒,許琮之所謂迂闊者,必有闊於軍情,武略踈虞耳。金海沿邊大鎭,故府使遞任時,吏、兵曹同議,此《大典》法也。錫堅雖優於治民,而防禦布置,臨機應變,則恐不能也。」李克均議:「金海沿邊巨鎭,當無事時則聽訟治民爲重,錫堅有學問知事體,於治民何有?但起自草,不畏彊禦,長於補闕拾遺,宜置之侍從耳目之官。」

○以李德崇爲通政刑曹參議,許誡通政司諫院大司諫,朴璟中訓司憲府執義,閔暉通德司憲府掌令,柳仁洪奉訓司憲府持平,閔輔翼承訓司憲府持平,洪瀚通善司諫院獻納,柳崇祖、李世仁宣務司諫院正言。史臣曰:「誡有氣槪,宦情不篤,常有江湖之志。」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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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京畿觀察使李世佐來啓曰:「《續錄》云:『觀察使拷訊時,文武官、內侍府、士族婦女、僧人,只啓初次。』敎書則云:『通訓以下,任卿處置。』而《大典》有啓聞之語,常以爲《大典》萬世之法,敎書一時臨遣之辭,守令以下觀察使,皆從敎書而直斷,今《續錄》所載如此,臣意謂若皆取稟拷訊,則恐公事留滯也。京畿則近道也,若遠道則往復必經月,其速鞫事,何以處之?《續錄》未盡處,今適校正,故敢啓。」傳曰:「觀察使專制方面,而必啓稟拷訊,則果有留滯之弊,將此意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觀察使拷訊事,一從敎書施行,其只啓初次之條削去,則無礙於事。」李克培議:「《大典》雖與敎書不同,而行之已久,宜仍舊施行。但《續錄》只啓初次一節削去,則自不相悖。」盧思愼、尹壕議:「文武官刑問時啓稟,祖宗朝故事。每次啓達,則有煩數滯獄之弊,故立只啓初次之法,惟刑問啓聞,而其餘直斷事,多與敎書不相妨礙,今不必紛更。」許琮議:「《大典》之法,拷訊之際,慮有妄加,故啓聞後施行,此重其拷訊也。敎書內直斷之語,只爲論決而言也。《續錄》之法,每次必啓聞,則有滯獄之弊,故但令初次啓聞。此三事不相違,仍舊施行何如?」鄭文烱、尹孝孫議:「《大典》、敎書,似若矛盾,然在任文武官及士族婦女、僧人,觀察使必須啓聞後刑問,其餘置散人員及軍民等所犯,觀察使依敎書施行,其來已久,仍舊何如?」傳曰:「觀察使專制方面,故凡事皆令自制,拷訊則只啓初次者,謹刑之意也。若初次亦令不啓,則恐有濫刑之弊,故令啓聞,其後則可自處置,《續錄》之法,亦不礙於敎書,仍舊爲可。」

○司憲府掌令朴三吉來啓曰:「成俔等閱月論事,未蒙允兪,適有外敍之命,故德崇等啓之耳,豈有情哉?請勿鞫。」御書曰:「臆度人主之心,其可乎?情之有無,在乎鞫之詳不詳耳。」三吉更啓曰:「臺諫人主之耳目,其所論事,皆爲國家耳。成俔、錫堅外任未便事,德崇等雖有情臆料以啓,而非爲身謀,則猶當優容,況無情乎?今若推鞫,則臣恐有累於聖上包容之德,且言路從此塞矣。請須勿鞫。」傳曰:「非言事之例,其弊不小。」

○司諫院司諫表沿沫上箚子曰:

昨以前臺諫不宜推鞫事,箚啓至再,伏蒙御書:「以爾經幄之臣,猶不知予心,予無所言矣。」殿下不以臣卑鄙,待以經幄舊臣,責以不知心,臣不勝感激,臣雖無狀,待罪侍從久矣,豈不知殿下之心哉?日者,臺諫論尹湯老不宜仕加,傳敎之際上意不露,聞者錯認臺諫固守己聽,執奏不已,殿下疑臺諫之臆料主意,議于大臣,而大書諭臺諫曰:「今因宰相之議,始悟予之非也。」大哉!王言。此殿下舍己從人,至公無我之心也。臣豈不知殿下之心乎?殿下今日之疑臺諫,亦如前日之疑,若翻然而悟,則亦知今日臺諫之無他矣。臣請言臺諫之無他,近日臺諫論殷老、昌臣,待命閱月,適有臺諫、弘文館擬望金海之命,而司諫、大司憲皆授外職,夫言事未畢而遽罷言官,俱出于外,其事駭人觀聽,其跡嫌於厭聞讜言,殿下之意,雖以治民爲重,事勢如此,亦何以暴白於四方之遠、千載之下乎?故任言責者,盡其責欲使殿下得免此嫌,是愛君之至也,有何情乎?臣保其無他也。今必以是疑之,指謂臆度、指謂有情,令憲府推鞫。夫憲府,言事是其職也,奉承傳旨,鞫言事之臣而抵罪,則何以言事而自盡其職乎?直士之氣,從此消沮而大妨言路,竊恐殿下厭聞讜言之嫌愈深,而殿下本意尤不暴白於四方、後世也。譬如畏影而走日者,走愈促而影愈多;避喧而趨市者,趨愈疾而喧猶甚,不知就陰就靜,而影自絶、喧自止也。今日殿下之事亦然。知大憲、司諫之任外也,有嫌於棄逐言事之臣則還之;知推鞫言事之臣也,有嫌於訑訑拒諫則置之,如是而嫌疑自息矣。不然,是猶納履於瓜田,整冠於李下,而望人之不疑,不可得也。殿下於臺諫,前嘗疑之而飜然改悟,一國臣僚莫不歎服,今亦如前日之悟而改之,則四方之民,灼見殿下之本意;千載之後,亦知殿下之本意,豈不快哉?臣以經幄舊臣,受恩偏重,今若一毫顧望而言有不盡,則臣實孤負聖恩,死有餘罪。伏願殿下,不以臣言爲陋,虛心詳味,卽收成命,洞闢言路。

不聽。沿沫更書啓曰:

臣久忝侍從之末,素知上意,虛懷納諫,今乃欲罪言者,殿下之心不如前昔明矣。夫諤諤而興,唯唯而亡,古今成敗昭然,殿下不念何也?聖狂之分,關於一念,竊恐浸不克終,虧損聖德,不勝眷眷之至。臣身雖微賤,是司諫所啓之言,大關言路,與國家宗社,不宜忽之。伏願從諫弗咈,速收成命。

御書曰:「吾諭已盡,復何言哉?」

○傳于承政院曰:「士大夫妻亡三年後改娶之法,無乃過乎?若然則與父母之喪同矣,且旣有服矣,若終服而娶則似可矣,然於人情無乃迫切乎?其議諸大臣及承旨以啓。」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大典》之法,實是厚意,不可更改。」盧思愼、尹孝孫議:「妻配我者,死卽改娶,薄行之甚。夫死則喪三年,故爲夫者亦必不娶以報之,厚之道也。舊法不可改也。」許琮議:「此法疑於過禮,然初立法豈無所?行之已久,仍舊何如?」鄭文烱議:「年少無故者,妻亡三年後改娶,或因父母之命,年過四十而無子者,許期年後改娶,《大典》之法,於情理允合。」都承旨金應箕議:「配匹之際,生民之始,萬福之源,《易》基乾坤,《詩》首《關雎》,《書》美釐降,皆所以重夫婦敵體之意也。其生也,以偕老爲期;其死也,同歸于一穴,其或一亡一存者,事之變也。妻旣爲夫服斬衰三年,則爲夫者雖未得報服三年之喪,只服杖期,而三年之內子女方在衰絰之中,喪祭未畢,安可忍爲新婚之宴乎?三年後改娶之法,亦出於不得已也。依《大典》施行爲便。」傳曰:「如舊法可也。」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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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掌樂院提調柳子光來啓曰:「本院提調,須審音律,然後工人取才,可知其能否,故祖宗朝必擇知音者差之。成俔爲提調,精於音律,而今拜慶尙道觀察使,若工人試才時,提調不知聲樂,則一從典樂之言,以能爲否,以否爲能,於事體何如?若慶尙監司則他人可爲,本院提調,非俔不可。」傳曰:「成俔亟換京職。」

○吏曹啓曰:「鄭錫堅才幹合於治民,而器局心行尤合於侍從。」傳曰:「吏、兵曹同議差任沿邊守令中,文臣有幾人歟?詳書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世子面上有瘡,久不差,聞趙之瑞言晋州居有一婦人,能治療,其召之瑞詳問之。」之瑞來啓曰:「臣之二婢子,或口中或耳邊,生瘡成穴,久不差,臣聞同里閈故上將李新生之妻,能療此疾,請療之,未幾俱差,但其術秘不說。」傳曰:「以之瑞之言下書于晋州,細問藥方以啓。」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執義朴璟等來啓曰:「人主之威,甚於雷霆,和顔色而受之,猶懼不言,若以諫者之言爲有情而鞫之,則人皆慮言發而禍應,誰敢奮不顧身,犯雷霆之威而敢言乎?前臺諫李德崇等與成俔、鄭錫堅,方論殷老、昌臣之事,未蒙允兪,而俔等遽授外任,故啓以言事之際外敍未便,此是朝廷公論也。昨日御書曰:『情之有無,鞫之可知。』臣等以爲,德崇等非爲身謀,不過直言讜論爲國家計耳,復有何情?殿下必欲推鞫,臣等竊恐,罪諍臣之漸從此始,而人皆鉗口結舌,言路塞而國事非矣。」傳曰:「前臺諫以予爲嫌言殷老等事,出成俔于外,是不信其君而言之,其漸不小,不可不鞫。」臺諫更啓曰:「前臺諫方論殷老、昌臣之時,適有幷臺諫擬望金海之敎,而成俔、錫堅等同時外敍,殿之意,雖以治民爲重,然耳目之官爲尤重,其事勢有嫌於遠諍臣、忌讜言,故言之耳。豈有他情?必命推鞫,恐虧聖上包容從諫之德。」不聽。

○議政府舍人李粹彦、閔師騫、檢詳李承健來啓曰:「今日左贊成李鐵堅,以韓山、林川等處城基看審事發行。臣等設祖帳於水口門外城底餞別後,張侯而射之,箭墜田間,將拾之,其田主持鎌而來斷張侯之索,臣等令皂隷捉來其人,反歐皂隷,罵臣等曰:『予本房奴也,何物官員乃敢是?』臣等細問之,乃尹湯老奴也。俄而城堞上有奴婢十餘人,俯叱臣等,仍群至侯所,手裂侯而去,臣等雖非臺諫、侍從,以政府郞廳見辱如此,請避嫌。」傳曰:「勿避嫌。湯老若知,則豈使其奴辱舍人等哉?是必奴輩以其主爲中宮同生,挾勢而然也。其下刑曹囚禁窮鞫。」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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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傳于承政院曰:「鄭錫堅,心術雖未可知,大槪非凡人也。於京職則無所不可,然用人之道,當觀其人器相當,通內外而任之。若分內外則無乃有弊乎?將此意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予非必欲以錫堅爲金海府使,但論其用人之道耳。」尹弼商議:「錫堅,於治兵禦侮,恐或有短。」盧思愼議:「國家用人,豈有內外之殊,上敎允當。」李克培議:「錫堅之爲人,前議已陳之矣。但文官亦或爲沿邊守令者,姑試之何如?」尹壕議:「人主用人,何有內外之殊哉?金海雖地廣民多,錫堅之才,治之有餘,前議如是。」鄭文炯議:「錫堅內而爲侍從、言官,外而治民,無所不當。但金海巨鎭,治兵禦侮,恐不合也。」李克均議:「歷代或有內重外輕之弊,用人不可有內外之殊,誠如上敎,但金海嶺南巨鎭,須得文武全材。錫堅優於治民,而不諳軍情,取其所長,更擇差何如?」從思愼議。

○以柳輊爲正憲議政府左參贊,尹孝孫資憲議政府右參贊,盧公弼資憲戶曹判書,成俔資憲禮曹判書,朴崇質資憲刑曹判書,李克均崇政慶尙道觀察使,成健資憲同知中樞府事,李季男嘉善僉知中樞府事。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執義朴璟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人臣進言之道,不計其君之聽否,而遇事則敢言;人君聽言之道,不計其臣之疑信,而所言合理則從之,君臣當務各盡其道而已。古之大臣有曰:「思日贊贊襄哉」有曰:「惟說不言,有厥咎。」古之聖君有曰:「爾無面從,退有後言。」有曰:「爾交修予罔予棄。」此古昔盛時,君臣上下情志交孚,而致治之隆不可及也。逮至後世,君不信其臣,臣見疑於君,猜防疑畏,而情志否隔,在下者不得展布四體而失爲臣之職,在上者不能虛懷納諫而失爲君之道。其在梁武朝,賀琛上書,條陳時弊,而武帝震怒,困以難待之狀,責以必窮之辭,琛但謝過,不敢復言。其在唐玄宗朝,宋璟剛直敢言,開元之治繄璟是賴,璟死後,玄宗餘怒未怠,猶指爲賣直彰君過,其在德宗朝,欲爲公主造塔厚葬,姜公輔表諫其非,德宗反謂公輔指笑過失自求名耳。如三君者,猜察而不信其臣,如此切直之言,誰敢進哉?此梁之所以亡而唐之所以亂也。今我殿下,寬裕溫柔,剛明仁恕,延訪儒雅,切劘治道,卽位之初,褒賞言事之臣,大開言路,由是任言責者,爭自奮勵,思盡其道。近者臺諫劾殷老貪鄙不宜京尹,昌臣邪僻不宜宗正,又將殷老推案考驗以奏,殿下許觀覽以報,而累日不下,適有幷臺諫擬望之敎,而司諫除金海,大憲又以備望而除監司,廷諍方極而外任之命遽下。其曰:「言事之際,外敍未便。」實合事宜,而殿下謂其臆度、謂有情由,命卽換差而推鞫之,臣等竊怪殿下臨御以來,未嘗譴一言事之臣,而今乃如此,臣等未敢上揆淵衷。昨日敎臣等曰:「前臺諫以方論殷老事而外敍爲嫌言之,是不信予也,其漸大矣,不可不鞫。」臣等固知殿下之意在於重親民之官,然近日事跡,實有嫌於遠諍臣、忌讜言。古人云:「君子不處嫌疑間。」德崇等必爲殿下惜此嫌疑而有是言耳。殿下反謂臺諫爲不信己,何示人不廣也?益告舜曰:「罔違道以干百姓之譽。」皐陶告舜曰:「無敎逸欲有邦。」舜大聖人也,豈違道干譽、敎逸欲哉?告君之辭當然也,舜何嘗以不信己責益、皐陶哉?召公告武王曰:「玩物喪志。」武王聖人也,豈玩物喪志者?告君之辭當然也。武王何嘗以不信己責召公哉?古之明君,求謗言,聽輿誦,假使德崇等料度非宜,非謗言之比也。矯激過當,非輿誦之比也;假使殿下之意實厭讜言,德崇等直言之,適以彰聖上之明;假使殿下之意實重治民,德崇等誣言之,適以彰聖上之恕,無非所以增輝聖德,何芥滯之有?且敎曰:「其漸大矣。」臣等尤所未喩。雖曰有漸,不過直言無隱之漸耳,納君無過之漸耳,復有何漸之可杜乎?亟收推鞫之命,以開言路,又命賜還錫堅如成俔,則臣前所言遠諍臣、忌讜言之嫌,廓然霞開霧散,人皆仰見天日之光矣。夫興王賞諫臣,衰世之主乃罪諫臣,殿下旣與興王同道,今反欲與亂同事乎?伏望更留三思。

不聽。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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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前開城府留守高台弼上書曰:

臣隨祖母長於濟州,本州之事耳聞目覩,備嘗知之。謹以量田及國屯雌馬刷出未便事,條陳于後,仰塵聖鑑。一,本州天駟房星照臨之地,元世祖命作牧場,以韃靼馬入放,至于今號稱龍媒所生,以故多産御乘之馬,每年別抄三名,日貢獻馬外,國屯雌馬,不令非時刷出也。夫牝馬二、三月孕胎,八、九月間骨骼已成,馬之落胎,秋節尤甚,牧子等畏其落胎,子母俱斃,從而徵之。故水草俱足之處,徐徐順性驅放,保之如子,猶且落胎,今次點馬入去之時,正當天寒風冷,九、十月之間,環場蛇場狹窄之處,盡令驅入揀捉時,牝牡猜妬,喜自踶嚙,蹴踏落胎者過半矣。因此國馬減損,臣不敢不爲之慮也。如不得已,來甲寅年三、四月間,待孕馬畢産後捉出,則無落胎減損之弊矣。《大典》內,自願進上牝馬者,上等價米十五碩,中等米十石,綿布相半給之,一應留京子弟上番軍士等,受米布以爲留京糧,恩至渥也。頃在乙巳,因歉權除,因循至于今未復,本州侍衛人等,難堪桂玉之歎,因此子弟留京者甚少。幸今累年豐稔,國家蓄積有餘,若復牝馬自願進上之法,人樂受價,品好良馬,不自愛惜,驊騮驌驦之牝,不數年間爭相進上矣。卽於陸地諸島合放,則自然良馬産出,國屯牝馬不必刷出矣。惟把父馬,民間難得,隨其進上牝馬之數,國屯把父,可當牡馬,每年春節,稍稍刷出合放,則國家未爲失計,亦有遵守成憲之美矣。一,本州非他陸地之比,四面石山戴土,山腰以上,地脈肥厚,然而國用最緊,山柚子木、二年木、榧子木、安息香木多産焉。曾遣敬差官,立標禁伐禁耕。山腰以下周回設十牧場,一場周回一息半或二息,除此外率皆地脈浮薄,一耕之後須陳五、六、七年,休其地力,乃得耕食。且此土多巖石,多滲漏,二三日不雨,則旱乾先形,付種失時,僅得立苗,易致枯槁,開墾可耕之地,僅十分之一,五穀不成,水田希罕,三邑守令供饋之米,只將魚藿,陸地貿遷,方能僅足。民間則專以鬻馬爲生,麥、稷、山海菜補之,又有海中暴風忽作,鹹浪衝激,散落四方,如雨焦禾殺稼,年年失農,至於春節乏穀之時,黎民餓莩,面色深黑,不似人形,兩麥始出,不待成熟,捋穗作粥啜之,形色如舊,專是土地瘠薄之致然也。今槪以九等貢法成籍,則一籍之後民納取盈之數,不待二十年之限,刻肌推髓,民不聊生,散而之四方,三邑因而空虛,誰與守島?此非細故也。令濟州牧使,訪問便否啓聞後,量田未晩也。

命下該司,仍傳曰:「台弼今無職任乎?何久不見耶?」

○戶曹參判曺偉來啓曰:「臣今以獻官往審齊陵齋室,垣墻甚卑,覆以茅,且享官祭服皆陋破,令所在邑修理何如?」傳曰:「可。」

○禮曹判書成俔來啓曰:「判書六卿之長,而禮曹則掌國家禮儀,所在尤重,臣自度才器不合,請辭。」傳曰:「禮樂國家重事,予豈無心計而任卿乎?其勿辭。」

○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來啓曰:「前日平安道節度使馳啓:『理山郡差軍二名守船隻,爲水所漂無去處。』臣意如此事,節度使何必啓聞?疑其爲見據也。今有軍官李忠孫者來言於臣曰:『理山郡守,於六月二十五日夜,令人守魚梁,野人乘者皮船來據而去。』」傳曰:「野人旣稱歸順,今猶如此,將此意諭三衛何如?」克均啓曰:「國家佯爲不知則已矣,否則當先以邊將之語,諭金主成可曰:『汝等稱歸順,本難信,初欲不啓,緣酋長等數請順故啓之,今何如是爲耶?國家若知此事,則必不接待汝等而大示國威,汝等宜速推刷被擄人以還,且問某衛人所爲而來告也。』聞其答辭然後,當更處置。」傳曰:「可。」

○司憲府掌令閔暉來啓尹殷老、李昌臣等事,不聽。暉更啓,亦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今命鞫臺諫,虧損聖德,國之大事,無過於此,敢此累瀆,期於得請而後已。」不聽。誡等更啓曰:「前臺諫所言,雖有錯誤,猶當優容,況非錯誤乎?人主雷霆之威,雖虛懷納諫,猶懼不言,況言之而見鞫乎?臣等不勝缺望。」傳曰:「此事其漸不小,予必鞫之。」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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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大司憲許琛來啓曰:「臣還自外方,聞臺諫以言事被鞫,然言事乃臺諫職分也,欲盡其職而反被推鞫未便,請優容。」不聽。琛更啓曰:「上古之時,人人皆得進言於君,及至後世,人心不古,不欲盡言,故設言官以任其責。今以言事遽劾臺諫,竊以爲不可。且方言事之際,而輒敍於外,則其漸不小。然則臺諫所啓不爲失矣。請須勿鞫。」御書曰:「卿豈不知予心之蘊奧,若深究傳旨之意,而細探予心之遠,可知予之不怒於臺諫而臺諫先疑乎予也。」

○諭平安道觀察使李則、節度使曺克治曰:「李克均啓:『理山赴防別軍官李忠孫,回自本道云:「去六月二十五日,理山郡,於城底魚梁,差軍二名捕銀口魚,野人七名,乘夜潛渡擄去。」』此言若然,則當以邊將之意,語金主成可曰:『汝等前日歸順之語,固不可信,但以汝等頻頻來款,故已聞于朝廷,而近日汝等於理山地面擄去我國人二名,由是觀之,則汝等前日歸順,皆是詐僞,而欲覘我國之虛實也。義當聞于朝廷,拒而不接矣,然汝等實欲歸順,則擄去事當詳問某衛某人所爲,分明來說,被擄之人,竝刷還可也。不然則我不容汝來款,汝等亦可思量也。』若忠孫所言不實,則勿說此意,斯速馳啓。」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箚子曰:

臣等伏聞,昨日敎曰:「前臺諫所言,其漸大矣。」殿下前以是諭臣等,臣等於疏中備論之矣,今又有是敎,恐殿下忽而不察也。使德崇等不信聖德而言之,智不足而心則忠也。使德崇等信聖德而佯若不知言之,則意在譎諫,心亦忠也。大抵忠言逆耳。《書》云:「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殿下何不求諸道而察其忠乎?傳曰:「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德崇等雖或不信殿下,殿下何不反求諸己曰:「予不聽殷老等事而外敍言官,彼之疑我亦宜矣。任言責而有是言者,豈有過?予若罪之,誰肯爲予盡言乎?」夫人臣進言之道非一,有正諫、規諫、諷諫、譎諫,其諫雖異,其心則皆欲置君無過之地耳,若不原其心而觀其跡,則郅惲之閉門,李沆之焚詔,非幾於逆君乎?觸龍之薦息,辛毗之牽裾,非幾於慢君乎?淳于髡葬馬以天子禮,魏徵詭對以獻陵,非幾於欺君乎?其跡似非,其心則忠,故當時之君,未必皆賢也,猶能原其心而嘉納之。況殿下之聖明乎?德崇等所言,觀其跡則亦不至於欺慢與逆,而殿下芥懷不釋,齎怒未解,此臣等所以勤懃懇懇而不已者也。伏願殿下,亟收推鞫之命。

傳曰:「執法之官,只言其可言之事可也,不可以人君與宰相、朝士所不意、不爲之事而言之也。今之臺諫,吹毛覓疵,以所不當言之事言之者,其心自以爲如此,然後盡臺諫之職也。且於前日,弘文館指臺諫含默不言,凡臺諫言所不當言之事者,正欲避含默之責而然也。爾等若愛其君,則前臺諫之事猶當彈劾,而反以予爲非,何耶?」誡等又請改尹殷老、李昌臣等職。傳曰:「殷老事,下推案于承政院,方考之矣。昌臣事,前日被罪,亦出於不幸,而見制於其妻,其不能齊家之責則固難免矣。然實慷慨非庸人也,何妨於用?」司憲府掌令閔暉又來啓昌臣事,不聽。

○司諫院獻納洪瀚、正言柳崇祖等啓曰:「世子今將朝講《綱目》而晝講《名臣言行錄》,兩書皆史學,而《言行錄》儒生抄集,人君雖不知可也。臣等觀,世子讀《春秋》未熟,《春秋》不可棄之書也。毋講《言行錄》而復講《春秋》何如?」傳曰:「予嘗讀《言行錄》,備錄君臣之事,眞善書也。大抵人情,於新講書則喜讀。世子文理通解後,《春秋》等書亦當自觀矣。」更啓曰:「經學,須於二十歲前讀之。」傳曰:「議于師傅等以啓。」

○侍講院說書鄭汝昌將二師賓客等議啓曰:「《言行錄》甚多,一、二年方可畢讀,根本之書須於少時進講,毋講《言行錄》,進講四書。」傳曰:「更議于師傅以啓。」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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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昨日傳敎曰:『前日弘文館指臺諫含默不言,故臺諫以其所不當言之事言之者,欲免含默之責耳。』臺諫而止以免含默之責爲心,則僅備員耳,將焉用哉?人臣當盡誠以諫人君,當虛懷納諫,殿下旣以臺諫爲欲免含默之責,是先有心而待之也,雖日進累百言,何裨?臣等庸劣,誠意未格故也。靦面在職未安,乞遞臣等。」傳曰:「近來臺諫是非之間,爭務進言,欲得慷慨之名,若與朋友談話,然是輕忽君上也。臺諫猶尙如此,豈能革庶人陵上之風哉?前臺諫以予爲惡聞殷老等事,以成俔等敍外,然予因銓曹注擬,無心用之,而吏曹亦豈有情於注擬?是臺諫疑君所不意之事而臆論之,此亦予之寡昧所致也。今爾等以予爲先有心而待之,前臺諫之事乃出於有心,而今反以予爲有心,何也?臺諫救正人君之過失而已,安可擧人君所無之過失强爲之辭乎?若爾則君臣不相和合,臺諫與人君反爲相詰也。求之古書,亦有如是事乎?其問以啓。」誡等更書啓曰:

臣等聞,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任言責者,冒雷霆之威,遇事敢諫,是恭也、敬也,非輕忽君上也。謂吾君不能,而腹非不言,逢迎諛說者,眞輕忽君上也。且臺諫之盡言,欲盡忠補過而盡其職耳。若以是爲欲免含默之責,欲得慷慨之名,將是心而待之,則言之雖切,必逆耳而難入矣。君臣之間,獻可替否,可否相濟,是乃和也,若唯唯諾諾,而阿意順旨,則是同也非和也,晏嬰所論和同,正以此也。臺諫之任,立殿陛之下,與人主爭是非,故敢諫而至於牽裾碎衣者有之,可謂之似與朋友談話乎?可謂之與君相詰乎?此眞敬君愛君之大者也。言官敍外,聖上豈有私意於其間哉?但方論事,輒敍于外,事涉嫌疑,故言之,只欲納君無過耳。且《大典》告身條註,知製敎、宗簿寺,竝考己身痕咎,方許署經』,昌臣前授知製敎時,臺諫論駁改正,今授宗正,前後用法不宜有異,況昌臣所犯,事干貪汚,豈可爲昌臣一人,毁祖宗《大典》乎?

不聽。

○大司憲許琛書啓曰:

前臺諫方論殷老、昌臣等事,而有幷臺諫擬望金海之命,殿下雖非惡其言,然當言事之際而遽敍於外,則此殿下之過擧也。將此論啓,豈爲過哉?且吏曹以鄭錫堅擬望金海,則是殿下之命矣。慶尙監司,則雖非成俔,豈無可擬之人,而弘文館之員不少,應敎雖或闕員可也,方當言事之際,遽遞臺諫,敢以成俔擬監司,以啓沃擬應敎,此則失在吏曹,勿推前臺諫,只鞫銓曹。

傳曰:「吏曹以金海府使可當者鮮少,請以量田從事官、敬差官等幷擬望,故予以臺諫及弘文館中擬望事傳敎,而吏曹以錫堅擬望矣。今卿啓云:『以錫堅擬望金海,猶出於殿下之命。』是以予爲特擧錫堅擬望金海事傳敎吏曹云也。卿何所聞而有是啓乎?」琛啓曰:「吏曹承幷臺諫擬望金海之命,遂以司諫鄭錫堅擬望,故臣以謂出於殿下之命也,非謂殿下只以鄭錫堅擬望金海也。」

○司憲府執義朴璟等來啓曰:「前臺諫推鞫未便事,本府前日再三入啓,至與諫院交章,未蒙允兪,臣等僉議不更啓,只將尹殷老、李昌臣等事論啓,今大司憲許琛別啓前臺諫事,而臣等以前議已定,不與焉。一司之內,所啓不一,請避嫌。」不聽。璟等更避嫌,又不聽。

○下書濟州牧使李從允曰:「大抵案付正田,或陳荒或成川,業去稅存者有之,或以續田而變爲正田,又有新墾之田,故率二十年改量,以正田案,國有常法,今議者或云今秋量田時,州及二縣之田,幷須改量,或云田多磽确,不須改量,其便否訪問馳啓。」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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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司憲府持平柳仁洪來啓曰:「尹殷老防納取利,李昌臣奪人財物,所謂取非其有,與盜賊無異,罰則不加,反授任事之官,可乎?請亟收成命,以正邦憲。」傳曰:「爾其以殷老、昌臣爲盜乎?」仁洪啓曰:「孟子云:『取非其有謂之盜。充類至義之盡也。今殷老、昌世,皆取其所不當得之物,與盜奚異?」傳曰:「徒見《孟子》,不知事體,其勿言。」史臣曰:「持平柳仁洪,欲與朴璟等避嫌,則未嘗啓前臺諫推鞫未便之事,欲與許琛同辭以啓,則又與前臺諫有相避,欲別有論啓,則無奏對之能,將欲不言,則恐被含默之責,依違者久之,請於許琛曰:『願同辭以啓。』琛曰:『所啓辭意不同,乃何?』仁洪不得已獨啓,及聞上敎,無以對。」

○大司憲許琛書啓曰:

尹殷老雖不以防納定罪,而其事狀明白,豈可授以任事之職乎?李昌臣前爲知製敎,以有痕咎還奪,況宗正乎?前臺諫擧此論啓當矣。方言之際,遽以臺諫補外,臣恐繼世或有拒諫之君,憑藉此事,一有忤旨,或斥逐於外,推鞫抵罪,弊不可勝言矣。且以成俔擬望於監司,以啓沃擬望於應敎,吏曹亦豈得無情哉?今若不杜此漸,則臺諫或不利於執政者,恐有任情擯斥矣。請覈銓曹,勿鞫前臺諫。

傳曰:「卿言:『銓曹亦豈得無情?』亦字之意,明以我爲有情也。昔汲黯言武帝內多慾而外示仁義,今何不直言之耶?殷老初不以防納定罪,昌臣事狀未著,卿何更論乎?」琛又啓曰:「情字乃罪字之誤書也。臣若以殿下爲有情,則豈不直言之哉?殷老,言者皆以爲防納,昌臣,其行己處身,使人疑之,故啓之耳。」傳曰:「匡章,苟非孟子,則不孝之名終不得免。昌臣之事,亦不可不分揀也。安可只以行己處身,使人疑之,終不辨之乎?議者雖以殷老爲防納,然旣不以防納定罪,則亦安可以一時之議而終不分揀乎?且雖以無罪誤書無情,其重在於亦字,不必論其情罪兩字之間。然豈以人君爲有罪乎?」琛啓曰:「殷老,其時雖只以通簡守令定罪,然非利己之事,則豈肯以胡椒贈遺乎?其防納明矣。昌臣事,今無一人明其無罪,如孟子之於匡章,而人人皆言其不善,此亦可疑矣。況前者以有痕咎還削知製敎,則宗正斷不可授。」不聽。

○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前此,臺諫未有以言事被鞫者,非但臣等言其不可,大臣亦言之,是朝廷公議也。殿下違朝廷公議而必鞫言官,何耶?且《大典》,祖宗成憲,子孫萬世所當遵守而不可易者也。不可以一昌臣之故而毁之也。殷老之事,下政院亦已久,而未有可否,請速發落。」傳曰:「昌臣事,非予毁《大典》也。殷老事,豈終不發落乎?」誡等啓曰:「昌臣,前授知製敎,以有痕咎被駁還削,而今授宗正,前後用法有異,若不改正,則《大典》考痕咎署經之法毁矣。」傳曰:「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昌臣,前日雖削知製敎,其痕咎非終身之累。」盧思愼議:「昌臣雖有過咎,不過一時錯計所致,不可以此爲終身之玷,故特令不遞,此是聖上棄瑕錄用之道,與《大典》有何防礙?」尹壕議:「諫院所啓,或是或非,臣未敢知,姑從諫院之請。」許琮議:「祖上與己身有犯贓汚敗常之事,則謂之痕咎可也。一時受罪之人,不可通謂痕咎也。昌臣知製敎還削之由,臣未知悉,然謂之前後用法有異則可矣,毁祖宗萬世之典之語,則恐爲未當。」鄭文炯議:「諫院所啓,至爲正大,但所謂痕咎者,指祖及父犯贓,或己身親犯贓汚敗常而言也。今昌臣只坐一時家長之罪而已,若以此而與犯贓汚者等論,則情理可矜。」尹孝孫議:「昌臣,旣以前犯而改知製敎,則今諫院所啓,自是公議。」傳于承政院曰:「今皆議云非毁祖宗《大典》也。所謂痕咎者,指祖上所犯,豈可以一時被罪終不敍用乎?以是言于諫院。」司憲府大司憲許琛、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啓曰:「殿下此擧,其失有三。臺諫論昌臣之事,甚合公議而反不從;方言事之時,不可遞臺諫之職而反補外;言官遇事敢言乃其職也而反鞫之。臣等不勝痛惜,請亟停推鞫之命,改正昌臣之職,言事之臣勿敍於外,此待臺諫開言路之一機關也。且吏曹注擬非人而不避嫌疑,乃以成俔擬監司,黃啓沃擬應敎,其失大體而無忌憚甚矣。在世宗末年,河演執政,而大司憲鄭甲孫出爲咸吉道監司,其時議者謂演惡甲孫之直,恐其不利於己而出之,況成俔、啓沃等,方劾吏曹之失乎?其漸不可長也,請鞫之。」不聽。

○執義朴璟、掌令朴三吉、閔暉、持平閔輔翼來啓曰:「前臺諫推鞫未便事,本府議不更啓者累日,昨日大司憲許琛始仕別啓,此事一府內議不一,臣等就職未安,請避嫌。」傳曰:「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尹孝孫議:「觀其勢,兩不相容。」盧思愼議:「前臺諫推考未便事,朴璟等再三入啓,則非不言也。今大司憲許琛,新授其職又啓,乃是前所未啓故耳,非與同僚故爲乖異也,有何相嫌?近日引嫌太過,臺諫數遞,非惟事不安靜,得人亦難,今若特赦前臺諫之罪,則此人等必不如此紛紜,而自然就職。」鄭文炯議:「許琛與朴璟以下所啓之辭不同,勢不相容,朴璟等固宜避嫌。但言官數數遞差,有關大體,若勿鞫前臺諫,則自然就職矣。」傳于承政院曰:「大司憲始來,未知事之首尾,故特欲別啓耳,非以同僚爲非而論駁也。今臺諫或進言,小忤於意,或議事稍有不合,輒引嫌,因此數遞,此非美事,當語琛等曰:『大司憲與執義而下,非交相彈劾之比,同心就職,毋相避嫌。」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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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朴璟等旣承傳而不緘問前臺諫,又不從許琛之論啓,而徒紛紜避嫌,於事體何如?請問其由。」傳曰:「璟等欲出公緘,大司憲來請勿鞫,故乃止耳,有何情乎?」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來啓曰:「臣自外來,始聞臺諫啓請勿推前臺諫事,未聞執義以下中止。臣於執義等,有何嫌哉?」傳曰:「卿與璟等,非互相論駁也,可同就職事。」執義朴璟等來啓曰:「臣等與長官所啓不同,且聞諫院論駁,固不可就職,請避嫌。」傳曰:「臺諫互相避嫌而辭職,於朝廷聽聞,誠爲不美,勿嫌就職。」琛更啓曰:「臣與執義等同事,固所願也。然更思之,今推鞫臺諫,有累聖德,實關大體,臣期於得情,日日伏閤,則執義以下,豈可無長官而獨坐臺府行公乎?此乃事之難處,聖上虛懷聽納,亟停推鞫之命,則臣與執義等,本無崖異,雖無上命,自然和合矣,況有命乎?」傳曰:「前臺諫事,不干於今臺諫,其相和合推鞫。」璟等又避嫌,不聽。

○大司憲許琛、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大抵人君不聽直言,猶謂之拒諫,況推鞫言官乎?推鞫者欲罪之也,罪之則其漸有不可勝言者,豈徒曰拒諫而已耶?自古聖帝明王,未嘗有罪諫官者。罪諫官者,類皆衰世之事,豈意殿下之明聖而反爲之乎?臺諫所言雖非,猶當優容,況未爲非乎?速停推鞫之命,且改昌臣之職,鞫吏曹官吏。」傳曰:「大槪君臣各自爲是,豈可乎?用人之道,銓曹擬望後,觀其人器而爲之。成俔、鄭錫堅,亦以人器相當耳,雖銓曹擬望,若人器不合,則豈盡從銓曹之注擬乎?」

○弘文館著作李顆,以父昌臣爲宗簿正而臺諫論駁,上書辭職。傳曰:「豈可以父之事而辭職乎?」

○杏華。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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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京畿觀察使李世佐來啓曰:「臣前啓文武官拷訊初次啓稟事,議于大臣,而從《續錄》。臣意,東西班流品則謂之文武官可矣,若正兵、甲士,階同正職者,皆謂文武官,而必啓稟後拷訊,則恐獄事遲滯,請區別。」命續錄廳議擬。

○執義朴璟等來啓曰:「憲府、諫院,雖曰兩司實爲一體,自古未有相彈而就職者。今臣等被論於諫院,斷不可就職,請遞臣等職。」傳曰:「近觀,臺諫似不如舊。凡言事之際,小不相合,則遽相引嫌,或進言於君,未蒙兪允,則以爲不稱其職而輒辭職。予自卽位而來,見臺諫所爲,未有如近日者也。數遞臺諫,朝廷事體甚不安靜,爾等之事,諫院雖論之,勢不得不爾,有何失焉?其勿避。」璟等更啓曰:「臺諫糾察百官,其任至重,己則被論,而糾察人過,不亦難乎?況被論就職,古無其例,請遞臣等職。」承政院啓曰:「執義等,雖只與大司憲不合,固難在職,今已被論於諫院,豈肯相與同事乎?執義以下改差何如?」傳曰:「諫院論執義等事,亦未爲是,而政院又啓如是,何耶?」政院啓曰:「臺諫見駁後在職,古無其例,雖只與大司憲矛盾,固不可相容,況被諫院再駁乎?臣等固知數遞之不安靜也,此則其勢終不可在職,故啓之耳。」傳曰:「政院但從君命耳,且於事體亦不可改差,而如此啓之何耶?」政院啓曰:「臣等意以謂,自古臺諫相論,則不可兩存,故啓之。」傳曰:「諫院所論非矣。不可因一時之不叶而輒皆遞差,其令就職。」璟等啓曰:「臺諫一體,凡啓大事,必與同議,今諫院與大司憲方論事,臣等旣爲諫院所論,則不可靦然與諫院同事,非徒臣等就職爲難,亦不合事體,請遞臣等職。」不聽。

○大司憲許琛書啓曰:

推鞫臺諫,累君德、閉言路,莫甚於此。今日推鞫不已,後世必有殺諫臣之漸矣。且前臺諫不過欲引君於無過之地,據事直啓耳,有何情可鞫乎?初無臆度之辭,雖或臆度,有何罪乎?臣非不知順旨之爲福,逆鱗之爲禍,今日廷論,實關國體,推鞫之事,臣不敢奉敎。

琛又與大司諫許誡等書啓曰:

昨日敎曰:「君臣各自爲是,豈可乎?」臣等切謂,君出言自以爲是,而卿大夫莫敢矯其非,卿大夫出言自以爲是?而士庶人莫敢矯其非,此國事之所以日非也。堯、舜、禹、湯大聖人也,堯未嘗自是而舍己從人,舜未嘗自是而樂取諸人,禹未嘗自是而聞善卽拜,湯未嘗自是而從諫不咈。今以自是之不可敎,臣等知殿下不以推鞫諫臣爲是,而必從臣等之言也。臣等亦何敢自以爲是?但臣等所言不可鞫諫臣,乃古今當理之公言也。又敎曰:「銓曹擬俔、錫堅於外,以人器相當也。」臣等以謂,俔雖有文名,衰病不合巡宣之任,況慶尙一道,地廣人稠,而事務甚劇乎?錫堅有材幹,固非不足於治民,但以書生,本不閑武事,且右臂墜傷,不能任意屈伸,金海海口巨鎭,近於三浦,實呼吸風雷之地,今雖無虞,脫有意外之變,其能擐甲執弓領兵以禦乎?雖有幷臺諫擬望之敎,不稟人器之當否,而徒以職秩注擬,已爲不可,況俔則本無是敎乎?此皆人器不合,又吏曹有劾己之嫌,而公然擬望,不可不鞫。且昌臣所犯,事涉貪汚,痕咎非輕,不可授宗正,請速改正。

傳曰:「錫堅可人,予將欲大用者也。今授金海,問於大臣而決之,用人之道,豈可曰某合於京職而不合於外職,某合於外職而不合於京職乎?且邊將豈皆親自被甲執兵而後可以禦敵?要在指揮謀略耳。右議政雖非武人,將二萬之師全軍而還,是豈親自射御而如是乎?成俔遞爲禮曹判書者,柳子光言俔若出外,則於禮曹取才,堂上未有解音律者,委之於典樂,而不無愛惡之弊故也。昌臣只以家長受罪,豈可謂不可復敍之痕咎乎?」臺諫更啓曰:「成俔衰病不能當驅馳之任,錫堅右臂折傷,不能堪兵戎之寄。此皆國人所知,故推言二人不相當之事,以對殿下人器相當之敎耳。臺諫補外,實非聖朝之美事。昔呂元膺自給事中爲同州刺史,及入謝,憲宗問時政得失,元膺論奏甚激切,上嘉其剛正,語宰相曰:『元膺讜言直氣,欲留在左右,使言得失,卿等以謂何如?』李藩、裵相進賀曰:『陛下納諫,超冠前王,臣等不能廣求直士,辜負聖心,合當罪責,請以元膺復爲給事中,以備顧問。』上悅而從之。今錫堅忠公博謇,顯於當時,使久在諫掖,必有補益,而當下議之時,大臣不明言而留之,不亦有愧於唐之宰相乎?若此不已,今日出一正士,明日出一正士,是虛腹心而實四支也,其可乎?錫堅則已矣,願殿下,後勿再誤。」傳曰:「錫堅,予素知其可取也。適擬望金海故落點耳。但錫堅年且老,卿等亦言之如此,當換授京職。」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疏曰:

臣等竊觀,三代以上諫無官,上自公卿大夫,下至於百工,無不得諫。自秦、漢以下,人心不古,盡忠事君者蓋寡,而各有司局,不相侵越,而無敢人得而規諫矣。於是始置諫官,以爲朝廷之耳目,百官之繩墨,故立殿陛之下,與人主爭是非,隨所聞見,糾察非違,誠國家之元氣,而不可一日無也。是以明君誼辟,必隆禮以待之,雖間有過當之事,更加優容,和顔色而接之者,非爲其人也,乃爲國家也。若震之以威怒,加之以罪責,則所謂雷霆之所擊,無不摧折;萬鈞之所壓,無不糜滅,孰肯批鱗牽裾,出萬死而敢諫乎?殿下聰明仁智,虛懷納諫,卓冠千古,踐祚以來二十餘年間,罕有以言事見鞫者,何圖今日推鞫言官之命堅執至此乎?臺諫論殷老之不宜京尹,昌臣之不宜宗正,誠合事體,而殿下固執不聽,臺諫補外之命適下,銓曹因之以注擬,殿下從之,除拜司諫、大憲俱出于外,殿下於此雖無毫髮之私,方論朝事而遽敍外官,事未稱快,故臺諫言之,是欲盡其言責而致君於無過之地耳,有何情乎?殿下以爲有情,以爲慢上,推鞫欲罪,雖大臣、臺諫之言,皆莫之聽,臣等非徒爲殿下惜之,抑亦爲國家惜之,爲宗社惜之。何則?朝廷之壅塞言路,自今日始,而臺諫之緘口結舌,亦自今日始,未知自今國事果如何也?可謂痛哭流涕矣。先儒云:「諫者使下情上達,如血氣之周流一身,血氣壅則亡,言路塞則亂。」願殿下深體此言,亟下勿鞫之命,以輿情,誠國家之大幸也。臣等且觀,執政之失,臺諫攻之,故歷代以來,其懷私售奸者,則必嫉惡言官,一有直言及己,則輒斥去之。如王安石執政而呂、蘇諸輩一網打盡,此其甚者也,而國家之禍亂旋踵而至,方今聖明之下,豈有是哉?然近日銓曹方被臺諫之劾,而別無奉旨,出成俔於外,移啓沃於他,是乃不避劾己之嫌,而恣行胸臆也。其心之奧,雖未可知,觀其跡則有類於宋朝之事矣。亟命推鞫抵罪,以杜其漸可也。且昌臣,身犯貪汚,行涉陰邪,乃斗筲小器,不可置諸淸顯之地,願殿下一遵《大典》,勿敍署經之任可也。臣等伏覩,殿下頃年以來從諫之美,浸不如初,然猶勉强從之者多矣。今乃欲鞫諫臣而罪之,固拒臣等之諫而不從,以此書之於策,則千載之下,謂殿下何如也?古之人憂治世而危明主,蓋明主有絶人之資,治世無可畏之防,有絶人之資則必輕其臣,無可畏之防則必易其諫,此古人所以憂之危之也。臣等於今日亦不勝憂危之至,而爲殿下懇懇言之者,正以此也。伏願殿下,勿輕勿易,而留神省察。

傳曰:「卿等恃予言之至此,卿等之言,雖或過情,予豈過之哉?前臺諫,以予所不意之事,先自臆度言之,故命鞫之。昌臣事,其時只以家長坐罪耳,法雖如是,情有可恕。」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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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本國大內大中大夫左京兆尹兼防、長、豐、筑四州太守多多良政弘遣元叔西堂來獻土宜。其書契曰:「先是庚戌之冬,所賜書幷珍貺及所需毗盧法寶全藏,使僧稛載而回還,足以爲僕之榮。爾來洋海夐阻,不遑伸賀忱,因循臻玆,匪慢也。今遣信使元叔西堂,謹述誠款,以修同系好,僕嫡新介,承鈞旨,頃奸雄寇王畿,爲征伐,軍旅上洛,糧道遼遠,運漕役費夥矣。繇是伏請貴國之救,兵資難得,銅錢五千貫、木緜五千端佳貺,以贍士卒之飢寒,重賞下,有勇夫必百戰百勝,然弓矢家聲彌震,同譜好永修,不啻吾邦樂昇平,抑又貴國祝聖壽,歲次祈社稷千秋。因命專价,少旌遠情,不腆之産,別備件目,敢乞遞徹,宣布僕懇,頫望照亮。別幅鎧一領、黑皮諸緣具屛風一雙、水墨繪朱柄鑓一十挺、黑鞘大刀十、朱柄長刀二挺、朱漆菓子盆一百枚、折敷盤大小四十片、摺疊金泥扇子一百把、白練綃五端、白綾紋綃五端。」

○司憲府執義朴璟來啓曰:「臣等之不可就職者有三。凡臺諫論事可否之間,必同議相濟,而今所議與大司憲許琛有異,一也。臺官糾正百官,旣爲諫官所論,而靦面就職,有乖事體,二也。許琛旣與臣等爲異,而又方與諫院論事,臣等進而言事,則所啓旣異,若退而就職,則一司之內,長官詣闕奏事,而下官獨不可在官,三也。請遞臣等之職。」傳曰:「爾等無過誤,但被臺諫之論,不得已當換差。」

○正言柳崇祖來啓曰:「臺諫方論吏曹,而吏曹以成俔、黃啓沃注擬他職,今臣等與許琛論其事,吏曹又以擬望正朝使,是皆惡其劾己而恣行無忌也。如此則讜言之人不得接跡於左右,其漸甚大,請鞫問吏曹。」傳曰:「正朝使,初以戶曹參判曺偉擬望,偉以母老辭,乃以琛改擬,吏曹豈有情哉?」崇祖再三論啓,不聽。

○義禁府啓盧瑁致死根因,無有證驗,請發棺驗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盧瑁事,臣竊疑之,一人浮言,途聽塗說,終無的言,京外各人拿致考訊者亦多,已爲煩弊,若欲得實理,當檢屍,如其變動,無驗可證,則無益於事,而開棺見屍,亦非細事。」李克培議:「盧瑁之死,在己酉年,今至五年,雖發恐無驗也。事未的實,而連累繫獄者亦多,豈無冤抑?若實有此事,則妻子親戚亦有耳目,而其時無一人敢告官者,以此觀之,雖窮推,恐終不得其要領,棄之何如?」盧思愼議:「密陽鉅邑,常時官中諸色人,不下數百餘人,耳目非一,儻有此事,人所驚駭,必登時喧播。爲守令者,雖欲掩之,豈可得也?且官妓公共之物,非一人所專有也,爲奸夫者,雖有妬忌之心,豈至於不顧死生,殺王臣於官舍中乎?以此觀之,盧瑁之事,實有可疑,今當據其辭證而明辨之,不當以可疑之事而發人之塚,以傷人子之心也。況人之身體,死卽腐毁,而陽道軟脆,尤易消爛,恐不可以此爲驗。」許琮議:「大抵造爲無根之言者多有之。昌平縣令李世茂斷手足之言,亦其驗也。盧瑁之事,恐類此。凡見殺於人者,必再檢屍,又將行凶器仗比對,然後論決。今雖有人服招云:『我殺盧瑁。』若不檢屍,終是疑獄,處決爲難,若欲檢屍,則發冢斲棺,乃施之於犯大罪者,尤不可也。今此獄逮繫者甚多,刑訊之餘,無罪者必多殞命。臣意以爲,棄之爲便。」鄭文炯、尹孝孫議:「盧瑁之死,以日月計之,不過四年,屍體毁不毁,未可的知,開棺視之,毁而無驗,或不毁而陽道猶存,則此獄卽可棄也。依禁府所啓,發棺檢屍爲便。」傳曰:「瑁之死,人莫有告者,其子弟亦無有訴者,今發棺視之,則可以得實,然此大事也,其妻子亦常痛心矣。棄之何如?其召義禁府堂上問之。」判事鄭佸等來啓曰:「密陽鉅邑,在官之人無慮二百餘人。盧瑁若不得其死,則必喧騰傳播矣。許混,豈得以緜布之贈盡防衆口乎?若妓夫以妬忌而殺之,則或刺其喉,或刺其腹,何必深探其陰莖而斫之乎?然變故多端,不可保其必無,但事干各人,自相推調刑訊者多,或至隕命,豈非曖昧?臣等反覆思之,若棄之則已矣,如欲得情,不得不發棺檢視。」傳曰:「棄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觀尹殷老前推文案,唯守令處通消息一事,未得發明受罪耳。防納則其奴內隱同所爲,非干於殷老,當勿遞左尹,以此語臺諫。」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朝廷之政得而國家治、宗社安,朝廷之政失而國家亂、宗社危,自古國家欲聞朝政之得失而委臺諫使言之,故設臺諫,爲國家宗社計也。居其職者,當識其大、捨其細,先其急後其緩,專利國家而不爲身謀可也。臺諫而不以國家爲計,惟事細瑣以塞責,備員而苟祿者,嗜利無恥之人,亦無所取焉。方臺諫伏閤論事之時,有幷臺諫擬望金海之敎,遂敍於外,殿下雖無私,其心跡有似乎厭聞正論,踈棄諍臣,非細過也。此非急急可言之大者乎?於是爲臺諫者,若曰:「殿下雖有擬望之敎,吾知殿下之無心也。殿下雖有任外之擧,吾知殿下之無心也。殿下旣無心,吾何言哉?」使殿下遂非而害於事,有過而不知悔,謂之愛君可乎?謂之盡職可乎?張子曰:「過言非心也,過動非誠也。」臣等竊謂,殿下擬望之敎也是過言,敍外之政是過動也,皆出於無心而非故也。傳曰:「人雖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前臺諫所言,是欲殿下改過而從善,親骨鯁、納諫諍,非爲身謀,爲聖德計也,爲國家計也。殿下當悔過之不暇,反以言者爲臆度爲有情,欲鞫而罪之,是殿下自以爲是而惡人之言己失,無乃近於文過飾非乎?今殿下已還成俔而擢用,又知錫堅之賢而命換京職,所謂:「不遠復,無祇悔,元吉。」而人皆仰見天日之光矣,是前臺諫所言已行矣,用其言而罪其人,雖愚者猶知不可,況聖明乎?旣用其言,又宥其人,豈非盡善盡美乎?自古罪諫臣者,未有不亂亡其國,俱載靑史,不須枚擧,殷鑑分明,聖上所洞照而猶爾者,想必謂:「我非誅戮諫臣也,但推鞫而譴責耳,庸何傷?」臣等竊以爲不然。夫善有大小而同歸于治,惡有輕重而同歸于亂。經曰:「爾善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善罔大,墜厥宗。」殿下勿以推鞫諫臣爲無傷也。人主之不善,莫大於是,此非開端示後嗣之道也。昔僞漢劉聰爲其后起䳨儀殿,其臣陳元達切諫,時聰大怒欲殺之,其臣任顗,叩頭出血,請容狂直,聰大悟,引元達以上曰:「有輔如公,朕復何憂?」夫以犬羊之主,猶有君人之量,猶有不負之臣。前臺諫之言,不切於元達,殿下之怒,不至於劉聰,而臣等之盡言極諫,有過於任顗,殿下猶未霽威,固執不回,是非特臣等有愧於任顗,殿下亦有愧於僞主矣。臣等竊爲盛朝恥之。伏願亟收成命。

傳曰:「言事之際,推鞫臺諫,予亦知其不可。但雖小民之事,固不可臆度,況人主乎?疑其所不意之事,臆度而言之,其漸不小,故必欲鞫之。然伊尹告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心,必求諸非道。』今卿等之言至此,予必有過也。」卽命勿鞫。史臣曰:「臺諫推鞫,大關言路,而執義朴璟、掌令朴三吉、閔暉等,累日論啓,及閔輔翼爲持平,卽出緘問,諫院以謂憲府之推鞫前臺諫,輔翼實唱之,至比迎合小人。許琛自全羅監司拜大司憲而來,謝恩卽日論前臺諫推鞫未便,以至累旬,其心確然難奪,物論咸服,以謂忠鯁無比,眞得憲臣之體。琛之在臺府,能稱其任,在朝無出其右,奸邪譎侫愚妄子弟之在職者,始拔去殆盡。」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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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閔孝曾爲朝散守司憲府執義,李世銓朝奉守司憲府掌令,楊熙止朝奉掌令,金淑貞通德司憲府持平。史臣曰:「孝曾,剛直敢言,有憲臣風。」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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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馳啓:「建州衛野人護軍李巨右等九人,請輸誠納款,沈吾鹿哈請遣子由平安之路侍朝。」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尹弼商、李克培議:「令該司議啓後更議。」盧思愼、鄭文炯議:「野人等雖曰輸誠,狼子野心,豈可信乎?然自征兀狄哈以後,彼見我國兵威之盛,而建州居處密邇於我,常恐掩襲,勢不得不歸順於我也。然輕信其說,不以爲備,非徒墜其術中,亦恐失國體,令兵曹考其前事,審其可否,詳議以啓。」尹壕議:「彼人等,其心反覆難測,然誠心歸順,則許令上送。」許琮議:「建州衛野人等,雖曰歸順,今者理山人物擄歸,其心難測,當語之曰:『汝等擄理山等處人口,歸順之意安在?啓聞爲難。』且語吾鹿哈曰:『此道距遼東不遠,不可由之上京,汝實欲遣子侍朝,由永安道後門可也。』」尹孝孫議:「彼人乍順乍叛,其心難測,平安、永安西道,俱是受敵之地,而平安道道路甚邇,不可使彼知其遠近迂直也。許令由北門,若賊變應接之事,在邊將臨機處置得宜耳,不可遙度。」申從濩、朴元宗議:「彼人等兇狡有餘,佯輸誠款,其心難保。然王者待夷之義,非但服則赦之,抑亦來者不拒。彼人等更來再伸前請,則令邊將語之曰:『汝酋長若誠心親自叩關,當坦懷待之,有何疑阻?其令子弟由北門朝謁可也。』且吾鹿哈送子侍朝之請出於誠心,則亦祖宗故事,令邊將由北門上送無妨。但近日曺克治馳啓理山物故人畜,果是三衛管下所耗,則不可輕許其請。當令邊將責之曰:『汝等雖曰慕義效順,兇心不悛,抄掠邊民,無異前日,朝廷若知,則當不饒汝等之罪,歸語酋長刷還搶去人口,不然則悔之無及。』以此語之,姑觀去就爲便。」從弼商等議。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上疏曰:

竊惟臺諫者,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繩墨,凡可以動悟千乘,糾正百司者,無不係焉。然其以匹夫之賤,抗至尊之威,批鱗,易至於觸怒;轉喉,或見於賈禍,自非忠正不撓,如牽裾汚輪者,鮮不觀望迎合,唯唯乾沒,皆有三緘一鳴之戒焉,則國事從而可知矣。此聖帝明王,所以宵衣乞言,側席下士,懼己之耳目,有所或蔽,不敢以偏執而爲明;懼己之思慮,有所未周,不敢以獨智而自用,懼言者之怵於勢也。不敢以崇高壓之,懼言者之挫其氣也,不敢以機辯乘之,開懷迎納,猶恐不及者,蓋深慮乎此也。伏覩殿下,聰明聖智,高出前古,求賢納諫,孜孜未遑,萬民拭目想望唐、虞三代之盛,而近年以來,凡所動爲,或與前違,聞義卽服,寢不如初,臺諫論事,少蒙嘉納,雖有所納,或多留難。憲府之職,非但諫執君擧而已,糾察百官,申理詞訟,句當浩劇,不可一日或廢其仕,而今者擧臺詣闕四十餘日矣。牒訟積滯,朝綱解弛,揆之大體,甚爲未穩。殿下豈不念及於此,而曠日留難,不賜夬斷,反以臺諫爲欲免含默之責,欲得慷慨之名,至敎曰:「輕忽君上。』臣等以爲,臺諫與人主爭是非,人主曰:」可。「臺諫曰:」不可。「人主曰:」是。「臺諫曰:」不是。「堅執國論,無所回撓者,豈盡爲矯情而免責,好名而干進,又豈有輕君上而然耶?人主之於臺諫,推誠以待之,和顔以納之,猶懼讜論之不至,況譏之以塞責,折之以沽直,威之以輕君,動機以摧敢直之氣乎?若此不已,謇諤骨鯁者日退,柔諂指使者日進,而國非其國矣。《書》曰:」惟木從繩則正,惟后從諫則聖。「又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又曰:」愼終于始。「《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人君有愎諫自用之心,繼之以怠忽罔終之志,則雖忠言讜論,日陳於前,而如以水投石,終無得入矣。漢、唐以下,所謂賢君者,亦不免於先明後暗,治不古若,病正在是。伏願殿下,勿恃絶物之智,務去好勝之失,自今凡公論所在,夬決無留,使言路益廣,道德益明,永保祖宗艱大之業,不勝幸甚。

御書曰:」予安有恃絶物之智,務好勝之心?但因事而誤機耳。「

○誼城君寀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寀字子弘,初名㝐。世祖改賜今名。孝寧大君之子也。永樂甲辰年十四封誼城君。寀好學,世宗嘉之,賜內藏書冊,眷愛日篤,常侍宮中,與諸子無異。宣德辛亥特加正憲,甲寅特加崇祿,時慶州集慶殿成,寀爲奉安御容使,景泰庚午世宗昇遐,以寀爲代奠官特加興祿,弘治己酉特加顯祿,至是卒。年八十三。諡胡敏,彌年壽考,胡;好古不怠,敏。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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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傳于承政院曰:「予唇上瘡破出血,來朔各祭祝文着押未安,姑令代押。」

○傳于戶曹曰:「卒誼城君寀,特賻米、豆幷八十石、紙一百五十卷、正布四十匹、白苧布、白緜布各六匹、石灰四十碩、蠟燭八柄、油芚二張。」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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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薛順祖憤臺諫論駁,改差金海府使,乃誇敍歷任政蹟,上書辭職,傳曰:「順祖雖年老,耳不重聽,可補外任。」

○中樞府都事姜在明上書訟其子守仁之冤。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議:「李衡之死,當得情定罪,以償其命,然以今事迹觀之,獄詞曖昧,意難得實,況守仁受杖十三次,事干諸人,亦受杖十次時,無一人謂守仁殺之,似難推鞫。」盧思愼議:「李衡爲守仁所毆而死,則京中人家櫛比,其呼痛之聲,閭里必先聞之矣。今以不干於己之事,受杖至於十次,無有異辭,此獄誠爲可疑。」鄭文炯議:「李衡之家,雖告守仁爲殺,守仁年少質弱,衡年富力强,而傷處滿身,守仁則一無所傷,若拘執相扼,則二人身上痕迹,安有如是頓殊哉?此甚可疑。況諸證受杖十次,則安有欲庇守仁而不顧身命不直辭乎?此獄本曖昧難明,今在明之疏,情理甚切,下禁府速令分揀何如?」尹孝孫議:「大抵聽獄非難,折獄爲難,況疑獄乎?凡疑獄必須先其辭證,察辭于差,然後乃加拷訊。今指仲同等爲證,而至加拷訊十次不服,則亦不可謂之有證也。守仁辭證未具,而受杖十三次,其不死幸也。豈無冤抑乎?假使守仁杖下服招,亦是疑獄,今守仁以無辭證之事,無限受杖,終至枉死,則恐虧欽恤好生之德。」傳曰:「其令六曹、漢城府、義禁府更議。」申浚議:「觀守仁獄辭,事干十六人,受訊刑者或至十次,而無一人言及守仁,揆之人情,豈有不愛其身而爲人忍死固諱乎?凡人之相鬪,强弱不同,則弱者必傷。今李衡年壯,守仁年弱,而李衡至於傷死,守仁獨無一寸傷處,以此觀之,其不死守仁手下明矣。」呂自新、朴崇質、李德崇、朴元宗議:「今觀李衡檢屍狀,多有傷處,是與守仁相詰時所傷,則鬪後卽時仲同家前言網巾事,語意雍容,無一言及於逢打等事,其事干十六人,或二、三次,或四、五次,以至十次刑推,終無異辭,豈盡不愛軀命而私庇守仁?以此觀之,實爲可疑。」成俔、鄭敬祖、李淑瑊議:「守仁受杖十三次,則欲免己罪,其不服固其宜也。衆證受杖,略不變辭,是無所爲而爲之,獄之可疑,莫甚於此。」宋瑛、申從濩、韓健議:「殺人重事,不可不窮推典刑,以警將來。但守仁事多有可疑處,守仁年少質弱,李衡年壯勇健,若實相扼歐鬪,以致傷死,則不應守仁無一傷處,而李衡滿身有傷也,一可疑也。若於守仁處逢打至此,則不應其後仲同家前會話從容,至彈琵琶。但言網巾不給耳,無一語及於逢打,二可疑也。若以網巾小事,受辱逢打至此,則逢打之言,非徒不語於仲同家前,至於到家亦不語於其母及奴婢,三可疑也。臣意,疑其仲同家會語後,自以非理受毆於他人而致死也。不然,辭證十六人,其間仲同等四人,皆李衡腹心,且皆被打於守仁者也,豈庇護守仁,不愛軀命,或二、三次,或七、八次,以至十次,終無異辭而忍杖者乎?此獄誠爲可疑。」姜龜孫議:「守仁之獄,以干證受訊者非一,或至於十次而無異辭,甚可疑也。若以爲受守仁之賂而掩覆不發,則凡人之於小事,受人之賂,相與庇護者,容或有之,安有貪貨利、忘死生而庇護隣里人者乎?況許瑛士夫之子,其可以貨利誘之乎?觀其推案,參之事情,恐有冤枉。」御書曰:「觀群議皆是,獄事無窮,若過於尋求,或至誤入,捨之可也。」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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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憲府掌令楊熙止來啓曰:「吏曹,以言事之際,言官外敍被論,而又不忌憚,卽擬許琛於正朝使,其於事體可乎?請鞫之,勿令琛赴京。」傳曰:「正朝使可當宰相,或身病,或親老,故吏曹不得已以琛擬望耳。豈以無情之事推鞫大臣乎?然琛拜大司憲未久,其改差正朝使。」

○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臣等觀殷老推案,其防納之實,昭昭難掩,其時免罪特幸耳。漢城府與六曹同,而事務之劇過之,非廉謹者不可任也。今以閔輔翼爲弘文館校理,輔翼爲持平時,推鞫言官事,一不啓達,依違其間,以爲苟容之計,經幄論思之地,非正直之士不宜處也。請竝改正。」傳曰:「殷老非以防納受罪也。但贈胡椒通消息於守令耳。古云:『不宥小過,下無完人。』豈可以一時受罪而輒追論乎?推鞫臺諫事,輔翼無乃其時來言耶?」世仁更啓曰:「臣等觀義禁府推案,殷老於守令處再三通書,加以贈與胡椒等事,已自服矣。非防納而何?且使其奴興利人等,分詣諸邑,恣行防納,而坐收其利,及事敗則曰:『非我也。』是何異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其爲欺君甚矣。況殷老性非廉謹,京兆職最要劇,請速改正。朝廷設臺諫,欲聞正論也。苟不計事理是非,而惟命是從,則亦何以臺諫爲哉?推鞫言官,雖出於一時之喜怒,而非殿下本心也。輔翼,職在言官,以言爲諱,顧望畏愞,終無一言而退,是不肯以堯、舜之主,望於殿下,而以容身固寵,自處其身也。古之引君當道者,果如是乎?如此之人在臺諫,則負臺諫之職,在侍從則負侍從之任,請速改正,以重侍從之任。且正言柳崇祖,以與持平金淑貞妾四寸之親,引嫌命換差,臣等考前例,成俔爲大司諫時,俔之四寸成健爲掌令,亦不避。憲府、諫院,雖似一體,然非同官也。臣等意以爲,崇祖換差,似未便。」傳曰:「爾等以殷老爲中宮之娚而言之如是。然宰相或有一失,不可終身廢棄。輔翼事,凡在本府與議,則詣闕論啓之時,只上官言之耳,豈必人人各言之乎?輔翼詣闕,言與不言,問于色承旨。崇祖換差當否,議于大臣。」尹弼商議:「臺諫相避而遞,有前例,依例施行。」李克培議:「憲府、諫院,衙門雖異,事同一體。柳崇祖、金淑貞,避之當然。」盧思愼、尹壕、許琮議:「臺諫雖曰一體,官職旣殊,相與爲避,於法無稽。」鄭文炯議:「臺官及諫官,雖義同一體,實非同官,前例有相避者,或遞或不遞。況淑貞娶崇祖孼四寸妹爲妾,妾親相避,前古所無,勿遞無妨。」尹孝孫議:「前日成俔爲大司諫,成健爲掌令,以同姓四寸兄弟同爲臺諫,已有前例,況崇祖於淑貞妾四寸娚乎?勿遞爲便。」傳曰:「妾親相避古所無,而又成俔、成健,以同姓四寸爲之,已有前例,不避可也。然臺諫一體,凡有大事,必相同議,自今後有相避者,吏曹勿擬望,若不得已,當於名下書啓。」世仁又啓曰:「殷老再三通書於守令,又以胡椒贈與而固請,則防納之實昭著而難掩,豈待其身親往爲之,然後謂之防納哉?行同商賈,宰相之失,無大於此。其可置諸京兆之重任乎?請速改正。輔翼於臺諫上疏時,則以謝前不與焉,及出謝出官,則曾無一言,雖在衰世,若遇言官推鞫事,固當强論,況於聖明之時乎?」承旨權景祐啓曰:「臺諫上疏時,輔翼未出謝,出謝後僉議不啓,故不言耳。」傳曰:「曩者,洪政丞有云:『今之用人也,臺諫以前一失,必彈劾之,此風不可長也。』殷老雖通書或防納,豈可以一時之失而追論乎?且輔翼在本府,而獨不參議乎?」世仁啓曰:「臣等非欲以防納之罪,加於殷老也。臣等所啓之意,則京兆與六曹竝而任莫重焉,殷老不宜居是職耳。輔翼事,臺諫廷立之時,則以謝前不與焉宜也,及出謝,則固當言之,曾無一言,爲臺諫者當論啓人君之過擧,而輔翼爲苟容之計,心術不正矣。不可任弘文館論思之地。」竝不聽。

○以倭硯七十一面,分賜文臣。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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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司諫院獻納洪瀚來啓尹殷老、閔輔翼等事,皆不聽。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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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永安北道節度使元仲秬馳啓:「南訥兀狄哈酋長嚴沙遣人來請順服。」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尹弼商議:「南訥兀狄哈等於兀良哈及我國,雖無讎嫌,其心難測,不可輕許。誠心順服之迹已著後,接待爲便。」李克培議:「令該司議啓後更議何如?」尹壕議:「賊謀難測,更嚴隄備。」許琮、申從濩、金首孫議:「南訥居處,距我國最近。諸姓兀狄哈作賊于慶源以下,則必由南訥地面而來,南訥若歸順,則諸姓兀狄哈動靜,必皆預知。南訥部落不盛,而於我國無大咎過。今畏威納款,事勢然也。然彼之誠僞難測,當令邊將語之曰:『汝等雖言歸順,未可信也。上達爲難,汝等若眞欲歸順,則酋長親自出來可也。且諸姓兀狄哈,若作賊於我,則汝等必先知之,若不來告,則與彼同罪,國家當問其罪,汝等知悉此意,傳布同類人。』」鄭文烱議:「南訥兀狄哈,前者無犯邊之迹,則歸順之望不可絶也。令兵曹考其功過啓聞,更議何如?」尹孝孫議:「南訥兀狄哈,自世祖朝納款,至今以順服爲辭,而至送信木以輸情,當以誠信待之,不可拒而不納。」從許琮等議。

○賜宣醞于讀書堂,仍賜水精杯。吏曹佐郞申用漑等上箋謝恩。

○平安道體察使韓致亨來復命,仍上義州地圖曰:「城東則地勢高燥無水源,不合人居,未可退築,其南則有水而廣衍,退築可矣。麟山長城,洪應審定處,功勞雖省,而地勢卑濕,慮有水災。李鐵堅審定處補築當矣。」命下地圖于築城都監。致亨又啓曰:「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語臣曰:『今年都元帥不來,又無助戰將,故已請加送軍官矣。』臣意以爲,此道軍需空乏,軍官不必加送也。且聞江邊人已習放炮,皆能之,今後勿送破陣軍可也。」傳曰:「近日金主成可來言,年前被殺野人子弟等云,若不許上京,則寧作賊於邊,以報父兄之冤,雖云歸順,烏得保其無事也?予意以爲黃衡勇健,又有學識,可爲邊將者也。令衡率驍勇軍官十餘人以往,聽節度使指揮,巡邊檢擧,兼學備邊之術何如?破陣軍其勿遣之。」致亨曰:「平安道失農爲甚。衡堂上官也,僕從必多,今若遣之,恐有弊。但擇遣軍官十餘人何如?」傳曰:「令衡率軍官四人以往可也。」致亨又啓曰:「今以李克均爲慶尙道監司,臣等意以爲,大臣之諳練兩界事者無如克均,祖宗朝若有邊事,則不專委於節度使,而令知邊事大臣往來檢擧。今亦留克均檢擧邊事何如?」傳曰:「克均已解元帥之號,雖在京師,亦不得往來檢擧矣。若邊方事,則克均雖在慶尙道,召來何難?」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箚子曰:

尹殷老以外戚至親,富貴已足,但當廉謹以持之可也,而谿壑之欲,苦不知足,遑遑求利,馳騁豪奴,交結商賈,日事防納,攫攘民財之狀,具載憲府推案,移於禁府,雖欲發明,而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亦何益哉?所謂欲蓋而彌彰也。傳曰:「皇皇求仁義,猶恐不及者,卿大夫之行也;皇皇求財,利猶恐不及者,庶人之事也。」殷老居宰相之列,而行庶人之事,其不可任國事也決矣。昔漢文帝,以后弟竇廣國賢,欲相之,恐天下以爲私廣國,久念不可,遂不相。今殷老旣無廣國之賢,反有貪饕無恥之行,而殿下獨違衆議,用之於重任何也?閔輔翼久居經幄近密之地,頗有學識,亦有物望,豈不知殿下推鞫言官之不可,而輔翼爲持平,顧望畏忌,膠口不言,非徒不言,執義朴璟、掌令朴三吉與臣等合辭交章有日矣,及輔翼上官之日,飜然易轍,是則奉承唯諾之言,輔翼實唱之,而璟等和之也。夫君子之事君,進思盡忠,退思補過,有善則將順,有過則匡救,故從父之令,未爲孝子,從君之令,未爲忠臣。輔翼有阿徇苟容之心,無直言敢諫之節,是諛臣也。《經》曰:「僕臣正,厥后克正;僕臣諛,厥后自聖。」僕臣尙爾,況經幄侍臣乎?請竝改正。

不聽。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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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憲府執義閔孝曾、掌令李世銓、楊熙止來啓曰:「李昌臣事,前後臺諫連啓不允,臣等不勝缺望。」傳曰:「近觀新爲臺諫者,不與舊官同議,而多有別啓。昌臣事,大司憲不言而爾等言之,爾等之言爲是,則大司憲不言非也,大司憲不言爲是,則爾等之言非也,必居一於此。」孝曾等啓曰:「臣等聞,琛屢請昌臣事,不得蒙允,故臣等繼而啓之耳,非與琛爲異也。」

○許琛來啓曰:「臣啓昌臣事而未蒙兪允,故臣則不復啓。今孝曾等欲別啓而語臣,臣意謂,人各有心啓之爲當,故許之。臣觀古史,諫官或有一員獨上疏者獨廷諍者,不必同辭啓也。所議少異,則互相避嫌,我朝之事也。是豈必可乎?」傳曰:「憲府議同則同辭而啓可也。然不可聽也。」

○吏曹判書洪貴達來啓曰:「今以臣爲正朝使臣,舊有風疾,患證非一,治療無甚效,艱難從仕,朝京遠路,恐不能將命。」傳曰:「病如此,其改差。」史臣曰:「貴達典匠斯文,頗有名望,及爲判書,注擬不公,未免不廉之誚。」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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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下書諸道觀察使曰:「今有水原、南陽畜養水牛,抵觸傷害人,非徒此牛性惡而然,守者常時不加意擾習,或放于原野,與野獸無異,以致忌人故也。其傷害人者,不得已殺之,使不得蕃息,是豈可乎?今後令守者,朝夕調習,使之馴擾可也。」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臺諫一員獨來啓事,則雖處司鑰房猶可矣。若兩司會啓時,則司鑰房狹小,不得容之,請處仁政殿南行廊。」傳曰:「可。」

○右尹權侹來啓曰:「臣素患喘滿,少遇風寒,病勢轉劇,行步惟艱,今受正朝之命,冒犯霜雪,恐不能將事。」命改差。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尹殷老不宜左尹,閔輔翼不宜弘文館校理,請改正,反覆論啓,幷不聽。

○初大司憲成俔、執義李均、掌令黃啓沃、大司諫李德崇、司諫鄭錫堅、獻納金崶力彈昌臣及俔等相繼遞,而其後臺諫亦論啓還止之,及閔孝曾、李世銓、楊熙止等更論啓,命以尹弼商、李德崇書啓之辭示之,仍傳曰:「論人之過,旋卽往語,雖無識者所不忍爲,況昌臣乎?人言之周浮浪,可以造言者,昌臣雖不言,安知之周不自言於弼商歟?」琛見弼商等書啓之辭,語孝曾等曰:「初聞之周往語弼商事,未知其詳,今觀弼商等啓辭,昌臣使之周語弼商明矣。我等亦不可不啓。」許誡、沿沫、洪瀚、崇祖、世仁等亦從而和之,乃啓曰:「之周言於弼商云,昌臣論駁不首唱,面對無害辭等語,昌臣若不言,則之周何由知之?昌臣使之周往語明矣。孝曾等所啓不可不聽。請速改正。」傳曰:「論駁首相大事也。雖小民猶可知之,況之周以在朝之臣,豈不知面對之事乎?若知有面對,則無害辭之語,亦可以斟酌言之,之周之爲人,宰相多言浮浪可造言者也。況此人已死,追辨爲難,豈可必以昌臣爲此事乎?」

○傳曰:「閔輔翼事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勿鞫臺諫事,憲府、諫院合司啓請,而輔翼上官後一不言之,諫院改差之請,似若宜然。」盧思愼議:「諫院之啓,恐爲過當也。」尹壕、許琮議:「不可以一時之失,爲終身之累。」李鐵堅議:「朴璟等聽輔翼之止,不言與否未得明知,豈可以此爲終身之累乎?」鄭文烱議:「弘文館,非臺省之例,以臺省時誤錯事而未得除授,於事體何如?」柳輊議:「凡司中已發關係之事,固難以一員之言而止之,況言官乎?今疑輔翼出官之後,卽止不言,必有其由,則當覈朴璟等,然後乃得其虛實也。今未覈實,但疑輔翼止之而改差,無乃曖昧乎?」尹孝孫議:「凡臺諫所啓,要須議合,不可以一員止之而止,況謂輔翼止之之議,亦出於臆料,不卞虛實而改差未穩。」傳曰:「諫院所啓,不可聽也。」

○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馳啓曰:「建州野人金主成可等九人到滿浦言:『三衛人等歸順後,當時頓無聲息,但高山里敗亡人族類左衛人潛相語曰:「三衛人等雖歸順,別無特給之物,又不許上京,與其不利於歸順,寧作賊於邊民,以復父兄之讎,可乎!」』又言:『野人性本如獸,反覆無常,今次三衛歸順之時,卽令上京,實爲朝鮮之利,若以酋長親來,然後許歸順,則必生疑貳。』」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尹弼商議:「彼人等屢至滿浦,雖稱歸順,兼言報變,今以理山人物擄去之事觀之,則其挾讎報復之計,曷有其已?更令謹愼防備。」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烱、柳輊、尹孝孫議:「令該曹議啓後更議。」韓致亨、申從濩、金首孫、朴元宗議:「三衛人雖曰効順,而今擄去理山人物,豈可謂誠心納款?且金主成可作賊復讎之語,尤爲橫悖,虜情多詐,堅示歸順之意,以玩我,又出不遜之語,以嚇我,若於接待之際,邊將不知大體,一失事宜,則窺我淺深,而所損不細矣。彼若更來,嚴辭責之曰:『爾等高山里送死以後,屢犯王略,罪在不赦,而朝廷包容,使爾等偸生假息,而尙不知恩,又肆兇心,搶擄邊氓,爾何面目來稱納款耶?此雖酋長未必知之,不能禁戢,管下亦不爲無罪,若欲歸順,急刷還擄去人口,而酋長親來謝罪可也。爾等部落,距我境不遠,大兵朝發可以夕至,後悔無及也。』以觀去就。」傳曰:「致亨等議是。更示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烱、柳輊議:「依致亨等議施行爲便。」尹孝孫議:「依致亨所啓爲便,但彼人潛懷報復,覘我虛實,譎謀難測,若邊將狃於尋常,應接之時,不知事體,或失機宜,則後悔無及矣。頃者理山人物被擄事,匿不以聞,邊將之非人可知。今須愼擇邊將,更加防備,以保萬全。」命以致亨等之議下諭曺克治曰:「比緣聲息不絶,每年遣都元帥,多率軍官,巡邊防戍,在我邊備之事,雖不可少弛,亦不可寇未至,而先自困也,旣遣別軍官五十,今不可加也。但三衛野人雖曰歸順,近來潛來,擄去理山人物,其兇狡之狀已著,不可深信。又金主成可到滿浦言曰:『左衛人高山里見敗後,潛相言曰:「三衛人雖歸順,別無特賜,亦不許上京,與其歸順而無所利,無寧作耗於邊以復父兄之讎。」』其頑兇無禮,莫此爲甚。邊圉之備,尤不可忽也,將以行護軍黃衡爲助防將,率軍官四人來十月下送,使聽卿節度,卿與同心協力,備禦諸事,益加措置,俾無後悔。」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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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上松浦波多島源納、長門州三島尉貞成、上松浦佐志源次郞、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請改尹殷老、李昌臣職,再三論啓,不聽。

○持平金淑貞來啓曰:「臣於十二日政授本職,司諫院至今不署經,必有所聞,請避嫌。」傳曰:「其問于司諫院。」司諫院啓曰:「臣等聞淑貞爲全州判官時,不廉謹,欲詳聞其實,故不署經耳。」傳曰:「事出風聞,當速詳聞歸正。」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啓曰:「倭人獻橘木,琉球使者亦獻異木,若殿下受之,一開其端,則彼謂殿下貴遠物,爭來獻之,無乃有累聖德乎?請諭邊將使却之。」傳曰:「前者琉球獻椶木,此是藥材,令上送,橘木産於我國,不必受也。《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卿等之言是也。」

○聖節使先來通事齎中朝咨文以來,其略曰:「外國陪臣,一承使命赴京,皆自以爲得覩天朝之光華,爲彼平生之榮華,今乃因在邊車夫之爲盜,而累彼國陪臣之受譴,將使向後陪臣皆以奉使赴京爲憚,似非所以柔遠人也。」傳曰:「速宥金克儉、金悌臣、權受益、尹偉等。」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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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辭,仍啓曰:「諸道觀察使、節度使,各進虎豹皮,故爭務多進,督促於守令,少有遲緩,則必笞論色吏,因此守令不得已令民間貿易以送,其弊不貲。臣願節度使只進田獵所獲,觀察使只進檻穽所捉,則民不受弊。」傳曰:「觀察使爲一道之主,則當獨封進,節度使又何進乎?其考以啓。」克均又啓曰:「倭使船將至三浦,居倭潛送大船使換乘而來,以規多受留浦糧,邊將雖知之,恐生釁不能擿發。且三浦居倭出入沿海之地,潛行搶奪,其勢難禁。臣欲於三浦巡行時,招事知倭語之曰:『沿海地搶奪者,邊將疑汝等所爲,而未知其實,若非汝等所爲,則汝等所宜憾也。欲將我國船艘着標職別,若爾等船獨不着標,則與賊船難辨。汝等世居三浦,與我國人無異,汝船竝着標,則彼我無疑矣。於汝等計何如?』以此權辭雜問,以知意趣何如?」傳曰:「此非小事,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令該曹議啓後更議。」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炯、柳輊、尹孝孫議:「依所啓施行。」從弼商議。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書啓曰:

竇廣國、馮野王皆有才行,又有薦之者,而文帝、元帝猶能不私其人,不以爲相者,以公天下爲心也。今殷老無廣國、野王之賢,有貪財黷貨之念,惟知謀利,不知有國法。殿下雖以謂無罪,一國耳目安可蔽也?殿下不以爲尤,而反寵任之,於殷老大幸,而非國家之福也。臺諫伏閤論啓,已踰旬朔,而殿下藐焉不聽,臣等竊惑焉。殿下盛德,卓冠古今,今獨以殷老一事,欲處文帝、元帝之下,可乎?大抵王者之政,爲貽謀燕翼也。殿下於殷老,拒公議而用之,則後嗣亦於外戚,必不計賢否而用之於顯要矣。然則兩漢外戚末流之禍,深可畏也。殿下勉從公議,以斷私恩,爲國家長遠計,速改殷老之職幸甚。昌臣性本輕儇,非弘毅之器,士流皆知其如此,而不以君子待之久矣。往年弘文館論駁弼商,僚中論議弼商靡不知之,館中疑其同列潛通,而物論藉藉,乃今之周所傳,發於弼商,其面對無有害之言,與日記相符,前日陽應同類,陰附私門之情狀畢露,此則奸侫無狀者之所爲,其前日爭財黷貨,特餘事耳。雖終身廢棄可也,謂之無痕咎可乎?殿下顧惜小才,固拒公議,一至於此,請殿下,上遵祖宗《大典》,俯從臺諫格論,速改宗正。

不聽。臺諫更論啓,不聽。又上疏曰:

竊惟《中庸》九經,是人君修身齊家治國之要道也。其曰尊賢,是治國之道,而居修身之次,其次曰親親,是齊家之道,而反居尊賢之後,先後之序,疑若倒置,此正聖人之深意所在,蓋以修身爲本,則視明聽聰而不可欺以賢否矣。又以尊賢爲先,則於宗親亦知賢否用舍,而齊家之道盡矣。苟以親親之故不問賢否,而輕屬任之,或不勝焉,治之則傷恩,不治則廢法,而家不齊矣。故言親親之道,但言尊位重祿,而不曰任之以事,是乃所以親愛而保全之也。聖人立敎,萬世無弊,至哉,言乎!彼漢、唐庸主,徒以外戚之親,不問賢否而寵任之,以至於敗者多矣,正坐不知九經之義也。西山眞氏,以外家謙謹之福,驕溢之禍,備載《衍義》中齊家之要,以現人主家之齊不齊,治亂之所由起,足爲後世之永鑑矣。我朝閔無咎、無恤、無疾,元敬王后之兄弟也。沈溫,昭憲王后之父也。俱受誅於太宗朝,是亦驕溢之禍也。今殷老無學識一庸人耳。徒以肺腑之親,驟登喉舌之任,俄遷銓曹亞卿,已失九經之義矣。當初官卑之時,咎惡未彰,故人不得以駁之,旣登樞要,本性卽見,乃欲總七官防納之利,以塡谿壑之欲,防納之實已著,而其爪牙如內隱同、大平,其鷹犬如末同、義山者,俱受防納之罪,巨魁獨免,已廢國法矣。殷老以臺諫劾己,上疏自明,至諱已服之胡椒,敢爲欺罔如此,其不悔過而驕蹇如故。又殷老之弟湯老之奴,敢肆醜詆,凌辱政府郞廳,其家之狎恩恃寵,驕溢無忌甚矣。殿下欲掩覆殷老之汚辱,力排公議,而用爲京兆尹,未審九經之義果如是乎?家旣不齊,國可得而治乎?且知人則哲,惟帝其難,大姦似忠,大詐似信,小人之似君子者,雖明君猶惑焉。昌臣有辯給之資,而學問以飾之,詞華以侈之,口周、孔而言堯、舜,久爲經幄之臣,喜言事,誠有若慷慨者,此殿下所以惑也。楊子曰:「羊質而虎皮者,見草而悅,見豺而戰,忘其皮之虎也。」今昌臣見李掄之財而悅之,與同僚劾弼商,畏勢而陰謝之,與前日之言大戾,是所謂見草而悅,見豺而戰,忘其皮之虎也。然則前日之言事,特矯情干譽,大言以欺世,而本心之邪侫畢露,殿下猶謂之慷慨何也?用貪汚者爲京尹,用邪侫者爲宗正,是非特失親親之道,亦失其尊賢之道也。貪汚如殷老,反欲掩藏而用之,邪侫如昌臣,反稱慷慨而用之,是殿下視不明、聽不聰,於修身之道亦爲未至也。昔榮夷公好專利,厲王不聽芮良夫之諫,以至於敗,孔子論爲邦曰:「遠侫人,侫人殆。」今殿下固拒臣等之諫,臣等竊恐國事從此殆矣。伏望俯從公議,睿斷勿疑。

不聽。臺諫又上疏,其略曰:

往者尹殷老以外戚至親,位列銓曹,固宜淸謹自持,毋負聖上之恩,一秉鈞軸,頗沽恩私,貪饕貨利,縱遣所親,防納七官,行事之迹昭載推案,此則朝廷所共知,聖鑑所洞照,殿下以殷老爲不受防納之罪,何嫌爲京尹,是殿下溺於私昵而不察也。昌臣外爲狷介,而內實奸邪,朝廷所共知,其貪取李掄之財,其心可知矣。又陽與同僚共論弼商,而陰圖後日之地,及乎面對,言不切至,潛使叔父歸語己意,非憸邪無狀者,安敢忍爲此耶?然殿下以爲慷慨,不識慷慨之士果如是乎?是殿下陷於私昵而不察也。前後臺諫,論之非一人,駁之非一日,此則一國之公言也。殿下何廢公議而固執之耶?伏望殿下,虛以受人,明以照奸,毋使至德虧損,毋使後世譏笑也。

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殷老、昌臣之事,臺諫非得請則其勢不止。」盧思愼議:「殷老、昌臣,雖前有不謹之罪,非贓汚之比,歲月已久,悔心乃生,不可以此爲終身之累。然臺諫論駁,今至數月,其勢非得請不已。」李鐵堅議:「臺諫以此事數月廢事,非細故。然其罪犯不甚明白,而坐以大累,則亦涉曖昧。」柳輊、尹孝孫議:「臺諫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繩墨,政事之失,用人之非,如或不言,將焉用之?今臺諫論殷老、昌臣之事,累瀆天聰,交章不已,以回天爲期,古之聖人,舍己從人,從諫弗咈,今臺諫之言,公論所在,只欲改正耳。」傳曰:「前後大臣之議如此,予意亦已盡諭矣。」

○弘文館校理閔輔翼上狀辭職,不聽。

○兵曹據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啓本啓:「理山郡守李周庭,於本郡城下結魚箭,差軍二人捕魚,去六月二十四日夜半,爲野人所擄。節度使曺克治,評事權世衡非不知也,而乃以七月二十日,漂沒於水,不以實聞。虞候兪顥戍理山鎭,與周庭符同,匿不以聞,請竝拿來推鞫。」命議于大臣。尹弼商議:「沿邊諸鎭諸口子,謹愼防禦,則萬無人物被擄之理。今李周庭委人捉魚,二名被擄,其罪甚大,不可不懲,拿來推鞫爲便。節度使、虞候、評事,待周庭畢推後更議何如?」李克培議:「敬差官洪湜監築碧團城子,往在本道,令湜推鞫啓聞何如?」盧思愼議:「若理山郡不以實報,則節度使無由而知,且邊境之間,小小擄掠,尋常事也。節度使摠諸鎭,豈可一一保其無事乎?如此小事而主將輒便拿來,則非徒將帥數易,而得人爲難,必懷苟且不安之心,而邊備尤爲踈虞。臣意,今宜諭以邊民被擄,法當治罪,而特赦不問,後有此事,不容再赦之意,惟兪顥、周庭拿來推鞫,庶得事宜。」尹壕、鄭文炯、柳輊議:「依兵曹所啓施行。」許琮議:「周庭拿來推鞫,克治、兪顥、世衡等,姑令其道敬差官推鞫。」李鐵堅、尹孝孫議:「兵曹所啓似可,然節度使、虞候、評事、守令一時拿來,則道無主將,防禦虛踈,誠爲可慮,遣官推鞫科罪。」從思愼議。

○諭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曰:「今因卿啓,具悉理山軍人被擄事狀。三衛人雖曰効順,而常懷噬我之心,固宜嚴飭諸鎭如敵在戶,使彼無可乘之隙,則彼雖兇悍,顧安施其謀哉?郡守李周庭,爲結魚箭,使軍人更宿遞直,是猶以肉投虎也。罪在不赦,故周庭與留防將兪顥,已命禁府拿致推鞫,此雖若周庭之所失,卿亦不謹邊備而號令不嚴故也。誰任其咎,法當拿來推鞫,第念數換主將,防禦尤爲踈虞。且周庭不以實報,則卿或有不知之理,故特赦不問,後有如此,豈可再赦?自今益加謹愼,俾無後悔。」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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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聖節使質正官李宗準先來復命,仍啓曰:「臣等詣禮部,郞中李雲問曰:『金克儉等罪,坐以何律乎?』對曰:『奪告身,遠配于外。』雲曰:『爲沿路車夫所竊,而枉被重罪,誠可矜悶。卽當差人齎勑以往,然接待使臣,於汝國有弊,故當奉聖旨移咨而已。』雲見盛進獻禮物櫃子,問曰:『古不如此,今何用櫃乎?』對曰:『爲路間備盜特設耳。』雲乃告稟尙書而言曰:『殿下誠謹故如此,然非古例也。』卽去櫃,裹袱而進。」傳曰:「進獻禮物盛櫃子事,中朝以爲非古例,而李誼曾言,路間備盜當如此。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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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弘文館著作李顆又上書訟其父昌臣之冤,命置政院。

○遣內官安仲敬賜酒于成均館。

○掌令楊熙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今日世子會師傅、賓客,不行揖禮,徑就坐,弼善進告,然後起揖。侍講院不先敎導,使之失禮,請鞫之。」傳曰:「失禮與否未可知也。當考前例處之。」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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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臣等觀宰相議,皆請納臺諫之言,願從公議。」傳曰:「卿等但觀從臺諫之議,不見他議也。」臺諫等啓曰:「大臣前後之議,皆無以臣等所論爲非,但云不可終身廢棄,臣等亦非以殷老、昌臣終身廢棄也。殷老不可用於治事之官,昌臣不合署經之職,故請移用他司耳。」不聽。臺諫更論啓,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啓請改正閔輔翼弘文校理,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啓曰:「今爲正朝使者皆以病辭,乃命以李德崇假銜以遣之。赴京使以二品以上差遣有法,且假銜欺罔,於事大之禮何如?宰相等常叨美爵,略不辭免,及使上國,憚遠行顧妻子,皆稱病不行,殊失大臣之體,其以不緊之病托免者,竝推鞫科罪,更選二品以上差遣」傳曰:「祖宗朝或有假銜而行者,今宰相等或親老,或身病,故不得已行祖宗故事。若强遣,則安有辭避者乎?然於遠路或因病滯期,或至大故,則奈何?今卿等能盡知病之緊歇而鞫之乎?」琛等又啓曰:「假銜乃一時權宜,非祖宗朝成憲也,今不可踵而行之也。安有宰相常時無恙竊寵,而遠使于外則托故辭避乎?至爲簡慢,請須鞫之。」傳曰:「宰相豈托病哉?然鞫之則知其實。」仍下傳旨,鞫之。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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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啓曰:「持平金淑貞,以不廉謹被駁不署經,不可久曠其職,請速改正。」傳曰:「可。」

○臺諫等請改尹殷老、李昌臣之職,再三論啓,不聽。

○大司諫許誡等請改閔輔翼弘文館校理,不聽。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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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掌苑署啓曰:「今年京中梨不結實,請令諸道封。進」傳曰:「梨不結實,京外皆然,若接賓客,不得已用處則已矣,諸殿不必進也。今以所無之物,强責進之,則必貽弊於民矣。」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君爲元首,臣爲股肱耳目,股肱不伸則闕於運用,耳目不達則廢於視聽,運用闕、視聽廢,則元首雖存,寧可保耶?夫股肱卽大臣也,耳目卽臺諫也,大臣不行其志,臺諫不得其言,是猶股肱之不伸,耳目之不達,國欲不危,得乎?今殿下於殷老、昌臣,大臣議而不從,臺諫論而不聽,徇一己之私,忘群議之公,二十餘年納諫之美,一朝盡壞,危亡之漸兆於此擧,非徒在朝群臣所共切痛,祖宗在天之靈,亦已含憤矣。伏願殿下留神焉。自古爲下者,莫不願忠於上,爲上者莫不求弼於下,然而下不能盡忠,上不能誠求者何?六弊存焉故也。所謂六弊者,上有其四而下有其二。好勝人、恥聞過、廢公議、聘辯給,此四者上之弊也。諂諛、顧望,此二者下之弊也。上好勝必喜自用,上恥過必忌直諫,如是則下之諂諛者,順旨而忠言不進矣。上廢公,必陷於私意,上騁辯,必折人以言。如是則下之顧望者自便,而正論不聞矣。上有四弊而不改,下有二弊而不去,主驕臣諂,不敗何待?考其初心,不必大爲不善,而上下任情,馴致其失,以至於危,可不懼哉?今殿下有偏愛之僻,不能斷以大義,必欲任於不當任之官,廢公議以損元氣,自爲是以虧至德,拒直諫以塞言路,在下雖欲盡忠,庸可得乎?臣等恐諂諛日進,而忠言正論無自而入也,竊爲殿下危之。古之人,以君之不如堯、舜爲恥,而盡愛敬之心,敬則願極於尊榮,愛則懼陷於過惡,在廷之臣,莫不皆然,而況位列臺諫,任當言責者乎?此古人所以牽裾折檻,而不自知其過於禮也。臣等合司連章,累瀆宸聽,誠以語鄙未能動天,尸素至此,罪固大矣。願罷臣等之職,以彰其慢。

御書曰:「予雖不淑,粗讀書史,縱未知爲國之規模,豈不思用人之難易?今卿等以殷老、昌臣之故,謂予好勝恥過,廢公聘辯,極庸君之心,成暗主之過,予顔厚忸怩,復有何答?卿等更思之。」臺諫又上疏曰:

臣等竊惟,堯、舜大聖也,稱堯曰:「稽于衆,舍己從人。」稱舜曰:「樂取於人,以爲善。」蓋己者我之所有,雖痛舍之,猶懼守己者固,而從人者輕也,故舍己最難。惟聖人,物我無間,忘私順理,己未善則無所係吝而從人,人有善則不待勉强而取之,於己合天下之善爲一己之善,其所以巍巍蕩蕩,與天同大,莫得而名焉者,以此也。三代以降,治日常少,亂日常多,覆轍相尋而不止者,以不能舍己從人如堯、舜也。《詩》曰:「如彼小人,自獨俾臧,自有肺腸,俾民卒狂。」此之謂也。我殿下聰明寬裕,卓冠百王,臨御以來,虛懷納諫,猶恐未及,任言責者,孰不激昻砥礪,思盡謇諤之節,以裨聖明之萬一乎?今殷老以椒房至親,驟登權要,營利乾沒之迹乃著,國人無不鄙之,謂不可爲京尹。昌臣以科第出身,備歷淸班,而貪財媚竈之醜乃現,士類無不恥之,謂不可爲宗正,以此前後臺諫抗疏執奏而不已,是乃一國之公議也。殿下則謂殷老按定之律輕,不可以小失爲終身之累;昌臣是經幄舊臣,言事慷慨,亦不可以是爲累,是則殿下之獨見而非公議也。臣等意謂,殿下亦如堯、舜,舍己從人,而言之淳淳,聽之藐藐,是其守己者固,而未能如堯、舜之樂從也。此臣等所以憤激而不知止也。傳曰:「欲爲君,當學堯、舜而已矣。」殿下之舍己,雖不能如堯、舜之無所係吝,何不痛舍而學堯、舜乎;殿下之從人,雖不能如堯、舜之無待勉强,何不勉强從之而學堯、舜乎?殿下學堯、舜而能盡舍己從人之道,是亦堯、舜而已矣。巍巍蕩蕩,奚獨專美於古哉?且臣等非欲廢棄殷老、昌臣也。傳曰:「聖主之用人,如匠之制木,小大長短,亦得其宜。故曰明主無棄人,良工無棄材。」今殷老、昌臣,自有可用之地,殿下何苦拒諫而不適其用乎?經曰:「惟狂克念作聖。」使二人如周處之化暴爲善,如裵矩之化侫爲忠,悔過遷善,有迹可見,而國人皆曰可也,然後殿下復從人而用之如京尹、宗正,夫誰曰不可?臣等非敢以殷老、昌臣之故,成君上之過,特欲責難陳善,堯、舜其君耳。伏惟殿下省察焉。

御書曰:「今觀卿等之訓予,忠誠貫於白日,志氣澟乎秋霜。雖然人物進退,不可容易,予之不聽,奚以殷老椒房至親,昌臣經幄舊臣也。但惟一進一退,所係至重,昔年按律而定罪,今日追咎而再貶,是豈治國之理、信衆之道乎?」臺諫又啓曰:「臣等以殷老、昌臣事,累瀆聖聰,言不足採,動輒觸諱,殿下褒奬大過而不聽所言,缺望實深。夫是非不可兩立,臣等所言是,則殷老、昌臣爲非,殷老、昌臣是,則臣等所言爲非,豈有兩是之理?殿下若以臣等之言爲是,則當斷以大義,虛心聽納,若以爲非,宜退臣等,不當久居言責,以妨言路。」御書曰:「君之有過,如日月之食,人皆見之,何待卿等之言然後呈露也。今褒卿等,卿等何以爲嫌?有臣如此,予何復憂?但殷老、昌臣之事,不可聽也。」

○命召戶曹參議愼守勤問曰:「聞爾耳後有瘡,然乎?」守勤啓曰:「臣年十歲前,瘡破成穴,深僅二分,其孔如針大,不痛不癢,聽醫言炎之後,穴復如舊,至今時時或出白汁,或出黃汁,有時墳起不平,卽傅太一膏,則出白汁,又或出汁如豆腐滓,則平和如常矣。」傳曰:「令內藥房,將晋州藥與守勤試之。此趙之瑞所啓藥也。」晋州牧使許篁訪問以啓曰:「黃菊沙、林下婦人、萵苢莖,右三物細末和蜜,傅瘡口有效。黃菊沙好生陳田中云。」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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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聖節使李誼來復命,仍啓曰:「中朝人云:『成化皇帝時,誕節獻珊瑚樹,今皇帝則不受,又不受㺚子所獻眞珠。』」

○司諫院司諫表沿沫等、司憲府掌令李世銓等書啓曰:

御札有曰:「忠誠貫於白日。」曰:「有臣如此,予復何憂?褒奬太過,臣等實不敢當。大抵忠言逆耳,故悅之爲難,旣悅之則其從也不難。殿下悅臣等之言而褒之,猶不用其言,是所謂悅而不繹,從而不改者也。昔商之高宗美傅說之言曰:」旨哉!乃言惟服。「高宗實能用說之言,非虛美也。唐之太宗悅魏徵之諫,比之弦韋,列爲屛障,太宗實能用徵之諫,非虛比弦韋、虛設屛障也。臣等雖不及傅說、魏徵之賢,殿下當以高宗、太宗自處,而諫行言聽可也。豈可徒美其言而不從其實乎?

傳曰:」爾等以謂褒奬太過,然爾等論啓已久,雖有過情之語,而所言激切,故予嘉之耳。爾等論啓之言,予已熟聞,而予之所諭之言,爾等亦熟聞之矣。殷老、昌臣之事,若復追論,則是本罪之外又加罪也。若非禁錮終身之罪,廢人前程,豈是小事?宜各自思量。「臺諫更書啓曰:

昨敎云:」人物進退,不可容易,一進一退,所係甚重。「臣等之意正如是,故反覆論啓耳。君子小人,各從其類,一君子進則善類皆進,而昇其國於明昌;一小人進,則衆邪皆進,而降其國於暗昧。囊瓦黷貨者也,楚用之而吳兵入郢;楊畏傾邪者也,宋用之,而元祐之治轉爲紹聖,君子小人之進退,其重如是,故聖人每致謹焉。在《易》履霜堅氷之訓、金柅牛牯之戒,皆所以防小人之進也。臣等伏閤累旬而不已者,正爲此恐而爲國家計也。

傳曰:」予所謂一進一退,所係非輕者,以凡人不可以一時被罪而容易退之,一時小善而容易進之,非以君子小人進退而言也。豈可以此人等,擬於小人乎?「臺諫又書啓曰:

殷老貪黷者也,而有外戚之勢;昌臣邪侫者也,而有敏慧之才,所謂虎而翼者也。殿下若信而任之,得至大官,則殷老挾外戚之勢而濟貪黷之欲;昌臣挾敏慧之才而濟邪侫之奸,患失乾沒,舞詐聘辯,趨己者喜之,異己者斥之,爲國之害,殆有不可勝言者矣。傳曰:」毫釐不伐,將尋斧柯。「如歷代外戚秉權之患、小人誤國之禍,其端甚微,而終至於不可救,此聖鑑所洞照,而於此二人忽之,此臣等之所大懼也。伏望長慮却顧,睿斷勿疑。

御書曰:」予諭已盡,何言歟?「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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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所啓倭船着標事啓:「倭人等借船代點,受料分用之弊,島主處已累次通諭,而略不禁防,狃於因循,積弊已成,若不幷恒居倭船着標區別,則姦計難防,且不諭島主,一朝遽行,則必騷擾結怨,島主聞之亦必駭驚。先諭島主,待回答施行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尹壕、李鐵堅、鄭文炯、柳輊議:「依所啓施行。」盧思愼議:「李克均所啓之意,以船艘着標便否,問諸三浦倭人,聽其意之如何耳,非欲卽令着標。今禮曹所啓與克均所啓之意不同,待克均試問便否以啓後更議。」許琮議:「若通諭島主,島主必不肯從,依克均所啓,權辭雜問試意上達後更議。」尹孝孫議:「倭人接待事,《海東諸國記》節目詳明,算無遺策,今不可輕變舊章,以駭耳目。發摘其奸,亦乖事體,仍舊何如?」從思愼議。

○司憲府持平金淑貞上書,略曰:

諫院以臣爲全州判官不廉謹不署經,臣反躬自省,迷不知其所失。所言若實,死無遺恨,如其不實,不可抱冤於聖明之朝,點汚終身,請速辨明。

傳曰:「何久不辨乎?其問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啓曰:「淑貞不廉謹事,傳聞大槪,而未知其詳,故不得辨正耳。」傳曰:「事干貪汚,宜速痛辨,可鞫則鞫,可棄則棄之,不可遷延也。」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昨日敎曰:『殷老、昌臣非小人也,殷老惟利是求,昌臣陽劾陰謝,君子之所爲,果如是乎?知人自古所難,前古帝王,孰不欲治安而惡亂亡,然而誤用以至傾敗者,由不知故也。若知之何苦用之,以取禍哉?殿下焉知二臣之蘊奧?臣等聽言觀行,熟聞衆論,而知其爲人,故不得不言,殿下謂非小人而不聽。臣等之言,竊恐後之笑今,猶今之笑前代也。」傳曰:「予將採衆論而觀之,其議諸政府、六曹、漢城府。」

○許琛等啓曰:「尹湯老家奴陵辱舍人,今已決罰,湯老雖曰不知,若能檢下,何以至此乎?律有家長竝論之文,請罪湯老。」傳曰:「凡奴婢與衙前一體也。奴於他處或殺人或强盜,則竝與其主而罪之乎?假令憲府衙前於門外或有所犯,則亦以不能檢擧罪及臺官乎?」琛等啓曰:「湯老之奴,若犯强盜殺人等罪,而臣等請竝罪湯老,則誠如上敎,今湯老奴婢,白晝大道之傍,陵辱政府郞廳,其恃勢橫恣莫甚,湯老若常加戒飭,豈至於此?世祖朝,尹士昕路遇政府書吏,乘醉杖之,政府避嫌,卽罷士昕之職,所以重政府抑戚里也。書吏尙然,況郞廳乎?竝劾湯老,正合於理。」傳曰:「士昕親杖書吏,罷職宜矣。此則湯老所未知,豈可以家奴所犯,幷坐其主乎?卿等之援例論啓,皆未穩當也」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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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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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刑曹判書朴崇質來啓曰:「臣今受正朝之命,臣自前年得風疾,兩脚酸痛不快,萬里脩程,正値風寒,恐不得完命而還。」傳曰:「有病如此,何以能堪?」仍傳于承政院曰:「正朝使皆以病辭,諫院又論假銜之非,予欲以三品堂上加資遣之,其議于大臣。」李克培議:「加嘉善階重事也。前日安琛加階赴京,今又若然,則恐成例事。以通政借嘉善銜赴京有例,令承文院考前例何如?」許琮議:「借銜祖宗朝故事,今亦依此,且非獨子而親年不過七十者差遣何如?」李鐵堅、韓致亨、鄭文烱、柳輊、尹孝孫、申浚、成俔、李陸、宋瑛、鄭敬祖議:「赴京例事也,安得以例事而遽加爵命?如不得已,依祖宗朝故事,假銜差遣何如?」申從濩議:「正朝使,若於宰樞無人可遣,則正三品以上陞資差遣,亦一時不得已事也。然每次赴京,人人辭行,必陞資差遣,則有妨事體,不可成例。」傳曰:「假銜有似欺罔,且赴京後纔經二三年者復遣,則中朝必以爲國小無人矣。二品以上如有未行者則遣之,無則三品堂上加資遣之可也。此一時事也,豈至成例?」

○禮曹判書成俔書啓曰:

近日傳旨,觀象監、司譯院、典醫監、惠民署,本非士族人,內醫院外勿齒文武官。臣意以爲,天文、地理、卜筮、醫藥、譯語一切雜術,莫不有補於治道,闕一不可,自祖宗朝以諸學爲東班之職,至設科第,所以重其任也。世宗旣重文敎,又致意於雜藝,當時人材輩出,或拔其尤而擢用之。今也,諸學有名者,皆已年老,將來無可取之人。外方寒素之輩不得文武官者,惟屬三司,冀占姓名,垂蔭子孫,無田莊趨卒,長留於京,艱苦莫甚。今皆以雜類論定,雖參上員,如或被覈,法官直拿來推訊,職陞三品者,蔭不及子孫如此,則人皆解體,孰肯求屬?況與內醫院,業無彼此,豈可區別?請仍舊。臣謬蒙上恩,待罪禮官,所掌文敎藝術之事,有懷不敢不達,勸導之方,條陳于後。一,諸學中譯語尤不精,買賣常語,尙不能通曉,其於天使接待時,傳語不差者有幾人哉?近年提調,類皆不知其語,取才時委諸其徒,不無用情徇私之弊,豈國家設法之意?今後提調以解漢語者任之。一,譯官取才,講論經史,先問深意,不問漢語字訓,至如《老乞大》、《朴通事》等書,只令背誦,不問其義,甚爲不可。今後四書經史,以漢語讀音後,方問註疏深意,《老乞大》等書,背誦後反覆詰問。一,倭、女眞學取才,只令寫字,故擧子徒習字畫,提調只憑字畫而考之,語音則全不講問,其入格者不知一語而受祿,欺罔朝廷甚矣。今後三學,亦以其語飜譯《老乞大》、《朴通事》,取才時,講問兼用寫字,則兩全而無弊。一,《譯語指南》只錄名物,未盡其詳,其日用常語,亦皆分類添入,倭、女眞之語,亦依漢語作指南,令初學之士習之。

傳曰:「觀象監等官,以文武例論當否,其議于大臣。」李克培議:「典醫監、惠民署治疾病,觀象監察天文,司譯院傳華語,律學、算學亦皆不可闕之任。以此自祖宗朝重之,列於文武兩班,今皆不然,而獨內醫院、內侍府等,與於文武班,此雜學人所以痛憤也。」許琮議:「雜學之人,班於文武官,其來已久,今若論以雜職,誰肯入屬勉習其業?此法決不可行。」李鐵堅、韓致亨、鄭文炯、柳輊、申浚、尹孝孫、鄭敬祖、金克忸、愼守勤、朴元宗議:「大抵,祖宗之法,不可輕改,今無故而降爲雜職,以亂舊章、以失人望,至爲未便,仍舊何如?」朴崇質議:「《續錄》此條,本因諸道監司刑訊有妨而設也。於《大典》,承蔭則初不相妨,承蔭因仍之文,幷載爲便。」李陸、權侹、申從濩議:「醫譯等官,雖非士族,然三品以上蔭及子孫,其來已久。一有所犯,有司遽加刑訊,恐爲未安。且其子孫,則以承蔭之故,須啓稟刑訊,其身則論以雜職,不復啓稟,有妨事體。」傳曰:「仍舊可也。」

○議尹殷老、李昌臣等事。李克培、許琮議:「殷老之防納,昌臣之陽劾陰謝,若實有之,眞無狀小人也。然殷老終不被防納之罪,昌臣使趙之周陰謝尹弼商事,若曖昧,不可以此遽謂之小人。」李鐵堅、韓致亨、鄭文炯、申浚、朴元宗議:「自古論人,不可以一失而目爲小人也。臣等聞,殷老、昌臣有此一失而已。其他眞小人之實,臣等未得詳知。」柳輊、尹孝孫、朴崇質、金克忸、金首孫、愼守勤議:「臣聞君子喩於義,小人喩於利,然君子小人之分,義利之間而已。自其存心之微,以至行事之跡,無一毫人欲之私爲眞君子也。今以殷老、昌臣已行之跡觀之,固不可謂君子也。然以一事之失,遽指爲小人,亦豈可乎?」成俔議:「尹殷老防納之跡、李昌臣諂附大臣之情,明甚,皆未免爲小人。臣前爲大司憲時,已曾論啓。」宋瑛、申從濩、鄭敬祖議:「防納以規利,非商賈則不爲,宰相而忍爲之耶?臺諫之論殷老似未過矣。昌臣陰謝之跡未明,然平日言行,未能取信於士類,故臺諫之論至此,此昌臣之失也。」權侹議:「昌臣之爲人,臣曾於大司憲時已議矣。殷老則雖非爲善之君子,然不可以一事之失而目爲小人。」李陸議:「臣與昌臣,未嘗同事,只於朝行相面,安知所蘊?今以臺諫所論,陽劾陰謝之事觀之,恐非君子也。」傳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斯爲善矣。今不可以一事之失而目爲小人,勿改正。」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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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臣等觀大臣之議,皆以防納及陽劾陰謝爲小人之事,而未有指殷老、昌臣爲君子者,其間明言小人之狀者亦多。臣等謂殷老防納之實、昌臣陽劾陰謝之狀,皆已暴露,人之觀己,如見其肺肝而不可掩也。故衆論如是,不然豈無目爲君子而謂臣等爲非者乎?伏望勉從公論。」傳曰:「殷老、昌臣,獨成俔指爲小人,諸宰相則皆云雖不可謂爲善君子,亦不可謂之小人也。大抵眞君子,雖求之中國,亦不多得。殷老等,不可以爲小人而廢棄也。」臺諫更啓曰:「凡人心術之微,必儕輩詳知之,故不疑而質言其狀,以此益見。臣等之言乃公論也。」不聽。

○許琛等啓曰:「昨覩承傳云:『宰相若無可赴京者,則三品堂上官可加階。』臣等以爲,雖有老親,親年不至耄期而有兄弟者,則雖遣之可矣。況旣已委質爲臣,何一一計其私恩乎?且加階可施於有功勞、賢能者也,只爲赴京而加資,不已濫乎?今之宰相平居無事,則安享其高官厚祿,若觀察使,若奉使,若赴京,稍有勤勞之事,必托故規免,已成風矣。今正朝使,以病辭免者皆被鞫,而又聞朴崇質托病規免,聖上雖優容大臣而許之,法司豈饒崇質,已出公緘問之矣。」傳曰:「予之所爲,卿等動輒言之,若是則權在臺諫矣。凡所施爲,一委於下,予則袖手而已乎?如觀察使及出使於外者,或超資或加資,況以專對之使,赴天子之庭者,加資以遣,有何不可?此非例事也,偶一爲之耳,卿等何以爲不可乎?且崇質何不啓請而鞫之乎?」許琛等啓曰:「若平時加資則可矣,今求赴京宰相而不得,乃欲加資遣之,是似誘之以爵秩也,於事體不可,臣等痛心。且崇質推鞫事,前此若犯私罪,則憲府例不啓而直鞫,況今洪貴達等已命推鞫,故因此例直出公緘耳。古人云:『見無禮於其君,則如鷹鸇之逐鳥雀。』崇質見貴達等被鞫,猶不忌憚敢辭避,其無禮甚矣。」傳曰:「假銜有似欺罔中朝,故加階遣之,有何不可?雖我國山川,若未歷覽,皆欲觀之,況中原乎?近日中朝移咨云:『得覩天日之光華,以爲平生之榮幸。』此言誠是矣。宰相若無病,孰不欲往?洪貴達等,予猶欲不鞫,迫於臺諫命鞫之,今又鞫崇質乎?直鞫大臣,卿等雖云有例,然在外所犯,予所未知,則直鞫可也,此則予所知之事,而不啓可乎?此亦非無禮於君乎?」臺諫啓曰:「宰相平時則厚蒙上恩,而及至遠行,皆托病規避,後之視今者,謂朝廷有紀綱乎?貴達等被鞫,而崇質略不疑畏,敢效尤辭避,臣等不勝痛憤,先發後聞耳。」傳曰:「如捕賊大事則可得先發後聞矣,推鞫宰相,有何所急而如是耶?卿等欲振臺綱,不啓而鞫宰相,人主紀綱安在?」臺諫啓曰:「人君以朝廷紀綱付之憲府,憲府紀綱振,則人主紀綱亦振矣。」傳曰:「然則人主雖罔聞知於上,憲府紀綱振,則可以謂人主紀綱振乎?」臺諫啓:「臣等非敢以私事任情爲之,專爲朝廷紀綱也。」傳曰:「臺諫所以爲人主耳目者,以其所聞見開陳而可否相濟也。豈可任情自爲乎?予以爲不善也。」仍傳于政院曰:「憲府務振紀綱,而以予已知之事不啓稟直鞫,其可乎?以此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臺諫啓曰:「崇質,近蒙超擢,歷判戶曹、刑曹,未聞以疾辭也。及聞赴京之命,略不畏忌,遽爾托病。人臣之禮,果如是乎?臣等所以鞫之者,爲朝廷紀綱,而敎云:『無禮於其君,以爲不善也。』臣等在職未安,請避嫌。」傳曰:「如亂臣賊子,則《春秋》之法,人得而誅之,固宜先發後聞也。此則崇質乃以病來辭,予所已知之事也,不啓直鞫可乎?貴達等啓稟而鞫之,崇質不啓而直鞫,此憲府所以弄法也。予以爲無禮以爲不善者謂是也。然豈以此而至於辭職乎?後宜詳察。」

○許誡啓曰:「金淑貞爲全州判官時,以本州居人爲女壻,豈無弊事?其不廉謹可知。」傳于承政院曰:「守令不得與部民相婚有法乎?若無泛濫事,則與婚何妨?」承旨等啓曰:「《大明律》有娶部民婦女爲妻妾之條,於法不當爲,若因此有弊,則終身之累也。」傳曰:「然則果非矣。其時司憲府官吏、觀察使及淑貞,竝鞫之。」

○許琛等啓曰:「尹湯老奴僕豪悍,皆由其主不能戢下故也。湯老知其奴僕辱舍人而不之罪,又不自謝罪於舍人,其所撤去布侯,至今留其家不還,橫恣莫甚,當治其罪,而不許臣等之請,臣等甚缺望。」傳曰:「卿等以湯老不罪其奴爲非,其日舍人等卽來避嫌,下其奴囚刑曹訊二次,決杖八十,湯老何暇治罪乎?布侯彼豈永奪而不給乎?卿等此言可笑。凡外戚之事,雖非所當言,臺諫必敢言之,爲外戚者不亦病乎?安可以奴之罪,竝坐其主乎?」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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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掌令楊熙止等書啓曰:

漢章帝怒竇憲專恣,召而責之曰,國家棄憲,如孤雛腐鼠耳。然終不加罪,使之懲艾,卒至誅夷,先儒論章帝容奸藏惡之失,以爲知而不罪,不若不知之爲愈。今殷老防納之失,殿下已知之,初旣按以輕律,今乃授以重任,殷老何所懲而畏忌乎?若無忌憚,更犯重憲,則殿下固不得而廢法矣。其不傷恩乎?昌臣旣有貪財之醜,又有陰邪之迹,士林不取,殿下獨稱其慷慨,掩其痕咎而授以顯任,非特署經之法毁,昌臣亦不知戒改行無由矣。昌臣本才智之士,任智而行詐謀,挾才而爲不善,此臣等之所大懼而殿下獨不之知,此不幾於盧杞之眞奸邪乎?

傳曰:「自古有外戚之禍,誰不知之?然豈可以此而擧皆擯棄乎?殷老非以防納受罪,昌臣之事前已盡諭矣。」臺諫更書啓曰:

臣等豈不念連旬伏閤非朝廷美事?所以勤勤懇懇而不已者,爲朝廷守公論也,公論勝則朝廷自正,公論屈則朝廷日非,故明主常屈萬乘之勢,伸正直之氣,使公論常勝而不屈,然後紀綱肅而百官萬民莫敢不一於正。今臣等所論殷老、昌臣事,是公論也。若非公論,前後臺諫,何以不謀而同累月敢言而不懈乎?殿下固拒而不從,使朝廷公論不伸,元氣斲喪,臣等不勝痛憫。

御書曰:「事可屈也,雖萬乘之君,安得不屈?如不可屈,雖臺諫之言,亦不可屈也,安有欲得明主之名、要衆人之譽,而聽不可聽之事以自欺乎?」臺諫更書啓曰:

古云謀從衆則合天心,若人主排公議而自用,則其弊有五,以私滅公一也、貪邪得志二也、官及私昵三也、怙寵驕縱四也、言路閉塞五也。有此五弊而殿下不察何耶?

傳曰:「爾等謂,謀從衆則合天心,從臺諫之言則爲謀從衆而合天心,從宰相之言則非謀從衆不合天心乎?」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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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正言柳崇祖來啓曰:「臣昨詣闕啓事,退歸於家,路有一婦人乘馬疾驅,追及臣之馬後,控馬者叱臣丘史曰:『何不避耶?』將欲拳毆,丘史去避之,卽以石投打中傷頭顱,流血被面,及過水標石橋至一里門外,捽丘史髮曳歸其家,闔室男女,亂打無數,幾死然後乃倒曳置橋邊。臣使人問之,則云此曺典言之家,典言之妹,因事出入也。其橫恣已甚,不可不懲。」傳曰:「令刑曹推鞫。」

○議司憲府不啓稟鞫朴崇質事。尹弼商議:「前日洪貴達等啓而後鞫,今崇質則先發後啓,憲府殆失此擧,然只是料事之錯,固當優容。」盧思愼議:「崇質辭正朝使而特旨允許,則崇質之罪雖至可問,法當啓稟定奪,而遽卽推問,此則未免於失。然以推鞫之由,隨卽啓達,此爲可恕。」李鐵堅、尹孝孫議:「正朝使等,皆以病辭,而或啓稟推鞫,或不啓直鞫,以事迹觀之,則雖似錯誤,豈有其情?」鄭文烱議:「大臣非違或啓下推劾,或有先發後聞之時,但正朝使辭避者皆取稟鞫之,而獨崇質不啓鞫問,稍違前例。」柳輊議:「憲府執朝綱者也。朝官若有非違,則三公外先鞫後啓例事也。」傳曰:「憲府實誤矣。常時則可責之,今則言事之際,只議其是非而已,非欲罪之,以此言于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啓曰:「臣子之義,致爲臣而去則已矣,不爾當不避艱險,不顧其身也。今者宰相等,皆規避遠行,相繼托病,故請鞫貴達等,已得蒙允,又有不啓先鞫之例,故聞崇質又辭行,卽緘問從後以啓,此朝廷紀綱也,有何私心哉?殿下以爲無禮,又謂不善,至議諸大臣,就職未安。」傳曰:「予初心非欲罪憲府也,何避嫌之有?」琛等又請避,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掌令楊熙止等啓曰:「自古維持國體者公論也。雖萬乘之主,不得不屈意從之。今殿下以爲,雖臺諫之言不可屈也,且安有聽不可聽之事而自欺也,是以臣等之言爲非公論而不可聽也。臣等所言若出於私,而必欲見聽,則是陷君於自欺,非徒不聽,雖罪之亦可也。若出於公而必欲見聽,則是引君當道,不聽不可也,不屈亦不可也。屈於公論而聽之,豈可謂自欺乎?」傳曰:「前已盡諭矣。」

○以李德崇爲通政兵曹參議,金碔通政刑曹參議,姜詗朝奉行司憲府持平,李良通政行會寧府使,金首孫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崔執成折衝滿浦僉節使,沈亨折衝平安道虞候。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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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勘校廳堂上李克增來啓曰:「觀察使敎書云:『通訓以下,任卿處置。』又任重大臣,奉使于外,則其敎書亦曰:『通政以下任其處置。』其與《續錄》只啓初次之條大相背也。雖堂下官奉命出外,則其事目:『勿論功臣、議親,竝刑訊。』云,況監司專制一方而拘於只啓初次之法乎?啓以待命,獄訟淹滯,此條削去何如?且《大典續錄》內,誤錯遺漏改正之條,當印行中外乎?抑書以文移乎?」傳曰:「《大典》外有《續錄》,《續錄》外又有此條,法甚煩矣。予意以爲,以今所改之條添附《續錄》,印頒中外,還收舊頒《續錄》何如?竝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鄭文烱議:「依前議施行何如?」尹孝孫議:「今削去《續錄》,初次啓聞之語,而《大典》只有觀察使啓聞之條,則不得不每次啓聞,亦不可以敎書任卿處置之語,任行拷訊於文武官。」傳曰:「只啓初次之文削去何如?更議之。」弼商、克培、思愼、尹壕、鐵堅、文烱、柳輊、孝孫議:「上敎允當。」許琮議:「舊《續錄》添錄頒降便。」傳曰:「還收前頒《續錄》,改正頒行。」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邊方守令,吏曹與本曹同議擬望。臣等聞理山郡守崔玉明,短於武才,不合邊將,請改擇差遣。」傳曰:「共議而不詳擇,乃有後言,何耶?」致亨等啓曰:「玉明本武人,歷兩界判官,其不善射,初不料也。今得詳聞,敢啓耳。」命改差。史臣曰:「致亨初不詳察而擬之,批下之後,畏人公議而請改焉。其爲判書,雖勤公善治職事,然不學無術。」 ○傳于承政院曰:「聖節方物盛櫃子,無被盜之患,用之爲便,質正官李宗準云,禮部言有違於例,不用可也,何以處之?」都承旨金應箕啓曰:「方物封裹時,臣見之,櫃子雖備盜之計,然不如油席之牢密且便也。」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臣曩者以書狀官赴京時,方物緣馬蹶墜水中,卽解襲視之,纔濕油席而已,其內蠟紙則自若也。以此觀之,油席甚便。」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尹壕、鄭文炯、尹孝孫議:「以油芚、油紙帒、毛獐皮、草席結裹,至爲精緻,雖除櫃子,固無疎漏之弊,若謹愼齎去,則何至被盜?」李克培、許琮、李鐵堅、柳輊議:「令該司商議便否施行。」傳曰:「其仍舊,勿用櫃子。」

○漢城府左尹尹殷老來啓曰:「臣方被臺諫論駁,就職未安。」傳曰:「豈可爲臺諫,廢官務哉?其亟行公。」

○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濟州僻在海隅,書籍罕少,雖有志於學者未得見之。請以四書、三經,付判官金益謙之行以送,且敎以興學。」傳曰:「可。」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來啓曰:「臣等若畢鞫崇質然後啓之則果非矣。今則不然,始緘問卽來啓,恐非自專之例,然以臣等爲非,議諸大臣,而大臣亦有非之者,物議如是,行公爲難,請避嫌。」傳曰:「畢鞫啓之與出公緘後啓之,其擅斷一也。但近日臺諫,數以言事之餘而見遞,故今不治罪,其勿避。」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執義閔孝曾等書啓曰:

尹殷老之貪縱,李昌臣之邪侫,非一時小失,安能化爲廉化爲正乎?雖終身廢之,無足惜焉。況止於不任以事,不敍顯官而已乎?殿下蓋以爲:「予明足以知之,剛足以制之,雖用之其如國何?」然於他日殷老怙寵益恣,貪黷無忌;昌臣挾才任智,益肆奸邪,則無乃反傷殿下之明乎?雖欲制之,亦晩矣。傳曰:「見不賢而不能遠,過也。」殿下何不能遠之而遂其過乎?凡事萌於小而成其大,忽於始而悔於終,安知異日不至於有悔乎?願加三思,夬斷無留。

不聽。臺諫又書啓曰:

自古任人,貴於謹始,不謹其始而用貪邪以致敗者多。楚之始用囊瓦、費無極也,焉知其敗楚;唐之始用楊國忠、李林甫也,焉知其亂唐?皆由始之不謹,終致禍亂耳。今殷老之貪黷無忌、昌臣之貪邪無狀,決不可授以重任顯職,而殿下排公議而用之者,蓋以謂禍不在朝夕而忽之也。大抵拒諫而任非其人者,其患不在於今,則必在於後。昔劉向當王氏見用之初,告成帝曰:「明者消患於未萌,起福於無形。黜遠外戚,毋授以政而厚安之,外家之福也。」成帝不用,故其後數世禍不可勝言,此聖鑑所洞照。伏望鑑楚、唐之失,法劉向之言,謹始而慮終,抑退貪邪,使之懲創,則非徒二人之福,抑亦宗社之福也。

不聽。

○賜月山大君夫人朴氏米一百五十碩。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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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尹殷老、李昌臣等事,臺諫方論啓而遽命出仕,甚未便。」仍論殷老、昌臣貪邪之狀,再三陳啓,不聽。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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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國忌。

○仁粹王大妃誕日。

○下書濟州牧使李從允曰:「古人云:『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學問之功大矣。本州與旌義、大靜等三邑,邈處海中,務學者蓋寡,非唯訓迪之無方,書冊亦不易得。新授判官金益謙,雖出身武科,曾中生員,可以訓誨諸生者也。今付四書、《毛詩》、《小學》各三件以送,爾其與益謙及三邑敎授、訓導,協心奬勸,養育人才。」

○傳于承政院曰:「前此三蠶室養蠶繭絲甚惡,故別設監役官以養蠶。今觀繭絲,無異於前,徒爲有弊,其革去監役官。」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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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流星出婁星度天庫星入胃星,狀如鉢,長尺許。又流星出鉤陳入北極第一星,狀如鉢,尾長四尺許。

○停仁粹王大妃殿賀禮,大妃命也。遣都承旨金應箕進表裏。

○命承旨、注書、弘文館員、入直兵曹、都摠府衛將等,會北所射侯,賜酒樂,又出毛坐子一事、大箭二部、別造弓八張,使賭之。傳曰:「今日大妃誕日,又節日也。卿等其極歡飮。」大妃亦別賜酒肴。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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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凡赴京使臣帶行軍官,於法只二人,如有事變,則或有加給而不過四人。今八站沿路新設鳳凰等站,無賊可虞,而正朝使、副使各給四人,人賜米五碩,虛費國用,請減數。」傳曰:「時無聲息,使、副使各給二人。」

○兵曹啓:「開城府居學生明貴石上言:『臣高祖欽文昭武皇帝明玉珍,於元末自稱大夏皇帝,其子明昇與母彭氏爲虜於大明,太祖高皇帝仍命居朝鮮。其詔勑云:「不做軍,不做民。」而今以臣軍伍,不勝冤憫。』臣等參詳勑書,雖云:『不做軍,不做民。』此一時特恩耳,豈以此至子孫永免軍役乎?其申訴宜勿聽。」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洪武五年,中書省啓:『欽奉聖旨,就將陳皇帝老少、夏皇帝老少,去王京,不做軍、不做民,閑住著他自過活此。』則明有聖旨。但不知子孫在我國何以處之,乃合大體,令禮曹廣考古制,啓聞後更議。」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尹孝孫議:「依所啓施行。」許琮議:「依向化例施行。」鄭文炯議:「勑書云:『不做軍、不做民。』者,的指當身而已,非指永世子孫也。今明貴,乃是明昇曾孫,則代已玄遠,雖軍役無妨。況禮曹受敎云:『向化子孫,有同編民,依例軍役。』乎?」從弼商議。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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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傳于承政院曰:「予唇上瘡處未愈,拜陵纔隔六日,不得已改卜他日。今年勢不得遍拜諸陵,當俟明春矣。閱武事已諭諸道,不可中止。今當拜陵後閱武,閱武後命將行軍歟,抑今年閱武而於來春拜陵歟?待明年秋稔講武何如?」僉啓曰:「上體如此,日候漸寒,臣等以爲拜陵則竝於明春行之,閱武等事,期限亦遠,臨時酌定何如?」傳曰:「可。」

○慶尙道量田巡察使尹孝孫辭,仍啓曰:「去癸未年量田後,今已三十一年,若改量則贏縮頓殊,故事目內,打量時每田頭立標書其字號,田形尺數,佃夫名字,以識別,則田夫亦知其田地結卜不難矣。如有過贏者,則打量後十日內許令來告更審,而其間有冒稱加數,亂雜陳訴者,依律重論何如?」傳曰:「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柳輊議:「打量後十日內許令告爭,立限太迫,至爲未便。限畢成籍許告訴,事畢後亂雜陳訴者論罪之法,廣行知會。」李克培、尹壕、許琮、李鐵堅議:「令該曹酌量議啓後更議。」鄭文炯議:「事目內雖曰:『打量時每田頭立標書其字號,田形尺數,田夫名字。』然打量則只書舊字號與田形尺數立標而已,及都會官以打量把之文作結卜,方知各田之贏縮也。田夫安可以上項打量時,立標得知新結卜之贏縮哉?京畿、忠淸之民,迨未知新字號結卜之多少者頗多,立限分揀,似爲未便。」傳曰:「下該曹議啓。」戶曹據此啓:「若限十日,則田地卜數,愚民何以及知?限量田事畢,分揀改正何如?」傳曰:「其更問于前年量田巡察使李克增、成健等。」克增等來啓曰:「量田結卜之數,愚民詳知爲難,陳訴期限太迫,則未及伸冤者必多。臣等意,限量田事畢,分揀改正爲便。」傳曰:「依戶曹所啓施行。」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來啓曰:「前者金順貞上言:『高原尉申沆,駙馬而父從濩爲兵曹參判,從祖浚爲漢城判尹,有勢。』云云,命下義禁府刑訊所指處以啓,臣等謂順貞所訟是非及指斥之意,未可知也。然以王者包荒之量,待小民不可如是也。」傳曰:「爾等所啓包荒之言,於大體是矣。然順貞於詔獄如此言之,禁府堂上來啓,故加刑訊耳。唐陽尉父爲政丞也,豐川尉祖爲三宰也。今特以高原尉爲有勢,豈無所指乎?」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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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漢城府判尹申浚等來啓曰:「本府與六曹等,而獨無錄事,大體未便。衛將所無所事而皆有之,請令《續錄》校正廳議之,此不必加設也。六曹錄事,亦可推移差之。」傳曰:「可。」

○平安節度使曺克治上狀辭職曰:

今年夏臣戍昌城,虞候兪灝戍理山,理山郡守李周庭於城外潛結魚箭,使人守之,爲野人所擄,而匿不以報,兪灝非不知也,而亦不以實告。是臣愚戇所致也。請罷臣職。

下書答曰:「理山之事,思慮所不及,況兪灝、周庭等,果懷掩覆之計,匿不以報,則卿何得知?以此前降諭書,以寬卿過,其勿辭職,益嚴邊備。」

○成均館司成李文興星州人也,精於學問,久在成均,訓誨不倦,只是以年滿七十乞骸,不允,告沐而去。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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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戶曹啓:「帶方府夫人宋氏獻巖泰牧場,欲受其直,此亦國土,且水草不足,不宜牧馬,曠遠之地,無人可守,將安用之?請勿給價。」傳曰:「依獻家之人例,量宜給直。」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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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雷。流星出北斗魁星,入艮方,狀如甁,尾長六尺許。

○右議政許琮來啓曰:「平安道軍士,合番赴坊已累年矣。贏糧往戍,甚爲艱苦,且本道有迎護送軍。臣聞江邊諸郡,鼯鼠食穀實幾盡,軍士從年例合防,徒費糧無益,請擇其有實能射者赴防。今已令黃衡助防,若更加遣二人助防,則彼人聞朝廷特遣將帥備邊,當自疑畏矣。且黃衡帶去軍官只四人,本道雖有別軍五十人,豈若吾率去之人乎?請加給軍官以送。」傳曰:「狼子野心,雖稱歸順,不可保其無虞也。平安道事變,予甚慮之,但不可寇未至而先自困也,故只遣黃衡,而軍官只四人。今又遣助防將,似爲有弊,然國家事無過於此,令兵曹議便否。」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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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全羅道量田巡察使朴安性辭。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今年平安道江邊失農,本道內地及黃海道合防軍士等,備糧甚難,臣等非不知有弊,然邊警不息,土兵本少,而賊路把截處甚多,雖合防不見有餘。若曰合防有弊,只以土兵防禦,則加遣助防將與軍官,分戍諸鎭,似若可也。然節度使及虞候軍官竝十四人,別軍官五十人,木柵權管及軍官摠二十六人。黃衡帶行軍官四人,沿邊倉廩不敷,今不可加遣,助防將及軍官,使之虛耗軍需也。姑限今年,依舊合防何如?」從之。

○議政府啓曰:「講武臨近而上體違豫,又京畿農事不實,請停之。」傳曰:「予唇疾處,來十日前可永差矣。近年以來,軍政陵夷,雖小事或至逃散,幸有大事,其何能爲?予以爲,雖不打圍,欲親閱以明軍政。觀察使雖啓以農事不實,予欲爲之,更問于政丞以啓。」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等來啓曰:「今因醫員上疏,精於其術者命敍顯職。臣等考《大典》,載律員、算員所業精通者,授京外吏職,而無敍顯職之文。顯職云者謂六曹、議政府也。此非醫官所可雜處也。」傳曰:「世人以醫爲賤,故人不喜入屬。往者權攅官至判書,兪元老歷敍顯職,豈可例以醫員而不授顯官乎?且醫事於國家甚重,爾等雖言之,不可改也。」熙止等更啓曰:「權攅習讀官,元老文科出身也。今亦有如此人,則雖用於顯職可也,豈以醫科出身者敍於顯職乎?世祖朝有全循義官至正憲,未嘗敍於顯職。今若立此法,則後雖以堂上之醫,敍於六曹,誰得而防之哉?法者萬世通行者也,不可不改。」不聽。

○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馳啓:「建州衛野人金主成可等三人到滿浦言曰:『聞左衛人等擄去理山人物,一則自愧,一則畏威趑趄者久矣。專恃恩信,敢此來見。』僉節制使金允濟據前降諭書責之曰:『爾等高山里敗死以後,屢犯邊境,罪在不赦,朝廷包容,使爾等偸生假息,而尙不知恩,又肆兇心,搶擄邊氓,爾何面目來稱納款耶?若欲歸順,則急還擄去人口,酋長親來謝罪可也。不爾則當大擧問罪,後悔無及。』主成可等叩頭謝罪曰:『當以此意說與三衛酋長,聽其所言,卽更來報。但歸順人等許令上京,則鼠竊之徒自戢,被擄人物可還也。』允濟答曰:『爾之歸順固不可信,豈可遽許朝京?』主成可答曰:『右衛副酋羅下已死,左衛酋長土老衰老,建州酋長達罕稍有知識,餘皆迷劣,不能禁戢麾下,以致作耗。然如有大段賊變,則我等當知而告變矣。』」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兵曹。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許琮、李鐵堅、柳輊議:「令兵曹考主成可前後言辭,議啓何如?」韓致亨、申從濩、李德崇、朴元宗議:「前此,主成可以作賊復讎之語來嚇之。今又叩關效順,安知非挾詐以試我意耶?今若輕許其請,則適墮虜計,非料敵勝算也。主成可若更來,當語之曰:『汝酋長親刷擄去人物,稽顙塞下,僅得貰罪,豈可輕聽汝難信之言,使之上京?』以此語之,堅不可聽之意,以觀去就何如?」鄭文烱議:「彼人等接待節目,屢降諭書曉諭。今者金允濟已依諭書內事意,後若更來,亦以此反覆開說事下諭何如?」傳曰:「主成可,國家待之甚厚,而前後所言,反覆難信,予恐終墮其術中也。凡議諸大臣者,欲觀其謀策也,今皆曰令該曹議啓,別不建明,是必宰相等忘主成可前後所言而然也。且兵曹雖議之如此,然彼人反覆難信,予意主成可許令由平安道直路上來厚待之,一以示取信之意,一以觀誠僞之狀何如?其問于前議宰相。」兵曹判書韓致亨等啓曰:「主成可,每自以爲年老,不得由後門險路,但平安道人物蕭條,道路坦夷,況今有邊釁,不宜使彼人由此路也。」傳曰:「主成可只一身而已,雖由直路而來,有何不可?然更觀群議而處之。」

○永安道敬差官金永貞馳啓曰:「臣在慶源,南訥兀狄哈時童介來謁,臣與府使金坤問擄去人物名數,諭令刷還,時童介答曰:『其時射殺一人,擄一人而去,如欲刷還被擄人,以牛三十頭、馬一匹、甲一、釜十、田器十部、鋤十、斧十、鍮鉢五、鍮甁五許我,則當以此買來。』臣等反復開諭,時童介終無變辭。」傳曰:「是不欲刷還之語也。永貞等當語以:『汝若如此,則我卽啓聞于朝,興師問罪,汝無遺類。』嚴辭責之可也。今以卑辭誘之,坐損國威,是豈可乎?」承旨等啓曰:「永貞只爲推問被擄人而去,開諭刷還非其任也。應對之際,果失機宜。」傳曰:「永貞擅便之罪,令禁府拿來鞫之。金坤卽改差。」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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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議政府啓曰:「今年京畿禾穀不實,講武時軍士裹糧必難,況上體唇瘡處猶未痊愈,不可冒寒而行,請停講武。」傳曰:「閱武重事,今年以不稔停之,明年又如是,則慮恐軍情怠弛,器械不鍊,況予唇瘡何至十月不平痊乎?瘡愈則經筵、常參等事,當依舊爲之,豈以一、二日閱武爲勞乎?」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歷考前世,未有以醫員爲顯官者。國家重醫術,設內醫院、典醫監,自正以下至於參奉,例於文武官,仕路已通,以此勸勵足矣,何必更設法敍顯官乎?殿下凡所作爲,動法祖宗,而獨此事不法祖宗可乎?」傳曰:「祖宗朝多以醫爲嘉善,予若法此,則爾等其言之乎?古云:『爲人子者,不可不知醫。』故予於方書亦嘗涉獵,醫術係人死生,豈不重歟?且雖設此法,豈盡用於顯官?」熙止又啓曰:「今以金淑貞全州判官時,與府民相婚事,命鞫其時監司及臺諫,此在赦前,雖鞫不可罪之,請勿鞫。且京畿禾穀不實,議政府請停講武是矣,不可不從。」傳曰:「農事雖曰不實,觀察使云非失農,且予之不好田獵,爾等所知,近年軍政解弛,故欲閱武耳。金淑貞事,果如所啓,其棄之。」

○吏曹判書洪貴達等啓曰:「古有檢職,近以官爵猥濫,故革之。臣等思之,筮仕已久,職至正從三品者,則其勤勞於國家多矣。其中擇其愜於物議者,除檢職,以酬功勞可也。《大典》無此法,今當《續錄》修改,故敢啓。」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盧思愼議:「檢職卽古之員外散試官也。以有功者多而祿官不足以用之,故別設員外之職以賞焉。然則其初本以待有功,而至于後世,惟歷仕之久,年老不堪用者,不論功之有無,超陞二資,例授此職,雖職無祿俸,官無執事,其服色鞍馬之飾,朝廷聚會之品,與宰相略無有異,此豈可輕褻用之,以爲慰衰老之具?非惟有違古者賞功之本意,金紫雜沓,眞假無辨,名器無乃濫乎?況《大典》詳定時,熟議而革之,今豈可紛紛更爲擧行乎?」許琮議:「檢職之法,自祖宗朝或行或廢,今廢之已久,而於國固無害事,不必更立。」李鐵堅、鄭文烱議:「檢職自前朝以來至我祖宗朝皆有之。世祖大王時亦多除授,遂定每品除授之法。但其間不老者得檢職,因以冒占實職者亦或有之。其時議以爲猥濫,卽停罷,然朝士中多年從仕,位至三品,有才行勤勞,而年七十致仕者,依舊法除授,以酬其勞。」柳輊議:「檢職只爲勤久從仕,年老職卑而設,以酬微勞也,非經久可行之法也,故《大典》詳定時削而不錄。大抵士大夫,自當以實職,安分終身,朝廷待士,亦不當以虛職權假,況《大典》詳定以後,議之非一人,試之非一日,有駁論者則削之,有請立者則復之,已削而隨復,已刊而還收,臣意不當紛紜若此也。」從思愼等議。

○以呂允哲爲折衝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沈亨通政慶源府使。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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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等來啓醫員授顯官不可立法事,反覆論啓,不聽。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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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議政府啓曰:「今以呂允哲爲慶尙道水軍節度使。允哲以內禁衛纔陞堂上官,旣無來歷,又無薦望,資望甚輕,不可任邊將,請改差。」傳曰:「以能射陞堂上,今若以無來歷改差,則後日敍用時,亦何有來歷乎?」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醫員授顯官不可立法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議:「醫員顯官除授,祖宗朝所無,不可立法也。若有精通其術者,臨時顯授,以勸其餘。」盧思愼、許琮、李鐵堅、柳輊議:「醫員顯官除授之法不可事,臣等曾啓之。臺諫之言不可不從。」鄭文烱議:「自祖宗朝以來,得授顯官者,文武科及門蔭出身者而已,未聞醫師得爲之也。令校正廳詳考祖宗朝《元》、《續六典》、《大典》商確以聞後上裁。」從文炯議。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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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議政府啓曰:「今年京畿農事不實,若閱武則百姓恐未得備荒,且上體平復未久,冒風以行,恐未可也。且醫術精通者顯職敍用,祖宗朝及歷代未有此法,醫士自有本職,不須用之於東、西班顯職也。節度使必以有六曹、臺諫、議政府薦望者授之。呂允哲雖賢,無薦望而遽授重任,似未便也。」傳曰:「近來軍政陵夷,予欲閱武,若有犯軍令者,依軍法罪之,以嚴部伍。然從政丞之言停之。醫士顯職事,雖設法,豈皆人人而顯仕乎?擇其可用者而用之耳。其未得科目者,以爲若精此術,可通仕路,各自勸勵,以爲登仕之階矣。予意,此法甚可,而政丞所言如此,何也?更問之。予聞允哲年未三十武夫,當於年壯時用之,衰老則何所用之?況允哲三日試射居首有武才,豈待薦望而用之乎?允哲事,其議于六曹、漢城府、臺諫。」申浚議:「凡用人,何拘例?在人器當否如何耳。今允哲年少有武才,其於水軍節度使之任,何有不可?」洪貴達、成俔議:「政府所啓則據法耳,兵曹薦用則一時權宜耳,法可遵守,權亦不可廢也。弘文館及監司、節度使,必有錄有薦,然後得爲之。然新擢高科者,雖無錄得入弘文館,由承旨而出者,雖無薦得拜監司、節度使,法之與權,自古竝行而不相悖。呂允哲以武才居首,擢拜堂上,又能持己謹愼,方將進而有爲於時,其志蓋不止於水軍節度使也。今之議人進就者,以無來歷駁之,臣以爲苟非其人,則雖歷百司何益?如其人則雖不次用之,亦無所不可。兵曹遇闕,他無可擬者而熟知允哲之爲人,故擬之,是權宜耳,亦何害於法?」李陸、尹殷老、韓健、鄭敬祖、金碔議:「允哲人物可取,但旣無來歷,又無薦望,遽授大任,恐爲未穩。」許琛、閔孝曾、李世銓、楊熙止、姜詗、柳仁洪議:「允哲素不相識,其賢否未能的知,聞有操行才幹,果若人言,則於水軍節度使何妨?但薦望之法載在《大典》,而兵曹不察擬望,今不改正,《大典》之法毁矣。然博採群議,而皆曰可人,則是亦薦望。」許誡、表沿沫、洪瀚、柳崇祖、李世仁議:「臣等聞,允哲廉謹,而未嘗與同事,不能的知其實,起自卒伍,又無薦望,而遽授方面重寄,恐未副物望,姑試邊方守令何如?」愼守勤議:「允哲年少有武才可人也。但觀察使、節度使,皆有薦望而後爲之。」傳曰:「薦望者若非親知其人,則必聞見於人而薦之。吏兵曹議其人器相當而用之。今群議如是,若必待薦望而後用之,則是權在於薦望之人,其勿改正。」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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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進曲宴于兩大妃殿。命饋議政府及領敦寧以上、六曹、漢城府、承政院、臺諫、入直諸將、弘文館、藝文館于明政殿庭。

○議政府啓曰:「醫師則當爲醫師之職,不可別敍顯職,以混名器。法者當行萬世,此法若立,安知子孫萬世不爲有弊乎?醫員有功能者,或有賜與,以爲勸奬則可矣。此法不可立。」傳曰:「當考祖宗朝故事處之。」

○傳于承政院曰:「義禁府請拿鞫曺克治,予意理山郡守李周庭,以漂沒報觀察使、節度使,爲其所欺,則當如何?」承旨等啓曰:「周庭於七月二十七日報節度使曺克治,克治淹延不卽啓聞,至八月二十日乃啓,罪不可逭,但若爲周庭所欺,則前旣下諭書赦之,今不可拿來,姑下書以問事狀何如?」傳曰:「可。」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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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國忌。

○平安道助防將黃衡來啓曰:「臣固當聽節度使節度,然如有不虞,臨機應變之事,則何以處之?」傳曰:「令爾聽節度使之令者,以一道不宜有二將也。若有臨機應變之事,則不待節度之報,而當隨機處置也。」

○兵曹據永安北道節度使元仲秬啓本啓:「彼人等,自相攻擊,雖是常事,互相報復之際,不無乘便詐耗之虞。隄備諸事,宜令申飭,臨機應變。」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鄭文烱、柳輊議:「依所啓施行。」許琮議:「備禦事,宜從兵曹所啓。但臣北征後,城底野人謂臣曰:『今者從征之人,必蒙重賞,然北征非常有之事,未從征者,今後無蒙賞之理,兀狄哈若有犯邊,令我輩往討,斬首而來者,許朝京論賞,則人人勉力矣。』前者阿山人物擄去,兀狄哈未知是何姓也,令節度使推問以啓後,使城底彼人往取之,則或可擒來。如此則城底人向國之心益固,而兀狄哈不得犯邊矣。」傳曰:「以右議政之議,示于前議宰相。」弼商議:「大抵備邊之道,但當固我邊鄙,使彼不得作耗而已。若用許琮之策,臣恐別生禍端,亦非大國待夷之道也。」克培議:「我國與兀狄哈,旣有深釁,今又令城底野人往討斬首,則非徒無功,又與彼人構釁不淺,此策恐不可施行。但阿山人物擄去兀狄哈,未知何姓也。令節度使因彼人探問以啓後更議。」思愼、文烱、輊議:「夷狄相攻,中國之利,許琮之策,在我不勞而坐制彼賊之術也。下諭節度使,依此施行。」壕、鐵堅議:「城底野人與兀狄哈爲世讎不能雪恥者也。今雖下諭,使之擒獲,勢必無成,然宜許其請,彼雖不能往取,亦無損於我。」傳曰:「此非小事,其議于六曹、漢城府。」韓致亨、申浚、盧公弼、呂自新、洪貴達、朴崇質、成俔、宋瑛、李陸、尹殷老、權侹、申從濩、金克忸、李淑瑊、李德崇、姜龜孫、金碔、朴元宗議:「兀狄哈,素與城底野人有釁,自辛亥入征,其怨益深,侵掠部落,殆無虛月,而城底野人不敢與較者,誠以强弱之勢不同耳。苟有餘力,可以報復,則何待朝廷之賞典耶?我國動大衆,深蹂虜地,以示威靈,亦足以懾其心膽矣。又欲藉小醜之力,以成分寸之功,非惟自示不廣,適足以挑怨於彼,終無弭兵之日。若擄去人物有能刷還者,則自有其賞耳。許琮之策,恐不可施行也。」傳曰:「然。」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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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率百官,行千秋望闕禮如儀。

○上御仁政殿受議政府、六曹宴,仍接見大內殿使送元叔西堂,命上副官人進爵,仍賜物有差。

○議政府啓曰:「呂允哲無薦望拜水軍節度使,洪貴達、成俔、李淑瑊議云:『兵曹薦望,一時權宜。』臣等意以爲,古人云:『權非聖人,不能爲也。』以今言之,殿下獨可行權,然於大事,則雖殿下亦難之矣。今所謂權宜之語,實爲非矣。大抵用人甚大,而使爲人臣者,每事皆曰權宜而爲之,則所失多矣。臣等以爲,此弊似不可不革也。」傳曰:「權非在下者所能爲也。予初見貴達等議,亦以爲非矣。欲知其情,固當鞫之,於政丞意何如?」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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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諭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曰:「比因本道多事,都元帥連年往來,官民疲弊,軍糧不敷,故黃衡之行,只率軍官四人,江邊出入之時,非徒瞻視無威,卒遇大敵,則恐或難支。本道別軍官,諸鎭口子分防外,量數加給可也。且軍令當出於一,故已令黃衡聽卿節度,但卿與黃衡,各在遠處,而事出不虞,則轉轉相報之際,恐或失機,故令衡若遇倉卒,臨機應變,馳報于卿。」

○議政府啓曰:「大抵國家有法,而在下之人每以爲權宜,則國事恐非。況洪貴達方爲吏曹判書,若其立心以權宜爲是,則豈無其弊乎?但其有情與否,在上鑑以爲如何耳。」傳曰:「予則不以爲有情。但吏、兵曹皆典政柄,若誠弄權則豈其可乎?其令憲府推鞫。」

○傳于承政院曰:「《大典》云,算員、律員精通者,授京外吏職。算律之員,與醫有差等乎?」承旨等啓曰:「算、律學,庶孽不得入屬,醫學則無分庶孽,似有差等,而算、律員所學,皆吏事也,授人吏職,可以所學施之矣。醫則所業本異,若一出他務,必以所學爲筌蹄,雖以本司遷轉,至於正三品,其勸奬亦至矣。」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理山人物被擄,在六月二十五日,而曺克治乃於七月二十七日始啓。克治在昌城,距理山不遠,可一日及到,且耳目甚廣,其被擄根因,萬無不聞之理,謀欲掩置,匿不以聞,請依義禁府所啓,拿來推鞫。」傳曰:「李周庭,於監司、兵使處一時馳報,而監司則至今不以啓聞,故已下書問之,待回啓處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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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國忌。

○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曺克治,以節度使防禦陵夷,以致人物被擄,又匿不以聞,罪固大矣。請依禁府所啓,拿來推鞫。」不聽。世仁又啓曰:「失律者雖曰周庭,其使之失律者誰歟?若主帥威令素行,則所管諸鎭,自然畏服,安有如此事乎?觀周庭不畏軍令,恣行己欲,而致士卒被擄,則克治之暗懦,不合將帥可知。朝廷以一方軍機重事,專委主帥,而今反如此,罪固大矣。請拿鞫。」不聽。世仁又啓曰:「平安道國之西門,與賊爲隣,變生呼吸,克治雖粗有弓馬之技,素無威望,又乏將略,不能嚴明號令,鎭服管下,遂致輕侮軍法,虧損國威,其罪大矣。況周庭再度牒報,佯若不知,匿不以聞,可乎?賞罰無章,無以勸懲,今偏裨兪灝、周庭等皆拿來治罪,而克治以主帥獨不加罪,豈勸懲之道乎?請速拿來,以正其罪。」不聽。世仁又啓曰:「爲將之道,不過忠智而已。克治不能嚴明約束,禁戢管下,而致士卒被擄,其無智略而不勝其任,可知矣;掩覆其事而不以馳啓,其無忠誠,欺君罔上,亦可知矣。以不智不忠之人,授一方主將之權,而不治其罪,則臣不知邊事,將如何哉?」不聽。

○《續錄》校正廳啓:「《經濟六典》,諸道有天文、地理、卜筮、醫藥,或攻一藝,備細訪問,敦遣于朝,以備擢用。《大典》,天文、曆算兼通者,別敍顯官,律員、算員所業精通者,啓授京外吏職,而唯醫員不與焉。」御書曰:「國不可無醫,若所業精通,人器相當,而有特旨,有何所礙?不必載諸《續錄》。」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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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請拿問曹克治,不聽。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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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仁政殿行養老宴。老人張任徑入殿內,獻歌詞,辭甚鄙俚,意又荒誕。兵曹啓:「張任不宜入殿內而敢入,司禁當禁而不禁,請竝罪之。」傳曰:「老人事,何責之有?」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請拿問曺克治,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宴饗時殿內諸事則都承旨,侍衛軍士則兵曹檢擧,而承旨等俯伏不擧頭,何以審察?今後擧頭審察可也。」

○傳曰:「今後宴饗時,禮曹堂上立於宴卓前,檢察諸事。」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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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校書館印進《事文類聚》,命以九十件頒賜文臣。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來啓曰:「李周庭,雖報以溺死,爲主將者固當先啓,從而窮推得實,曺克治匿不以聞,罪不可赦。且周庭報監司李則,至今不啓,則亦不得無罪,請竝鞫之。」不聽,熙止又論啓,不聽。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曺克治之罪有三。不嚴明號令,使之結箭捕魚一也;聞邊卒多死,不問其由二也;得報而稽留一朔三也,以主將所爲若此,將焉用哉?況李克均在京尙得聞之,安有克治在咫尺之地,反不得聞乎?周庭雖欲諱之,營屬之人絡繹往來,必喧騰傳播,而匿不以聞,其欺罔甚矣。請拿致鞫問,觀察使李則,請竝鞫之。」不聽。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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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中宮御宣政殿行養老宴。

○右議政許琮來啓曰:「前請平安道軍士,今年勿合防,已蒙允可,而近以有聲息,更命合防。然平安道非他道比也。每赴京之行,必有迎護送軍,而自高山里被賊以來,每歲合防,長在邊圉,其勞苦甚矣。且江邊城堡人家鮮少,雖分防時,軍士等僅造土宇而處之,況合防乎?且赴防軍士齎綿布貿穀而食,今年平安道沿邊凶歉已甚,糧餉亦難,時無聲息,而先自困弊,可乎?臣意,軍士雖多,非精無用,令節度使及諸邑守令,擇强壯有馬者分戍,勿合防爲便。」傳曰:「古人云,兵在精不務多,若士皆無用,則雖合防何益?自許混構釁以來,賊人屢犯邊境,每年合防而赴京使臣之行,亦必有半護送軍,疲弊甚矣。其以政丞之言,馳諭平安道。」

○傳旨兵曹,放高山里鎭立功自贖人丁得悅。先是,得悅父丁生,以老人赴宴,訴與其子相離甚苦,乞於生前相見,故有是命。

○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濟用監毛物貿易人推鞫事,命移義禁府,鄭崇祖推鞫亦當竝移乎?」命竝移。

○尙衣院進新造施命寶。傳旨議政府曰:「人主命令,莫重於爵賞,而舊例政批官敎,用施命玉寶,賜土田獲及倭、野人官敎用大寶,輕重失宜,有乖事體。故自癸丑三月二十八日政批官敎,用大寶,賜牌用施命玉寶,但於政批,每用大寶,則印跡已刓,此非細故,而施命玉寶,體制差小,不合於用,故今依大寶體制,用黃金新造施命之寶。自今九月三十日政批官敎及倭、野人官敎,一應賜牌,皆用新寶,其以此意曉諭中外。」

○馳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節度使曺克治曰:「今有獻議者云:『近因本道防禦事緊,諸色軍士,年年合防,赴防軍士,類皆齎布物到江邊貿穀與草,彼此俱困。』冬節則馬多故失,今年農事不實,尤爲可慮。今後除合防本道軍士之有武才者,揀擇分方,節度使、虞候、助防將及道內有武才秩高守令,分處要害之地,防禦爲便。其便否商確以啓。江邊農事實不實,亦竝馳啓。」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書啓曰:

理山人申孫等,於六月二十五日被擄,周庭報以溺死,而克治稽留不啓,又不推致死之由,下書問之,然後啓聞,若不下問,則其溺死之報,亦必匿不以聞矣。不然,自周庭報後,何稽留二十三日而不啓乎?是必克治恐有罪責,欲掩匿不啓也。此事,平安之人傳播喧騰,故朝廷聞之,昌城距理山只六日程,豈朝廷先聞,而克治之聞,反在朝廷之後乎?以是觀之,克治情狀尤爲著明,請亟治罪,以警後來。周庭報於監司李則,而則視爲例事,不盤詰事狀,請竝鞫之。且鄭崇祖事,臣等聞憲府詳鞫,而崇祖憚之,使其丘史之父上言,請移于禁府。雖曰憲府多事,未能速鞫,今若又移禁府,則尤爲遲緩,請勿移。

傳曰:「克治事,已馳書問之矣,待回啓後拿來未爲晩也。鄭崇祖事,移鞫禁府,有何妨害?」崇祖更啓曰:「曺克治匿不以聞,情狀已著,殿下何姑息於不可數易邊將而忽其罔上之罪乎?若不斷以邦典,則臣恐許混、周庭相繼而出,邊事日誤,朝廷爲邊將玩弄,莫之知也。李則任方面之寄,視邊氓之死,若草菅然,而不詰其使之溺死之罪,亦不可不罪。」不聽。崇祖又啓曰:「憲府雖風聞之事,亦且擧劾之,禁府則只從傳旨而鞫耳。但令速斷,不當移於禁府。」傳曰:「雖禁府,其已露之事,則豈容隱漏;雖憲府,其所不爲之事,則豈能發摘乎?」

○是月改築開城府舊城,高二十四尺,周一萬五千八百二十七尺。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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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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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戌,司憲府掌令楊熙止來啓曰:「鄭崇祖事,命移禁府勿繫鞫之。大抵憲府所鞫事,移於禁府,則皆從輕推斷,崇祖所犯,大臣所不忍爲,豈拘於重大臣之義而不繫治之乎?且曺克治素不合於邊將,其所犯又如此,不可不拿鞫。」傳曰:「大臣當優禮待之,豈可不論其罪之輕重而竝囚之乎?爾等雖云自憲府移禁府,則事皆從輕,然禁府堂上皆大臣也,何至如此乎?且人有小失,極論傾軋,豈是厚風耶?李周庭不以實報,則克治安得知之?」熙止更論啓,不聽。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曺克治通書於兪顥,已知被擄之狀,而匿不以聞,欺蔽天聰,罪莫大焉。請拿致推鞫。」又啓鄭崇祖勿移禁府,皆不聽。

○掌令楊熙止來啓曰:「兪灝供招云:『因兵使評事之言,始知理山人被擄』。於此可知曺克治匿不以聞之狀也。」傳曰:「予非欲掩護克治之罪也。今已馳書問之,徐觀予所處。」

○永興人林繼春,以製述居魁承召來。命賜酒食,令承政院更試之。政院以陳橋驛賦爲題使製進。傳曰:「繼春所賦,雖非善述,生長僻土,此亦足矣。其賜胡椒二斗。」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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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憲府掌令楊熙止來啓鄭崇祖、曺克治等事,不聽,仍傳于承政院曰:「崇祖事,其令禁府速決,且都元帥在邊時,亦或有被擄者,克治不可以此拿來。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熙止啓曰:「殿下悉知崇祖所犯,而命勿囚何耶?且國家有疑則謀及大臣,克治匿不以聞之狀昭昭,有何疑而議于大臣乎?」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亦來啓克治事,竝不聽。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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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禮曹啓曰:「今日餞宴大內殿使送元叔等,袖出書契。其辭曰:『皇庇之恩及遠,雍熙之化無偏,臣等入朝,館置庭實,靡不豐盈,特所請悉蒙優許。唯於朱紅,號令旣出後,再三變改,不滿之意怏怏,遠持來空持歸歟?所謂衒嫁不者也,實臣等有靦,況又歸則違國主之命,富有蒼蒼之下,錢帛溢庫,金銀流地,何不施其溢而流者以救吾之所求也?伏望復前約萬幸。抑有政弘書中所謂銅錢木緜等,未聽題給,從謹俟命。大內殿貴國之同係,而日本名將也。爲四國太守,隣國殆屬指呼,太平無爲之時,豈有此求乎?爲國主者惠蒼生如一子,矧嫡子新介,隔千里在軍壘,豈不愍之耶?今度義戮力,新介百戰百勝,立功勛於蓋代,大內殿相肩於貴國,而永固帶礪之盟,嚴冬有近早,方物價直題給,速赴歸途,本望繁詞瀆尊覽,宓丐恕容多幸。』副官人新右衛門尉又出書契。其辭曰:『伏請要歷覽城中貴寺舍刹殿圓覺寺,歸路要下安東路,通事僉正高公,要被相副一木綿,早早題給,急可解歸國之纜,差使員東萊縣監韓公處,送與書簡而促焉所望也。貴國白鵝雌雄一雙,所望爲池上觀,求恩惠。』」傳曰:「小小請事,竝皆聽從。」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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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傳于承政院曰:「予聞水牛日滋,齒老無用,欲布於民間,以資耕田何如?」承旨等啓曰:「此牛性本躁急,不宜於耕田,燥地則疾走,耕者不及行,濕地則却立不前。李克培嘗受賜,用以駕車輸物,未幾病死。宰相之家尙不能畜,況民間乎?宜畜于官府。」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臣嘗奉使濟州,觀山北風氣寒勁,草木易枯;山南冬無雪霜,木葉不彫,馬畜甚肥,水牛畏酷熱隆寒,若以全羅道分養水牛,移於濟州山南之地,則可指日蕃滋矣。」傳曰:「民間則果不可頒賜矣。濟州地暖,可致蕃息。但此牛性躁,舟載而行,恐驚動難濟也。」

○議曺克治拿來事。尹弼商議:「曺克治如知被擄事而匿不以聞,則誠有罪矣。臣在世祖朝,往來沿邊之地,粗知邊方之事,如此事節度使或不及知,且以大體論之,不可因一、二人畜被擄,變置邊將,今已下書推問,待其回啓更議。」李克培、盧思愼、尹壕、鄭文烱、柳輊議:「克治若明知被擄,而匿不以聞,誠有罪矣。然已下書問之,其答辭必露情實,待回報更議處置爲便。」傳于承政院曰:「群議甚合吾意,不可以一事之失,陷人於刑禍也。其召臺諫諭之。」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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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許琛啓曰:「曺克治匿不以聞之狀,明甚。請拿來鞫之。」上曰:「周庭不以實報,則克治安得知之?若以所不知之事,遽爾拿來,代以他將,則於事體何如?邊將不可數易。大臣之議亦如是也。」仍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若知被擄而不以實聞,則固當拿來,然已下書問之,待回報處之亦未晩也。」上曰:「周庭以溺死馳報,豈料其詐也?」琛又啓曰:「觀虞候兪顥招辭,則匿不以聞之罪可知。更下問兪顥則其情狀難掩。」上曰:「克治實知與否,當問兪顥,待回報處之未晩也。」大司諫許誡啓曰:「克治雖有射御之技,本不合邊將。若嚴明號令以御下,則豈有被欺於人,至此乎?何惜一克治不以邊氓爲念也?」不聽。琛又啓曰:「委身徇國,不避夷險,大臣之義也。朴楗等在平時甘受重祿從仕,及受命赴京,憚於遠行,托疾辭避,豈大臣之義乎?上之優待大臣,雖爲美,法司之言,在所當聽。懲此輩以警其餘,幸甚。」上顧問左右。克培對曰:「平時則猶可力疾從仕,至於萬里之行,少有身病則不可强也。」上曰:「豈有無病而窺避之理乎?力疾而行,中道遲滯,不及其期,則甚不可也。」琛更啓曰:「聞朴楗、權侹稍有疾,洪貴達、朴崇質等未聞素有病也。年高則必有病,宰相而年不高者,豈易得哉?若無宿疾則不宜辭以疾也。」上曰:「當斟酌處之。」琛又啓曰:「戶曹官吏所犯傳旨外之事,臣等抄書以啓,不可不窮鞫抵罪。瓦價事,鄭崇祖丘史粉同之妻狀告于崇祖曰:『吾夫因瓦事被囚,而瓦已燔造,請區處速放。』崇祖遂移文于忠淸道曰:『瓦二千丈從布直貿穀補軍資。』又移文于慶尙道曰:『放粉同。』其時豈不知粉同之爲丘史也?其後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墩據安東牒報,瓦價令忠淸道還徵事,二月移文戶曹,而至十二月回報曰:『已令貿穀補軍資,不可更徵。』其用情明矣。奴婢身貢事,戶曹以布升過細,升麤見樣受敎,而及其行移則八、九升細布次次加升,諫院所啓與商賈符同之言似是矣。李克墩以布升過細,民甚苦之,啓聞而命議時,崇祖反以克墩爲非,至於詣闕發明云:『吾非行移而克壕自爲之。』其欺罔之罪大矣。毛物事,濟用監市準僅十餘張,而其報和賣則幾至千餘張,戶曹當啓而不啓,豈非與濟用監官吏及商賈人等符同謀利也?船價事,戶曹以不納倉之穀給之,則剩餘八十餘石有利於國矣。然金海、比安田稅,已納于倉,而亦給之,是豈不有情乎?請鞫之。」上曰:「傳旨外事,已下禁府鞫之。豈棄憲府所啓之事乎?」琛又啓曰:「臣等以尹殷老、李昌臣事,連旬伏閤,竟未蒙允。近日納諫,漸不如初。」上曰:「凡人被罪後,或有改過之理,若追論終不得用,則下無全人矣。」琛曰:「臣等非欲追論而罪,只欲遞其職而已。」上曰:「遞職是亦罪之也。」琛曰:「若聽臺諫之言,則士風可從而正矣。」上曰:「以臺諫之言而一一聽之,則士風雖正,冤抑不得伸矣。」

○司憲府啓:「判書洪貴達、知事朴楗、判書朴崇質、右尹權侹等,正朝使受點後,憚於遠行,托病辭避罪,律該杖七十、徒一年,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尹壕、鄭文炯議:」依啓目施行。「盧思愼議:」朴楗等稱病辭避,誠爲有罪。然此人等皆大臣,若實無病,豈有辭避之心?其罪在於不力疾而行耳,恐不可全科論斷。「李鐵堅議:」憲府照律甚當。但朴楗等皆以老病啓之,其老病之狀,則人所共知。「柳輊議:」朴楗等本有疾,病人皆知之,豈本無病而詐啓乎?然有使命,至死而行可也。輒稱病不赴,此其罪也。「傳曰:」領議政、領敦寧皆云:『依啓目施行。』爲國大臣,凡議事皆得其當。古人云:『刑不上大夫。』雖下士不宜妄加刑杖,況貴達等皆大臣乎?卿等意貴達等可加刑杖乎?且李鐵堅、柳輊等言,貴達等有病,人所共知也,大司憲言權侹、朴楗果有病,貴達等未聞有病,其言有異,何也?其問之。「許琛來啓曰:」臺中言貴達、崇質等,從仕不廢,無顯然之病,但朴楗本有病,權侹又有喘證,然不至於不得赴京也。故臣以此啓之。「李鐵堅來啓曰:」崇質本有病,容貌消瘦,不能飮食,貴達遭喪守墳,中風幾死得蘇,後爲忠淸監司,又中風,常借酒維持氣力。「柳輊來啓曰:」貴達等素有疾病,臣所熟知也。「傳曰:」以有病宰相,强謂無病而使之赴遠可乎?朴楗等竝宥之。「

○御晝講。訖,侍講官成世明啓曰:「臣以宣慰使往慶尙道鹽浦,欲設宴於客館,客館狹隘,窓壁頹破,不宜接客,不獲已設於城中。其宴時所用床及器皿亦破落陋甚,殊無國家重待之意。且倭使或止於城外佛舍,或止於恒居倭舍,臣所觀鹽浦如此,他浦亦必類是。請下書于觀察使,修理客館,其宴時所用器皿,亦令隨毁隨補。」同副承旨權景祐啓曰:「此皆觀察使不察之所致也。」上曰:「其諭觀察使。」

○御夕講。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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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受常參視事。

○御經筵。講訖,司諫表沿沫啓曰:「洪貴達等辭避正朝使,照律以啓,而竝皆宥之,至爲未便。」執義閔孝曾啓曰:「在平時猶憚於遠行,皆以病辭,若中原有事,誰肯忘身而赴之?請須罪之。」上曰:「人臣之義,當臨難死節,爾等所啓是矣。然若實有病而輕赴萬里,中道而有故,亦爲不可。」沿沫曰:「昔玄宗幸蜀,中原多事,新羅人遠朝于蜀,玄宗喜焉。梁武帝時,中原亦多亂,而有本國奉命人立城外三日。前朝鄭夢周當赴京,聞命卽行,不宿于家,人臣之義,當如是也。今朴楗等,當平安無事之時,竝皆辭避,況於危亂之日乎?決杖則果不可矣,然不可專釋。」孝曾啓曰:「若誠有病,則臣等亦豈獨不聞乎?殿下欲知眞僞而議於大臣,大臣皆不以直啓,欺罔天聰,此甚不可。今以貴達等爲有病,而金首孫特加階遣之,其可以赴京之故而每令陞資乎?請須痛懲。」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臺諫之言是矣。官至宰相,則年必高矣。誰無微疾?今次赴京,人人辭避,國體何如?」特進官柳子光啓曰:「非特宰相,至於質正官近皆辭避。臣恐,朝廷之政,從此陵夷,人臣之義,豈可以微疾而辭君命哉?臺諫之言當矣。」上曰:「强遣有病宰相而中路加病,則甚爲不可。若無病而詐稱以辭,則亦豈可乎?昨日大司憲云:『朴楗、權侹則誠有病矣。』然則今當加罪者只洪貴達、朴崇質而已乎?」孝曾曰:「朴楗、權侹則果有病矣。貴達、崇質等,曾無疾病,而顧惜權位,憚於使命,豈爲無罪?況貴達爲吏曹判書,不滿物望乎?」上曰:「豈可如此料度而言之?然崇質等當加罪。」孝曾又啓曰:「鄭崇祖所犯五事皆有情,而及事發不以實啓,詐飾欺罔,罪狀如此,今於詔獄,不囚鞫之,甚未便。」沿沫啓曰:「事皆有情,不可不囚。」上顧問左右。子光對曰:「崔璡嘗爲濟用正,雖不常仕,然和賣事璡常止之。其後副正金輿不告璡而擅爲之,輿年老無用人也,今罷之已晩矣。」孝曾啓曰:「千餘領皮物,不啓而和賣,則必有異議,豈戶曹牽制於濟用監而爲之?相與符同必矣。非但金輿,崇祖不可不囚而鞫之。」上曰:「囚鞫何難?但禁府時方鞫之,欺罔之罪,終難逃也。判書獨爲之,亦未知也。如此風寒,宰相等不可係縲,故令勿囚耳。」沿沫啓曰:「崇祖惡憲府窮推,而上言訴淹滯移禁府,豈無情哉?」侍讀官黃啓沃亦論啓,不聽。孝曾啓曰:「事干朴漢、朴宗敬、金貴智、貴同等,崇祖用術,隱匿不現,欺罔君上如此,豈可以大臣待之乎?不可不囚鞫。」上曰:「雖不囚推,何所逃哉?」孝曾又啓曰:「前日臣等以尹殷老、李昌臣之事,旬朔論啓而未蒙兪允,以司中之事多所廢滯,故臣等中止而不固爭。大抵自古椒房之親謹愼者少,在漢竇長君、少君、陰興等數人而已,在唐則吳澨而已,其餘則皆以縱驕致敗。今殷老之事,臺諫非以戚里固執啓之,殷老營營謀利,有同商賈,又無才行,不可任之以事,又湯老之奴,陵辱政府郞官,若不干於戚里,則何以副正之奴,陵辱政府郞官乎?是必恃外舅之勢而然也。其漸不少,殿下雖不加罪,當召湯老而敎戒之,非徒不罪,殿下反以爲湯老不知。昔漢文之后,擇其節行者,使敎其外家。今殿下亦爲殷老、湯老輩,如漢時所爲,使善德者敎之,則豈非保家之道乎?今乃釀成驕溢,以致禍敗,則非殷老、湯老之福也。昌臣非特立獨行見疾於世者也,言行不孚,不能取信於士類,今殿下獨以爲慷慨。殿下卽位之初,公明正大,不偏私昵,在廷之臣咸服貞熹王后付托之明也。近來浸不如初,外戚之臣,不問賢否而引用之,又諛侫如昌臣者,排群議而用之,是故戚里登進,奸邪雜用,虧損聖德大矣。」上曰:「今爾等云引用外戚所指者誰耶?湯老之奴之事,爾等始則不啓,而其後因殷老之事而幷論湯老,平時不能敎其奴輩則果失矣。然豈可以此加罪乎?國家號令,猶不能使人無犯,常人能敎其家奴不使爲濫者有幾人哉?殷老、昌臣之事,前已盡諭,不必更言。」沿沫啓曰:「臺諫累朔伏閤,未蒙允兪。」言未終,上曰:「爾等謂戚里不問賢否而盡用之,所指者誰歟?」孝曾曰:「如尹殷老,素無才行,爲承旨,爲吏曹參判,多行不法,當禁錮終身,而臺諫不能力爭而軟弱論啓,故使免大罪。」沿沫啓曰:「大抵風俗非一朝一夕可變也。臣等觀近日陵上之風大行,正郞鄭鐸見辱於宮人沈氏之奴,判書尹孝孫見辱於帶方夫人之奴,政府郞官又見辱於尹湯老之奴,其漸不小。今正言柳崇祖辟除而行,曺典言之妹爭路而毆打崇祖帶行丘史,此當論以陵辱臺諫之罪矣。今聞以相鬪論之,臺諫人主耳目之官也,今乃不忌而陵辱,宜嚴治其罪。」上曰:「果如所啓陵辱所司,宜加其罪,予豈饒之哉?但以奴子輩相鬪之事,罪及於主,於律文不合,彼此俱有傷處,以相鬪論之當矣。」沿沫啓曰:「喝道呼唱於路中,誰不知所司之行乎?」上顧問左右曰:「司諫之意,欲加陵辱所司之罪,然昏夜之間亦有不知之理,加以陵辱之罪,則無乃曖昧乎?相鬪之罪輕而陵辱所司之罪重,以一時愛憎,上下其罪,無乃不可乎?」思愼曰:「陵辱所司,大體未便,臺諫之言是也。」申浚曰:「喝道之聲,雖夜暗之時可以辨之,豈有不知之理?」上曰:「其時道路先後,各相推調,而初不直啓,正言亦豈是乎?」孝曾曰:「崇祖爲殿下耳目之官,豈有一毫欺罔之理哉?今雖宰相不可以自己之事而啓之,況崇祖位卑之官乎?但自以爲所司而啓之耳。」沿沫曰:「其三切隣畏怯而不直言耳,崇祖豈敢不以直啓哉?」上曰:「何所畏哉?萬無是理。」思愼曰:「正言辟除而行,敢陵辱之如此,以相鬪論可乎?」子光曰:「風俗不正,其漸不小,臺諫之言是也。」上曰:「加以陵辱所司之罪,則罪名無乃異乎?若以爲陪主以歸,而敢與所司之從者相鬪,爲其主者不能禁戢,加以此罪則何如?」子光曰:「初雖不知所司之行,與相扶執之時豈不知之?臺諫當尊以待之,若以爲秩卑而不尊待,則誰復敬哉?」沿沫曰:「知所司而盡執丘史以歸,正言雖卑,亦耳目之官,其漸不可不杜。」上曰:「國家固尊待所司矣。然以所司率歸之人而不以罪之,則所司從者汎濫,誰復禁之乎?」孝曾曰:「大槪畏敬法司,則可至如此乎?」史臣曰:「執義閔孝曾性耿直,嘗侍經筵,力言多用外戚之不賢者,上問:『所謂不賢者誰歟?』時尹殷老以特進官在前,孝曾指之曰殷老是也,殷老羞伏,不敢擧頭。」 ○御晝講。侍講官黃啓沃啓曰:「水軍之苦,人人皆知,今以營繕,驅之赴役,留浦者少。如花梁船軍當領者一千二百名,而留浦者纔二、三百。他浦則本不滿二、三百,而留浦者僅三、四十人。在昇平時,顧無足虞,然防禦之地,不可如此虛踈也。且進上物膳,京畿諸邑、諸浦,一樣分定,期限甚迫,秀魚等物,未及卒辦,齎綿布貿京市。如大日次則秀魚三十餘尾,一尾直綿布二匹,令水軍各出綿布,以備其直,其弊不貲。進上不必秀魚,以雜魚充用亦可。令司饔院與禮曹、京畿監司同議酌定何如?」上曰:「可。」

○罷吏曹判書洪貴達、刑曹判書朴崇質等職。史臣曰:「貴達爲判書時,有人於吏曹之柱白而書之曰:『此洪貴達財貨之庫。』貴達又於其家作後門,時人謂之北門學士,蓋譏作門以通私謁也。好事者名其門曰:『通貨門。』」 ○戶曹啓:「濟州牧使李允從啓:『本州沙石戴土,土脈浮虛,每年豐歉頓殊,不可行貢法,請勿量田。』臣等參詳,田稅不可不一定,請依他例幷量田。」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依戶曹所啓施行。」傳曰:「濟州之民皆不欲量田,而今議之如此何耶?」弼商等啓曰:「賦民不宜有彼此之殊,故議之如是耳。」傳曰:「勿量田。」

○永安道觀察使成俊、北道兵馬節度使元仲秬等馳啓,耶春築城移鎭不便事,幷上事目:「一,兵曹以慶興一百戶,撫夷、造山兩堡各五十戶抄入事,已受敎。撫夷則然矣,慶興、造山,賊巢絶遠,防禦最歇,城內居民不少,造山則勿抄入,慶興則五十戶減入。一,阿吾地堡內居民,雖本慶源之人,今移堡于慶興之地,當役于慶興。一,慶興以下長城溝塹未畢處,待來春役去春闕軍畢鑿。一,甫伊德、榛坡合堡及永建堡改築,期以甲寅年畢役。甫伊德、榛坡合堡則當築矣,永建堡則其頹落處新萬戶日日漸築,不甚低微,後年改築爲便。玉蓮堡除古基,於富寧鎭下十餘里虛通洞移置。一,雲寵、惠山、南堡城子,待後年退築。自仁遮外至惠山來往江邊二、三里之地,須及來春造築長城。一,道內今年農事不實,徙民妻子一時竝入,則雖有布貨貿食爲難。今年則只戶首先入送,折給田地,仍錄軍籍,其妻孥來春畢入。」命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與知邊事宰相等議之。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李鐵堅、李克墩、鄭文烱、申浚、李封、卞宗仁、李季仝、辛鑄、李秉正、曹幹、朴巖議:「耶春築城事,祖宗朝初置六鎭之時,以豆滿江爲限,築長城列烽燧,隄備之方至密且嚴,然氷合水淺之時,胡人猶且乘隙而入寇矣。今棄長城之險,深入狄地,勞築城堡,置軍民於四散之地,正是投肉於餓虎之口,非計之善者。成俊等啓爲得,且其事目,令該曹議啓後更議。」傳曰:「今爲兵曹堂上者,豈盡知永安道之事?古人云,百聞不如一見,今事目內,如徙民等事非一、二也,當議曰某事是也某事非也,而今但議曰令該曹議啓何也?」弼商等啓曰:「此事不可不令該曹議啓也,然後臣等亦當議其是非。」傳曰:「可。」

○傳旨司憲府曰:「理山郡守李周庭,於長城外江結魚箭,令軍人申孫、韓芿同等捕魚,去六月二十五日爲野人所擄,雖詐報以溺死,觀察使李則卽當馳啓,且窮推閱實可也。旣不啓達,又不鞫問,至因李克均所啓下書後,但據此推鞫周庭,而其牒報日月不詳錄回啓,其推鞫以啓。」

○下書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曰:「聞道內鹽浦客館狹隘,窓壁破毁,倭使等或城外佛舍,或恒居倭人家分散投接,故宣慰時不得已設宴于萬戶城內,使彼人覘視虛實,且宣慰所用器皿亦弊汚,此非特守令職任,觀察使亦當檢擧,而視爲餘事何耶?其速考啓。」

○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成俊曰:「本道自古學者鮮少,人才罕出。頃者令進八道校生製述,而命官考第,則永興儒生林繼春居魁,特賜衣一襲、緜布十匹以奬之,今因上來,又使製賦,亦有可取。賜食物與胡椒以敦勸之,此實卿誠心敎養所致,良用嘉悅,卿其益加勸勵。」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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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楊熙止、獻納洪瀚啓曰:「命罷洪貴達、朴崇質之職,而朴楗、權侹則專釋不治,罪同罰異甚未便。」上曰:「以罪言之則皆當罷職,以病言之則自有輕重,予已熟思而處之矣。」熙止曰:「臺中亦云朴楗、權侹比崇質、貴達則稍有病矣。然豈不能行者哉?」上曰:「朝夕從仕與赴京有異,不可以一槪言也。」知事盧公弼啓曰:「若眞無病,則豈敢辭避?權侹則本有喘證,朴楗亦有宿疾,事在不得已,則不顧其身而必行也,不然則使命不可委之於中途也。」熙止曰:「柳輊、李鐵堅議云,四人之病衆所共知,然則臺諫非一二員,何獨不知乎?此輊等情外之言也。」上曰:「若非父兄,則雖臺諫豈能盡知之乎?」熙止又啓曰:「金輿以濟用監色官員,毛物和賣頗有情私,若至於刑訊而或逃匿不現,則終難得鞫矣。」時義禁府同知事李季仝以特進官入侍,上顧問曰:「此言何如?」季仝對曰:「辭證非一,未及盡推。輿之汎濫,果如臺諫之言。其毛物貿易者,或其妾族,或其素知人也。」上曰:「近日崔潘自知其罪而逃,金輿可囚鞫也。」洪瀚曰:「人君用人,不當任私,或以戚里,或以宰相之子而授之顯官,此甚不可。承旨自祖宗朝必擇人而授之,何必政丞之子乎?」上曰:「職品當次又無過咎,則豈以政丞之子不授承旨乎?大抵朝士爲正爲副正時,無有痕咎,及爲顯官則輒駁何也?」熙止曰:「顯官大任,非有人望者,不能當也。苟才德兼全,人無間言,則雖出於微賤,猶當用之,況政丞之子乎?」瀚又啓曰:「近來土木之役不息,故京畿之民多至絶戶而逃,如王子駙馬家舍,則出於不獲已也。請停慈壽宮之役,以寬民力。」上曰:「慈壽宮,先王後宮所處,而地勢卑濕,小雨輒溢,溷廁之水,流注庭內,予心豈以爲安?欲改造者久矣,而重其功役,故今始移造,非予喜土木之役,爲宴遊之所也,迫於事勢,不得已而爲之耳。爾等亦豈不聞之乎?」熙止曰:「王子駙馬家舍,雖不得已,不可侈大,侈大則易至傾危,請約其制度,以休民力。」瀚曰:「平壤府院君趙大臨家,一時稱其壯麗,然豈如今王子駙馬家乎?」上曰:「此事人皆以爲不可,予豈欲强爲乎?材木已具,家制亦成,但低其間閣而已。」瀚曰:「聞蓮池洞王子家,已命低其間閣,而與前造王子家無異,無乃有司不奉行乎?」上曰:「間閣高低,繕工提調皆掌之。若問之則可知矣。」史臣曰:「韓斯文,繼禧之子;尹琡,弼商之子;盧公裕,思愼之子。斯文雖不由兩科,不識大體,而遇事則恭謹。尹琡輕薄佻躁而猶有廉節,公裕暗於事體而貪求無厭,臺諫之論,正指琡、公裕也。」 ○御晝講。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曺典言弟末德奴見鞫刑曹時,規欲免罪,反以臣之丘史爲打,已修飾納招,此事臣所目覩,保無是也。臣以諫員,安有一毫誣啓,刑曹終以相鬪照律,臣前所啓,反爲不實,臣非常員,不可安然在職,請避嫌。」傳曰:「大抵臺諫,公以持心,若非的實之事,則不可輕易來啓也。聞爾丘史皆年少,若或以妄言告訴而信聽來言,則豈其可乎?若常員則固當鞫問,予尊待臺諫,故雖以相鬪照律,而爾丘史則宥之,彼奴則依律科罪,豈宜避嫌?」崇祖又請避嫌,不聽。

○禮曹啓:「武臣試藝賜酒樂,儒生課試旣賜酒,又饋儒生,獨於文臣課試不賜酒樂,取稟。」傳曰:「文武一體,文臣科試依武臣試藝例賜酒樂。」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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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經筵。講訖,掌令李世銓啓曰:「朴楗、權侹、洪貴達、朴崇質等規避赴京之行一也,而獨貴達、崇質受罪,楗與侹不與焉。罪同罰異,甚不可。」上曰:「果罪同而罰異,然楗與侹之有病,宰相亦言之,故只罷二人耳。」世銓又啓:「假使有及期奏聞事,則必命政丞,雖有病豈敢辭避?楗與侹以不緊之病規避,豈可專釋?」上曰:「若無病而辭免則非矣。楗等素有疾,不可罪也。」仍問左右。領事尹弼商對曰:「旣有君命,雖有病,寧死於中途,豈可辭避乎?憚於遠行,紛紛辭避,故每行加資而送,此於國體何如?」上曰:「有病宰相,不得已辭行,從而罪之,豈重大臣之義乎?然臺諫以爲當罪之,則何難定罪?」世銓曰:「古有以尸將事者,爲大臣之道,固當以身徇國,不避艱險,而今乃如此,無禮甚矣。」上曰:「予當斟酌。」世銓曰:「此事命宰相議之。李鐵堅、柳輊議云,朴楗等四人有病,衆所共知,非衆所共知而議之如是,是不直也,請鞫之。」上曰:「不可以議事之誤鞫之也。其議雖正,與臺諫之意不合,則臺諫輒論駁,故大臣不肯言其志,豈可乎?」世銓又啓請拿致曺克治推鞫,不聽。

○傳于吏、兵曹曰:「朴楗、權侹規避正朝使之罪,雖不如洪貴達等,然臺諫深論之,其令左遷。」

○廣原君李克墩來啓曰:「今聞除臣吏曹判書,銓曹進退人物,所任非輕,豈臣所堪?」傳曰:「勿辭就職。」

○兵曹判書韓致亨等來啓曰:「平安道江邊諸邑,鼷鼠及熊豕,食穀殆盡,因此失稔,初秋則綿布一匹直田米六、七斗,今則直米二斗。合防軍士雖齎布而往,民無儲穀,何以備糧?虞候亞於兵使,而兪顥已拿來,且曺克治方被駁,防禦諸事恐或踈虞,宜遣大臣察防禦形勢,若以大臣之行爲有弊,則執義閔孝曾累年出入西鄙,備諳邊事,令孝曾單騎往察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

○御晝講。

○御夕講。

○以李克墩爲崇政行吏曹判書,成健資憲刑曹判書,李季男嘉善漢城府右尹,金壽童通德守司憲府掌令,朴楗資憲行同知中樞府事,權侹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

○傳旨司憲府曰:「別瓦署燔瓦木,命以右道站船二十艘輸入,而右副承旨盧公裕借船於水運判官金孟鏻,其知有是命而借用歟,不知而借用歟?其推鞫以啓。」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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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經筵。講訖,大司諫許誡啓曰:「理山人被擄,曺克治雖在遠地,猶可得知,況在昌城一日程乎?兪顥供招云,見兵使、評事消息,知其被擄也。然則克治知之之狀明甚。今周庭等已決杖,克治不可不拿來。且克治自知有罪當罷,防禦諸事必致踈虞,前此邊民被擄,則節度使雖不知必見遞,而今獨不然何耶?」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克治事狀如此,拿來可也。」上曰:「予非欲貸克治也。周庭報觀察使、節度使,皆曰:『溺死』,意克治見欺耳。誠若不知,則以一、二人被擄,不可容易罷遞也。今雖擇將,如克治之才者亦難得矣,故下書問之,欲觀其所答如何。今臺諫言之至此,可拿來推鞫。」持平姜詗啓曰:「鄭崇祖,國家雖待以大臣,而其所犯則非大臣所爲也。請須繫治。」不聽。詗更啓曰:「崇祖所犯非但一事,五、六事皆有情,豈盡過誤乎?不可不囚禁。」又不聽。

○御晝講。

○奉常寺主簿宋千喜來啓曰:「昨日盜入延恩殿祭器庫,斲窓破鑰,竊果器二事而去。」命遣弘文館修撰李希孟往審,果如千喜所啓。傳曰:「此事非輕,其令義禁府推鞫。」

○尙衣院提調具壽永、掌樂院提調成俔品題尙衣院所藏樂器,分上中下以啓曰:「此樂器皆不好,擇其中可用者修補,又求良材改造何如?」從之。

○以柳洵爲資憲工曹判書,呂自新資憲平安道節度使。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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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受常參,視事。同副承旨權景祐啓事訖,弘文館應敎黃啓沃啓曰:「近來守令之鞫盜賊者,不究其實,枉加拷掠,勒取供招,無辜受刑者頗多。請下書諸道,戒諭此意。」上曰:「古云罪疑惟輕。凡罪人情迹可疑,則當求生道,守令等苟欲承服,羅織成文,虛實何以知之?箠楚之下,冤抑實多,宜將此意下諭諸道。」正言柳崇祖啓曰:「李周庭有三大罪,初令邊民被擄也,知其被擄,以溺死誣報二也,先放軍人三也。罪大罰輕,何以懲後?」上曰:「已依律斷之。」右議政許琮啓曰:「特減死耳,復加何罪?」崇祖又啓曰:「國家欲弭盜立坐更之法。然官吏擿奸時,或以坐者爲闕,徵贖太重,民不堪其苦,愁怨方興,其弊甚於盜賊。請罷之。」上曰:「前日數有火災,今則罕聞,無奈此法立而然耶?雖有苦之者,亦必有樂之者,不可以一、二人之怨而輕改之也。非法之弊,由於官吏奉行之不謹也。法立未久,旋卽紛更可乎?」許琮啓曰:「臣聞,敦義門外盜賊持搖鈴,混同於坐更,此法非徒民甚苦之,盜賊亦因此肆行,當罷之。」上曰:「當更廣議。」崇祖又啓曰:「王子君家舍過高大,赴役船軍傭人代立,月費綿布九匹,雖盡賣田宅牛馬,尙不能支,逃散者相繼,請刻期督畢。」上曰:「予知此弊,故已令少其間閣,低其制度,圖形以授矣。」許琮曰:「正兵不足,故不獲已役船軍耳。但恐官吏不奉國法,或致侵擾。」啓沃曰:「我國建都已久,生齒漸繁,而城中之地有限。臣考《大典》所載王子君家占地過多,故多撤傍居民家,此甚不可。」不聽。戶曹參判曺偉啓曰:「藏胎時抄軍,必充千數,而以觀象監官員領役,其弊甚多。請今後勿充千數,又令守令領役。」上曰:「軍數雖少而功役可就,則不必充千數也。」許琮曰:「藏胎處田地必多陳荒,請藏胎一峯外勿禁耕。」僉知中樞府事權侹啓曰:「江原、黃海等道胎峯,不易多得。臣意以爲,王子君胎外,翁主胎則一處藏之。且於三角山近處擇地藏之爲便。」上曰:「其問便否于觀象監。」

○尙衣院僉正鄭旻等五人輪對。

○御晝講。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柳子光等,以宰相私借官船,恐事覺乃待罪,殊無廉恥之道,而命勿鞫,甚不可。請鞫之。」不聽。

○賜貂皮襖子各一領于領敦寧以上。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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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受朝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表沿沫啓曰:「柳子光私借官船於金孟鏻,甚不可,請鞫之。」不聽。執義閔孝曾啓曰:「人主於大臣,尊其位、重其祿者,欲其公耳忘私也。柳子光等上恩非不足也,而敢借官船,以私蔑公,不可不鞫。」上曰:「官船借用果非矣。然船有間歇之時,宰相知將輸木而借用耶,抑不知耶?站船旣受敎官用,孟鏻不當借人,而不欲違宰相之意,擅借之爲不可,故命鞫之。孟鏻招辭云:『其時船間不用,故借之。』若如其言,則不可罪宰相也。且承旨非其所掌,則或有不知之理,若不知而借用則亦可恕也。」仍問左右。特進官柳輊啓曰:「臺諫之言是矣。」上曰:「當使鞫之。」孝曾又啓曰:「翁主家造成,雖出於不得已,然土木役苦,民力日困,臣反覆思之,未知何以救此弊也。方今王子繁盛,土木之役當不絶,國家要爲久遠之計,今後翁主造家之費,酌量計給,而官不構造,則民力不至日困矣。」沿沫啓曰:「間閣雖多,而使不至高大可也。且墻高與宮墻無異,此甚不可。」上曰:「執義言雖是,造家日用之費,安可一一給之?且築墻,欲其限隔內外,不使人窺見也。」沿沫曰:「雖不如宮墻之高,人不得窺見。間閣雖不至侈大,亦可以安居。請小其間閣,低其墻,以寬民力。」孝曾曰:「國家買私處大家,修葺而給之則似可。不必新造以困民力也。貞陵洞崔曦家最高大,其主在遠方,今無守之者,國家給直買之可也。」上曰:「其主若不願,則亦不可抑買,造家予亦知有弊,勢不得已也。」沿沫又啓曰:「近者造山萬戶全五常、虞候崔進河罪當死而幸免,羅嗣宗死於王事,功可賞而不褒,如是則誰有激勵爭死之心乎?且高山里僉節制使姜漬,守城破賊之功,近古所無,不得陞堂上,國家試射時或於十人中居首者加資賞之,無寸功而出爲邊將者,亦或加資遣之,而姜漬反不蒙大褒,人皆憾焉。請羅嗣宗別致厚賻,姜漬陞授堂上,以勵後人。」特進官韓致禮啓曰:「此言當矣。崔進河之得保首領,姜漬之不得陞堂上,人心皆不快之。」上曰:「嗣宗力戰死陳則可賞也。無他計較,直戰陷沒,不可賞也。」領事盧思愼啓曰:「嗣宗聞賊入造山,恐被罪責,突入遇害,不可謂之有功也。」特進官柳輊曰:「平安道節度使李朝陽、昌城府使李英山等遇賊力戰,功居一等,而終不得褒奬,後人何所勸乎?」孝曾曰:「盧効愼、金彦庚碧團之戰,怯退不前,此亦無勸懲而然也。」

○御晝講。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自古帝王,愼用刑罰,雖一笞一杖,未嘗妄加。律文云:『其犯重罪贓證明白,不服招承,明立文案,依法拷訊。』近聞守令等,多事苛刻,或有愚民一墮罪罟,雖無贓證,不究其實,亂加刑杖,務欲承服,至使無辜之民枉死箠楚之下,此豈予欽恤之意耶?今後雖盜賊,宜詳覈其情,依法拷訊,毋得濫刑。」

○御夕講。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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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遣同知中樞府事金首孫、李秉正如京師,賀正朝。上率百官拜表如儀。

○宗親阜城副正孝深等十七人上疏曰:

竊惟秉彝好德,本無貴賤之殊;遷善明德,實賴學問之力,故古昔盛時,王公子弟,皆入于學,敎之以書,肆我國朝,旣立宗學,而會王室之親,又置學官,任誘掖之責,是以凡諸宗親,素有扞格之患,而竟知向學之方,其立學勸學之意美矣至矣。然任學官者,或有學術不精,敎誨不嚴,則敦學之意虧,而勸善之道乖矣。今司誨文允明,學術精明,敎誨不倦,能盡勸學之道,故人皆樂於趨學,而今者出授外方敎授,臣等不勝缺望。伏望命留仍職,以盡敎養之方。

命下該曹。

○平安道節度使呂自新承召來,啓曰:「臣聞兩界監司營屬衙前,數至四、五百,而又以軍士投屬衙前者,不知其數。防禦因此虛踈,諸道監司,雖只役六房營吏,無難濟之事,況兩界事不甚多。臣意以爲,平安道監司衙前數,依《大典》及他道例,以軍士投屬衙前者,分防江邊,又以黃海道軍士合防于平安道者,量其道途,試其才否,減其合防之數,則防禦可實,而爲軍士者亦得寬歇矣。」命議于領敦寧以上。

○司憲府啓:「司僕寺僉正李績方被臺劾,而托以掃墳受假,潛往外方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命責諭之。

○唐人宋把土里曾爲訓春野人所擄,至是逃來永安道富寧鎭。就差正朝使通事池自澄,押解遼東。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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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掌令楊熙止啓曰:「李績,不依律罪之而只令責諭。臣意,本府奉傳旨,推鞫未畢,而績托以拜掃受假,擅往外方,甚爲簡慢。且前日遞南原判官時,不交代而來,其時觀察使亦啓聞論罪。今當謹愼自飭,而又復如此,其人之誕率狂妄可知矣。請勿貸以示國法。」上曰:「其依律科罪。」

○掌令楊熙止來啓曰:「洪孝廷爲郭山郡守,以病辭,命換京職。大抵守令之任,人所厭憚,故《大典》有托故窺免者,準期不敍之法。請依法施行。」傳于承政院曰:「雖有實病,亦以托故論歟?其問于該曹。」吏曹判書李克墩來啓曰:「前此以守令托故者或罷職,或罷職而復敍於守令,若審病眞僞之例,臣未之見也。」傳曰:「前日以守令托故而見罷者與罷職而復爲守令者,無遺書啓。」

○議政府啓曰:「洪孝廷爲郭山郡守,以病辭之,令醫往視,而傳曰非托故之例,京職換差。大抵人之辭避守令者,皆憚於外補也。豈可盡令醫往視之乎?臣等竊恐《大典》準期不敍之法,從此壞矣。」傳曰:「已令吏曹考啓矣。」

○議坐更事。尹弼商、盧思愼、鄭文炯、盧公弼、成健、柳洵、宋瑛、申從濩、李季男議:「京城禁盜之方,如行巡警守里門等法,非不密也。能用法則此猶足以禁之也。坐更之法,單丁獨女亦不得免,或雇人而爲之,或女人自爲之,祁寒暑雨,日復一日,民甚苦之。今若憐其徵贖之苦,只論笞一十,其罰太輕,則民易犯之。閭閻之間,昏夜之中,受杖者必多反有騷擾之弊,似非平時美事,不可行也。此法或立或廢,以爲煩數,然非《大典》所載,乃一時權宜,旣於民間有害,則雖復廢之何妨?」李鐵堅、韓致亨、李克墩議:「愚民不計法之利害,一法立輒生怨惡,故議者之論,亦從而紛紜,安可朝立而夕變,以從亂法之民乎?況坐更之法,暫時相遞,非有大害於民,於察盜亦是一策,仍舊勿廢,犯者依傳敎決罰笞一十勿徵贖。」韓健、曺偉議:「坐更之法,欲令庶民各守里巷,以防穿窬,而闕坐者只罰笞罪,法非至重,而不至於擾民也。比來官吏不體立法本意,擿奸之際過於苛細,徵贖太過,貽弊於民。今雖只笞罰一十,不許徵贖,而祁寒暑雨,閭閻老弱徹夜不眠,不無怨咨。臣等意以爲,廢之爲便。」李德崇、金碔、愼守勤、朴元宗議:「法無精粗,便民者爲良法。今坐更之法,民甚苦之,雖除贖減笞,其苦無異於前,且知其不便於民,而拘於紛更,仍舊行之,恐爲未穩。」傳曰:「坐更之法,欲於民間無火災、無盜賊也。今單丁弱戶,果有厭惡此法者,故議者亦從而紛紜。然聞此人之言而立之,又聞彼人之言而毁之,則恐有騷擾之弊,而民罔知所守矣。本以十家爲一統,一統之中以二家同守一更,二家不必俱守也。甲家有故則乙家守之,乙家有故則甲家守之,使不失其更,則無盜賊、火燒之患矣。但以笞四十論罰而徵贖,則綿布幾至三匹,似乎過重。今則降罰笞一十,自願納贖者外,隨闕隨笞以警之何如?」弼商、思愼等啓曰:「法不可朝立而夕廢也。於朝廷事體,亦爲不可。但法者要使便於民,而今盜賊不止,而民獨苦之。且今雖降笞一十、贖以半匹,常人之家,卒辦贖布亦難。此法當所革罷者,故臣等議之如是。」從濩啓曰:「初立此法未幾,金諶爲司諫,上疏極陳民間騷擾之弊,至引廉叔度之事,請罷革之,仍下問政院,臣時爲都承旨,亦請革之。今三公亦言當革,則革之可也。」傳曰:「宰相等欲無弊於民,予亦非欲弊及於民也。一統二家中,雖一家守更勿罰,有全闕者只笞一十,笞與贖皆從其願可也。」

○御晝講。

○傳于承政院曰:「予觀辛亥年間聞見事件,遼東人曰:『天順年間貢馬肥大矣。何近年瘦且小也?』今正朝貢馬,果多體小,問之則曰皆司僕之馬。予意以謂,司僕馬擇大者,數不準則募納私馬進獻可矣。但私納馬雖上等,司僕寺例以中等之價抑給未便。今後上等則準給其價可也。且償以兒馬者,不分其等,例給二匹,亦爲不可。若上等則加償以緜布何如?其議于今日詣闕宰相。」尹弼商、許琮議:「納馬多從自願,必無上等之馬,且上中之間,相去不遠,一時之見,不能細分,其價亦不懸絶。前此皆以中等納之者,亦不得已而然也。今若更法,必有後弊,仍舊爲便。」李鐵堅、韓致亨、李克墩議:「上敎允當。但兒馬受出者,不分善惡,皆以二、三匹題給,則似不稱價。依前例,兒馬亦細分上中下償給何如?」鄭文炯、盧公弼、成健、柳洵、宋瑛、申從濩、朴元宗議:「別馬、土馬收納,《大典》所載雖分等異價,今司僕寺皆以中等收納,而給以中等之價,皆從其願,本非抑勒而爲之,其來已久,別無弊端,仍舊何如?」韓健、李季男、曺偉、李德崇、金碔、愼守勤議:「馬品自有上中下之等,而價之多少亦有差。自今宜隨品等第其價,一依《大典》給之爲便。」

○御夕講。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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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正言柳崇祖啓曰:「今年禾穀無實,民有凶歉之歎,守令不分貧富,以爲公債不可不徵,蠲減者亦公然督納,所過閭里,十室九空,良可悶也。」持平姜泂啓曰:「爲守令者,今年盡徵而明年又徵,此無他,不給尺文,無憑考驗故也。此弊誠爲不小。」崇祖曰:「守令多事間不能盡察,付之色吏,色吏依憑官勢,謀欲取利,不給尺文,又不抹去受記,民自以爲盡納,而明年又被催納,愚民不能自明,請下諭諸道,使勿如是。」上顧問左右。特進官李克墩對曰:「給尺文等事,已有成法,民必受尺文,又見抹去受記而後退,似無可慮。但臣聞京畿監司李世佐請勿徵往年還上,臺諫亦言之,此皆爲民生計也。然今年私債亦不禁徵,則公債不可不徵也。大抵還上分給時,守令報監司,監司轉報戶曹,戶曹裁減其數,故分給民間,常患不足,守令之恤民者,當力農時,多給數外之穀,民實賴焉。軍資倉之穀,雖凶歉不可不徵,別倉穀爲賑民之用,尤不可不蓄也。」崇祖曰:「臣意非欲勿徵還上,若不分貧富,則貧者不得聊生,故啓之耳。」上曰:「其以此意下書諸道。」崇祖又啓曰:「全羅、慶尙道,今方量田,凡所用柴炭燈油等物,盡徵民間,委官、書員所率徒屬,皆轉食於民,而官無與焉,其弊不貲。去年京畿量田時爲遣暗行擿奸,今亦依前例擿奸。」上顧問左右。克墩啓曰:「有觀察使,有巡察使,皆大臣也,而委任檢擧,何必更遣暗行,宜以此意下諭巡察使。」上曰:「可。」崇祖又啓曰:「國家有弘文錄,有師儒錄,必擇人以處之,況輔養世子,尤可愼擇也,而獨侍講院無錄,銓曹注擬雖曰當矣,然不如與衆擇之。」上顧問左右。同知事柳洵對曰:「雖不別選書筵官,以載弘文錄者推移差用何如?」克墩曰:「弘文錄則徒以年少聰敏者擇差,侍講院則銓曹當臨時擬望,擬望而非其人則有政府焉、有臺諫焉,豈不糾改乎?」上曰:「輔養世子,國之大事也。徒取其年少聰明而不問其心術之如何則豈可乎?銓曹擬之,臺諫從而論駁,則必得人矣。」崇祖曰:「果可無錄也。然心術則朝廷尙不能盡知之,況銓曹乎?不如與衆共擇之。」侍講官權柱啓曰:「弘文錄非徒取其年少也。其心術,一時儕輩皆知之,故使弘文館先擇而報于館閣堂上,此輩豈不合於侍講耶?」上曰:「銓曹用人是非,自有公論,何必有錄?」克墩又啓曰:「平安道季後衙前,則以無役人充定,軍戶衙前則正兵等諸色軍士欲免雜役者投屬,當番則依他例赴防。今節度使呂自新所啓,乃軍戶衙前也,下諭監司革除可也。季後衙前四百,則已有定數,不可更改也。」

○傳于承政院曰:「尹壕,年今七十,跪拜未快,今後勿與常參,凡諸會宴,前於光範門外進來,除隨班諸臣就坐後入參何如?」承旨等啓曰:「宣政殿則乃便殿也,減禮數猶可也,至於仁政殿會宴,則乃朝廷會禮,減其禮數,恐爲未便。令禮曹考古文施行。」傳曰:「可。」

○御晝講。

○御夕講。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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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經筵。講訖,大司憲許琛啓曰:「近年南方大竹盡枯,小竹公私織席者,取用殆盡,無以備箭簳,請如世祖朝禁用竹席,且聞王子君翁主家內外廳,皆鋪以竹席,責納於産竹諸邑,未易卒辦,收斂於民,其弊不貲。」上曰:「竹席自昔有之,然可禁也。」特進官鄭文炯啓曰:「臣見宗廟修葺時,神位例於月廊移安。今者文昭殿改蓋時,神位將移安古東宮,神道尙靜,豈可奉移於外乎?請依宗廟例。」上曰:「此事非輕,當與大臣廣議。」

○禮曹以大內殿使送元叔書二道來啓。其一曰:「元叔頓首奉書于禮曹。昨日因朱紅事不諧難默,而或半分或減價。雖謁奏事不諧歸國,則罪科難逃,無奈何。抑又大內殿書中所望銅錢、木綿等優許未聽命,如何如何?今日城中貴寺遊觀,雖蒙優許,國主所請不達,而私之遊覽者不義也。若國主聽之,彌蒙責罰。貴寺遊覽事雖應命,伏請所望達上聞,蒙題給從,欣慰萬幸。」其二曰:「叨賦曹鄶一章謹奉呈上,聊陳下情云,宓望悉照。告急寶隣非屈兵,阜財助役理同盟。秦庭孰愍包胥哭,未達天聰泣血聲。」仍啓曰:「元琡等言:『遊觀寺刹,路由安東事,旣蒙允。』然朱紅不許貿易,則此等事我不願爲也。前日琉球國使來貴國,知其僞使而禮物猶一一給之,況我大內殿,自古有求於貴國,無不如意。今朱紅一事,獨不遂願,竊恨之。」臣等意,琉球國使臣事,彼何由知之?必通事輩漏洩也。請鞫之。「傳曰:」書辭甚橫悖,朱紅公貿易可也。「

○禮曹啓曰:「尹壕勿隨班事,考古例。漢蕭何許劍履上殿,宋文彦博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呂夷簡乘馬至殿門,此外無準例。今令尹壕除常參則可矣。但宴會就坐後入參,於禮貌何如?」傳曰:「客人接見時則不可也。常時會宴,勿隨班就光範門外,待諸宰相就坐後入參可也。」

○廣陵府院君李克培來啓曰:「臣亦借使水站船,請待罪。」傳曰:「空閑船隻,雖借用何害?」

○傳旨司憲府,公私禁用竹席。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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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參。

○御經筵。

○平安道節度使呂自新辭,賜白綃裹肚、草綠段子帖裏各一領、紫的段子囊一、弓矢鞬服具一部、貂皮耳掩一。仍傳曰:「建州之虜,出沒窺覘。今當江氷時,防禦最緊,卿其往欽哉。」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臣等聞,領敦寧尹壕勿入常參,宴饗時侍客就坐後,除跪拜入就。臣等以爲,若老病則寧在家不參,豈可君前不禮而徑就坐乎?且聞李克培以典艦司都提調,借用官船,而獨不被鞫,請鞫之。」傳曰:「尹壕事,非入殿不趨例也。予觀常參時,不能跪拜,故使勿參,非寵異之也。且予雖欲見之,豈可無時引見乎?故宴饗時令除禮入參也。且克培借用空閒船,何罪之有?」壽童、崇祖更啓曰:「大抵朝廷之禮,以嚴爲主。尹壕旣不入常參,又不拜而侍宴,是尹壕於君前無禮貌之時,考之歷代,雖入殿不趨者,亦無不拜之禮,請勿如是。且官船借用事,已命鞫之,克培當自首而遲回要免,及事覺不得已待罪,殊無大臣之義,不可不鞫。」皆不聽。

○傳于承政院曰:「文昭殿改蓋時,神位板於前後殿互相移安乎?當於古東宮移安乎?其召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臺諫、弘文館議之。」尹弼商議:「臣初議可於前後殿互相移安,今無可別議。」盧思愼、許琮、李鐵堅、韓致亨、盧公弼、成俔、柳洵、宋瑛、李陸、尹殷老、申從濩、韓健、李季男、鄭敬祖、朴元宗議:「前後兩殿,相距逼近,若改蓋,則神御所在役人群聚,喧鬧褺慢莫甚。上食時,塵穢相及,尤爲不可。故前議可於古東宮移安,無可更議。」鄭文炯議:「前後殿盡數改蓋,則不得已殿外移安矣。臣意,時無雨漏處,只有蓋瓦差退處高低屈曲耳,如此處修補而已,則可以兩殿互相移安而無弊矣。」曺偉議:「前後殿相距不遠,而前殿甚高臨壓,後殿改瓦塗飾之際,結構機械,工匠之類喧鬧其上,不無驚動神御,況古東宮在數百步之地,曾已審定修繕。臣意以謂,移安古東宮之議,斷不可改。」柳輊、許琛、李淑瑊、李德崇、姜龜孫、金碔、許誡、表沿沫、金諶、閔孝曾、成世明、楊熙止、姜詗、金壽童、洪瀚、柳仁洪、柳崇祖、權柱、李希孟、金勘、李懿孫、李顆、李寬議:「前後殿相距甚邇,今當改蓋,雖奉移安,役徒繁顆,勢必喧擾,恐違神道尙靜之意。奉移他殿爲便。」傳曰:「今觀鄭二相議云,當勿改蓋,其更問于諸宰。」弼商、思愼、許琮、鐵堅、柳輊、致亨、公弼、成俔、柳洵、宋瑛、李陸、殷老、韓健、從濩、許琛、季男、敬祖、曺偉、德崇、淑瑊、許誡、沿沫、孝曾、姜詗、權柱、熙止、壽童、仁洪、希孟、懿孫、金勘、李顆、李寬議:「改蓋便。」金諶、龜孫、元宗、金碔、洪瀚、世明、崇祖議:「勿改蓋便。」傳曰:「此大事也。當酌量爲之。」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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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慶尙道慶州儒生李蕃,以製述居首承召而來。命試以反風賦製進,命依林繼春例賜食物、胡椒。

○領敦寧尹壕來啓曰:「以臣年老有病,命除常參,又於宴享時諸侍客盡入後勿跪拜以入,上恩至重,然臣若有病,則禮當移告,隨班不拜,心實未安。」傳曰:「卿老病,難於跪拜,故雖古無是禮,特令如是。卿今辭之,臺諫亦言之,其如願。」

○司憲府掌令楊熙止、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請鞫李克培,不聽。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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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兵曹據平安道評事柳順汀上疏啓:「今方西北有事,故擇文武全才者遣之。順汀非獨子而其母亦不至於老病,今三上書謀避,請令司推鞫科罪,以懲其餘。」從之。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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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雨大雷電以風。

○御經筵。講訖,掌令金壽童、獻納洪翰啓曰:「李克培以典艦司提調,借用所管水站船,不可不鞫。」上曰:「借用官船,使廢官事,則可罪也。空閒時借用,小失也,豈可以此輒鞫大臣?」瀚曰:「凡大臣當先國而後私,克培以監臨之長,所爲若此,罪不可貸。」上曰:「今已自服,更不可加罪也。」壽童曰:「他宰相等旣已自服,克培初欲欺罔,至不可掩,然後乃始來啓,其罪大矣。殿下之待大臣厚矣,大臣之負殿下至此,請須鞫之,以懲其餘。」領事尹弼商啓曰:「臺諫所啓當矣。」壽童曰:「今被鞫者皆大臣也,況克培以都提調敢爲之,其罪重於他宰相矣。」上曰:「若鞫他宰相,則終當例論。」

○傳于承政院曰:「今當冬月,大雨震電,災變之大者也。豈無有所召?是必政有所失,民有所冤,獄訟有所不平而然也。予實惶恐,冀聞過失,且刑獄之間,怨亦不貲,其下旨于議政府及聽訟諸司。」

○御晝講。

○傳旨議政府曰:「天人一理,顯微無間,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本月十九日庚辰大雷雨,此正變之大者,深惟致此,未知其由,是必政有所失而不副輿望,民有怨咨,而予實不知,囚繫失當,冤抑未伸,天故降變,以示譴責。驚懼之至,不遑寧處,庶賴群臣匡救之力,以答天譴。其令中外大小官吏閑散人員,各陳時弊以聞。」

○傳旨刑曹、義禁府、漢城府、司憲府、掌隷院曰:「變不虛作,由人所召,應天以實,要在戒懼。本月十九日庚辰,大雷電以雨,天之譴告乃至於此,惕然驚懼,罔知攸措,慮有冤枉未伸,奸僞或行。惟爾中外典獄之官,明允疏決,俾無冤鬱,以答天譴。」

○御夕講。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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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經筵。講訖,侍講官權柱啓曰:「九月之雷,古人猶以災,書於史冊。《月令》曰:『八月雷始收聲。』而今當十月有雷雨之變,當恐懼修省,以謹天戒。」上曰:「是予多有過失,爲天所譴也。但未知由於某事之失也,恐懼之心,豈有紀極?已下旨求言察獄,予惟萬機之事,豈盡無失?當共協贊,以除弊瘼。」正言柳崇祖啓曰:「上之戒謹天譴,欲民無弊至矣。然而守令未有能體上意者也。臣聞,諸邑要害岐路,皆設捕盜幕,其監考不時摘奸,若有闕守,或告官徵贖,或恐嚇受賂,盜賊不息,而民先受困。請勿設捕盜幕,各於其家具弓矢以備盜,又國馬及水牛,分養于諸邑,其喂養芻草,田一結定一束,令守吏監納,富强者行賂得免,貧窮無賴者獨受其弊,納官之際,以一駄草僅充一束,不獨此也,戶收細切草輪次飼養,而其監養者以不謹喂養輒訴之,守令不察虛實而罪之。又諸邑設捉鷹架子及捕虎檻穽,守令屢行摘奸,徵贖太濫,監考亦因緣恐嚇,多行侵漁,請禁之。」執義閔孝曾啓曰:「近年以來,旱乾水溢,無歲無之。今地震,又於冬月雷震,災異疊見,不可不恐懼修省也。」崇祖曰:「王子君翁主家舍營繕處,役民太刻,一月傭直至於綿布九匹,民甚苦之。」上曰:「民怨豈可一一言之哉?非欲令有弊於民也。或官吏不能奉行耳。今天變如此,當共思量,以除民弊。」孝曾曰:「大抵諸司或無提調,而典艦司設提調,又設都提調者,以舟船重,故以位重大臣監領之,使不得私借於人也。克培乃都提調,非徒見借於人,以至輸轉己物,令廢官事,大臣之道,豈宜如是?且以一般宰相,他宰相則皆已被鞫,而克培反以監臨之長,獨免可乎?」上曰:「以提調自用之,果失矣。然非廢官事,不必推鞫。」孝曾曰:「官船借人,乃克培導之也。提調若嚴正,則孟鏻豈敢爾耶?孟鏻意必謂,提調如此,吾何畏哉?」上曰:「孟鏻從宰相之請借與官船,無所忌憚,當罪孟鏻。」孝曾曰:「卑官所犯,猶或可恕,如克培者,已歷三公,其操心尤當謹也。且雖非官船,其力猶可以轉輸己物,而乃至如此,不可不鞫。」崇祖曰:「上敎云:『大臣不可鞫之。』然克培旣失大臣之道,豈可以大臣待之?」孝曾曰:「只鞫他宰相,而不鞫克培,則朝議必以憲府爲只能奉傳旨,不能擧國法也。」上顧問左右,莫有對者。上曰:「不必鞫之,然後可科罪也。」孝曾、崇祖曰:「不鞫則何以定罪乎?」上曰:「已服矣。大抵二品以上,則雖畢鞫,不得擅斷,必曰:『上裁施行。』令照律然後照啓。今雖不鞫之,終必曰:『上裁施行。』又何必鞫之。」孝曾曰:「克培則甚於他人,若過誤所犯,則上敎當矣,用情所犯,不可不鞫。」同知事蔡壽啓曰:「臺諫之言則當矣。然於上之待大臣之道,不當如是也。自古大臣之罪,不干於社稷,則雖死罪,只令賜死而已。」特進官李季仝啓曰:「律文他餘條,則監臨者、與者、借者,罪各異等,而船隻則罪不異科。」孝曾曰:「今季仝所啓律文之意,未知何謂,是必欲阿庇克培也。上前所啓如此,在外豈能公正哉?」季仝啓曰:「臣果失次啓之,然臣意以爲,於律文,他事則監臨、借與者,罪各異等,而船隻則監臨、借與律同而不異。臣近因照律而考之,克培監臨,所犯似重,而律文則如此,故啓之。且此事初因禁府推問而出,臣安有阿庇之意耶?」孝曾曰:「臣等亦已觀律文矣。監臨者,自當先盡其道,今乃自以爲己用,則人人皆曰我亦可借用矣。如此則弊豈少哉?今季仝,無端以律文啓之,非阿庇而何?又自以爲是而强辨之,必以臣等爲不足也。臣等在職未安。」上曰:「雖小民不可加以律外之罪,況大臣乎?雖照律亦必以此律照之,且情實已見,不必緘問承服,然後可以照律也。今季仝所言,豈有所庇護而言之哉?」崇祖曰:「臣等亦非不觀律文也。若計贓徵雇賃錢,則監臨、借用,罪豈不異?」孝曾曰:「大抵設經筵官,又設特進官者,欲備顧問而廣耳目也。義當公平其心,如有顧問則直啓之可也。今克培之事,季仝當啓曰:『雖不自用,借人亦非矣。況以監臨而自用之乎?不可不罪。』云耳,而乃反啓以不當次之言,其於大體何?」上曰:「大臣如有所言,當言之矣。予前日亦云:『大臣一有所言,輒爲臺諫所駁,故雖欲言,終不得言之。』季仝豈有所庇護哉?」孝曾又啓曰:「洪孝廷,以郭山郡守托故規免,換授軍器寺主簿未便事,臣等論啓,敎云:『考前例。』未知何以處之。」上曰:「政府亦啓以當準期不敍,然此法乃爲厭憚守令,托故規避者設也。孝廷今遣醫視之,實有病,豈可準期不敍乎?」崇祖曰:「若實有病,不得爲守令,則京官亦安得爲乎?」上曰:「已令考例。孝廷姑罷職以待可也。」

○政弘使僧元叔西堂等辭。

○御晝講。

○議政府啓曰:「常時有病,人所共知者,吏曹誤擬授守令,則可以換差矣。平日無事仕官,而至拜守令則辭之,如此輩豈可一一遣醫審病乎?若實有病,則當自呈辭,今孝廷以病告吏曹,而吏曹遣醫往視而換差,如此則準期不敍之法,何時擧行乎?」傳曰:「若實有病者,則準期不敍,無乃不可乎?《大典》立法之意,恐不至如是也。」

○領議政尹弼商、左議政盧思愼、右議政許琮、左贊成李鐵堅、右贊成鄭文炯、左參贊柳輊來啓曰:「昨者天變,心甚驚懼。純陰之月,天變如此,國家豈有所失之事而然耶?實臣等庸劣,濫居燮理之地不職故也。」傳曰:「豈居燮理之地者不能盡職哉?大抵災異,多生於獄事,雖一笞一杖若加於無罪之人,則豈爲可哉?予欲累年不決獄事及徒流定屬人,一切蕩滌何如?」弼商等啓曰:「上敎允當。如此則可以答天譴矣。」

○慶尙道節度使趙益貞馳啓曰:「薺浦恒居倭五十餘人,成群奪據邊民捕魚之處,僉節制使呂承堪發官差止之,倭人拒逆反毆打官差,至於有傷。臣意,本浦倭奴世居我土,與編氓無異,而今因小事,便爲橫逆,臣恐其意不止於此也,不幸有變,則當番軍士不足以應之也。請以下番軍士加赴防,又差京軍官下送何如?」命示政丞等。仍傳曰:「此無乃怯弱乎?如此小事至請別軍官,則不幸有邊警,何能爲乎?若不治之,則漸不可長。囚繫酋長,通諭島主治罪何如?」弼商等啓曰:「上敎允當。益貞果失之矣。此事不小,必生嫌隙,倭人奪據約外之地,若邊將囚繫而治之,則國家處之易矣。今不能如此,而國家囚之,終何以處之?不如擇遣朝官,審其形勢,回啓後處之。」傳曰:「邊將乘時治之則固善矣,益貞旣不能,然先自怯畏,請加軍官,使民情騷擾,甚不可。前日金礪石爲江原道觀察使時,亦如此恐動,致民間騷擾,至登山避之。其以此諭益貞,又精擇朝官之知事體者往審之。」

○對客內官饋大內殿使元叔,因受書契以上。其書曰:「伏惟陛下,受命上天,施德下民,然後奄有國家,一仁之澤洽萬方,萬方之心歸一仁,故遐邇聞風延頸,靡不來朝矣。近年吾國洛東南曰近江,曰河內,兩國凶賊蠭起,由是去歲大內殿奉綸音,俾嫡子新介爲上將,率數萬軍兵上洛而征伐焉。近江旣免潰散,河內未平,堅壘對陳,糧道遼遠,海陸徭役,費用巨多也。故使臣等駕巨船求救於貴國,獻方物入朝,新拜天顔,辱蒙恩賜,以臣遠來之勞,特所獻方物,悉爲公物價直者,皆以木綿題給,從欽聽命,臣等欣抃,不知手舞足蹈。爰中塗而朱紅事有變改,不被納,再奉書於禮曹,三大人謁奏,重蒙上意之優許,而歡喜仰瞻處,亦有變改,各使意快快。於釜山浦方物等上進與不上進之品物,制文詳看了,朱紅者無禁之,故遠路送進,今不被納,無乃何歸國,則使价有不軌之罪而被罰。綸言一出不返者,公道也。況號令再三出矣,恐執事所謀歟?寧上衛之命乎?伏望睿斷一言,照依前號令,而專政弘書中所望銅錢、木綿,朱紅等被納賜恩惠,而救於軍士凍死,則實魏晋鄙將百萬兵,與救於趙急同然,則新介立汗馬功於日域,振弓矢名於末代也,豈不貴國之餘勇乎?抑又日本國王定感大王之厚惠,則吾國聘禮之路不塞,貴國懷遠之德愈廣。欽賦律詩,奉獻上闕下,以陳區區下情云,伏望宸覽。魏兵救趙、楚救秦,自古急難憑善隣,皇庇何曾煩武士,高貲今助舊盟人。早朝仁政殿口號近體一章,謹奉呈上闕下,聊賀盛事云耳。嵩號萬歲祝堯年,一朶紅雲擁日邊,鵷鷺分班朝有士,熊羆入兆野無賢,華塼雪薄玉階曉,翠袖香薰金殿前,東海小臣陪御宴,群仙歌吹奏鈞天。」傳曰:「內官只奉命對享而已,今乃受書以來,固當罪之矣。且書中之辭甚慢,而其中有綸言一出等語,此事國家不言於彼輩,而先自知之。大抵國家之事,使彼人登時輒知,豈爲可哉?其朱紅公貿何如?」左承旨李宗顥啓曰:「使彼人得知朝廷事,必通事漏洩,故已令推鞫矣。朱紅貿易事,國家未有成命言於彼人,何必貿易乎?」

○諭慶尙右道節度使趙益貞曰:「今觀卿啓具悉。恒居倭人等,於內地設網捕魚,敢肆橫逆,至打傷官差,不容不問。卿受委一方,專制閫外,固宜臨機處置,囚鞫馳報,而先自畏怯,如敵已到,至請京軍官及下番軍士留防,使民騷動,爲將之道果若是乎?恒居倭人,與我編氓無異,而少遇橫悖,怯懦至此,如遇大變,則卿將何爲?在我備禦之方,雖不可少弛,然寇未至而先自驚動以擾民,何耶?卿其具由以啓。」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道內諸邑獄訟內,某人獄事則某年月日始囚,某人訟事則某年月日始訟,幷其未決之由開錄以啓。」

○御夕講。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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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經筵。講訖,司諫表沿沫啓曰:「《詩》云:『燁燁震電,不令不寧。』此十月也,而猶曰變之大者,況當十一月之候而有此變異,今雖下旨求言,恐下無敢進言者矣。孔子曰:『舜好問而好察言,隱惡而揚善。』釋之者曰:『其廣大光明又如此,則人孰不樂告以善道哉?』人君當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棄之,若推問言根,又從而罪之,則豈聖人舍己從人之義乎?前日下求言之敎而上疏者,非但推鞫,又至於刑訊,此殿下大失也。今則言雖不中,終不推問之意,更下諭何如?」上曰:「司諫之言果然。近來上書被刑訊者誰歟?」沿沫曰:「如鄭允貞、徐坎元輩上書,反遭杖訊,是豈可謂洞開言路乎?」上曰:「若關國家事,則雖上疏者,豈得不鞫?托於陳言而有他情者亦多有之。」沿沫曰:「此則已往矣。請後勿如是。」掌令楊熙止啓曰:「災不虛作,由人所召,天心仁愛人君,必出災異,以警懼之。故人君恐懼修省,則可以轉災爲祥矣。遇有災變,傳旨求言,大臣待罪,只例事也。固當應天以實,不可徒事虛文也。近來納諫,漸不如初。王子君家,功役甚鉅,民怨不貲,言之者衆而不肯聽納。其家舍制度,侈大猶舊也,材木小則功役歇,功役歇則民力不困。」上曰:「其始創高大,予之失也。臺諫每言此事,故已令減其制度,今何謂侈大猶舊也?當召繕工監提調問之。」熙止又啓曰:「慶尙左道水營,本在東萊縣釜山浦,國家以主將不可與倭人混處,移置蔚山開雲浦,此則國家措置得宜。但兵馬節度使之營又在蔚山,與鹽浦倭居密近,水路則十餘里,陸路則迤邐而行,僅二十餘里,直望甚近,角聲相聞,城上旌旆,亦歷歷可見,雖國法倭人出入有防限,不得踰五里,然久居我土,禁防稍弛,則尋常興販,深入城底,節度使賢否,軍情虛實,無不同知,脫有變生不測,節度使先受其敗,其能制敵乎?倭奴常自言,十餘人杖劎踰城而入,則主將可擒矣。請移設兵營于內地,使彼不得窺覘。」上曰:「當與大臣廣議處置。」

○御晝講。倭人推鞫敬差官鄭錫堅來啓曰:「臣往當招問倭人,彼若拒而不來,則何以處之?」傳曰:「當招問時,使語之曰:『爾等與我民無異,世蒙國恩,今招之者非欲罪汝也,欲決是非耳。』一以示恩,一以示威,則彼何拒而不來乎?」

○命召繕工監提調韓致亨、鄭文烱傳曰:「王子君家舍,臺諫每言其侈大,已令低其制度,勿至高大,而臺諫之言猶至此,未知何由而至是也?」致亨等啓曰:「前日與承旨同議改作家圖,其制度比前減少,今無可言也。」傳曰:「其制度廣狹及材木大小,作見樣以入。」致亨依上敎書入,傳曰:「此不至高大,豈可更減乎?於承旨意何如?」承旨等啓曰:「果如上敎,然臺諫每言其侈大,請更參酌,又減令小則庶可矣。」傳曰:「當更減其制,毋使臺諫有言。」

○傳于承政院曰:「今倭人元叔齎來朱紅,已令貿易,而該司駁啓,彼人若還本國,則必謂我牽制於下,不得裁斷也。今不給綿布,不過慮有後弊耳。此於輕重何如?其與戶曹議啓。」承旨等僉啓曰:「倭使絡繹往來,今乃聽其私請,一充其欲,則後來將不勝其弊矣。且彼人求請,一皆從之,惟不從者朱紅耳。今命貿易而該司駁啓,彼已盡知其由,今雖許之,彼豈以爲上恩乎?其還本國,必自誇己功,斷不可許也。」戶曹判書盧公弼等來啓曰:「今國家綿布有限,彼欲無窮,豈可以有限之布,塡無窮之欲哉?當預爲可繼之道,以防後弊耳。不許和賣爲便。」傳曰:「倭人粗識事理,非野人之比。朱紅貿易事,初許而還止,又許而復止,倭使以此言於其國,則以予爲能綱紀御下乎?此於事體何如?」公弼啓曰:「上敎允當。」傳曰:「當語之曰:『汝等今因兵戈而來,姑聽汝請。』仍許貿易可也。」

○傳于承政院曰:「近有天變,固當警懼,豈宜會宴?其停冬至日兩大妃殿進宴及宰相供饋。」

○御夕講。

○御夜對。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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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經筵。講訖,大司諫許誡曰:「今年農事,下三道稍稔矣,京畿則失農,而賦稅徭役不減於舊,一如豐年,至明春則必有餓莩矣。請量減徭役,且御史雖少煩驛路,守令不得肆意爲非矣。請分遣御史,察守令賢否,問民間疾苦。」上曰:「繇役減省事,已令該司議之。御史之行,在凶年有弊,不可遣也。」

○成均館生員朴光榮等上疏曰:

治道之隆,由於人才,人才之盛,係乎師道。前司成李文興,以經明行修,名載師儒錄,掌敎成均幾二十年,訓誨不倦,作成人材,賴其敎養之力。科目出身,列于庶位者凡幾人,而入侍經幄,講論治道者亦多,其有功於國家甚大矣。頃者以年滿七十致仕,賜藥命留,黽勉從仕,誨人益勤,及其衰病日深,乞骸歸鄕,不復就仕。唐時國子司業楊巨源,以能詩訓後進,一朝以年滿七十致仕而去,其時丞相白以爲其都少尹,不絶其祿。文興敎養後進之功,不在巨源之下,則是宜殿下尤加褒奬者也。伏望特垂睿恩,增其爵秩,以爲鄕閭之榮,則將見處皐比之上者,力於訓誨,以副聖上敎育人材之意,而處鄕里之間者,亦知聖上崇重斯文之道矣。

傳曰:「疏辭甚當。將特加褒賞。」

○御晝講。

○議慶尙道蔚山兵營移置便否。尹弼商、李鐵堅、韓致亨、鄭佸、柳輊、申浚、成俔、柳洵、金永儒、尹殷老、李季男、李浤、韓忠仁議:「蔚山兵營,城郭公廨軍營,竝皆宏壯,有嚴瞻視,雖倭人見之,萬無輕我之弊。今無一弊而輕易縮排於內,非徒坐損國威,適足啓戎心矣。大抵遷邑重事,不可輕擧,況巨鎭乎?臣等意以爲,備禦之術,但在於將得其人,不在於營之傍海遠近,仍舊爲便。」許琮議:「大將所在,與彼人所居太近,則虛實動靜,彼必知之。然營鎭移設非細事,不可輕擧,後日委遣大臣,審察可徙之處,移設何如?」盧公弼、辛鑄、李承祚議:「主將所在,與倭居密邇,我之虛實,使彼得知,殊無隱然之勢,若有可徙之處,及今無事時移置爲便。」成健、朴楗、李從生、朴之藩議:「主將深居,使賊不得覘知虛實,似合大體。但三浦居倭,與我民無異,我國虛實洞知之,雖縮排於內地,似無益也。且蔚山主鎭,城郭軍卒,整飭堂堂,沿海萬戶諸鎭布列,又有水使之營,雖有賊變,不得遽犯主鎭明矣。今無事而遽移之,反生輕我之心,且營鎭遷徙亦重事也,不可輕易爲之。」宋瑛、李陸、申從濩、安寬厚議:「前此建議者,以爲兵水兩營同在一邑,民受其弊,且兵營迫近鹽浦,倭人窺覘虛實,欲移內地,以爲隱然之勢者有之。然左道兵營,乃賊路初面,在海澨之地,當初建設時,祖宗深意必有在焉。今無故移入內地,非徒輕變祖宗成算,且起倭人輕我之心,況此鎭城郭完固,館宇狀麗,有堂堂之勢,不宜移置。」韓健、鄭敬祖議:「臣等時未覩慶尙左道地面,移置便否,未得臆料。營鎭移排,國之大事,不可輕易爲之。遣大臣便否審啓後,更議施行。」曺偉議:「蔚山沿海之郡,而兵營、水營俱在境內。人不堪之議者,以爲兵營移置慶州,兵馬節度使仍兼府尹爲便,有此論久矣。然臣嘗觀,今兵營據形勝之地,城郭壯固,冠於一道,若無大害,不可遽棄。況右道兵營亦非內地,迫近海澨,今不可輕議。」李淑瑊、姜龜孫、金碔、愼守勤議:「凡營鎭沿革,非親履其地,明知利害者,不能議焉。臣等未見此鎭形勢,不能知其移置便否。然自祖宗朝設此鎭旣久,而無外侮,不可以一人之策而遽移也。」從許琮議。

○御夕講。

○義禁府啓:「水站判官金孟鏻,所掌船隻,擅自借與於孫舜孝、柳子光、李陸、申浚、儒城君任、鄭崇祖、李克培等罪,律該轉借與人及借之者,各笞五十。」御書:「依律施行。但崇祖姑勿定罪。舜孝、子光、陸、浚、任、克培等,前已特宥,故不與焉。」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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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上疏曰:

臣等伏覩,殿下臨御以來,宵旰惕慮,敬天勤民之念,未嘗少怠,宜獲瑞應之報,而乃於十月十九日,大雷以雨,降此變異,天威不遠,譴告甚明,此誠殿下抑畏修省之時也。臣等聞,災異之見,所以示吉凶,明君覩之而懼,乃能致福;暗主遇之而慢,所以致禍,顧人主所行如何耳。前代帝王或遇災變,多肆赦宥,謂之修德,此正張允所謂:「曲者幸免,直者含冤,乃所以致災,非所以弭災者也。」要在應天以實,而不事虛文,然後庶可以正人事而消天譴矣。殿下刻責聖躬,明勑庶僚,疏獄伸枉,凡所以謹天戒者,無所不用其實,而猶求闕遺,臣等亦以應天之實,敢瀆聖聰。臣等竊謂,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其身不修而能齊家治國者未之有也。人主以一身之尊,居萬民之上,導人以言,禁人以行,故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殿下慮風俗之奢侈也,斥去華靡,至於婚姻之禮、宮室之制,務從儉約,着于令甲,而侈習猶存。意者躬行之實有未至也。臣等聞,王子君翁主之婚禮,雖有定法,而婚姻之家,轉尙華侈,雕文刻鏤之巧,錦繡纂組之工,器用金銀,飾以珠玉,其營室也,撤人之居,占人之地,廣其基址,高其垣墻,宇廉角,僭擬宮禁,此而不禁,俗尙之儉,其可得乎?國家之設水軍,非以供營繕之役也,而今年營一家,明年營一家,營建無窮,而驅之木石之間,晨夜之期,迫於星火,毫髮之違,動加鞭撻,或糗糧不繼,勞苦不堪,而流離逋亡,則嚴刑訊鞫,而禍及四隣,冤呼之聲,上聞于天,一夫失所,足傷和氣,則災異之見,安知其不由於此耶?伏願殿下,申明舊章,侈靡之禁,先行於貴近,難得之貨,不以爲貴,裁損第宅之制,以寬役夫之力,則奢侈之風可革,而民亦無怨。臣等聞,生而富者驕,生而貴者傲,生富貴而不驕傲者鮮矣。歷觀前代戚里之家,率從豪奢,罕務儉飭,若又過寵而不加裁抑,則豪奴悍婢,憑藉主勢,恣行不忌,而漸成陵上之風,殿下以親親之篤,寵待外戚,橫施異恩,閨闥之內,恩或掩義,戚里之家,法或廢公,因緣宮禁,恣爲豪縱。舍人官非不高,而湯老之奴得以辱之;正郞職非不尊,而沈家之奴得以拘之;臺諫殿下所禮貌,而典言之妹得以陵之,怙侈恃勢不知有國法。其視釋之之追太子車而止之,道穆之擊公主車而破之者爲何如?伏願殿下,勉徇公道,勿私戚里,稍有豪縱,痛繩以法,不少假貸,則戚里不得橫而家道正矣。夫忠言逆耳,駁議致憎,苟不和顔以聽之,虛心以納之,誰敢批龍鱗犯雷威,樂爲之盡言哉?往者都摠管任光載、李鐵堅之罪犯,決不可赦也,而必赦之;左尹尹殷老、宗正李昌臣之貪侫,決不可用也,而必用之,好善之心有未誠,從人之量有未弘,寧廢公論而曲施私恩,拒諫之失,至此已甚。臣等竊恐,人將以言爲諱,而讜論未聞,國事日非,終至於不可救之地,甚可懼也。夫用人得失,係國家治亂,古之帝王,旁求俊彦,以委輔弼之任,而薦用賢能,布列百職,以熙庶績。今也不然,不爲官擇人而爲人擇官,委任之,或非其人,任用之際,多及私昵。今之議政,卽古之三公也,論道經邦,燮理陰陽。贊成卽古之三孤也,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其責重矣,而領議政尹弼商,奸諂巧侫,脂韋固寵,坐積謗議,久妨賢路。左贊成李鐵堅,不學無術,素無操行,伴食尸位,不厭衆望。六曹卽古之六卿也,各率其屬,阜成兆民。漢城府卽古之京兆也,辨明詞訟,禁戢奸猾。承政院卽古之納言也,夙夜在公,出納惟允,其任大矣,而工曹參判韓健浮浪鄙野,左尹尹殷老庸鄙貪墨而幸托肺腑,據非其所;左副承旨尹淑浮薄輕佻,右副承旨盧公裕才劣識暗而攀緣寵勢,濫處喉舌;觀察使尹坦,以驕妄之資,受承流之寄,節度使元仲秬,以庸劣之質,制閫外之事。臣等未知,殿下之用人果合於惟賢惟能之義乎?天人之際,善惡類應,殿下欲盡弭災之實,宜知致災之由,咎徵之至,雖不可牽合爲某事之失,而先儒論災咎之見,以爲賢不肖易位之應,臣等竊料,今日之變,未必非此輩所召也。伏願殿下,廓揮乾斷,俯採輿論,亟遞弼商等職事,別求賢能,以代其任。申飭百司,各謹乃職,處公孤之任者,能盡調燮之功,居大夫之列者,畢輸輔佐之力,使內外交修,務贊聖化,以致中和位育之功,則寒暑受職,雨暘時若,災變而爲祥,禍轉而爲福,其所以階太平之治者,將不在今日耶?臣等聞,以言敎者訟,以身敎者從,傳曰欲修其身,先正其心。伏願殿下正其心以修其身,以淸出治之源,以爲應天之實。

傳曰:「王子君翁主家舍事,卿等雖云占人之地,廣其基址,高其垣墻,然非威奪民居,民自欲納,而各從其願,給價收買耳。此事非獨今日言之,曾已屢言之,故已令降其制度,而卿等猶言之不已,故近日又令政院同繕工提調,更降其制,而時未定之耳。且王子君吉禮及翁主下嫁之時婚家華侈之事,予安得知?若婚家所得之物一一示予,則予猶或知之,予則但知其往還而已。予恐有此弊,前已禁之矣。今卿等所言甚當,予當更下傳旨禁之。卿等論湯老及沈家奴、典言妹事當矣。但予深居九重,安得而知之?然皆予不良之所致也。光載、鐵堅等,雖曰有罪,是豈不可赦乎?殷老、昌臣等事,前言已盡,更無所諭。政丞等事,雖云應天以實,然豈可以虛事爲實而應天乎?將採群議而處之。」命召領敦寧以上、政府、六曹、漢城府堂上議之。仍傳曰:「臺諫之言爲公論,不可不從也。然不可以爲臺諫之言而一從也。今疏中所論,予所難處,各悉所懷議啓。」左議政盧思愼啓曰:「臣子公裕亦在駁中,臣不當與議,然知子莫如父,臺諫之言甚是。」右議政許琮啓曰:「大司憲許琛是臣弟也。請避嫌不與議。」傳曰:「進退人物誠大事也。三公皆引嫌不議,則何以聞公論乎?」思愼議:「臣子公裕,庸劣不堪其任,憲府之言固當如此,其餘所駁人中,尹弼商累朝勳舊之臣,李鐵堅等皆歷敭中外,素所倚任之臣,一朝以人之言而輕爲進退,非惟事體不可,恐有後弊。」尹壕議:「如尹坦及殷老,果如臺諫所言,其餘弼商等,皆因已往之失而論之,似非許人遷善之意。」許琮議:「臣以庸愚,濫居燮理之職,近日天災,憂懼特深,何暇議人,然聞上敎,不敢不言。大抵臺諫之言,謂之公論可也。然進退大臣,亦國家大事,謂之公論而遽爲進退,亦生後弊。但在職日久,必招人謗,職久者遞遷而保全之可也。承旨職在近密,其爲賢否,睿鑑洞照。」韓致亨、李克墩議:「在淸朝,公卿百執事,固當盡擇其人,但知人實難,議人亦難。今審憲府之疏,皆因已往之失而論之。然一失之後,無事遽退,似非許人遷善之意。且尹俶、公裕,雖不由科擧,皆無前失,臣不敢輕議其進退。今在咫尺,若不稱職,聖鑑亦應洞照。仲秬雖無物望,素有武才,若能盡防禦,足以塞責。」鄭文炯、柳輊、申浚、李季男、愼守勤議:「憲府之言,公論所在。然弼商等事,皆已往之失,當其時已熟議處,今偶因天變,一一改正,勢所未安。但以在職之久近,隨宜進退,在上裁如何耳。」盧公弼議:「憲府所駁弼商等事,皆已前所論,國家熟議處之。尹淑則臣素不同事,未知人品何如,進退大臣,國家大事,今無他故,而以憲府之言遽皆遞罷,非惟事體未安,亦恐反有後弊,更審賢否,徐爲進退何如?」成健、成俔、柳洵、李陸議:「以臺諫之言而論人已往之愆,一朝遽皆改之,固爲不可。然公論所在,亦不可忽也。如首相者,被論至此,自當辭避,其他不副物望,而久在顯位,以招譏謗者,亦宜移遞,以塞衆論。」宋瑛、申從濩、鄭敬祖、曺偉、姜龜孫議:「憲府所論,出於公議。今所論各人,皆不厭衆望,況廟堂具瞻之地,弼商、鐵堅,累被謗議,尤不宜久居。」李淑瑊、金碔、朴元宗議:「大抵身在堂上,方能辨堂下人曲直。臣等位卑識闇,疏中所列宰相等曲直,臣等何足以知之?自古臺諫與人主爭可否,人主曰可,臺諫曰不可,臺諫曰可,人主曰不可,相與推行之,此則斷在聖心。」不報。史臣曰:「坦爲忠淸監司,貪亂女色,官妓之朞功所私者奸之,一道稱爲禽犢。木川縣典谷寺僧義超向化野人子也。有奴婢數十口、田數十結,且有肥馬、財産,坦嘗利其財,結爲收養,待之如骨肉,及爲觀察使,常載驛騎,竝轡巡郡,賞罰黜陟,惟言是從,縱使受賂,轉移其家,一道肥馬良財,叢集于寺。坦之貪鄙類此。」 ○命召生員朴光英等,仍傳曰:「今從爾等所言,李文興特加階褒之。」仍下書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曰:「道內龍宮居李文興,前爲司成,在職匪懈,敎人不倦,有功於斯文,特加一資以褒之,卿其備給食物。」

○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臣等聞金孟鏻借人官船之罪,禁府論以笞五十,不知以何律照之乎?請見推案。」命示之。崇祖啓曰:「此照律非矣。孟鏻船隻借與處,非特鄭崇祖也。當通算計贓而照律,只計鄭崇祖借用數日而照律,此甚不可。又律文云:『徵雇賃錢入官,坐贓論,重者加一等。』今禁府只引徵雇賃錢入官而已,不引重者加一等之文,又雇賃錢一日六十文者,意謂役人之事也,車船則當計所載之物,而以時直論之也。是必禁府堂上有情而爲之,請鞫之。」傳于政院曰:「雖義禁府堂上,豈能盡解律文乎?必令檢律照律,予亦觀此律文,又豈能盡解?其召禁府堂上問之。且照律是非,問于今日詣闕宰相。」許琮、韓致亨、成健、成俔、柳洵、宋瑛、申從濩、李繼男、曺偉、李淑瑊、愼守勤、姜龜孫議:「今觀律文,諫院之言似當。但通計日數而論,律文無之,假如十人借用日數而論其借與之人,恐爲未穩,十人中從其日數多者而論何如?」鄭文烱、柳輊、金碔議:「依諫院所啓施行。」不報。

○義禁府判事李鐵堅等來啓曰:「律文明甚,故臣等照律如是。」傳曰:「知道。」

○左贊成李鐵堅啓曰:「前日屢請辭避,而未蒙允兪,黽勉就職,今復被臺駁,在職未安。」傳曰:「勿避。」

○左副承旨尹俶啓曰:「臣亦自知不稱其職,今憲府之言,正中臣病,請辭。」傳曰:「自有公論,其勿避。」

○傳旨禮曹曰:「前者聞王子君翁主嘉禮時,婚姻之家爭務華侈,隨從人等多般贈遺,至於寢具亦用綾段,予欲革此弊,而舊習猶在,轉相華侈,雕文刻,錦繡纂組,極其奢靡,乃至金銀珠玉,無所不用,甚違予務從儉約之意。今後勿更如此事,廣行知會。」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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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經筵。講訖,大司憲許琛啓曰:「王子君家減制事,令繕工提調同政院議定甚當矣。然雖稍減猶無益也。臣觀王子君翁主家舍,廣其基址,多用木石,而家代給價亦多費綿布,臣恐國家財用,終至虛竭也。臣觀今之王子君家舍,大勝於前代,太宗、世宗亦豈不欲大其家制乎?只恐竭民力而不敢爲也。世祖朝只二王子而猶給價,令私買其第,而昌原君則給社稷洞恭靖王後宮之家,狹陋莫甚。昔漢明帝封皇子,其封域半楚淮陽,馬后曰:『於制不已儉乎?』明帝曰:『我子豈宜與先帝子等?』請以此爲法,且思民弊而處之。」上曰:「大司憲之言當矣。予本不欲高大其制,已令承政院與繕工同議矣。予之子果不得與先王之子同也。前者有昌慶宮造成餘材,令不裁斷而用之,是予錯料也。」琛曰:「風俗奢靡,雖更下傳旨禁之,無益於事也。今俗尙奢侈,物價踊貴,欲革此風,當自宮中始而有躬行之實,然後可也。外人皆曰:『宮中亦如是。』相與效之。」上曰:「果然。今觀疏中有錦繡彫鏤等語,然嘉禮都監所用雜物,一依橫看,而宮中亦不用錦繡等物,但未知婚姻之家有此否也。然予不一一點檢,安得而知之?强求難得之物,以就其禮,甚不可。明年亦有婚娶者,當更禁之。」琛曰:「笠飾皆用金銀,其價幾至綿布四、五同,扇子價亦至八、九同。」上曰:「予不目覩,何以知之?」琛又啓曰:「近來凌上之風已成,尹湯老奴辱舍人等事,前古所未聞,安有奴隷而凌辱朝士乎?請痛懲之。唐玄宗時,侏儒黃瓣爲帝所寵,與朝士鬪,玄宗杖殺之,玄宗豈無顧惜之心而若是者?正以重朝士也。臺諫殿下所禮貌,愚夫愚婦之所共知也。曺典言之姝,恃其兄之勢,而凌辱正言,法當以凌辱所司論斷,而終以相鬪科罪,此等事皆終爲殿下之過也。欲革如此之弊,宜於律外論罪。光武時淮陽公主奴白晝殺人,其時言者至曰:『縱奴殺人,何以治國?』光武以錢三十萬賞其言者。近來奴隷之干於宮禁戚里者,橫恣至此,必有所恃而然也。」上曰:「予雖不知,彼則必心有所恃而如此,不加大罪,予之失也。但用律外之刑,則恐有後弊也。」琛曰:「向者搜李宜茂行橐者,非宜茂行橐,乃宜茂從者之橐也,而猶以辱奉命使臣,全家徙邊,此亦律外刑也。且臣等疏中所論事,敎云:『當觀群議處之。』請聞命。」上顧問左右曰:「若一時廢黜,則豈無可代其任者乎?然豈可以臺諫之言而遽進退人物?且天變果由於此等宰相乎?見有天變,牽合論之,亦不可也。」特進官柳子光啓曰:「憲府論大臣之事,亦豈敢輕易爲之?倘非臺諫之言,則宰相之失,殿下何從而得聞乎?古人云:『知臣莫如君。』殿下當觀宰相平時所行,而參聽臺諫之言,酌而處之,可也。若一從臺諫之言,則權歸臺諫,亦不可也。」上曰:「臺諫豈有私嫌而言?然以一時上疏而三公、六卿、承旨遽盡遞之,則恐駭衆聽。」特進官成俔啓曰:「臺諫之意,非欲盡遞所論之人,但無物望而久在顯位者,當量遞之。」琛曰:「雖敎云不可因此盡遞宰相,然進賢退邪,以答天譴,何不可之有?此言出於市人之口則不可聽也,臺諫朝廷之耳目,而疏論如此,願殿下採納。尹弼商事,非獨臣等言之,人人皆稱奸邪,雖不遞,彼何安焉?」獻納洪瀚啓曰:「太學生亦皆以弼商爲小人也。」子光曰:「弼商居首相統百官,每被人譏,顧身何安?」上曰:「領相以前日誤議僧人之事,太學生妄加斥言而已。領相又以殖貨被論,人孰無過?改之則爲善人也,豈可每爲追論乎?宰相之位,果不可久居,然若以爲有過而遞,則後難立朝矣。盧公裕則猶有罪,尹俶則有何過可遞?」仍顧問左右,子光對曰:「臣聞尹俶隨父赴京,貿易唐物,專不爲意。大槪寡欲者也。」琛曰:「承旨固當擇授。祖宗朝皆重其選,尹俶、公裕爲承旨,不滿人望,古人以天變,爲不肖者食祿之應也。請換他職。」瀚曰:「雖以尹俶等爲無罪,用人當觀其賢否,不論其罪之有無也。」子光曰:「世宗朝,承旨必久居其任,或八年九年,而尤以都承旨爲重。今則宰相會處,曾經都承旨者必參半焉。世宗朝知申事只稱黃喜,且政丞與二相,雖有闕不卽塡差者,重其任也。崔潤德北征後爲右議政,時以武士駁之,世宗立中樞院,設領院事以待之。」上曰:「固當如此。然不論罪之有無,輕行廢黜,則弊將難救。」

○漢城府左尹尹殷老來啓曰:「臣本不稱職,而今臺諫之言又如此,請避嫌。」傳曰:「前日已斟酌處之。」

○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呂允哲辭。上引見語之曰:「南方昇平日久,防禦陵夷,往欽哉!」

○分遣弘文館官員及翰林于六曹、漢城府、司憲府、司諫院、掌隷院,點檢藏文書形止。

○以李文興爲通政行成均館司成,李居仁折衝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史臣曰:「是政以金係行爲成均司成,係行有學行,兄子僧學祖嘗得幸光廟,語係行曰:『叔若欲官,則當圖之。』係行怒杖之。時論多之。」 ○成均館生員朴光榮等上箋謝恩,以文興進秩也。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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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左副承旨尹俶啓曰:「臣庸劣不合本職,群議如此,豈敢安然在職?請避嫌。」傳曰:「其勿辭避。」更請辭避,又不聽。

○工曹參判韓健來啓曰:「臣過蒙上恩,旣歷承旨,又入六曹,臺諫之論,實中臣病。請遞臣職,以快國論。」傳曰:「自古戚里之人,若非大賢,則臺諫例必論駁。卿但當修身而已,何煩辭避?」

○左贊成李鐵堅上狀辭職曰:

臣性本迂拙,資稟庸劣,旣無學術,又乏規畫,濫蒙眷遇之隆,叨竊弘化之位,曾無尺寸以報國恩,久貽伴食之誚。頃者兼帶都摠管時,臺官論臣,以同恃肺腑之權,欺罔天聰,臣驚惶失措,無地自容,乞辭再三,未蒙允兪,心甚未安,恐累聖恩。今又臺官之疏,深中臣病,臣不忍靦面就職,益深戰慄,請亟罷臣職,以副輿望。

賜批答,不允。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臣等疏中用人事,敎云當議而處之,今觀政目,無一改差,不勝缺望。且盧公裕站船借用事,本府以笞五十解見任別敍,照律以啓,而命減一等,仍不遞職,安有以內臣犯私罪而猶在職乎?請依律施行。」傳曰:「日昨之政,非爲此事也。公裕事,似無情,故予令減等。然以內臣犯私罪,果不可在職,當遞之。」

○義禁府啓:「金克愧僞造其母黃氏奴婢田地別給文券,誣引同母兄克忸罪,律該決杖一百、流三千里。」從之,流于義州。史臣曰:「克愧非徒偸財,蒸父妾生子,又奸妻父之妾,其醜行無所不至,雖同腹不於室中接之。」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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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領議政尹弼商上書曰:

伏聞憲府論臣之辭,正中臣病,分當甘受,夫復何言?第以臣質本庸劣,謗興毁來,鬼蜮醜詆,萃于一身,動煩聖鑑,慙靦罔極。臣反覆思之,謗豈虛至?臣之不德,實自召之。臣日迫西山,謗又沓至,未知自處,涕泗交頤。臣將何心冒居相位?伏望亟罷臣職,以快公論。

不允,批答曰:「君之任賢,要在勿疑而勿貳;臣之輔主,實貴有始而有終,矧邦家之重輕,係宰相之去就。惟卿縉紳舊德,鈞軸重臣,功銘鼎鍾,早參山河之誓;才蘊經濟,久領公台之班。惟近日大雷之失時,實寡人涼德之所召,宜共思弭災之道,何遽上求退之章?國無蓍龜,誰將毗倚?或被一時之毁譽,雖聖人猶未免焉;自有後世之是非,而臺評不足恤也。旣爲有無之所係,盍思進退之非輕?乞骸骨歸田園,卿雖切怡神之計,渡江河無維楫人,誰任濟川之功?毋執牢辭,勉安厥位。」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昨於經筵,敎曰:『豈以臺諫之言,進退大臣乎?』凡人主之失、大臣之過,必臺諫論駁,若不聽臺諫之言,則聽何人之言?」傳曰:「予當自斟酌,不可以爾等之言,遽進退宰相也。」壽童啓曰:「古人云去邪勿疑,不可不夬斷也。」御書曰:「爾今言去邪勿疑,然則疏中所指宰相,皆憸小之人乎?知臣莫如君,安可以憲府一言,輕進退大臣也?此在予斟酌。」壽童更啓曰:「臣等疏奏有日,殿下收群議已久,而猶遲疑不斷,故臣請去邪勿疑耳。若夬斷勿疑,則納諫之弘,用人之美,庶幾兩全。」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箚子曰:

臣等聞,和氣致祥,乖氣致異,祥多者其國昌,異衆者其國危。今殿下遇冬雷之變,特下敎求聞過失,此蓋殿下知天心之仁愛,側身修行,欲消變異也。嘗讀《詩》《十月之交》,刺幽王也,先言日食震雷山崩川沸之變,繼言卿士司徒衆職之匪人,言所以致此變異者,由小人之用事也。國家近年以來,乖氣常多,災異常仍,水旱蟲蝗地震,無歲無之。殿下敬懼雖至,而休徵不應,太平未洽,豈無自而然耶?政府、政院、六曹、京兆、監司,殿下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者也。經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賢,爵罔及惡德,惟其能。」是宜其難其愼擇其賢者、能者以充其位,以治天職可也。一有私昵、惡德,不協物望,而尸素其間,天心之不享決矣。其能致陰陽之和順乎?如弼商之黷貨逢迎,屢被譏劾,不宜論道燮理;鐵堅之不學闇識,狡險奢汰,不宜寅亮弘化;尹俶之偏淺輕佻,不宜喉舌。尹殷老、韓健之貪鄙無忌,尹坦之誕妄無識,俱緣戚里濫居重任,物論嗤詆,憲府之疏當矣。當今可言之急且大者,無愈於此,是宜殿下惕然悔懼,改紀其政之不暇,豈可優游不斷,違一國之公議?是殿下之求言,特應行故事,而無其實,非所謂應天以實,不以文也。其能感移天意而弛災召和乎?伏願夬斷,勿疑以答天譴。

傳曰:「予自斟酌。」

○初,注書、翰林有故,命弘文館官員齎不允批答往賜尹弼商,校理兪好仁等來啓曰:「令本館員齎領議政尹弼商不允批答往賜其第。然臣等旣論弼商,又齎賜批答,於心未安。」傳曰:「首相事,若以爲非,則當以疏箚論之。今予旣令齎往,而自謂義不可歸,是有罪也。更問以啓。」好仁等啓曰:「館中將欲論啓,適憲府上疏以待上命,故未果焉。」傳曰:「如欲有所言,當言之。今則可往賜之。」好仁等啓曰:「《書》曰:『汝無面從,退有後言。』臣等今日勉承上旨,齎賜批答,又論弼商事,則是面從而有後言也,不敬莫大,是以不敢奉敎。」傳曰:「君命不可違也,今可往焉,後有所言當言之。」好仁等啓曰:「今拒群議,至賜批答以褒美之,臣等深以爲未便,而反令臣等齎去,寧伏封還之誅,決不敢奉敎。」聽。好仁等啓曰:「弼商去就,無關有無輕重,固當去之勿疑,而奚至擬於蓍龜舟楫以褒答之,令臣等往賜焉?臣等承乏論思之地,忍坐面從之罪乎?臣等決不敢奉敎。」御書曰:「爾等據古何人之事而不聽君命乎?」好仁等啓曰:「臣等據古人爾無面從退有後言之語而啓之耳。且館中已議定,誰敢齎往自犯不敬之罪乎?」傳曰:「免罪與否在我爾,宜齎往。」好仁等啓曰:「上敎如是,是以臣等爲面諛之臣,決不敢奉敎。」傳曰:「此非封還詔書之例,宜卽齎往。」好仁等啓曰:「臣等庸劣,不能回天,請罷臣等之職,代以賢能,使之齎往。」傳曰:「前此齎往批答,無例乎?其問之。」好仁等啓曰:「齎往批答雖無例,若有君命則何可不承乎?此則其人不合於批答,故不敢承命耳。」傳曰:「君命已定,何不齎往乎?以他官齎賜,而其不齎往者鞫之可也。」好仁等啓曰:「館中合司來啓不當齎往之意,若令鞫之,則臣等皆被鞫矣。」傳于政院曰:「當初牌招何員乎?」承旨等啓曰:「不的指某員,汎招館員。」傳曰:「今成命已下而不從君命,下憲府鞫之。明日令注書齎賜可也。」注書齎批答往賜弼商,弼商曰:「上恩至重不敢當,我以無狀,歷左右相幾年,了無人言,及爲首相,人或詆我以富,然累參勳盟,多受土田臧獲,家不得不饒,致謗至此,痛深次骨。」判院事孫舜孝聞之曰:「首相遇有天災,例乞骸骨,累朝勳舊,上豈忍棄?若稱疾杜門不出,則上亦不得不遞矣。」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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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司憲府掌令金壽童、司諫院正言柳崇祖來啓曰:「敎云:『大臣不可輕爲進退。』敬大臣之意至矣盡矣。然大臣賢則不可輕退,其不賢者則退之宜不俟終日也。國家安危,生民休戚,風俗汚隆,皆係於宰相。古人以見賢不能去爲不可,請速退去。且弘文館論弼商事,若齎批答而往,則是面從也,其不齎去宜矣。豈可謂不從君命而鞫之乎?」傳曰:「進退大臣,不可不重,爾等雖以公論而言之,予豈有私而不聽乎?命鞫弘文館者,君之所命,若非關乎社稷,則爲臣之道,不可不聽。況此批答,非封還詔勑之例也,雖齎去亦可言也,何必倣古爲名乎?此漸不可長,故鞫之耳。」壽童啓曰:「殿下遇災而懼,慮聖躬有過擧,朝政有闕失,佇聞直言,非欲應行故事而止也。政府、六曹、漢城府、承政院、觀察使、節度使,職任重,而彼奸邪貪庸之徒,濫廁其間,汚衊朝廷,公議沸騰,則朝政闕失莫大於此,臣等言之非一日矣。殿下博採國論,斟酌熟思亦非一日,聖慮亦必已斷,而猶遲疑不決,何也?若言之而不從,從之而不改,則其所以求言者,皆虛文而非應之以實也。乞亟罷弼商等職,使聖躬無過,朝政無闕,俯從輿望,仰答天譴。且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則君不可使臣不以禮,徒曰:『惟予言之,莫予違也。』臣不可不以忠而惟君命之順從也。弘文館職在論思,弼商事若已議定,則豈可以成命已下而面從乎?斷不可鞫。」不聽。

○大司諫許誡等、執義閔孝曾等來啓曰:「自古進賢退邪,在明與斷而已。惟明故能辨於賢邪,惟斷故不惑於進退,徒能明於賢邪之辨,而不能斷於進退之際,其明特郭公、漢元之明耳,無益而反有害矣。臣等論弼商等當遞,而殿下敎曰:『予豈不思?』曰:『予自斟酌。』殿下之明,非不知弼商等當遞,而於進退之際,猶不能斷,臣等竊恐私意起而反惑也。請速斷勿疑。兪好仁等論弼商之議已定,而承命齎賜批答,則是面從也,旣承命而復論駁,則是退有後言也,豈可謂之不從君命而鞫之乎?」不聽。誡等更啓弼商事,又不聽。

○弘文館典翰成世明等來啓曰:「臣等以春地震、夏雨雹、冬又雷電,天變屢作,豈無所召?方欲一進瞽說,而憲府以弼商等據非其位爲言,臣等意謂,殿下必從公議,伏俟兪音,反賜敦慰。故臣等議上疏奏,好仁等不齎奉批答以此也。竟以此鞫之,未審上旨。」御書曰:「今以天變求言責躬,而首相先被臺論以辭職,予旣無德以致災,又無名而貶相,是重吾不德也。玆以賜批答,而注書適在告無,可齎去者,故命弘文館齎去。定議上章,暫不關此,而徒將不貶台相,不慊于懷,如封還詔書之例,不從君命,予不知其可也。爲臣而不從君命,安於義理乎?事不關乎社稷,安有不從之理耶?」世明等更啓曰:「人臣之道,從義而不從君。昔宋眞宗欲復相丁謂,召學士劉筠草制,筠不奉詔,更命晏殊草制,遂卜相丁謂。當時不誚筠不從君命,而殊自知愧不免爲奸邪。今好仁等謂之不從君命,可乎?弼商等處非其位,謗毁叢集,彼亦引嫌,殿下當更求賢德,以代其位,實是公議,何損於聖德?」御書曰:「今鞫好仁等,豈是予之私怒哉?予以勿疑待大臣。今天變亦豈由大臣也?深思所召,實由寡躬而不自修省,反黜大臣,於予心安乎?況無罪名而遽以人言貶大臣,是爲壓災也,予何爲哉?玆以答批,而弘文館不體予意,不從我言,故鞫之。今觀所啓皆是愛君納君無過之心,特從所言,以勸經幄之輔。」史臣曰:「好仁咸陽寒族,長於詩,恬退沖澹,博雅君子也。爲親老乞郡,人以爲宜於補闕拾遺,而非百里才。」 ○以丘致崐爲通政吏曹參議,權京祐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姜龜孫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洪自阿通政掌隷院判決事。

○命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會賓廳,議徒、流、付處可放者,收職牒可還給者,仍傳曰:「有罪者得免,則小人喜幸而無懲矣,其擇罪之最輕者,付標以啓。予將斟酌處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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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承政院曰:「今因天變,雖求言問民瘼,諸邑守令不體予意,使百姓銜冤者必有之。其令弘文館撰警守令敎書告諸邑,又令觀察使巡行時,如有不奉法守令,勿拘褒貶,啓聞罷黜。」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掌令楊熙止等來啓曰:「殿下英明鑑照,物無遁情,弼商等猶未能快去之,是必以爲退大臣不可輕易處之也。如其賢也,任之專且久,可也。如不賢也,固當斷以大義而去之勿疑耳。元帝優游不斷,遂致漢業之衰,足以鑑戒。況今災變屢興,譴告甚明,此正殿下虛心聽納應天以實之時也。弼商輩,以奸諂貪庸之姿,處非其所,乘車之誚,在梁之譏,日叢月積,臺諫論之,侍從駁之,朝廷議之,一國皆曰不可,而殿下猶遲回不能去,是殿下徒有求言之名而未有求言之實也。願殿下舍己從衆,快斷無留,以副輿望。」再三論啓,不聽。楊熙止啓曰:「柳子光等,以大臣借用官船罪不可貰,且以一般之罪,盧公裕獨定罪,子光輩得免焉,罪同罰異。不可不依律罪之也。」傳曰:「公裕以內臣有犯,故令遞之,孫舜孝以婚姻家載屍事,朴元宗亦以母家事借用,皆可恕也。罪律亦不重,豈可以此罪宰相乎?」

○弘文館典翰成世明等上疏曰:

竊惟上天無言,示人以變,人君省躬,應天以實,是以考政者必求於天端,弭災者必推於人事,天人相與之際,係君德之感通,其應甚明,豈不深可畏乎?殿下臨御以來,夙夜孜孜,對天地之宏體,奉祖宗之成憲,常懷惕慮,靡敢怠荒,于玆二十有五載矣。宜其獲天嘉應,祥休竝作,而薄蝕彗孛之間見,旱乾陰沴之不時。近者地震於春,雨雹於夏,雷電又作於純陰之月,一年之內,天變屢現,探天人之情,參古今之論,推原厥罰之應,必有積鬱不和之氣,上動于天,天乃出變異以警戒之也。殿下遇災而懼,引咎責己,慮有失政,下求言之旨,殿下答謝天譴之誠切矣。臣等俱以無狀,職在論思,反覆求考,豈無所召?每觀災變之後,國家所以消復之擧者,只有議刑獄一事而已。雖有求言之旨,求之而不言,言之而不用,任公孤之職者,在平時無裁成輔相之功,而地震則辭免,雨雹則辭免,冬雷則辭免,殿下方且責躬而不允,以爲故常,斯豈應天之實乎?夫以匹匹婦之不獲自盡,足以上召天變,近民者或非其人,則豈能政平而訟理,田里無愁嘆之聲乎?然則近民者守令,而守令任字牧之責,宣化者監司,而監司專黜陟之權,而以黜陟之權,付之戚里誕妄無識之人,政院爲喉舌之司,敷奏復逆,欲得其當,而凡劣任子得以代言,爲推恩大臣之地。京兆摠繁劇之務,剖決如神,欲得其人,而貪饕戚里得爲左尹,爲寵私椒房之地,阜成兆民者,六卿之職,寅亮天地者,三孤之責,而憸浮不學,黷貨無厭,得爲參判,陰狡無行,奢縱不法,得爲贊成,處廟堂之上,據具瞻之地者,依阿固寵,毁謗盈路,殿下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者如此,果能克厭天心乎?臣等謹按,《詩》《十月之交》,言日食震電山崩水溢之害,而力指在位之小人,以譏切致變異之由,今日之變,安知不在於此乎?戚里近習之家,因緣依附,出入宮闈,恩或掩義,以情廢法,朝廷之政,容有干撓,而深宮之中,禁密之事,外廷之臣,所不得知此,歷代之通患,人主之大累也。殿下大公至正之德,高出百王,安有是慮?然而商湯六責曰:「女謁盛歟?」雖聖人亦不恃其明智而保其必無也。便僻嬖幸之臣,狎恩偸寵,能移人主之好惡。往者,殿下屢屈法駕,臨幸私第,天章宸翰,下酬雕蟲,豈明朗勑天賡載之意乎?豈出入罔有不欽之擧乎?方今禮敎陵夷,風俗頹敝,恥尙失所,名節不立,日益滋甚,莫可禁止,原其所以致此者,良由大臣非其人,無以倡導之故也。何者?大臣欺君而罔上,故下有詐誕之習;大臣持祿而固寵,故下有奔競之風;大臣貪黷而不法,故下無廉恥之節;大臣陰險而相傾,故下無禮讓之俗。公卿大夫之間,至有反壓之言,以累和讓之風,而致使僕隷下賤得以毆斥朝士,陵蔑諫官,甚至詈辱宰相,習俗之毁,一至於此,可謂寒心。伏願殿下,謹名器、明好惡、退斥浮僞、崇奬忠厚,則庶幾士風丕變,民俗歸厚矣。臣等聞,致天下之泰,易,守天下之泰,難,何者?方其未也,莫不急於求賢,竭於聞諫,潛心於隱微,而兢兢業業,不敢暇豫,此天下之泰所致之易也;旣泰矣,莫不忽於求賢、怠於聞過,患之隱者爲不足慮,事之微者爲不足防,以至敗亂而卒莫之救,此天下之泰所以守之難也。方今奸宄不作,兵革不試,方內無事,可謂泰矣,而殿下宵旰庶政,勞神萬機,敬天勤民之念,未嘗暫弛,然而從諫之誠,寢不如初,聽納之間,或多留難,歷觀前代庸君,或明於初政,明主多怠於末年,豈不可懼之甚哉?近日憲府之疏,皆切於時病,孚於公議,臣等竊意,殿下必從臺論,以快輿望,而至於旬月,兪音尙阻,伏願殿下,平心虛己,俯察群言之所指;淸神凝念,仰思天譴之所在,則聖心當得之矣。先儒曰:「昌治之世,未必無災,明君遇之而懼,能以德應之,則變災爲福;衰亂之世,未必無祥,庸君得之而驕,德不能堪,則反祥爲妖。」今天所以警告殿下者,豈非益堅殿下憂勤之念哉?伏願殿下,更留三思。

傳曰:「爾等豈不深思而言之乎?然不知天變之所由也。天豈欲廢黜宰相而示變乎?又疏中云:『屢幸私第,下酬雕蟲。』予嘗過幸於任光載、齊安大君之家,特以親之之道而已,非爲酬和詩章而已。然此事則干於寡躬,予已知之。」史臣曰:「韓健臥病聞雷,嘆曰:『我名必載臺諫疏矣。』旣而聞之,果然怏怏而死。」又曰:「健貪黷巧詐,驕橫不遜,嘗爲全羅都事,誅求州郡,略無畏忌,違忤者必中之。內官金子猿父母在羅州,子猿歸覲,則曲意事之,以是譽言上聞。歲戊申秋,仁粹王大妃違豫頗危,上欲慰悅,擢健爲承旨,健直宿則必與內宦夜飮,出肺肝相交,故銀臺諸公,因公事失錯,不待罪者鮮矣,而惟健終不待罪。及爲都承旨,干謁者常滿後房,守令之拜辭者,必設酌以餞,不數年間有致富,贍營新屋數坐,人謗方興而卒,健之幸也。」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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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上疏曰:

臣等聞,天人之際,善惡相通,精祲相盪,事作于下,象動于上,故和氣致祥,乖氣致異,此理之必然也。《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庶官無非天位、天職,皆所以代天理物,如或任非其人,則天職曠廢,而天心不享矣。昔在唐、,進元凱退四凶,百揆、四岳,總治于內,州牧侯伯,總治于外,庶官和而萬國寧,三代之盛,旁求俊彦,布列庶位,亦克用乂時,則和氣絪縕,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畢至,和氣之致祥者此也。及其衰也,用舍顚倒,智藏關在,其詩曰:「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又曰:「皇父卿士,番維司徒。」時則霜降失節,雷震不時,日月薄蝕,山谷崩沸,乖氣之致異者此也。孟子曰:「天不言,以行與事,示之而已。」董子曰:「天心仁愛人君,將有失道之敗,出災異以警告之。」然則天之降祥,猶嚴父之愛而敎也,天之降災,猶嚴父之怒而敎也;父母愛之,喜而益孝,父母怒之,懼而改過,人君之事天,當如子之事父也。國家近年以來,災異相仍,水旱連歲,逮于今年,雨雹地震,以至冬雷,間見疊出,其反覆曉告,無異嚴父之敎詔,宜殿下惕然警省也。臣等伏見,殿下憂勤庶政,總攬萬機,日不遑暇,第於任用之際,類皆爲人擇官,不爲官擇人,重退邪、輕拒諫,排公議、用私昵,不厭天心者多矣。夫人主正其心,以正朝廷,君心正而國定矣。臣等恐,殿下正心之功未至也。政府乃贊襄調燮之地,必碩德重望引君當道者,然後可壓物望,苟無其人,寧虛位以待可也。如弼商者居家,則黷貨無厭,與民爭利;居官則希旨逢迎,以固權寵,臺諫劾之,近侍論之,至再至三,太學生至以奸鬼目之,稍有廉恥者,當力辭相位,奉身而退,乃徘佪窺望,靦面在職,此非患失乾沒者乎?賈誼所謂頑鈍無恥,集詬無節者,弼商之謂也。鐵堅本一不學武夫,因緣戚里,驟登廊廟,所謂負且乘也。頃在摠府,深銜誠謹言己之失,詭謀以陰擠之,狡險忌克之狀,有識唾罵。吁!若此之輩,其能燮理弘化乎?政院乃喉舌之任,猶天之有北斗,所以斟酌元氣也。祖宗咸重是選,至于殿下,喜用武人,又爲外戚世胄遷擢之資,名器之賤,一至於此,可勝嘆哉!如尹俶者,初無才能學識,瑣瑣浮躁,特以三公之子,慰悅其父而用之,其能出納惟允乎?漢城府,職掌都市,豪猾居多,詞訟浩,如殷老者貪饕無恥,交結商賈,身與爲市,其能禁奸辨訟乎?觀察使乃承流宣化之任,專一方黜陟之權,如尹坦之庸妄,其能激濁、揚淸乎?節度使乃專制閫外之任,爲藩屛干城於國,如仲秬之庸劣,其能鎖鑰北門乎?嗚呼!惟治亂在庶官,而內外大臣,曠官如此,況望其釐百工凝庶績以逆天休乎?災變之來,由有然矣。《詩》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殿下之遇災求言,敬天怒也。臣等之敢言不諱,亦所以敬天怒也。臣等旣敬天怒而言之,殿下宜敬天怒而從之,若復重於進退,難於改紀,而因舊不斷,則殿下之求言,非敬天怒也,乃戲豫而誣天也。上天其肯感回霽威而致和乎?董子所謂尙不知變,而傷敗乃至者,此也。伏望殿下,祗畏天命,睿斷勿疑,應天以實。

傳曰:「予雖無良,皆自斟酌而爲之。」許誡等曰:「臣等非以今日之變,的指爲弼商等所召也。大抵人事失於下,則天變應於上,臣等深惟致災之由,欲盡弭災之實。顧弼商等奸諂妄庸,久據重任,謗議叢集,而殿下委任甚隆,此殿下失政之大者。先儒論致災之由曰:『君子小人易位,而邪正混淆。論弭災之實曰:『因人之心,擇人處位。伏願殿下,克敦畏天之誠,亟遞弼商等,以盡弭災之實。」傳曰:「爾等雖以某宰相爲邪、某宰相爲貪欲,一一罷去,然爾等之言果皆合於天意乎?若不合於天意而徒聽爾等之言,則安知天變亦不由斯而起也?爾等非不知予意,而言之至於此極,何也?」許誡等曰:「凡人處心行事,莫顯莫見,善惡之積,人必知之。弼商多畜穀粟,乘時射利,市廛貨貝,多入於其第,此殖貨之實也。臣等久在經幄,未嘗見弼商正言格論,匡救不逮,每希旨迎合,此逢迎之實,朝廷宰相,非一而必指的言之者,是公論也。公論所在,安有不合於天意乎?臣等職在論劾,適當求言之日,實欲爲國去邪耳。」傳曰:「爾等所謂希旨迎合者,指何事耶?」許誡等曰:「弼商希旨迎合,如度僧之議,勉奉慈敎;如北征之議,旣議可征,而退與世謙論其不可;如克治拿來之議云,克治容有不知之理,此其略耳。其他逢迎之狀,不可枚數。」

○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臣竊念,三公之職,一凡人非之,尙且難居,況今憲府曰不可,諫院曰不可,弘文館曰不可,諸宰相亦曰不可,是擧國非之矣。邪諂侫巧,大臣之節掃如;黷貨逢迎,小人之事備焉。求諸古今,如臣者實所未聞也。聖上雖欲曲全之,其於公議何?臣以斗筲之器,待罪台席,于今十有七年矣。無絲毫之補於國家,積丘山之謗於一己,臣雖庸陋,獨不知恥?臣竊痛心,狼狽失措,聖上何惜一小人以累大德?且父爲首相,子爲承旨,欺世功名,至於此極,人誰不議其脂韋固寵之罪?萬死猶輕。伏望當以公論斷之,勿以老臣私之,命罷臣職,以答輿望。

傳曰:「領相引嫌至此,予若不聽,則臺諫必求其所無之過,而言之於領相,亦豈爲安?故黽俛從之,其以此意製依允批以答之。」史臣曰:「弼商旣免相,言曰:『我以不才,久處盛滿,天旱則咎我,冬雷則咎我,不能敎其子,況敎其天乎?寧進大爵,都忘世事可也。」

○左贊成李鐵堅上狀辭職曰:

臣才質庸下,叨居政府,今之臺論,固所難逃,靦面在職,益深惶悚,請夬決無留,亟罷臣職。

傳曰:「大臣固辭而不聽,則是祇益其過也。其令以此意製批答。」

○傳于臺諫曰:「今遞領議政、左贊成,非從臺諫之言也。領議政等皆引嫌辭職,予若不聽,則彼不自安,故黽俛從之耳。」

○武靈君柳子光、高陽君申浚、刑曹參判李陸、兵曹參知朴元宗來啓曰:「臣等站船借用,與承旨盧公裕同罪,而臣等獨蒙宥,不勝惶恐。」傳曰:「罪與不罪,在予斟酌。」

○司憲府執義閔孝曾來啓曰:「柳子光等借用官船,與盧公裕同罪,而竝棄不治,甚不可。且朴元宗,前以不合承旨被論,今宜謹愼,而以政曹堂上,敢借官船,尤不可饒,請如盧公裕例,依律斷之。」傳曰:「不可以此小事,罪宰相也。」

○傳于戶曹曰:「京畿喬桐、江華、通津、金浦、陽川、富平等邑,農事甚不稔,仁川、安山、南陽、高陽、交河、衿川等邑次之,上項諸邑之功臣、別賜、職田、寺社田稅,姑勿上納,竝以皮穀納州倉,以備明年之種。」

○傳旨吏曹,還給黃仲偃、李克昌、尹起莘、文希南、嚴仲原、兪湜、金繼徽、尹墀、李孝同、李仲禮、姜有信、鄭麟仁、文明善、李根生、金繼宗、金勇淳、孫興、陳紀、金自浩、金壽山、崔守貞、吳仁孫、閔瑛、金漢仁、蔡澄、白龍孫、崔者古未、徐諿、金輝、高秀才、宋守生、盧山、韓石乙同、金衡、文銀同、元繼達、趙允禧、李莫同、洪富貴、吳檢同、金敦、崔順義、崔碩江、沈自寧、裵孝忠、宋繼達、金上佐、李秀貞、崔湑、李之蕃、徐卜中、金麻頓、高石柱、洪孟孫、權仲愼、金山壽、羅有仁、李義碩、孫繼宗、李孝孫、崔永貞、朴於里同、方有孫、池達淮、李元龜、李宜茂、鄭厚生、朴順文、姜世長、金輯、鄭綸、柳愼譏、裵於代丹、鄭化尙、韓同、金丁孫、宋尙同、金甘同、白季同、金孝同、安孫、金玉同、金守同、徐仁美等職牒,盧敬長、金確、權受益等敍用。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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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經筵。講訖,大司諫許誡啓曰:「漢城府職掌都市,豪猾甚衆,尹殷老性本貪墨,何以能治?承政院,出納王命,尹俶輕薄浮躁,不孚物望,欲慰悅其父,輕授是任,可乎?且觀察使,非有重望者,守令不畏服,尹坦庸妄無識,豈能堪任?近日災異,不可以牽合爲某事之應,然官爵猥濫,賢愚混淆,致災之由也。今公論如此,請竝遞之。」持平柳仁洪啓曰:「永安道節度使元仲秬,庸劣不合重寄,請改差。」上顧問左右。領事許琮對曰:「尹坦行事之迹,臣所未聞。仲秬,臣嘗與爲同僚,未知其有過。殷老雖有前過,當遷善自新矣。裵矩侫於隋,忠於唐,故太宗用之不疑,且尹俶雖擧動不中,聞其不治家事,不干請於人,操守如此,亦未易得之人也。知人甚難,臺諫豈盡親見其過而言之哉?或有傳聞之於人者,或有挾私而言之者,大槪如此,在殿下酌量耳。」知事鄭佸曰:「臺諫之言是矣。然用人亦大,在上裁之耳。」琮曰:「臺諫不言,則殿下無由得聞。然孟子有云:『國人皆曰不可,然後察之。』請更商量。」特進官宋瑛啓曰:「尹俶爲人,無干請,不煩雜,但言語擧動似不重。」佸曰:「臣聞俶赴中原,只沽酒飮之而已,專不買賣,以此觀之,則淸簡人也。」上曰:「政丞之言甚當。予雖斟酌,而臺諫、侍從皆以予拒諫,且尹俶雖言動不重,所言皆是也,則何害之有?元仲秬爲義州牧使,雖以本邑疲敝遞之,他無罪過也。尹殷老前雖有過,豈可終不用乎?」琮曰:「永安道地大事緊,而朝廷綱紀有所未及,當得其人以授之也。臣聞朴元宗可用人也,請差本道,虞候田霖,則似暴而知事體,黃衡亦可用人也。北征時,臣見其行軍,頗異於人,儒士中楊熙止、柳順汀皆將才也,若循資格而用之,則此二人終老何用?請不次用之。」上曰:「祖宗朝將帥,皆已衰老,他日邊方,其誰任之?」許琮曰:「柳順汀可也,但有老母耳。楊熙止甚善,成才者也。」侍講官成世明啓曰:「尹坦、尹殷老事,臺諫所啓甚是。請夬斷聽納,亟遞其職。」上曰:「殷老予當遞之,坦則今無大過,豈可以中宮切親而盡遞之乎?」

○左議政盧思愼、右議政許琮、左參贊柳輊來啓曰:「昨日命遞尹弼商、李鐵堅等職,臣等才德,不及於弼商等,而在職未安,請竝遞臣等之職。」傳曰:「召災之由,實予不德,非由三公也。遞領議政等,非以臺諫之言也,前日累被人言,且爲首相已久,今又固辭,若不許之,其心益不安,故不得已許之。」思愼啓曰:「臣爲此職,今已七年,請竝遞之。」許琮啓曰:「今之災變,實由臣等,且臣弟琛爲大司憲,臣不被論者以是也,請須遞之。」傳曰:「予意則不然。卿等何辭焉?」

○左副承旨尹俶,以病請辭職。傳于政院曰:「俶果有病乎?」都承旨金應箕等啓曰:「俶有疾久矣。」

○御晝講。檢討官李希孟啓曰:「臣生長鄕曲,悉知民間弊瘼,今一家八、九人同居者,竝定軍役,一次番上時,至徵緜布八、九匹,由此軍額日耗,且以私賤竝定雜色軍,至爲有弊。」上曰:「其令兵曹考啓。」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嗚呼!若昔大猷陰陽和而風雨時,日月光而星辰靜,黎庶阜蕃,以底休平。予以寡昧,托於一國臣民之上,仰思祖宗付畀之重,俯念黎庶衣食之艱,夙夜祗畏,期臻至理,休祥未獲,災害荐至,乃於今月十九日,天大雷電以雹,變異甚鉅,殆不虛生,未知厥愆,益深兢惕。將由政令之有闕歟?刑賞之有戾歟?任用之非人歟?下情之未達而冤抑有未伸歟?民弊之未祛而財力有所費歟?潛思厥咎,在予涼德,第念守令近民之官,漢宣帝嘗曰:『小民安於田里,無愁嘆之聲,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守令得其人,則一邑受其賜,守令非其人,則一邑受其害。今之守令,不體國家勤恤之意,召災之由,歸之於上,罔念己愆者,容或有之,甚至貪殘不法之吏,政猛於虎,以狼牧羊,斜科橫斂,鞭撻狼藉,剝膚推髓,無所不至。如義倉爲賑民也,糶糴之間,收斂太甚,貢賦有常數也,而輸納之際,侵漁無極。凡有小辜,必以贖徵,瘠民肥己,人極于病,或憑官事,好煩其令,叫號隳突,田野騷然,類此之瘼,實難枚算。嗚呼!匹夫、匹婦之不獲自盡者,能自直於鄕里之吏,鮮矣。況能自直於守令乎?不能自直於守令,況能自直於君門九重乎?民之怨咨,足傷和氣,言念至此,痛怛于懷。予旣以黜陟之權付卿,黜幽陟明,惟卿處置,其有廉靜勤愼,奉公憂民者;誣上行私,關官病民者,卿其勿拘殿最以聞,予其賞罰焉。嗚呼!可畏非天,可愛非民。庶蠲下民之苦,用答上天之戒。」

○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司憲府執義閔孝曾等來啓曰:「今朝經筵許琮啓曰:『臺諫所論,豈皆親見,或傳人言,或有挾私。』其言雖若泛論,然方臺諫論事,殿下命遞大臣而發此言,豈無意耶?若臺諫聞人間言,挾私論事,是衰世之事,今豈有是?請問其由。且琮等論尹俶廉介,臣等非論其廉與不廉也,雖或稍廉,爲人輕褊,不合承旨之任,故請遞爾。如坦、仲秬之不合其任,物論皆同,請竝遞。」傳曰:「政丞虛心言之耳。豈有意耶?且尹俶等不可遞也。」誡等又論啓,不聽。史臣曰:「俶猶有可取之善,故臺諫欲不復論,而俶自稱疾固辭,物論多之。」

○御夕講。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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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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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辰,受朝賀。

○御經筵。講訖,執義閔孝曾啓曰:「諸君翁主吉禮時,婚姻之家奢侈事,殿下雖未及知,兩大妃殿幸有知之之理,過侈無益,請以慈旨禁斷。」上曰:「外間華侈之事,中宮尙且不知,兩殿豈知之乎?近日有言此事者,予敎婚姻家曰:『若有過侈,非徒有弊,亦將有累於予,此後毋復如是。』」仍顧問左右,無有對者。孝曾曰:「大抵豪華子弟,生長富貴,易至驕慢,養子弟之方,不宜如是。臣非謂兩殿知之也,欲兩殿知之而禁此弊也。」上曰:「婚娶論財甚不可,臺諫雖不言之,予已斟酌,下傳旨禁之。若有不法事,憲府擧劾,則當罪之。」孝曾曰:「雖下傳旨,奢侈猶舊,臣恐今雖復下傳旨禁之,亦如前日也。以慈旨禁斷,則可以祛此弊矣。」上曰:「若以慈旨禁之,弊復如前則如何?」特進官柳輊啓曰:「法司在焉,如有違法,當禁之。」正言李世仁啓曰:「懷德縣甚殘敝,而以諸司奴婢身貢逋欠,邑宰不得解由,辭職而去者,已更三、四員,國家當思有以處置。」同副承旨姜龜孫啓曰:「懷德,臣妻鄕也。三十年以來,宣換者只一人,而亦不得解由,不知某守令時,致有此逋欠也。」上曰:「令該曹議啓。」孝曾又啓曰:「王子家舍,固不可不造,然觀婚姻家貧富,依祖宗朝故事給其價,令自造成,則似無弊矣。若國家盡造,則勞役不止,民必怨咨。」上曰:「前日亦言此事,故役民無弊節目,已令議之矣。給價事不可爲也,豈可以某爲貧以某爲富乎?」世仁又啓曰:「慶尙道禾不實,民間至貧,守令依憑還上貢物等事,科斂無藝,多行不法,請遣朝官摘發。」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發遣朝官,似乎騷擾。」上曰:「本道不稔,時方量田,民間騷擾,不可復遣御史也。」

○下書忠淸道觀察使尹垣、全羅道觀察使權景禧、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江原道觀察使李諿、黃海道觀察使黃事孝曰:「田稅監納差使員,例不擇定,故捧納之際,任情橫斂,民甚苦之,今後擇剛明廉謹者差定,毋使橫濫。」

○刑曹三覆啓:「河陽縣監金漬,以金遷倉收稅差使員,濫徵綿布六十六匹、紙一千一百五十五卷,私自盜用,計贓一百三十三貫九百文,律該絞待時。」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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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司諫表沿沫啓曰:「諸邑守令貢物捧納時,多行不法。臣聞慶尙道監司李克均知此弊,別定差使員監納,然差使員不得久處一邑,刻期納之,弊亦不貲。且還上收納時,守令類皆刻濫,故民或盡賣田地而納之。秋冬間分遣御史,擿發可也。」上曰:「今因量田,民必騷擾,御史不可遣也。」掌令楊熙止啓曰:「臣聞平安道沿邊農事甚不實,綿布一匹,僅易粟米一斗,合防軍士,終難備糧,必至飢困,不得爲實軍矣。且當夏則農民布野,防禦最緊,冬則淸野疊入,防禦稍緩矣。今年請勿合防。」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冬節則賊路連陸,尤可畏也。」熙止曰:「雖或連陸,彼安得攻奪城邑,若淸野以待則可無侮矣。」上曰:「氷合連陸,軍少將怠,而賊之來攻,出於不意,則邊城不可保也。此甚可慮。」熙止曰:「軍糧防禦等事,下書問之,從宜布置何如?」上曰:「可。」沿沫曰:「慶尙、全羅道則已矣,於他道分遣御史何如?」熙止曰:「御史在道,則守令驚懼,御史還來,泛濫如前矣。」特進官李克增啓曰:「今年下三道使命甚繁,御史不須遣也。」上曰:「監司當自布置矣。」

○左副承旨尹俶又稱病辭職。傳曰:「承旨非有病,必以被謗也,其勿辭。」

○御晝講。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節度使呂自新曰:「本道今年農事不實,而沿邊尤甚,防戍之苦,倍於昔時,若軍糧不敷,則士馬飢困,禦敵實難矣。進言者有曰:『量減兵卒,淸野以待,則可以保邊。』此言可乎?防戍節目,商確馳啓。」

○御夕講。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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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經筵。講訖,領事許琮啓曰:「近日臣被論於臺諫,然人物進退,豈可以輕?宰相、臺諫,當相與可否相濟,大臣有罪,則指言必有某罪而罪之可也,如近者,洪貴達、朴崇質、鄭崇祖事是已。若常時無可名之罪,而聚集非常之字,以名之曰某也奸諂,某也陰狡,以傳於後世,則豈無其弊乎?自開國而來,未有此事。我世宗在位三十餘年,而未嘗聞目爲君子、小人之語也。昔宋朝嘗有此事,今觀之甚不美。大抵宰相、臺諫,當同心同德,可否相濟,若宰相自爲宰相,臺諫自爲臺諫,不相和同,則臣恐有後弊。又觀憲府疏中有言,諸君家舍及婚姻家奢侈之事,臣亦思之,果有過奢之弊。古人云:『作法於涼,其弊猶貪,況作法於貪乎?』德原君家,先王朝以爲侈大,然以今諸君家舍比之,則反爲狹小矣。若終如是造成,則京城之內,不撤家舍無幾也。當初開端之時,未及開陳後弊,此臣等之罪也。且觀殿下於聽納之際,不能如流,而或多留難焉,宜臺諫之謂殿下拒諫也。殿下當觀其所言,其言是則嘉納,雖不善,亦當優容。」正言柳崇祖啓曰:「今許琮,以世宗朝事啓之。然若無小人,則不必言之,若有之,豈計後日之弊而不言哉?宋朝君子在朝則攻小人,小人在朝則攻君子,君子類皆斥逐于外,今許琮所啓後弊之言,臣未之知也。」持平姜詗啓曰:「臺諫採物論而論啓,豈有私意於其間哉?琮之所啓甚未便。」琮曰:「小臣之言,萬世之計也。以無罪宰相名言之曰:『某則奸邪,某則陰狡。』其於殿下所聞,豈爲善哉?聖人不輕絶人,殿下固不以一人之言而輕斥大臣也。然大臣、臺諫不相和同,以傾軋爲事,其於大體何如?」上曰:「政丞之言甚當。宋朝人,各立朋黨,互相攻擊,是不能和合而然也。若因宰相一時之事,加以奸邪陰狡之名,是豈可乎?近日臺諫,以不緊之事,期於必聽,宰相一有失言,則輒請推鞫,是習已成,必生後弊,豈可以臺諫之言遽皆聽之乎?」琮曰:「凡臺諫有所論啓,則必於臺中相議可否而後言之。今則自相畏忌,未得相議,人有一失,則以爲終身之累而排斥之,當今之世,豈可盡得聖賢而用之哉?人各有所長有所短,人君當棄短取長,各適其器耳。世宗朝,鄭甲孫爲大司憲,河演爲刑曹判書,而甲孫面言河演之失,然不如今時臺諫之爲也。今指尹弼商、李鐵堅爲無狀小人,後世必以爲,如此人何以用之,豈爲美事?臺諫、宰相,當同心同德,務存大體可也。」檢討官權五福啓曰:「臺諫爲人主耳目,如有奸諂巧侫不學無術之人,居廟堂之上,臺諫不以論啓,則殿下烏得以知之?」上顧問左右。同知事蔡壽對曰:「許琮所啓,宰相、臺諫和同之語則失之矣。人主曰非,臺諫曰是,人主曰是,臺諫曰非,與人主爭是非者臺諫之職也。若相和同,則亦恐有後弊。昔王安石爲參政,一時之人皆以爲聖人,而蘇洵、呂誨有先見之明,而指爲小人,然亦不得名言某事爲小人而斥言之也。」琮曰:「臣之所謂同心同德者,非謂同爲不善之事也。」崇祖曰:「臺諫非一員,又有弘文館,豈敢爲私情哉?又有太學生等,雖間有狂率之辭,亦不容私意於其間也。臣等屢見弼商等奸諂之迹,故啓之耳。」琮曰:「誠爲奸諂則已矣,若只以一事而名言曰奸諂陰狡,則於大體何?臣豈有庇護大臣、阿諛殿下之心而言哉?觀今之臺諫與宰相,每不和同,臣慮恐有後弊也。」上曰:「政丞以大體言之,豈欲令臺諫不言大臣之事哉?人物進退,在人君斟酌耳。」壽曰:「上以明照下,則臣之是非自現於明鑑矣。」琮曰:「今大臣、臺諫不相和同,雖當顧問之時,大臣未有對者,以臺諫好爲攻駁故也。」上曰:「果有是弊。大臣各言其志,人君當採擇而用之,一有所言,臺諫輒論之,使不得言,亦豈爲是乎?」詗曰:「弼商、鐵堅等事,臣等所啓若非,則是臣等有罪矣,臣等之言是,則是許琮欲救護弼商等也。」琮曰:「臣弟琛,今爲大司憲,臣豈敢以臺諫爲挾私言之乎?」上曰:「若果有挾私,則三公豈不言哉?」琮曰:「今李鐵堅,指以爲陰險,所謂陰險者,以都摠管時欲反壓鄭誠謹也,豈可以一事指名而言之乎?」五福曰:「以反壓之言觀之,則古之人有陰中者,此則公然爲之,可知其陰險矣。」上曰:「鐵堅反壓之言,弼商奸諂之實,皆已畢辨之事也。以一時之事而名言之,則惡名終不可洗,是豈小事哉?」詗又啓曰:「朴元宗等船隻借用之罪,不可不懲也,而命皆宥之,何所懲哉?」上顧問左右。琮對曰:「船隻本是借用之物,臣亦嘗借用之,豈可以此輒罪大臣乎?」上曰:「予觀律文,未得曉解,重於笞五十,坐贓論加一等者,何耶?」崇祖啓曰:「計雇賃錢過四十貫而重於笞五十,則坐贓論加一等矣。他餘條,則與者折半科罪,至於船隻條,則無折半之文,而有加等之語。」蔡壽啓曰:「不然。今有盜者,盜於十家而一時事覺,則不通算十家之財而論罪也。當從多者而論之。」琮曰:「律文云:『與者減五等。』豈可通算而計贓乎?」崇祖曰:「他餘條則有折半之文,而至於車船則乃計贓而加等也,非減也。且計贓而過於車船本價則如之何?不得已引用名例、解頤而斷之也。今不引名例,而只以本律斷之,臣意爲未便。」崇祖在上前與許琮等論難者久。上曰:「律不可不審也。當更斟酌。」崇祖曰:「律文則斟酌矣。然不引名例而照律,豈爲無情?請鞫之。」上曰:「豈以此事而至於推鞫乎?」崇祖曰:「知其非而不鞫,則彼輩終何所懲乎?請須鞫之。」上曰:「不可。」仍顧問曰:「律文,人未易解,檢律等豈盡知之?予欲擇解律文臣五、六人,令讎勘難解處,以訓學律之人何如?」琮曰:「上敎允當。」

○傳于承政院曰:「金孟鏻照律,柳崇祖與宰相等所見不同,其召領敦寧以上政府、義禁府堂上及柳崇祖等議之,令歸一以啓。」許琮、鄭佸、李季仝、蔡壽議:「律文,與者受者同罪,而與者折半科罪,若不折半則與者之罪必重矣。今則姑從律文折半之文,定罪可也。左議政盧思愼素解律文者也,其言曰:『有利於己者,可以計贓,若與者則無利己之事,何以計贓?』雖多數借與於人,亦不過本罪也。」崇祖啓曰:「他餘條,則有減等之文,而船隻則云重者,加一等,其不可減等明矣。」傳曰:「予亦不解律文,更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許琮議:「名例云:『車船之類,照依犯時雇工賃直賃錢雖多,不得過其本價。』疑是雇賃錢,依犯時賃直而徵。然戶律私借官車船條疏議云:『監臨主守之人,將係官車船之類,借與人及借用之者,各笞五十,驗其借過之日,每日追雇賃錢六十文。』名例所云,不知何謂也。又刑律坐贓致罪條註,與疏議官車船借與之事,略不及之。同條所謂通算折半,恐與此不相涉也。此條又云,與者減五等,以此照得官物借人之罪,亦恐太輕,且與各笞五十之文不相應也。大抵律文艱深,若不通考本末,則未可輕議。又此罪,後當有犯之者,令刑曹備細議啓。」命召義禁府、刑曹堂上議之。義禁府判事鄭佸、知事李季仝、刑曹判書成健、參判李陸等啓曰:「《大明律》私借官車船條:『凡監臨主守,將係官車船店舍碾磨之類,私自借用,或轉借與人及借之者,各笞五十,驗日追雇賃錢入官,若計雇賃錢重者,各坐贓論加一等。』名例:『其估贓者,皆據犯處當時中等物價估計定罪,若計雇工錢者,一人一日爲銅錢六十文,其牛駝騾驢車船碾磨店舍之類,照依犯時雇工賃直賃錢雖多,各不得過其本價。』解頤:『車船以下大小不同,間要有異,竝依借時賃直,不可準常價爲估。』辨疑與此同。疏議:『凡監臨主守之人,將係官車船碾磨店舍之類,私自借用,或轉借與人及借用之者,各笞五十,驗其借過之日,每日追雇賃錢六十文,入官雇賃者,車與船可以行走,故謂之雇店舍碾磨不動之物,就其處以用之,故謂之賃,若計雇賃錢多,重於笞五十者,各於坐贓論,上加一等治罪。』臣等竊觀解頤、辨疑,釋名例之意,雖因時賃直爲準,律條疏議以每日追雇賃錢六十文爲數。律條疏議最後出,斟酌解頤、辨疑而定之,律有可疑處,當以疏議爲主,若坐贓致罪,則借與官物者,非受財之例,安得各主通算而科罪乎?以日數多者爲主,擬斷何如?」命以此更示于領敦寧以上。尹壕議:「依鄭佸等所啓施行。」許琮議:「通算折半之論,鄭佸等書啓之辭爲穩。但雇賃之錢,疏議雖後出,豈可不用名例乎?此是可疑,然不可他考,姑依所啓施行。」傳曰:「姑依本照律施行,以此附諸赴京之行,使之質問可也。」

○左副承旨尹俶來啓曰:「臣本有下血之証,而近來尤緊,又常眩暈,請遞臣職。被論之餘,敢此來啓,心甚皇恐。」傳曰:「人皆以爾爲廉介,赴京時未嘗爲販易事,予甚嘉之。雖因臺諫之言,再三辭職而不允,豈意今復來辭也?勉從爾志,姑換他職。」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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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冬至。上就明政殿,率百官行望闕禮,陳賀于兩大妃殿,進表裏。御明政殿,受百官賀。

○斡朶里中樞奴木哈等七人來朝。

○命饋宗宰一品以上及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漢城府堂上、承政院、弘文館、藝文館、入直諸將于明政殿庭。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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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禮曹啓:「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啓本內:『水島距熊川縣七里,前此薺浦起耕爲屯田,尋還陳。今恒居倭人墾田資生,勢難禁耕。』臣等參詳水島屯田還陳本意,恐吾民往來絶島,或爲賊所擄耳。今者恒居倭人,擅自占耕,至爲未便,若不禁止,縱恣無忌,將至奪占民田,終難禁防,或有因而住居,生齒漸繁,竊據一島之弊,亦爲可慮。令其道觀察使、節度使同議,反覆開諭禁耕爲便。」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李克培、盧思愼、尹壕、鄭文烱、柳輊議:「依啓目施行。」許琮:「水島若在禁約之內,而許倭人耕田,甚不可也。若可耕之島而禁之,則亦必生怨。明春左道兵使營移設便否審定大臣下去時,幷此看審以啓。」從許琮議。

○忠淸道觀察使尹坦上狀辭職曰:

臣性本庸劣,且無學術,猥蒙聖恩,位至二品,揆分已踰,又受方面之寄,常以尸素爲懼。今聞憲府論臣以驕妄,不合本職,深中臣病,靦面在職,心實未安,亟解臣職,以代賢能。

不聽。史臣曰:「坦,不學無術,貪鄙淫縱,以戚畹爲監司,臺官彈劾不力,至是又被彈,例辭其職,上未知爲人至此,亦以妃家至親,不允其狀。」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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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永安北道節度使元仲秬馳啓:「前者書契持去尼磨車兀狄哈李夫弄古等到柔遠鎭呼說曰:『被擄人物亦未得刷還,但其酋長言欲歸順耳。』」命議于領敦寧以上。李克培、尹壕議:「擄去人畜,一無刷還,酋長等亦不親來,誠意難知,令該曹曾降下諭事意,相考回答何如?」盧思愼、許琮議:「擄去人物刷還,酋長等來後,聽其歸順事,依前下諭答說還送。」從克培等議。

○承政院擇文臣明律文者李昌臣、李琚、金硉、李宗準、權五福等以啓。傳曰:「令於司律院常仕,商搉律文以誨律官。」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聞小民未償還上者,守令例皆抑賣田土以徵之。若擧家流亡無主之田則已矣,其貧不能償者,亦皆抑賣,則生理將絶,無以自存矣。是豈爲國固本之意哉?卿其一禁。」

○義禁府啓:「鄭崇祖、金自貞雖云以在江未輸入穀給船價,有益於國,然用舊蓄新曾有立法,宜以陳米題給,而敢以江監門內入積新稅米啓請題給,似有其情。且可興倉瓦家米布,雖云德老逢受燔造,德老則崇祖丘史奴粉同妻父也,而據粉同妻山非狀告,瓦價或半徵或全徵,又粉同放送事往復移文,事涉綢繆。韓致禮等馬價,雖云多事間據司僕寺牒報不詳察題給,其價布不於司贍寺,必於濟用監者,亦有其情,請竝刑訊得情。」傳曰:「此果非也。然不可以此刑訊宰相與朝官也,且受馬價者非一、二,豈皆請囑乎?其問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許琮議:「事皆由於崇祖,其下參判諸人,一從崇祖之言,無所是非,此則過也。然至於刑訊,恐未爲穩,用舊蓄新,載在《大典》,而船價以新米毁法給之,馬價以濟用監布貨題給,前無其例,而違例給之,以迹觀之,不可謂無情。至於粉同事,崇祖必知之,而以謂不知,似不直。大臣之義安在?大凡大臣,犯罪當直招待罪而已,何可隱諱,自失其道乎?自失其道,則至於用刑亦不得已也。然不可遽加刑杖,姑令詰問得情。」鄭文烱議:「司僕寺納馬價題給,法有京外之別而已,無濟用監、司贍寺之分,故濟用監題給,前有其例。可興倉瓦價爲半生徵事移文,似爲綢繆,然尋又行移,令全徵,終能反正,律無罪也。況此皆赦前所犯,刑訊恐不可也。至於船價,以新米計給,而舊米五十九碩剩出的實,則以崇祖等爲行私欺罔啓稟,而刑訊亦爲曖昧。且尹壕、韓致禮等馬價受出事,雖或從請,不過笞罪。」傳曰:「馬價受出者勿鞫,餘皆遲晩取招,而崇祖等更令詰問。」

○左議政盧思愼、右議政許琮、右贊成鄭文烱承召詣闕常參。宰相等亦在闕未退。傳曰:「曩日經筵,柳子光云:『世宗朝三公或有闕位時。』然未知其時,無其人而闕其位歟,有其人而故闕其位歟?但其時聖明在上,故猶無闕失,今予寡昧,事無大小皆議于三公,安可暫時闕其位乎?近日領議政別無過擧,適被物論,而難於自處,故不得已遞之。古人云:『知臣莫如君。』然安能盡知其心哉?卿等共薦可爲三公者。」思愼等對曰:「今所以下問者,正以鄭重其任,而欲觀衆論耳。然自祖宗朝,三公有闕,則雖吏曹亦不得擬望者,重其任也。且觀歷代之卜相也,人主必問於丞相曰:『誰可代汝之任?』而已,未有如今日之謀及六曹也,斷自聖心可也。如不得已,則請謀於三公。世宗朝三公闕員,亦非可法之事也。」工曹判書申浚等啓曰:「臣等安得與謀於卜相哉?」傳曰:「古云:『芻蕘之言必聽。』故今日欲觀衆議而處之,果如政丞所言,六曹皆勿與議可也。」於是思愼、許琮相議良久,書李克培、鄭佸名緘封以入。

○以李克培爲大匡輔國崇祿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大匡輔國崇祿坡平府院君,韓致亨崇政左贊成,李鐵堅崇政月城君,鄭佸崇政行兵曹判書,辛鑄嘉善工曹參判,金克儉嘉善漢城府左尹,權景祐通政承政院左副承旨,姜龜孫通政承政院右副承旨,鄭錫堅通政承政院同副承旨,尹俶折衝僉知中樞府事。史臣曰:「人言佸他日大平宰相。致亨以外屬知名,天資純茂,沈靜嚴毅,累典機務,不以私撓公。克儉廉謹居常累空,晏如也。」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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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領議政李克培來啓曰:「臣年老衰耗,至於朝班,亦不能久立,恐不勝任也。」傳曰:「三公之任,豈爲輕哉?予亦置卿于懷,然不可不取群議,故昨日問於三公,則皆薦卿。論道經邦,燮理陰陽,奚必善起居然後爲之哉?其勿辭。」

○兵曹判書鄭佸來啓曰:「臣於乙巳年已爲此職,其可再乎?兵曹,政權兵權所在,臣今年已衰老,志慮昏昧,方今兩界有事,臣恐不能勝任也。」傳曰:「兵曹權柄所在,當擇如卿者任之,勿辭。」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義禁府鞫鄭崇祖其毛物貨賣事,崇祖推調於金輿,是不獨金輿之罪也。戶曹堂上必相與符同矣。稅布則旣受敎送見樣布于諸邑,而以受敎外之辭行移曰:『次次加升織造上納。』至於奴婢身貢,則本不受敎而亦行移曰:『依見樣布,次次加升織造上納。』是爲欺罔國家,其罪重矣,而禁府輕論甚未便。」傳曰:「是必三堂上同議而爲也。請托受賂之迹未著,豈可遽加刑訊乎?然旣令義禁府遲晩取招照律矣,當問之。」

○議政府啓曰:「楊州牧使李仁文,以侵擾襄節公韓確妻洪氏守墓軍事,受被鞫。其命往祭者,若識理朝官則可矣,若宦寺輩不知事理,或率爾妄啓,而不相憑問,遽囚邑宰,强鞫其情,則其漸不小矣。」傳曰:「初大妃敎云:『予遣內官金貴之致祭于洪氏之墓,貴之回來言曰,官差侵擾守墓軍不少,法不當如是。』故初令憲府鞫之,因其子上疏移禁府,而色吏玉同前後變詞,故刑訊耳,仁文則問其常時守墓軍役使與否,非加刑訊也。政丞必不信予而言之如此,然予豈有聽讒之理乎?」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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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特進官柳子光啓曰:「臣聞永安道六鎭守令等,皆以女妓官婢作妾,李澄玉爲會寧府使時,野人服其威,於十里外皆下馬,其實雖未可知,必不爲此等事也。今節度使元仲秬,臺諫以不合邊將駁之,以臣所聞亦如是也。前日尹末孫爲北道節度使,臺諫駁之,上不聽,終至於敗事,況仲秬前爲義州牧使時,高彦謙爲判官,而一時見貶,今仲秬爲北道節度使,而彦謙爲評事,彼輩尙不能治一州,況邊鎭重寄乎?仲秬只有武才而已,若顚倒處置,至於生事,則悔之無益也。」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臣未知仲秬爲何如人也。物望雖或不重,而有武才可用,今無所失,而委遣未久,不可數易以擾邊心也。」上曰:「前日愼守勤還自義州,言仲秬治邑失宜,故命遞之。然短於治民而優於禦敵者有之。仲秬非別有痕咎也,如女妓官婢作妾,非獨仲秬也。近日尹俶爲承旨時,宰相皆以爲淸介,而臺諫獨駁之,俶因此固辭以病,臺諫之言皆出於傳聞,若非的實,則必有其弊。仲秬無過失而徒以臺諫之言遽遞,則其於邊氓之心何如?」子光啓曰:「仲秬前爲平安道軍官,以義州官婢爲妾,遞任帶來,後爲義州又帶去,仲實若實可人,則義州何至疲敝乎?今無緣而遞之雖似不可,處置失宜,而變生不測,亦爲可慮,莫如速遞之爲愈也。」左副承旨權景祐啓曰:「仲秬與彦謙在義州,所失頗多。彦謙本不合物望者也。二人俱貶於義州,而今又同任一道,其被物論宜也。」上曰:「臺諫何不言彦謙之失?」持平柳仁洪啓曰:「彦謙官卑,不足論也。」上曰:「有過則當言之,何擇其官之高下哉?」特進官李誼啓曰:「仲秬爲義州牧使,而其妾乃本州官婢,必不能制下矣。」上曰:「外方女妓官婢作妾帶來,果甚不可,法司固宜論劾矣。」子光曰:「如忠淸等道內地,則如仲秬者處之亦可,此道一應節制,皆出於主將,而其權重於監司,不可授非其人也。」上曰:「邊將任重,不可以一時之議而易之也。」正言李世仁啓曰:「仲秬暗於大體,無知識,若於無事時不遞,及其變生,悔之何及?」同知事柳洵啓曰:「仲秬大槪短於方略,無物望者也。」子光又曰:「將才難得。如柳順汀者,文科出身而善武事,弓力甚强,雖武士無能出其右,物論皆以爲宜,不次擢用,以委邊將之任。世祖朝,康孝文一、二年間陞堂上。大抵武士,當於年少力强時收用,資級雖卑,宜不次拔擢也。今順汀年幾四十,正可用之時也。」上曰:「日者右議政亦言順汀爲人,果文武才兼,則當越次用之。但一朝擢用,以委重寄,則或有驕傲之弊。」仁洪請停火山臺,世仁請停內農作,上曰:「農作爲祈年也,非爲戲玩。火山臺習放火也,其來已久。」

○御晝講。侍讀官權柱啓曰:「我國禮度,甚不如儀,百官行禮時,出笏、搢笏,皆不知節次,山呼時皆難於出聲,當呼而不呼。觀中朝人舞蹈,手舞足蹈之狀,皆爲之,我朝則但足蹈而已,殊失禮容。我國禮義之邦也,中朝人見之,豈不譏笑乎?請令法司檢擧。」上曰:「此言是也。」

○傳于承政院曰:「權柱言禮度事善矣。予行望闕禮時,身雖在此,豈有異於親自朝天乎?予當先自搢笏山呼,以至立庭軍士,皆宜出聲以呼,今不然,予亦失禮也。然此事因循已久,而予之從權之事,類此者多矣。予觀望闕禮時,朝班間山呼等事,多不用心,此豈可乎?其諭禮曹及司憲府。」

○傳于承政院曰:「聞五鎭守令等,於衙內畜女妓及官婢者頗多,監司知有此弊而不禁歟?不知而不禁歟?不特此也,奉命使臣及軍官等,以奴爲妾,而納婢贖身者亦多,歌舞非一朝可習,而平安道乃中朝使臣往來之地,尤不宜若是也。且元仲秬爲平安道軍官時,以義州官婢爲妾,後牧義州又帶去,此等事甚非也。幷諭此意于諸道觀察使,使之一禁可也。」

○御夕講。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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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參,視事。左副承旨權景祐將刑曹三覆啓本啓:「益山囚私奴於屯與在逃寺奴寬伊等,燒順天居權幻同家,刦奪財物,射殺人罪,律該斬待時。」從之。

○御經筵。講訖,大司憲許琛啓曰:「義禁府推覈戶曹官吏甚輕歇。臣聞毛物事,皆歸咎於金輿,輿亦自知未免,皆以爲己責而不辭,當其和賣時,輿雖挾私,其和賣之源,則皆出於崇祖。且田稅布過細,故受敎減其升數,則當以依受敎施行,泛然行移可也,而至以細布八、九升,次次加升,曲爲行移,奴婢身貢布,專不干涉,而亦如受敎行移,此非誤錯,其有情明矣。」上曰:「毛物買得人,皆以請於金輿爲辭,布子事,時未畢鞫,若詳鞫則可知其情。」特進官鄭佸啓曰:「毛物當盡數看品,使和賣可也,而泛看若干領,此戶曹之失也。然刑訊買得人,則皆歸罪於金輿而不干他人,但輿意等是受罪,皆以爲己責而不辭者,未可知也。」上顧問曰:「貢布次次加升,有利於戶曹堂上,予所未知,故前日問於政院,乃曰以貢布答賜倭人,而興利人以綿布與倭人交易,然此利何與於戶曹堂上而故爲如是乎?」佸啓曰:「其加升貢布,的爲倭人答賜未可知也。崇祖亦豈長任戶曹而其狡計至此乎?」領事許琮啓曰:「此戶曹之大失。加升之事,原其情則果如鄭佸所啓,其計利豈至此極乎?然以非受敎事而行移,則臺諫以有情啓之似是矣。」獻納洪瀚啓曰:「其聽商賈之請,的然無疑矣。」上曰:「若以此鞫之,則必加刑訊而後可得其情,然豈遽加刑杖於堂上郞廳乎?」琛曰:「臣等曾聞綢繆之迹,故如是啓之耳。」上曰:「禁府畢鞫後,可知其情,此雖大失,然其計利豈至此乎?必錯誤之事也。」琮曰:「金輿豈肯以自己不受之物,爲己責乎?此不近人情。大抵庫物濫惡者,官吏厭於典守,皆欲和賣,牒報該曹,例事也。今此毛物,戶曹當盡數看品後,令和賣可也。今乃不然,其被臺諫之駁宜矣。」琛曰:「戶曹以倭人答賜不足,如蘇木、胡椒等物和賣時,皆折以緜布詳審定價,而狐狸皮則泛然處之,豈詳於彼而略於此乎?其有情明甚無疑矣。」上曰:「分揀則可知矣。」琛曰:「以倭人答賜題給後,商賈人將綿布一匹換正布二匹,其利大矣。以此觀之,非受敎事而行移,其不聽商賈之請乎?且次次加升,亦豈無情乎?」上曰:「非受敎事而行移,果失之矣。」琛曰:「崇祖云:『司贍所納身貢,至於年久,而後以倭人答賜題給,豈計三十年之後之利?』以此發明,然問於司贍寺,則答曰:『所納正布,不計久近,以倭人答賜題給,一年幾至八千餘匹。』此亦崇祖之言詐也。不特此也。粉同爲崇祖丘史奴已久,且崇祖爲該曹判書,則其奴豈不先告於其主乎?此則崇祖雖不問之,當待罪不暇,如此現然事,崇祖竝諱之,大臣之義安在?」上曰:「粉同事,果如所啓,此果崇祖大失也。」瀚又啓曰:「世子學問日就,且《綱目》須與衆參攷講論可也,而侍講官員甚少。請依祖宗朝例,設兼官,且世宗朝,以集賢殿二十員,十人則兼經筵,十人則兼書筵,兼官非加設,固無弊也。」上顧問左右。佸對曰:「書筵官員,果少矣。史學當廣問博訪,至於夜直,亦須二員入宿,以備顧問可也。」上曰:「兼官考前例可也。」

○御晝講。

○先是,呂希寧爲平安道仇寧萬戶時,烟臺軍金末孫訴希寧受貨於闕點軍士及南道軍士,以此被囚於博川郡,而末孫逃匿,故事久未決,至是,其母上言稱病,苦請見之,下司憲府,憲府啓曰:「限末孫現身放送何如?」傳曰:「此事關於贓汚,法司固宜執法,乃請放送何也?其問之。」掌令金壽童來啓曰:「臣等本意,則乃以事干人受刑五次,而辭不及希寧,又元告現身無期,故如此請耳。」傳曰:「假使末孫不現,以至十年、二十年,則以末孫不現,而希寧之事,終不鞫問乎?母子之情雖切,憲府不當如是爲也。」壽童啓曰:「末孫現出無期,恐有冤抑故也。豈有他意?」傳曰:「希寧姑勿放送,末孫窮極搜捕。」

○御夕講。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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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參。

○御經筵。

○成均館直講蔡碩卿等五人輪對。

○平安道評事柳順汀辭,上引見語之曰:「近來平安道雖無大段聲息,理山人物被擄,不可信彼人歸順之言,而弛其邊備也。況氷合後防禦最爲可慮,人皆言爾文武兼全,可大用也,爾往恪謹乃職可也。且聞,前者都元帥於要害處設坑坎盡伐江邊樹木,令彼虜無所依蔽,而近者彼賊泊者船於江邊,潛來擄掠,則江邊樹木必未盡伐也。」順汀啓曰:「臣前爲永安道評事,兀狄哈聲息,城底野人輒來報之,平安道則不然。臣意,節度使勿論冬夏,長在江邊爲便。」上曰:「然。」

○御晝講。講《史記》至《太倉公傳》,聖人知微,使醫早從事,病可已、身可活等語。檢討官權五福啓曰:「非特醫家之事如此也,聖人治天下國家也,亦當儆戒無虞,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上曰:「爾言當矣。」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等來啓曰:「呂希寧事,雖關贓汚,然證人五次杖訊,而辭不及希寧,又末孫現出無期,故前等臺諫,已請保放。臣等亦思之,今當蕩滌瑕垢之時,有罪者亦皆寬免,希寧久繫,冤抑不少,故因其母上言請放耳,豈有他意?然上以爲不可,下問請放之意,臣等就職未安,請避嫌。」傳曰:「凡保放者,出入不得自如,若曰放送,則是永放也。凡罪囚無永放而還囚之例,今雖伸冤抑之時,希寧之事,則關於贓汚,爲法司者固不宜若是,故問之耳。然不可以此避嫌。」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守令鞫盜賊,不依法拷訊,多致殞命,前已下書誡諭,而今觀强盜推案,非但身犯,如妻子、窩主,連逮拷訊者,輒死獄中,良用惻然。意必守令不念國家欽恤之意,若捕盜賊,則必以爲雖枉殺無傷,濫加刑杖,不救恤而然也。雖元惡大憝,猶當得情,依法斷罪,況元無罪辜,可以辨理者乎?卿悉此意,刑獄諸事,嚴加考察,俾無冤枉。」

○御夕講。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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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朝參。

○御經筵。

○右議政許琮侍經筵而退。傳曰:「中朝則地大,或有隱逸之士,我國壤地褊小,如有賢智之士,隱逸退藏者,人豈不知之哉?然於外方恐或有之,而無有薦拔之者,凡人或長於治民,或長於治事,不必求備。今欲諭諸道觀察使,若有如此之人,廣求以聞,雖不得大賢,有一才一藝者,收用亦可矣。且先朝仕宦者,今在閑散,雖年老不至衰耗者,予欲起而用之。但患予未及知,銓曹亦或不知耳。」琮啓曰:「我國雖不如中土之大,然古人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人。』不必求備,雖一藝之士,當求而用之。」傳于承政院曰:「以是意下書諸道觀察使。」

○兀良哈中樞卓時等十四人來朝。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民欲火耕,雖禁山,斬木殆盡,使山骨露出,泉源枯渴。已令禁斷,卿其申明擧行。」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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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經筵。講訖,掌令楊熙止啓曰:「近日世子講學有作輟。今當輔養不可不愼,且書筵只對朝、晝夕講,而講畢卽入宮,與宦官、宮妾相親,豈若與賢士夫相接講劘乎?」上曰:「世子今尙未通文理,與講官久對講論甚當。」獻納洪瀚啓曰:「朝講則以問安,故不可久對。至於晝講,則可以從容論難也。臣前爲書筵官,世子於有疑處,使內官書而問之,內官不識文理,何能盡傳?」特進官鄭文烱啓曰:「世子固當與左右前後,講論學問,久對晝講爲便。」熙止曰:「古云:『習相遠也。』習不可不愼也。世子朝夕與講官講習討論,則非徒學問日就,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矣。」上曰:「此言善矣。」

○傳旨吏曹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我國壤地褊小,雖不若中國之大,豈無山林隱逸之士,不自求售而世無知之者,曾隨朝列而退歸田里者乎?伊尹、呂望,起於耕釣,人主之求賢,不可不勤。第念用人之道,不可求備,雖非全才,苟有一才一藝,能效一官之任者,則不可遺也。或有退休,年齒雖高,而氣力可以强仕者,則亦不可捨也。其在田野者,已令諸道觀察使搜訪以聞,都下亦必有如是之人,薦用之責,實在銓曹,廣求中外遺逸之士,以副予側席求賢之意。」

○繕工監提調韓致亨等,與承政院同議量減王子君家制以啓。傳曰:「依所啓施行。但墻則高低不可準定,因地勢築之可也。」

○吏曹書侍講院兼官前例以啓。傳曰:「依前例設兼官可也。其令大臣議便否。」尹弼商議:「侍講院設兼官,依祖宗朝故事。」李克培議:「祖宗朝置集賢殿,設二十員,十員經筵,十員書筵,今侍講院五員,足以備講論之任,不須又設兼官。」盧思愼議:「前此書筵官無正員,皆以他官兼之,其後定官制時,設正官五員而無兼官。今以書筵官考閱答問之難,而加設兼官,恐爲不可。德宗爲世子時,每日書筵,洪應獨對,睿宗爲世子時,李克堪獨對,若得文學博聞之士,雖一人亦足,況於五員乎?今當擇人而授之,久於其任,自然輔贊東宮,學問日就,不必添設以毁官制。」尹壕、許琮議:「書筵官十員,乃舊制也。然《大典》之法,不可輕改。」韓致亨、柳輊、鄭文炯議:「世宗朝,集賢殿二十員,十員兼經筵,十員兼書筵,輪番進講,所以備顧問、廣考閱也。至世祖朝改官制時,書筵官只置五人,厥數太少,依世宗朝故事,量加兼官何如?」從弼商議。

○傳于侍講院曰:「今朝經筵,臺諫言世子方學問進益之時,怠於講習,近日世子果因身不快,久闕書筵。但昔者文王朝,於王季日三,則朝夕問安,亦不可廢也。自今朝講後入內,以習其所講之書,食後除問安,與書筵官從容講論,而書筵官亦以嘉言、善行,諄諄敎誨,以博其義理之趣可也。」

○御晝講。

○傳于經筵廳曰:「今朝講鄕黨,孔子衣服制度,予未知其詳,其令講官,依其制監製一小衣以進。」

○傳于承政院曰:「藏胎時,用軍人幾名可濟其事乎?」承旨等啓曰:「藏胎時,若浮石處距胎封遠,則轉輸爲難,故必役三百名,然後可易濟也。且觀象監官員,不無汎濫之弊,令所在守令,領軍檢擧何如?」傳曰:「可。」

○御夕講。

○黃海道谷山郡地震。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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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都承旨金應箕啓曰:「朝參時,令王世子隨參,臣考《五禮儀》註,朝賀,有王世子隨班之文,朝參則無之,請依儀註施行。」傳曰:「可。」應箕又啓曰:「考侍講院兼官前例,或有兼官十人,或有幷實官十人,今當何如?」傳曰:「世子學問成就間,姑設文學以上兼官三員。」

○知中樞府事李封卒。輟朝、賻祭如例。封,字藩仲,號蘇隱,韓山人也。領中樞院事季甸之子,韓山君穡之曾孫。天順己卯中司馬試,以門蔭授保義將軍,成化乙酉魁文科,授藝文館直提學,丙戌擢重試,丁亥拜承政院同副承旨,累陞左承旨,秋加嘉善工曹參判,轉吏曹參判,甲午拜江原道觀察使,乙未遷同知中樞府事,戊戌拜黃海道觀察使,辛丑拜司憲府大司憲,遷吏曹參判,壬寅特除全州府尹,甲辰特加嘉靖,遞拜漢城府右尹,丙午加資憲刑曹判書。弘治戊申拜永安道觀察使,己酉爲知中樞府事,坐事配扶安,未幾放還,授漢城府判尹,遷刑曹判書,癸丑轉知中樞府事,至是以疾卒。年五十三,諡憲平,博聞多能,憲;布剛治紀,平。封性執不依違,好學不倦,以至地理、卜筮,亦皆涉獵。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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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湖山君鉉詣承政院,言于承旨曰:「今頒賜耳掩,宗親則一品以上,親功臣則勿論職品。臣於宗親雖二品,以親功臣例當受賜,而忠勳府獨漏臣名,臣欲啓之。」承旨等皆笑之,仍以鉉言取稟。傳曰:「其令造給。」史臣曰:「鉉,讓寧大君之孫也。性貪黷吝嗇,家有美果,不自食,必賣以取利,絲毫必計,升斗必親,以此居積致富,而乘時謀利,甚於商賈。」 ○戶曹啓:「《大典續錄》,凡諸司所納紙地,卷端書所納年月日,着監察印信,諸處支用時,官員監封輸送,點退則告本曹檢覈。請自今布貨、皮物、席子、油芚等物,亦依此例着標,後日支用時,如有不用之物,則其時監納官吏及監察科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李克培、尹壕議:「依所啓施行。」許琮議:「此法至爲猥瑣,然紙地書所納年月日,已載《續錄》,他物依此例施行,亦無妨。」傳曰:「依戶曹所啓。」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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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慶尙道敬差官鄭錫堅馳啓曰:「臣到薺浦,率倭酋沙豆沙也文等,往審東島,則有和知羅沙也文結幕捕魚處,臣語之曰:『此地雖與汝等所居相對,已成內地,本國居民久遠捕魚之處,不宜奪占,其速撤去。』和知羅沙也文答曰:『非特此地,如細浦、毛郞浦之地,我等必欲有之。』其麾下人愁戒仇羅毛伊等,亦以爲不當禁,抗辭發毒。臣觀此輩,雖以奪占失次爲謝,而猶以勿禁東島捕魚爲請,哀不已,此島雖云內地,在倭家相對不遠之地,何以處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議:「倭人不遜之狀已著,今若不治,終難制御,請速通諭島主,以觀其處置。」許琮議:「倭人等所爭捕魚之處,本皆我國人所占,而今欲據奪,至於成群毆打,是曲在於彼,而敬差官推問時所對之辭皆悖慢,頓無服罪畏懼之意,待彼之道,必恩威竝行,然後可以長遠無弊。今若慮生釁隙,務在姑息,而不懲艾之,彼必益生輕我之心,後難制矣。臣意以爲,愁戒仇羅等二、三人,堅囚於內地,將此意通諭島主,使之處置,合於事宜。又觀鄭錫堅之意,欲以東島給彼人,然此島本非彼人捕魚之處,豈宜給之?錫堅至於率彼人親往審之,此失事體。」韓致亨、鄭文炯議:「倭人奪占公私捕魚之地,以至於打傷官差船主等,其爲縱恣無忌莫甚,漸不可長。今不治罪,後弊難防,今將此輩橫恣無禮之狀,下諭島主,使之嚴治何如?」柳輊議:「觀倭人與邊氓相鬪之狀,其結箭捕魚處,雖有內外之限,與倭人元居處不遠,則不至深入內地也。倭奴性本躁急,雖與邊氓忿爭毆打,其意只在捕魚謀生耳,況其招辭頗遜無抗語乎?然三浦倭人,漸至滋蔓,非徒捕魚,潛耕內地,與民爭利,弊將難禁,宜速通諭島主,將犯人治罪,以絶根株。」傳于承政院曰:「錫堅當先刑訊我國人,言及倭人,則招來鞫問,且拘留酋長,以待朝廷處置,而乃不能然,反欲許倭人東島之請,委遣之意安在?待其上來,令憲府鞫之。且令承文院爲書通諭島主。」

○下書鄭錫堅曰:「沙豆沙也文等所爭捕魚之處,皆我國人所占,而謀欲據奪,毆傷我民,當爾推問時所對之辭,率皆悖慢,略不畏服,固當推詰無禮之由,仍拘囚以示國威,反置而不問,坐失事體。今可招致酋長沙豆沙也文及愁戒仇羅等三、四人,詰責其由,諭以啓稟處之,分囚內地大邑後馳啓。但此輩性本躁急,不無自盡之理,宜令所在守令謹愼防護。」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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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護軍洪興來啓曰:「臣見姪唐陽尉洪常,在父喪毁瘠太甚。」傳曰:「依魚世謙例,令注書往勸肉汁。」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設雜色軍者,以丁數不可不知,且備他日緩急,故如津夫、水夫、公私賤有役人,竝皆抄定,摠計名目耳。近聞,守令托云習陣,驅以獵獸,或責騎卜馬,或責軍裝,多般侵擾,下吏亦因緣爲奸,民甚苦之。卿其曉諭守令,毋得如是。」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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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唐陽尉洪常以書啓曰:

臣近日稍有傷脾之証,飮食不以時,故容色少瘦,今則已愈,居父母之喪,無病而食肉,臣實痛心。昨夕注書之來,强辭未免,臣竊悶焉。御書有疾止復故之敎,臣旣無病,自今還素,欲終三年。

傳曰:「人子之心雖無窮,有病食肉,古亦有禮,予欲更令勸之,其悉此意。」

○義禁府啓:「平安道觀察使李則不啓理山軍人被擄罪,律該杖一百收贖罷職不敍。」命示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李則事,雖可罪,但是未及計料,別無他情。」李克培、盧思愼、許琮議:「李周庭,以溺死欺罔牒報,李則失於計料,不卽啓聞,實爲有罪。然斷以飛報軍情隱匿不奏之律,恐過重。」韓致亨議:「依所啓施行。」鄭文烱議:「李則若知被擄,則必無隱匿不奏之理,飛報軍情之律,恐不相當。」傳曰:「合於何律?其更問之。」弼商、克培議:「李則之罪,以不應爲事理重論斷,恐或相當。」思愼議:「彼我交境,亡失軍人,雖曰溺死,事頗可疑,當卽馳啓,從而推鞫,而懜不計料,殊失委寄,然當其時只知溺死,不知被擄,則其罪在於應奏不奏之科。」許琮議:「吏律應奏不奏條云:『若軍務、錢糧、選法、制度、刑名、死罪、災異及事應奏而不奏者,杖八十。』以此律比論似可。然照律,非精熟律文者,未可輕議,令義禁府商議改照何如?」韓致亨議:「依前議施行。」鄭文烱議:「理山郡,以溺死牒報,李則以爲尋常事而不卽啓聞,是其情也。以軍情隱匿不奏律照得未便,令禁府改照施行。」傳曰:「此議大槪是矣。然汎言之,則兵使、監司罪同矣。以情言之,則監司在內,主於治民,兵使在外,主於禦敵,其罪不可一施之也。令禁府改照律以啓。」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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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宗簿寺正李昌臣上疏稱有病,不敢莅職,兼述被謗事,請辭歸田里。傳于承政院曰:「昌臣如此用心可矣,然病不緊重,不宜聽也。」

○平安道觀察使李則馳啓:「今降敎書:『守令有廉靜勤謹奉公憂民者,誣上行私關官病民者,勿拘殿最以聞。』臣觀,德川郡守梁灌,廉靜謹直,盡情奉公。成川府使洪貞老,闇懦無紀綱,官中百事解弛。龍川郡守金碩宗、泰川縣監朴孝南,狂妄浮誕,不合字牧。孟山縣監孫褒,庸鄙闇劣,不合士類,不能奉公。」傳于承政院曰:「洪貞老等,可速換差。但觀察使亦有失矣。如有不法守令,則當先自啓之,不必待內降敎書也。其以是意下書諭之。」承旨等啓曰:「大抵觀察使,巡行諸邑,察守令賢否而殿最。今李則,雖知此人等不合守令,待褒貶之期可貶黜。今奉敎書乃啓之,恐非失也。」傳曰:「必待六朔爲一考,若待考貶黜,則六朔之內,民之受弊,亦豈少哉?承旨等何言如是?」承旨等啓曰:「旣降敎書,故啓之耳。」命召司憲府員。掌令金壽童承召而來,傳曰:「予於前日,令諸道觀察使如有守令之勤謹者與病民者,勿拘殿最以聞,今平安道觀察使,因此有啓。予謂觀察使亦非矣。若素知守令之不法者,則當先啓之,不必待敎書也。令承政院,以是意下書承旨等,以爲如此,則與敎書之意相違,是則政院亦有失矣。今欲鞫之,爾其草傳旨以啓。」壽童草啓曰:「前日,守令廉靜敬謹奉公憂民者,誣上行私關官病民者,勿拘殿最以聞事,下諭諸道,而平安道觀察使李則論列成川府使洪貞老等不合守令事狀以啓。李則素知貞老等不合守令,則不待敎書啓聞可也,而下書後乃啓,殊爲不當,令政院下書誡諭,都承旨金應箕等啓云:『如此則與前降敎書辭意相乖。』不卽奉敎,其推鞫以啓。」壽童且啓曰:「守令賢不肖,勿拘殿最以聞,業已下書,而及其啓聞,又責其素知而緩不馳啓,則恐乖事體。臣意以爲,承旨等所啓亦以此也。」傳曰:「李則素知守令賢否,而不卽馳啓,見敎書而始啓,此其失也。以此意令政院下書,而不卽奉行,故予令鞫之。法司不可與政院同辭以啓,其往鞫之。」壽童啓曰:「觀察使巡按日久而後可知守令賢否,則之素知與否,未可必也,意其待褒貶也。大抵君之於臣,當推誠以待之,旣令監司啓聞,而又臆度非責之,則於事體何如?古云:『出納惟允。』政院亦意有乖於敎書而啓之耳。」傳曰:「觀察使親受敎書云:『通訓以下,任卿處置。』以此觀之,亦當不待褒貶而有啓也。監司若知守令之賢否,而必欲待褒貶,則民之受弊豈少哉?李則素知而不啓,此必以一時人情,政院阻當,亦必有情也。且予非欲加罪於李則,但令下諭是意耳。雖云政院出納惟允,然不可如是也。爾之所啓,何與政院同乎?宜往鞫之。」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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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李則不拘殿最而啓聞,是從殿下敎書也。今若以素知而不啓責之,則於命令何,於事體何?且他道監司雖有欲啓者,亦必聞此而自止,請勿責之。政院亦以大體而啓之,請勿鞫。」傳曰:「近日敎書,有守令賢否,勿拘殿最啓聞之諭,故李則不拘殿最而啓聞,是誠出於正大而善處之事也。但以素知賢否而不曾啓聞爲非,故令政院馳書諭其已前之失耳,非欲推問而論罪也,政院遽以爲不可,是則以言及監司爲未便而言之也。政院只宜出納王命而已,不宜是非於公事間也。予於政事之間,或有所失,則自有政府、臺諫論啓矣。予有所命,政院輒以爲不可,則是不從敎旨,若爾則政令何所出乎?事或關於安國家、利社稷,則當言之事不至於此,而言之爲不可,故令鞫之,而爾等亦以爲不可,予何爲哉?爲法司者,當依傳旨推鞫,不宜論啓,而言之若是何耶?」壽童啓曰:「知人甚難,或貪汚不法現於事者,則在所卽啓,他餘不合之類,造次之間,難以悉知,必考其政績而後可知。國家設一年兩考之法,豈無謂耶?雖或知守令之不合者,若隨其所知,今日啓一人,明日又啓一人,則無乃傷於細瑣乎?且責李則,以素知而不曾啓也,則假如他監司,今無所啓,於殿最,或有居下者,則亦將從而責之曰:『素知其人之當下矣,何不依敎書別啓,而必待殿最耶?』此亦妨於大體者也。李則所啓守令之賢否,其素知與否未可知也,然下敎使啓,而又從而責之,可乎?且政院任喉舌之職,其命令敷奏,必審之旣允而後出納之,非但傳之而已。若但出納而已,則舜之命龍何不只曰:『出納朕命。』而必曰:『惟允。』乎?今責李則,有妨大體,政院之啓,未爲不可,若不論是非,而例以不從敎旨罪之,則爲承旨者,將徒務順從而已,其禍可量耶?且敎曰:『爲法司者,當依傳旨,不宜論啓。』人若有罪,殿下雖欲赦之;臣等當執之;如非其罪,殿下雖欲鞫之,臣等亦當啓之,不計罪之有無,而皆承命卽鞫,非所以爲法司也。」傳曰:「政院旣不從予命,而爾等又以爲不可,予爲是耶?爾爲是耶?當議于大臣。」尹弼商議:「憲府不從傳旨,雖若不可,其所啓之辭,出於正大。」李克培、盧思愼、韓致亨、鄭文烱、柳輊議:「依憲府所啓何如?」傳曰:「今觀群議,有所未解,更議以啓。」弼商議:「臣之妄意以爲,憲府承傳旨,卽奉行,而從而啓其所懷乃可。今有如是,似失節次,然大槪正大。」李克培議:「承旨等居出納之地,苟有所懷,則理當陳達可否,故臣以憲府所啓爲是。」鄭文炯議:「金壽童所啓,合於事體。」傳曰:「予意以爲,監司典一方黜陟之權,若不賢者在官一月,則民受一月之弊,十月則民受十月之弊,況敎書云:『通訓以下,任卿處置,通政以上,稟予科斷。』則不必待別降敎書,然後乃啓也。以此意諭諸李則,非加罪責也,而政院難之,以爲不可,令憲府鞫之,而憲府又不從命,然則人主孤立於上歟?其更問之。」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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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傳于吏曹曰:「成川富饒,地僻事簡,銓曹例以老病人差遣,其吏民頑慢無禮,有同蠻獠。自今以有名望剛正之人擇差,用革舊習。」

○以成世明爲奉正司憲府執義。是政以閔孝曾爲成川府使。史臣曰:「孝曾骨鯁之臣,宜在左右,拾遺補闕,乃補于外,朝論惜之。」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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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領議政李克培上狀辭職曰:

臣今年七十有二,前日累次乞退,未蒙兪允,特賜几杖,臣不勝感激,黽俛就職,今十一月初六日,除臣領議政,恩出望外,惶恐無措,卽於謝恩之日,已陳老病,不任之狀,聖鑑已悉。伏念臣素纏風寒之疾,兩脚寒澁,骨節刺痛,艱於行步,近來轉劇,政府非養病之地,臣實自知其不合,伏望命遞臣職。

賜批答,不允。

○義禁府啓:「平安道觀察使李則不啓理山軍人被擄罪,律該杖六十收贖。」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許琮、鄭文炯、韓致亨議:「依所啓施行。」傳曰:「李周庭以溺死馳報,李則但見欺於周庭,何罪之有?其棄之。」

○京畿觀察使李世佐來啓曰:「諸邑歲積郊草,以備軍需,此雖不可廢,然今年凶歉,請權除以祛民弊。前監司李季仝,因盜賊恣行,請立沿路守直之法,至今不廢,輪番守直,萬無捕盜之理,徒爲奸吏漁利之具,請廢之。且捕虎者論賞事,臣曾爲慶尙道監司時啓聞立法,今於《續錄》不載,檻穽機械,雖已設法,其繫狗等事,民不樂從,不可無賞以勸之,請申明。」傳曰:「郊草及守直事,議于領敦寧以上。捕虎論賞事,問于勘校廳。」

○傳旨戶曹,賜桂城君恂緜布一百匹。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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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義禁府啓:「戶曹正郞金孝貞毛物和賣,但據牒報之數,一從堂上指揮,更不看品,許令和賣;佐郞金効侃田稅布八九升、十升綿布,次次加升,皆受敎外事,而從堂上指揮,移文於京外。正郞鄭鐸聽粉同妻山非違法狀告,令從時直貿穀,幷粉同放送,是知粉同爲判書鄭崇祖丘史奴而用情也。崇祖以受敎外綿布,次次加升織納事,不徒行移於京外,前年三月已受敎,定升數長廣,而於今年二月稅布以貢布見樣送司贍寺,又以此行移諸道,其有情明甚。瓦價則粉同認占摠緜布一百匹、米一百二十斗,而瓦三千張之價只稻十五碩而已,其餘價尙多。崇祖圖爲己用,其計明甚,毛物則濟用監雖請和賣,不看品啓稟,擅令和賣,其用情尤甚。參判金自貞,非徒該曹亦濟用監提調,而其毛物一千一百三十四丈,詐稱市準,竝令和賣,亦有其情。且瓦價稅布等項,情由非不知之,而違法行移。參議金友臣聽山非狀告,令從市直貿穀,必有其情。孝貞、効侃、鄭鐸、崇祖、自貞、友臣,請竝刑訊。權健爲戶曹參判時,於馬價關文,署押移文,進來推鞫何如?」命議于大臣。尹弼商、李克培議:「大抵此事,元是堂上所爲,不關下官,孝貞、鄭鐸、効侃,雖有小小違端,而別無緊關情節,若例加刑杖,恐爲曖昧,其他有違端不直納招者,法當刑訊。鄭崇祖等所犯,大槪已露,若細細節目,一一窮推,則非刑杖不能,但宰相刑訊,事體非輕,古有刑不上大夫之文,以時推照律,足以定罪,且馬價受出宰相,已命勿鞫,權健只署馬價題給關子而已,不須進來推問。」許琮議:「見樣布行移事,及粉同瓦價事,皆崇祖所爲而其不可之狀已著,然見樣布欲利商賈、瓦價自利之言,皆是臆料,欲得情而加刑於崇祖,則箠楚之下,恐有難明之事,以時推照律爲便。毛物事干人多,得情非難,和賣人及濟用監官吏,爲先刑訊,馬價事非貪汚之比,權健所犯在赦前,不必鞫也。」傳于義禁府曰:「崇祖等事,在赦前則終不可罪之,雖在赦後,亦不可以此而加刑於宰相也。赦前事棄之,赦後事時推照律以啓。」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曰:「今因卿啓,洪貞老等卽令改差,守令之闇懦狂妄庸劣者,在官一月,則民受一月之苦,不宜久在其位,關官病民也。卿曾受敎書云,通訓以下任卿處置,通政以上稟予科斷,當隨其所知馳啓也,而卿素知貞老等不合字牧之任,今更下書後啓聞,有乖委任之意,卿其知悉。」

○更議推鞫承旨事。尹弼商議:「臺諫之言,雖或不中,理宜優容,況今所言,似合事體,在所當從。」李克培議:「承旨等居出納之地,苟有所懷,理宜陳達,故臣妄以憲府所啓爲是。」鄭文炯議:「李則之失,命下書諭之,政院遽以爲未可,似爲未便,然在出納之地,達所懷耳,臣妄以憲府所啓爲是。」傳曰:「大抵人君,如有所施設,則爲下者當奉承而爲之,如有失誤之事,亦當言之。然事事而論啓,使不得有爲,則人君孤立於上,而國非其國矣。故予未能解惑,再三往復,然三公豈不深料而議之如是乎?承旨等其勿鞫。」

○同副承旨鄭錫堅馳啓曰:「今奉下書云,倭酋三、四人可拘囚待命,但彼倭等,或因祀神堂入島,或因捕魚還出,故未能囚之。」傳曰:「錫堅誠有失矣。其始慮其如此,故令拘囚待命,今旣致誤,爲之奈何?令速上來。」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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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議鄭錫堅所鞫薺浦倭人事。弼商議:「今觀所啓,倭人,破幕撤網,載船還家,已有順服之狀,且其待之之策已下書,待回啓更議。」盧思愼、韓致亨、柳輊議:「倭人始雖拒命,終則自知其罪,撤網散去,觀其勢,後必不與我爭奪。然此人等奸狡莫甚,豈可保乎?待錫堅回啓處置。」許琮議:「捕魚處奪占倭人等,若已囚則可矣,若自知其罪而逃匿不見,則不可强爲推捉。通諭島主,使之處置可也。且彼輩性悍,紛爭之餘,慮有乘間作耗,防禦諸事,令邊將勿露形迹,益愼措置。」鄭文炯議:「倭人等,自知其非,盡撤魚網,然此輩反覆難信,依前下諭島主,使之痛治。」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今聞鄭崇祖等事,赦前則棄之,赦後則以時推照律。然此罪不當在原例,不可不窮治。」傳曰:「何以云不當在原例?」壽童啓曰:「崇祖所犯,皆非無情之事,若窮鞫得情,則事干贓汚,不宜以赦前而棄之。」傳曰:「若欲窮鞫,則須用刑訊,如此寒日,豈可刑大臣乎?」壽童曰:「事雖不明,若涉重罪,固當窮鞫抵罪,況崇祖所犯,情狀已著,若以大臣難於刑訊而棄之,則奸人何所懲乎?殿下擧一國財賦之權,付諸崇祖,而不體委任之隆,陰爲自利之計,瘠公肥私,卽所謂:『大夫曰何以利吾家?』者也,請窮鞫抵罪,懲一警百。」御書曰:「崇祖之罪已著,雖不拷問亦難逃也。」壽童曰:「罪狀已著,誠如上敎,所犯贓汚,不在赦例,請幷按赦前所犯,得情痛懲。」傳曰:「謂之贓汚者,必受人贈賂也。今崇祖特錯誤耳,豈可以未著之事而謂之贓汚乎?」壽童曰:「田稅布見樣受敎行移時,受敎所無八、九、十升綿布,次次加升織造,奴婢身貢亦依見樣上納事,幷錄移文,是欺罔也。人臣之罪,莫大於欺罔,而崇祖以位高大臣,甘心故犯,豈無其情?粉同卽崇祖之奴也。濫受瓦價緜布一百匹、米一百二十斗,崇祖非不知也,而當安東官囚粉同督徵之時,據粉同妻告狀,佯若不知,或令所燔瓦,從市直貿穀,或令爲半生徵,豈無其由而敢如此乎?馬價例給以司贍寺綿布,而乃以濟用監綿布及正布給之,此亦有情,情之所在,或受賂遺,或謀利己,是同歸於贓汚矣。臣等爲此,欲幷按赦前而得其情也。」傳曰:「爾之所啓,大槪皆是,然予重待大臣。今當冬寒,豈可刑訊?照律後亦可處之矣。」

○都承旨金應箕啓曰:「侍女三、四人,直呈上言于本院曰:『無退狀直呈于院,已有旨矣。』前例堂上官則直呈,堂下官則必受退狀,今侍女等上言,雖云有旨,然不可考,請取稟。」傳曰:「已令直呈矣。」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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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議京畿郊草事。尹弼商議:「歲積郊草,載在令甲,不可輕毁。但時無用處,而督令刈積,民甚苦之,令該曹議啓。」李克培議:「郊草所以備講武侍衛軍士馬草及徙民等經過時牛馬供用也。今無此等事,而年又凶荒,民間飢甚,請停之,以休民力。」盧思愼議:「依李世佐所啓何如?」尹壕、許琮議:「郊草刈積,欲備不虞,以一時之弊,不可廢也。」從克培議。

○議禁盜守直事。尹弼商議:「守直之法,無益於捕盜,而有弊於民,臣以爲可除。」李克培議:「守直本爲防盜,而民家鮮有男丁,多雇人代之,或闕直則貧民徵贖,受罰之弊,亦爲不貲,而實無防盜之利,罷之爲便。」盧思愼、尹壕議:「依李世佐所啓施行。」許琮議:「設守直之由,臣未知悉,令該曹議啓後更議何如?」從許琮議。

○平安道觀察使李則馳啓:「龜城徙民廉致良,曾以拒捕官差之罪,囚繫郭山,越獄而逃,非憚徙邊而然,謀免其罪,而不可以徙民逃亡論斷,謹取稟。」刑曹據此啓:「依啓本施行何如?」命議于大臣。尹弼商議:「李則未得擅斷取稟,今泛稱依啓本施行,則恐或未知據何爲斷。今當詳論行移。」盧思愼議:「致良雖身爲徙民,其逃亡因他罪,則不可以徙民逃亡論,當蒙赦宥。」許琮議:「致良謀免罪而逃,不可以徙民逃亡例論,依金存例,本道極邊口子,全家入送何如?」命承政院議之。金應箕議:「致良論以徙民逃亡,固不合於元犯之罪,論以犯罪逃亡而蒙宥,亦爲未當。致良首唱聚衆拒捕,而金存聽其指揮,作旗麾,呼聚隣里人及布野農民男女四十餘人,旅拒官差,以至歐傷,是不有國法也。無知邊氓,效此成習,漸不可長。謹按律文,官司差人捕獲罪人,聚衆中途,殺人及聚至十人爲首者斬,爲從者各減一等,致良之罪正合此律,金存旣以爲從,全家徙邊,致良當斬無疑矣。但再經赦宥,又非關係國家之比,置之極刑,恐亦不可。依金存例,本道極邊口子,全家入送何如?」韓斯文、權景祐、姜龜孫議:「致良欲免罪而逃,不可以徙民逃亡論。但致良約與隣里人同心拒捕,金存聽其言,揭竿揮呼,聚衆至四十餘人,固拒官差,其罪當斬,不可以蒙宥,而專釋不治,況爲從金存,旣於極邊口子全家入送,致良爲首而獨免,可乎?依金存例論,情法甚當。」傳曰:「依金存例論。」

○領議政李克培又上狀辭職。御製不允批答曰:「予惟,經綸邦國,非其才不能,燮理陰陽,無其德奚稱?卿藏韞櫝之瑰質,包不拔之耆德,頃免非常之任,當求非常之才,謀之臧否,雖當在於寡躬,選之公私,寧不顯於朝論,老且愛君,人臣之節,賢不置閑,君主之道,況微疾之屢攻,乃高年之常理,雖退丘園,不殊廊廟,須體予懷,勿爲牢讓,勉安厥位,格非告猷。」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大臣不可刑訊,上敎允當。但崇祖則自失大臣之道,不可以大臣論也。爲大臣者,苟有所犯,臺諫論駁,則當伏罪不暇,而崇祖欲掩己罪,詐飾發明,至於下問時,亦不直啓,其欺罔甚大。且請參議正郞行移粉同事,以己不坐日爲對,而竟難掩覆,奸狀畢露,豈大臣之義耶?赦前所犯,如馬價濫給事,雖違法猶未太甚,如田稅布,受敎所無,幷移文,及粉同瓦價事,罪干欺罔貪汚,不可以赦而棄之。請窮鞫,得情痛懲。且今以閔孝曾爲成川府使,在唐、宋時,臺諫或不職,或有罪,例補外,今則不然,哀憫百姓,選任群吏,固非如唐、宋時事,且今成川則觀察使請擇遣,而殿下亦特遣孝曾,且命加資於孝曾,則上恩至重矣。然以臺諫補外,恐有後弊,且孝曾廉介勁直,合在臺諫、侍從,請勿外補,俾盡讜言。」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傳云:『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此言盜臣之不可容赦,而聚斂之臣之害尤甚於盜臣也。今觀崇祖貪鄙,內則馬價、船價、毛物和賣等事,通商賈以爲盜用之計;外則使奴濫收瓦價,又受敎之外,田稅布及諸司奴婢貢布,次次加升,以爲聚斂之計,情見詐白,莫之能掩,而前日下問時,巧飾言辭,以爲非己所知,其欺君罔上之罪,在所不赦。及法司窮鞫理屈之後,稍稍自服,雖曰犯在赦前,事干貪汚,不應蒙宥,況崇祖身爲民部之長,親犯貪汚之事乎?此而不罪,何以懲惡?乞窮鞫以正典刑。前執義閔孝曾,公忠正直,求之古人,亦不多讓,若置臺諫、侍從之任,則必能補闕拾遺,成川僻郡也,雖非孝曾,豈無治之者?夫治一邑之材易得,補袞職之闕非輕。正直之士任郡縣之職,猶當進而用之,況見在朝廷者乎?乞留孝曾勿遣。今執義成世明,前此以含默不言,再貶臺官。夫臺諫以言爲責,處可言之地,遇可言之事而不言可乎?乞速改正。」傳曰:「崇祖事,如欲得情,必用刑杖,今當冱寒,不可以疑似之事刑訊大臣。且予非以孝曾敢言而補外,虛心以任之,爾等何出此言耶?世明前者果以不言遞執義,其時事予亦知之。世明久在弘文館,予知其爲人,且銓曹擬望,故授此職爾。」壽童、世仁更啓曰:「大臣則固不可刑訊,如崇祖行同商賈,不可謂之大臣,請幷按赦前所犯,得情科斷,臣等非以殿下爲惡孝曾直言而有是命也。孝曾廉介勁直,合在言官,故臣等惜其去,且恐有後弊。」傳曰:「爾等前後所言相戾。若以予爲不賢也,則當不爲予臣,苟爲予臣,當以實言,而言予所不意之事,何哉?若以爲敢言而補外,則敢言者獨孝曾耶?」壽童、世仁啓曰:「臣等初啓之時,非以爲惡孝曾直言而補外也,以孝曾廉介勁直,故請留耳。其曰恐有後弊者,今者以諫官補外,雖或出於一時重守令之任,而後世恐或成例故耳。以殿下爲惡孝曾直言,臣等初無是心。」

○武靈君柳子光上書曰:

殿下從諫如流,以奬直臣之節,是以凡今任臺諫者,靡不盡職,事無不言,言無不盡,然以臣所見聞,則邇來好直諫無所依違者,安彭命、閔孝曾、李琚、黃啓沃其尤也。非但臣之見聞如是,國人之見聞如是,而亦殿下之所知。不幸彭命早死,士林至今惜之。今聖筆特紆以孝曾,出爲成川府使。伏念殿下憫成民遭洪貞老解弛之政,苦於吏緣爲奸,不得其所,而欲遣孝曾以蘇其民。殿下之憂民失所,保民如子,聖德罔極。然臣愚竊謂,如孝曾宜在臺諫,出入禁闥,補闕拾遺可也。如成川一邑,謹擇中材之人以遣之,可以爲治,而民受其澤矣。成川雖曰都護府,大略平安一道,人民稀少,詞訟不煩,不必孝曾然後其民可蘇也。臣聞伏節死義之臣,當於犯顔敢諫中求之,是故淮南王謀叛,而歷數漢庭之臣曰:「獨汲黯伏節死義難惑,以非如公孫弘等發義耳。」當時汲黯一身,屹然輕重於漢庭如此,至今使人尙慕而起敬,古今伏節死義之臣,安可多得?得之必於犯顔諫諍之中,則孝曾亦可謂犯顔諫諍者也,而其他日伏節死義,亦或可期也。臣之愚見如是,伏惟殿下垂察而裁之。臺諫須有人,臺諫若無人,如貞老於成川紀綱解弛,而朝廷非朝廷矣,可不重朝廷而以及郡縣乎?伏惟殿下,垂察而裁之。臣家嘗患鼠,求畜數猫,猫性柔懦,無意於鼠,群鼠晝行,無所畏忌,庫無完器,家無完衣,聞隣家猫善捕鼠,厚償而畜之,畜之之日,鼠皆穴處而不敢恣行,雖曰畜猫之家,鼠不恣行,畜非其猫,鼠或恣行。伏殿下垂察而裁之。

傳曰:「予非惡孝曾敢言而補外,若然則敢言之士豈獨孝曾乎?予之所爲非,則責在予躬,卿之事非,則卿當受其責,何以如是云也?卿其不愛我而有是言耶?」子光啓曰:「下政翌日,有吏持政目來示臣,孝曾拜成川,私自以爲,日者與孝曾同侍經筵至再,爲人合在臺諫,求諸古史,參以時人,臺諫如是足矣。殿下必慮成川殘弊,將欲蘇復,弘文館、臺諫,守令擬望之命,時或有之,孝曾亦必以是而拜是職也。昨日入直,見宋瑛問曰:『孝曾何以除成川?』瑛曰:『御書以下矣。』臣亦以前之所懷語瑛而恨臺諫不啓,乃書臣心以啓。其以殿下爲惡直言而有是命,臣實不意,臣若有此意,則何不直啓乎?」傳曰:「所言具悉。前日聽鄭錫堅盡言,予見其賢也,擢爲承旨,今聞成川疲敝,須擇人以遣有是除。卿非臺諫而如是言之,人君之權,何在?然則政事之時,必歷問宰相然後爲之歟?」子光啓曰:「上敎甚當。臣計不及此,徒以孝曾言辭剴切,故惜其去,直達臣意。」

○執義成世明來啓曰:「臣於庚戌年拜執義時,鄭文炯爲吏曹判書,而其子叔墀除爵,弘文館上書曰:『臺諫無一言。』其後又拜執議,臺諫又言前失乃遞之。臣於庚戌年,臥病不仕,然爲臺諫不可發明,故不啓之。今亦聞臺諫駁臣,臣固以無似,不合臺,何以安然就職?請避。」傳曰:「臺諫一體,若駁之則勢不相容,故聽之。」

○傳旨戶曹,賜帶方夫人宋氏米四十碩。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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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兀良哈中樞阿哥等七人來朝。

○傳于承政院曰:「昨日閔孝曾不宜外補事,武靈君與臺諫言之,予問曰:『以予惡其言事而補外乎?』答曰:『不然也。』然其意正在於此,若以言事而補外,則爲臺諫者皆可補外耶?假使孝曾以言事而補外,豈無言事者乎?頃因平安監司李則馳啓,聞成川百事解弛,欲擇人授之,乃以孝曾加資遣之,是亦寵命,而猶言之如此者,專以補外也。若移京官,則必不言之。武靈君,非臺諫、政府,豈宜若是言哉?然心有所懷,則亦當直達。予嘗觀李師中送唐介詩,常欲得獨立敢言如介者而用之,豈以言事而補外哉?用人之際,豈可以某爲合於京官,以某爲合於外補乎?若臺諫指名曰:『某也合於京官,某也合於外補。』一從臺諫之言而用之,則權在於何?其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大抵事在赦前而蒙宥者,只尋常之罪也。事干貪汚,勿論赦前後,一皆定罪,此國家常典也。臣觀崇祖所行貪濁,不過一市井人,而用心之奸,則雖前朝林、廉之徒,無以加焉。內則與商賈同謀,以盜國用,外則私自設法,聚斂民財,是則崇祖爲盜臣,爲聚斂之臣。殿下踐祚以來,朝臣之貪濁未有如此其甚者也。況前者下問之時,詐飾其辭,以爲非己所知,其欺罔天聰,辜負聖恩已甚,大臣之義,果若是乎?若曰崇祖不可遽加刑杖,則何不刑訊事干,次次歸一,以正其罪?」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亦來啓曰:「請聞臣前日所啓在發落。」傳曰:「爾等所啓雖是,或有過當處。」壽童等曰:「崇祖所犯在赦後者,旣命照律矣。然事干猶未歸一,而只以時推照之,則崇祖冒利之情猶未盡明,況在赦前貪汚尤甚,斷不可棄,幷須窮鞫科斷。」傳曰:「爾等言赦前之事,國家旣頒赦,何可追罪?照律則可知矣。」壽童等又啓曰:「事干贓汚者,固不在原例,獨於崇祖特以赦前而棄之,則用赦之法亦乖矣。請勿拘赦前,幷按痛懲。」傳曰:「若論贓汚,則當用刑訊,使之贓見,贓未見而論以贓汚,可乎?」壽童等更啓,不聽。

○領議政李克培來啓曰:「臣曾以年七十致仕,而特賜几杖,今又命拜本職,以長百僚,臣再辭,不允,御書批答,臣誠感懼。臣豈不欲黽勉就職,但下體蹇澁,不能久立,力所不堪,請必辭。」傳曰:「政丞之任無早暮之勞,何以固辭?不允之意,已具昨日批答。」

○前執議成世明上書辭職曰:

臣以無狀,濫蒙天恩,在庚戌年爲執義時,吏曹判書鄭文烱陞敍其子叔墀爲正,在所當駁,臣其時方患風疾,浹旬不起,在家聞之,力疾而仕,告諸同僚,將欲論啓,弘文館駁臺諫不言,而臺諫盡遞,臣且見彈,何敢言人之事乎?以此再爲執義皆被駁,臣雖庸劣,遭遇聖明,職在言事,安有依違顧望之情乎?含默不言,士類深恥,一被此名,不可洗雪,臣實痛甚,顧將何顔而立於朝列乎?放歸田里,歌詠太平,臣實甘心。

上問于承政院曰:「世明所云放歸田里者,將欲休官耶?是何言耶?」承旨等僉啓曰:「所謂放歸田里者,非欲解官退休,今被臺論,命遞其職,故如此云耳。」傳曰:「一時雖遇可言之事,或有故未及論啓,而例指含默,豈可乎?臺諫凡有論啓,雖不聽之事,强執不已,期於必聽,似欲免含默之責,亦豈可乎?成世明,豈是遇可明之事而庸劣不言者乎?可換差他職。」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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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憲府掌令金壽童、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請窮治鄭崇祖之罪,反覆論啓,不聽。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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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國忌。

○議臺諫及柳子光所啓閔孝曾勿補外事。弼商議:「臣聞以閔孝曾爲成川府使,特加資以遣,是成川於本道中爲巨邑,民事甚重故也。以其惡直言而補外,曾是不意。」李克培議:「成川地大民衆,近來又不得其人,今擇而授之,加資以奬之,其於用人之道得矣。柳子光、臺諫等,請勿補外,未知其可。」盧思愼、韓致亨、柳輊議:「古之帝王欲大用之,必歷試郡縣,使知民事。閔孝曾久爲侍從之官,其人之賢,聖鑑所悉,故特恩陞資,以委民寄,豈有成例而有後弊?」尹壕議:「雖非孝曾,豈無勁直讜言之士乎?況成川殘弊莫甚,遣孝曾甚當。」鄭文炯議:「孝曾爲人廉謹有操行,眞有用之才,於京於外,何所不可?今特加以遣,一試臨民之任,臣以爲無妨。」傳曰:「予之以孝曾補外,與臺諫、子光所啓之意,未知孰是孰非,欲觀群議,今皆不斥言其是非,其更問之。」弼商議:「子光、臺諫等,以孝曾勁直,惜其去而有是啓。然以大義言之,勁直之士,允宜字牧之任,褒奬以遣,有何不可?子光、臺諫,第未之思耳。」克培議:「孝曾雖曰勁直,豈可終身長在臺諫乎?臺諫之言,固爲不可,而子光亦出位而言,尤爲不可。」思愼、致亨、輊議:「非孝曾無可爲臺諫者,則如此言之猶之可也,今朝廷賢士濟濟,雖微孝曾,豈乏臺諫乎?孝曾勁直,雖合於臺諫,然豈可終身在於臺諫乎?子光等如此紛紛啓達,恐爲不可。」壕議:「擇賢授邑,固難其人。孝曾素孚物望,於內於外,有何不可?今子光所啓,似爲一偏。」文炯議:「子光及臺諫論孝曾,似爲有理,然孝曾安得長在諫官?且於朝臣中直言敢諫,豈無如孝曾者乎?前此,以臺省、侍臣出爲守令者比比有之,今孝曾之外補,臣未知其不可也。」傳于承政院曰:「臺諫豈長爲臺諫?今成川疲弊,當擇人以遣,故予爲百姓,特加資授孝曾,欲使成川民得以蘇復,若以直言而補外,則直言之臣如孝曾者非一、二矣,且孝曾若關於社稷,能爲有無,則固不可出外也。此則不如是也。豈可謂此人合於臺諫而不敍他任乎?臺諫任言責,言之猶可,武靈君無言責而敢言之如是,則權不在上而弊不貲矣。孝曾勿遞成川。」仍召臺諫、柳子光,傳曰:「心有所懷,固宜盡言,然爾等言閔孝曾不當補外,此言則固失矣。予欲罪之而特貰之。」大司憲許琛等啓曰:「臣等前以閔孝曾除成川未便事啓之,傳曰:『爾等所言失矣。當治罪而不爾。』臣等有何情乎?方今聖明在上,臺諫雖或過言,猶不罪之,臣等所知也,若繼世之君,惡聞直言,據此爲例曰:『祖宗朝亦重守令之任,出諫員補外。』臣等爲此懼敢啓耳。且孝曾剛正敢言,合在臺諫者。漢宣帝時,以諫大夫蕭望之爲平原太守,望之曰:『陛下之哀憫百姓至矣。然朝無諍臣,則不得聞過,是憂其末而遺其本也。』宣帝遂不遣焉。自己之事,望之猶且言之,況臣等以臺諫而不啓乎?臺諫之道,當處無失之地,今敎云:『有失。』請避嫌。」司諫院正言柳崇祖等啓曰:「閔孝曾勁直之士,在臺諫則有益於朝廷,在郡邑則百姓受其惠,以郡邑視朝廷,則朝廷爲重,故臣等敢陳所懷,而今上敎如此,臺諫非常員例,請避嫌。」傳曰:「卿等引蕭望之之事言之,然宣帝時弘恭、石顯之徒用事,予意以爲,今時則不然。卿等以爲,慮後世據以爲例而言之,予亦恐有後弊也。如卿等輩在臺諫,則固無可慮,後世若不賢者居臺諫而或相應曰:『某也合於臺諫,某也合於外官。』爲大臣者亦紛紜論啓,則其弊亦必不貲。在朝之士,予雖不知,敢言之人非獨孝曾也。鄭錫堅爲臺諫,非不言事者也,而近者超六資拜承旨,予若惡直言,則何爲如此?且予議于大臣,而大臣之議,如出一口,卿等若常員,當責之,特以臺諫而優容耳。」琛等又啓曰:「臣等固知殿下虛心以任之,特慮其後弊而敢啓耳。若以殿下爲惡直言而然,則何不直啓?臣等非常員例也,而傳敎如此,在職未安,請避嫌。」不聽,又請避嫌,傳曰:「予非以卿等爲有罪也。但所言失之矣。」

○兵曹據忠淸道節度使啓本啓:「諸邑漕軍、水軍殘弱不實者,破戶除出,移定于陸軍之保,以附近水軍餘丁之壯實者充定何如?」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盧思愼、尹壕議:「依啓目施行。」許琮議:「破戶改定之際,不能精擇,徒致紛紜,且戶首、保人,輪次立役,不可改定,命依兵曹所啓。」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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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鄭崇祖事,所係至重,不在赦例,而殿下每敎曰:『大臣不可加刑。』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崇祖名爲大臣,而行同賤商,惟利是求,而不復知有羞恥,惡在其爲大臣也?夫法者,人主所操以經世宰物者也。國家安危,生民休戚,皆於是係焉。是故雖人主不得以輕改,如其更張,當與元臣碩輔,深思遠慮,必便於民、利於國,然後出自聖斷,刊定頒行,此豈臣子所可爲也?今諸道田稅布及奴婢貢布次次加升之法,不出於殿下,而出於崇祖,至今病民,未能革除。向使李克墩不啓聞,則殿下終不得而知矣,非徒殿下不知,擧朝臣民亦不知也。旣欺殿下,又欺朝廷,又欺愚民,言之可爲寒心。欲利於己,誣上行私,驕恣無忌,乃至如此,尤不可赦。且崇祖居六卿之位,陰與奴子同謀,公然移文,使濫收瓦價,非贓汚而何?雖曰奴子用之,奴是誰家之奴耶?使奴爲之者又誰耶?此正枉法之贓,又豈可赦?殿下以崇祖嘗從大夫之列,不忍遽加刑杖,則當先窮鞫事干人,罪有所歸,然後照律施行,如此則殿下於待大臣、懲奸猾之道,可謂兩全。請畢鞫治罪,以正士風。」不聽。世仁反覆論啓,亦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上箚子曰:

謹按鄭崇祖,本以貪鄙無能,務植貨利,幸叨勳盟,致位宰相,濫據財賦之權,遂逞貪黷之心,下與商賈相爲表裏,知有利而不知有義。稅布受敎欲以減升,而崇祖矯誣轉令加細;奴婢貢布本無受敎,而崇祖矯誣幷錄文移,蠧國病民,其罪一也。用舊蓄新,國有定法,而崇祖巧辭啓稟,船價之米,舍舊給新,附下罔上,其罪二也。馬價給於司贍寺例也,而必於濟用監給之,給緜布例也,而或以正布給之,用情行私,其罪三也。毛物非盡不用也,擇其不用者十餘張市準,而幷與其可用者千餘張而和賣,以可用之皮,從不可用之直,固亦有情。至於諸司久陳微物之和賣,尙且啓稟,而獨於皮物,則不啓而擅自許貿,徇私利己,其罪四也。瓦主粉同,崇祖之奴也。崇祖豈不知粉同之事,而其告狀也,使之泛稱私奴,佯若不知,欺瞞左右,據狀行移,粉同則放送,瓦則貿穀,而慶尙監司論移再三,至於不得已然後又令半徵,此必崇祖與奴同謀,規利益己,其罪五也。於此五罪有一焉,在所不赦,而崇祖兼有之,其貪詐已著,固當首服不暇,而乃於白日之下,巧辭發明,靦面無忌,敢於欺罔,其罪益大矣。殿下特以崇祖曾從大夫之後,不欲刑訊,而事在赦前者,亦幷棄之,崇祖已失大臣之體,而其貪汚詐僞,常赦所不原,則不可以赦前而棄之。法者,天下所公共,人主不得而私焉,法一撓則人無所懲,若以崇祖不忍遽加刑訊,則辭連人何不刑訊得情耶?伏望殿下,勉循公道,明正其罪,勿屈法以伸恩。

仍啓曰:「田稅及奴婢貢布次次加升事,戶曹行移後,國家不改其法,以示於民,今方織造之時,請令戶曹行移,使勿加升,曉諭民間。」傳曰:「今鞫崇祖,則其事干人亦當幷鞫,然事干人甚衆,若用刑杖,則無罪而受刑者多矣。雖不更鞫,照律後可以酌量定罪矣。但稅布及身貢,依法施行事,更令戶曹行移可也。」史臣曰:「崇祖狎邪貪鄙,務殖貨利,濫據財賦之權,逞欲無忌,以至於敗」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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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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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酉,左副承旨權景祐啓曰:「鄭嗣瑞犯贓事,洪泂、鄭叔墀、金硉皆不分明推斷,洪泂濫刑眞僞,徐彭召又不詳鞫,殊無奉使之意。臣意,濫刑重事,贓罪累及子孫,所關非輕,請令義禁府進來推鞫。」傳曰:「觀金硉所啓,其意欲棄之也。大抵微者所爲,則必欲窮鞫,顯官事則必欲棄之,此豈可乎?承旨言是也。其令禁府推鞫。」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請窮推鄭崇祖,反覆論啓,不聽。琛等又啓曰:「毛物事,臣等初未知爲的實也,聞閔永肩言於稠人中曰:『毛物和賣事,濟用監官員獨受其罪,誠爲曖昧。子訔爲濟用監奉事時告我云:「今戶曹令本監牒報請和賣毛物,當如何處之?」我答曰:「汝已箇滿當遞,不須牒報。』若如是言,則戶曹與濟用監相應爲之明矣。」傳曰:「當問永肩。」

○傳曰:「薺浦居倭歐打官差事,通諭島主書契,委遣朝官以送乎?聞對馬島特送人,已到浦,付此人以送乎?若遣朝官,則當爲敎書,授特送則該曹當稱奉敎之意,其便否議于大臣。」尹弼商議:「今此倭人不遜之罪,固當速諭島主,以觀處置,然朝官發遣似乎勢難,三浦倭必不肯往,特送人還去時,以敎書諭之何如?」李克培議:「對馬島主處,禮曹參議書契通諭,已有前例,島主若不肯從,則辱命莫大,奉敎辭緣,不宜幷錄,朝官亦不須差遣,特送之還,給付書契以送如何?」盧思愼議:「薺浦倭人旣已聽命,今之通諭島主,只爭占魚梁事而已,則其事不重,不必遣朝官,待特送人還,通諭似爲未晩。前此書契內,無稟啓之辭,所以如此者,若彼人少有依違,不卽順從,恐辱君命故也。臣意依前例爲便。」尹壕、許琮、韓致享議:「此非大事,不必送朝官,特送人還歸時,就付書契而送爲便。且前例通諭書契,皆禮曹爲之,雖無敬奉王旨之語,豈爲不啓而禮曹擅自爲之乎?臣意以爲,雖無此語可也。」鄭文烱議:「依古例該曹致書通諭而已可也。常時書契回答,必啓稟施行,彼已知之,事不甚大,不須差朝官委送。」柳輊議:「此事非輕,若待特送之還,則當在來春,似乎遲緩。臣意以爲,擇遣朝官及事知通事,急急通諭,使之區處何如?」傳曰:「承文院考前例以啓。」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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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傳曰:「對馬島主處通諭事,大臣皆言不可遣朝官。予意以謂,遣朝官何損國威?擇朝官中通曉事體而職卑者遣之,兼察彼人形勢何如?」承政院啓曰:「上敎允當。」傳曰:「今書契不可付常倭,而若待特送之還,則又恐事緩,故欲委遣朝官,其以問于前議宰相。」尹弼商、李克培、許琮、尹壕、韓致享、柳輊議:「上敎允當。」鄭文炯議:「此倭與我民無異,今但諭之而已,遣朝官則亦有禮物等事,遣通事何如?」傳曰:「當遣朝官,令吏曹擬啓。」

○全羅道觀察使權景禧馳啓:「古阜郡守崔漢源、靈巖郡守姜參、益山郡守金浩廉,謹奉公。和順縣監朴從貞、谷城縣監丁守仁,掊克病民。」傳曰:「從貞、守仁卽改差。」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敎云:『鄭崇祖所犯,照律後治罪。』臣等非謂殿下終不治罪也,但船價事,堂上、郞廳非一員,豈皆知而爲之?必有聽人請托而朦朧啓達者矣。事干雖多,行賂者不過一、二人也,同類豈不知之?請窮鞫以正其罪。」傳曰:「瓦價事,崇祖已服,何必更鞫?船價事干人甚多,豈必盡賂於崇祖也?若欲得情,一一刑訊,則今此冱寒,橫罹非辜,致傷者必多矣。卿等意欲使崇祖之罪,歸於贓汚也,然崇祖欺罔奸詐之迹已著,以此照律,可以定罪。」臺諫更啓,不聽。

○命召閔永肩問曰:「毛物和賣事,予初聞濟用監報戶曹取稟,今則臺諫言戶曹,先使濟用監牒報事,卿言之,卿聞於何處?」永肩啓曰:「臣之子訔,年前爲濟用監副奉事,語臣曰:『本監以狐皮、獐皮、虎皮蟲損不用,請區處,訔將牒文,到戶曹,判書鄭崇祖曰:「蟲損皮物非獨此也,可盡點閱以報。」』臣聞之,答曰:『凡和賣事,價歇則官吏得謗,價重則人不肯爲,汝亦箇滿當遞,不須和賣,勿報戶曹。」傳曰:「蟲損不用毛物,欲和賣區處,使該司牒報,判書所言當理。爲屬司官吏,在所聽從,閔永肩敎其訔使不報,戶曹和賣,必有其由,令義禁府雜問崇祖及訔以啓。」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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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斡朶里中樞李肖陽介等七人、兀良哈中樞李巨夫介等七人來朝。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來啓曰:「崇祖知奴妻之狀而行移之罪,雖已服招,不可只以此而定罪,況論以赦前而棄之乎?臣等意謂,非但受賂奴主相謀,以瓦價攬歸於己,贓跡已著,不可不窮鞫得情。且以船價米除三價,則剩出五十餘碩,有益於國,巧辭啓稟,然散新米九百餘碩,剩久陳之,米五十餘碩,於國有何益乎?況亦以已納倉,新米給之,此必聽人請托,朦朧啓稟明矣。毛物一千餘張,一朝和賣,豈濟用監所可擅爲,戶曹令閔訔牒報和賣,訔旣不從,則其後官吏以品好毛物,急急和賣,必聽戶曹之令而爲之也。稅布貢布麤細受敎立法,而崇祖擅自更改,貽弊於民,夫豈無情?欲免己罪,變詐不服,非大臣之事,況親詣政院,詐飾發明,重爲欺罔,其罪甚大,不可不徵,請幷鞫照律。」不聽。臺諫又啓,不聽。

○千秋使安琛來復命,仍啓曰:「海西㺚子分五運朝京,臣等遇于連山驛,避不入驛館,投遞運所,館夫與㺚子言曰:『朝鮮人,何以畏汝等,不同入一館乎?』㺚子答曰:『朝鮮近來殺我人甚多,何不畏我報復乎?若同入館,則我等當殺一、二人。』以此觀之,前此海西㺚子與建州衛,連兵作賊明矣。且中朝以我國爲禮義之邦者,以其有上下之分也。前者因通事李仁禮上言,通事有過者,使、副使不得自斷治罪,由是通事輩慢不聽命,殊無上下之分,其於中朝人瞻視,至爲不可。凡觀察使直斷守令之有罪者,至如敬差官亦如是,奉使中國,其任亦重,猶不得處置通事輩,可乎?請今後自斷治罪,還來後具由啓達。且臣到京後,禮部掛榜云:『限五日開市。』及下馬宴,尙書來見榜文曰:『朝鮮人不可待之如他國,限其歸,許令互市。』禮部郞中召我通事言曰:『爾等何不早告於我,使我得責於尙書如是耶?臣意尙書重待我國而然也。」

○以李德崇爲通政兵曹參議,李均奉列守司憲府執義。

○江原道觀察使李諿馳啓:「本道守令之誣上行私,關官病民者,旣未摘發,廉靜謹勤奉公憂民者,亦未易得,其中三陟府使李禮堅,操心謹簡,有意恤民,稍優於他。」傳曰:「其留于政院。」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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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國忌。

○弘文館副應敎權柱爲對馬島敬差官。

○黃海道觀察使黃事孝馳啓:「松禾縣監金珍,庸懦無立,官事解弛。」命改差。

○承政院啓曰:「對馬島主處通事,用前製書契乎?抑別製諭書,稱敬奉王旨乎?」傳曰:「雖不稱王旨,彼豈不知奉王旨而爲之?以奉王旨爲辭可也。」承政院啓曰:「臣等前以稱王旨爲不可者,以前此無下敎書之例也。今更思之,朝官受禮曹參議書契而往,不合事體,且太宗朝,以敎書諭對馬島主,今下敎書爲當。」傳曰:「太宗朝,倭人寇我邊邑,故下敎書戒勑之,今不如此,當曰:『島主被我國恩澤至重,故向我國之誠亦篤,三浦居倭,與我國編氓無異,而今若此,此則小事,如有大事,我國當置極刑。然後通諭島主,島主必不能咎我也。乃命本曹遣朝官通諭。』云云何如?」承政院啓曰:「上敎允當。」傳曰:「此是大事,其示前議宰相。」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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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兵曹啓曰:「前此,本曹請勿給保人率丁,而從洪應議,率丁過二丁者,抽出一丁,別作軍丁。臣等以謂,甲士則保人四也,其四人各率二丁,則一戶之人多至十餘,我國地褊民小,正軍尙未得充數,請依《大典》,勿給保人率丁。」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尹弼商、盧思愼議:「保人給率丁,閑丁出處無由,雖欲定給,終難擧行,依《大典》施行何如?」李克培議:「自丙午年軍籍時,保人等皆給率丁,行之已久,今若全數還奪,則正軍之徵求無厭,而保人力不能支,又從而逃散,弊將不少,比丙午差減率丁,滿二丁者抽出一丁,用之於他,則閑丁可得,而彼之缺望亦少。」尹壕議:「依兵曹所啓施行。」許琮議:「丙午年軍籍時,保人率丁雖不皆給,或有給之者,今若奪之,怨咨不少,依前軍籍施行何如?」從弼商等議。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鄭崇祖時推照律未便。」不聽,更啓又不聽。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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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議曺克治定罪事。尹弼商議:「克治之犯,只在對制上書,詐不以實而已,依啓本施行何如?」李克培、盧思愼、鄭文炯、許琮議:「克治,七月二十二日見推權世衡通書事,已承服,照律斷罪何如?」尹壕議:「曺克治變辭納招,刑問得情何如?」傳曰:「照律以啓。」

○司憲府啓:「同副承旨鄭錫堅,以倭人墾田處推考敬差官,錯料機宜,旣不刑訊本國人,又不囚係倭人,又與倭人往審東島,屢失事,虧損國威罪,律該杖九十贖。」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

○義禁府啓:「河南君鄭崇祖、前參判金自貞,前任戶曹,濟用監毛物貿易時,只市準三十一張耳,其餘一千一百三張,不市準,以品好毛物汎濫和賣,而知情不檢擧,又不啓稟,且私船價依大典當用陳穀,而以新穀題給詐啓云,有益於國罪,律該崇祖爲首,決杖一百、徒三年;自貞隨從,決杖九十、徒二年半,竝告身盡行追奪。金輿前任濟用監副正,所管毛物,托以蟲損毛禿,報戶曹和賣,而受興利人權惕處熊皮溫鞋一、栢子三斗、大口魚五尾;仇之金處鍮盤二、狐皮十張、生鮮八尾;李大處鍮鐥一、生鮮七尾;李守山處鍮匙十箇、生鮮五尾;劉莫知處鴉靑段子甘吐一、綿紬一匹、生鮮四尾;仲同處女耳掩所製段子,而狸皮、狐皮幷四百四十張,價歇和賣罪,計贓十三貫一十文,律該杖一百、徒三年,告身盡行追奪,錄贓案。」命示領敦寧以上及政府。

○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大司諫許誡等來啓曰:「凡聽獄之官,務要深刻,故入人罪,固非公也,陰懷私意,阿縱大罪,亦非直道也。今義禁府推鞫鄭崇祖,濫給船價新穀之罪,而不先問船主,遽請刑訊崇祖等,是何意也?殿下欽恤庶獄,雖微臣不忍輕用拷訊,況號爲大臣者乎?律有八議之人不合拷訊者,據衆證定罪之文,禁府豈不知殿下之意、律文之旨乎?其所以不問船主者,恐露請囑之情也;其所以請刑崇祖者,料殿下之有恩命也。其懷私阿縱之迹已著,據此一事,餘可類推,殊無殿下委任之意,請鞫之。」傳曰:「船價事干人多,豈皆請囑?如此冱寒,不可盡行刑訊。今觀照律,罪至於杖一百、徒三年,雖庶人之罪,何以加此?予當斟酌處之。」臺諫又啓曰:「論斷大罪,必須得情,豈可以事干人刑訊爲難而不窮鞫耶?是殿下哀憐崇祖,欲不露罪犯也。何惜罪人而屈法伸恩耶?船主之有罪無罪,不可不辨,且毛物事干,非徒所供各異,閔訔言端已發,窮推則得情不難,如得其情,則崇祖之罪,豈止於詐不以實而已乎?前日申瀞差帖僞造事,在赦前而以欺罔天聰,至伏重誅,今崇祖挾私蠧國,罪重於瀞,而欺罔之罪,與瀞均,乞幷照欺罔之律參斷焉。禁府懷私阿縱之罪,亦不可不治。」御書曰:「大抵臣之於君,奴之於主,事體一也。奴欺其主,而主有不怒者乎?臣之於君亦然。今河南君之作罪,予何不怒之哉?然人主不以怒傷人,不以喜恩人,雖一小民尙不可妄殺,況曾以大臣待之,而今以財貨殺之乎?卿等以申瀞比之,此非予所知也。今照詐不以實欺罔之意,實在其中,卿等欲更深其律,將置死刑乎?且禁府懷私阿縱之狀,予庸暗而不知歟?禁府堂上非一人,豈皆挾私欺我耶?今若畏臺諫之論,而務要深刻,恐有後弊。」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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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司憲府大司憲許琛等、司諫院獻納洪瀚等來啓曰:「臣等伏覩御書,人主不以怒傷人,不以喜恩人,誠如上敎,然法者當與衆共之,非人主所得而私也。崇祖與申瀞同是功臣,而瀞之所犯,止於一身,固非如崇祖蠧國病民之罪也。於瀞則旣加刑訊,又置極刑,於崇祖則幷與事干人而不刑,又用輕典,是何用法之異耶?窮推事干,得其情狀,罪果重矣,則案律誅之可也,如其不然,投諸遠裔,示不復返,以爲貪邪欺罔之戒。」傳曰:「申瀞事,與此不同,印信僞造,凡人人所不敢爲之事,而瀞忍爲之,乃至上疏,誓以自明,故收衆議而賜死。卿等以爲申瀞、崇祖同是功臣,而用法不同,無奈予之斟酌有謬歟?其議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司憲府啓:「軍器寺直長李克達、僉正尹壽泉、司宰監直長閔孝孫、副正金哲孫、濟用監參奉宋壽正、韓倧、內資寺奉事洪士淳、判官崔玉明、內贍寺直長崔偁、副正趙瑞鍾、軍資監奉事鄭仁厚、正鄭光世、禮賓寺奉事金熙、判官禹允功、司贍寺直長權憲、正鄭蘭孫、西氷庫別提任元善、別檢梁潤,藏氷時氷丁,或半丁,或寸數不準,或虛踈,或減數,不用意積藏罪,律該杖八十贖,依禮曹受敎竝罷職。」從之。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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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命擇武臣能射者分五耦,射侯于後苑,又命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參判以上、漢城府判尹、入直都摠管、兵曹諸將、承政院、弘文館赴射所,賜酒樂饋之。射侯居首柳聃年賜熟馬一匹,次朴元宗阿多介一座,次李菤弓一張。

○義禁府啓:「平安道節度使曺克治、評事權世衡,知理山人物被擄事,不卽啓聞罪,律該決杖一百,告身盡行追奪,發邊遠充軍。」命依所啓,但克治遠方付處,杖竝贖。

○刑曹判書成健等來啓曰:「設守直,伺察盜賊,使不得恣行,甚有益,今若遽革,則盜賊無忌憚矣。農時外,仍舊何如?捕盜將雖若有弊,盜賊有所畏忌,亦有可捕之理,此不可無也。」傳曰:「捕盜將行于外方,則有弊不可遣也。唯守直廢置與否,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傳于承政院曰:「今後大小議得辭緣,竝書啓取稟,然後收議。」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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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千秋使書狀官房玉精上聞見事件。傳于承政院曰:「今觀事件,多有誤處,此必不用心而然也。其令憲府鞫之。」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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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兀良哈司猛土伊土等七人來朝。

○議鄭崇祖等時推定罪事。尹弼商議:「崇祖錯誤,情迹已露,法當重論,然今冱寒之時,事干人數多滯獄,崇祖亦是大臣,刑推勢難。」李克培議:「崇祖所犯,大槪已露,以時推照律事,臣前已議啓。」尹壕議:「依前議施行何如?」韓致亨、鄭文烱議:「崇祖已服招,今當嚴寒,數多事干,不須刑推,命依義禁府所啓,但金自貞外方付處,鄭崇祖遠方付處,竝杖贖。」

○忠淸道觀察使尹坦馳啓:「木川縣監林緩,橫斂侵民,且不更事,靑陽縣監鄭叔善,昏迷不察,病不治事。」命罷其職。史臣曰:「坦按忠淸,日事酒色,淫戲自恣,其身如此,其所貶者何可信也?」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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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永安道觀察使成俊馳啓:「本道南道之民,將徙居北道者,安土重遷,人皆怨咨,至相偶語,爲逃避之計,將何以處之?臣計以爲,徙民秘密抄定,不令人知之,則可無此弊矣。」傳曰:「若從俊啓,是人君先自罔民也,焉有爲民父母,罔民而可爲也?政院意以爲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脫有逃避之人,國有常刑,豈可先爲不信以起民疑乎?」傳曰:「以此意下書諭之。」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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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兵曹啓:「阿山人蔡玉同等,越江樵採,爲兀狄哈所擄,而慶源府使金坤,卑辭請還於彼人,虧損國威罪,阿山萬戶柳坡、慶源判官玉衡、前虞候李良、評事高彦謙、節度使元仲秬,不謹備禦,以致被擄罪,律該杖一百,發邊遠充軍,告身盡行追奪。」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尹壕、韓致亨、鄭文炯、柳輊議:「依所啓施行。」許琮議:「依所啓施行。但阿山雖在慶源之地,常時防禦事,不相統攝,金坤之罪,恐爲太重,又邊境有小盜,節度使、虞候、事竝受罪,恐亦未穩。」傳曰:「果如右議政所議。節度使不可以此而罪之也。但彦謙,前與仲秬同任義州,一時共貶,今又有罪,改差可也。阿山防禦,慶源府使不相統攝,金坤不可罪之如此,其更問前議宰相。」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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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諸邑守令,國馬水牛養飼芻草,分定民間,其收納委諸吏手,富强者行賂得免,貧殘者將一駄之草,僅充一束,猶以爲不足,又於民間逐日徵納細切草,其爲猥濫,一至於此,且諸邑設捕鷹架子,捕虎檻穽,不時擿奸,汎濫徵贖,因緣侵漁,民受其害,卿其嚴加檢察。」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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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上御宣政殿置酒,饋野人所亏大等十人,敎曰:「汝於北征時有功勞,予甚嘉之。」仍賜物有差。

○慶尙道觀察使李克均馳啓:「咸安郡守康伯珍、金山郡守李緝、咸陽郡守金駿孫、昌寧縣監朴漢柱、義興縣監金秀文,廉謹奉公。」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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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幸慕華館閱武,吏曹判書李克墩,因扈從入侍書啓曰:

部將、訓鍊習讀官、錄事去官者,未經顯官,則雖武科出身,皆於京官試可後,乃得外敍,此法《大典》及《續錄》皆不載。臣妄謂,試可京官,不過寺監及諸署、五部主簿、通禮院引儀而已,此等官職,皆無職事,雖一年試可,本無才器者,則必無解事之理,況數月之間乎?部將則職事煩冗,軍政亦多,三、四十朔之間,可以試可,況武科出身者,皆以試講,錄事則當初入屬之時,已試吏才,去官後守令取才時,試四書一經、律文、《大典》及啓本啓目,然則其視諸司主簿、引儀,數月試可者,尤爲練達。臣意,不必試可,然後授外職也。且京職有數,近來必試可,然後外敍,故數多沈滯,乃至五、六十朔,其於用人,亦爲妨礙。祖宗朝錄事去官者,守令取才後直敍外官,上項官人,竝依在前錄事例,除試可何如?臺諫、弘文館擬望時,階級相當者少,注擬爲難,若人器相當,則雖階級不準,竝注擬何如?

傳曰:「議可否于在座政丞等。」尹弼商、盧思愼、李克培啓曰:「義禁府郞廳,部將、錄事,皆經治事之任,此亦不試京職而可除外任矣,克墩所啓當矣。階級不足人擬望事,若特命則可,銓曹不可擅擬也。其或職次相當者少,則雖不備三望亦可。」上曰:「以職次當而用之,不論人器,則其於用人,無乃有妨乎?克墩之言,予意以爲是也。更問之。」弼商等啓曰:「此事開端,則弊必生。」上曰:「予當斟酌。」兵曹啓曰:「還宮後,請點兵。」傳曰:「同都摠府爲之。」

○傳于吏曹曰:「今後凡注擬時,若無人器相當者,而徒以職次相當者擬望,則當啓曰:『人器相當者,職次不合,故以此注擬。』則予當處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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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兵曹啓:「親閱時軍士闕到者摠一千七百人,無馬者、借馬者摠二百人。」

○野人木當可等七人來獻土物。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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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參,視事。左副承旨權景祐將刑曹初覆啓本啓:「朔寧官奴莫同,以刀刺官差孫石乙伊罪,律該絞待時。」上顧問左右。領議政李克培對曰:「刃害官差,擬律當矣。」上曰:「律則然矣,非故犯也,更議處之。」景祐又將刑曹三覆啓本啓:「靈巖囚白丁金山同與白丁金內隱同,謀殺其妻奸夫卯山,奪衣分用罪;德山囚私奴莫山與物故鄭致山,謀殺良人金仇叱同罪,律該山同、內隱同、莫山,竝斬待時。」從之

○御經筵。講訖,執義李均啓曰:「《書》曰:『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又曰:『元首叢脞哉,股肱惰哉,萬事墮哉。』爲元首者,當摠大綱而已,如權設衙門,則雖瑣屑紙筆之數,必稟旨而用之,恐傷於猥細。」上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以大體言之則然矣。古今事異,因時制宜耳。」特進官李鐵堅曰:「小小事亦皆承傳,似爲細屑。」均曰:「如膠末升合,亦煩上聽,於大體何如?」克培曰:「在橫看則不必啓也。權設衙門,則臨時啓稟,亦不得已也。」鐵堅曰:「雖權設衙門,自有該曹,不必上達。」上曰:「人君於細事不宜一一知之。然權設司,則戶曹亦不得擅必啓而後行之。且未知祖宗朝何以爲之。」克培曰:「祖宗朝亦然。」上曰:「隨事啓之何妨?」正言柳崇祖啓曰:「今年凶荒太甚,民多飢餓,京畿爲甚。臣計以爲,凡祭享供上所羞外,其餘租稅,各其邑收納,以備明春賑窮之資。」上顧問左右。克培對曰:「今年凶歉,民不聊生,固當預爲賑恤之策。然田稅國用所需,而收入其邑,不可輕議。」上曰:「此爲民也,其令戶曹計京倉米穀多寡,然後更議之。」崇祖又啓曰:「救荒鹽漕運給民,國家厚意,然而轉輸失時,或値氷合,不能行舟,則中道而止,遂令諸邑來受之,民皆憚於道途之勤、贏糧之苦,其所得不能償其所費,故委諸勸農、里正之手,而有終不受去者,然其徵價時,鹽一斗準租二斗,名爲救荒,民受實害,請如辛丑年例,鹽一斗準租一斗收納。」克培曰:「非特鹽也,臣前任監司,備察民瘼,凡諸邑倉庫米穀,猾吏用事濫收,類如是,且給鹽乃爲民救荒也,不必還徵其價。」上曰:「令戶曹議便否。」克培又啓曰:「人君當與民同憂樂。今者凶荒荐臻,百姓啼飢,此正憂民憂之時也。會禮宴,君臣同懽,安有民有飢色,而君臣同樂之理乎?請停之。」上曰:「卿言是也。其停之。」

○御晝講。上呼承旨曰:「帝王之政,使百姓安業,仰事俯育無憾可也。今年凶荒,民必飢困,推原其由,實予涼德所致,預爲賑濟之方,待明春救荒,使一夫一婦無不獲其所,然後可合予心,當曲盡下書,遍諭諸道。」

○御夕講。

○司憲府啓:「金淑貞前任全州判官時,與部民違法婚嫁罪,律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但宥旨前事。」傳曰:「淑貞於未出宰之前議婚,則此律無乃過重耶?」政院啓曰:「議婚雖在於未出宰之前,當赴任時,具由取稟如李孝篤可也。不然則六期間不成婚亦可也。乃與部民婚嫁,豈無弊哉?苟非赦前,當依律治之。」傳曰:「婚已定約,而拘於法律以待六期,則婚姻失時矣。年壯處女,貧窶未嫁者,官給資粧,爲此弊也。雖於部民家醮子,有何害事?」政院啓曰:「與部民婚娶,明有律文,淑貞當服此律也。」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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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經筵。講訖,特進官洪興啓曰:「忠淸道泰安郡安波寺,每歲設水陸齋者,祈漕轉船利涉安行梁也。其供米分定于諸邑,道內州郡皆不實,倭人宴享所需,尙不能備納,況以荒誕之事,貽弊於民,可乎?請革之。」上顧問左右。領事尹壕對曰:「革之則果無弊矣。」掌令金壽童啓曰:「其費之大小不足論。然無益之事,革之爲便。」上曰:「漕運時,民多溺死,故設水陸以祈之。然其利涉,不在於此,正在操舟之人謹否如何耳。設水陸,未知始自何時。」壽童曰:「上敎甚當。非徒費穀,無關於利害。」興又啓曰:「臣爲監司時,報恩縣俗利寺僧收本寺田稅時,多行汎濫,臣將欲刑訊,具由馳啓,而逃匿不見,此僧徒輕蔑國法甚矣。《大典》刑典,有僧人勿囚之語,故此輩長惡不悛,以至於此。《大典》此條削去何如?今因此革罷俗利寺住持,則他寺住持亦必自愼矣。」正言李世仁啓曰:「僧徒不可以士大夫之例待之也。請令監司勿啓處置。」上曰:「《大典》不宜輕改,雖啓聞囚禁,有何不及乎?」壽童曰:「《大典》未便處,固宜改正。況《續錄》今方改正乎?俗利寺住持,又非《大典》所載,今因其汎濫,成罪革之,且寺社田漸以屬公何如?」上曰:「痛絶左道,予之大意,然古今所未能盡革也。若有甚者,則監司固宜治罪,然事在赦前,可棄也。」壽童曰:「聖上不崇左道,臣等非不知也,安得盡誅沙門?但因其有罪,以漸而革,則位田亦從此而屬公矣。此扶持正道之一端也。」興曰:「今觀僧徒所爲多不法,此非徒欺罔國家,爲其道者,亦不當如是也。上雖不崇奉,外間之人豈能盡知上意也?且此寺逐年收納鹽數甚多,皆令民輸轉,上豈盡知其弊乎?此寺僧汎濫事,雖在赦前,畢推後在處之如何耳。」上曰:「若畢推取服,則雖宥旨前事,法還俗矣。」壽童曰:「僧徒汎濫者,守令雖欲治罪,不得囚禁,故或致逃匿,未能得情耳。」世仁曰:「《大典》所載,事干國家,則改之誠難,此條無所關焉,削去何如?」上曰:「爲一僧人汎濫者,遽改《大典》,可乎?在奉法者,能盡其道而已。」世仁又啓曰:「經筵講論,利益甚多。近來久廢經筵,臣意以爲不可。」上曰:「爾言當矣。但因身痾耳,非厭倦而然也。」世仁又啓曰:「鄕射之禮,三代所重,賢者則與焉,否則不與焉,鄕人以此爲榮辱,今廢不行,甚不可。請申明行之。」上曰:「可。」特進官成俔啓曰:「世子書筵,《大學集註》亦令進講,臣意以爲,集註汗漫,群議異旨,苟非大通文理者,不能撮其歸趣也。請勿講集註。」上曰:「可。」史臣曰:「洪興,應之弟也。性方嚴正直人,不敢干以私。應嘗置折簡於座,見興來匿之,興所至有不便之事,必祛後已,故衆皆憚之。」 ○御晝講。

○御夕講。

○西陵君韓致禮來啓曰:「命停會禮宴,臣以爲,宴享所需,非煩外邑,只以京中諸司設辦,況元日君臣同宴,乃盛擧也,且廢會禮宴而進豐呈于兩殿,亦爲未安,此非臣所管,然有懷於心,故敢啓耳。」傳曰:「今年民間至貧,人君當與民同憂樂,民飢而君獨樂可乎?領議政亦言之,故命停之,然凡人遇元日,必獻壽於其親,況君上乎?但兩殿聞停會禮宴,則恐不御宴也,然予當啓之。」

○命召領敦寧以上與議政府、六曹、漢城府、臺諫,議朔寧官奴莫同刃傷官差事。盧思愼、尹壕、韓致亨、鄭佸、鄭文烱、柳輊、申浚、盧公弼、成俔、辛鑄、金克儉、申從濩、許琛、鄭敬祖、曺偉、金克忸、李德崇、許誡、朴元宗議:「莫同所犯,非過誤可恕,情甚暴戾,律有正條,依律抵罪鑑後。」李克墩、丘致崐議:「莫同旣背本役,又拒官差,乃至刃傷,情犯莫甚於此,又律有正條,似無生道。但莫同之罪不至殺人,近來强盜及殺人,綱常所犯應死人外,如此類或有減死者,令該曹考例更議。」李均、金壽童、姜詗、柳仁洪、洪瀚、柳崇祖、李世仁議:「莫同罪狀,依律科斷爲便。」傳曰:「群議當矣。予意,此人非欲殺人也,只欲解其兄之縛,故自拔佩刀,先斷其索,又刺肩以恐嚇之,如欲殺人,則何以先解其縛乎?罪合於死者,何可求生,如欲求生,當於此人施之,更問之。」思愼等僉啓曰:「斯人之犯,正合於律,殿下好生之德雖至,然不可求生於斯人也。投托於彼此,情亦暴矣。」柳輊曰:「臣初欲與克墩議同,然正律明甚,故不獻此議,今聞上敎允當,斯人可生可殺,在上斷耳。」傳曰:「古人云,死者不可復生,斯人雖投托於彼此,不可以此議罪也。原其情,不過救其兄耳,若施求生之道,舍斯人而誰?特減死。」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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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斡朶里上護軍童者土等七人來朝。

○議金淑貞與部民婚嫁事。李克培、盧思愼、尹壕議:「雖前已定約爲婚,若爲其邑守令,固當引嫌緩期,雖緩數年何妨?大抵守法,當堅如金石,豈可以一家之事,毁國家之法乎?」韓致亨、鄭佸、金碔議:「守令與部民婚嫁,律文有禁,雖已前定約,若除授之後,則固當具辭引嫌,豈可與部民公然爲婚乎?」李克墩議:「政院所啓,據法詳盡,後日如有此等所犯,亦應抵罪。」鄭文炯、辛鑄議:「娶部民爲妻妾之禁,律有正條,更無可議。」柳輊議:「守令與部民婚嫁,固爲不可,雖無禁令,有識者誰不知?其不可不以爲嫌而故犯,無識甚矣。政院所啓甚當。」申浚、盧公弼、成健、成俔議:「守令與部民婚嫁,固爲有弊,雖無法禁,猶不可爲,況律有明禁乎?若有出宰前定約者,須令具由啓達,許換他邑,則婚姻不失時,情法兩得。」金克儉、申從濩、鄭敬祖、曺偉、金克忸、李德崇、丘致崐、朴元宗議:「律文不得娶部民婦女爲妻妾,而爲子孫弟姪家人娶者,亦同科罪之,法禁甚明。今若以已前定約,許令爲婚,則不無詐冒之弊,一依律文,禁斷爲便。」傳曰:「群議如是,依律施行。」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鄕射之設,乃古昔帝王禮讓爲國,敦尙風化之遺意,故《五禮儀》詳載節目。予曾觀射澤宮,仍諭諸道,以時擧行,而似聞近年以來庸官俗吏,視爲餘務,廢不擧行,監司從而不糾,可乎?自今卿其旬宣之際,如遇應行時期,須身先行之風勵郡縣,行禮後令皆申報於卿,以憑糾察。」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視民之飢,由己飢之,使百姓各安其業,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育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此乃帝王之政也。今年水旱相仍,年穀不登,凶歉之至,民不堪苦,推原其故,實予所召,諸道失農,州郡備荒之政,固當預爲之擧,待春賑救,使匹夫匹婦,皆得有養,無有道殣,然後可合予意。卿與守令,凡干荒政,務要罄竭心力,十分布置,某邑某某面幾戶失農,今已絶食,當先賑貸,某邑某某面幾戶比他稍稔,然亦當自某月日販貸,某某邑雖不失農,未至豊登,宜自某時賑貸,某某邑農事豐登,不須賑給,其牟麥未及成熟前,某某邑之民,當用倉穀幾石以賑貸,方耕稼力農之時,口糧當倍於務閒之日,幷加計度,開具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今年民飢,儲穀者蓋寡。凡還上,弱者刦於官差,而先納强者,故淹歲月,幸希蠲減,然今年至凶,其蠲減之事,令戶曹議啓。」承旨等啓曰:「前此減久遠還上而已,無有減當年還上也。」傳曰:「勿論往今年,但令戶曹商議蠲減。」

○禮曹據慶尙道觀察使啓本啓:「丹城住公賤千年,竝水涯而居,今年六月忽大雨,水潦漲溢,將闔家漂沒,千年舍其妻子,負母而出,其孝誠可嘉,請依《大典》給綿布五匹勸奬。」傳于承政院曰:「常人之情,先妻而後母,千年之事,實爲可嘉,此賞無乃大薄乎?」承旨等啓曰:「愚氓不救妻子而救其母,其孝出於天性,法當旌門復戶。」傳曰:「賞綿布二十匹,且復戶。」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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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同知事蔡壽啓曰:「臣聞,以領議政李克培之言停會禮宴,臣見全羅、慶尙道禾穀雖不稔,未至於甚凶,此非遊宴之比,一年一度事也,行之無妨。」尹弼商曰:「蔡壽之言,大體則然矣。但年凶則踈宴樂可也。」上曰:「人君當憂民之憂,樂民之樂,民飢而會宴,於予心安乎?」

○傳于承政院曰:「漢時,立春下寬大之詔,予惟人君之政,無間於四時,然春氣發揚萬物,予欲順天時放輕係,其問于今日經筵宰相。」尹弼商、蔡壽、許誡啓曰:「此事,漢史月令皆載,而《至正條格》亦載,立春分遣行春御史,審理冤獄,行之便。」

○御晝講。講訖,侍讀官兪好仁啓曰:「臣於年前見箕子廟,垣墻低微,祠宇側陋,中朝使臣,來必展謁,且吾東方萬世彝倫之敎,皆其力也。歲時祭祀雖不絶,而廟貌如彼,瞻視不嚴,請令平壤修治。」上曰:「可。」好仁又啓曰:「歷代帝王,皆修先世陵墓,有如高麗太祖統合三韓,功德無比,而陵寢蕪沒,耕犁四侵,殊無體貌,請禁耕。」上曰:「豈無法禁?如此者有幾?」好仁曰:「臣亦不能盡知賢士大夫,若無後則其丘壠不守,耕田者不忌。臣意名士之墓,亦宜禁耕。」上曰:「前代陵室及名士大夫之墓在處,問于諸道以啓。」好仁曰:「李齊賢,前朝名賢也,其子孫滿朝,臣聞牛峯縣桃花村有齊賢之墳,草沒而無人祭焉。若無子孫,必甚於此矣。臣意,此關敎化,不可不修。」上曰:「所言甚當。但如此者多,亦難遍施。」好仁曰:「國家如此,則有仁心者,將必從之。」上曰:「然。」

○御夕講。

○傳于刑曹曰:「今聞漕軍、水軍、牧子及一應良民,苦於本役,投屬私賤者頗有之。壓良爲賤之罪,雖在令甲,以良人投屬私賤者,及以良爲賤,紊亂是非,其同謀與不用心分揀,誤決官吏等治罪節目議啓。」

○馳書諸道觀察使曰:「王子、駙馬家奴等,其主及自己不干詞訟,請辭聽從,依勢立訟者或有之,若有如此者,其立訟根因,詳悉推覈,於己不干,則囚禁後啓聞。」

○傳旨義禁府、刑曹、兵曹、司憲府、司諫院、宗簿寺曰:「立春之日,迎氣於東郊,布德和令,行慶施惠,古昔帝王順時施令之事也。今方春和,草木群生,皆有以自樂,慮或有帖於罪累,而情法可疑者,思欲酌量疏放,關係國家外,徒、流、付處、充軍、定役及一應時犯罪人,其分類開寫以啓。」

○下書平安道觀察使李則曰:「箕子墓垣墻、丁字閣等,高低長廣,備細尺量,圖畫上送,垣墻則燔磚改築,又墻內布磚,丁字閣則整齊改構,以人㠫幾名幾日畢役,所入物件,詳悉錄啓。」

○下書諸道觀察使曰:「道內某某邑有前朝某某王陵室,而常時禁耕禁伐事及無子孫守護名賢墳墓,竝考啓。」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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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受常參。

○御經筵。講訖,持平姜詗啓曰:「臣聞沙豆沙也文與島主爲婚嫁之家,雖遣朝官,必不唯諾,恐損國威,莫如姑待特送之來,付送書契也。」上顧問左右。領事盧思愼對曰:「若有特送之來,書契付送可也。」上曰:「國家非爲魚梁也。倭人本不得入內地,今至於打傷官差,此非小事也。若棄而不治,其漸將奪吾民之田,乘時生釁,實可慮也。如欲防微,當於此時。遣朝官以觀島主處置如何耳。」獻納洪瀚啓曰:「上敎允當。然如或不聽,恐損國威也。」上曰:「彼雖不聽,何損國威?倭人與我編氓不異,若有畏懼之心,何至若是乎?」知事盧公弼曰:「島主與沙也文結爲婚姻,恐或不聽也。」上曰:「邇來久不遣使于島主,今遣朝官,何妨焉?」公弼曰:「島主唯命則善矣,不然則殊無遣使之義也。」上曰:「何以不聽?彼亦當遣問之矣。」特進官宋瑛啓曰:「臣意謂,以書契付特送以諭,不從然後遣朝官,未晩也。」上曰:「予當思之。」瀚又啓曰:「王子君、駙馬第宅,宏壯過制,請減損。」上曰:「減損其制,至再至三,汝欲加損耶?」瀚曰:「臣徒見其侈大,未見其減損也。駙馬、諸君,其麗衆多,恐不能終始如一。」上曰:「今已中制而又改之,則其改之終無極也。」姜詗曰:「臣外祖誼城君家,孝寧大君所居,而其制低微。今諸君、翁主第宅,壯麗過當,量損其制。」上曰:「爾等之言,予非不知,其初有言其高大者,已令改之,今所云又如是,何耶?」瀚又啓曰:「觀火與內農作,皆爲虛務,而弊則實多。觀火則諸事已具,不可停也,內農作時未備,但令略設,勿較勝否何如?」上曰:「例有上中下,當臨時裁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朝經筵宰相、臺諫皆言,今諭對馬島書契,當付特送,不從然後乃可遣朝官。予意不然,付特送不從,然後遣朝官,期於必從,勢亦難矣。且遣朝官與特送,若不從則其虧損國威何異?反覆思之,尙未解惑,其以予意與臺諫之言,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

○議元仲秬等定罪事。尹弼商議:「每以數口被虜,輒罪兵使等,似乎未便。然近日曺克治、權世衡等,亦以軍人二名被擄受罪,今若不論,臣恐罪同罰異,有違大體。彦謙改差事,上敎允當。金坤事,則臣未知本道形勢,不敢臆議。」李克培議:「節度使,以主將不謹守備,以致人物被虜,不可容恕。高彦謙改差爲便。阿山在慶源境內,人物被擄,慶源府使其可坐視乎?不可謂不相統攝,依律施行。」許琮議:「高彦謙遞差事,上敎允當。但近來爲評事者,率皆下流,何能運籌制敵乎?令兵曹擇差爲便。金坤之罪,臣實疑之。若阿山有急而慶源不能救援,則受罪宜也,本不統攝,而阿山自失所管之人,於慶源何與!前此各口子被虜人物,而本鎭官吏受罪之例,更考何如?」韓致亨議:「仲秬、金坤被虜人物事,依前議施行。」鄭文炯議:「高彦謙、金坤等事,上敎允當。但每於一、二人被虜,輒罪節度使及虞候,將無全人矣。」傳于承政院曰:「仲秬赴任日淺,當宥之。阿山雖在慶源境內,而不相管攝,金坤、玉衡,依律科斷,似乎曖昧,然不可全釋,杖贖盡奪告身。高彦謙、李良,以評事、虞候,常時不能考察,依金坤等論斷何如?其更議之。」弼商、克培、尹壕、許琮、致享、柳輊議:「上敎允當。」文炯議:「上敎允當。但李良、高彦謙罪,與玉衡、金坤有間。我一、二民潛往彼境被擄,而虞候、評事治罪前例,令該曹考啓。」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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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司憲府掌令金壽童,將本府時推人罪目以啓曰:「凡人之罪,有故犯焉,有過誤焉,故犯者罪雖輕,於法不可赦也,過誤者罪雖重,而於情不可罪也。赦者,所以順時令、伸冤抑也,若不論輕重而直赦之,則何以懲惡乎?前値雷變,大霈洪恩,徒流大罪,竝蒙恩宥,德至渥也。臣意謂,時推罪狀,當令該司堂上、郞廳,詳加考覈,度其可宥而宥之,時令可順而冤抑可伸也。若徒、流、付處皆已定罪,不可放也。」傳曰:「予已詳知矣。當更思之。」

○司憲府啓:「在逃崔潘,前任金堤郡守時,盜官贓綿布一百八匹、米全十六碩、荏子二十斗、芥子二斗、麯五十圓、油七斗八升二合輸送本家,中路見捉,計贓一百三十二貫一百二十文,律該追捕絞待時,其盜用物件沒官,且錄贓案。」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克培、盧思愼、尹壕、韓致亨、鄭文烱、柳輊議:「依所啓施行。」從之。史臣曰:「潘爲金堤郡守,貪黷無厭,民甚苦之,詈稱吾子,潘父聞之,怒謂潘曰:『謂汝是我子,今知汝是金堤百姓之子也。』後父行到金堤境,有民刈麥之未熟者,怪而問之,其民太息而答曰:『郡守剝民膏血,民不聊生,朝夕逃散,何暇待麥之熟?郡守則已矣,聞其父老,何不速死,令郡守解官,民得復蘇耶?』父痛哭而去。」又曰:「潘兄湔,貪饕暴虐甚於潘,嘗爲濟州牧使,船輸財物,絡繹於家,靈光郡守奇禶、益山郡守李季通與潘同,在一道,皆貪黷,時號全羅三傑,閔諴代禶,其貪黷虐民,無異於禶而不能制猾吏,侵漁益甚。」又曰:「禶爲弘文館應敎,以抗直自許,及爲郡,常誇詑弘文館出身,遠民多不知官制,相與語曰:『弘文館是何物歟?』」 ○以李諿爲嘉善戶曹參判,安友鶱通政刑曹參議,朴始行朝散司諫院司諫,李惟淸朝散司憲府掌令,南世聃承訓司諫院獻納,曺偉嘉善忠淸道觀察使,金碔嘉善江原道觀察使,南季堂通政南原府使,曺璒通政長興府使,具詮通政會寧府使,朴楗資憲知中樞府事,金永濡嘉靖同知中樞府事,尹坦、金悌臣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安琛嘉善行僉知中樞府事,林孝坤折潼關僉節制使。史臣曰:「碔性庸瑣,脅肩諂笑,初以門蔭得齒朝列,其兄碏之女入爲後宮,馴致高官,入忝承旨,再爲參議,至是特加嘉善爲觀察使,物議囂然,臺官爭之不得。」 ○是政,德川郡守梁灌,咸陽郡守金駿孫,昌寧縣監朴漢柱,義興縣監金秀文,咸安郡守康伯珍,金山郡守李緝,益山郡守金浩,靈巖郡守姜參,古阜郡守崔漢源竝加一資,以本道觀察使啓以廉謹奉公也。史臣曰:「武人庸鄙無能,其在德川,官事不治,素附左相盧思愼,思愼致書監司李則褒美曰:『勤謹廉簡。』則以此褒啓有是賞。淸道郡守鄭以僑,貪汚無比,其母惡之,家在永川,距淸道不遠,急稱病招以僑,以僑馳見,兄弟來會,母實不病,數以僑曰:『汝父爲數邑守令,以淸名。今汝纔守一郡而構大家,且於老母幾致甘旨,而日夜輸官物於妻家耶?汝乃從韶之子,何爲忝厥父乎?』以剪板擊其背數十,戒家人不與食,及李克均爲監司,置下考,人以爲快。」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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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兀良哈中樞所亏大等七人來朝。

○會文臣于闕庭,製迎祥詩。傳曰:「予之命製帖子者,將使文臣勸勵也。」

○獻納南世聃啓曰:「臣之資級承訓,而獻納則乃正五品職也。《大典》不得越三階,臣就職未安。」傳曰:「已斟酌爲之,其勿辭。」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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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兵曹判書鄭佸來啓曰:「潼關僉節制使林孝坤,憚於遠赴,辭以病,甚不可。武人當於脅力方强任用,孝坤年垂老,若過時,將焉用之?潼關實要害之地,必擇其人而寄之,請勿改差,竝鞫托病之由。」傳于承政院曰:「潼關乃常時應變之地,孝坤眞有病,脫有不虞,則其能執弓制敵乎?不可不改差也。孝坤自言,北征回還時,墜馬有傷針灸,其時亦有見之者。其召孝坤詳問病之虛實以啓。」

○司憲府掌令金壽童啓曰:「南世聃階纔承訓,而超授獻納,有違《大典》不得越三階之法。諫官者,論人過失,安有己不正而能正人乎?李宜茂前犯濫刑之罪,過蒙上恩,只收職牒,又不閱月而還給,恩私至重矣。今又擢除弘文館應敎,亦未可也。具詮素無來歷,但爲軍器寺僉正,且未經六鎭之任,會寧大邑,民居稠密,爲府使者不唯備邊事接野人而已,兼治字牧之事,詮於北征時,頗有所失,請竝改差。」傳曰:「詮雖無來歷,有武才又解文,宜可用也。北征時雖有失,豈以此而不任乎?世聃雖越三階,諫官必擇可人而授之。宜茂雖以濫刑受罪,盧處元者陵蔑使臣,搜其行裝,宜茂不得不怒也,但杖之而已,豈有殺之之心乎?其致死出於偶爾也。」壽童又啓曰:「六鎭中會寧爲最巨,居民櫛比,向化野人亦多居之,治民待夷,詮何能堪?況北征時有罪犯乎?世聃雖云可當,《大典》之法不可毁也。宜茂犯私罪,未滿二年,法不可敍也。」傳曰:「北征時若有罪,元帥必當治之矣。汝非親見,必有聞於人,豈以一人之毁而棄之哉?予聞具詮家世業武,其才過人,可堪邊任,但其所失,當問元帥處之。世聃陞獻納雖違法,人君用人,豈拘於此?如有可用之人,雖承旨之任,當不次擢用。宜茂曾爲臺諫、侍從,其人可用,予所悉知,豈可拘於法而不用乎?」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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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獻納南世聃來啓曰:「司憲府論啓臣職違法,臣實未安,請辭職。」不聽。

○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金碔特陞嘉善授觀察使,專制一方,其任至重,非如京官參議例也。且通政以上之級,則必有功能卓異,然後加之可也。碔別無異能而加階,又授方面之任,甚未便。沈光輔,以典籍陞爲直講,師表之任,必擇經明行修者,而無才行可稱而超遷之,亦非也。韓偉以判官陞爲僉正,凡陞職當有才能過人而後可也。偉有何異能乎?會寧府使具詮,但有弓馬之勇,未諳治事,恐不勝任也。且北征時具詮之所失,亦有言之者。請竝改正。部將、錄事、義禁府郞廳等,不於京官試可,而皆授守令,守令親民之任,若不擇而授之,民受其害,故前此或以六曹郞官,或以經幄之臣注擬者,重民生也。執銓柄者,未必皆賢,其選出於愛惡,則黷貨無厭之徒,皆爲守令,雖監司按其是非而黜陟,數易之弊不貲,而民之受害甚矣。」司憲府掌令金壽童來啓曰:「人君執法,當堅如金石。今爲世聃壞《大典》成憲,可乎?後嗣王必曰:『吾祖宗亦壞法矣。』然則其弊可勝言哉?李宜茂未經年還敍,是亦壞法也。且命以安寬厚擬望判書,寬厚老不治事,不合於六卿之長,若欲憫其老而優之,當授樞府職以優祿秩可也。請改成命。」傳曰:「觀今風俗,授職者或有涉於議親,則必力詆而排之,世聃非議親也,乃公論也。若有可用之才,雖於承旨,當不次擢用矣。宜茂雖未經年,能改過自新者也,用之何妨?寬厚雖老,六卿之任,豈皆年少而後能哉?老成之人,尤可用也。金碔曾爲承旨、參議,若云參議,上有判書、參判,故其處事無難,則設使上官有不坐,參議當待上官而決事乎?亦必獨斷矣。監司之任,碔何難焉?錄事等事,前日親閱時,予因吏曹判書之言,問于諸宰,皆曰可也,論議已定,不可易也。韓偉,予四寸也。司僕之任,豈必能文能武而後堪其任哉?雖無過人之才,若解馬政則可任矣。況次次遷轉,何害乎?沈光輔事,問于銓曹,具詮事,當聽元帥之言處之。」壽童、世仁等更啓,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金諶等上箚子曰:

伏聞,頃者李克墩爲慶尙監司、李宗準爲都事時,將所刊《酉陽雜俎》、《唐宋詩話》、《遺山樂府》及《破閑》、《補閑集》、《太平通載》等書以獻,旣命藏之內府,旋下《唐宋詩話》、《破閑》、《補閑》等集,令臣等略註歷代年號、人物出處以進。臣等竊惟,帝王之學,當心經史,以講究修齊治平之要,治亂得失之跡耳。外此皆無益於治道,而有妨於聖學。克墩等豈不知《雜俎》、《詩話》等書爲怪誕不經之說,浮華戲劇之詞,而必進於上者,知殿下留意詩學,而中之也。人主所尙,趨之者衆,克墩尙爾,況媒進者乎?若此怪誕戲劇之書,殿下當如淫聲美色而遠之,不宜爲內府秘藏,以資乙夜之覽。請將前項諸書,出付外藏,以益聖上養心之功,以杜人臣獻諛之路。

傳曰:「如爾等之言,以《酉陽雜俎》等書爲怪誕不經,則國風、《左傳》所載,盡皆純正歟?近來印頒《事文類聚》亦不載如此事乎?若曰人君不宜觀此等書,則當只讀經書乎?克墩識理大臣,豈知其不可而爲之哉?前者柳輊爲慶尙監司時,書十漸疏于屛進之,議者以爲阿諛,今所言亦如此也。予前日命汝等略註此書,必汝等憚於註解而有是言也,旣知其不可,則其初何不云爾?」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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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傳于承政院曰:「昨日弘文館所啓,是耶非耶?」都承旨金應箕等啓曰:「先是,金永濡爲慶尙道監司,進《陸宣公奏議》。此書則規諫正大之書,進之可也。如雜書,但當開刊而已,不宜進也。弘文館所啓,以此也。」傳曰:「人各有類賢者,雖見不經之書,豈可變而爲惡?不賢者雖見正大之書,何能爲善?爲善爲惡在人耳。善惡皆當觀之,以爲勸戒。李克墩非敢希予旨也,時適開刊,故獻之耳。弘文館若曰克墩不宜進則可,獻諛則不可,且請出內藏,尤爲不恭,若然則內藏雜書盡出之耶?且人君只觀四書五經而已耶?予令弘文館註解此書,已過五月,迄今不爲,是亦有罪,若知此書不宜觀覽,則當於其初言之,何待今日而有是言也?然不可以此而罪之,令弘文館卽書以啓。」

○吏曹判書李克墩來啓:「《太平通載》、《補閑》等集,前監司時已始開刊,劉向《說苑》、《新序》,非徒有關於文藝,亦帝王治道之所係,《酉陽》雖雜以不經,亦博覽者所宜涉獵,臣令開刊,前日諸道新刊書冊進上有命,故進封耳。未知何書爲關於詩學,而指臣爲中之乎?臣蒙上恩已極,有何希冀而敢獻諛乎?然弘文館淸議所在,斥臣獻諛,靦面在職,心實未安,請避嫌。」御書曰:「判書進新書,安有欲中予意耶?以予爲喜詩話,而判書中之,斯言無乃太過乎?今時之俗,大變乎古,求疵乎不疵,造辭於無辭,此皆予不明不信所致也,卿勿爲嫌,益勉厥職。」

○副提學金諶等來啓曰:「《唐宋詩話》、《破閑》、《補閑》等集注解事,以臣等爲厭憚,前此《事文類聚》爲先校正事承傳,故未卽註解,人臣受命,雖蹈湯赴火且不敢避,況此文墨細事,豈有一毫厭憚之情?臣等萬無是心。臣等俱以劣能,待罪侍從,以爲詩學人主之末事,常恐聖上或有留意,克墩以識理大臣,獻此不經戲劇之書,臣等心實非之,故啓之耳,安敢求疵於不疵,造辭於無辭乎?承註解之命,不卽論啓,誠如上敎,人臣之義,有懷必達,豈以言之早晩敢避形迹乎?今承下敎,不勝隕越,請待罪。」傳曰:「予未知爾等所言之意。《酉陽雜俎》等書,雖雜以不經之說,然《國風》亦載淫亂之辭而有請於經筵不以進講者,後人多議其非,人主當觀善惡,以爲勸戒,若如爾等之言,則近印《事文類聚》,其無不經之說乎?然則內藏諸書將盡搜出,而人君只讀四書五經而已耶?命註此集,在於八月,而迄不書進,責有所歸,而今反有是言,何耶?爾等必憚於考閱而求其說也,然勿待罪。」

○司諫院正言李世仁來啓曰:「金碔、韓偉等事及錄事、部將等不試可徑授外任未便事。」傳曰:「金碔已經承旨,碔若不賢,則其前豈無言之者哉?司僕官但明馬政而已,偉曾爲判官,若明馬政,則於僉正何妨?錄事等事,已於慕華館,與三公議定,其勿言。」世仁更啓曰:「親民之職,莫重守令,豈可不試能否而一皆擬望乎?且人之能否,必觀其行事而後可知。今錄事等雖曰取才,不過口讀一行書耳。其於行事,初未嘗及也,安可以取才爲賢能而擬諸守令乎?且銓曹政權所在,庸人之所奔走也,若任銓曹者,或未必公正之人,則將據此法,苟有附己者,則不計能否而竝擬守令,其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金碔雖曰曾經承旨,而未厭人望,豈可又踵其失而再誤也?且監司之任,所繫爲重,監司不稱其職,而黜陟不明,則民之受害不貲,豈可委諸常才乎?循資以進,用人之常道,不次擢用,一時之權,權非不得已,不可用也。必賢能沈於下僚,不可拘以資格者,則不得已用此道也。韓偉旣無顯然功能,則奚在於不得已而越次授職乎?前此趙仲輝,以判官越正五品授僉正時,以爲濫授,隨卽改正,奚獨於韓偉而疑之?請竝改正。」傳曰:「議于大臣,然後處之。」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尹壕、韓致亨、鄭文炯、柳輊議:「錄事直授守令,乃舊法也。近設試可之法,有妨於除授,不得已議復舊法,恐爲無妨。韓偉久任仕滿陞授有前例,況人器相當者乎?金碔歷敭中外,至於參議、承旨,奚獨於監司而不可?陞授嘉善,乃一時特恩,非獨此人。」傳曰:「僉議如此,不可更改。」

成宗康靖大王實錄卷第二百八十五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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