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王朝實錄/燕山君日記/九年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八年 燕山君日記
(癸亥)九年大明弘治十六年
十年

春正月[编辑]

1月1日[编辑]

○己巳朔,王率百官,行望闕禮于明政殿,賀兩殿,受百官賀。

○命饋宗、宰、臺諫、侍從、入直諸將于明政殿庭,饋族親婦女于內殿。

1月2日[编辑]

○庚午,傳曰:「寺刹應用雜物,各司進排,甚不可。今後,令寺僧受去。」

○命聚銀工於闕內,造銀榼。

○以柳房兼春秋館記事官,正言洪淑啓:「史官,必派系無痕咎然後,授之。房,子光之子,請改正。」傳曰:「其問吏曹。」判書金壽童啓:「子光雖賤孽,已蒙上恩,許通仕路,已經監察,故擬之耳。」壽童畏子光氣焰,欲顯其子以悅之。及諫官駁之,則飾其辭,以遂前非,巧哉。

1月3日[编辑]

○辛未,御經筵。領事李克均曰:「《綱目》畢進講後,請講《續綱目》。」同知事柳洵曰:「《續綱目》備載宋、元及大明高皇帝出處。史法同於《綱目》,最宜進講。」克均曰:「《續綱目》秘藏,只二、三件,請印數十件,以備進講。」王曰:「果是良史,當講之,其令速印。」克均曰:「講《綱目》,古今之事,旣洞知。我國之事,亦不可不知,請於晝、夕講,進講《東國通鑑》。」不答。

○傳于克均曰:「天使之來,已臨近,三公不可闕位。成俊之疾,衰老所致,得之易,而療之難。可任議政者,誰歟?」克均薦左贊成朴楗、右贊成柳洵,命以洵爲右議政。柳洵啓:「臣前年八月,特陞一品,上恩已濫,又命臣爲右議政。三公,必有才德、物望然後,可以居之。左贊成朴楗,世祖朝陞二品,才德、名望,素爲人所服,且位居臣右。如臣庸愚,豈宜濫處?請辭。」傳曰:「知臣莫如君父,用人在上,非下所議。今但辭職,猶或可矣,朴楗居上之言,似不穩也。若循卿言,則設有皓首、黑頭,不問賢愚,必先用皓首者乎?」洵更辭,不聽。史臣曰:「洵能文章,性又淳謹。於事無所獨斷,必推之於人,故終始無敗事。然無氣節,專以模稜取容,性又貪鄙,廣植財産,以饒其家。嘗爲吏曹判書,公行賄賂無忌憚。爲宰相累年,未嘗建一事、吐一言,以扶植公論,日以媚悅於君,以固寵祿,時人以爲鄕愿老賊。時,王欲大肆荒淫,畏大臣莫敢發,故先行誅殺以去之,又欲得順己者。知洵無氣槪易制,特爲相,洵亦苟順其慾,故寵遇日加,終無禍患。

1月4日[编辑]

○壬申,御經筵,執義金硉曰:「國家昇平日久,人心奢侈,請躬行節儉以率之。昔漢文,惜百金,而致富庶;唐宗躬節儉,而斗米三錢。近者,盜賊恣行城內,此,飢寒致之也。」正言洪淑曰:「近來,大臣、臺諫,累請省費,請須留神。」王不悅曰:「雖節儉,豈能弭盜乎?」

○傳曰:「金孝孫西班祿職陞敍,除本衛仕,上直。」孝孫,卽宮人綠水姊夫。

○傳于承政院曰:「臺諫所啓,宰相濫占數外伴倘者,竝令科罪事,其諭八道。」

○以成俊爲議政府領議政、世子師,李克均左議政、世子傅,柳洵右議政,盧公弼右贊成,李諿戶曹判書,金應箕工曹判書,宋軼兼知義禁府事,楊稀枝同知成均館事,沈順門司憲府掌令,權達手弘文館副校理,鄭沉司諫院正言,李自華弘文館修撰,金漑、朴光榮副修撰。

○海州牧使缺,吏曹擬議以啓,御書高荊山曰:

終當大任,特超二資授之。

○命減宰相致賻。國制,宰相身死,例致賻。至是,費用無節,府庫空竭。宰相、臺諫,力請節用,上深惡之,故有是命。

1月5日[编辑]

○癸酉,受朝參,御經筵。大司憲崔漢源曰:「內需司役歇,故公私賤爭相投屬,納貢之數日減。《續錄》載:『戊午年以前,勿更分揀。』官吏因之,聽人請托,而不分揀,此甚未便。」王問領事尹弼商,弼商曰:「追辨實難。」王,決意不聽。

○禮曹啓:「社稷、先農,卽位後一未親祭,請親行。」承旨李坫等亦啓,傳曰:「果如所啓。農、社皆爲民本,固所重也。但先農祭,當與先蚕幷擧,而中宮方在服,今年則不可擧也。宗廟、文廟、社稷,固當親祭,然予氣不平,近又風寒。如欲祭之,必先沐浴,力疾以行,恐生大病,當竢平行之。」

○司諫院,論佐郞柳房,不宜兼春秋館,命議之。尹弼商議:「柳房已爲柳子煥後。爲之後者爲之子,不係於子光,雖除春秋館,何礙之有?」成俊、李克均議:「泛論庶孽,則諫院所啓宜當。但柳子光有大功於國,旣已許通仕路。況房爲嫡叔子煥後,不係於子光。且已經監察,而不駁,何獨於春秋館防之?」

1月6日[编辑]

○甲戌,御經筵。

○杖內官崔好謣一百。

1月7日[编辑]

○乙亥,御經筵,受輪對。都摠府經歷崔巨源曰:「臣曾爲柔遠僉使,饋城底彼人。酋長中樞阿速跪曰:『前此鎭將,必差堂上官。今何堂下官來耶?』彼人誇其己職,不無蔑視之弊,國威埋沒。今後,高嶺、潼關、柔遠、美錢、訓戎、慶興鎭,請差堂上官。」訓鍊副正李之芳曰:「平安道沿邊諸邑,賊路要害,每年冬,設木柵,必用大木,年年改之。近者旣盡,遠伐於他,輸轉之苦;戍卒之弊,莫此爲甚,宜速築城,以圖永逸。但國家大興功役,役遠道軍民,朝夕之費,必資邊民。以有限邊穀,齎布易粟者衆,則勢將主俱困,此亦不可不慮。臣意,平安、黃海兩道人及當領船軍,逐歲抄定,輪役築之,每歲自二月初,至三月晦;又自九月初,至十月晦,期數十年,則國不知役民之煩,而邊禦永固,戍卒設柵之弊,亦祛矣。臣又見邊鎭軍人防禦之苦,一年之內,坐甲警守之日,多,在家力業之時,無幾,衣食全寄妻孥、保丁,而彼保丁亦避役流移,苦戍之卒,又從而流亡者,比比有之,誠爲可慮。臣意,人民五家或十家作統,統主一長,統內人物流亡及從他來匿者,常令點撿,告官刷括,有不如令,統長及戶首,峻法繩之。至於移入內郡者,亦嚴法刷還,以防邊民避役之姦,以厚戍卒衣食之。」掌苑署掌苑愼自建曰:「僧徒於國家,無益而有害。國家慮避役爲僧之弊,年少爲僧者,一切禁之,皆定軍役,勿許度牒,是欲絶其根也。然於式年,取大選,是,不揣其本,而齊其末也。且公賤有實人,願屬圓覺寺內佛堂照刺赤者,以僧人,納價而不役故也。況寺有照刺赤,僭擬宮闕,且圓覺寺御室,於國家無用,亦於寺不緊,不可仍置。臣聞:『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臣意,罷大選之法,以杜爲僧之門。又革照刺赤,以寺僧修掃,幷轍御室,何如?東西活人署,爲病人設也。自祖宗朝,凡病者竝令兩署救療,此,良法美意也。近者,官吏慢不救療,故得病之人,或暴露於都城街巷,呻吟相繼,因死道傍者有之,至於宮城之側,亦或有病人。令主掌官,申明檢擧,得病之人,一切救療,何如?赦文內稱:『謀、故殺人外,竝皆免罪。』而但律文內:『鬪敺殺爲首者,絞,而爲從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續錄》云:『凡犯罪入居當次人,勿揀赦前。』受敎內:『犯三流者,全家徙邊。』以此論斷,故爲首者全免,而隨從者未免,用律未穩。」豐儲倉主簿李珌曰:「盜賊興行,未有甚於此時。或入人家,公行刦掠,或刺人於大都之中,如此恣肆,近古所無。臣聞:『視都知野。』輦之下,尙且如此,況遠方乎?其所以弭之之方,雖已申明,而尙不自戢,臣意以謂,弭之之本,未盡擧也。古人云:『弭盜在於富足。』今中外之民,結爲香徒,糜費酒食,罄竭財産,纔及秋冬,飢寒切身,奈何民不窮且盜也?市廛之民,服飾奢侈,侔擬士類,以至孩提,冠貂叚衣細紬,奈何民不窮且盜也?髡首逃農者,亦是大蠹。度牒之法,雖已停罷,少年爲僧者日增,非徒軍額日減,冗食者如此其衆,則奈何民不窮且盜也?故臣以謂,弭盜之本,在於節民用、崇儉素,沙汰僧徒而止耳。」通禮院引儀李墾曰:「國家爲先王陵寢,創建五寺。其中奉先寺、正因寺,特賜土田、奴婢與長利之穀,以育髡首資用。田已侈矣,又何用長利哉?兩寺之債,遍滿列郡,被緇之徒,不計年凶,橫行閭里,催督侵奪,民産已竭,弊將難救。豈可使游手之人,坐享民膏乎?況佛,淸凈寡欲,慈悲廣大,而多蓄牛馬,業農爲務,甘心取利,貽患赤子,則於其道有負,而貽弊於民不貲。今後,禁其髡,以充軍額;收其穀,以助軍需,邦本益固矣,且軍額可實,而不可疎也。國家立法節目詳嚴,而軍額不實者,逃役之夥,而給保之未周也。古者,一家從軍,則七家奉之。故國資於兵,兵資於農。今牽以三丁爲準,而閑丁鮮少,爲軍者無一保,幸而得之,非貧病老羸,則必乳下之童,而厭役投緇之徒,莫之禁也。在成宗朝,禁度之敎,昭如日星,而奉行者,未能體之。及我殿下卽位之初,首下衰佛之敎,四方忻忭,而其根不除,至今滋蔓,此,聖明之疵政,而耗軍之大蠹也。伏願殿下,上遵先王成憲;下念初政本旨,愼終如始,日新又新。《詩》云:『率由舊章。』臣爲殿下,深有望焉。」

○御題:「醉春桃萼雨中紅。」下政院,傳曰:「承旨金勘、許輯,注書李守貞,製律詩以入。」

1月8日[编辑]

○丙子,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曰:「人臣之罪,莫大於不忠。上之用人,下之事君,必以忠爲先。尹湯老,不忠之人,不可敍也。」王曰:「大妃至親,廢幾十年。今敍軍職,似無妨矣。」掌令金千齡曰:「湯老所行如彼,雖大妃切親,豈宜輕敍?」懿孫曰:「曺潤孫初授宣傳官,纔閱三歲,驟陞四品,甚濫。」千齡曰:「敎云:『銓曹豈不酌量,而擬之?』然則銓曹所擬,皆不得以論駁乎?」王曰:「人器苟當,何論久近乎?」千齡曰:「前此,臣等亦嘗論啓金孝孫,而不允。今又陞授祿職,又除本衛仕,上直,臣等未審何緣,至此乎?」王曰:「今雖陞敍,乃是軍職。以未取才,故只敍西班耳。」懿孫曰:「金繼宗身犯大罪,而今除司僕將。若西班職,則已矣,不宜授將帥之任。」王曰:「已發明許通,不可追論。」

1月9日[编辑]

○丁丑,御經筵。執義金硉曰:「國家所以置臺諫者,上言人君之失;下論百官之非,故人主耳目所不及,臺諫皆得以言之。前此敎云:『近日臺諫,於除授間,雖微事,必論啓不可。拒諫之漸,自此萌矣。』爲言官者,將承順,而不言,朝廷之事,去矣。尹湯老、金繼宗,罪犯綱常,俱錄於案。雖云發明,其初自服,不可敍用。曺潤孫,授宣傳官未三年,驟陞四品。我朝官制,議政府。六曹郞廳,箇滿陞敍,而苟有賢能,則不在此限。潤孫無才德,而至此,甚未便。大抵,犯私罪作散者,經二年乃敍,《大典》所載。言事而見罷,尙不得卽敍,況靑鳧守以私罪罷職,而遽敍乎?以今日進講明皇之事,言之,天寶以前,開納諫諍,委任賢相。天寶以後,惡聞直言,馴致禍亂,此正可鑑。方今昇平日久,殿下承祖宗之業,當恐懼守成,不宜以昇平自安也。凡禍亂之生,常在於昇平之時。今則諫官所啓,非徒不聽,又從而非之,不勝缺望。」

1月10日[编辑]

○戊寅,受常參,朝啓。承旨姜參啓:「平安道平壤囚宋非、奸夫金凡山,與宋非同謀,殺本夫黃南才罪,金凡山絞待時;宋非斬不待時,三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大司憲崔漢源曰:「近日兩司所啓事,不可不允。曺潤孫驟陞四品,固爲不可。況南方,非邊邑比也,不宜使無踐歷者,莅之。」不答。

○命議金繼宗、尹湯老事,成俊議:「湯老蒙成宗之恩,大矣。於衰服中宿娼,罪則大矣。但大妃至親,特敍西班職,以慰其心,於情甚合。繼宗旣已發明,敍用於司僕將,何妨?」李克均議:「湯老於妓,有家有息,不比他人新奸敗常之例,敍用甚當。繼宗事,旣遣敬差官推覈,又令禁府更鞫發明,敍用於司僕將,何害?」傳曰:「其示臺諫。」

1月11日[编辑]

○己卯,受朝參,御經筵。獻納李元成、持平權輳,論啓曺潤孫事,不聽。

○笞尙傳金璽五十。

1月12日[编辑]

○庚辰,御經筵,受輪對。繕工副正崔玉皓曰:「畿內之民,徭役倍於他道,而沿路各官民之役,甚於僻郡,勞逸不均。臣願,沿路各官生穀草,量宜減數,移定僻郡,何如?司宰監僉正柳繼宗曰:」臣,近任平安道渭原郡,目覩防戍之事。烟臺軍,其役甚苦,倍於他軍,以此,有武才者,盡投甲士、騎兵,其中,微弱貧窮者,竝屬烟臺,倘有賊變,無以應敵,往往被虜者有之。臣意,除其不實者,擇本鎭別侍衛、甲士中,勇敢者七、八人,輪次定送,則雖有賊變,必無見虜之弊。若不革除,當依甲士例,許屬烟臺,計仕除職給祿,則不待抄定,而有武才者自請,收議施行,何如?「

1月13日[编辑]

○辛巳,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掌令沈順門啓:「金孝孫旣除軍職,今又陞授。雖是特恩,此則太濫。曺潤孫歷仕不多,不更事務。梁山大邑,獄訟浩繁,請改正。」不聽。

○持平方有寧、正言洪淑,合辭累啓金孝孫,曺潤孫事,不聽。

1月14日[编辑]

○壬午,御經筵。講《綱目》至唐玄宗紀,帝出奔蜀,領事李克均曰:「《唐家昇平》日久,上下苟安,恬不知省,有如是之亂,而莫之覺。自古人主之患,狃於昇平,多致敗亂。古云:『守成難於創業。』意有在也。後世昇平之主,所當深戒也。」持平方有寧,論曺潤孫、金孝孫事,不聽。

○傳于李克均曰:「驟陞如潤孫,以戚畹而授職。如孝孫者,自祖宗朝,豈無其人,宰相不才授職者,亦豈無如孝孫,而言之若是,何也?」克均啓:「臣知潤孫之爲人,豈不堪任?且如孝孫者,豈但一、二?今臺諫之言,似支離,然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故敢爭之耳。且前此,經筵官早會,互相論難,以備顧問。今御殿太早,何暇討論?」傳曰:「經筵官皆一時之選,豈必臨時討論?今觀,百執事懈弛。予若晏起,則宰相亦必晩來,此於事體,何如耶?近來臺諫,雖小事,若出於上,則深論極言,使上不得措手,此何等風也?」克均曰:「上敎允當。」

○持平方有寧、正言洪淑啓:「今聞,以臣等之言爲固執。臣等非固執,顧以公議不可棄也。」傳曰:「國家所以設臺諫者,欲聞公議也。豈以臺諫之言,爲不恭耶?問諸大臣,而大臣之言如彼,爾等豈不聞之耶?」有寧等曰:「大臣之言,何可盡信?臺諫有言,大臣必多立異。惟在聖明。辨其是非耳。」不聽。

1月15日[编辑]

○癸未,日暈。受朝賀,御經筵。講《綱目》至貴妃楊氏伏誅,王,顧問曰:「必誅楊氏然後,可乎?」侍讀官姜澂曰:「貴妃禍基,必誅然後,乃快衆心。明皇寵愛貴妃,失待祿山,故其禍敗至此。」領事柳洵曰:「明皇酷嬖女色,蠱惑心志,故人如林甫,投間抵隙,得售其奸。古云:『內作色荒。』人君色荒,則不敗者,鮮。此,古今之明鑑也。」執義金硉曰:「先王設法,率用循資。安可爲一潤孫,而毁祖宗法哉?」王曰:「爵賞雖重,言之不宜若是。」

○傳于柳洵曰:「聖人雖至公,亦豈無人情?臺諫所啓,予甚憾焉。」

○持平方有寧、正言洪淑啓:「偏信大臣,則大臣有專權之漸;偏信銓曹,則銓曹無忌憚之心。如孝孫微者,而恩出於上,此,臣所以反覆啓之。」不聽。

1月16日[编辑]

○甲申,受常參,朝啓。承旨姜參啓:「全羅道長興囚私婢石乙今,與奸夫奇和,謀殺本夫權石罪,初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講至李泌求去,帝不聽。泌曰:「陛下今就臣榻,猶不得請,況異日香案之前乎?陛下曏日,待臣如此,臣於事,猶有不敢言者。」侍讀官權達手曰:「肅宗就泌飮酒,同榻而臥,其君臣際會,千古罕有。有懷必啓,宜無難也,而乃曰:『猶有不敢言者。』臣之進言,其難如此。人君當曲賜優容然後,士氣得舒,而能盡其言。」

1月17日[编辑]

○乙酉,日暈。御經筵。特進官宋軼曰:「京在所,以土姓朝官,爲堂上、別監,以糾風俗。今王子諸君,亦稱爲本鄕堂上,其邑吏上來,輒加侵責,弊甚不貲。臣意,王子諸君,請勿參京在所。」王曰:「此言果然,則固非矣。」獻納李元成曰:「曺潤孫,不宜留難。前日下問大臣,大臣啓:『曺淑沂之子。』此非公論也,宜速改正。」王曰:「潤孫若庸愚,則大臣豈以其父,而虛譽之哉?」持平權輳曰:「有武才者,當任邊方,何必南方劇郡乎?潤孫果賢,則臺諫豈無一人聞之者乎?」王曰:「大臣之對如彼者,特陳其所知之意也。若以武臣,而每任邊方,則是亦偏也。」

○受輪對。

○持平方有寧、正言洪淑,論曺潤孫、金孝孫事,不聽。

1月18日[编辑]

○丙戌,傳曰:「近來,言者皆云:『當闢異端。』而言與事乖,往往僧徒,出入卿大夫家,又與儒士交結,甚非美風。若有犯禁者,朝官,則罷黜,宰相、儒士,亦當治罪。且令禁斷,毋得出入都城。憲府若不痛禁,幷罪之。」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啓:「臣,年已七十七,廷臣之老,無踰於臣。今起居不能任意,視聽亦不得詳,請辭領經筵。」不允。

○傳曰:「如檜巖、奉先住持之類及一切城外居僧,今後,毋得出入兩宗圓覺。且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已有法禁,而僧徒每有不便於己之事,輒緣尼僧,得通言語,甚不可也。今後,尼僧若有往來相通者,令憲府痛繩以法。且儒生當力排異端,而反有與緇流交結者,是背吾道也。不可齒於儒類,亦不可使赴科擧,令禮曹諭之。」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兵曹判書李克墩、參判韓斯文、參議洪自阿、參知朴義榮、海州牧使高荊山,會議富寧鎭移排便否,高荊山議:「富寧移排之地,臣於去年,往審便否。政丞波吾達,則不宜置鎭事,其時詳錄以啓。自政丞波吾達至于紅濱下端泉坡一息程內,則地勢狹窄,不宜置鎭。自泉坡至于紅濱祭峯前,則地廣十餘里平衍。若於此地設鎭,則新營洞、李元亨洞、束草洞賊路及虛通洞、崔達洞等賊路,可以防戍。然設鎭之處,四月積雪未消,九月氷已堅,臣之再度往來,重着緜衣,風寒倍於本府,五穀似不及熟,加以地皆沙石,不宜五穀。臣聞,中朝防禦之卒,官給衣糧,故只審賊路緊不緊如何耳。本朝防禦,則異於是,城內土兵,率妻子留防,自備衣糧,當審其耕稼、防禦兩便之處,設鎭然後,民乃安業,防禦亦固。以臣所見,則今之欲移鎭之處,未知其可也。但茂山堡至豐山堡四十里;自豐山堡至會寧鎭六十里,其閒絶無防戍之處,兩堡居民所耕之地、所由之路,皆在外地,賊路近。且不險,撿天以下沿江居接野人,連續來往,去年之閒,再三虜人物、牛馬而去,梗化之漸,已著矣。萬一群起爲盜,則如入無人之境,無有阻礙,變故不測。臣妄謂,若移茂山堡於梁榮萬、東良兩洞中央;移豐山堡於三歧近處,又於下車之下之地,復立古堡,則三堡相距,皆不過二十餘里,非徒首尾相救,應變便易,兩堡所耕之田、所由之道,皆在內地。且可耕陳地,不可數計,土品亦饒,民欲徙居者,有之。臣之所見,如是。」尹弼商、柳洵議:「移鎭、設鎭,國家重事,不可輕易沿革。臣等於本道,一不往來,未知形勢,難以遙度。況今李克均、高荊山所見不同,莫適是從,姑待使臣回還後。無事之時,命遣知大體、識時務大臣,往審便否,啓聞後,更議定奪,何如?」李克均議:「富寧鎭移排處,非徒防護新營洞、李元亨洞、束草洞、虛通洞,亦護鏡城、明川、吉城等鎭。臣自庚辰年賊變始起之後,每被賊患,深思方略,未知其要。臣爲節度使時,與成俊偕往虛水羅,內外賊路,備嘗度思,雖不置鎭於虛水羅、紅濱等處,移設富寧,則我可以防守要地,彼不得肆其跳梁。但高荊山所云紅濱等處土地沙石,臣未的知,荊山所見,與臣爲異。臣意,知邊事人,可以定奪。李季仝近當終制,請命遣,往審茂山堡、甫乙下堡移設事,竝命審定,幸甚。豐山、茂山兩閒相通之路,不可禁行,況人民所耕之田,皆在於路外乎?下諭節度使,毋令禁行,何如?」李克墩、韓斯文、洪自阿、朴義榮議:「新鎭設置不便事,臣等前議已盡。但今荊山議,移茂山堡於梁營萬、東良兩洞中央,移豐山堡於三歧近處,又復立甫乙下舊堡,均道里、便救援,此策似然。比聞,自富寧抵會寧大路,乃彼人朝京及我民常由之路,而近日,節度使慮其行人被虜,防塞不許通行。是示彼人以弱,大不可也。若如荊山之策,則必無行人被虜之患,然此亦廢置、更張大事。令觀察使、節度使,詳審便否、利害及置兵之數,磨鍊啓聞後,更議施行,何如?」從克均議。

1月19日[编辑]

○丁亥,御經筵。

○傳曰:「有紋鴉靑羅、白羅,各四匹,令尙衣院,品好織造以入。」

○傳曰:「內官全獻,盡奪告身,決杖八十,定役造紙署。」

○臺諫,論潤孫、孝孫事,不聽。

1月20日[编辑]

○戊子,御經筵。

○傳曰:「椵木五十條,分定忠淸、江原兩道,令隨宜備送。」

○臺諫,論啓潤孫、孝孫事,不聽。

1月21日[编辑]

○己丑,受朝參,御經筵。

○以李坫爲刑曹參判,韓偉漢城府右尹,蔡壽平安道觀察使,金勘承政院都承旨,許輯左承旨、姜參右承旨,崔璡左副承旨,朴說右副承旨,權鈞同副承旨,李自堅弘文館副提學,閔頤司憲府執義。

○命敍任士洪。

○傳曰:「司僕寺副正尹遘,陞授本寺正。」

1月22日[编辑]

○庚寅,御經筵,受輪對。

○正言鄭沉啓:「以韓偉爲漢城府右尹。漢城府卽古之京兆府,詞訟浩繁。偉本無學識,必不堪任,請遞之。』王曰:」已歷承旨,何不堪之有?「

○掌令沈順門啓:「私奴莫同,特命勿分良賤,許屬內需司,又鞫刑官分揀之罪。此人若可屬,則分揀後屬之,未晩。分揀是非,刑官之任,有何罪,而鞫之?」不聽。

1月23日[编辑]

○辛卯,御經筵。大司憲崔漢源曰:「凡內需司奴婢,已付正案,則不可改,續案,則可改,請令該司分揀,當屬內需司,則屬之;當給本主,則給之。前者以誤屬內需司,命鞫刑曹官吏,而仍屬內需司,甚未便。」王曰:「旣鞫刑曹官吏,而仍屬內需司,固似倒錯,然一開其端,則人爭告訴,不可也。」大司諫閔暉曰:「昨以韓偉爲右尹。漢城府詞訟浩繁,偉無學識,何能裁決?雖敎云:『已經承旨。』然承旨無裁斷之事,但出納而已。假如判尹、左尹有故,則右尹獨坐,何能斷事?」王曰:「豈必有學問然後,聽訟也?」暉曰:「漢城府雖云三堂上,非伴食備位而已,必相可否而後,辨其是非,偉豈能堪耶?」

○傳曰:「天使人情所贈髢子六百外,別定二百于各道。公主出閤時,亦當用也。」

○持平方有寧啓:「平安道,天使及赴京使臣所往來,凋殘甚於他道,欲使蘇復,故先是,必擇遣位高望重如鄭佸、李克墩、李克均,近來不然,故凋弊日甚。今天使出來,年又凶險,蔡壽又非位高望重,而前爲忠淸監司時,多有所失。嘗持服,又多不謹,請遞之。」又啓韓偉、莫同事,不聽。

1月24日[编辑]

○壬辰,御經筵。講《綱目》,至第五琦奏以什一之法,收歛於民,侍講官南袞曰:「什一,帝王之美法,琦,實欲厚歛,而藉此爲奏,欺君莫甚。」王曰:「知其欺君,猶用其策乎?抑不知乎?」袞曰:「代宗,固非庸主,苟或知之,必不有此。自古興利之臣,欲行己志,則必據美法,傅會以奏,人君鮮有不然其言者。此法行之已久,旋卽廢之,意或代宗,初不知剝民之如彼也。人主苟知剝民,何敢忍爲?然代宗任用失人,故琦及劉晏之徒,雜進售奸,如靑苗錢、靑苗地頭錢法,病民箕歛,遂至於此,此則代宗之失也。」持平權輳,論啓韓偉,不聽。

○傳于都承旨金勘曰:「右眼微痛,而眸子亦似微瘇,劑適藥以進。」仍傳曰:「玆故,不御晝、夕講,爾其知悉。」

○傳曰:「司僕寺所進馬,毛色不好,且不馴,不合天使之騎。令京畿擇驛馬,送司僕寺調養。」

○繕工監提調啓:「前敎云:『金虎門及西行廊第一屛門,開春後,天使未到前改造,令高大。』請以本監紫門官員,監督其役,以紫門入積材木,推移用之何如?」傳曰:「可。」

○禮曹判書李世佐啓:「臣弟世佑,累年侍從,以京畿觀察使卒。門戶丁零,其妻孤居于城底十里。去夜,强盜焚刦其家,世佑妻逃脫得免。世佑雖死,是亦宰相家也,其隣人不奔救,請鞫之。且搜捕旁近可疑處,諭京畿監司,幷搜近縣,何如?」傳曰:「依所啓。」

1月25日[编辑]

○癸巳,受朝參,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曰:「凡人主用人,較短量長,惟器是適。漢城府,古之京兆,其任甚重,而韓偉無學術,何能堪任?請遞之。」王曰:「雖有學術,豈能盡賢;雖無學術,豈盡不賢?」懿孫曰:「凡決事,必知其是非而後,可辨。況奸詐之徒,紛紜爭訟,苟無學術,何能辨之?」懿孫又論啓蔡壽,王曰:「人有一失,而輒皆追論,是無自新之路。」持平方有寧曰:「莫同,屬內需司與給其主,何關於臣等?但人主擧事,必出於正而後,下必信之。若不辨是非屬之,則下不得無疑,似非國家事也。」不答。

○傳曰:「莫同事,非關於國家,而持平方有寧,必以國家爲辭,是,以予爲非也,其鞫之。」承政院救解,不聽。

○命盡奪內官朴從生告身,決杖一百,定役三年。

1月26日[编辑]

○甲午,御經筵。獻納李元成曰:「蔡壽前爲監司,多有所失。又嘗持服,忘哀杖人,請遞之。」又論韓偉,不答。

1月27日[编辑]

○乙未,御經筵,受輪對。

○傳曰:「如藏義、津寬等寺水陸齋,始於何時?香祝,必遣朝官,何耶?且爲何事耶?」承政院啓:「此皆祀典所不載,該司必無前例。今考成化十九年香祝,皆秩高朝官差遣,每年二月十五日行之,爲先王、先后也。」傳曰:「自先王朝已有之,不宜遽革。其以忠贊衛之類,差遣。」

○傳曰:「持平方有寧改差。」

1月28日[编辑]

○丙申,御經筵。大司諫閔暉曰:「韓偉無學識,難以決訟。蔡壽前爲監司,所失旣多,守喪時,亦無操行,請竝改正。」不答。承政院啓:「水陸之設,自祖宗朝有之。其制則設上、中、下壇,上供佛,中供僧,下壇供王后,其褻慢莫甚。昨敎云:『不得已遣朝官乎?』上敎允當。臣等意,全羅雙峯,慶尙見巖、黃海貝葉等寺,皆行水陸,而香使則令兵曹,差遣忠義衛之類。今此水陸香使,亦依右例,何如?」傳曰:「依所啓。」

1月29日[编辑]

○丁酉,親傳社稷祭香祝。

○御經筵。講《綱目》,至《唐德宗紀》郭子儀持重兵在外,程元振、魚朝恩讒訴百端。王曰:「時君庸暗,不能誅讒耶?」侍讀官權弘曰:「元振、朝恩。皆摠兵用事宦者,若子儀摠兵,則己權去矣,故讒間如此。」王、再問,而弘聞之未詳,故對之如此。掌令沈順門、正言鄭沉,論啓韓偉、蔡壽,不聽。

○兵曹判書李克墩啓:「臣久任兵曹,前此請辭,而不允,今又爲天使館伴。兵曹事緊,館伴亦有措置之事,請遞兵曹。」從之。

○議政府啓:「方有寧不可罷。」不聽。

二月[编辑]

2月1日[编辑]

○戊戌朔,受朝賀,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曰:「方有寧語適錯誤,豈有情耶?雷霆之下,雖使之言,猶懼不克,況罪之乎?」李克均曰:「臣等豈敢愛一有寧?恐爲聖德之累,故啓之。今若優容,豈不美哉?」王怒曰:「人主若明哲,則臺諫必不如是。前此,罪臺諫非一。今雖不罪,於予何益?且畏後世之譏,而盡從之耶?」傳于李克均曰:「有寧貌似淳直,其心則未可知也。」克均曰:「臣亦不以有寧爲無罪,但樸質,言無曲折。若賜寬容,則聖德增光。」禮曹判書李世佐等啓:「臺諫,言雖失當,亦當優容。臣等非愛一有寧,恐妨言路。」傳曰:「近來,臺諫言事,則弘文館、政院、六曹、政府,必相營救,習以成俗,非予庸君所能遽革。妨於言路,故特寬論,然不宜在臺官。」

○正言鄭沉啓:「韓偉浮薄,不爲物論所齒。雖爲宰相,其中未必有也。蔡壽亦豈可委以重任?請遞。」不聽。

2月2日[编辑]

○己亥,日暈。

○御經筵。獻納李元成,論啓蔡壽、韓偉,王曰:「壽不可追論,偉雖不敏捷,可姑試之。大臣皆云可授,今不可改正。」

2月3日[编辑]

○庚子,御經筵,受輪對。禮賓寺主簿權愈曰:「凡訟事三度得伸之法,載在《大典》,其初立法之意,至爲詳密。但奸詐之徒,謀得他人田民,輒自告狀,希望僥倖,雖或不勝,淹延設計,假托三度得伸之法,紛紜告訴,至於累世而爭訟不已,故雖理直者,反爲所奪,理曲者,三度分辨之間,累世仍執,冤抑不貲,情、法未安。臣願,依斷訟都監例,別設一局,刻期分揀,定其大限,以伸冤抑。」

○議政府啓:「今年,京中死亡甚多。是,必因年凶、疾疫,以至夭扎,請於五部,各定醫員,隨其病候救療,何如?」傳曰:「依所啓。如不謹撿擧,則治罪。」

○全羅道觀察使張順孫啓:「谷城人將仕郞金得善,年一百三歲;光州人將仕郞裵重熙,年一百一歲;務安人將仕郞宋之唐,年一百三歲,請依《大典》賜米。」從之。

○以姜龜孫爲兵曹判書兼判義禁府、同知經筵事,安琛戶曹參判,安潤德刑曹參判,李世英工曹參判兼世子右副賓客,崔漢源司憲府大司憲兼同知春秋館事,李坫慶尙道觀察使,金勘嘉善都承旨,朴義榮戶曹參議,李世貞兵曹參知,閔頤弘文館直提學,尹金孫司憲府執義,權憲持平,崔淑生司諫院獻納。

2月4日[编辑]

○辛丑,受常參,朝啓。承旨朴說啓:「全羅道光陽囚林中山,以徙民逃亡罪,斬待時,初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講至陸贄勸德宗納諫書曰:「上好勝,必甘於侫辭;上恥過,必忌於直諫;上厲威,必不能降情,而接物;上恣愎,必不能引咎而受規。」侍講官南袞曰:「自古,勸君納諫,非不多,未有如此言之切者。人君固當猛省,請賜聖覽,紬繹其義。」大司諫閔暉,論啓蔡壽,韓偉,不聽。持平權輳曰:「壽前爲忠淸監司,所失旣大,守喪時,大節亦虧。今臺諫,方論其不可,而曾不顧憚,受假出去,此亦足以遞之。公論不合,所行如此,臣等安敢不言?請速改正。韓偉素無學術,不能剖決詞訟。若合於公論,臣等豈敢抗天威,論啓不已乎?」不答。

○平安道觀察使蔡壽啓:「臣庸愚,臺諫論啓,請辭本職。」傳曰:「曺淑沂老病,故遞之。卿其往勉,如或謬誤,則以我爲咎,於卿亦將有害。」

○刑曹啓:「李玉山殺僧百眉,論以故殺,而罪當死。但其妻甘隱,聞奸夫百眉欲殺本夫玉山事,不告其夫,而告其母,疑是同謀。但律云:『若告期親以上者,竝免罪。』臣等意,甘隱雖不直告其夫,已告其母,疑爲無罪。」傳曰:「議于政等。」

○都承旨金勘,將入常參,賜沈香金帶一腰曰:「卿其帶入。」

2月5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御經筵。大司憲崔漢源、正言鄭沉,論啓蔡壽、韓偉事,不聽。

○尹弼商議:「甘隱則當依律施行。李玉山雖迫於免死,而爲之,然擅殺之罪,不得容恕,亦依律施行,何如?」成俊議:「百眉欲殺本夫,甘隱雖不告本夫,而告其母,使知之,與自首何異?不須更推。李玉山聞百眉欲殺己,而先自殺之,安可論以謀殺?」李克均議:「甘隱自首分明,不須更問,當依律施行。李玉山殺奸夫,其情可恕,然有司存焉,擅殺之罪,固當依律。」柳洵議:「甘隱旣與百眉相奸,則百眉欲殺事,難以語本夫,故告於其母,是同於自首。其與奸夫同謀與否,不必更問。李玉山聞百眉欲殺己,而圖爲自全之計,不可論以謀殺。」從俊議。

2月6日[编辑]

○癸卯,江原道監司朴元宗啓:「本道,近年大雪,獸族凍死殆盡。天使支待獐鹿,請勿論講武場,捕獵。」傳曰:「防禁雖嚴,私獵者猶或有之。況弛禁,使得縱獵乎?不可開端,其令他處,無弊捕捉。」

○持平權輳、正言徐厚,論蔡壽、韓偉事,不聽。

2月7日[编辑]

○甲辰,御經筵。司諫李懿孫、執義尹金孫,論啓韓偉、蔡壽事,王曰:「姑試之,如其不堪,遞之何難?」懿孫曰:「連年凶歉,民方艱食。各道守令,憑藉天使支待之物,不無侵漁,請諭八道監司,使之糾察。」從之。

○諭八道觀察使曰:「近來,連年凶歉,救荒諸事,在所當急,而天使支待雜物,不得已取辦於民。須使民食有裕然後,能供需索,事集而民不困,可以兩全。慮有守令,不顧國家恤民之意,憑藉待支雜物,侵漁多端,重困百姓,卿其救荒諸事,更加措置,糾擧守令之因緣病民者,隨事論斷,如其不體予意,卿亦不饒。」

○先是,命圖畫署,摹畫謝安携妓東山圖二十幅。至是,提調李昌臣,令工畫成以進。

○傳曰:「各司婢子及良女年八歲至十一歲,容貌端正者,擇入。」

2月8日[编辑]

○乙巳,御經筵。大司諫閔暉、掌令沈順門,論啓蔡壽、韓偉事,不聽。

○受輪對。成均館司藝孫執經曰:「國家立制度,辨服色,所以分貴賤、定民志也。糾察者,司憲府,而吏胥之輩,與商賈結契,約爲兄弟,富商、大賈,常服士大夫之服,橫行大都之中,無有禁之者,常所犯禁,而獲罪,皆貧窮無告之民,此豈非聖朝之一欠?自今,吏胥之輩,與商賈之徒結契者,一一推刷,全家徙邊,則必無此弊。」成均館典籍朴好謙曰:「都城內,喪人不得騎馬之法,載在《大典》。近來,服衰絰者,乘肥馬、多僕從,大都之中,公然橫行,非徒不畏邦憲,殊失守喪之道,以累風敎。臣願,申明痛禁。」

○傳曰:「景福宮、昌德宮內墻,皆令高築,外間不肖之人,必以爲高其垣墻,使不得窺內也,予非爲此,前有潛踰者故耳。」

○傳曰:「索白馬老無病者,送內需司。」白馬肉,能益陽。

○臺諫,論蔡壽、韓偉事,不聽。

2月9日[编辑]

○丙午,御經筵。持平權輳、正言洪淑,論啓蔡壽、韓偉事,不聽。

○親傳釋奠祭香祝。

○傳曰:「令司僕寺,擇獐網完韌者五十,送左鷹坊。」

○令漢城府,撿啓都城內外民人生産、物故之數。漢城府啓:「自正月至二月初五日,生産則一百二十;物故則四百七十八。」

○下書于忠淸道、江原道、京畿觀察使曰:

凡獲雉,不得不毁傷,而皮破則不得封進,民弊不貲,言者有之。今後,雖或皮膚破傷,而色味不變,則竝令封進。

○傳旨戶曹曰:「緜布、正布,各十匹,入內。」

2月10日[编辑]

○丁未,夜,有流星出貫索,入于箕,長一丈,色黃白。

○受常參,御經筵。

○京畿觀察使金壽童啓:「利川民金季孫,百有三歲。」傳曰:「若可來,則其令給馬送之。」

2月11日[编辑]

○戊申,受朝參,御經筵。獻納崔淑生曰:「所以設經筵者,欲聞古今得失也。今所講德宗朝百姓,趙光奇之言,誠爲可監。今年凶荒,民多餓莩。必欲使民生得蘇,莫過於守令。然而貪暴者,多;廉謹者,寡,請褒奬淸白吏,以勵其餘。且近日,勤御經筵,誠爲喜賀。但古人云:『晝講不如夜對。』請御夜對。成宗雖隆冬、盛暑,未嘗小廢,請法成宗。」不答。

○傳于承政院曰:「崔淑生本口吃乎?語音何不分明耶?今後,臺諫擇差語音分明者。」承旨等啓:「凡啓事,達意而已,不以辯察爲善。胸中正直,則語音雖不分明,何害?若以言語取人,非但失人,言路亦不廣矣。昔,周昌之對漢高也,口吃不能語,至以爲期期,猶知其不可也。」傳曰:「古人亦有如此者,則擇差之敎,其勿施行。」漢城府右尹韓偉請辭,傳曰:「其勿辭,往謹乃職。卿或不謹,則人將咎予。」

○傳于李克均、李克墩、朴楗、宋軼曰:「今臺諫云:『當褒奬淸白吏。』黜陟之任,旣委監司,從而陞黜之,無乃不可乎?」克均等啓:「臣等累受監司,審知黜陟之道。凡人,特賢者鮮;最庸者亦鮮。但觀行事錯誤與否,而爲之等第耳。成宗朝嘗合各道褒貶等第,上等居首者五人,特賞加。又弘文館、臺諫劾論,遞罷各道守令,然不能盡出於公,故後不擧行。今之所啓,亦據此而言耳。若欲勸奬,令監司擇淸謹者以啓,亦似無妨。然此可偶一爲之,不宜恃此永爲勸懲也。」軼啓:「臣嘗爲二道監司。守令雖有賢良,例考上而已,不得具由別聞。今若下諭,則監司必能簡啓。」

○諭書于八道觀察使曰:

近來,廉恥道喪,士風日弊。凡爲守令,廉淸奉公者少;貪汚病民者多,非徒民受其害,有關風化,予甚軫念。卿其廉問道內守令淸簡有政績最著及貪汚無狀者,毋牽於人;毋怵於勢,公簡以啓。

○立酒禁,因臺諫力請,强從之,然宮中荒樂,不小損。

○帶方夫人宋氏上疏,請復淸風君源職,從之。宋氏淫亂,嘗丁大君喪,爲設齋,要脫冥禍,或上寺禮佛;或於家邀僧飯之,與僧學祖通,國人醜之。

2月12日[编辑]

○己酉,日暈。

○受常參,朝啓。承旨朴說啓:「典獄署囚良人康太山私奴崔斧,犯罪,全家徙邊逃來罪,斬待時,初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大司諫閔暉、執義尹金孫曰:「民間貧甚,請禁酒。」王曰:「强者獲免;弱者被禁。徵贖之際,其無冤乎?禁酒,徒爲有弊耳。」金孫曰:「小民無長遠之計,小有所得,必辦酒肉,以相勸飮。今若禁酒,浮費可省。」從之。金孫曰:「以甲士、別侍衛,試武藝,除萬戶者,率皆庸劣,年且垂老,所營者利耳,何補國家?請以內禁衛、兼司僕差之,則彼皆士族,其用心必殊,防戍之事,亦不虛疎。」王曰:「當廣議。」

○京畿觀察使金壽童啓:「今年凶甚,兩麥亦凍傷,救荒之事,不可不急。臣計,道內穀食似不足,請依舊例,發京倉米以賑。」從之。尹弼商議:「萬戶除授之弊,誠如臺諫所啓。擧皆迷劣之徒,不合防禦之任,然武藝之法,載在《大典》,不可輕改。內禁衛及武藝入格人內,擇其可者交差,則《大典》之法不壞,防備之策亦得。」成俊議:「萬戶除授之弊,誠如尹金孫所啓。在前,內禁衛數少,若萬戶盡以內禁衛除授,則侍衛虛疎,故兼用武藝人。今則內禁衛數至五百,雖盡以內禁衛除之,侍衛不至虛疎。臣意,內禁衛、兼司僕中,擇才幹最優者,除兩界,其次除下三道,且已行內禁衛、兼司僕有才健者,竝除之,則邊圉庶得其人。若以爲,武藝之法,載在《大典》,不可輕改,則內禁衛之數,已改,《大典》,何獨偏守武藝法?」李克均議:「今之除萬戶者,率皆內禁衛、兼司僕。雖非時仕者,已行內禁衛、兼司僕有才健者,則除之,又有武藝入格者,或除於下三道。試武藝者,豈盡劣;內禁衛、兼司僕,豈盡將才?但該曹用之有道耳。武藝之法,載在《大典》,不可輕棄,取才時,能射二百步者,竝除萬戶,何如?」柳洵議:「武藝試才,兼講書、射、御,入格者取之,若擇其中堪爲守邊之任者授之,則未爲不得其人。況今萬戶,兼差內禁衛、兼司僕,若銓曹擇用無差,則何不得其人之有?不必盡以內禁衛授之而後,爲可。」從俊議。

○慶尙道居昌、星州、開寧、善山、大丘、知禮、安陰、咸陽,地震。

○傳曰:「米十二碩,送鷹坊。」

○令掌苑署,發坊內人丁,求奇花異草,種禁園。

2月13日[编辑]

○庚戌,受常參,御經筵。講《綱目》,至裵延齡誣指咸陽蘆葦數畝,爲陂澤數百頃,德宗知其爲誣,而不罪之也,王,顧問左右曰:「知而不罪,何也?」領事李克均曰:「人主之於小人,易惑而難悟如此。小人,務爲迎合之言,以中人主,故惑而信之。古云:『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志,必求諸非道。』德宗之於延齡,知其爲誣,不加罪者,此亦平時,惑之深故也。如此之類,人主固宜日留意,而詳覽也。」至陸贄論均賦,以減數多少,爲考課事,王曰:「陸贄所奏事,有合於時弊者乎?」特進官朴崇質曰:「戶曹引納之數多矣。名雖殊,其實則加賦也。戶曹亦不得已如是,國家須念此弊,務節財用然後,民蒙其澤矣。」知事李世佐曰:「古今名相,安有如陸贄者乎?德宗若聽其言,則唐室豈止如是而已?」克均曰:「陸贄之言,可謂至論。節用愛民,爲治之先務,德宗昏主,不聽其言,反以爲罪,惜哉!」

○傳旨戶曹曰:「米一百碩,送內需司。」

○傳曰:「唐白玉一塊,入內。」

○受輪對。刑曹正郞朴永文曰:「咸鏡道五鎭城底野人,每年,節度使、觀察使,各二度饋餉,以爲恒例,一鎭所饋,數至千餘,一饋所費,雞、犬、豕三百餘口、大口魚千餘尾、燒酒四百餘甁、鹽百餘碩,皆取辦於軍民。節度使、觀察使每饋,務欲豐肥,守令雖知弊甚,亦不欲被譴,臨時督納,迫於星火,鷄、豚、狗、彘,境內掃如,以轉買於彼人。且五鎭鹽盆,以軍戶循環煮取,定數輸納,每有不充其數,守令嚴加督徵。因此,牛馬盡斃,家産蕩然,逃散者相繼不已。其幸存者,長立軍門,不顧農業,日益困窮,而野人種落,日益繁盛。若不廢四度之饋,則邊氓不得安接,而貽弊不貲。臣意,節度使、觀察使,每年春秋一時巡邊,謂野人曰:『自今以後,汝等功勞,兵使、監司,同巡共議,分揀上送,國法已定。』則彼必以同巡爲恒式,而無怨於兩度之饋矣。」刑曹正郞安璋曰:「當今習俗奢侈,衣服飮食、家舍器皿,咸以華麗相高,務勝於人,工商之家,曳紈綺、服珠玉;權勢之家,亦多僭侈。物價騰踴,民貧財乏,職此之由。國家禁制,著在令甲,不爲不備,而糾擧之責,專委法司,日令書吏、羅將課告,其奉行之道至矣。然書吏、羅將,於工商,則相與結契;於權勢,則畏㤼自退,終不捕告,其或見告者,迷劣無勢人也。由是,禁制之令,徒爲文具,奢侈之習不戢,臣竊惑焉。臣意,許令凡人得見禁物,皆得捕告法司,法司依法科罪後,犯禁物色,例賞捕告者,則人皆畏人之告,而顧惜己物,自不犯禁也。如此則禁制之令,庶可得行,而奢侈之習,可變也。然下之從上,不從其言,而從其所好。其責於下者,若先禁於上,則言出而千里之外響應;令下而一國之內風行,苟不愼其所好,而無躬行之實,則雖三令五申,令不行矣。況宮闈之地,四方所視,以爲儀刑也。一人奢、儉雖微,而關於俗尙,大矣。故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此,極言上行下效之甚也。昔堯、舜,抵璧於山,投珠於谷;夏禹卑宮室、惡衣服;漢文惜百金、衣弋綈;宋太祖碎七寶器,戒公主勿飾珠翠,此,萬世人主之所當法也。伏願殿下,潛心儉德,益勵躬行,大而宮室、服御,以至王子王女婚嫁、第宅,一從儉約,以率一國臣民,則庶幾觀瞻感化,而習俗自歸於儉矣。」司饔院主簿崔耕老曰:「立市廛,使百工各售其業,而得以生生。又設平市署,糾正工商之猥濫者,使不得誣陷愚民。國法詳,而民之被澤,均矣。然今觀市廛,賣者工商,而莫不狡詐;買者愚民,而莫不愚惑。市中鬻物,無小無大,罔不準價,而不爲廣示,私藏署中,知此法者,唯商賈而已。雖諳鍊朝士,不知此法,況遠方愚民乎?故愚民之歸市者,必陷工商之術,而多失産業,國家設掌官,名爲平市之義,安在?臣竊痛心。今後,詳定市中物價,依校書館冊價例,刻銘于板,掛市中各行廊簷下,使四方之人,皆知市准之法,則小民均蒙聖澤,而市井奸猾之徒,不禁自戢矣。」

2月14日[编辑]

○辛亥,受常參,御經筵。

2月15日[编辑]

○壬子,日暈。御經筵。講《綱目》至《德宗紀》夏五月,日食,參贊官金勘曰:「當是時,藩鎭强盛,皇家微弱,日食之變。豈非其應?」同知事成俔曰:「日月之食,雖有常數,人君苟能修省,則當食不食。」

○傳曰:「臺諫云:『落庭米不宜輸送內需司。』然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彼獨非王臣耶?況京倉與內需司,何間耶?若或賑之,固當移彼而及此;移此而及彼矣。且云:『疾疫大作,請恐懼修省。』疾疫,固非修省之所可弭也。三公雖論道、經邦,燮理陰陽,然陰陽豈得盡和耶?且恐懼修省,以消變異,古昔聖帝、明王之事也。然堯之時,洪水滔天,得禹而治之;湯之時,亦有桑林六責。堯、湯聖君,猶當如此,況予之薄德乎?」

○成俊啓:「臣妻妾俱沒,常鰥居,只有兩子與外孫韓亨允,常在側湯藥。兩子脫免母服,纔經一月,羸病交纏,其身尙不能調保,何敢侍病?亨允今爲都司宣慰使,臣甚憫焉。」傳曰:「予初非不知卿之不平,亨允年少可任,故遣之耳。今從卿言,遞之。」

2月16日[编辑]

○癸丑,日官啓:「月當蝕,至是不蝕。」傳曰:「日月之食,固有常度。然云人君修德行政,則當食不食,信乎?且日官,先知其當蝕,而不差,何耶?昨日所講《綱目》云:『夏五月,日有食之。』抑有定數,而不可變易,則何云:『修德而有不食耶?』食不食,在人君者,似不信矣。」政院啓:「日月薄蝕,災變之大者也。古云:『日食修德;月食修刑。』人君苟能修德、行政,則當食不食,此,先儒不易之正論也。然堯、舜、禹、湯之時,無當食不食之文。至趙宋熙寧中,日官奏:『日當食,而不食。』群臣入賀。大抵日食,必於晦朔,而月食,則必於望,似有常度,然日,陽精;月,陰精。以君臣言之,則君,陽也;臣,陰也。以君子、小人言之,則君子,陽也;小人,陰也。以中國、夷狄言之,則中國,陽也;夷狄陰也。陽勝陰,猶可言也,陰抗陽,不可言也。故《春秋》,日食,則書;月食,則無紀焉。」

2月18日[编辑]

○乙卯,受常參,御經筵。獻納崔淑生曰:「國家奢侈之習,日甚,士大夫之家婚禮時,爭尙奢麗。今雖設法禁之,因循不革,甚不美也。古云:『若欲祛弊,當自宮禁始。』臣意,諸君、翁主吉禮時,不務華侈,務從約素,以率其下,則浮侈之習,自絶矣。」王曰:「非獨今時爲然,其來已久。非不立法,下不奉行,立之何益?」

○受輪對。監察張世璘曰:「國家崇儒重道,內設成均、四學,外置鄕校,各有師長,敎養人材之方,可謂至矣。然而近來,憚於赴學,業專者,少,而閑遊者,多。如成均館,則有圓點之法,故居館者,多,四學儒生,無圓點之法,故年旣稍壯,則稱爲老儒,鮮有赴學者,誠有乖於國家養育人材之意。臣意,四學依生員、進士例,亦設圓點之法,有滿點者,許赴漢城試,何如?」監察李安世曰:「三浦倭人,祖宗朝定其額數。臣嘗以軍官,往對馬島,見島中土瘠,不能聊生,咸願來居我國,島主又利其收稅,莫之禁防。由是,來居我國者,日益月增。國家無事之時,雖不足虞,若乘機竊發,則變不可圖。臣意,元居倭人,縱不能刷還,通諭島主,自今以後,勿更來居,以防後患,何如?」監察申承演曰:「臣嘗以臘享大祭祭監,詣光陵,喧呼之聲,徹于齋所,問之,則司僕寺獵也。陵所非田獵之處,叫呼馳突,甚爲未安。臣願各陵洞內,勿令縱獵。英陵獻官一年往返,幾至三十餘度,驛路之弊,不貲。開城府齊陵獻官,則例以留守行之。今驪州牧使以堂上官差遣,英陵獻官,亦依齊陵例,以驪州牧使行之,只遣監察,何如?」監察金光厚曰:「近年以來,連歲凶荒,前年尤甚,今者緜布一匹直,米一斗半,百姓艱難,莫甚於此。且前年秋水過多,以至菜根不食:『凶年饑歲,百物凋殘。』正謂此也。國家,已令減省不緊各司之費,而寺刹僧供不除,至爲未便。臣觀,內資、內贍寺,以供上衙門,竝奉內佛堂緇流,尤爲未安。無已則以他司供之,何如?」監察朴晋卿曰:「刑曹與典獄署,相距隔遠,祁寒暑雨,杖傷罪人往來行動,不無加傷殞命,有乖欽恤之意。且妻子隨行,敎以對答節次,使之匿情變辭。由是,聽訟官吏,得情爲難。不特此也,如盜賊已服招者,其妻子要其養獄,言某人富實,宜援以爲黨,及其推問之時,不直告其黨,從妻子之言,而誣告。其被告者,欲免重罪,盡以家財給之然後,得免,如或不爾,則終殞杖下,其爲賊良民,莫甚。臣意,移排典獄署于刑曹後墻底,其元居民,移居于典獄舊基,則弊端可以盡祛矣。」

○對馬島倭六人,來獻土宜。

2月19日[编辑]

○丙辰,受常參,御經筵。講《綱目》至《唐憲宗紀》:「上問曰:『諫官多謗訕無事實,朕欲摘其尤者一、二,以警其餘,何如?』李絳對曰:『此殆非陛下之意,必有邪臣,欲壅蔽陛下之聰明也。」王曰:「絳之對,雖主於開言路,然若果無實,則治罪,可矣。絳何以至此云耶?」侍讀官權達手曰:「憲宗時事,則臣未及考,臺諫安敢以無實之言,啓之乎?雖有差誤,固當優容。」知事盧公弼曰:「諫者雖有過越之辭,而終歸無實,然初啓之時,自以爲實。人臣,愛身者,多;循國者,少。苟以爲無實爲謗訕,而罪之,則諫者雖有所抱,不能盡言矣。是故,古之帝王如唐太宗,則以不言爲非,和顔色,而開導,人主於臺諫,固當優容。」不答。

○傳于承政院曰:「朴晉卿輪對云:『典獄請移置于刑曹之傍。』若移置,則未可以舊材改構?且民情懷土,居西者,今移東,則東雖好,必不樂遷。況獄基,誰肯往居乎?」承旨等啓:「臣等亦以謂未便。晋卿意,以刑曹與典獄相遠,囚人往來時,漏通獄辭,然往來時,嚴加檢擧,則可無此弊。況典獄之囚,不但刑曹罪人,義禁府、六曹、宗簿寺、司憲府,凡有罪應囚者,竝囚典獄,則安可謂其遠於刑曹,而移構乎?」

○承政院啓:「今年之凶,前古所稀。乙巳之凶,則已前屢豐稔,而至是年遽荒,故人皆以爲災,而國家亦急於賑救。今年,則近來連歲不稔,而至於大歉,故人皆狃於凶荒,而不以爲怪。國家賑救之方,亦似不及於乙巳,大臣雖不可遣,請擇識理朝官,分往各道賑救,何如?前者,全羅道旱荒,國家遣成希顔以賑之。希顔深體國家之意,用心措置,守令震懾,而勤於奉行。若遣如此人,則可無弊,而民蒙其惠。」傳曰:「誠得奉公無私者以遣,則可矣,議于政丞。」

○傳曰:「今年凶歉,流民飢死者頗多。設賑濟場,救恤。」

○傳曰:「令慶尙道,進倭人所貿蘇木一千斤。」

○臺諫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劣,待罪言官,惟不能稱職是懼。第以才識短淺,思慮未周,無以裨聖德萬分之一,曠官之責,無所逃遁。謹陳時事十條,上瀆聖聰。伏惟殿下,垂察焉。一曰,納諫諍。臣等聞,《書》稱成湯之德,不曰無過,而曰改過;詩人美宣王之德,不言無闕,而言補闕。然則雖古聖賢,固不能必其無過,貴於能改耳。改過之要,莫切於諫諍,古之帝王,設敢諫之鼓;立誹謗之木者,所以開言路、決壅蔽,而匡其所不逮也。成湯制官刑,設三風十愆之戒,儆于有位,而斷之曰:「臣下不匡,其刑,墨。」古之聖人,開忠諫之路,責望於臣下者,如此其切。當是時也,官師相規,執藝事以諫,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閭巷小民,皆得盡言於君。是以,當時人主,有過必聞,旣聞必改,朝無闕政,嘉言罔伏,治道之美,卓越千古。自漢以來,始置諫官,委以言責,已非古制也。由是,言路不廣,諂諛成俗,在下者迎合主意,循默苟容;在上者疑忌群下,愎諫自聖,以至危亡者多矣,可不戒哉?殿下卽位以來,存心治道,迎納嘉謨,在廷之臣,爭言得失,殿下採擇,而施行之者,蓋已多矣。而一言忤旨,旋被譴責者,亦且不少,臣等恐殿下,從諫之量,未盡豁如也。以近日之事言之,臣等雖無狀,其所論列,實關大體。伏閤諍之,已逾旬日,而殿下終不採納,非惟不納,又從而爲之辭,一則曰:「愛憎。」二則曰:「務勝。折之以口公心私;威之以慢易君上,是,何以箝臺諫之口,而杜忠諫之路,若是其甚哉?人主之威,不啻雷霆,雖開導而使之言,和顔色而受之,下猶恐懼而不敢盡言,況震之以威乎?臣等恐在下之人,皆緘口結舌,唯唯諾諾,國事將日非矣。昔魏武公,箴警於國曰:」無謂我老耄,而舍我,必恪恭於朝,以敎戒我。「當是時,武公年已九十,其聽諫、自修之功,宜可少怠,而其所云,猶如是,謂之睿聖,不亦宜乎?今殿下,春秋鼎盛,當大有爲之時,舍己從人之美,有愧於古人,臣等竊恥之。且大臣之職,在於責難、格非,引君當道。今之爲大臣者,遇可言之事;値可言之時,含糊隱默,不肯吐一言,辨其是非,雖有上問,猶持兩端,無所可否,豈人臣直道事君之義乎?是雖大臣之失,亦由殿下堅執己見,厭聞正論,故有此依違觀望之習耳,此亦殿下所宜自反者也。伏願殿下,鑑歷代從諫之美;拒諫之非,改過不吝,從諫弗咈,以養成讜直之風,幸甚。二曰,抑私恩。臣等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明。人君體天地之量;法日月之明,當視一國,猶一家;視萬民,猶一人,豈可有一毫偏私之累乎?殿下封植戚畹,不加裁抑,橫恩異渥,無有紀極,雖如庸瑣賤微之屬,亦皆曲加恩私,不恤公議之何如,甚非王者至公無私之道也。《禮》曰:」外言不入於梱,內言不出於梱。「士大夫之家,猶當如此,況中壼天遠,守衛嚴密,非外人所得廁足之地乎?今也,希恩、干澤之徒,系連戚屬,則不問親疎;不顧禮法,稱爲問安,坌集閤門,雖位居通顯,稍識事理者,以爲是,當然之禮,而不復知有忌憚、羞惡之心,此,無他,欲固結君上之知,以覬覦恩澤之加耳。是雖在下者之失,亦由殿下施恩私屬,無所顧惜,故有此諂諛冒恥之習耳。伏願殿下,克去己私,無黨無偏,示人以大公、至正之道,以革私昵請謁之風,幸甚。三曰,節財用。《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蓋財者,出於民力,侈用則傷財,傷財必至害民,理固然也。古之王者,恭儉節用,經費有制,量入爲出,故有紅腐、貫朽之效,反是,則不免有府庫虛竭之患。伏見,國家近年以來,費用寢廣,賜與無節,除國用常數之外,一歲之費,不知其幾。諸司所儲,調度所需,頗有不給之弊,引年預納之令,由是而起,然則國儲安得充足;民生安得蘇息乎?至如王室子女,當幼稚之時,寄寓閭閻,是實因循之弊習。今雖不能頓革,然其阿保、陪從供給之費,自有常數,而無名不時之賜,前後相繼,費用之濫,據此可知。夫一尺之布;一斗之粟,莫非吾民之膏血,則爲人上者,其忍濫費而不思生財之本乎?傷財害民,而邦本一搖,則雖欲救之,亦無及矣,殿下何不察之乎?四曰,重爵賞。《書》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惡德,惟其賢。「夫官爵,治亂之本,而人君所以礪世磨鈍者也。古之明王,嚬笑猶知愛惜;敝袴必待有功,況於官爵乎?殿下猶忽名器,輒以私恩,濫加爵賞,雖高秩崇品,不甚重惜,臺諫駁之,殿下拒之愈堅,至敎之曰:」如此,則權在臺諫。「是折臺諫,使不得言也。臺諫之責,在論執時政,時政之大者,莫如爵命。爵命重,則朝廷尊,朝廷尊,則人主之勢益尊,賢能有所勸,小人不得冒進矣。反是,則賢能解體,倖進者多,國非其國矣。官爵重輕之機,係國家治亂,如是,而臺諫不得言,大臣不肯言,則臣恐爛羊竈下、狗尾續貂之譏,復見於今日,而國勢從以殆矣,殿下何不察之乎?五曰,遠工技。臣等聞,召公之戒成王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貞。「曰:」不作無益,害有益。「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古之聖人,兢兢業業,不自滿假;淸心寡欲,恭己無爲;非僻之事,不留於念慮,技巧之末,不接於耳目,安有一息之或怠;一事之或忽乎?殿下潛心經學,日不暇給,而技藝、玩好之具,或不能不留於聖慮,內畫有廳;內役有匠,工技賤隷,雜進於禁中,凡有所營造,或定其樣,令依樣而爲之,是殿下,必欲使百工技藝。咸精其能也。夫百工技藝,有國之所不廢,然各有所司,非人主所宜親者也。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蓋人君之道,在於任人,獄愼之事,猶不當親,況此工技賤藝乎?臣等恐,役耳目,害有益,累大德之失,從此兆矣。玩物則喪志,惟殿下察之。六曰,崇儉素。臣等聞,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人君之德,莫善於恭儉,莫不善於奢靡。如禹之卑宮、惡服;漢文之後宮衣不曳地,是皆帝王之高致,萬世所當法也。國家自祖宗以來,務崇節儉,而民風未能丕變者,蓋有由焉。宮室過制之禁,固也,而王子女第宅,廣其基址,壯其規模,其宏大美麗,侔擬宮禁,如是而責凡人之過制,不亦難乎?婚姻侈靡之禁,固也,而王子女婚嫁,豐其裝具,盛其儀觀,一夕之費,逾於中人十家之産。如是而責凡民之侈靡,不亦末乎?夫下之從上,猶草偃風,不從其令,而從其好。是故,人主好尙,不可不愼。源淸表正之喩;高髻廣袖之論,誠格言也,侈靡之習,不革於上,而欲民俗之儉約,是猶濁其源,而望流之淸;屈其表,而望影之直,天下安有是理哉?古云:」法之不行,自上始。「惟殿下察之。七曰,恤民隱。臣等聞:」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先王之政,莫先於愛民。如湯之子惠困窮;文王之視民如傷,是已。近年以來,天災屢作,旱澇相仍,今年凶歉,近古所無。加之以華使之來,其館待供億之費,皆出於民,役煩、賦重,不得不爾。以近古所無之凶歉,供前日所無之徵求,民之困苦,倍蓰他年。其前日隨例進奉之物,宜加裁減,而緣是奉上之禮,監司不敢聞;該曹不得言,而殿下之明,又未之及焉,臣等竊憫焉。田租之入;進奉之物,皆出於民力,而田租之入,隨歲豐凶,有所減損,進奉之物,則豐凶如一,民不聊生,職此之由。成宗大王嘗因旱,命減諸道物膳。南方守臣有曰:」海錯,備之甚易,請依舊進之。「下書諭之曰:」臣子奉上之意,雖勤,人君恤下之情,亦切,其勿進。「此誠愛民之至仁,而殿下之家法也。願就今年諸道進奉之數,量其緩急,而裁省之,與凡不急之務、可已之役,一切停罷,以寬民力,以固邦本。古云:」寬民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況損上益下,帝王之美德,惟殿下察之。八曰,一號令。臣等聞:」令出惟行,不惟反。「人主號令,當堅如金石;信如四時,不可不愼。號令一定,則臣下知所遵守,而事有統紀,號令不一,則事無統紀,而人無所措手足矣。方今,朝廷淸明,庶政惟和,而號令之出,頗或不一,今日出一令,而明日改之;明日出一令,而又明日改之,以至朝令而夕改;乍立而乍廢者,多矣。此無他,大臣不能同寅協恭,各執偏見,互相非議,紛紜不定,煩瀆聖聰,致有此失耳。亦有因緣請托,有以亂殿下聰明,而毁其成命耳。伏願殿下,毋牽於私意;毋撓於浮議,愼重號令,示人以一定不可易之法,使人有所持守,幸甚。九曰,法祖宗。臣等聞:」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人君之道,莫大於法祖宗,所貴於法祖宗者,以其法祖宗良法、美意也。夫祖宗立經陳紀,垂憲萬世者,是固不易之常典,而子孫所當世守也。如或一政事之際,一號令之發,有出於繩墨之外,而不孚公議者,則是亦先王一時之失耳,豈欲使後世,援以爲例,必遵而不廢乎?殿下發號施令,或有差失,而臺諫執之,則不擇是非;不問當否,輒稱祖宗故事以解之,是徒知法祖宗之名,而不知所以法祖宗之實也。曾謂以殿下明聖,而有是失乎?是殿下,果於自用,爲是不得已之說,以折臺諫之言耳。若此不已,則臣等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轉相倣效,蹈襲前非,其貽弊萬世,不可勝言矣,殿下何不察之乎?十曰,務實德。臣等聞:」帝王之德,貴於誠實,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能以自行。「人主雖有願治之心,無忠信誠慤之實,以立其本,則其爲治,皆苟而已。殿下卽政以來,勵求治,凡所施爲,動以古先聖王爲法,而如臣等所陳數事,大爲今日盛治之累,臣等恐殿下,擇善固執,躬行踐履之實,有所未盡也。伏願殿下,深察臣等之言,克己而力行,擴充其善心,孜孜不懈,無少間斷,則如上所陳之弊,蓋不足言矣。殿下以臺諫論執時政,爲當今之頑風,欲矯之,至發於敎命者,非一、再矣,殿下此言,殆失也。執此心,而疑群下,則臣等雖累數百言,日陳于前,殿下其肯省納乎?必將謂」不識事體,而敢爲迂遠不切之常論也。「雖然,有犯無隱,事君之道,聞義能徙,自修之實,此,臣等所不得不言,而殿下所不可不察也。伏願殿下,留神采納焉。

2月20日[编辑]

○丁巳,受常參。

○尹弼商議:「如此年險之時,遣大臣賑恤,宜矣。然大臣騶從必多,反致騷擾,請遣謹愼朝官,用心賑濟。且使百姓,知聖上軫念之意,於義似當。」成俊、李克均、柳洵議:「今年凶險,近古所無。雖下諭監司救荒,然道內雜事必多,必不能專意賑救,不得不別遣人救恤。但大臣,騶從必多,反致騷擾,宜擇知事體勤謹者,兼御使分遣,限早穀成熟,專意賑濟,兼察道內不法。且兵、水使,亦限賑濟間,勿巡行事,下諭何如?」

○傳曰:「人臣之罪,莫大於挾詐。內官朴幹,因事下問之際,屢挾詐以對,其下禁府,決杖一百,濟州充軍。」

○以盧公弼爲議政府左贊成,尹孝孫特加左參贊,申浚右參贊、姜龜孫兵曹判書,宋軼吏曹參判,李世英工曹參判,楊稀枝同知成均館事,韓亨允吏曹參議,趙世輔司憲府持平。

○傳曰:「任士洪封君。」

2月21日[编辑]

○戊午,日暈。

○受朝參,御經筵。講至《綱目》:上以久旱,欲降德音,李絳、白居易言:「無如減其租稅。宮人數廣,宜簡出之。諸道橫領,以充進奉,南方多掠良民,賣爲奴婢,皆宜禁絶。」上悉從之,制下而雨。王問曰:「天之應驗,如此其速。今遇水旱,或祈、或禱,無應驗,何古今之異歟?」侍讀官權弘曰:「天人一理,顯微無間。宋景公一發善言,熒惑退舍。自古,天人之際,相感,固無疑也。正言鄭沉曰:」赴京使臣所齎物駄,皆有定數,而近來,檢擧陵夷,通事、軍官,濫持物貨,倍於本數,西方驛路,不堪其苦,此非細故。至於越江,則皆令護送軍輸之,亦不勝其苦,逃居於遼東者,甚多。非唯我國有弊,中朝聞之,必謂我國不檢擧,豈可乎?臣意,別遣臺監,出其不意,嚴加考察,則其弊可以少祛。「王曰:」固有其法,但不擧行,不須別立他法。「

○左參贊尹孝孫啓:「臣本孱資,又加崇政,揆分踰涯,皇恐無地,請辭。』傳曰:」凡人有孝行,固當賞之,況三宰乎?卿有操行,有孝誠,特加何害?古人云:『賞一人,而千萬人勸。』今若如是,則或有不順於親者,亦必勸勵,而知所勉矣,其勿辭。「

○持平權憲啓:「金友誼武才卓越,不宜居內地,而拜全義縣監。宋汝諧成宗國恤,忘哀婚嫁。雖蒙上恩,特許敍用,豈合臺諫?今拜兼掌令,甚未便,請竝改正。尹遇拜陽川縣令,未赴任而遽命換授京職,亦未便。」傳曰:「友誼年少有才武臣,雖用之於內地,若邊方有警,則何難就用?其問吏曹。汝諧已命敍用,不可改也。遇上言自陳有病,且奉祀尹起畎,不宜外任。況遇資質,豈堪守令吏曹初擬非矣。」

2月22日[编辑]

○己未,御經筵。持平權憲曰:「臺諫操一國風憲,糾百官是非,國家之甚重,故古制,必擇人而授之。宋汝諧遇君父之喪,冒行吉禮,大節已虧,甚不合兼掌令。況救荒大事,豈汝諧所能堪?」大司諫閔暉曰:「憲言是也。汝諧成宗初喪,忘哀嫁娶,豈合臺官?臺官當初授之時,必署經,一有扞格。則不得出仕。今救荒事急,若被駁遷延不往,則恐失荒政,莫若速改。」王曰:「已通仕路,臺諫恐無妨也。」憲曰:「尹遇事,上敎至當,然《大典》:『守令托故竊免者,準期不敍。』遇除陽川,未赴任而命遞之,甚未便。金友誼武才卓越,不宜內地守令,請改正。」不答。

○正言鄭沉,論啓汝諧、友誼事,傳曰:「將議政丞。」沉啓:「凡事,可疑然後問之。汝諧罪犯綱常,奚待問於政丞而後,知之?友誼今等都試,亦參一等,其才可見,宜授邊塞,不宜內地。況內禁衛外,無所經歷,親民之官,豈能堪爲?此兩事,是非判然,不必問也,請速改正。」從之。

○傳曰:「左參贊尹孝孫有孝行,特陞崇政。」孝孫固讓,不聽。時,昌寧大君,避寓其家。

○慶尙監司李坫拜辭。坫爲人淳謹,然短於判斷。

2月23日[编辑]

○庚申,受常參,御經筵,受輪對。奉常寺判官趙鑌曰:「奴婢相訟,或至數十年。爭務苟得,奸僞日滋,官吏眩惑,斷訟無際。臣伏願,依永樂丁酉年大限例,甲子年正月初一日以後時執者使用,爲不易之大限,以斷爭訟?何如?臣伏觀,近年以來,凶歉相仍,百物凋殘,而獐鹿尤爲稀貴。加以守令依憑貢進,獵取過,無孶之期,或以編戶,或以下番軍士,或以才人、白丁,聚會驅逐,或至旬日,而不獲,人馬困斃。軍民則或廢農時,而失其業,或賣田宅,而買其馬;才人、白丁,則不暇作業,而乘夜偸盜,苟延朝夕之命,此非細故。臣伏願,凡諸獐鹿如作脯、如生肉所用之處,量減其數,其所不得減,代以易備之物,以寬民力何如?」司畜署司畜黃澄曰:「驛吏不得蘇復者,非有他故也。買馬時,有馬者觀驛子緩急之勢,濫高其價,彼驛吏者,迫於察訪、驛丞之令,盡賣家財田畓,幾至二百餘匹,而得買,或未幾而斃,或見短於察訪、驛丞,欲退則期限已過,欲賣則比前價太減,雖欲更求他馬,而買之,財産已蕩,何能更辦?由是,不得立馬,逃散不絶。臣意,閭閻所在能步馬,令驛子自占,在外則告于所在官;在京則告于漢城府,上中下隨等定價,毋得馬主任情高價,何如?」

○持平權憲,論啓淸風君源事,不聽。

2月24日[编辑]

○辛酉,日暈。

○受常參,朝啓。承旨朴說啓:「全羅道光陽縣囚水軍林中山,徙民逃來罪,斬待時,三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掌令沈順門、正言洪淑曰:「淸風君初以奸宗親妾被謫,尋蒙上恩,特放,而又多行不義,請勿敍。」王曰:「爲大君奉祀耳。宗親用捨,何關?」

○傳曰:「淑媛出第欲壽親,其賜樂。」

○命釋金致元罪。持平權憲、正言洪淑啓:「致元以東平館庫子,陰誘倭人,啖之以利,潛奪胡椒二十餘袋。國家倩畫倭屛時,偸竊丹雘,群聚巫女,推牛設樂,與倭人歌舞。且盜用倭料,其罪莫大,而今命放之,何所懲惡?」不聽。

2月25日[编辑]

○壬戌,受朝參,御經筵。持平權憲曰:「源自成宗朝,屢被大罪,以大君故,輒赦不治,國恩至重。猶不知改,是,上不知國恩;下不知母子之義。若不繩之以法,將何所懲艾耶?」獻納崔淑生曰:「大抵,宗親狂悖者,多,恭謹者,少,惟畏憚者,法而已。若以宗親,而寬貰之,則何所畏憚耶?請罪一人,以警其餘。」王曰:「不可追論。」憲曰:「司䆃寺奴致元,與外夷私交,如屛風、胡椒等物,潛受公貿,且減料以供,招巫女,與倭會飮,此,大罪,不可不痛治。」王曰:「若遇赦,則雖方鞫之罪,尙且棄之,況經赦事乎?」

○傳于賓廳曰:「權憲謂致元之罪不可赦,此言何如?」李克均啓:「事在赦前,不宜科罪。」傳曰:「致元已經赦,不可罪。但汎濫,不合客館庫直,其改之。」尋傳曰:「致元前定庫直時,臺諫亦言之,是必以內出而然也,其勿改庫直。」

○傳曰:「南陽府使李世俊,加資。」世俊,克均之子也。

○傳曰:「田米一百碩,送內需司。」

2月26日[编辑]

○癸亥,日暈。

○御經筵。執義尹金孫,論淸風君源事,不聽。

○傳于領事李克均曰:「宗親之職,非朝官例。且世宗之孫,唯此一人,豈宜長居散地?臺諫,不察事之是非,凡上之所爲,例皆沮抑,此風甚不美。大臣,與國同休戚,有如此之事,而不糾,可乎?致元事,已經大赦,不須言也。比者,官吏多用律外之法,如雜犯及全家入居逃亡之罪,不至死也,而皆置之死刑。致元雖曰服招,官吏若以愛憎,橫加威怒,則不無誣服之理。況胡椒,則國家已許私貿,此豈不赦之罪乎?」克均曰:「源之狂悖,是其天性。致元罪犯至重,雖經赦,庫直之任,則似不當。」仍傳曰:「向者,內需司奴婢事,諫官以予爲不善,予亦豈以爲善哉?予意,仍任致元爲庫直,無妨。」克均曰:「古云:『無不是底父母。』君父一體,豈有一毫如此之心乎?凡人臣,愛身者,多;徇國者,少。人主若不樂聞,則誰能盡言?今臺諫之言,特恃聖上明哲優容耳。」

○執義尹金孫、掌令沈順門、持平權憲啓:「臺諫任言責,不得不言,豈有一毫私意哉?下敎云:『臺諫豈無愛憎?』又云:『以予爲不善。』人臣豈有如此之心乎?惶恐無地,請避。」傳曰:「事至於大而後,避嫌,可也。若人主之言,不合於意,輒避嫌,可乎?致元已經大赦,故命棄之,而强欲治罪,豈非憎之甚耶?」金孫等更啓:「臣等豈有不協之心,而啓之哉?致元罪重,不得不啓也。敎云:『以予爲不善。』臣子聞如此之敎,靦然就職,未安,敢避。」不聽。

○傳曰:「米十五碩,送柳子光家。」

○傳曰:「內醫院,專掌御藥,關係非輕。閑雜人及大小朝士,毋得出入。違者,竝醫員治罪。」

○杖內官金季敬八十。

2月27日[编辑]

○甲子,受常參,御經筵。講《綱目》至《唐憲宗紀》:韓愈上佛骨表,侍講官南袞曰:「佛氏,所以惑世誣民者,不過因緣報果之說,以謂:『此生若作善因,則來生必升福地。』人主亦惑於此,往往迷不知悟,唯明哲之主,則明於邪正之分,故不爲邪說所移也。」大司諫閔暉、掌令沈順門曰:「源之狂妄,誰不知之?奸宗親妾,僞造嫡母印,請懲一警百。」王曰:「源性雖如此,然矯之,則可遷善矣。」暉曰:「若不治罪,則餘無可懲。任士洪本以無狀小人,永不敍用,尋蒙上恩,以至封君,爲善者何所勸耶?」王曰:「士洪以小人之故,如是而止耳。」暉曰:「平安道監司所啓,淸簡守令,溢美過情,至以營繕之事,爲美績。此非神運鬼輸,多出於民力也。」順門曰:「所以下諭于八道者,欲得政績最著之吏,將擢用,以勸其餘。今平安所擧四,慶尙所擧三,循吏何獨多於今時耶?歷代,但稱龔、黃,可見循吏之難得也。」王曰:「若不用,則何用下諭耶?」順門曰:「八道若皆如是,則將過二十餘人,何可盡用之耶?且致元事,每敎云經赦,罪亦有經赦而不得蒙宥者,請畢鞫,使知其罪。」王曰:「推鞫之際,恐致隕命。刑官若雖經赦,而例皆推鞫,則是以愛憎,上下其法也。」順門曰:「今敎云愛憎,不勝惶恐。前此,內需司官員,罪在赦前,而亦竝治,何獨棄致元乎?」王曰:「內需司官員之罪,大臣力請之,故不得不允,然亦未穩。若又聽臺諫之言,則是經赦者,亦不得自安也。」

○御書『譏佛僧』三字以下曰:「令弘文館大提學以下,各製律詩十首以進,幷用韓愈遷謫潮州之意。」

○持平權憲、正言鄭沉,論啓源及致元事,又啓:「李世俊素無功能,而驟陞堂上。鄭潭前年除金郊察訪,托疾不赴。金郊,人所共惡之地,而故爲規免。今除奉禮,則偃然無辭,臣子之義,安有如此?《大典》:『凡守令,托故規免者,準期不敍,還除外任。』察訪雖不在此例,請速改正。」

○廣原君李克墩卒。字士高,廣陵人。遁村集之曾孫,右議政仁孫之子。中景泰丁丑科,授典農主簿,累轉,成均直講,藝文應敎,世子弼善,司憲府執義。成化戊子,中重試。陞禮曹參議,尋拜漢城府右尹,遷司憲府大司憲,刑曹參判。辛卯,策勳佐理,封廣原君。丁未,陞漢城府判尹,歷吏、兵、戶三曹判書,平安、江原、全羅、慶尙、永安五道觀察使,議政府左、右贊成。戊午以史事罷,後復拜廣原君。卒年六十九。諡翼平,思慮深遠,翼;執事有制,平。有幹局,明習吏治,諳鍊典故,慮事精密,所至有績,一時推重。然器量狹小,性又苛察,事析秋毫。嘗修《成宗實錄》,見金馹孫,書己惡,深銜之,將屬先王事,嗾柳子光發之。因是,誅竄士類甚酷,時人以謂,戊午之禍,克墩爲首惡。

2月28日[编辑]

○乙丑,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掌令金千齡,論啓淸風君源、李世俊、鄭潭、致元事,不聽。

○受輪對。

○先是,李世俊爲榮川郡守,有政績,郡人孫瑾等上書請留。至是,世俊陞堂上,臺諫以爲太濫。王不聽,仍命吏曹,考請留時事以啓,傳曰:「臺諫若來言之,以此示之。今觀請留之語,曰:『決訟明、賦役均。』其政績最著可知。王后族親、宰相子弟,亦有蒙特恩者,世俊事,臺諫決不當言也。事有當言;有不當言。當言而言,則言者順,而聽者易;不當言而言,則言者瀆,而聽者厭矣。今宰相子弟,出於恩命,則臺諫不計是非,而駁之,可乎?」持平權憲、獻納崔淑生等,論啓淸風君源、李世俊、鄭潭、致元事,不聽。

2月29日[编辑]

○丙寅,御經筵。大司憲崔漢源、大司諫閔暉,論致元、淸風君源、李世俊、任士洪事,不聽。

2月30日[编辑]

○丁卯,日暈。

○受常參,御經筵。執義尹金孫、獻納崔淑生曰:「敎云:『口公心私。』臣等不勝惶恐。然有懷不容隱默,敢此累啓。先王朝但使士洪,不失祿而已。今則陞爲二品,又除實封,不其濫乎?且倭人,非野人之例,粗知事理。而致元敢私與倭人,恣爲不法,其汎濫極矣。」王曰:「識理朝士,猶或犯之,況已經赦,何必追論?前此,命爲庫直時,臺諫亦嘗駁之,故今又如此耳,是豈可乎?」金孫曰:「雖不治罪,如屛風、倭料等物,當畢鞫沒官,故啓之耳。」不答。

○傳于賓廳曰:「李世俊事,臺諫之言,分明不直。若果病不治事,則世俊爲南陽已久,吏曹亦當啓之。此特以陞授之故,言之耳。士洪事,非於此時,分君子、小人也。成宗朝已定其罪,猶授之以職。凡嫡長,不問賢愚,皆當承襲。今之實封,有何不可?致元已經赦宥,在所不治。東平館,謀利之地,故人爭欲爲庫直,其計以爲,必因事聲罪去之後,可得代之,故攻發其所爲,期於得罪也。掌隷院官員,亦安知其不欲以院奴代之耶?吏曹注擬臺諫,必得其人,而授之,然有貌恭,而心不然者,又安知其中之所存耶?臺中議一事,賢者以爲不可啓,而不肖者以爲當啓,則賢者亦將牽制於不肖者,而黽勉從之。近日,臺諫數遞,故初爲言官,不深計度,銳意以爲,此事可啓,而彼事亦可啓也,朝進一說;暮啓一事,紛紜不置。今後臺諫,令久任,使之度事體、審時務,則賢者益勵,必期於至善之域;不肖者易慮,將造於無過之地,其天姓雖不可改,然與賢者久處,則不無遷善之理矣。」柳洵啓:「世俊之病,臣亦曾聞之。非但今時然也,前爲榮川郡守時,亦嘗病不衙。然其爲人剛明,故雖不逐日治事,郡中以治,多有政聲。」

燕山君日記卷第四十八

三月[编辑]

3月1日[编辑]

○朔戊辰,日暈。

○受朝賀,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持平權憲曰:「任士洪心術奸險。成宗朝嘗爲管押使,爲訓鍊院都正,皆論遞之。管押使、都正無權之職,猶尙如此,況二品封君之職乎?李世俊素無賢勞,而陞堂上,賞罰無章,請速改正。」王曰:「士洪非任事,世俊之陞堂上,有何不可?」憲曰:「致元罪狀,不可勝言。前日命遞庫直,尋命勿遞,其惡何所懲乎?」不答。

○正言鄭沉以風濕病辭職,傳曰:「陞敍閑官五品。」承旨金勘等啓:「《大典》云:『毋得越三階。』沉於五品,資級不足。」傳曰:「豈無古例?其傳于吏曹。且臺諫必皆以官爵猥濫爲言,予雖不用沉,豈免猥濫之名?官爵非臺諫自家器也。」沉王妃愼氏踈族,日詣小東門問安,曲事守勤兄弟。時,王頗忌言事,沉有奏事,王曰:「沉亦有言耶?」沉遂稱疾辭職。

○持平權憲、獻納崔淑生啓:「任士洪、李世俊事,實關大體,不可不改正。」憲又啓致元事,不聽。

○姜鶴孫子永壽上疏,訟父之冤,命議于政丞。

○傳曰:「徽順公主近當出閤,例賜租八千碩。前此令內需司給之,今無所儲,令戶曹備給。

3月2日[编辑]

○己巳,受常參,御經筵。講《綱目》,至劉蕡對策,參贊官南袞曰:「古今對策辭意剴切,正中時弊,無如此策。考官韋處厚、裵度黜而不第,惜哉!當時宦寺專權橫肆,人莫敢言,而蕡之策,極言不諱。倘使帝見之,安知得悟而袪其弊乎?況文宗厭其專恣,欲去之乎?大臣壅遏之弊大矣。」大司諫閔暉、掌令沈順門論啓任士洪、李世俊事,不聽。順門曰:「致元雖經赦,其盜用官物,不可不徵。且小人所畏者,法而已。若不罪之,而仍任庫直,則其爲惡,何時而懲乎?」不答。

○成俊議:「祖宗朝有名朝官,憚於外任,若除敎授、守令,則托故規免者多,故立准期不敍之法。其時察訪則如京中別坐例,皆以初授職人爲之,未有厭憚者,故不竝載《大典》。近以大路各驛殘弊,擇差秩高京官,故厭憚甚於守令。臣意,察訪亦外任,何異於守令?鄭譚之病雖實,若論以病實,別免准期之法,恐因此成例,欺冒規免者必多。」李克均議:「《大典》內:『托故規免者。』謂詐病而厭其本職者云爾。鄭譚之病,人所共知。且《大典》只云:『敎授、守令則察訪恐或不在此例。」柳洵議:「先王朝有名朝官,憚於外任,若授守令,則以爲無罪見謫,百計規免,故立准期不敍之法。敎授亦今官可厭,故立法同於守令,察訪之任,故無厭之者,故《大典》不擧論。從克均議。」

○下救荒議曰:「論議不一,其更議于政丞。」成俊、李克均議:「今觀戶曹救荒啓目,詳悉無遺。但飢困人麤飯一時過食,致傷非無,米豆鹽醬,竝減半給之;氣弱人先以糜粥賑救,氣實後加給;濫用人依監守自盜律論罪,然汎濫尤甚者,此律似輕,全家入居何如?」柳洵議:「十六歲以上人所食,橫看每一時糙米、黃豆各五合。今慮其過食致傷,或監考濫用,而減半給之,正當日長時,壯丁必不充腹,有不入賑濟場者。橫看之法,本欲救民,酌宜磨錬,今不可裁減。且衣食自足人及有主可依人,根脚取招還本事,則若自可食者,豈以來就賑濟場爲樂,而詐稱飢民,托食於此哉?今若立法如此,則監考不欲多受飢民,或致死亡,抑勒推調,名爲還本,而必有餓死於道路者矣,有乖賑濟救民之意,似不可施行。」傳曰:「在家各議,不得相見,其以此議,遍示政丞。」

○掌令沈順門、獻納崔淑生啓:「敎云:『任士洪非治事之職。』雖非治事,小人不可用也。士洪初被交結朋黨,濁亂朝政之罪。其後特許放還,又給職牒,又命敍用,至于二品。如此不已,則安知終至大用?小人之才勝德者,必售技能,易至見用,請辨之於早。爵賞人主所以礪世磨鈍,若用之輕,則人何勸哉?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必合公議然後,可加爵賞。今世俊無寸功,而輒加之,不厭公論。」順門仍啓致元事,不聽。

3月3日[编辑]

○庚午,受常參,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掌令金千齡論啓任士洪、李世俊、鄭譚事,不聽。千齡仍論致元事,不聽。懿孫曰:「鄭沉爲正言未久病辭,只令換差亦足矣,豈可濫陞五品?祖宗朝固無前例,請收成命」不聽。

○成俊議:「今觀姜永壽上言,似若曖昧。但其父鶴孫罪犯輕重,臣未詳其實,然其時推官,已曾分揀,啓聞錄案,今不可輕議。」李克均議:「姜永壽訟父之事,所引愼自建、李季通所犯,與鶴孫有間,金繼宗、沈湄、李宗灝之罪,元非贓汚。鶴孫贓證俱質,錄案已久,似難更改。」柳洵議:「前此犯贓汚者,有論以經赦得免者,故鶴孫諸子,如此希耳。錄案已久,追改爲難。」

3月4日[编辑]

○辛未,日暈。

○受常參,御經筵。講《綱目》,至夏六月旱,李敏中請斬注而雪申錫,天必雨矣,王問曰:「信有此理耶?」侍讀官姜澂曰:「人有回天之力,天有應人之理。當時申錫抱冤枉死。鄭注奸邪怙寵,故敏中之言如此。」同知事成俔曰:「雖不指爲某事得失、某休咎應之,然其感應之理,則不爽矣。」執義尹金孫仍啓致元事,不聽。

○刑曹啓:「各道公私賤,投屬內需司者,已令本曹推刷。今全羅道南原雲峰等四邑所推刷,多至千六百餘人,則其數必多,非一員所能察,請加定假官一員。」傳曰:「可。」

○杖內官金禹卿于當直廳。

○下姜鶴孫事議曰:「贓吏錄案者,經赦則削案敍用,其有前例乎?廣考以啓。且唐文宗時,仍歲大旱,李敏中曰:『斬注而雪申錫,則天必雨。』當時不用其言,故不雨。雖不與此事相類,然其冤枉則一也。一行蕩條何如?其以此意,更議于政丞。」

○掌令沈順門、獻納崔淑生論啓任士洪、李世俊、鄭沉事,不聽。順門仍啓致元事,不聽。

○成俊、李克均、柳洵議:「犯贓錄案者蒙宥例無。姜鶴孫錄案,似難追削。」

3月5日[编辑]

○壬申,掌令金千齡、獻納崔淑生論啓任士洪、李世俊、鄭沉事,不聽。

○傳旨戶曹曰:「水紬二十匹、白緜布十匹、久陳緜布一百匹入內。」

3月6日[编辑]

○癸酉,御經筵。大司諫閔暉、掌令金千齡論啓任士洪、李世俊、鄭沉事,不聽。千齡仍啓致元事,不聽。

○遣承旨許輯、戶曹、漢城府堂上、繕工提調、判敦寧具壽永,往徽順公主新第傍近家舍加撤處,輯等書當撤家舍數十以啓,傳曰:「令該司給價撤去。」

○命於市廛眞珠體大品好者十二枚入內,擇六枚以下曰:「令平市署員,率市人來闕庭,看品折價。若下該司,則恐往來之間,姦細之徒偸換也。」政院卽令看品折價,一枚價至二十餘匹。

○日本國僧義興遣僧太白西堂,獻猿馬,王固却之。西堂有怨言,乃受馬而却猿。

○以申沆爲歸厚署提調。沆,從濩之子,以駙馬處心寒素,篤好儒雅,善屬文,士林許之。

3月7日[编辑]

○甲戌,受常參,朝啓。承旨朴說啓:「全羅道長興囚私婢石乙今與奸夫奇和,謀殺本夫權石罪,斬不待時,三覆。」王問左右,柳洵曰:「罪犯當律。」

○御經筵。大司諫閔暉、持平權憲論啓鄭沉事,不聽。憲仍啓致元事,不答。

○持平權憲、獻納崔淑生論啓鄭沉事,不聽。又啓:「徽順公主家墻外人家撤去,其初定基時地狹,不得已撤家,豈宜旣搆而狹則又從而更廣乎?凡民造家,豐年尙艱,況飢歲乎?請勿撤。」傳曰:「鄭沉、公主家事,不知事體而言也。」

○傳曰:「鄭沉加資陞敍,軍資監僉正金守末亦陞敍。」時,齊安大君琄婢綠水入宮有寵,守末琄之妻父也。

3月8日[编辑]

○乙亥,受常參,御經筵,受輪對。監察黃從愼曰:「兵卒之設,爲侍衛、禦侮也。今內佛堂亦有把直軍士,殊非設兵本意。雖有守直之物,自有僧徒,不必軍卒也。臣願自今毋定把直軍士。」監察朴永昌曰:「臣謹按《大典》:『無後身死者奴婢,雖無傳係,爲之後者爲之子,卽同己子,故無遺傳係,永傳子孫。』此不易之常法。今以內需司奴婢數少,無後大君、公主則奴婢一百口;王子君、翁主則七十口,傳諸繼後,以爲奉祀,而至曾孫,方許屬公,有乖祖宗立法本意。凡私賤爲其主奔走服役,以代其勞者,奴、主分定故也。邇來,人心不古,雖祖業世傳奴婢,尙有不順,況此限代役使者,知今日之主,一朝代盡,則我當爲公賤,役使之際,少有不協,則必有橫逆者矣。爲其主者,非我可傳永世奴婢,限代已盡,則將爲公賤,不無侵虐之弊,上下交相賊,則傷風敗俗,莫此爲甚。臣謂,宗親繼後奴婢,酌定元額,依《大典》本意,勿許屬公何如?」監察金鏐曰:「量田後,田畓或爲水損,不得耕食,而止減其稅,貢物徭役則仍舊,民無升斗之收,而貢役不蠲。請令各道監司,詳審以啓,俱減貢役,以安民生。」

○傳曰:「木梳李春山近來內役已久,工曹以杻炬不納,囚次知,因此闕役,其問之。」

○持平權憲、獻納崔淑生論鄭沉事及撤家不可事,不聽。憲又啓致元事,不聽。

○以金壽童爲刑曹判書,朴崇質漢城府判尹,安處良左尹,楊稀枝右尹,李顆兵曹參知,李自堅司諫院大司諫,安潤德弘文館副提學,黃孟獻司諫院正言,洪貴達京畿觀察使。

○議政府書經費外所用物數以啓,請節用,王怒曰:「卿等屢請節用,然在所不得已,則不得不用。予非幼沖,不宜一一條陳。水銀三兩,白布九匹、珊瑚纓是果費用乎?」

3月9日[编辑]

○丙子,日暈。

○受常參,御經筵。執義尹金孫、獻納崔淑生論啓撤家不可事,不聽。

○傳于柳洵曰:「徽順公主家墻外撤家事,臺諫論啓不已。然作室一搆之後,改之爲難。士大夫作室,以遺子孫者,豈無侵占民家,以益其宅者乎?若有妨公主家,雖撤百家,亦不得已。非特此事,至於用人,或出於恩命,務欲防之,予意以爲甚未便也。」洵啓:「凡家若甚狹則雖士庶之家,必欲廣之。況公主、王女其第若至隘,則當撤民家以益之。但臺諫之意,欲使人君儉約,故如此啓之,不爲非也。凡宮室過爲侈大,臣意亦以爲無益也。」

○全羅道錦山、龍潭、茂朱、珍山,地震。

3月10日[编辑]

○丁丑,受常參,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掌令金千齡論啓鄭沉及撤家不可事,不聽。千齡又啓致元事,不聽。

○持平權憲、獻納崔淑生論啓鄭沉及撤家不可事,不聽。憲又啓致元事,不聽。

3月11日[编辑]

○戊寅,臺諫論啓鄭沉及撤家不可事,不聽。持平趙世輔又啓致元事,不聽。

3月12日[编辑]

○己卯,受常參,御經筵。大司憲閔暉論啓致元事,不聽。李世佐曰:「遼東護送軍,例到義順館,給送資糧,自設湯站以後,只到江上而還。辛酉年後,復到義順館,其軍所供及還糧、人情等物,計一年之費,米至千餘碩。江邊儲畜有數,若至十年,則將云萬餘碩,何能支給?」領事李克均曰:「義州之儲,年年不足,轉安州之穀以繼之,其弊不貲。今金輔、李珍若出來,則令館伴從容曲說其弊,則庶幾措置得宜矣。」王曰:「可。」特進官曺淑沂曰:「臣嘗爲平安道觀察使,計本道儲穀之數,除皮雜穀,米則平壤五萬餘斛,安州三萬餘斛,寧邊四萬餘斛,中和、三和、龍岡等邑纔萬餘斛,義州、江界、定州、肅川、成川等邑名爲大官,而或六七千斛,其他各官,或一二千斛,其軍需所儲甚少,而費出如節度使、虞候、軍官、鎭將、權管及各其所率軍官、別軍官、奴子及所持大小馬,共四百四十餘,計一年料豆,幾五百斛。且如文臣天使則都司率護送軍二三千,太監則摠兵官率八千出來。臣嘗爲義州牧使,天使董越、王敞之行,計所費四千餘斛。其他本朝赴京護送之軍,滿浦常時出來野人支供之物亦不貲,而年年本道田稅減三分,故其數不敷。國家慮軍資之減耗,歲輸司贍寺緜布一千匹,貿米而補之,然守令例貿五六斗,計不過三四百斛。以所入之數,計所出之費,則餘積無幾,萬有邊患則糧道無由可繼,爲今之計,莫急於屯田。臣前於辛酉年,以義州圓直、從達兩島墾田事,啓請蒙允,卽令當領船軍吹鍊打鑄農器,且以道內贓贖之物買農牛,翌年壬戌,以當領船軍墾田,落種二十五碩,秋來得穀一千斛,屯田之利,已驗於此。臣意,其傍威化島,土品沃饒,地勢平衍,與兩島無異。墾田則其利不啻萬萬,但此島力役甚夥,非兩島之比。若使本道守令監莅,則治民、防禦之暇,恐不得專意,大事不成矣。請別遣諳練朝官,職兼御史,一年相遞,專爲監莅,兼糾守令不法,則公私俱優。且臣嘗爲順川郡守,到江界,絶無水田,但於高山里有十餘頃而已。其後臣以監司,又到江界,水田比比有之。問之則皆南民徙邊者所墾,而所收與內地無異。臣留心審其可耕之地,如高山里、伐澄浦等處盡墾,則可落種二百餘斛。請依義州例,別遣朝官,監莅起墾。如此而比及三四年,積穀有裕然後,江界之穀,用之於渭原、理山、碧潼等邑;義州之穀,用之於昌城、朔州等邑,則內道轉輸之弊,京布貿穀之費除而邊需自裕。」王曰:「令該曹議其便否後,收議于大臣。」

○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論啓鄭沉、致元、撤家不可事,不聽。

○黃海道觀察使柳濱啓:「康翎縣監張嗣孫淸簡恤民,明斷詞訟,民無所冤。海州判官鄭子芝勤於奉公,修擧廢墜,不煩民力。延安府使南憓暗於治事,失御奸吏,民多冤枉。長淵縣監朴季達老耗慵懶,行己不正。江陰縣監李善承庸劣無恥,昏酒廢事,奸吏恣橫,邑漸殘弊,竝不合守令。」

3月13日[编辑]

○庚辰,受常參,御經筵。大司諫李自堅、持平趙世輔論啓鄭沉及撤家不可事,不聽。世輔又啓致元事,不聽。

○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又啓鄭沉、致元事及撤家不可事,不聽。

○受輪對。軍器寺主簿李允純曰:「生員、進士年滿四十者,考帳籍,授敎授、訓導,此美法也。然名雖生員、進士,而不解句讀者,尙多有之;厭其居館,冒年受陳省,而除授者,間或有之,安能敎養人才乎?臣意,申明舊制,會講入格生員、進士,爲先授之,如不足則年滿四十生員、進士,詳考帳籍,試才除授何如?」軍資監主簿朴昌祖曰:「下三道驛路殘弊,專由察訪非人。察訪上畏監司,下畏行客,雖有濫騎侵損者,不得檢擧,以致殘弊。臣請依大同、金郊例,差以秩高望重朝官,驛丞亦用衣冠子弟,則驛路庶可蘇復。」司僕寺主簿金堦曰:「四學儒生以百爲額,載在《大典》。近來戶曹以年凶,減額省食,只存其半,有乖聖朝養育之意。」

3月14日[编辑]

○辛巳,受常參,御經筵。持平權憲曰:「殿下聖學高明,洞察萬古。歷觀前史,遇聖治之時,則知當時君明,而朝廷有人也;遇衰暗之世,則君雖昏庸,臣不能格非,人莫不憾憤於當時。今臣所啓致元、鄭沉、撤家三事,皆關大體,所宜快從,而至今留難,是必言不切至故也。然人君納諫,當計其事之輕重,何論其言之切否?臣言雖粗,殿下不宜固拒也。臣恐後世之憾憤於今時以謂,朝廷無人,亦猶今時之憾憤於前史也。」不答。

○傳曰:「憲誰之子也?其問之。」傳于憲曰:「法善、戒惡之事,載在古史,今爾之言,似乎迂遠。」憲啓:「臣有所懷,不敢容默。」領事李克均啓:「憲擥之孫,傑之子。嘗爲掌樂直長,臣爲提調,其人淳直無邪曲。其意,以鄭沉、致元、撤人家事,皆以爲未便,欲盡所懷,冀回天聽,不覺支離。大抵臺諫以言爲責,雖非大事,心所未便,則輒爭之,固其任也。近聞,臺諫論啓二三事,久未蒙允,不勝缺望。古云:『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此臺諫所以反覆啓之也。鄭沉臣之五寸姪,撤家便否,臣未得目見,臺諫論啓如是,意必有在。人君不憚其言之煩,斟酌採之耳;人臣得盡言不諱,特恃聖明優容也。王若厭聽,則誰敢盡言?」傳曰:「予非厭諫,今臺諫不計事體、不問是非,而無不言之。先王之朝,豈無臺諫,如以驛馬駄僧之事,尙不得啓,今無如此之事矣。近來士風漸薄,自成宗末年,至于今日,遂成積弊而不革。予若作瓊宮瑤臺,或創寺社,則言之可也。細微之事,言之不已,爲言官者,固當擇其可啓之事而啓之。不革此風,則至後世益恣。」克均啓:「聖學高明,博通經史,古今事迹,無不知之。若樂聞直言,則人皆盡言,此明君治世之事也;惡聞直言,則朝無讜論,此昏君衰世之事也。上觀歷代,莫不皆然。古人云:『人主之威,非特雷霆。』此甚言其威重也。人君生殺與奪,唯意所制。如此而敢言不諱,豈非國家之福也?臣爲殿下賀焉。伏願言雖有過,不以爲罪,虛懷以受,屈意從之,以增士氣,則聖德益光矣。」傳曰:「三公之言當如是。予亦非不知不避鼎鑊之爲美,但不知事體,而瀆言故也。以向者之事言之,如士洪、世俊事,皆不宜言。此言雖逼於卿,予意如是,故言之。」克均不復啓,但稽首稱賀曰:「此社稷之福也。」

3月15日[编辑]

○壬午,御經筵。掌令沈順門曰:「國家所以重臺諫,爲言責也。任言責者,見人主過擧,則惟思匡救拾遺;爲人主者,見臺諫言錯,則亦當優容,猶恐其不言。如此則上下交孚,政治休明。近日所啓鄭沉、致元、撤家事,非但不允,乃敎云:『不宜言而言。』但視其言之當否如何,何分臺諫與宰相也?又敎云:『不知事體而言之。』臺諫小有不便事,則言之,何計事體之當否?』又敎云:『何不早來啓乎?』且云:『有務勝之弊、有末流之弊。』臺諫但任言責,何敢有務勝之心?人臣愛身者多,徇國者小,雖和顔以待之,猶懼其不言,況敎之如此,誰敢冒斧鉞之誅而言之?」

○承旨許輯啓:「聞東西賑濟場糧料諸事未備,故飢民有就食而不得者。是有賑濟之名,而無其實也。請遣注書、翰林摘奸。」傳曰:「賑恤大事,戶房承旨與同副承旨其往觀之。」許輯、權鈞馳往摘奸,復命,仍啓曰:「諸事多有未備,故飢民今始就食,西賑濟場則四人,東賑濟場則八人而已。且中部、南部,漢城府該員皆不往。」傳曰:「各司當該官員,下義禁府鞫之。」

○傳曰:「杖曺敬孫一百、笞金禹卿四十于當直廳。」

3月16日[编辑]

○癸未,御經筵。司諫李懿孫、執義尹金孫論啓鄭沉及撤家事,不聽。金孫又論致元事,不聽。金孫曰:「唐玄宗朝張九齡以言事見罷,人無敢言,國事日非。人主雖和顔以待之,虛懷以聽之,猶懼不言。近來臺諫言事或得罪,或敎以務勝,人皆爲自全之計,誰敢冒嚴威,而盡言耶?」王曰:「上之所爲,則皆指爲特恩;下之所爲,則皆托爲公論,期於得請而後已,予以一人,何能勝衆?反覆計之,予之執心已牢,不能回矣。非獨今時,自成宗朝亦有之,此何大關於事體耶?」

○命尙衣院貿鴉靑紗羅四匹以入。

○議政府啓:「堂下官陞職,必待賢能。鄭沉無賢勞,而遽命陞敍,至爲未便。致元所行,多汎濫。特以微者之事而不聽,不知外間以爲何如。優人久留,贏糧垂盡,必相爲盜,多行㤼掠。請放遣,待天使臨到,更徵之。」傳曰:「此等事,雖垂諸史策,後世不以此爲拒諫。大抵特恩,亦是私事,豈盡合於公?恩自上出,故臺諫敢啓。雖識理朝士,或多犯罪,況細人乎?雖有所犯,已在赦前,不宜治也。初命永差庫直者,因致元援例上言而爲之。賤人易犯罪罟,後若有犯,則其將何辭而不遞乎?政丞雖以予爲非,斷不可聽。臺諫言之而不聽,則政丞言之;政丞言之而不聽,則六曹言之。爲下者務成其意,末流之弊,不可勝言。」政府更啓:「特恩施於不可施之人,物論有所不快。微者之名,何由達于聖聰?外間不得無疑,則恐累聖德。前敎云:『他日有罪,則當遞之。』常人之情,雖被刑訊,尙不知戒,況犯罪不治,而更竢後日之犯乎?恐久處客館,益肆無忌,使殊邦之人知之,則尤不可。鄭沈稱爲特恩,濫加爵賞,豈人主駕馭人臣之道耶?」傳曰:「比來事出於上,則期於得勝,敢爭不已。前此亦有臺諫,而不如今時,事事輒爭,積成弊風也,予甚憾慨。前此戚畹雖駑下於鄭沉,而有蒙恩者,亦不之言也。臺諫不計事體而言之,大臣亦從而言之,決不可聽也。」

3月17日[编辑]

○甲申,御經筵。

○尹弼商議:「平安道邊儲甚少,置屯田收粟,誠爲利益。依曺淑沂等所議施行以施何如?」成俊議:「義州、江界屯田事,戶、兵曹磨鍊似當。但朝官發遣,恐或有弊,且不可每年遣之。臣意,義州、江界守令及兩邑隣鎭高沙里、麟山僉使,別擇賢能,委以監莅,則無弊而收效易矣。」李克均議:「臣嘗爲警邊使,義州圓直島江界伐澄浦置屯田便否,業已審定,然賊變不絶,防禦甚緊,故於伐澄浦作水田,以江界判官管事耕治,以補滿浦來往野人供給之資,其後歲收之數,今未知之。古人云:『百聞不如一見。』節度使柳順汀曾經義州牧使,兩處屯田便否,必審之矣。請以兵曹、戶曹同議辭緣,下諭順汀,軍人、農牛、器械磨鍊以啓後,更議。」柳洵議:「邊地設屯田,用戍卒耕穫,收穀粟積貯兵食,古今通規。往歲用曺淑沂建策,義州圓直、從達等島始墾,已見其效。威化島與上項兩島相連之地,若又耕墾,則亦必有利益。況中朝於湯站以西,連排戍堡,賊路已塞,保無侵擾之患。威化屯田之策,正可施行。高山里、殊川、伐澄浦等處置屯田事,旣有滿浦、高山里兩鎭,在外防護,無侵擾之慮。此地設屯田,亦爲便利。但古人,邊上置屯田,皆責之邊將,今兩處屯田,若得義州牧使、江界府使及麟山、高山里僉使賢良者,責以措辦,則收效非難。別遣朝官,臣恐徒爲煩擾。」從克均議。

○命司䆃寺,供進五品侍女料。寺員問於司饔院曰:「侍女陞品歟?加設歟?」司饔院問於中宮薛里,薛里不知,問於承傳色金子猿,子猿轉達於上。傳于政院曰:「宮禁之事,但依承傳進排而已,何問其陞品與加設耶?」承政院啓:「司䆃寺非所當問而問之,甚不可。司饔院亦不當問於內官,而使之上達也。」傳曰:「其鞫司䆃寺當該官。」

3月18日[编辑]

○乙酉,御經筵。大司諫李自堅、掌令金千齡曰:「近欲親閱而累停之,軍卒甚困,請罷之。」王曰:「雖退行,何有巨弊?」

○傳于領事李克均等曰:「臺諫所言親閱事,予意不當言也。古云:『有備無患。』所以訓鍊於平日者,將用之於有事之時。若於平日不鍊,則有事之時,何可用也?是必該曹不檢擧也。其云:『無馬而借買於人者。』尤不可。脫有不虞之變,則亦將借乘耶?」克均啓:「憲府糾察百官,諫院諫君過擧。臺諫非以親閱爲不可,累月陰而途必泥淖,欲待秋晴而行之。」傳曰:「予亦非不知泥濘,然豈至於人馬陷溺也?」

○傳旨戶曹曰:「粳米五碩送于司饔院。」

3月19日[编辑]

○丙戌,御經筵。獻納崔淑生曰:「設言官者,所以糾朝廷過失也。爲人君者,和顔色以納之,猶恐其不能盡言。古云:『工執藝事以諫。』故下及於工,皆得諫之,況有言責者乎?人主當屈意從之。近多啓事,而一不蒙允。雖三公言之,拒之愈固,至敎曰:『口公心私,內外不同。』是疑下之心勝也。唐太宗虛心納諫,下得盡言,而唐室以治;德宗猜忌拒諫,下不得盡言,至以盧杞之奸邪而曰:『吾不知姦邪。』唐室以衰。納諫、拒諫之異而國祚之長短繫焉。爲人主者,所宜警省也。」王曰:「予不哲,故不能納諫。」領事李克均曰:「芻蕘之言,有時乎中理,請虛懷聽納。昔太宗不聽魏徵之言,而征高麗,終致敗衂,始悔之。臺諫所言,雖不似緊關,意必有在,請採納。」王曰:「先王朝亦豈無大事,豈無臺諫?予亦非使臺諫不得盡言,如鄭沉及庫直之事皆細瑣,不宜言也。」淑生曰:「古云:『君明臣直。』蓋君有納諫之量,則臣得盡言。近日不信在下之人,而敎云頑風。若如是則人各愛身,誰敢觸諱,而犯顔爭之耶?」不答。

○傳于政院曰:「獻納之言,誠爲激切,良可嘉也。古云:『從諫弗咈。』予亦非不知從諫之爲美,拒諫之爲非也。前日口公心私之語果誤矣。然近觀進言者,上之所爲,則皆以爲私恩,下之所言,則皆以爲公論豈可乎?今之大臣亦有逮事先王者,先王朝亦多特恩。今時亦非一二,而獨言鄭沉者必病辭,且戚畹故也。致元雖微者,以特恩爲庫直何妨?」克均啓:「獻納所啓,言甚切當,故臣亦啓之。臺諫之言,勿以尋常而忽之,請虛懷以採之。撤家事,命遣大臣與承旨往審之,皆以爲當撤,故命撤之。臣嘗語臺諫曰:『上非無辭以不允,大臣等審啓如是,故然耳。』鄭沉爲言官未久,病亦不緊,而當言事時,遽以病辭。臺諫旣不爲快,繼有加資、陞敍之命。特恩自祖宗及今,非不施行也,但此則施之不當,故反覆啓之耳。致元賤隷,然所關甚大,故啓之如此。在先王朝,率以掌隷院奴定之,然慮久任則必至汎濫,以各司之奴,相遞定送,其來久矣。」

3月20日[编辑]

○丁亥,御經筵。徙民逃亡金石告亂言者,命輔德柳世琛往鞫之。書員朴生先發言,鄕吏劉漢繼言之,事證明白,皆已服招。

○命承旨金勘、內官金璽往見昌寧大君。時,大君寓勘家。王愛大君,以勘無子寄其家,稱收養父。

3月21日[编辑]

○戊子,日暈。下亂言人劉漢等照律曰:「杖一百,流三千里似輕,其問政丞。」

○傳曰:「鍮盆二、鍮鑪五造入。」

3月22日[编辑]

○己丑,親閱于箭串。

○傳于承旨金勘曰:「大君在爾家,必難支供。故賜米十五碩,其知之。」

3月23日[编辑]

○庚寅,尹弼商議:「朴生、劉漢所犯,罪與律合,依啓本施行。」成俊議:「朴生、劉漢所言,雖不至情理切害,語甚不恭,不可輕論。請依律決罪後,全家徙邊。」李克均議:「朴生、劉漢亂言,皆論古今時變怨懟之辭,而其意則專指守令發也,不干切害,依律施行何如?」柳洵議:「朴生、劉漢亂言,不可論以情理切害,議律當如是。但朴生以年過七十,免流免杖而只贖;劉漢以鄕吏,只決杖而流則贖,所犯重,而坐罪輕,依律論啓後,全家徙邊何如?」從俊議。

3月25日[编辑]

○壬辰,日暈。受朝參,御經筵。侍讀官鄭麟仁曰:「臣近以宣慰使,往薺浦,倭戶日漸滋蔓,本島倭人托爲婚媾,亦多來投。議申嚴法禁,使有關防。」領事李克均曰:「臣嘗見薺浦,北有小峴。若築城於此,則彼不得踰越,此策似可。所可慮者,日益滋蔓,雖云刷還,其實不然。此無他,島主及三浦倭之利,皆在我國也。」王曰:「其初有定數耶?」克均曰:「自祖宗朝已有定數,今則不啻倍蓰。」麟仁曰:「土小人繁,且不利於興販,故爭投我土。若不禁節,則勢將盡投。」

○傳于李克均曰:「卿所啓築城便否,當問于節度使。但恐築城則彼必猜疑,將何以處之?」克均啓:「在彼亦便。當語之曰:『國家慮盜賊侵竊爾處,雖有禁令,或不能弭。今若築城屬海,則爾居前臨大洋,後背堅城,誰敢寇盜?』聽彼從順而築之可也。」

○典翰鄭麟仁書啓曰:

臣親撿薺浦,倭戶摠四百,人丁二千餘,生齒日益滋蔓,鹽浦、釜山浦亦必如是。譬猶癰疽結腹,潰亂無日,識者寒心。又本島男女,婚嫁於三浦,而來居者頗多有之。不依舊約刷還,已非國計,安可又受新投三浦之倭?男歸海錯,女貿閭閻,人皆饒給,至有多畜丁口而富居者,眞樂土也。本島地皆沙石而褊少,雖有海利,無地貿遷,加以人口日繁,生理鮮少。若無禁防,則孰肯固守艱難,而不適樂土哉?況島主日用,多賴三浦,料必誘使出居,皆以婚媾爲辭,此豈細故?臣妄意,申諭島主,責以違約,督令刷還。且婚媾來投之禁,則雖未能一一還島,新投者庶不至於濫觴矣。大抵依約措置者,無怨惡,以其理直而言順也,願殿下早爲之所。臣見,三浦採海倭船,僉使給路引,又令船軍二人押騎,名曰射官,所以防寇盜也。然所謂射官者,憚於贏糧蹈海,不與倭奴有素,率皆隱伏倭家,及船還潛騎見點,終無有發摘而被辜者,孰肯棄便而取苦哉?以薺浦觀之,倭戶四百,各發一船,則射官摠八百人,似爲倭寇給八百役隷,鹽浦、釜山浦從可知也,臣實痛心。僉使不克擅搜倭家,發伏誠難。臣妄意,給付路文時,訊錄所歸之地,幷載射官容貌年甲,令付所經萬戶,萬戶點撿物色,然後准署,還時又如此,以爲符驗。船還之日,僉使收前路文案,驗萬戶准署,如違痛治射官,則其於防奸庶幾焉。然人心不同如其面,雖使押騎,或有奸慝者利於分贓,變服從倭,則其所以防寇盜者,適以益寇盜也。宜許輩或居民發擧,賞視首功,則人人知懼,不至縱肆矣。臣見,沿海各浦設兵船,常載軍器中流,所以備不虞也。然此法誠利於無倭諸浦,而不利於薺、鹽、釜山三浦,以其形勢不同,利害亦殊故也。蓋沿邊備禦,無異行師置鎭,無定形、無常勢,當審利害,度安危而措置,不可槪而同之也。臣觀,營城邈在山凹,倭居散絡浦口,兵船皆繫於倭落。鹽、釜兩浦,亦必類此,脫有變故,不幾於藉寇兵歟?自倭奴革面以來,百有餘年。他浦狗偸之患,或未之免,而未聞三浦有變。俚語所云:『虎育之洞不爲害。』者,此也。然厥心回曲,變詐無常,一不如意,便發怨言。若構怒蓄恨,棄好交惡,則三浦之禍必大矣。故無狗偸之患,而有莫大之禍者,三浦之勢然也。無狗偸則兵船無所用,有大禍則兵船非我有。無用與非有,其視本無奚以異哉?臣妄意,狗偸固無聲息,制變宜疾,大禍必有其漸,則兵不必常載然後,應其變也。莫如藏兵營庫,艤船城岸,量載軍卒,人持弓矢,裹甲帶劍,皷角相應,有變則亟發武庫,審授節度,或守陸,或騎船,何所窘哉?願殿下留思,毋使軍器全資寇敵。

命議于政丞。尹弼商議:「麟仁所啓三條,皆有其理,不可不慮。令該曹祖宗朝受敎及單子內辭緣憑考,便否磨鍊以啓後,更議何如?」成俊議:「三浦倭人之弊,臣常以爲慮。今觀麟仁所啓三條,下諭本道兵、水、節度使,禁防節目磨鍊以啓後,與該曹更議啓稟何如?」柳洵議:「三浦倭戶漸繁,人皆知其爲將來之患,言之者甚多。其本島倭因婚媾潛來而居者,在先王朝,責島主違約,督令刷還者屢矣,而不肯聽從,潛投不止。對馬島雖當羈縻,不可用法治之。然亦不可從其所爲,而莫之禁也。今可申諭島主,使之刷還其潛來者,禁防節目,令該曹磨鍊爲便。採海倭船下海時,射官從行與否點檢事,三浦兵船除載軍器,藏兵營庫待變事,皆可施行,然皆係備邊,不可輕易擧行。令該司考前立法禁,審量節目,磨鍊以啓後,更議施行。」傳曰:「待本道觀察使等便否議啓後,一時憑考以啓。」

3月26日[编辑]

○癸巳,受常參,御經筵。

○慶尙道監司李坫以慶州東三十里許山谷間,採得火瑪瑠、白瑪瑠、白水晶各十餘塊封進,傳曰:「火瑪瑠等産出多少,詳審馳啓事,下書。」

○傳曰:「吹正胡椒十碩、草注紙二百卷內入。」

3月27日[编辑]

○甲午,御經筵。司諫李懿孫曰:「古云:『君子有終身之憂。』忌日之謂也。國家爲先王先后之忌必致齋,世子雖富於春秋,正位東宮,事事當出於正。今雖國忌,不廢書筵,欲其不至於作輟。臣屢侍書筵,學問日就高明,當輔之以正。古云:『過闕則下,過廟則趨。』養世子,非徒學問,當輔養德性。今後國忌,請停書筵。」王曰:「爾言當矣。」

○傳于經筵堂上曰:「司諫所言事,俱在禮文,果爲正論。予在東宮,雖遇國忌,亦嘗不廢,故今亦如是,將何如?」李克均啓:「司諫所言,眞正論也。在殿下不欲作輟,故如是,然敎養有素,當輔之以正。臣意亦以爲國忌則不宜書筵。」從之。

3月28日[编辑]

○乙未,是時,陰雨連旬。傳曰:「春雨不霽何也?」左議政李克均啓:「春雨之數,俗謂不好。恐妨田苗耳,水田無妨。」

○傳曰:「景福宮隆文樓所藏書冊,竝移隆武樓。且東武樓開鑰,同守宮內官開閉。」

○傳曰:「天使若欲見世子,將何以對之?其問于政丞、禮官。」禮曹啓:「世子年幼,不得延勑,不宜見之。若欲强見,則出見何妨?」尹弼商、成俊、柳洵啓:「天使若强請,則見之不妨。」克均啓曰:「勿見之爲便。當語之曰:『世子年幼,恐於大人前失禮,故不敢出見。』似當也。世祖朝天使張寧未明到碧蹄,日午尙不入來曰:『待世子出迎而後,敢入。』世祖使朴元亨、李克堪往復云:『今來詔勑,若爲世子,則必待世子出迎而後入。我旣出迎,奈何不入來耶?』張寧等終不敢强。臣意謂,今亦不必見也。」

3月29日[编辑]

○丙申,杖內官金克江于當直廳,盡奪告身,巨濟縣充軍。

夏四月[编辑]

4月1日[编辑]

○丁酉朔,日暈。

○受朝賀,御經筵。大司諫李自堅曰:「前此天使之來,士族婦女成群觀光,不合婦道。況我國女笠,中朝所無,華人見之必笑。向者董越、王敞之來,有一婦女乘轎過行。頭目輩見之,不覺絶倒。董越著《朝鮮賦》,摭其事以譏之,請一切禁之。」王曰:「華使之來,觀光似無妨。」掌令孫仲暾曰:「李之和犯贓事,本府方鞫,辭連前判決事尹俶,而因俶妻上言,命移禁府,請本府畢鞫後移之。」王曰:「雖移禁府,亦可鞫之。」仲暾曰:「國家以慶尙道去年被水災失農,特遣官賑之。御史朴三吉不體國意,徒拘於計民丁口,以防冒受之弊,親點戶籍,而守令不得趁時救荒,且盛其騶從,貽弊驛路。請今後勿遣御史,申勑監司賑救。且賑濟場,徒有名而無實惠,請罷之。」王問左右曰:「民丁多少,當問守令,親自考閱,未爲當也。」領事柳洵曰:「果如仲暾所啓。三吉之爲御史,不如不往。騶從之多,亦甚有弊。」特進官安潤德曰:「臣爲本道觀察使親見之,御史之遣,似爲無益。別諭監司,使自賑之爲便。監司爲道主,有飢饉之災,職當曲爲賑恤,況國家別有申勑,則疇敢不盡心乎?驛子亦是飢民,多率有弊。」王曰:「若無實惠而有弊,則何必遣也?」自堅曰:「近來士族婦女,因迎餞親戚,動樂懽飮,恣意遊衍,此風不美。古者婦女迎送兄弟,尙不踰閾,請嚴加禁斷。」王曰:「雖立法,如不奉行何?」

○傳曰:「各道救荒敬差官,皆令上來。朴三吉多率騶從,貽弊官驛,其鞫之。且守令恐餓莩在路,則罪歸於己,使屛山谷,不令人見,國家惠恤之意安在?有如此者,摘發以聞。」

○傳曰:「大司諫請禁婦女郊外迎餞。予意以謂,卿大夫之家,雖犯必免,而微賤者獨不免,禁之何益?」承旨金勘等啓:「國家所以禁迎餞者,徒以士大夫公辦酒肉,廢事遊衍故也。若婦女迎餞,則母女、姊妹及族屬,或從夫之任,或歸田舍,情不自已,遠送郊外,若山間水曲,恣意遊賞,則憲府自能擧劾,何必更立禁章?」

○遠接使金應箕馳啓:「本月二十七日酉時,天使越江。自二十五日大雨,二十六日夕乃止。義順館大門前階頹圮,州人壓死者一,致傷者四。遼東擔杠軍二人亦被傷。正使頭目云:『太監齎銀三百兩、奉皇帝皇后祝帖,往金剛山,供佛禱恩。」

○日本國海西道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關西路安藝州美作守小早川平持平、壹岐州居住本城源壹、肥前州平戶寓鎭肥州太守源豐久、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鄕、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良等遣人來獻土宜。

4月2日[编辑]

○戊戌,受常參,朝啓。承旨朴說啓:「康大山、崔釜等以全家徙邊逃來罪,斬待時,三覆。」王曰:「依律。」

○御經筵。獻納崔淑生曰:「人主所以御經筵,講古史者,善可爲法,惡可爲戒也。然先講性理之學,心正身修而後,可以齊家而治國也。昔眞德秀撰進《大學衍義》,嘗有詩曰:『却將底事消長日,《大學》、《中庸》兩卷書。』請殿下,不邇聲色,留神性理之學。」王曰:「爾所言固善。良用嘉賞。」特賜鹿皮一領。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同禮曹判書李世佐啓:「天使金剛行山之事,出倉卒,宜速措置。請先遣支待使及支待敬差官,檢治館舍及支待等事。且自祖宗朝,天使若往金剛山,則必選僧徒可堪對問者往赴。在殿下則固不崇信,然天使爲皇帝、皇后懸幡,則供佛、齋僧事,不可不勉從。請驛召學祖,諭而遣之,使得措置。且聞,義順館大門前階爲風雨所頹,非但州人死傷,遼東擔杠軍亦被傷,甚失朝廷尊敬上國之義。請令禁府,拿致義州牧使,俾天使聞之,則亦知朝廷驚惶之意。且遣內臣,慰諭驚懼之意何如?」從之。又啓:「江原道貧殘,倍於他道。今天使時,日次物膳及別例進上,一切蠲免,使得專力於支待。」從之。

○傳于吏曹曰:「司宰監副正金守末陞敍。若無闕則作闕陞敍。」

4月3日[编辑]

○己亥,御經筵。持平權憲曰:「掌隷院立訟者,積年淹滯,則必咎聽訟官。聽訟官亦引嫌不安,數相遞代,甚不可。《大典》內:『政府及六曹外不得陞敍。』今則比比皆然。臣意以爲,別立科條,勤則陞敍,慢則左授,使之勸懲何如?」正言金漑曰:「臣受假覲親,親見魚箭之弊。傍海居民,或以船、或以網、或以箭捕魚,以資生利。前年詳定廳令收船、網及箭稅,而戶曹更重其稅。大抵民情重於錙銖之利,而所利反不及所費,故海邊無捕魚之人,此末世聚斂之臣之所爲也。自漢武以後,算及舟車,雖不如是,若果節用,則國家調度自有裕矣,何必與民爭魚鹽之利?請熟計事體便否,使無貽譏於後世。」禮曹判書李世佐曰:「大臣非不計之也。其初民爭樂趨,雖收稅太重,尙有餘利。今則民間苦於收稅,至爲破産而逃移者。」王曰:「詳定廳業已立法,不宜輕改。」漑曰:「詳定廳廟堂大臣、諳練朝士累年思量,非不計而爲之也,但不親見,故不知其弊之至此也。」不答。

○傳于賓廳曰:「魚箭事,不可聽一人之言,而輒改立法。姑俟一二年,弊重而後改之。」

○遠接使馳啓:「上使言:『我持好書帖而去,殿下見之,亦必手書畀我。』」傳于政院及禮曹曰:「凡事,要須預爲之計。天使若强請予書蹟,則將何以處之?」世佐啓:「成宗猶不書畀之。但世宗朝天使出來,偶見韻書冊面,書《泛翁》字,問諸館伴申叔舟曰:『此何人書也?』乃安平所書,而叔舟以王子之故,托云:『吾友姜希顔之筆。』天使令希顔書來,見之曰:『非此人所書也。』更問之,世宗令叔舟對之以實,天使服不已,多受屛書而去。成宗朝董越竣事還到義州,問館伴許琮曰:『殿下學問何如,書法亦何如?』琮對曰:『殿下日三講論,亦受夜對,夜分乃罷。聖學高明,書法亦超邁無倫。』越曰:『何如李瑢?』琮曰:『殆過於瑢。』越曰:『在王京時,恨不得聞也。若請之則必當一揮畀我矣。』天使必聞此等之語,而言之也。彼雖請之,不宜書給。」承政院啓:「彼雖勤請御筆,不宜輕播。雖托以不善書,而却之亦可。」傳曰:「知道。」

○禮曹啓:「兩大妃殿幸景福宮事,昨已聞之。然未下成命,敢稟。」傳曰:「中宮侍兩大妃殿,往景福宮。世子亦往,諸事預先備候。」

○傳于兵曹曰:「李彭同授軍職。」

○以金壽童爲刑曹判書兼知春秋館事弘文館提學,楊稀枝漢城府右尹兼世子右賓客,權柱同知中樞府事兼同知成均館事,姜澂弘文館校理,韓偉同知中樞府事淸原君,金守末司䆃寺正。守末乃齊安大君妻父。綠水,齊安大君家婢也。王時方嬖綠水,所言皆從,故特命陞敍。

4月4日[编辑]

○庚子,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臣近者巡行各官,道見耕牛僵仆,問其故,答曰:『前年凶歉,無豆菽,不能喂養故也。』今當農時,牛不可不養,請糶官倉久陳黃豆以給飢民,尤當趁時賑救。」時,王急於興作,下皆順之,競以掊克爲能,以言民瘼爲諱者久矣,貴達能以恤民隱爲言,時論多之。

○禮曹書啓世子迎勑儀軌曰:

禮度節次頗繁,而世子年幼,不可勞動。天使雖强之,亦不可從。

政院啓:「古無出迎之例,況世子年幼?雖岐嶷天成,禮度不差,然於冒夜而行何?今來兩太監,非朝官之例,必不强請。臣等意,斷不可出迎。」傳曰:「知道。」

○持平趙世輔啓:「金守末隨闕而敍可也,何必作闕?守末爲人庸下,正乃一司之長,其可堪任?李彭同本以賤隷,永許爲良,上恩已足。今授軍職,亦甚未便,請竝改之。」傳曰:「非臺諫之政也。」世輔更啓:「非徒作闕陞敍之不可,守末爲人,不合本職,不可不遞。且爵賞重器,而彭同以賤隷,授職未便,故敢啓。」傳曰:「遞漢侯,代守末。予知爾等之意,然不究是非而論啓,近者臺諫之弊也。漢侯老不堪任,故代以守末何妨?彭同雖除軍職,亦無妨。」世輔更啓:「敎云:『非臺諫之政也。』爵人於朝,與衆共之,人君所不得私也。左右皆曰:『賢。』諸大夫皆曰:『賢。』然後,用之可也。」傳曰:「守末大君之妻父,彭同亦只授軍職爾。所謂:『爵人於朝。』等語,乃所謂大臣而言,非如守末等而言也。先王朝亦豈無特恩乎?」

○傳于戶曹曰:「京畿各官軍資倉陳黃豆四千五百五十二碩及南陽、江華、仁川喬桐等官別倉救荒鹽三百碩,給民賑救。」

○禮曹判書李世佐啓:「天使往金剛山懸幡時,請召致僧學祖,爲山伴僧,不聽。」先是,廣平大君妻申氏以亡夫設齋爲名,累邀學祖,出入無節。廣平之子永順君亦早逝,其妻寡居,婦姑爭製衣服以遺之,人或疑之。

4月5日[编辑]

○辛丑,御經筵。執義尹金孫、正言金漑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事,不聽。

○豐山君沈膺妻徐氏上言曰:「子沈義粗識學問,可登仕版。」承政院啓:「義中進士,有學識,自可出身,而使母上言求爵,躁進之風,不可不痛革,請科罪。」從之。先是,右議政李克均建議,請築長城以防胡,義上書贊之,其用心如此。

4月6日[编辑]

○壬寅,御經筵。大司憲閔暉、獻納崔淑生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事,不聽。

○傳曰:「鴉靑羅一匹,擇深靑揚赤者貿入。但通事等利於私貿,隱不敢出,其令搜索以進,當擇貿。」

○持平趙世輔、正言金漑論啓守末、彭同事,不聽。

4月7日[编辑]

○癸卯,御經筵。大司諫李自堅、掌令孫仲暾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事,不聽。仲暾曰:「外方貢物庫子,利於防納,輒阻不納。故貢吏不勝其苦,倍徵於民,民甚苦之。如司畜、典牲兩署尤甚,一羊之直,至七十匹;一猪之直,至四十匹,其濫極矣,請痛禁。」王曰:「前亦有言者。」仲暾曰:「驛路蘇復之令屢下,而如兵、水使軍官等,名爲點閱,實挾己私,騎載相續於路,請諭各道禁戢。」王曰:「已有法禁,但不奉行耳。」自堅曰:「經筵官但擇數三人進講,不合事體。大抵敬謹之至,或誤讀、或語音不分明,非故爲之也。成宗朝校理成聃年頗博識,猶不能高低音韻,然成宗每令進講。臣意,今亦皆令進講可也。」王曰:「成宗學問高明,故如此耳。然進講之人若不分明讀過,則何能曉解其義耶?且雖不得與進講者,若有所疑問,則亦各以其意啓之耳。」

○持平權憲、正言金漑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事,不聽。

4月8日[编辑]

○甲辰,受常參。

○持平權憲、正言金漑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不聽。

4月9日[编辑]

○乙巳,持平權憲、正言金漑論啓金守末、李彭同事,不聽。

4月10日[编辑]

○丙午,夜,流星出句陳,入於乾方,狀如拳,色白,尾五尺許。又自西方至東方,白氣經天,廣二尺許。

○下問禮官所上聞見事件,傳曰:「天使欲令予乘馬出迎,去乙卯年,金輔持封王誥命而來,其時尙不令乘馬。以事觀之,封王重而封世子似輕,反乘馬乎?以此意,往問政丞等。」承旨金勘等啓:「成宗朝董越、王敝謂當乘馬,再三遣使,反覆開喩以不可乘之意而不聽,不得已從之。其後艾璞之來,撰乘馬、乘輦兩儀,令問禮官,先示乘輦儀,璞大怒,聲色俱厲,引據董越時事證之,不得已從之。此皆朝官,故堅持禮文,不變所守耳。至乙卯年,王獻臣亦朝官,豈不欲如董、王之所爲哉?爲金輔等力沮,卒令殿下乘輦。況今輔與珍又來,皆本國人,豈能强之哉?臣去乙卯年,爲迎接都監郞廳,詳知其爲人,其性陰險,此必先示以堅執不可回之意,待强之而後從之,以爲己功,將以濟無窮之慾耳,豈眞使殿下乘馬哉?」傳曰:「知道。」

4月11日[编辑]

○丁未,受朝參。禮曹啓:「天使欲令世子,從殿下升殿受勑。凡世子必受皇帝之命而後,謂之世子,未受命則宜言王子,不宜稱世子也。今我國之人,言世子者,皆非也。臣意,世子序於百官前,行四拜禮則可也,從升受勑,則事無經據,似難從也。」

○傳于承政院曰:「天使接待時,若請子弟官職,或請觀國家所諱之地輕許,則恐有後悔。欲議諸大臣,則緩不及對,將何以處之?」承旨金勘等啓:「臣等聞,世宗朝與太監相對,求請無窮,世宗不判其可否,而但曰:『知大人之意。』故太監等退而待命,今亦如此答之似可。且人主然諾,不可輕。」傳曰:「知道。」

○命入黑麻布二十匹。

4月13日[编辑]

○己酉,傳旨戶曹曰:「白苧布十匹入內。」

○遣禮曹參判安潤德如京師,賀聖節。

4月14日[编辑]

○庚戌,傳曰:「淑媛往景福宮時,部將各率軍人,前後辟人。」

4月15日[编辑]

○辛亥,支待使姜龜孫啓:「天使金剛山懸幡時,當供佛、飯僧,請輸用京倉米三十斛。」傳曰:「豈可以飯僧,而費京倉之米乎?其令本道備給。」龜孫更啓:「臣考江原道各官倉儲米,無十碩之儲。今若春稻則緩不及期,請用京倉米。」傳曰:「懸幡帝命,不可廢也,豈用京倉米,以爲供佛之費乎?僧佛之供,雖惡米無妨,宜於本道取用。」

4月16日[编辑]

○壬子,都承旨金勘自碧蹄來啓:「臣到碧蹄,語上使曰:『世子陞殿受勑,禮文無據,爲之奈何?』上使勃然作色曰:『俺等之來,專爲封世子,世子烏得不受勑乎?中朝太常卿李常使安南國,誤封世子而還。俺等之還,皇帝若問見世子否,則將何以答之?』臣答曰:『大人有不信本國,而爲是言耶?臣以此言啓,殿下必大缺望。』上使曰:『俺等非不信本國,但引此以證之耳。冊封重事,豈可不見世子耶?』臣又曰:『殿下必不知大人之意,故如此耳。今卽遣郞廳啓達,則殿下豈不從大人之言乎?』兩使喜曰:『俺等於殿下之命,何事不從?但此事大關禮文,不可從也。』」傳曰:「知道。」

4月17日[编辑]

○癸丑,太監金輔、李珍奉封世子勑至京,王詣慕華館郊迎,至景福宮受勑。世子從王,行禮如儀。兩使頒勑,往太平館,王如太平館,設下馬宴。勑曰:

朕惟,立嫡以長,古之義也。有爵土者,豫定繼嗣,以繫群情,亦率是道。然必請命于朝,而不敢專,則君臣父子之倫正矣。比得王奏,欲因擧國臣民之請,立嫡長子𩔇爲王世子事,下禮官議奏,特賜允兪。玆命太監金輔爲正使,李珍爲副使,齎勑幷紵絲紗羅等件,封𩔇爲朝鮮國王世子。夫藩邦之職,莫先乎事上恤下,王自祖父以來,允克蹈之。今旣立世子,王宜明示玆訓,俾習與性成,業由德進,秉禮遵義,世享有邦,庶幾不負朕命,亦無忝于前人。欽哉!故諭。

4月18日[编辑]

○甲寅,雷而雨雹。王如太平館,行翌日宴。

○傳曰:「今立夏已過而雨雹,予甚警懼。其考古史以啓。」承旨金勘等啓:「今兩麥已長成,必不至損傷。但禾稼始生稚弱,必大損傷。時令乖反,臣等亦甚驚異。」

○持平權憲啓:「昨日命抄時推人以啓,臣等未知其故。若欲赦則前年封世子時已行之。一事而再赦,無乃不可乎?且天使自金剛山還時,欲親行打圍以迎之。若打圍則殿下必着戎服,非所以示華使也。」傳曰:「已許天使以疏放,不可失信。打圍祖宗朝故事,爾等皆後生,不及知之耳。」憲更啓:「雖天使之言,重罪則不可宥也。如不得已而從之,莫若宥其最輕者。中朝有識之士,若聞打圍之事,則必笑之。」傳曰:「打圍事,世祖朝古例,未聞其取笑也。分其輕重,上之所爲,非在下之人所干,臺諫不宜言之。」

4月19日[编辑]

○乙卯,傳曰:「今因天使之請,又懼天譴,欲疏放罪人。前此律外入居者頗多。冊封時欲疏放,問於政丞,皆云:『若放此輩,反致冤枉。』故止之耳。古云六月飛霜,冤枉之生,未必不由此輩也。予意,欲放可放者,其問于政丞等。」臣弼商議:「皇帝降勑遣使,又賜表裏,冊封世子,此一國莫大之慶。理宜施恩,然不可肆大眚也,量宜疏放似可。入居之事,朝廷欲要實邊,雖犯徒杖,一切徙邊,實爲曖昧。傷和召災,靡不由斯。勒令入居,則斷不可輕改。」成俊、李克均議:「自祖宗朝,兩界入居,專爲實邊。非徒犯罪人,凡下三道富實民戶抄入。近來犯罪徙邊者,皆亂法之民,今欲伸冤,放犯罪入居,則富實人有何罪焉,而獨不免乎?必以爲:『彼有罪者尙免,而吾等以無罪,猶未免。』其冤抑必深。如此則犯罪之人少,富實之戶多,天若以冤悶降災,必降於冤悶之多。以此言之,已前入居者,勿論罪之有無,一切放送然後,災可弭矣。何獨特免犯罪者,以開無罪入居人紛擾之端耶?以故,去年冊封大赦時,臣等因陳其不可。臣意以謂,一依祖宗朝例,凡入居人,勿論有罪無罪,皆令安接,勿少動搖,以固邊圉,實萬世長久之策。」柳洵議:「天使據降勑慶事而言,當副其請,非時雨雹,亦係天變。因警懼頒恩,是通行前例。今雜犯輕罪疏放,靡爲不可,若犯罪入居者,當初定罪時,皆以情理深重,律外論斷,輕釋爲難。」

○傳旨議政府曰:「近來災變屢作,連歲飢饉。軫念民生,方懷兢惕,而乃於本月十八日雨雹。屬玆正陽之月,有此陰沴之災,天之譴告,豈無所召?惟犴獄之下,冤枉未伸,華使之來,擾民必多。其令中外,疏決冤滯,務袪弊瘼,以副予弭災、恤民之意。」

4月20日[编辑]

○丙辰,夜,有流星自河鼓星入于天市東垣,狀如鉢,色白,尾長五六尺。

○傳于坡平府院君尹弼商、領議政成俊、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曰:「春秋講武打圍,國之常例。今雖非時,爲天使不得已之擧。臺諫言之,無乃不可乎?」弼商等啓:「臺諫所言近理,然此擧爲天使出於不得已耳。但兵曹以打圍,請調京畿、忠淸、黃海等道兵。彼必天使所見,欲盛兵威爾,然近年以來,凶歉太甚,民不聊生。今復調兵,其弊不貲。若發圻縣一日程軍士及京中下番軍士與宰樞品從才白丁合圍,則兵勢亦非不足矣,請勿徵。」傳曰:「可。」

○傳于承政院曰:「全家徙邊,雖罪有輕重,初爲實邊,不宜輕放。但昌城入居人文貴實當其初,亦以律外斷之,今特命放。減此一人,不損於邊,且出特恩,不可爲例。此意,言于政丞等。」

○軍器監提調成俊、朴楗、申浚啓:「臣等觀天使所求弓矢,皆極精造。臣觀中國及㺚子所造,皆不精巧,質重而無力。我國壤地褊小,人心易㤼,所恃者唯弓矢精利耳。況片箭他國所無,不可使他人知也。中國人與外夷,語無諱辭,若使西北野人得知其術,則是我國長技,潛移於彼敵矣。今旣賜精造弓矢,又與片箭,必知所以射之之法矣。幸今中國無事,我朝亦至誠事之,固無疑貳,若以隋、唐、紅軍、契丹之事觀之,則中國亦不可保其無事,豈可以國之利器,反使他國知也?故前此造給時,皆令美其外飾,不使表裏俱精。今監造官必欲稱悅其心,盡力精造甚不可,請諭監造官。」傳于承政院曰:「依俊所啓。」都承旨金勘啓:「臣意,待中國不宜以詐。臣聞,弓角中國於外夷,一切禁貿,而獨於我國不甚禁貿,逐年欽賜亦多,其待我倍於他國矣。今匠人等皆無識庸人,焉保其不與頭目通說也?天使若知其詐,則其肯謂禮義之邦乎?如此則弓角斷不得出境。欲備少患,而恐謬大計也。」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啓:「俊所言,固爲有理,然臣等意,待中國不宜以詐,雖精造與之可也。片箭雖與之,彼必謂無用,而不受矣。」傳曰:「俊言亦不爲無理,然上國之人,不可待之如是,其令精造給之。」

○成俊、李克均啓:「文貴實其罪雖不重,前日勒令入居人,闐塞闕門訴冤者,皆知貴實以罪徙邊。且同時入居者,已累經大赦,不得免放,今已絶望,方治産安業。若見貴實免放,皆云:『有罪人尙且免放,吾等何罪?』必多咨怨,求所以希恩免放之計,無所不至。今此一人之放,事雖不重,後來之弊難防,請勿放。」傳曰:「凡事出於上,則皆云:『不可行也。』予雖放一人何害?後雖有訴冤希放者,不可以此爲例而聽之。」持平權憲、正言金漑啓:「文貴實旣令徙邊,又命放還,臣等恐用法紛更,民不懲畏。」傳曰:「予不得特放一人乎?初亦被律外之罪,故特赦耳。」更啓:「雖律外之罪,業已徙邊,則不可紛更。同時被推者多,而特放一人尤未便。」傳曰:「勿放。」漑又啓:「今年凶歉太甚,而農務方劇。爲天使一娛,乃擧打圍,恐失大計,請停之。」不聽。

○傳曰:「勑封欽賜,皇恩至重。一國之慶,宜施渙汗之恩。今月十七日昧爽以前,關係綱常及贓盜外,犯杖罪以下,幷令疏放。從天使之言,而與政丞共議也。」

4月21日[编辑]

○丁巳,宴兩天使於仁政殿。

4月22日[编辑]

○戊午,兩天使往金剛山。

○軍器寺提調成俊、朴楗、申浚啓:「天使所造弓,不必精固。但當好飾而已,不宜幷與其內而精强。雖麤其內,旣好其外,而日久上弦,則彼豈知巧拙也?我國所恃而備禦者,徒以弓矢耳,固不可使中國知我長技也。臣等見野人、㺚子、中國之弓,皆不如我國。況我國人心,㤼懶畏死,而隋、唐之世,擧天下而來攻,竟無功者,意必弓矢精利而然也。大抵以臣事君,以小事大,迹同而實異。臣之於君,國破則身亦隨之,故君臣之間,不可少有所隱。若以小事大,則大國雖亡,小國不與之俱亡。事大國者,豈必事事而皆不隱耶?今此造弓,雖是帝命,宜不至精强,況兩使還朝進上之言,豈盡取信乎?且雖進上,必以爲己功,豈有助於我國也?今聞,政院啓:『如此則中朝黑角,必不可得矣。』此言非是。曩者天順皇帝昇遐,臣以陳慰使赴京。此天下畢會之時,所赴之國不多,其方物亦不如我國之精密。庚戌年以聖節使赴京,只雲南等三四國來朝。我國則事之以誠,三大節每致方物,有事則陳慰。中朝豈以此一事爲不誠,而不給黑角乎?萬無是理。臣觀,金輔所爲傲慢,此行尤甚,豈可盡副其心?我土人入中朝,受命來者非一。如姜玉、金興、鄭同或至敦化門外下馬,或推殿下坐北面。鄭同則至於手執交倚徙置,不敢仰視。今金輔唐突若此,臣實痛心。」傳曰:「潛令監造官,麤造以給,更加嚴敎通事等,若少漏洩此意,則雖館伴重論。」

○忠州居軍資監直長林季蕃以親老辭職,命差所居近官守令。季蕃前以孝行旌拔,拜參奉,以親老辭,命授居近連原道察訪,考滿遷本職,又以父年八十四,死亡無日,乞歸養。承旨金勘等啓:「季蕃本以孝行旌拔,今以親老歸養,其行可褒。考之於前,或有特恩,故敢稟。」遂有是命。

○傳于兵曹曰:「鷹坊㺚狗分受人員,如有不謹看守,致令逃逸者科罪。」

4月23日[编辑]

○己未,御經筵。

○傳于柳洵曰:「宮巷之事,固不可言。雖外間之事,豈可以傳聞輕發之乎?若臺諫則聞之,不得不啓,中間不肖之徒,修飾誣陷之言,不可不問其根。如具詮父子之事,若不問其言根,則終不得自伸。」洵啓曰:「若必問其言根,則人皆自愛其身,先計其利害,誰肯樂盡其言乎?」

○忠淸道觀察使李自健啓:「妖僧虛雄自稱生佛云:『凡人篤疾、癈疾、瘡腫等,一應雜病,無不治療。』又以禍福之說,誑誘愚民,遍行州郡。所至,愚民扶老携幼,千百爲群,爭相盆集,有識之徒,亦皆奔波,禮而拜之,汚染風化,莫此爲甚。須窮搜痛懲,以絶妖妄之風,故已令追捕窮訊,則果如所聞。如新昌縣監洪淑、訓導李禮臣、林川郡守金仲訥、鴻山縣監閔精亦邀請治病,洪淑、李禮臣則下庭禮拜。如有病女者,謁禮治療,則必携入暗室,禁人窺見。其夫拜於庭,醜聲播聞,請置極刑。且洪淑、李禮臣先自惑信,邀致饋餉,諂事禮拜,恬不羞愧,宜速罷黜,不齒士類。」傳曰:「守令幷拿來決罪,永不敍用,子孫禁錮。虛雄則勿令杖死,且勿令自盡,拿致于義禁府,刑諸稠人廣衆之地,使懲其後。」仍問于政丞,成俊等啓:「虛雄宜置極刑,守令辭連者多,不可盡拿來,請遣剛明朝官,窮推得情。」從之。

○館伴盧公弼等馳啓:「上使見未耕田曰:『何爲至今不耕乎?』其意必謂,以己之故而然也。臣等答曰:『今年節候尙寒,耕種未晩。』上使曰:『昔年俺等自金剛山還時,老殿下打圍以迎之,今亦無乃如是乎?』臣等對曰:『未可知也。但殿下敬大人之誠,想當如是。』上使曰:『殿下若出打圍,必聚諸邑兵,妨農不貲。且獵非其時,斷不可擧也。』指田苗曰:『軍卒一過,則踏損殆盡。俺等若聞殿下出郊外,則當徑造太平館,不入拜矣,須將此意馳啓。」傳曰:「打圍其停之。」

4月24日[编辑]

○庚申,御經筵。大司憲閔暉曰:「文貴實作罪徙邊,而中間淹留二朔,不至配所,今方推鞠,請幷鞫官吏,遞送稽緩之罪。,知事李世佐曰:」貴實年前決發配所,而留住肅川,故再移本道,促令入送,猶托病不往,理宜痛懲。非特此也,崔自湖初配義州,其後朝廷以義州防禦不緊,前後入居人,皆移江邊諸鎭,但已安居者,不許更移。故自湖以未至配所,當移碧潼,自湖聞之,倍道至義州,若久居者然,其不畏邦憲如此,而官吏亦不登時發送,請竝推鞫。「王曰:」肅川、義州官吏其鞫之。自湖令義府拿鞫。「獻納崔淑生曰:」近因雨雹,敎諭中外,殿下敬天勤民至矣。願終始此心,毋敢小忽。雖年豐民富,尙且警懼,況今飢饉太甚,而正陽之月又雨雹,天變亦大矣,願殿下更加修省。人主一心,上以敬天,下以恤民,臨群臣則思之,入大內則思之,無少間斷,則非徒災變不見,實國家無窮之福。「王曰:」近來日候寒冷如秋,時氣不調,予甚軫慮焉。「

○傳曰:「內官李延孫笞五十,李撿松、金廣弼、朴純茂笞二十決罪。」

4月25日[编辑]

○辛酉,夜,流星出東壁北大星,沒于危星下,狀如拳,色赤,尾長四五尺。

○受朝參,御經筵。領事李克均曰:「忠淸道守令惑信虛雄者,率皆無識之徒。急於療治其病,不知爲妖誕。只罪其身,罷黜可矣,子孫禁錮,似過重。虛雄則宜速置刑,徇示四方。」執義尹金孫曰:「今年凶,民甚艱食。古云:『人事失於下,則天變應於上。』頃因非時雨雹,卽下諭,警懼可謂至矣,然應天以實,不以文。若不以實,雖下諭切至,亦無益矣。」克均曰:「聞,近來斗米直,緜布一匹,歲凶未有如此時之甚。小民飢寒切身,則鮮不爲盜,方今盜賊之興,實由於此。」王曰:「賑恤之方,申明者非一。但在下之人,不能盡心奉行耳。」

○傳于李克均曰:「予方欲闢異端,雖不得盡誅沙門,當使之漸自衰滅可也,而今忠淸道守令崇奉虛雄,至有禮拜於庭下者,當禁錮子孫,不齒士類。前日政丞等請學祖乘馹,予意以謂未穩。今於虛雄之事,又如是云云,無乃不可乎?且賑恤之事,上雖憂勤,而下不奉行,徒歸罪於上可乎?」克均啓:「前日學祖乘馹事,臣以爲,天使爲皇帝祈恩,則雖不尊奉,亦不得不示尊奉之意,故敢啓爾。忠淸道守令信惑妖僧之罪,不爲不大,然原其情,非欲蒙佛力,欲醫己病耳。罪止於身,不宜延及子孫。且賑恤事,請諭各道觀察使,更加盡心。」傳曰:「守令等雖不禁錮子孫,其身則當永不齒士類也。且飢民賑恤節目,商議以啓。」遂問于經筵官等曰:「吾意,守令等崇奉虛雄,非信惑異端而何?政丞以謂:『非實尊奉也。』於卿等意何如?」成俔、權柱、權弘啓:「上敎至此,實吾民萬世之福也。或云:『誦經以治疾。』或云:『聖僧。』或云:『生佛。』從之者百十爲群,非惑信異端而何?然其間,生員、進士稍有知識者,非不知異端之不可信,亦惑於此,至有奉迎禮拜者,尤當痛治。」傳曰:「人之計較,何不相同如是耶?待姜澂畢鞫,然後可知。」

4月26日[编辑]

○壬戌,王率百官,拜謝封世子表,遣工曹參判鄭叔墀、同知中樞府事成希顔,如京師。

○傳曰:「諭各道觀察使,賑恤飢民,使不失業。」從臺諫之言也。

○傳曰:「米十二碩送鷹坊。」

4月27日[编辑]

○癸亥,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啓:「前日成俊所啓天使造給弓矢事,臣等未安於心,反覆思之,殿下敬事天朝,至誠無間,天朝亦不外本國。今天使多獻弓角,又多造弓,必中朝之所知也。況欲造弓,獻于天子,而敎以麤造,似爲未安。若露此言,聞於天朝,則無乃不可乎?國之安危,在乎君德;兵之勝敗,在乎將卒,不在弓之精麤也。臣等意未便。」傳曰:「果如卿等之言。但在得將敎卒而已,何但恃弓爲用也?況弓人皆無識之徒,與頭目相處已久,雖禁之,安能緘其口耶?幸若漏言,其發怒必甚,可令善造。」

○傳旨于戶曹曰:「豐儲倉米十二碩,輸送鷹坊。」

○召金勘于差備門,賜御書曰:

予聞,卿養大君,以誠以實。爲人之臣,喜接玉葉,不亦可乎,不亦美乎?故賜靑羅一匹,物品雖薄,可服時令,勿謝受焉。

時,大君長于勘第,故有是命。自是寵遇益隆,或密召大內,極醉而出;或分御膳,直賜其家,賞不可勝數。

○對馬州太守平朝臣宗刑部小輔杙盛遣使獻土宜,仍索白苧布一千匹。書回答,略曰:

我朝經用有制,所儲無幾,特賜三十匹,付來使。且年前,貴价源貞宣請銀一千兩。銀非我國之産,率爾求之,頗涉無禮。殿下不較區區之過,命賜緜布一百匹,實是異恩。貞聖到浦,棄之而去,此何義耶?君上有賜,雖草芥之微,猶知感戴,況可慢而置之乎?足下敬事我朝,無有異心。此則偶出於謬計耳,更勿如是,使島民知有敬上之禮幸甚。

4月28日[编辑]

○甲子,御經筵。掌令孫仲暾曰:「殿下不崇尙佛敎,朝廷誰不知之?而識理守令亦崇奉之,誠爲痛憤。古人云:『佛氏之害,甚於楊、墨。』如今虛雄之事,亦可戒也。臣在外方,見寺刹不知其幾千,而無無田之寺社,又受稅於民。愚惑之氓,不識國家之意,妄謂:『與昔時無異也。』臣又見,外方之民稍涉盜賊,罪可笞杖者,守令肆其刑威,有至殞命。且如獄卒侵毒百端,人不堪忍,因以致死者甚衆。濫刑官吏,請申明痛治。」獻納崔淑生曰:「奢侈成習,則飢寒乃至。我國昇平日久,多有奢侈之習,有司不能禁抑。若使撙節,則雖凶年,猶有餘儲。且馬爲軍政所重,不可廢也,如鷹犬之類,不宜畜也。近聞,命給落庭米十二斛于內鷹坊。今年百姓飢死,父子不相保。如㺚狗之類,尤不宜畜於宮禁也。古云率獸而食人,願加三思。」仲暾曰:「自古畜鷹犬者,非人主之美德也。昔唐太宗懷鷂,魏徵奏事故久,鷂竟死於懷中。太宗雖不待聽徵之言,而如是者,憚其言直也。」侍講官鄭麟仁曰:「國家闢異端,無如此時,誠吾道之幸。然不痛斷其根株,則無以揭吾道於天日。如兩宗大選之法,在所先禁。」侍讀官權弘曰:「佛法邪妄,爲吾道者,固當先斥。殿下卽位之初,首命闢之,幸亦大矣。昔元魏道武誅沙門,唐武宗竝勒僧尼歸俗,然不過聽人之說,而爲之也。我朝則不然,太宗遺敎於陵寢勿建寺社,成宗亦不崇信,至於殿下,洞照其邪妄,誠爲吾道之幸。大抵僧之惑衆,率挾邪術。如前朝妙淸作八仙堂,聚衆煽亂。又有妖僧自稱生佛,得空穴於巖中,積薪其前,庴火於上,坐而待燒,烟焰濛暗,潛從空穴中逸去。後有人見之曰:『死而復生,眞佛也。』又有妖僧亦托爲醫,每見病人,若爲治之之狀,而敎之曰:『汝若語人,則病不差,終身不得復療。』人至死而不得言其病也。今虛雄亦用此術而惑人,終當置刑,請諭各道,使知闢佛之意,吾道幸甚。且聞,下三道祀神,必用男巫,號爲郞中。出入士族家,頗有醜聲,甚者至有變女服而出入。安琛爲觀察使,痛革其弊,其習稍衰,然猶未殄,請申諭下三道,痛加禁斷。」不答。

○傳曰:「掌令所啓寺社田、奴婢及收稅事,其令推刷。」

○兩天使還自金剛山。支待使姜龜孫啓:「上使於道上問臣曰:『宰相亦闢佛歟?』臣答曰:」本國之俗,若進士出身,則不敢拜佛,拜則人共笑之。』又見有不耕之田曰:『此田何爲不耕?無乃殿下爲俺等打圍而然耶?俺喜聞殿下之好學,不願聞好田,其速啓殿下,愼勿打圍也。』懸幡時,上使了無拜佛之意,執臣手使拜而戲笑,臣亦不拜,唯副使拜佛甚謹。「

○持平權憲啓:「巫女石乙非多有怪妖之術,誑愚俗,汚衊彝敎。本府今欲拿問,逃躱不現,但搜得鍮鉢及符祝四張而已。問諸家人則云:『內需司所造給也。』石乙非名爲國巫,而事涉內需司,故敢啓。」傳曰:「問於內需司。」

4月29日[编辑]

○乙丑,傳曰:「巫女事,自古有之。臺諫有何所聞而欲鞫歟?其問之。」持平權憲啓:「此巫多術,掛鏡房中,而曰:『神在其中,人自不見。』有鍮器曰:『是飯佛之器。』又能符祝以惑衆,其怪誕殆甚於虛雄,故敢捕治其罪。」傳曰:「妖僧守令皆拜之。此非彼例,其勿鞫之。」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降勑前,不宜頒赦加恩。』天使之言似是,然恩赦豈宜數施?天使若有問,權辭以答:『封冊奏請時,卽施恩赦,我國例事。近日頒勑後,又降赦宥,今不可再行。』天使猶强之不已,則不得不從。且諸國官制,自古各異。東國官制,雖或與中朝不同,若非秘密可諱之事,則直答何妨?」傳曰:「今觀政丞之議,若天使不强則已,若强請則宜如是答之。」都承旨金勘啓:「我國自祖宗以來,開勑前加恩頒赦,已成格例,宜以是反覆開說,則彼特欲悅東土之人耳,無補於己,必不敢請。」傳曰:「予意亦如是。」

○忠淸道觀察使李自健啓:「禮山縣戶長張仲淵女每邑德年今二十三歲,夫沒,廬于墓側,三年親祭,不食鹽醬。喪畢,父母欲奪志,以死自誓,遂斷髮爲尼,節義可嘉。請依《大典》,旌門復戶。」從之。

五月[编辑]

5月1日[编辑]

○丙寅朔,受朝賀。

○義禁府將李之和、尹俶推案以啓曰:「之和雖未畢鞫,事干已服,情狀亦著。俶則所受賄物,靑䩞一部、生魚三尾耳。俶之爲人,性雖輕薄,錯決詞訟,其淸簡素著,萬無受賂之理。然俶爲大臣之子,而事干贓汚,不敢擅便。」傳曰:「俶受賂事勿問。」

○傳旨于戶曹曰:「兩大妃殿各進胡椒二碩、粳米二碩。」

○持平權憲啓:「昨傳曰:『星宿廳置國巫,其來已久。』臣等亦非欲革國巫也,此巫多以妖妄,惑愚民心,請治其罪,而敎云:『非如妖僧虛雄之例。』臣等意,彼僧在一方,其弊止於數邑。今若不治此巫之罪,將擧國崇信,其害過於妖僧。」傳曰:「巫女皆用妖術,類皆如此,何必獨罪此巫?」憲更啓,不聽。

5月2日[编辑]

○丁卯,王如太平館,宴慰天使。

5月3日[编辑]

○戊辰,日暈有兩珥。

○天使往圓覺、興天兩寺上香。

○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民間飢甚。前者請發京倉米四萬碩以賑而不足,請加發四萬碩。」傳曰:「可。」

○傳旨戶曹曰:「黑麻布十匹、生黃綃十五匹、白緜紬二十匹入內。」

5月4日[编辑]

○己巳,傳曰:「內官崔好謣搖頭徐行,不敬莫甚。決杖一百,奪告身三等。」

5月5日[编辑]

○庚午,雨雹。

○王如慕華館,宴天使。

○持平權憲啓:「今年凶歉,旣立酒禁,而命饋宗宰,甚不可。」傳曰:「此非國家宴享,大妃殿因慶事特命饋之耳。」

5月6日[编辑]

○辛未,進曲宴于兩大妃殿。

○傳旨戶曹曰:「胡椒八碩、緜紬一百六十匹,進于兩大妃殿。」

○傳曰:「帶駒雌馬五匹搜入。」

○持平權憲啓:「今日賜宴,命除服制、式暇,皆令進參。古云:『君子有終身之。』忌日之謂也。彼雖赴宴,豈安於心?人君待下,不宜若是。」傳曰:「兩殿因慶事命之耳。雖云式暇,豈無輕重?」正言黃孟獻啓:「去春土雨,前月雨雹,昨又雨雹,宜謹天戒。今日宗宰饋餉可罷,而敎云:『已辦不可廢。』供饋雖不可廢,用樂則可已。」弘文館副提學安潤孫等啓:「昨日雨雹,宜謹天戒,今日宗宰饋餉可停。」傳曰:「雨雹我則不知,汝等欲言災變,故易見耳。今日之擧,爲兩殿盡孝,何天罪我?且憲府來啓時,無災變之言,彼獨居異天之下乎?」

○傳于承政院曰:「臺諫以除服制、式暇爲未便,然式暇亦有輕重。若親父母忌,不可赴也。」承旨等啓:「父母忌則雖赴宴,果不安於心,如祖父母、曾祖父母忌及服制則各司事煩,亦自出仕,何疑於赴宴乎?」

5月7日[编辑]

○壬申,持平權憲啓:「臣等聞,申從沃起復,監造天使弓。古者有門庭之寇,其人實繫重輕,則或有起復之時。今但爲造弓而起復,大妨風敎。爲從沃者,亦宜固辭,而靦然就之,無復忌憚,名檢掃地,請改之。」傳曰:「太監性本不通,今若改之,恐必生怒。」憲更啓:「弓丁監造,不必從沃。且起復大關風敎,以此爲辭,天使之聽,亦美矣。」傳曰:「太監非朝官比也。且監造已久,斷不可改。」

○傳曰:「銀盤三面、銀八十兩入內。」

5月8日[编辑]

○癸酉,傳曰:「兩殿曲宴時,歌妓等例有賜物。其日未及賜之,今可招來賜給。」

○司譯院提調尹弼商、李世佐啓:「我國事大以誠,而識漢語者,只李昌臣一人。此任非輕,不可不肄習。今兩使到館留數月,擇可學者,如崔世珍、宋平、宋昌使之傳習,則必皆精通。」從之。

○左議政李克均啓:「臣聞,畿甸之民今尙有未耕種者。各官守令恤民者少,請遣朝官,點撿民間耕種與否,兼察守令勤慢,則守令必皆警懼,勸農矣。」從之。

○傳曰:「兩殿曲宴日,大內執役之人,皆許飮酒,娼妓等因醉喧譁,有傾酒沾衣者。此人等觀禁中所爲,若漏言于外,則竝其官吏科罪事,敎之。」

○傳旨尙衣院曰:「有紋柳靑羅、花紋藍紗、有紋藍段、柳靑段、花紋白段、白綾各一匹,皆擇上品入內。」

○義禁府啓:「李之和事干已服,之和猶不服,請刑訊。」其子壽旅等陳冤上疏,命議于政丞。成俊、柳洵議:「之和聽請情狀,事干人皆已承服,獄事已成。之和諸子,雖以事干人畏杖誣服爲言,符同隱情者,不可平問得實,旣杖各人取招,則之和亦不可不刑訊。」從之。

○持平權憲論啓申從沃起復事,傳曰:「明當報之。」

○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道內盜賊興行,請遣捕盜官搜捕。」傳曰:「明當報之。」

○下御製絶句于承政院曰:「詩貴言志,其次韻以進。」其詩曰:

楊花開處惜殘春,池面靑荷葉葉新。勿駁金勘違敎對,三韓淵學大官人。

先是,金勘失對於天使見駁,故及之。

○天使請書詩簇,令任士洪書之。

5月9日[编辑]

○甲戌,傳于持平權憲曰:「申從沃今已監造,決不可改。」

○傳于洪貴達曰:「弭盜之方,亦已申明。況今方多事,不可別遣捕盜將也。」

○傳曰:「兩殿皆違和,世子宮外,皆進肉膳。」十日乃太宗大王忌晨也。

○傳曰:「前日臺諫言寺社田地、奴婢,請屬學田。其中有王牌陵寢內願堂寺社外,可推刷。」

○雨雹于忠淸道及江原道麟蹄、春川、原州。

5月10日[编辑]

○乙亥,傳于尙衣院曰:「蟒龍紗羅段各一匹及五采蟒龍入內。」

○傳曰:「食治猪腸,用典牲署所畜。」

○以李世英爲刑曹參判,柳順汀工曹參判,安潤孫刑曹參議,尹金孫弘文館副提學,金千齡司憲府執義,李思恭持平,姜澂、權弘弘文館校理,李自華副校理,沈貞修撰,李守貞副修撰。

5月11日[编辑]

○丙子,受朝參。

○義禁府啓:「林川郡守金仲訥、鴻山縣監閔精、新昌訓導金麟定各杖一百收贖,新昌縣監洪淑決杖一百,徒三年。」從之,特減洪淑杖四等。

○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啓:「仁川府使李承元治無異等之效,而遽授堂上。官爵甚濫,請改正。」傳曰:「族親故加資耳,勿言。」世輔更啓:「前日亦知其不可,故改正。『今以族親故加資。』之敎,尤未便,請速改正。」傳曰:「我則不賢,特恩之施,雖古昔賢主皆有之。」

○司僕寺提調具壽永求進率駒雌馬五匹,傳曰:「必有良馬,其養于司僕寺。」

○傳曰:「內官鄭龍孫決杖八十。」

5月12日[编辑]

○丁丑,義禁府啓:「妖僧虛雄唱爲邪術,誑惑人心,事狀已著。但佛經、呪、符等事,必有師授處,請更刑訊。」傳曰:「虛雄大略已服,不必更刑。其問政院及禁府堂上。」政院啓:「虛雄已服妖言惑衆,罪當死。今勿加刑而斷罪,上敎允當。」判義禁府事李世佐、同知事宋軼啓:「上敎允當。果不必刑訊。」傳曰:「照律以啓。」

○傳曰:「天時漸熱,滯在牢獄者,不無冤悶,急速決放。」

5月13日[编辑]

○戊寅,司饔院提調柳子光盛飯二鉢,一高一平,又以量飯之盂盛米,請尙傳啓:「祖宗朝堂上官高飯,堂下官平飯,自詳定後,不辨堂上堂下官,率米一升。以闕內大小人員應宣飯者,皆苛責不高盛,以此飯工不支,多逃散。闕庭之內,有如此之冤,敢啓。」尙傳持飯器入啓,傳曰:「自有詳定,不可更改。飯工侵暴者,禁斷事目議啓。」子光承敎,喜動於色,手招司饔院郞廳語之曰:「自今雖政丞,當如傳敎。」左右變色相目而已。子光性本猜狠,稍有才藝,朝廷斥以孽子,不任職事,常有忿憾之懷,好摘發生事,冀一中上旨。然其所職掌,只忠勳府堂上、司饔院提調而已,無事可假,以騁其術,不顧傷損事體,憑飯工之怨,以攄其忿,其狠愎類此。

○下慶州所進碼碯石曰:「於農隙,加採可作帶者以進。」

○議政府啓:「掌令李逵前任永川時,賦斂無藝,多行不法。雖平遷亦不可,況臺諫糾察百司,其身不正,何能正人?慶尙道民人,皆知逵不法,若聞拜掌令,則必曰:『是亦可爲掌令。』臺諫日卑。司評申永徹其父瀞,曾坐印信僞造之罪。僞造雖賤人奸巧之尤者,亦不忍爲,況瀞在宰相之列,敢犯其罪,用心與贓吏無異。凡贓吏子孫,不登仕版,國典也。永徹雖通仕路,如聽訟官,斷不可用,請竝改正。」從之。仍傳曰:「不法之人,何以擬掌令?其問吏曹。」

○傳曰:「各色紵絲裁剪有二尺餘者入內。」

○都承旨金勘承命,往語天使族親除職之意,還啓:「上使曰:『俺子弟有何功勞而除職?冊封世子,乃一國慶事,百官服勞者當先賞。中朝冊封皇太子,則頒赦中外,加階百官。六部九侍郞以上,賜銀五十兩,三閣老加八表裏,文武官長子皆授以官,文官授中書舍人,武官授金吾衛千戶,本國何不如是也?』臣答曰:『本國自祖宗朝,有慶事,奏聞應蒙准者,降勑前加恩頒赦,已成格例。故已於年前行之。』上使怒曰:『然則不必奏請,俺亦不必來也。中朝若聞此言,謂本國知禮義乎?』臣答曰:『立嫡以長,古今通義,非如以旁支入承宗緖之例。一國臣民,推戴世子,名分已定。但不敢擅便,奏請誥命,知必蒙准,故先施恩典耳。』上使曰:『若奏請不得蒙准,則何以處之?』臣答云:『立嫡以長,豈有不得蒙准之理?』上使又擧占城國請封世子,使臣受罪之事言之,臣答曰:『已於碧蹄驛,聞大人有是言也。此與本國事不同,大人何爲出此言也?』遂不復說,尋曰:『俺當親啓殿下。』臣辭退,因問:『何辭以復命。』上使曰:『俺之子弟,是本國之民。官與不官,在殿下之心,不干於俺。』臣又見副使,語以上敎,答云:『俺子弟有何功勞,敢先百官而加階?』因贈臣金帶曰:『子弟加官,當親見殿下辭免耳。』觀其氣色,實喜之也。」

5月14日[编辑]

○己卯,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啓:「李承元堂上資,不可不改正。且李世弘司評未箇滿而遞,箇滿之法,不可毁。」不聽。臺諫更論啓,傳曰:「世弘還差司評。」

○全羅道觀察使張順孫啓:「咸平人兪敬孫妻張氏夫歿,殯于家前,朝夕躬奠,盡情行喪,隨節造衣,燒於墳前。徐允中妻朴氏夫歿,盡情行喪,喪畢,父母欲奪其志,斷髮自守。每遇節日,必設祭,造衣燒之,其節義可尙。請依《大典》旌門復戶。」從之。

○傳于戶曹曰:「黑麻布十匹入內。」

5月15日[编辑]

○庚辰,御經筵。持平李思恭、正言金漑曰:「人君以爵賞勸懲人,必須至公無私然後,能服天下。昔漢文欲用竇匡國,恐天下之譏,終身不用。今承元以大妃族親,特陞堂上,豈帝王至公無私之道乎?不顧朝廷公論,越次除授,其於後世模範何?」王曰:「特恩先王朝亦有之。雖特用一人何害?」

○議政府領議政成俊、左議政李克均啓:「上使云:『俺奉帝命而來,欲加百官階,以頒皇恩,殿下不報可否,何故耶?』臣等意,彼雖倨傲,憑藉皇恩,其言近理。雖曲從無妨。」命召曾經政丞、六曹堂上、弘文館、臺諫議之。坡平府院君尹弼商議:「使天子之使有慍,於禮有乖。彼所言正且大,我所答短而不順。且事端常生於所忽,伏惟聖上勉思大體毋忽。」李世佐議:「爵賞不可濫施。雖詔使之言,若悖於理,決不可從。但天使初來,欲令世子郊迎,辭以受命前不可謂世子。今以依祖宗朝故事,已請封施恩爲辭,此大關事體。朝廷若聞,後有奏請之事,豈可聽信?請宴之日,天使若據此發怒,答之無據,請上裁,勉從所言。」吏曹判書許琛、戶曹判書李諿、刑曹判書金壽童、漢城府判尹朴崇質、左尹安處良、右尹楊稀枝、戶曹參判安琛、吏曹參判宋軼、刑曹參判李世英、禮曹參判金崶、參議安瑚、兵曹參議洪自阿、吏曹參議韓亨允議:「以一慶事,再施爵命,似乎濫矣。然彼以皇恩爲辭,事雖非,言則順。今以已施恩典爲言,終不聽許,則重皇恩、待使臣之禮,恐或有乖,從權勉從何如?」大司憲閔暉、大司諫李自堅、司諫李懿孫、執義金千齡、掌令孫仲暾、獻納崔淑生、持平趙世輔、李思恭、正言金漑、黃孟獻議:「封世子後,加百官資,祖宗朝故事。國家已遵其例,而加恩中外,今因天使之請,又降恩命,不合事宜。且加恩不於頒勑之日,而遲留旬月之後,苟循其情則是,恩出於天使,非所以敬帝命也。觀其情,不過曲爲悅人而已。」參知李顆議:「冊封大慶,國家已依祖宗故事,頒恩中外。今若循天使一時之請,又施恩典,則非惟違例,恐乖事體。」副提學尹金孫、直提學閔頣、校理姜澂、權弘、副校理權達手、李自華、修撰金克愊、沈眞、博士柳溥、著作金乃文、正字金良輔、姜洪議:「今以天使之言,再加百官之級,是固大濫,亦違祖宗故例,決不可擧。但彼諉以皇恩,牢請不已,至發不遜之語,今若不從,恐激其怒也。」傳曰:「三公、宰相皆謂予待天使未盡。必欲從天使之請,此臣賢君庸之故,館伴亦可因便沮止,不使有怒,而必使朝廷務從其請。予意雖獨不然,群議皆同,當舍己從人,但非予意,不知何辭以語天使,其問于政丞。」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今當語於天使曰:『百官加恩事,據先王朝例事,遷延至今。兩大人之言,亦甚有理,劃卽施行。』如是說之何如?」傳曰:「都承旨金勘所言雖直,人以爲失對,其令同副承旨往諭之。」權鈞還啓:「兩使曰:『在北京冊封皇太子,則頒恩禮也。禮何有異於彼此?故欲使本國亦如是耳。勑前頒恩之言,若非俺則不可言也。』因笑曰:『此乃禮也。』」

5月16日[编辑]

○辛巳,御經筵。大司憲閔暉、獻納崔淑生論啓李承元事,不聽。

○以南袞爲弘文館典翰,李繼孟司憲府掌令,姜澂弘文館副應敎。

○傳旨:「皇帝遣使冊封王世子,實是莫大之慶,宜擧推恩之典。四月十七日以前在位者加一資,資窮者代加。」

5月18日[编辑]

○癸未,宴天使于慶會樓。

○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論啓李承元事,不聽。

○良人金甘佛、掌隷院奴金儉同以鉛鐵錬銀以進曰:「鉛一斤,錬得銀二錢。鉛是我國所産,銀可足用。其錬造之法,於水鐵鑪鍋內,用猛灰作圈,片截鉛鐵塡其中,因以破陶器,四圍覆之,熾炭上下以鑠之。」傳曰:「其試之。」

5月20日[编辑]

○乙酉,持平趙世輔、正言黃孟獻論啓李承元事,不聽。

○賜都承旨金勘黑麻布團領、藍紗褡胡、柳靑紗帖裏、白苧布帖裏、紗帽、黑靴、沈香金帶,仍下御書曰:

此雖薄物,聊表予心。卿心賢忠,何可勝言?勿煩呈謝,卽服斯可。

又傳曰:「一大君避寓卿家,事多不給,故賜之。」

5月21日[编辑]

○丙戌,受朝參。

○傳曰:「明日乃大君生辰,都承旨金勘勿仕。」

○傳曰:「內官崔好謣、林玉根造紙署定役,晝夜役使。」

○傳于戶曹曰:「白苧布十匹入內。」

5月22日[编辑]

○丁亥,濟州牧使鄭麟仁以身病上言請辭,傳曰:「麟仁特陞,兼賜物,今托病欲辭,於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啓:「上敎允當。麟仁固當往赴,而上言辭避,臣等意,亦以謂非也。」傳曰:「人臣委質事君,當不避夷險。豈可憚海外,而不肯往哉?臺諫當言而不言,豈以麟仁嘗爲弘文館而然歟?其問臺諫,且鞫臺諫。」司憲府啓:「堂上官上言,不經本府,臣等初不知之。事若可駁,雖三公當論執,豈以麟仁曾爲弘文館,而不論耶?」傳曰:「麟仁之事,是耶?非耶?」啓云:「麟仁無顯病,且無老病之親,而稱疾辭之,是必憚於涉險,甚不可。」傳曰:「速收職牒推鞫,當置重罪,以警其後。」

○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旱徵已兆,禾稼將枯,請禱雨。」從之。

○大司憲閔暉等上箚曰:

李承元素無才德,系連戚屬,夤緣僥倖,得躋膴仕,於分已足。今又無功可紀,無善可稱,而特陞堂上,中外耳目孰不駭愕?爵賞人主之大柄,所以待賢能、勸有功之公器也。雖卑官下秩,不可妄授,況堂上之階乎?殿下不恤公議,不問賢否,於王室稍有葭莩之親,則輒加異恩,高官大爵,遍於戚里,爵命之濫,至於如此,甚非王者至公無私之道也。殿下敎之曰:『特恩非始於今日,自先王朝已有之。』臣等竊惑焉。先王之政,固非一事,有所當法,有所當改,誠不可苟也。夫立經陳紀,垂憲萬世者,固子孫世守之常法也。如或爵賞之命,有不孚公議者,則是亦一時偏私之失也,豈後嗣必取而爲法者乎?今若援以爲例,曲施私恩,則是爵人之權,爲殿下一家之私,而非古者與衆共之之義也。私恩、公議,是非明甚,匹夫自修者,猶知審擇而處之。曾謂以殿下明聖,而有是失耶?臣等竊恥之。《書》曰:『官不及私呢。』又曰:『以公滅私。』此萬世不易之至言也。願殿下更留三思,亟寢成命。

5月23日[编辑]

○戊子,承旨姜參啓:「端川産出鉛鐵性剛,可吹錬造銀,令該曹禁人私採。」從之。

○賜請封世子奏聞使兵曹判書姜龜孫田五十結、奴婢幷八口;副使禮曹參判金崶田四十結、奴婢幷五口。

5月24日[编辑]

○己丑,左參贊尹孝孫卒。字有慶,南原人。中景泰癸酉科,選補承文院正字,轉集賢殿著作、博士。丁丑陞典農注簿。擢重試,超拜司諫院右獻納,遷禮曹正郞,歷成均司藝,議政府撿詳、舍人,長興府使,通禮院左通禮,戶、禮兩曹參議,全州府尹,工、刑兩曹參判,慶尙、黃海兩道觀察使。漢城府左、右尹,司憲府大司憲,以親老乞外歸養,授羅州牧使。弘治癸丑,拜刑曹判書,戊午以史事罷職,己未拜漢城府判尹,癸亥加崇政,陞左參贊。卒年七十三,諡文孝,敬直慈惠文,能養能恭孝。性謹恪,寡言笑,事親孝,屢乞歸養。時於家居,親奉甘旨,或自漁獵,以供朝夕。及親沒,朝夕謁祠堂,出入必告,朔望必祭,忌祭必哭。苟得新物,不薦不敢先嘗。以父生於丁亥,終身不食豕肉,其誠孝人所難及。但鄙嗇、頗殖貨,爲守令無廉稱。晩年因昌寧大君出寓其家,以妻兄弟未分臧獲,爲己物贈賂,又厚賄宮人,得占崇班,至官其子,人以此鄙之。

○上天使遣頭目上書,請追贈三代,命追贈金輔及李珍父議政府領議政,祖父、曾祖父領中樞府事,母、祖母、曾祖母貞敬夫人。

5月25日[编辑]

○庚寅,賜同知中樞府事李昌臣沈香金帶曰:「卿於近日,近侍勞苦。」兼示手書曰:

此帶薄品體小,可於暑。明日宜着,勿謝。

5月27日[编辑]

○壬辰,傳曰:「旱甚,令京外祈雨。」

5月28日[编辑]

○癸巳,持平趙世輔啓:「《大典續錄》公私賤條曰:『宣頭案付奴婢,依公賤例,可改者改之。其可改者,限弘治三年十二月晦日以前告狀者聽。』云。今宋澂告狀內需司奴婢,掌隷院官吏從法分揀,宜若無罪,勿鞫何如?」傳曰:「二十年一成宣頭案,則雖明爲內需司奴婢,而以未付宣頭案,許人陳訴耶?決上內需司,則雖未付宣頭案,而勿許人陳訴可也。」承政院啓:「宣頭案付奴婢,依公賤例,可改者改之。其可改者,限弘治三年十二月晦日以前告狀者聽之之法,載在《大典續錄》,前後行用,故官吏從《續錄》法,聽民陳訴。臣等以謂,先王之法,不可紛更,奉法之吏,不可罪。」傳曰:「勿鞫。」

○司憲府合司啓:「濟用監直長鄭誼以染色員,於毛物色員姜熙臣不仕日,外貢大虎皮一張,假入其庫有日。熙臣考會計,知失虎皮,問吏及庫子,皆以謂:『鄭誼潛取。』誼卽以無印虎皮換納,請囚鞫。」從之。

5月29日[编辑]

○甲午,義禁府啓:「濟用監直長鄭誼逃亡,請移文各道搜捕。」從之。

○傳曰:「白苧布、水紬各三十匹、胡椒十碩入內。兩大妃本宮,米各五十碩輸送。」

5月30日[编辑]

○乙未,傳曰:「人欲射侯,則慕華館等處,何往不可,而必於城中臨壓之地也?因射遊宴,而或上山脊,俯瞰宮闕,甚不可,其禁之。」

燕山君日記卷第四十九

六月[编辑]

6月2日[编辑]

○丁酉,召校書館員,令篆書淑媛張氏四字以入。

○下內官金繼恭、金永珍于當直廳,決杖八十。

6月4日[编辑]

○己亥,天使金輔請除姪子獻章兼司僕,又陞獻文妻父巖城守倫階,從之。

○持平李思恭啓:「李之和分配東萊。此雖南極,不過旬日程,請徙西北遠地。鄭誼在逃,事干人皆已承服。律文曰:『若犯罪事發,而在逃者衆證明白,卽同獄成。』請錄案,待現決罪。」從之。

6月5日[编辑]

○庚子,受朝參。承政院啓:「天使族親,憑藉天使,以成其欲。如巖城守加階事,豈天使所自爲耶?必巖城守因緣獻文轉請耳。獻章又欲娶黃巖之女,亦豈天使所得知乎?必獻章陰請耳。以天使之請,屈意曲從,將來之弊,恐不可勝。況黃巖門閥世家,獻章雖通仕路,庶孽之賤,終不可掩。」傳曰:「其諭館伴,申明禁令,毋使獻章輩私通。」

○賜承旨金勘筆一枚,仍命製帶雨梅花詩以進。

○賜承旨金勘良馬一匹。

○持平李思恭啓:「天使族親,則猶可授職,豈可幷授族親之姻婭乎?巖城守陞一級,則是二品也,不可輕授。」傳曰:「明日問安承旨,其以此意,善諭天使。」

6月6日[编辑]

○辛丑,承旨朴說問安于天使,仍諭以巖城守加階不可事,答曰:「俺到本國,聞姪子獻文貧甚。倫撫愛甚至,故請耳。」說來復命,傳曰:「天使之言果直。彼豈自知?是必獻文及通事輩言之也。」

○命京畿觀察使,擇御乘馬以進。觀察使啓:「道內無良馬。」傳曰:「若誠求之,豈不得哉?其聚道內馬,令司僕寺揀擇。」

6月7日[编辑]

○壬寅,傳曰:「豐儲倉米二十碩,輸給左鷹坊。」

○初,岐州衛野人等作賊于平安道高山里堡,將只等四人爲官軍所殺,沙乙豆生擒,移置于慶尙道巨濟縣。至是,野人王山赤下通書契,自敍前功,欲還前日被虜人,兵曹啓:「沙乙豆生存,彼不信之,必親見沙乙豆然後,當悉其始末,不生怨恨。然無辭還給,則彼必不我德,而反生輕侮之心,若終不還,則亦非待夷之道。若更來請之,姑語之曰:『四人則當初抗官兵,中箭而死,獨一人投降就擒。國家憐其無知,生存之。汝若革心輸誠,反我逆民末應山、韓世忠及邇來虜去人,則當啓國家還給。』云云可也。且彼人多將介誘去朴貴同及妻子,而都指揮産察密告于我。蒲州彼人虜良女莫非,而莽哈奪來,又捕斬多將介。此輩皆酋長,請於秋來,爲先上京何如?」又啓:「彼人高發大逃來,請入侍朝。然才非出衆,性亦不馴,不可聽也。若不聽所願,則詳知我邊虛實,將入蒲州,何以處之?」命議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逆民韓世忠、末應山等刷還,未可必也。但沙乙豆留之無益,依兵曹所啓,令江界府使,見彼通信人傳意,則彼必有答請之辭,邊將啓聞後,措置幸甚。産察、莽哈最强酋長,爲諸部所推服。今又首告朴貴等刷還事,當從情願,令上京除職,以收後日之用。」從之。尹弼商、柳洵議:「高發大才不出衆,性亦不馴,不宜侍朝。如此等人許令上京授職,則城底彼人,蜂起難禁。彼雖詳知我邊虛實,移入蒲州,若我防備不踈,何畏之有?」成俊議:「高發大雖才不出衆,我國虛實,備嘗知之,不可令移入蒲州,以資寇兵。許令上京,授職侍朝,何如?」李克均議:「高發大三寸叔高崇禮,臣爲本道觀察使時,啓聞侍朝。崇禮之才,亦不出衆,祖宗朝侍朝野人,如發大者多。臣意,許令上京授職,從便居住何如?」從克均議。

6月9日[编辑]

○甲辰,朴春同於南山得白玉四塊以獻,命司鑰孔孝連往採之。

○傳曰:「尙衣院水紬一百五十匹入內。且自今雖無傳敎,每於六月初一日入內。」

○大司憲閔暉等啓:「昨日持平趙世輔、李思恭等罷仕還家時,鄭麟仁在路傍家,邀見語之曰:『前日以失音,請改讀箋,非吾之事,而本府不辨,承迎羅織,以致於罪。』云云。若以爲戲言,則兩持平俱在,而又一儒生在座,無異公廳,麟仁乃敢言之。夫承迎羅織,乃無狀小人之事,敢以此指斥臺諫,請避嫌。」傳曰:「勿避。麟仁以失音請辭,雖非己之事,憲府鞫問時,不應發明。且以厭憚海外決罪,邀見臺諫,如是言之,豈有此等風俗乎?其下義禁府鞫之。且麟仁雖欲邀見,持平斷不可往,幷鞫之。」閔暉等啓:「持平非往麟仁家,適過避寓家前,而麟仁開簾邀之。如此則雖平日讎怨之人,於人情不得不見,請勿鞫。」不聽。世輔於麟仁,童稚之交,因戲言陷之,眞所謂賣友者也。

6月10日[编辑]

○乙巳,傳曰:「建陽門近大內御井,傍有傳漏所,其警守及傳漏所幷移排。」

○命入黑麻布二十匹。

6月11日[编辑]

○丙午,受朝參。

6月12日[编辑]

○丁未,傳旨戶曹曰:「米三百碩、眞麥一百碩、輸送內需司。」

○掌令李繼孟啓:「尹金孫超二資,陞堂上,亦已過矣,今未閱月,又陞嘉善,永興府雖非二品,亦可授,請改正。」不聽。

○傳曰:「明日兩殿進小宴時,擇妓善奚琴者,勿着紅裙,便服入內。若文綺紅裙,則可着。」

○京都及京畿江華、安城、安山、陽川、金浦、竹山,忠淸道洪州、淸州、忠州、公州、沔川、天安、溫陽、泰安、文義、唐津、鎭川、木川、平澤、稷山、新昌、全義、燕岐、海美、懷仁、報恩、禮山、陰城、淸安、鎭岑、懷德、堤川地震。

○命入緜布、正布各三十匹。

6月13日[编辑]

○戊申,掌樂院員書奚琴妓廣寒仙等四人以啓,傳曰:「近日雨澤適給,故進小宴于兩殿,其令廣寒仙等,持奚琴以入。」俄傳曰:「善伽倻琴、牙箏妓,各一人亦速選入。」一日王酒酣,私語任崇載曰:「予欲私廣寒仙,恐外間知也。」崇載曰:「世祖朝有四妓,無時出入宮掖。選妓出入,外人何知之?」王意始決,遂幸廣寒仙。先是,王以微行,率宦者五六人,各持杖猝入淨業院,毆黜尼僧老醜者,只留年少有姿色七八人淫之。此,王肆慾之始。

○掌令李繼孟、正言黃孟獻啓:「今年春初苦雨,夏月再雹,猶行內宴。昨日地震,今日內宴,殊非弭災之道。又令娼妓便服入內,亦非祖宗故例也。今當省費之時,或於鷹坊,或於兩殿用米不貲,今又米三百碩、麥一百碩輸于內需司,甚未便。」不聽。

○問承旨等曰:「女妓以便服入內何如?」承旨等啓:「臺諫所言,未爲非也。娼妓不狎昵於禁中,其首飾、衣粧,異於常人,若便服入內,恐混於宮人。」傳曰:「祖宗朝故事也,成宗亦嘗如是。卿等偶未之知。」尋傳曰:「果如卿等所言,混於宮人未穩,後勿如是。」承旨等更啓:「嘗聞,世廟或於便殿,召對功臣賜酒,令四老妓傳觴。成廟時事,臣等未知。」成宗朝無此事,故承旨之對如是。

○傳旨戶曹曰:「濟用監綿布、正布各三十匹入內。」

○初,水月寺僧信海、甄城君奴今山詐造書,呈禮曹云:「水月寺成化六年受王牌。又於丙辰年,敎除雜役,而本官不顧王牌、傳敎,撤取寺舍,加以雜役。」云云,仍於狀背,詐書禮曹關云:「水月寺甄城君願堂,而有王牌、傳敎,勿役雜事。」詐着堂上、郞廳署押及印信。命禁府鞫之,至是,禁府啓:「信海供云:『今山名及印信,皆自爲之,而其狀則甄城君所書。』今山亦供云:『狀則主甄城君書之,其他己所不知。』」傳曰:「今山着名及立案,謄他紙,使信海書之。其狀亦謄寫,使甄城君書之。」書入,傳曰:「果甄城所書也。凡宗親自恃至親,恣行不義,無所忌憚,是豈可乎?今甄城君惇干於信海僞造事。古人所謂:『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豈可以王室至親,廢其法乎?其令宗簿寺鞫之。且如檜巖等寺外,雖有王牌,盡籍其田,以許陵寢守護軍與百姓之無田者。僧亦民也,不可盡誅,將人其人轉驅之南畝可也。」

○傳于甄城君惇曰:「國家尊待宗親,雖有罪犯,只罷職,或收丘史,不加笞杖者,以璿源爲重耳,況予之同生乎?予固不安於心。今諸君之母,每以子息貧乏上言者多。雖小民貧乏,尙且賑救,王子女實爲貧乏,則當先救濟,有不至貧乏,而紛紜上言,希望恩澤,甚不可。嘗聞,前此王子女自營第宅,豐其財産。但當學問遊藝,從事射侯,穩遣平生耳,不宜爭自豪侈,務出人右。且命在於天,漢武酷事神仙,而未能延年;梁武崇信浮屠,而餓死臺城,此其明效大驗,豈可妄欲求生,崇奉佛敎,私占願堂,聽奸僧之言,手書呈狀乎?以王室至親,首犯國憲,固宜加罪,第以友愛之至,恐或傷恩,後勿如是。」仍傳于政院曰:「其以此意,下傳旨,諭大小宗親。」

○下鄭麟仁推案,仍傳曰:「麟仁被罪,非失音也,以規免海外耳。以失音改讀箋官,雖非麟仁所爲,若欲發明,當自申訴,而閭閻小家,邀見臺諫,指言以『承迎織。』所羅織者,指屬於下,所謂承迎者,指君上之失,而言也。義禁府其詳知此意,照律。」

○傳曰:「卒宦官田畇奴婢百九口,屬內需司,餘二十口,給本主。且田畓有無,幷考啓。」畇嘗於先王朝,以功臣受賜,而賜牌無可傳永世之語,故至是屬公。

6月14日[编辑]

○己酉,禁府啓:「鄭麟仁罪當汚毁制書,杖九十,徒二年半。」傳曰:「朝臣非不多也,以其可用,故陞授本職,而麟仁憚涉海外,規免請辭,又邀臺諫於私第,指言君上之失,是慢上也。豈人臣事君之道乎?此而不懲,將何所戒乎?欲依律決杖,於承旨等意何如?且問于政丞及臺諫。」承旨姜參等啓:「麟仁果合決杖。但今方極熱,恐至殞命。」傳曰:「爾等之言,主於庇護。若恐殞命,而不用笞杖,則將何所懲?其減四等,決杖勿復收議。」

○掌令李繼孟等啓:「初令臣等議麟仁決杖當否,旋命勿議。麟仁罪固當杖,然非干贓汚、綱常,則刑不及大夫。祖宗朝士大夫有罪,或徒流,或付處而不決杖。況此極熱,雖小民,必聽其贖者,恐殞命也,贖杖爲當。」傳曰:「人臣之罪,孰有加於慢上乎?臺諫固當請杖,而反請贖,非矣。」

6月15日[编辑]

○庚戌,受朝賀。

○傳于領議政成俊、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曰:「麟仁指斥君上之失,罪固當杖。昨問政院則云:『罪固當矣,恐至殞命。』此言何如?」成俊等啓:「臣等與麟仁年不相若,素不相識。但曾聞有病,且隆寒、極熱,則雖小民,聽贖者,恐殞命也。麟仁罪不至死,減杖付處似可。」

○先是,龍岡居民林同告:「安州人金德光妻良女方今自謂:『生子如佛,臍下産出,空中飛去,年至十八九,則持國與國接戰。』」命遣安琛鞫之。

6月16日[编辑]

○辛亥,命入銀三十兩。尙衣院啓:「銀用盡無餘,請貿之。」

6月18日[编辑]

○癸丑,刑曹啓:「金奉山强盜,三覆,下議政府議之。成俊議:」金奉山所奪贓物不多,姓名接處亦不諱,似非眞强盜。且凡盜人財物者,或元有盜心,或臨財生心。無乃初無盜心,而直言姓名接處乎?迹其所爲,不得不以强盜論。「李克均、柳洵議:」《律條疏議》云:『强盜或明火、持杖,攻刼居民;或聚擁兵,掠奪商賈,其狀非一。』奉山等雖非聚擁兵,而掠奪商賈,卽强盜也。但末山迷弱易制,不卽滅口,似爲可疑,減死何如?「傳曰:」特減死。「

6月19日[编辑]

○甲寅,下今山照律曰:「前有犯徒流者,全家徙邊。此人亦可徙耶?其問于政丞。」尹弼商、李克均、柳洵議:「今山之罪,不可不懲。一依啓本,決杖一百後,全家徙邊,以戒後來何如?」從之。

6月20日[编辑]

○乙卯,命入藍染緜紬二十匹。

○杖內官李公信一百。

6月21日[编辑]

○丙辰,受朝參。

○傳曰:「避接王子陪別監,過訓鍊院射侯處,禁擊鼓,鼓者不止,仍相鬪,武士縛別監杖之。別監雖微,名分不可如是,下刑曹鞫之。」

○司憲府啓:「溫今雖本是安州判官柳墉之妾,中爲朴元宗妾,而墉還奪奸。有關士風,請拿來鞫之,元宗竝拿鞫。」傳曰:「墉依所啓,元宗待上來鞫之。」

○傳曰:「杖別監官員,移義禁府鞫之,別監則勿囚。」仍傳于政丞及義禁府曰:「非別監妄禁擊鼓,阿只避寓訓鍊院近處,適就寢,恐其警寤而禁之。別監與鼓人相鬪,射官何故杖之?別監佩三稜牌,知其爲別監而杖之,名分豈宜若是?此陵上之風,禁府其知此意鞫之。」

○尹弼商、成俊、柳洵、楊稀枝、金崶、李世英、朴義榮、韓亨允、李顆、安瑚議:「甄城君惇罪與律當,然至親全科罪之似未安,只罷職以警其餘。」李克均、李世佐、朴楗、姜龜孫、朴崇質、許琛、金壽童、安處良、洪自阿議:「惇於水月寺,非私創例,比律似重。且律有八議,只收丘史以警之。」從克均等議。

○刑曹啓:「金末孫與其妹夫申連祖有隙,一日醉酒相鬪,以臼杵打連祖頭腦而死。其論以故殺乎?鬪歐殺乎?」命議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李世佐、朴楗、姜龜孫、朴崇質、安處良、韓亨允、李顆議:「金末孫殺連祖事,《律解辨疑》鬪歐故殺條注云:『以刃相歐而用刃,卽有害心,是名故殺。』臼杵非打人之物,明知傷人之器。敢用此歐之,此非故殺而何?若曰:『由醉之事』從輕論斷,則從此醉酒之人殺人無忌,此開其殺人之門也。非徒死者無以雪冤於九泉之下,且非國家殺以止殺之意也。漢高祖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居其首。」李諿、許琛、宋軼、楊稀枝、金崶、洪自阿、朴義榮、盧公裕議:「凡人發怒相鬪之時,不分木石、金刃相打,常事也。金末孫以臼杵歐打,亦怒中急遽間事,而無造意殺害之狀。論以故殺,恐或過情。」傳曰:「特減死。」

○議金友臣子訥論以嫡子當否,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金友臣事,依前議施行何如?」朴楗、姜龜孫、朴崇質、許琛、金壽童、安處良、宋軼、楊稀枝、李世英、盧公裕、洪自阿、朴義榮、韓亨允、李顆議:「憲府、禁府累次分揀以妾論斷,不可改。」從之。

○命議烏川副正嗣宗奉讓寧大君祀當否。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朴楗、姜龜孫、朴崇質、許琛、金壽童、安處良、宋軼、楊稀枝、李世英、金質、盧公裕、洪自阿、朴義榮、韓亨允、李顆議:「烏川副正事,依禮曹所啓,勿許奉祀何如?」

○下姜永壽疏議之。尹弼商、朴崇質、李諿、安處良、韓亨允、李顆議:「姜永壽父鶴孫之罪,已曾推斷、錄案,今難追改。」李克均、柳洵議:「依前議何如?」李世佐、朴楗、許琛、金壽童、李諿、宋軼、安處良、楊稀枝、李世英、金崶、安瑚、洪自阿、李顆議:「箠楚之下,或有鍜鍊成獄之事,然先王朝已曾定罪,勢難追改。」留中不下。

○左議政李克均啓:「榮山、法聖兩倉漕運水路遙遠,近年多致敗沒,漕軍多死。臣聞,太宗朝慶尙道田稅,於全羅道順天府海龍地面置倉輸納,然水路險遠,不能運致京都,乃與河崙建議,改於忠淸道忠州地面設倉,輸納漕轉,至今行之無弊。全羅道路非險阻,民可易輸,兩倉租稅,於沃溝群山浦等處,相地設倉,漕運何如?」命議之。尹弼商、柳洵、朴楗、姜龜孫、朴崇質、李世佐、許琛、金壽童、宋軼、安處良、楊稀枝、李世英、金崶、安瑚、洪自阿、盧公裕、朴義榮、韓亨允、李顆議:「克均所啓榮山、法聖兩倉移排漕運之策,似爲便易。然其便否,難以遙度,令本道觀察使,審度地勢,廣問便否,商確折衷以啓何如?」李諿議:「臣曾爲全羅道觀察使,其時己酉年漕運,特令觀察使監載,其年果無事漕運,然水路遙遠,屢致敗沒。臣意,克均之計得矣。」從弼商等議。

6月22日[编辑]

○丁巳,以金硉爲濟州牧使。硉性分辨,有吏幹,爲濟州未一年,死於官,民多哀慕。

○司諫院上箚子,論尹金孫不宜陞嘉善。箚中有愼一己之所獨嚮,察衆人之所共疑語,王怒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予豈以偏黨,而私金孫乎?」金孫淑儀閔氏外叔,疑緣此以取爵位,故箚中語及之。

○執義金千齡以病辭。千齡外溫內剛,不畏强禦。爲執義,語多切直。

6月23日[编辑]

○戊午,傳曰:「烏川副正嗣宗順成君之子,順成乃讓寧大君長子咸陽君次子也,何以奪嫡乎?考啓。」

○兵曹啓:「近來兩界軍額,漸至減少,而不知何者逃流,何者死亡。究厥所由,邊將及守令等不加撫字,徵斂苛刻,民不聊生,遂至逃入彼土。守令等雖或知之,恐被罪責,掩覆不聞,誠非細故。邊鎭各官境內居民,令本道觀察使,差諳練守令,計數錄籍,五家置伍長,五伍置統長,疊入處,則出入時,各其伍長、統長,照名點閱;非疊入處,則每月巡行檢察,如有死亡、逃徙次次覺擧,申報守令。守令等劃卽點檢根尋,報觀察使、節度使,每年春秋,計戶口增減,開錄啓聞。各其伍、統內,一人逃亡者,伍、統長依制書有違律,決杖一百,每一口加一等,罪至徒三年而止;不能檢擧守令等,一口降資,三口以上罷黜,五口以上收職牒,而知逃入彼土,而不能追捕,匿不以聞者,勿揀赦前,伍、統長決杖一百,他鎭永屬爲奴;守令等杖一百,邊遠充軍。有能捕告守令及鎭將、軍士,依軍功一等論賞,鄕吏、賤人免役。隣邑、他道流移者,本邑守令及隱蔽不還守令、兩邑伍、統長,一口以上,竝依律文杖一百,三口以上,守令罷黜,伍、統長杖一百,他鎭充軍。捕告者,軍士一口以上,守令、萬戶三口以上,依軍功三等論賞,鄕吏、賤人依强盜捕告者,給賞布。且邊鎭人民,苦於防戍,皆於內地,婚嫁移居,以此邊郡軍額漸少。今後,內地男人娶于邊郡者,移居妻家,邊郡男夫娶于內地者,率妻還籍,務要實邊。違法婚嫁,男夫與主婚者及不能檢擧守令、伍、統長,竝以制書有違律論罪,男夫亦刷還原籍。邊氓逃脫之由,邊將、守令豈不知之?非徒謀免罪責,以爲尋常不之爲慮,遂致今日之弊。時遣大臣或朝官,點檢原籍,考閱存亡,問民疾苦,以袪積弊何如?」

6月24日[编辑]

○己未,下烏川副正嗣宗上言曰:「宗親與常人不同,無乃妾子有奉祀例耶?考啓。」

6月25日[编辑]

○庚申,受朝參。

○判決事閔泮啓:「辛巳年以前僧奸所生,勿令從賤事,已再受敎。僧奸所生雖良人,亦從賤,此《大典》法也。《大典》從頒降後,則頒降前所生,依受敎從良可也,前判決事尹俶以爲不載《續錄》,受敎後移八道,辛巳以前所生竝從賤。由是,累代良役者皆從賤,伸訴本院,將何以處之?」命議于政丞。

○傳曰:「水晶十塊速貿入。」

6月26日[编辑]

○辛酉,成俊議:「僧人犯奸,法當治罪,安可良其所生乎?己酉年受敎之意,未悉其由,今觀掌隷院啓目,其辭似當。」李克均議:「律文內,僧人娶妻,法有當禁,律有正條,而己酉四月十八日承傳本意,臣未詳知,然受敎如彼,且辛巳年,去今幾五十年,則父子相承良役已久,未可輕易從賤。但己亥年正案付人從良,於法有礙,正案恐未可改也。今尹俶所啓:『《大典》內,僧人所生雖良,亦從賤。』辭緣,考之《大典》,則文意,不指《大典》前所生言,而僧人娶良女所生從賤云也。臣意,辛巳以前僧奸所生內,正案付不付人,依己酉年承傳施行,其後所生,依《大典》施行。」柳洵議:「凡新立法條,竝從立法後施行,此通例也。僧奸所生雖良,亦從賤,辛巳《大典》時未定也。《大典》以前僧奸所生勿從賤事,該曹兩度受敎,掌隷院一於《續錄》內不錄,其立法前所生,竝欲從賤,甚未便。但正案現付者,不得移易,亦大法也。其已付正案,仍從賤勿動何如?」從柳洵議。

○義禁府啓:「蔣處勇等杖別監罪,用歐制使律,則別監非奉命之人;用皇家袒免期親歐打律,則非王子親當其事,故不得已照以不應爲,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律,但恐輕歇。」傳于政院曰:「古云:『投鼠忌器。』處勇等治罪何如?」政院啓曰:「罪以此律至當。」

6月28日[编辑]

○癸亥,傳曰:「銀口魚令産出各道,除每年進上乾魚,而以生魚封進。且不拘二千尾,雖節晩,隨所得多少,輒卽封進。」

○館伴盧公弼啓:「臣於兩使同坐處開說曰:『遼東護送軍自甲寅年以後,止江邊乃還,辛酉年以後,則每越江到義州,或留五六日,或留三四日交市。義州地狹,支用亦艱。詮聞,遼東摠兵官大人所甚善,大人若發一言而請之,此弊可袪。』上使曰:『前此無八站城堡,故必賴護送,今則自義州至遼東,設堡相望,不須護送也。』臣答曰:『此乃上國厚待我國之意也,不可遽奏請免。』上使曰:『宰相之言是也。護送軍越江交市,非但自己之物,乃都司及摠兵官所付。遼東乃管於廣寧摠兵官。俺兩人若言此弊於廣寧摠兵太監,則可祛矣。但散料則不可全廢。』」李克均啓:「臣意以謂,若使護送軍止江邊乃還,我國之弊袪矣。但我國之人,則入留彼境,遲速隨宜,而天兵護送,至我江邊,或當風雪,或値霾雨,暴露乃還,則於賓主之義未安。如自遼東護送將士,則許令越江,依前經宿似當,然請收議處之。」

6月29日[编辑]

○甲子,臺諫啓尹金孫加資事,不聽。弘文館亦箚論之,不聽。

○弘文館上箚曰:

近日憲府請拿鞫朴元宗,政院啓以元宗秩居二品,不宜輒請拿來,而憲府吏報臺官,政院欲請罪,本府臺官司避嫌。政院啓:「請罪之議,院中所無。」歸罪於府吏誤傳,遂請鞫之。政院只掌出納,凡臺諫所啓之事,非所當議。況元宗之罪,正宜拿鞫,臺諫之啓,亦據舊例,則有何不可,而敢搆異議,輕沮臺官乎?地居近密,身親管轄,其勢固易於恣肆,而敢任己意,非議臺論,遽自啓請,反鞫臺吏,其恣肆之漸己著,舞弄之心萌矣。及事下刑曹,臺吏供云:「請罪本府之言,聞諸院吏。」其言之發,必有所,攸司當據兩造之辭,參訊反覆,務得情實可也。乃私遣吏,探政院意然後,乃鞫院吏,又不詳詰其辭,使歸於一,而輕脫院吏,深罪府吏,其怵迫權要,輕視風憲甚矣。臺官以例成之辭,見懼於政院,遽避嫌,而政院沮格之狀,無一言及之。又見刑曹讞議不詳,而恬不爲意,臺官之體,果如是乎?刑曹畏政院,政院沮臺官,臺官又自縮恧,而不敢有所爲,此豈可乎?臣等叨參侍從之列,若又隱默不言,則其負殿下甚矣。

秋七月[编辑]

7月1日[编辑]

○朔乙丑,承政院啓:「命臣等勿避嫌,然弘文館豈但以臆料之事,筆之於書,至有恣肆舞弄等語乎?必因所聞而發也。且歷詆臺諫、政院,豈不知三司皆引嫌,而猶且云爾者,其不臆料明甚,請避。」傳于政丞等曰:「弘文館何敢以臆料之事,啓于君父耶?館員雖多,必有一二建議之人,不可不問。所謂:『恣肆之漸著。舞弄之兆萌。』云者,非指隱微,蓋言著見之事,政院必無是事。設使有之,亦不可不問,將下獄問之,於卿等意何如?」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伏聞傳敎,至爲允當。然弘文館之啓,但出於臆料之誤耳,豈有他情?言雖不中,敢言不默,國家之福也。」

7月2日[编辑]

○丙寅,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

○各道監司所啓守令褒奬當否,命議于政丞。尹弼商、李克均議:「各官守令,非時陞黜,雖勸懲之權宜,恐似未穩。然今擇賢以啓,亦不可虛棄。遞代時陞敍,上敎允當。」成俊議:「今觀各道監司所啓,全州府尹金瑄、靈巖郡守崔亨漢、忠州牧使崔璘、淸州牧使尹璋,公廉勤謹,民得安業,衆所共知。雖賞之可也,其餘未聞賢名,安可以監司一時之薦,不更審用之乎?」柳洵議:「今觀各道褒薦,厥數猥多,豈能盡副其實?然守令賢否,關民生休戚,其在薦中者,是必行己而臨民,有異於人。其中尤異者,朝廷宰執亦必有聞,廣議行賞,其餘或賞以表裏,使之知勸何如?」傳曰:「遞任時陞敍。」

○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又請辭,傳曰:「若遞則人主爲輕,而弘文館爲重,不可從也。」

○以李自堅爲江原道觀察使,朴說左副承旨,權鈞右副承旨,成世純同副承旨,閔頣大司諫,南袞弘文館副提學,金效侃司憲府執義,郭宗元司諫院司諫,李繼孟弘文館典翰,成世貞、柳希轍司憲府掌令,慶世昌司諫院獻納,徐厚正言。

7月3日[编辑]

○丁卯,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

○執義金效侃、掌令成世貞啓:「大司憲閔暉、持平李荇累日避嫌,不聽。本司多事,請速遞之。」不聽。

○兩使詣光陵上香,遣右議政柳洵、承旨朴說迎慰于渡濟院,又遣都承旨金勘問安。

○館伴盧公弼啓:「臣說與兩使曰:『遼東護送軍自甲寅年以後,至江邊而還,辛酉年以後,每越江或留五六日,或留三四日而去。義州地小,支用甚艱。聞遼東摠兵官大人所甚厚,若發一言,此弊可除。』上使曰:『前此無八站城堡,故必賴護送。今則自義州至遼東,設堡相望,不須護送。』臣答曰:『此乃上國厚待我國之意,不可遽奏請免。』上使曰:『宰相之言是也。護送軍越江買賣,非但己物,乃都司摠兵官所付也。遼東乃管於廣寧摠兵官,俺等若言於廣寧太監,可袪此弊矣。但散料則不可全廢,須將俺意,與朝廷共議。』」右議政李克均啓:「護送軍至江邊乃還,則弊可袪矣。但我國人入留彼境,遲速隨意,而遼東軍護送至江邊,或値風雪、霾雨,暴露乃還,則於賓主之義未便。將士許令越江經宿似當,請收議處之。」命議于政丞及六曹堂上。尹弼商、李克均、申浚、朴崇質、李諿議:「我軍則到遼東,雖久留,亦許支料。遼東軍則或値雨雪,到江上回還,於情禮未安。今天使到廣寧,雖有便我之言,不便於彼,則事固拂理,似未永久。今當語之曰:『我國自祖宗以來,深蒙皇恩,凡朝天使臣回還,竝皆護送。自今遼東至江上,列鎭相望,不須煩天兵護送也。』若以爲:『出於皇恩,不可擅沮。』云則『有聲息時,聽我使臣口告,使之護送。』若仍舊護送,則遼東將士到義順館留之,各鎭軍士只到江邊而還何如?」成俊、安處良、安琛、李世英、柳順汀、金崶、盧公裕、朴義榮、韓亨允、尹遘議:「遼東護送軍,每行越江,則一年所費米麪,不下千餘石,義州終必不支矣。今觀盧公弼與天使問答之言至當,令公弼將此意,因便更說,以袪此弊何如?」李世佐議:「因入朝太監,欲袪國弊,似非正論。然平安道一路,土瘠民貧,稅入不多。義州一年唐軍供頓米𥸴,幾至千餘碩,將來之弊,不可勝言。若有因機可圖之勢,不可不預爲措置。臣於前日,請令館伴因便語天使,今觀天使之言,此非遼東摠兵官等所自擅,欲言於廣寧太監。然甲寅、乙卯、戊午年使臣回還,無護送唐軍,其後七八年,護送唐兵只到江上等事,皆是遼東摠兵官等,因時所爲。今使館伴,更語上使曰:『本國陪臣回還,每令護送,皇恩至重。但今東八站一路,設堡星列,無聲息之時,亦令護送,心甚未安。大人之還,議諸遼東、廣寧等處,若無事變,不令護送,本國供頓之弊,因此可袪。』若以爲:『護送出自皇恩,不可擅除。』云則:『前此甲寅、乙卯、戊午年間,不令護送,其後七八年,護送唐兵只到江上,皆是遼東摠兵官所爲。以此兩議,大人斟酌,隨便圖之,則平安一道,受賜大矣。』彼必樂聞,斟酌措置。」姜龜孫、金壽童、韓斯文、楊稀枝、洪自阿、李顆議:「朝廷視本國,同於海內諸侯,使臣赴京,則館待、護送,務從優厚,此諸蕃所無之皇恩也。前此遼東護送軍必渡江留連而還,本國待之之禮,必盡誠意。近年義州儲峙不多,以難繼爲患,然於賓主之義,示此厭之之意,則將謂我靳惜供億而已,於事體何如?若曰今時則東北一路,處處設站,人烟相望,雖無唐兵護送可也。第念,事有不虞,邊城失守,則東八站一路,當爲賊藪。朝貢不可廢,而路梗不通,則不可以本國羸卒,爲之護送,勢將不得已復請,則其謂我國何?臣等意,若請免護送,則於主人之義不可。今館伴從容語之曰:『護送來者,渡江若多日留連塞上,無知之民,爭趨互市,恐或失禮。請令繼自今,不使久留而返似爲便。」從弼商等議。

○先是,慶尙道觀察使李坫、節度使田霖等馳啓:「薺浦倭人所居後岾築城,以爲關限,則彼倭以城外之地,自爲己有,盡奪民田,引接族類,勢將難禁,請仍舊勿築。」命收議。李克均議:「今觀李坫等所啓,與臣見聞有異,且未有地圖,未可歸一。然二人所見如彼,姑從啓本施行爲便。」成俊、李諿議:「觀李坫所啓,似爲便當。依啓本施行。」尹弼商、李世佐、申浚、朴崇質、金壽童、楊稀枝、安處良、李世英、柳順汀、安琛、安瑚、盧公裕、朴義榮、韓亨允、尹遘議:「薺浦舊無城子,頃緣朝廷之議,築城爲巨鎭。又於城外一面,別築行城,於關防無益,亦非示彼無外之體。凡事利於舊,不什則不可爲。今但當申嚴禁防,仍舊爲便。」

○傳曰:「衣纏頒賜正布二千一百三十九匹、水紬一百二十二匹、白緜布三十三匹、常綿布一百十一匹速入內。」

7月4日[编辑]

○戊辰,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

○正言金彦平啓曰:「臺官被駁,不得在職例也,暉等避嫌當而不遞。金效侃等請遞暉等,其言亦是,而命遞之亦未便。且凡起復,非繫國家輕重者莫能當,今監造官、弓人皆堪之。從沃略不辭免,忘母子惻怛之情,旣不孝於家。雖小官尙不可授,況堂上乎?請改正。」不聽。彦平更啓,傳曰:「已與大臣議,不可從也。若遞暉等,是長弘文館之非也。」彦平累啓,不聽。

7月5日[编辑]

○己巳,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正言金彦平啓請遞閔暉等事及申從沃事,不聽。

○命入粳米五碩。

7月6日[编辑]

○庚午,上使金輔卒。左議政李克均啓請令政丞一員護喪,傳曰:「其遣右議政柳洵。」

○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正言金彦平啓:「閔暉決不可復職。申從沃當初起復,憲府論啓,不辭監役。忘親求爵,是毁常亂倫之人,不宜陞堂上。洪浩人品庸下,不顧正妻,薄行人。且嘗爲尙州判官、瑞山郡守皆見罷。長湍府使時,族人防納事露,憲府推鞫,不得已辭職,今不宜陞授副正。愼自建全羅都事時,罪涉贓汚見罷。其後因戚里,得拜掌苑,亦旣不可,況陞授宗廟令乎?文有彬耄荒不治事,不宜陞授。朴世俊性本殘酷,全州判官時,濫刑殺人,適蒙宥免罪,今授慶州判官。守令必須慈詳豈弟然後,可以臨民,如此殘酷之徒不可授也。李季禧以敦寧主簿,病不仕,遽陞判官未便。姜利恭乃吏曹判書許琛三寸姪女夫,雖非法當相避,事同一家,以四山監役授主簿未便,請竝改正。」傳曰:「閔暉、申從沃事不聽,餘問吏曹。」

○以盧公弼爲議政府左贊成兼判義禁府事,李諿兼知春秋館事,柳世琛守司憲府執義,柳崇祖司憲府掌令。

○命入粳米五碩。

7月7日[编辑]

○辛未,遣司譯院判官金敦于遼東,訃告金輔喪。

○掌令柳崇祖啓:「臺諫被論,則不得復職例也。請速遞閔暉等職。」不聽。

○吏曹判書許琛等啓:「洪浩踈薄正妻等事,臣等未詳知之。且浩踐歷已久,故注擬。朴世俊嘗爲全州判官濫刑事,其時被鞫,幾至自明、經赦。慶州凋弊,宜遣剸煩治劇者,故注擬。文有彬立朝已久,雖年老,不至廢事,故注擬。愼自建所犯,亦自明、不錄贓案,而又命敍用,多所歷仕。及爲漢城府判官,臺諫劾之,而命換閑官,故注擬。李季禧爲軍器寺判官,以病降授敦寧府主簿,今病已愈,且非治事之官,故注擬。姜利恭雖臣三寸姪女夫,然非法當相避,故擇監役中年久者注擬。」傳曰:「明當報之。」

○正言金彦平啓申從沃事,不聽。

7月8日[编辑]

○壬申,遣同知中樞府事韓偉如京師,賀千秋節。

○掌令柳崇祖啓閔暉等遞差事,傳曰:「雖終歲來啓,斷不可聽。」

○大司憲閔暉等請辭職,不聽。

○正言金彦平啓申從沃事,傳曰:「今方收議於政丞,其待命。」

7月9日[编辑]

○癸酉,傳曰:「申從沃議得及吏曹所啓洪浩等事,其示臺諫。」

○遣左議政李克均致祭于上使。

○咸鏡道觀察使閔孝曾啓云:「定平府使南孝元勤謹奉公,無民弊。鏡城判官朴雲仝日謹無怠,措置官事,不至煩民。穩城判官金荊寶務爲嚴刻,杖殺二人,民弊亦多。」傳曰:「孝元、雲仝遞任時陞敍,荊寶改差。」

7月10日[编辑]

○甲戌,掌令柳崇祖啓:「大司憲閔暉等,決不可就職。且醫員例不敍東班,今醫員劉永貞注擬東班,請鞫吏曹官吏。」傳曰:「暉等斷不可遞。若遞暉等,則政院亦可遞也。弘文館蔑國無君而言之。今欲責之,恐妨言路耳。永貞事,令吏曹考啓。」

○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仍傳曰:「弘文館旣謬矣,豈敢遞卿?」

○獻納慶世昌論啓洪浩、愼自建、文有彬、朴世俊、李季禧、姜利恭、申從沃、劉永貞等事,又啓金義童、鄭仁耘非實行三品職,而今授實封君未便。「傳曰:」從沃事不聽。浩等事,臺諫豈無所聞見而言之乎?更問于吏曹。永貞事,已命考啓。義童、仁耘事,亦問于吏曹。「吏曹啓:」洪浩等前啓已盡。劉永貞事,《續錄》云:『內醫院習讀官所業精通者,啓授顯職。』且醫學敎授,仕滿後遷顯官,已有前例,而永貞曾爲敎授,又赴擧則明非賤孽,故注擬。仁耘、義童事,兵曹承傳,轉關本曹,故亦注擬。「傳曰:」以吏曹所啓,諭諫院。「

7月11日[编辑]

○乙亥,掌令柳崇祖啓:「辛禹鼎爲靈光郡守,三考二中,左遷爲別坐,其人可知。今吏曹以仕滿,遽授五品職,殊無勸懲之意。洪慶昌以軍資監僉正,換授司僕寺僉正。別無承傳,而從其所欲,任意換授不可。請竝改正。」又啓洪浩、文有彬、申從沃、朴世俊、愼自建等事,傳曰:「慶昌、禹鼎事,令吏曹考啓。從沃事不聽。自建、有彬、浩、世俊遞差。」

○獻納慶世昌論啓申從沃、李季禧、姜利恭、金義童、鄭仁耘、劉永貞等事,命議于政丞等。

○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吏曹啓:「辛禹鼎以靈光郡守,連二中爲別坐,箇滿可授四品職,而降授五品。司僕寺員多武臣,慶昌文臣而勤謹,故擬望耳。」

○命入銀二十兩,若無貿入。

7月12日[编辑]

○丙子,掌令柳希轍啓:「大司憲閔暉等列嫌請辭,幾至十五日。本府無長官,廢事已多,請速遞之。」傳曰:「弘文館之論非正,豈可遞也?」

○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議政府啓:「大司憲閔暉等,諫院、本府亦論當遞,其勢必不得相容。且久無長官,詞訟積滯,軍士、朝官未得署經者頗多,請速遞之。」不聽。

○掌令柳希轍論啓辛禹鼎、洪慶昌、文有彬、申從沃事,傳曰:「禹鼎、慶昌遞之。從沃事,旣已收議,不聽。」更啓:「爵賞不可濫授,今天使如婦人、小子,但以私恩、小惠,務悅其人,殿下無不勉從,泂等六人以其請,陞授堂上。況從沃未闋母服,奔走任事。古語云:『求忠臣於孝子之門。』從沃不孝之人,豈有忠於君乎?殿下難於負天使之言,輕於拒臺諫之論,不勝缺望。」

○獻納慶世昌論啓申從沃、鄭仁耘、金義童事,不聽。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議:「醫員顯職除授事,《經濟六典》、《大典》內,旣不立法。成宗御書內:『有特旨乃許。』以此觀之,臺諫論啓似當。」柳洵議:「醫員授顯官,前無此法。但醫術國家所重,精通其業,豈居精律算者之下乎?顯職除授,以勸後來,未爲不可。」傳曰:「改差。」

7月13日[编辑]

○丁丑,命入胡椒十碩、蓑衣十部。

○掌令柳希轍、正言徐厚論啓申從沃事,又啓:「金碩璘以兵曹判書姜龜孫三寸姪女夫,受四山監役未便。」不聽。

○召都承旨金勘於小東門內,賜蓑衣、笠帽、胡椒及諸種藥。

7月14日[编辑]

○戊寅,入居巡察使朴崇質啓:「今年當徙平安道三百戶、咸鏡道四百戶,而前年以凶歉,不遣從事官,今當何如?」傳曰:「令本道觀察使徙之。」

○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傳曰:「慈順王大妃曾未寧,今已平復。予欲賞侍奉服事之人,其入緜布百五十匹、正布百匹、紬三十匹。如此論賞,不在經用之數,政院記之,以憑後考。」

○傳曰:「侍女趙氏上言,眞僞未可知也。令漢城府考啓。」

○掌令柳希轍、正言徐厚論啓申從沃、閔暉事,又請鞫吏曹,傳曰:「吏曹其鞫之,餘皆不聽。」

○下御書曰:

自八月初一日至十五日,經筵朝講,其後則依舊。

○傳曰:「十九日當請宴天使。」

7月15日[编辑]

○己卯,請宴天使于慶會樓下。掌令柳希轍、正言徐厚等上箚,論申從沃賞職未便,不聽。

○柳希轍啓:「法駕當由正路,而今日因路窄,人馬雜擾,至有踶傷者,自今請由正路。」傳曰:「其見傷者誰耶?爾等不念我厭暑速行乎?」希轍又啓:「見傷者不可的指。法駕若由大路,則扈從諸臣從容騎馬,無雜擾之弊,所見如是,不得不啓。」傳曰:「先王朝亦由此路。其時豈無臺諫、大臣,而無有言者。今之臺諫敢言如此,是追咎先王也。無奈臺諫欲垂耀史冊而云然耶?雖曰臺諫知無不言,豈可以欲便於下,而敢言上之所爲耶?殊無敬上之意。臺諫不當言而敢言,是重下而輕上,有操弄之漸也。」希轍啓:「人主擧動,當由正路,故啓耳,無他意也。」傳曰:「或由大路,或由小路,豈有常法?欲從下之便,則尤不可。」希轍又啓:「臣等請遞暉等而不聽,勢不相容,請遞臣等之職。」不聽。

○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7月17日[编辑]

○辛巳,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諭八道,索白質黑鬣馬。

○傳曰:「內官楊朴朴笞五十,造紙署定役。」

7月18日[编辑]

○壬午,上天使金輔之柩由崇禮門,發向北京,百官以淺淡服,祗送于慕華館迎詔門。閔暉等辭職,不聽。

○賜都承旨金勘米、豆各十碩。時,大君在勘第。

7月19日[编辑]

○癸未,宴天使于仁政殿。

○傳于都承旨金勘曰:「卿之去也,見黃海、平安兩道監司,則當語之曰:『道內所送鷹犬皆不好,今後須擇品好封進。』且觀民間疾苦、農事豐歉以啓。」

7月20日[编辑]

○甲申,王幸太平館,行天使上馬宴。

○傳曰:「今日宴時,洪湜所立近處諸將,有以手敲鐵甲,其聲錚錚,甚無禮,其問以啓。」兵曹書閔子芳、盧効愼、金岵、姜龜孫、韓斯文、李秉正、鄭有智、洪自阿、柳睇,入啓,傳曰:「問之。」

7月21日[编辑]

○乙酉,副天使李珍詣闕拜辭,王迎入仁政殿,行茶禮,仍行酒。天使拜辭,王送至仁政門外。

○驪川尉閔子芳待罪曰:「適臣甲與劍相戞有聲。」傳曰:「予所見也。」遂命鞫之。

○傳曰:「金禹卿杖一百。」

7月22日[编辑]

○丙戌,王幸慕華館,餞天使。

7月23日[编辑]

○丁亥,正言金彦平啓:「迎接都監郞廳以天使請,陞堂上者五人,旣爲猥濫。今又以通事朴孝順陞堂上,尤猥濫,請改之。」不聽。

7月24日[编辑]

○戊子,命入深紅無紋紗二匹、草綠紋紗一匹、黃柳靑花紋紗三匹、深黃藍花紋紗三匹、深碧靑柳靑無紋紗二匹、深靑白花紋紗二匹、大紅羅二匹、草綠羅二匹、深綠黃柳靑羅二匹。

7月26日[编辑]

○庚寅,掌令柳希轍以北部主簿李益文、參奉李瑋等,收斂緜布於坊里人等事啓曰:「事干皆服,罪涉贓汚,請移禁府鞫之。」傳曰:「速囚鞫之。」

○命入白羅金線童子雙膝蘭八葉及蕉布四匹、大紅無紋紗三匹、鍮盆十、鍮榼十、淑媛鞍子十部、侍女鞍子十部、水賜鞍子十部。

7月27日[编辑]

○辛卯,大司憲閔暉等辭職,不聽。

○正言徐厚啓曰:「命索騣鬣俱黑白質馬,未審用之何地?其色罕有,求之必有民弊。」傳曰:「凡事豈有無弊者乎?雖如蔬果,求之皆有弊。此言甚踈,尙堪爲臺諫之任耶?」徐厚啓:「御乘之馬,不必白質黑鬣也。此關君德,不得不啓也。」傳曰:「予若求鸚鵡等物,論啓宜矣。馬則我國所有,求之何妨?」

7月28日[编辑]

○壬辰,先是,成宗朝寧仁君楯以敗常罪,削《璿源錄》,遠方付處。至是免放,上書請復職,命收議。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楯於具氏,雖非親母,旣爲繼後子,則母子之分已定,而具氏失行産兒之醜,自楯發之。故其時推明定罪,遠方付處。其得免放,於楯幸矣。給牒齒錄,恐未可。」

7月29日[编辑]

○癸巳,命入大紅紗三匹。

○高安都正精得白玉三塊於光陵山麓以獻,傳曰:「遣玉人採之。」

○禮曹啓:「熊川人麻同、哲同、金同、劉蒙、尹檢丁、朴江、裵厚同、禹石乙同等潛賣各官居民於三浦倭人家。倭人來寓我土已久,禁網踈闊,出入無防,與吾民雜處。故傍近流民等,因緣托付,賣鬻子女。今現露者如此,若盡刷之,則恐不止此數,請遣朝官,刷還治罪。」從之。

○閔暉等辭職,不聽。

7月30日[编辑]

○甲午,命入無紋大紅紵絲裁剪二端。

○傳曰:「米十碩送柳子光家。」

○傳曰:「內官朴孟孫、洪禹治杖八十。」

八月[编辑]

8月1日[编辑]

○朔乙未,受朝賀,御經筵。司諫郭宗元曰:「鏡城巨邑,兵使兼帶府使,以軍務爲事,治民則付諸判官,而朝廷視爲邊郡,例遣武臣,如內禁衛不識事體者,則兵使、軍官率皆儕輩,不以主倅視之,常責供辦,或至陵侮。判官亦專務供辦,不暇治民,民之訴冤無路,請不拘武臣擇遣。」成俊曰:「臣嘗爲節度使,見五鎭判官亦皆武臣。軍官乃其儕輩,督責固其所也。曩因臣啓,差遣文臣,其後洪應啓:『文臣不業兵革,不如武臣。』以此兼差文武。但鏡城內地,不可差遣內禁衛、兼司僕輩也。」

8月2日[编辑]

○丙申,受常參,御經筵。

○正言徐厚啓:「昌原府使李成達,稟性輕躁,非剸煩治劇之才。昌原地廣人稠,必不堪任,請改之。」傳曰:「其問吏曹。」吏曹啓:「成達前爲富寧、朔州、定州,治皆無弊,未知其人輕躁、人器之不相當,故注擬。」傳曰:「其以此言,諭諫院。」

8月3日[编辑]

○丁酉,受常參,御經筵。

○兵曹啓:「野人汝乙豆論罪及産察論賞事,請速斷。」命收議。尹弼商、成俊議:「汝乙豆累次作賊,不可不明示典刑,以警後來。若畏其子報復,久囚獄中,或至自盡,或致逃逸,則彼人不畏國威,將恣意犯邊,深可慮也。兵曹所啓,甚合事宜。」李克均議:「臣非不知汝乙豆久囚果如兵曹所啓,但汝乙豆死,則其子二人絶無捕獲之理,徒使遺孽,至死報怨耳。前此彼人無典刑者,其子必不疑其父死,將於族親所在處,逗留聞見。産察旣知論賞,必當盡心捕獲,姑緩其死,幷其子捕獲共誅之,則恐無後慮。」柳洵議:「觀汝乙豆作賊刼殺事狀,乃是劇賊。久囚牢獄,不爲逃逸之計,則將必自盡。當於境上,明示典刑,其子令邊將捕獲甚當。」

8月4日[编辑]

○戊戌,王觀稼于東郊。

8月6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御經筵。

8月7日[编辑]

○辛丑,御經筵。

○命入品好草綠紗一匹、銀百兩。

○司憲府啓:「今以閔泮爲黃海監司,人器不稱,請遞之。」泮後爲星州牧使,頗不廉,今被論有以哉。

8月8日[编辑]

○壬寅,受常參,御經筵。大司諫閔頣曰:「全州判官朴世俊旣以殘酷改差,今以上言復職。大抵治民之吏,以慈祥惻怛爲心,則民蒙其澤。世俊殘酷之吏,慶州之民必受其殃,請改差。」

○傳于柳希轍曰:「閔暉辭職已久,臺官被駁,不得相容。自祖宗朝因循不變,以成弊風。大抵朝官爲君上所非,則不至固辭;爲同列所駁,則强執不已,期於必遞,無乃不可乎?」

8月9日[编辑]

○癸卯,受常參,御經筵。

○議政府啓:「今年因天使,平安、黃海兩道受弊不貲,京畿支供之繁,其弊尤甚,請停今年入居。」從之。

○命入襦裹肚五領、甲裹肚三領、緜布三匹、土紅緜布十五匹。

○命議閔泮黃海監司、李成達昌原府使當否。尹弼商、成俊議:「成達爲人,臣等未知也。但昌原地大人稠,須擇可人,果如諫官所啓。」弼商議:「泮學解有餘,吏治亦足。但觀風之職,承宣任重,所係非輕,第未知當否。」成俊、柳洵議:「閔泮雖未得科名,學識有餘,踐歷亦多。監司雖重,可堪其任。」李克均議:「閔泮曾爲守令,爲政不煩,且爲人穎悟。但陞堂上未久,朝望未滿,遽任重職,臺諫所論爲是。」傳曰:「成達可遞,泮不可遞。」掌令柳希轍啓:「監司重選,須遣有位望者。我國只八道,故自祖宗朝皆以二品以上差遣。泮秩卑,又無人望,豈合監司之任耶?請改正。」

8月10日[编辑]

○甲辰,摘下鮮紅鳳仙花數片曰:「令尙衣院,以紬綃布各裁剪,染此花色入內。」

○傳曰:「大內築墻處,令經師將桃枝呪符禳之。」

○命入磊綠二十斗。

○傳曰:「其召銀匠。」

8月11日[编辑]

○乙巳,王親祭文昭、延恩兩殿,仍詣璿源殿,奉審先王先后影子。

○掌令柳崇祖啓:「知製敎金克愊不用意製親祭文,請鞫之。」不聽。崇祖性苛細,好發人小過。

8月12日[编辑]

○丙午,御經筵。

○更命議閔泮事,尹弼商議:「前議時,泮嘗赴試,學問不輟,故以學解有餘啓之。今聞憲府之駁,果如所啓。」李克均議:「臣所聞,果如臺諫所啓。判決事時,衆論不快,頗聞於人。其他所短,未之聞也。」柳洵議:「臣自少知泮爲人,識見通敏,遇事能斷。意謂,用無不可。但不由科擧而進,今又驟授監司之任,故物議容有以爲過者。臺官爲朝廷,欲極選監司重任,有此論執,亦豈過哉?其所言判決事所任不稱事,臣所未曾聞。但以臣所見,泮才品豈必盡在於近年爲監司者之下乎?」領議政成俊啓:「泮雖未登第,屢中初試,則學解有餘。今各道監司,孰有優於泮,而泮亦豈居於其下乎?」傳曰:「其以此議,示臺諫。」掌令柳崇祖啓:「自祖宗朝以二品以上爲監司者,擇其位望俱重者,而遣之耳。泮之位秩尙淺,亦未洽人望,請改正。」不聽。

8月13日[编辑]

○丁未,王觀宗親射于後苑。

○傳曰:「酒二百甁入內。」

○弘文館啓:「前者以暑久停經筵,今因宣政殿月廊改造停之。請於寶敬堂開經筵。」傳曰:「此堂近內,不可接士大夫。」仍命以年豐秋景,各製律詩二首以進。

8月14日[编辑]

○戊申,兵曹啓:「來十月英陵行幸時,若打圍則當先徵兵,敢稟。」傳曰:「成宗朝有一宰相啓:『祭陵之日,若打圍則無知之民必曰:『此擧專爲打圍。』請停之。此不通之言,行祭後還宮時,命將行陣,有何不可?其徵兵。」

○傳曰:「近來被罪人如嚴貴孫等,籍沒田宅,急速書啓。若有一毫遺漏,是欺君也。」

○義州宣慰使都承旨金勘來復命啓:「平安道早旱晩水,因此失農,民多呈狀于臣曰:『請停入居。』且安州巨關,近來疲弊,請依驪州例,權革判官。」

○都承旨金勘宣慰天使于義州而還,王命內官,齎宣醞,迎慰都門外。

8月15日[编辑]

○己酉,都承旨金勘啓:「安州以妖言人之故,一里二百餘家盡逃散,其弊不貲。其煽惑妖言者,死有餘辜,隣邑之民辭連逮繫者亦多。」

○掌令柳轍啓打圍未便事,王曰:「鍊兵大事,不得不已。爾等亦知蒐苗獮狩之義,雖春秋閱兵,亦無不可,況爲民除害耶?古有十旬不返者,此則可言也。人情狃於安逸,則雖遇小勞,皆言有弊。爾等亦狃於昇平,發此言耶?」

○命入胡椒二十碩、水紬二十匹。

8月16日[编辑]

○庚戌,戶曹啓:「威化島雖云可墾,然在大江之外,往來耕稼,人甚病焉。但大川、水口兩洞及松山、大門、麟山、海口,皆義州境內,有沃饒水川之利,無賊變渡江之憂,可作水田,以收無窮之利,請先起耕試驗。」傳曰:「收議。」尹弼商議:「義州、江界等處民田,以本道守令監之,則棄官事,遠赴他處,經年乃還。其弊不貲,擇遣勤謹朝官以試之何如?」成俊、李克均、柳洵議:「自古邊地屯田,皆令本鎭將自爲之,未有遣官監事。擇傍近守令、萬戶、僉節使中勤謹人,使之撿擧爲當。」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平安道各官因使臣往來,疲弊極矣。今又年穀不登,民生可慮。一應入居幷停,以寬民力何如?且平安道國之西門,脫有大敵,則先據鴨綠以拒之,次則淸川江爲之大防,安州以此江爲險。若固守於此,則雖敵兵百萬,何畏哉?祖宗朝務儲軍糧,隄備異於他鎭者,爲此也。比聞,本州疲弊,恐不支持,如革判官,則除弊多矣。限蘇復,權革似當。」

8月17日[编辑]

○辛亥,王進宴于兩大妃殿。

8月18日[编辑]

○壬子,命入兒馬十匹于後苑觀射所。

○傳曰:「木工、石工各十名,監役官二人,令司饔院供饋。」

○傳曰:「名爲射場,而無禽獸,則勞而無益。須擇多禽獸處,或射獸、或放鷹,須令兩便,其遣園囿使李秉正更審以啓。」

8月19日[编辑]

○癸丑,王觀稼于西郊。

8月20日[编辑]

○甲寅,傳曰:「洪湜今後勿擬巡將、雲劍等望。」

8月21日[编辑]

○乙卯,命入蘇木百斤。

○諭咸鏡道觀察使閔孝曾、平安道觀察使蔡壽曰:「年例鷹子及打圍時別例鷹子,聽今去鷹師言,擇良封進。」

○命入蘇木三百斤。

8月23日[编辑]

○丁巳,京師及忠淸道忠州、堤川、定山、鎭川、淸安、牙山、槐山、結城、泰安、尼山、懷仁、沔川、林川、稷山、保寧、報恩、公州、連山、鎭岑、懷德、文義、天安、洪州、禮山、德山、陰城、藍浦、新昌、淸州、燕岐、平澤、瑞山、淸風、唐津、沃川、海美、全義、木川、靑山,慶尙道金山、開寧、仁同、龍宮、醴泉,京畿廣州、果川、楊根、砥平、驪州、利川、陽智、龍仁、陰竹、衿川、安山、南陽、水原、振威、陽城、安城、陽川、仁川、富平、金浦、通津、江華、坡州、楊州、抱川、永平,全羅道益山、龍安、咸悅地震。

○政院啓:「今日地震,宜修省。」

○傳曰:「日月食、地震皆災變,而古人必書日食,而月食不書何哉?月食亦是地震之類也。」政院啓:「日者陽精,人君之象也,而食之,故特書垂戒。月者陰精,爲陽所剌而食之常事,故不書。至於地震,則異於是,地道常靜,不宜動而動,則是亦陰氣盛也,亦災變之大者也。」

8月24日[编辑]

○戊午,傳曰:「地震陰盛陽微之徵。弭災之道,無使刑獄冤滯,其諭政府。」政院啓:「傳旨幷載恤刑、求言之意何如?」傳曰:「求言則不陳時弊,而皆言自己之事,不可也。」

○平安道博川、雲山、泰川、嘉山、安州、寧邊地震。

8月25日[编辑]

○己未,知敦寧府事鄭眉壽告沐,往海州,命都承旨金勘餞于郊。

○傳于領議政成俊曰:「前日地震,今又有雷變。月令云:『八月雷始收聲。』則今之雷變非其時,有何故而致此哉?」俊啓:「雖云:『八月雷始收聲。』然自古至八九月,猶不收聲。但頃者地震,昨又地震,如此災變,臣在所當避。然不知災變之作,由於某事之失。」傳曰:「顧將何道感格天心,以弭災耶?」俊啓:「別無弭災之道。但上下之交相戒懼而已。」傳曰:「古云:『恐懼修省。』今災變疊至,恒恐懼修省耶?」俊啓:「何不恒恐懼修省?」傳曰:「知道。」

○傳旨:「予不穀,叨守丕基,托于億兆之上。政多紕繆,而罔克正;民或愁嘆,而未能知,天譴疊至,水旱、凶荒連歲而作。加以坤道失靜,自前年以來,京師地震者再,至本月二十三日申時又震。徵之於書,咎在陰盛陽微。天戒丁寧,至于再三。惟予一人,莫克享于天心,兢懼之懷,劇于淵氷。消災之道,專在側修;感召之原,多由獄訟。凡我左右輔弼,夙夜交修,用答皇天仁愛之心,兼令中外,疏決冤滯,以副予欽恤之意。」

8月26日[编辑]

○庚申,王御明政殿發策,幸慕華館試武士,取武科金石貞等十七人。

8月27日[编辑]

○辛酉,雨雹,霜降。

8月28日[编辑]

○壬戌,取文科權福等八人。

8月29日[编辑]

○癸亥,慶尙道監司李坫獻白雉。掌令柳希轍、正言徐厚啓:「坫之所獻,以爲祥瑞,則其弊必至於誇美;以爲珍禽,則使人主玩物喪志矣。敢獻之,是獻諛也。大凡奸臣或以狗馬,或珍禽,或以祥瑞,規中人主之欲,希恩固寵,請科罪。且聞,豐壤宮經宿打圍。近日京師地震,固當謹災,而動衆未便。」王曰:「坫特錯料耳。且近來連年地震,陰盛陽微之應,無乃臣失其道,不能事君,而致之耶?史書某月地震,某月打圍,誰以予爲不賢?」

○王問成俊、李世佐曰:「議政府、六曹進宴及養老宴,欲一時行之。打圍亦當行也,而臺諫以地震請停。地震無歲無之,豈可以此而停之?臺諫之言,不審事體也。」俊等啓:「政府進宴、養老宴一時行之無妨。打圍事,臺諫不審事宜而言之,不可從也。」是時,王不至昏悖,俊等以當國大臣,諂悅逢迎,長君之惡,將焉用哉?

九月[编辑]

9月1日[编辑]

○朔甲子,命入品好花紋大紅紵絲一匹。

○武靈君柳子光啓:「各官守令托言進上,常獵於講武場,私獵者亦多,請禁之。」傳曰:「守令爲進上,獵於講武場,亦不得已也。況丘陵川澤,與民共之,豈可禁私獵乎?」

9月3日[编辑]

○丙寅,王御明政殿,放文武科榜。

○傳曰:「今臺諫因災變而請汰冗官。若遇災變,輒令沙汰,則必有冤抑,豈可謂無賢能,而汰去無罪之人乎?若有罪,雖三公、六卿,亦且不饒。今靈雨等,雖以博奕、使酒,罷軟爲言,苟非皐陶、稷、契,誰無過失?雖臺諫,亦豈盡無過耶?如此則非惟不得轉災爲祥,秪自轉祥爲災。論人善惡,豈盡於公?脫有陰邪之人爲臺諫,以平生私嫌,攻擊無罪之人,此甚弊風。臺諫不計事體,輕言之不可也。」

9月4日[编辑]

○丁卯,日暈。

○傳曰:「米豆各十碩,送柳子光家。

9月5日[编辑]

○戊辰,下眞珠如黃豆大一顆曰:「此樣珠廣求入內。」

○傳曰:「令各道,封進三刀子三百部。」

○鰱魚卵令産出各官別進。

○命議全羅道觀察使張順孫所啓榮山、法聖兩倉,移設於沃溝地面群山浦便否事。尹弼商議:「今觀啓本,其於事勢似當。但置倉之處,自祖宗以來,商度已定,今不可紛更。」成俊議:「移倉之策似有理,然自祖宗朝行之已久,今遽移設,不無民怨。且慶尙道田稅之數本小,而歲給倭料可興倉輸納之數,不及全羅道遠矣。況近年漕船,非徒敗於本道,多敗於忠淸道地面,是皆押領官不謹行船所致。臣意以謂,令觀察使擇押領官,點檢漕軍,毋令代立,行之二三年,弊復如前,更議何如?」李克均議:「臣所啓與張順孫所啓同。但新倉所渡處,半氷半水則果有難涉之弊。然兩岸相距不遠,猶可以設橋。令全州、扶安等官設橋,則無難涉之弊。」柳洵議:「大抵漕船之敗,多由於不審風水,重載妄行,不在水路遠近。今雖依全羅監司所啓,如或不謹,安能保其無敗乎?況輸納田稅,民亦苦之。今移法聖、榮山倉於上道,則本道極南居民,舍近趨遠,必生咨怨。臣意以謂,輸載時,監司、水使擇押領官,審風水、禁重載,或有致敗者,押領官罷黜,則可無覆敗之患。」從成俊議。

9月6日[编辑]

○己巳,傳曰:「今後忌晨齋行香使,勿遣朝官,以秩高內官代遣。且禮曹郞廳及一應進排各司官員亦勿遣。」

9月7日[编辑]

○庚午,命入白檀香二十斤。

○命遞大司憲閔暉、持平李荇。

9月8日[编辑]

○辛未,傳曰:「明日曲宴時,妓工賜與布帛,令尙衣院,分三等書啓。令軍士一百名,入後苑伐草,繕工監造鎌五百柄,爲不時伐草之具。」

○傳曰:「各司花匠全數聚來。且野菊花二百叢,卽令採入。」

○領議政成俊啓:「臣子景溫登第,設慶宴於臣家。再請四館員早來,四館員以景溫爲不恭,至夕乃來。今聞,四館報該曹,推劾新及第等,此怒臣而然也。我朝本有凌上之風,而年少之輩,相結朋援,習成弊風,自戊午年後,其風少戢,今復始煽矣。臣居首相,被侮實多,請辭避。」傳曰:「勿避。其鞫四館員。」史臣曰:「四館嚴新舊之分,其來久矣。俊不責其子之不恭,而反怒四館,欲肆其憤,迎探主意,至引戊午之事,威制四館。戊午之獄,俊爲推官,指名流爲朋黨,誅竄殆盡,今又指爲陵上,以啓甲子之禍,身亦不免赤族之誅,其反中,如是夫!」

9月9日[编辑]

○壬申,王遣內官金處善,賜御書于金勘曰:

卿爲戶曹參判,任緊於他,勉愼其職,使副特命。

勘謝恩,傳曰:「政院事不無虛踈,然戶曹必待詳明之人,然後可授,故特以卿爲參判耳。」

○王奉兩殿,設曲宴于後苑。

○左議政李克均、右議政柳洵啓:「臣等近聞,慶尙道自七月以後,踰月不雨,沿邊各官,太半失農,而監司迨不上聞,恐上意以謂,年穀豐登也。且聞,全羅道沿海郡縣,旱災亦甚,京畿廣州雨雹大如椀,小如鴨卵,傷穀殆盡。成宗朝禾穀損實,每令十日馳啓,請下諭監司。」傳曰:「可。」

○傳曰:「濟用監正布、緜布各一百五十匹,司贍寺正布一百匹、緜布二百七匹,義盈庫胡椒六碩入內。」

○下平安道觀察使蔡壽書狀,仍傳曰:「今觀狀辭,八月二十七日,雷震三和縣民韓有石家,人畜驚惑,積粟爲天火燒焚。所謂天火者,無奈雷火耶?」左議政李克均啓:「臣嘗爲平安道節度使時聞,天火往往燒海邊土地,則禾稼茂盛,故人多喜之。此則不然,必雷火所焚。」右議政柳洵啓:「此必雷火所焚。」

9月10日[编辑]

○癸酉,同副承旨尹遘啓:「特命臣爲承旨,上恩至重。然臣年老,兩眼昏暗。刑房任重,臣不能堪,請辭。」傳曰:「遞刑房。」遘卽廢妃尹氏母兄。

○傳曰:「後苑春棠臺鍊石改築。」

○武靈君柳子光等,往審射場便否,作圖啓曰:「自京城至注葉山、泉坫相距七十餘里,恐勞上體。臣等意,駕發日宿豐壤宮,翌日注葉山,又翌日泉坫,又翌日峩嵯山打圍似便。」傳曰:「可。但出宮日,以侍衛軍士,道傍放鷹何如?」子光等曰:「大方洞等處,可放鷹。」

9月11日[编辑]

○甲戌,王御仁政殿,行養老宴。傳曰:「今日進爵宰相,賜回杯時,有過半傾注者,此何如耶?」承政院啓:「若果傾注,不恭甚矣。人臣安有此事?」傳曰:「禮曹判書李世佐進爵後,賜回杯時,予執盞臺,而世佐過半傾注,濺及予衣,其鞫之。」

○賜長興府夫人申氏米二十碩、緜布、正布各一百匹。「

9月12日[编辑]

○乙亥,傳曰:「東宮近處禁雜人,毋令往來。且南賓廳及翊衛司等處幷禁。」

○傳曰:「李世佐傾注賜酒,濺及予衣,而流於席上,久而不乾。宰相有微過則當赦之,此不敬之甚也,不可棄之。況身爲禮官,而如是可乎?」承政院書推鞫傳旨以啓,傳曰:「其添入有聲傾注,濺及御衣等語。」

○傳曰:「宰相、臺諫等於闕門近處,毋得高聲辟路。」

○傳曰:「米二十碩、綿布、正布各五十匹,送長興府夫人申氏家。」

9月13日[编辑]

○丙子,傳曰:「中宮養老宴時賜與,胡椒九斗、緜子五斤、久陳緜布、正布等入內。」

9月14日[编辑]

○丁丑,傳曰:「賜長興府夫人申氏米一年四度,以爲恒例。」

○傳曰:「宣陵獻官,勿差諸君、駙馬。」

○傳曰:「內官朴世戇、李誨決杖一百,邊遠充軍,盡奪告身,金貴之奪告身一等。」

○傳曰:「內官辛孝常、李雲孫、金玉漣、許孟文、崔淑、全愚沖、全富奇、朴荊岑、金承昌、金哲同、金冷光、陳千等,各決杖于當直廳,嚴仲孫奪告身一等。」

9月15日[编辑]

○戊寅,受朝賀。下李世佐照律曰:「大臣不可贖,只遞本職。」

○傳曰:「烏川副正嗣宗加資。」

9月16日[编辑]

○己卯,傳曰:「李世佐招辭,雖曰:『喘急未定,身體肥鈍,故敬謹之至,不覺傾注。』此言非實。」承旨許輯等啓:「雖於同僚中,不得如此,豈故不飮乎?」

○傳于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曰:「李世佐事,卿等必聞矣。養老宴日,進爵後回杯,若不能飮,則當稍稍而飮之,不宜傾注。左議政及許琛雖不能飮,亦皆盡飮。世佐雖不能飮,非左議政之比。借曰:『敬謹之至,不覺其如是。』此則不然。大臣不可罪,故只遞其職。於卿等意何如?」弼商等啓:「上敎允當。然世佐不能飮,且惶恐天威,自擬速飮,不覺至此。宴罷後,世佐誇之曰:『俺平時不能飮,而今日則盡飮回杯。』臣等聞其言而笑之。後聞傳敎,始知世佐之失禮。若世佐故爲傾注,則何誇於人?於此觀之,世佐必不覺至此。」傳曰:「雖云:『不覺。』甚非也。」

9月17日[编辑]

○庚辰,傳曰:「軍士自昨日結陣於郊外,必以予爲遊觀,然予豈爲此耶?久不閱兵故耳。」

○命召議政府、六曹堂上,傳曰:「遼東人王鐸齎勑而來,則待之如白顒、高淸例耶?王人雖微,使命至重,待之當以禮也。且座次當何如?」尹弼商等啓曰:「白顒則爲徵兵,受朝廷之命而來。今鐸之來,爲金輔喪,而輔之柩已入中國,勑書不須頒,王鐸亦不必來也。然名爲齎勑而來,示不可待之草率。座次則當用賓主之禮。」

○養老宴後,命議老人加階。尹弼商議:「古人云:『西伯善養老。』況尊高年,所以長長也。今老人十四,皆是良人,且資窮,亦有出身者。雖特加一資,以示老老之意,於義何妨?」成俊議:「老人加資,雖非正職,堂上階,豈可不論庸賤,例授乎?中武科出身者,則授之似當,其餘人代加何如?」李克均議:「堂上階,不可施於庸輩,代加爲便。」柳洵議:「諸老人內,趙繼孫曾經守令職,唯此可授堂上階,其餘不可濫授。或賜物,以示優老之恩何如?」

○以具壽永爲判義禁府事。臺諫上箚曰:

臣等將具壽永不合禁府,李坫獻白雉不可事,累瀆聖聰,未蒙允可,臣等不勝缺望。臣等竊念,刑獄重事,罪之輕重,人之死生繫焉。自祖宗朝必擇練達、明愼、名位隆重者任之。今壽永本無學識,又無踐歷、諳練之久,以婚姻戚里之故,驟陞崇秩,亦授不稱之職,甚非聖上擇人、愼獄之意。嘉祥美瑞,固人主所罕見,而奇焉者也,而忠義之士則視以爲不足信,況非祥瑞乎?今李坫知殿下不貴異物,白雉亦非嘉瑞而敢獻,其志不過獻諛、求媚、取寵之愚計耳。伏願殿下,亟遞壽永,又鞫李坫,以快輿望。

9月18日[编辑]

○辛巳,王具戎服,幸黃丘閱武,仍命左右廂合驅。傳曰:「何無禽獸耶?」成俊啓:「私獵者多,故如是耳。」傳曰:「雖云山林、川澤與民共之,今無獸如此,不可不禁獵。」俊等曰:「此場內,水鐵匠新居者頗多。若以講武場而禁之,則居民自可撤去矣。」柳洵曰:「自此使勿占新居,其已居者,不可撤去。」

○左射隊絶驅獸逸,傳曰:「打圍卽行軍也。若遇敵如此,則豈可乎?」絶驅衛部將欲卽決杖,俊等啓:「上敎允當。」卽命承旨,監杖鄭文昌、柳淵、柳從漢。

○成俊、李克均啓:「咸鏡道國之藩籬,若無五鎭,則邊事可憂。世宗朝許城底野人授兼司僕,野人性愚直,不如我國人奸詐,如欲侍朝者許授雜職,如童淸禮者,則當授衛將等職。兀良哈乃野人中平民,幹朶里乃大金支裔也。淸禮之父童所老加茂嘗有功於先王朝。世宗欲設會寧鎭,而未得其地,所老加茂自撤其家,而獻其地,其功不細。世宗重其功,許嫁禮賓寺判事之女,淸禮外祖,乃士族也,豈宜待之有內外乎?臣曾以此啓之,而弘文館以人面獸心,不宜侍朝彈之,事遂寢。世祖朝亦許野人立朝,今亦簡拔其尤者,授其職,彼必爭自向慕。」傳曰:「可。」

○傳于政丞等曰:「李世佐事,至爲不可,故昨日已遞提調。年老大臣以君爲幼沖,而如是不恭可乎?」

9月19日[编辑]

○壬午,傳曰:「李季仝嘗在御榻近密之地,投果弄妓,臺諫猶以爲言。況世佐陞御榻之上,予親執盞臺,而傾注如此,世佐之罪,浮於季仝也。予於初,只遞本職者,意必臺諫復請其罪也。今臺諫、朝廷,無一人言之者,是畏世佐威勢,而然也。其以此,召臺諫語之。」

○命召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堂上,傳曰:「季仝投果弄妓,臺諫猶劾之。世佐傾注賜酒,此驕縱而然也。其視季仝之事,不恭尤甚。今朝廷、臺諫無一人言之,是世佐之子守義爲翰林,守貞爲弘文館,故畏勢不言耳。守義等不宜居淸要之地,其遞之。但世佐之罪,更有可論耶?臺諫喑無一言,亦可罪耶?其各議啓。」尹弼商、成俊、柳洵議:「世佐面對天威,傾注賜酒,罪不容死。臣等初以爲,世佐本不能飮,故不覺傾注矣。累承上敎,審知無禮,罪不可恕。臣等未及請罪,臣等亦有罪。」金應箕、李諿、許琛、金壽童、宋軼議:「世佐當飮賜酒時,實有慢心,故令傾注,致濺御服,則罪固當死。但世佐素不能飮,若於敬謹之極,不覺流注,則其罪有間。然親執臺以賜,而無禮若此,只遞本職,罪重罰輕。且臺諫遇事,或當論而不論,或不當論而論之,亦一時所見之不同耳。今臺諫不論執世佐事,固有罪矣。然以此而罪之,則後之論事者,爭務深論,恐有過重之弊。」朴楗、姜龜孫、申浚、朴崇質、韓斯文、安處良、楊稀枝、柳順汀、金崶、金勘、安瑚議:「李季仝當侍宴,醉中戲弄,臺諫請罪,外方付處。今世佐雖性不能飮,當受賜酒,乃流注以至濺及御衣,其無禮有過於季仝,而特以優待大臣,只遞本職,罰至輕矣。臺諫宜言而不言,亦不得無罪。」洪自阿、盧公裕、南宮璨、韓亨允、李顆議:「世佐旣犯無禮之罪,宜加重律,以懲不恪,而只遞本職,罰甚輕也。《傳》云:『見無禮於君,如鷹鸇之逐鳥雀。』臺諫喑無一語及之,亦不得無罪。」下其議,傳曰:「應箕等議曰:」敬謹之極,不覺流注。』此言未免於私。且臺諫易於責君,而難於同列之事者,以其子弟懷嫌乃父之事,反中其毒,故不敢言耳。然臺諫不可罪,降授西班,則是亦罪之也。無識者必以謂:『盃酒小愆,不宜至此。』然政府、六曹俱會于此,至遞臺諫,誰不知之?大抵罪或重而輕,輕而重,此則雖或似輕,而其實則重。《書》曰:『眚災肆赦,怙終賊刑,宥過無大,刑故無小。』此則罪重而事小,故如是耳。君雖幼沖,而爲大臣者,不宜如此。昔成王幼沖,周公負而輔之。豈可以君之幼冲,而至於此乎?世佐恃勢驕縱,今政丞之議如此,其子守亨亦其悅於其心乎?其遞守亨舍人職。「弼商等啓:」臣等錯料,初以謂:『世佐本不能飮,不覺傾注。』累承上敎,知世佐無禮之罪,莫大於此。臣等初未請罪,皇恐無已,世佐之罪,宜置重典。「傳曰:」世佐之罪,當依季仝付處,宜配於無農舍之邑。「又傳曰:」臺諫務得沈重人授之乃可。今觀臺諫有當論而不論,有不當論而論之者,臺諫豈盡同耶?其中如有不善之人,則敢以私憤相攻,以及宰相豈可乎?如此風俗,日漸深痼,固當救之於始。「

○傳曰:「議政府舍人李守亨、弘文館修撰李守貞、藝文館檢閱李守義遞差。」

9月20日[编辑]

○癸未,傳曰:「王鐸之來,適丁打圍之期,然鍊兵不可廢也。況才白丁等已令徵之,糧或罄盡,且至冬深則不可。予觀近來兵卒之怠莫甚,雖惡獸,當盡力捕獲,況如獐兔乎?前者杖衛部將人必以爲過矣,然將卒一心然後,事可成矣,故不得已杖之。久不閱武,兵事解弛,此國之大事,而臺諫止之,豈非臺諫食祿煖衣,欲安其身故也?雖言之,斷不可聽;雖歲歉,亦不可廢也。」

○傳曰:「打圍時,一應犯罪人卽決杖。如衛將則取稟論罪,其下則將帥自杖。」

○付處李世佐于全羅道務安縣。

○傳曰:「司憲府大司憲李世英、執義金效侃、掌令柳崇祖、柳希轍、持平姜渾、金克愊,司諫院大司諫柳世琛、司諫郭宗元、獻納鄭士傑、正言徐厚送西,降職敍用。」

9月21日[编辑]

○甲申,傳曰:「前大司憲李世英不言世佐之事,亟遞世子賓客。如此之人,豈能輔益世子乎?幷遞特進官。且今所遞臺諫,非特旨,勿敍弘文館、書筵官、臺諫等職。雖敍此等職,終必無益。」

○下御書曰:

李世佐到配所日時詳啓。領去官不無私情,必不促行,出京日幷詳啓。如或遲晩,當重論。

9月22日[编辑]

○乙酉,傳曰:「王鐸之來,不設綵棚耶?」承旨成世純啓:「有慶事則設綵棚,此迎勑而已,故不設耳。議政府、六曹請宴等事,議于政丞等停之何如?且開城府宴享時,例送妓工,今則無別宣慰使,勿送女樂,宗宰問安幷停之何如?且迎勑、下馬宴、茶禮等儀,例遣問禮官議之。今無問禮官,若遠接使到開城府,則遣禮曹郞廳往議何如?」從之。

○移配李世佐于穩城。

9月23日[编辑]

○丙戌,傳曰:「米十二碩送鷹坊。」

9月25日[编辑]

○戊子,受朝參。

○傳于政丞等曰:「寶城君㝓年老位極,今老職代加,欲授其孫堅孫,故特陞爲堂上,以慰其心。」

○賜吏曹參判金勘良馬一匹。

○左議政李克均啓:「聞,平安道安州有賊洪子寬等,聚衆作黨,橫行刼掠,殺人如麻。有人嘗告其爲盜,斬其父子,其慘酷如是,當速捕捉。」傳曰:「急速捕之。」

9月26日[编辑]

○己丑,杖內官嚴仲孫八十,朴修元六十。

○平安道殷山、江東、成川、順川、孟山、德川地震。

○傳曰:「平安、咸鏡等道內需司回換米,以豐儲倉米題給。」

9月27日[编辑]

○庚寅,傳曰:「內禁衛等所射布侯,已令造以十幅,其付皮於四隅,烙印以給,破則告兵曹改之。」

○傳曰:「帶霜葡萄、獮猴桃摘進。」

○賜金勘良馬一匹。

9月28日[编辑]

○辛卯,領議政成俊啓:「今聞,王鐸無識賤夫。臣意以謂,殿下托疾,而令承旨代迎勑書,不接見爲便。」

9月29日[编辑]

○壬辰,受常參,御經筵。大司諫李懿孫曰:「具壽永今判義禁府,臣等累啓不聽。大抵刑官賢否,係人死生,不可不愼擇。壽永無學識,又無踐歷,請須改正。」執義李繼孟曰:「上若矜憐此輩,則衣服可賜,食物可與,不宜任此詔獄。若尙衣院則掌御服,司僕寺則主養馬,兩司提調,猶之可也,禁府非公斷折獄者,所不能堪。且慶尙道監司李坫有水旱之災,而不啓達,乃獻白雉。坫久爲內臣,豈不知聖上不喜祥瑞,而敢獻之,意欲要君也。今若不懲,諛佞成風,將不勝救。」王曰:「白雉之獻,出於無情。」

○傳于承政院曰:「令義禁府勿使盧璨自盡。」仍傳于政丞等曰:「璨盜用御庫之物,士習至爲不美。凡臺諫、侍從容貌衣服儼然,而難知其心。布帛、錢穀之地,吏曹當擇人而授之。」李克均啓:「上敎允當。聞,尙衣院紵絲裁剪則提調監藏,如緜紬等物,郞廳掌之。臣見世祖朝尙衣院官員必擇人而授之,璨乃盧思愼之孫,公弼之姪。思愼純正之人,公弼亦謹愼人也。其門豈料有此人乎?」傳曰:「人心固難知也。雖臺諫言人過失,然其心則安知其不善也?今璨盜緜紬,豈欲自衣之計乎?必見誘於兒女,然安可如此乎?今後如濟用監、尙衣院官員,毋用年少狂妄之人,必須愼擇。」

冬十月[编辑]

10月1日[编辑]

○甲午朔,御經筵。大司憲李自健曰:「具壽永不合義禁府及李坫獻白雉事,累啓不聽,不勝缺望。且臣見忠淸道各官土地相遠,救荒時,爲受斗米,往來經宿。身雖得食,而還家則已無餘矣。前此,置倉於理安、德山等處,令附近居民就食。今亦復立其倉,以便賑給何如?」王曰:「廢置之由考啓。」

○司憲府上箚論具壽永、李坫事,不聽。

10月2日[编辑]

○乙未,受常參,御經筵。掌令姜澂曰:「李坫獻諛之狀明白,當鞫罷之。」不聽。

10月3日[编辑]

○丙申,王打圍于西山,王至打圍場,以左衛將李成達、前衛將李烈不應形名,決杖一百。遣宣傳官申儼,薦禽于宗廟;沈貞薦禽于兩大妃殿,三更還宮。傳曰:「宣傳官金良輔指揮形名,而不疾趨退坐,至爲頑慢,其下義禁府鞫之。」

10月4日[编辑]

○丁酉,掌令姜澂啓李坫事,不聽。

10月5日[编辑]

○戊戌,京畿觀察使洪貴達啓:「今年雖小稔,百姓公私負債積年未償,一時徵督,民不聊生。京倉糶米,限二三年,分運徵納何如?」從之。

○傳旨戶曹曰:「豐儲倉米二十碩,輸送于內鷹坊。」杖內官文孫八十。

10月6日[编辑]

○己亥,王如慕華館迎勑。杖內官金永平八十,定役金處京于造紙署。先是,領議政成俊啓:「金俊孫前罪不重,而遞掌令不可。」令憲府考罪律以啓。至是,掌令李陌啓:「俊孫居館時,與幼學等,爭寓館奴家,館員竝撻楚三十,俊孫怒曰:『安有生員與幼學同罪?』遂與崔希哲倡之而空館。館員移牒禮曹,黜學停擧。憲府擧劾以希招爲首,杖一百,金俊孫爲次,杖九十論罪。其後俊孫等上言,許通,登第。」且啓:「李坫獻白雉,不可不鞫。」傳曰:「坫事不允。俊孫事問于政丞。」

○文科漢城試以《重修宣政殿記》爲題,王問考官曰:「此題無乃有意乎?」李宜茂等啓:「宣政殿乃經筵、聽政之所,時適修之,宜頌美其事故也。」傳曰:「先王聽政之所,必待樑傾棟頹然後可修,而又勞民,無乃不可乎?不須以此爲題。」宜茂等啓:「此非遊觀之所,乃御經筵之地。不必待頹圮然後修之。頌美時事,無如此殿,故爲題耳。」傳曰:「安知心不然之,而謬爲贊揚乎?」

○傳曰:「分遣直提學丁壽崗于永登浦,典翰孫澍于唐浦、應敎權弘于馬島摘奸,兼察所經郡縣不法。」

10月7日[编辑]

○庚子,受常參,御經筵。持平鄭鵬曰:「李坫之獻白雉,事雖至微,其漸則大,請科罪。且三時進講,皆講《綱目》。古今治亂,無不究覽,然聖人之學,貴於心得,尤所致意者,理學也。謝顯道該博經史,而自負其多識,程顥譏之曰:『所得旣多,可謂玩物喪志矣。』古人又云:『讀史貪多,最是大病。』臣意以謂,宜講理學。」不答。

○傳于鄭鵬曰:「前爲弘文館時云當講《綱目》,今則不須讀史,何前後之異歟?」鵬啓:「前日久廢經筵,且兼覽《大學衍義》,故啓以當講。今則三時經筵,皆講《綱目》,當以理學爲先,故敢啓。」

○傳曰:「果若臺諫所啓,金俊孫非矣。大抵在下之人,怒上之治罪,而憤怨不可。長官治罪而楚之,有何過而遂至空館乎?」

○義禁府啓:「金良輔不承服,請刑訊。」從之。

○掌令李陌論啓李坫事,不聽。

10月8日[编辑]

○辛丑,太白晝見。

○受常參,御經筵。掌令李陌曰:「李坫之獻白雉,不知其非則已矣,上旣知其非,而不之罪。前者李復善爲江原監司時,自誇勸農,而獻諛被罪。坫之罪,甚於復善,不可不鞫。」王曰:「與復善有間。彼則先誇己功,而坫則不過錯料耳。」正言尹源曰:「凡五品以下受顯職人員,皆於諫院署經而後出仕,四品以上獨不署經未便。四品以上員,豈盡無痕咎哉?雖四品,授臺諫、政府、經筵等職者,請竝署經。」王曰:「不可輕變舊法。」陌曰:「若不罪坫,則坫之術行矣。」王不答。

○護軍柳軫以右廂衛將緩驅罪,決杖七十。

○大司憲李自健等啓:「蒐狩之禮,雖帝王所不可廢。然旣已薦禽,不當復行。李坫獻白雉事,鞫之則可知其情。」傳曰:「坫事不聽。打圍事,大小朝士憚扈從之勞,而言之。」自健等啓:「臣等雖無狀,白日之下,安敢爲朝士扈從之勞而啓乎?」傳曰:「今爲下者,皆懷自便之心,朦朧啓之耳。」自健等更啓:「臣等所啓者,啓其情素耳。職在耳目,國之弊瘼、上之過擧,皆得以言之,而今敎以朦朧啓達,臣等不安於就職,請辭避。」傳曰:「其勿辭。」

○大司諫李懿孫啓:「今聞,間一日打圍。今年雖似小稔,然累年凶荒之餘,人馬困弊,所不當擧,況才白丁豈可皆給散料乎?今已薦禽,不必復擧。」

10月9日[编辑]

○壬寅,太白晝見。

○受常參,御經筵。大司諫李懿孫、執義李繼孟曰:「昨日敎云:『士卒必須勞而後,戎馬可精。』上敎允當。但近年百穀不稔,連日打圍,人馬困弊,今不可復爲也。」王曰:「朝士、軍卒皆欲自安,故如是云耳。打圍豈獨爲薦禽而已?專爲閱武也。成宗朝或至十六日打圍,其時大臣、臺諫豈無大言正論者乎,亦豈無如卿等之計者乎?然猶不廢。爾等徒見軍卒之勞,而不知國家之大計。」參贊官鄭光弼曰:「今當日候漸寒,觸冒寒冷,朝發夜還,恐上體勞動。」王曰:「今年不徵兵遠道,但率侍衛軍士,才白丁亦皆近道之人,而散料繼食,不至有弊。且講武必於遠郊,不可於家庭爲之。此不當言,而必言之,故予以謂自安之計耳。」

○傳于李克均曰:「光弼所言不直。大抵君上之事,言之甚不可。人若問後苑松樹,當曰:『我不知也。』豈宜言上之事乎?此專欲身安,而托君上以爲言也。留宿及往還,必有間隔,雖夜深而還,翌日午後還發,則猶愈於朝往夕返也。欲下光弼於獄鞫之。」克均啓:「只以朝夕侍從,愛君之念無或少弛,故敢啓,豈有他意?且光弼非獨啓,乃館中議也。」傳曰:「予則以爲不然。光弼登第未久而陞堂上,其身旣安,故如是耳。」克均啓:「臣累與光弼同司,其心頓無邪曲,只以所懷而直啓耳。人生於三事之如一,君父何異?心誠愛君,故無有所隱。雖下獄問之,不過如斯。」傳曰:「人臣事君,當以至誠,而敢爲不直,此予之欲問也。李懿孫筮仕已久而曰:『前事不知。』予侍成宗,打圍於豐壤宮,當時之事,懿孫非不知也。弘文館、臺諫,凡予可爲之事則止之,不可爲之事則勸之。身或不平,未御經則必勸之,鍊兵所不得已之事,而欲止之。大抵諸臣外似謹正,內實不直。如李世佐常時則眞似淳謹,至於傾注賜酒,安知其心乎?」

○承政院啓:「昨日太白見午地,是謂經天,災變之大者。傳曰:」予已知之矣。承旨等有何意而然歟?無乃欲停打圍而言歟?太白於成宗朝亦見,無歲無之,不可以此而廢事也。「又傳于政院曰:」軍令違將帥之令者、擅進退者皆斬,然不可如是,決杖一百於所見處,豈予所樂哉?只以鍊兵,事之大者,故如是耳。人不知己有罪,而歸怨於上不可。其以是意,更諭軍士。「

○大司憲李自健、執義李繼孟、掌令李陌、姜澂、持平鄭鵬、柳希渚啓:「前敎云:『欲自安而言之。』又曰:『朦朧言之。』人臣之罪,莫大於此,臣等不可就職,請辭。」不聽。

10月10日[编辑]

○癸卯,太白晝見。

○王,打圍于道峰山。

10月11日[编辑]

○甲辰,太白經天。

○大司憲李自健等請辭職,傳曰:「特以計較誤錯耳。爾等云:『已薦禽,不當復擧。』平時大祭,不必打圍薦禽,然後爲祭,此一不可也。又云:『軍馬勞弊。』此臺諫欲取悅於軍卒,而歸怨於上,此二不可也。如此等語,發之者誤矣。大司憲以秩高宰相,亦可從而爲之乎?此三不可也。」

○打圍時有正兵白樂天者,傳曰:「此白樂天者,亦能述《長恨歌》乎?」仍命承旨等以正兵白樂天爲題,製詩以進。

○杖考絶驅官李德亨六十,仍傳于義禁曰:「非獨德亨,應杖之人皆不可容私。若容私則雖堂上當杖不饒。」

○命入法油十斗。

○傳曰:「豹皮令各道連續封進。」

○傳旨:「人臣之道,當推誠奉上,夷險一致,而近來人心不古,在朝之士多務自安,罔效徇國之節,心之所求,多方以就之;意所不欲,百計以避之,此豈委質爲臣之義乎?積習成弊,久而難救,其令百僚,各盡乃心,毋襲徇私之風。」

10月12日[编辑]

○乙巳,太白經天。

10月13日[编辑]

○丙午,御經筵。

○傳曰:「慶尙道觀察使李坫遞差。坫之遞,非以獻白雉也,水旱之災,匿不必聞,且被臺駁故耳。」

○傳曰:「金岵、柳睇令義禁府決杖。」

○傳曰:「打圍時,犯軍令受杖者給藥。」

○御夕講。檢討官沈貞講至以陳守元爲天師,曰:「閩主崇信道家之術,以陳守元爲天師,凡政令、刑罰必咨議而後決之,以至於亡。宋朝有玉淸昭應宮,我朝有昭格署,此皆異端,而國廩之費亦不貲。成宗欲廢而大臣以爲:『自祖宗朝設之已久,不可猝廢。』故止,請革之。」王曰:「其初設固非輕易,故其後亦因循不廢。其謂異端,則然也。」傳于承政院曰:「道敎之設,與佛氏之害不同。昭格署所祭星宿,亦非虛無之事。雖佛僧寺刹,尙不可一時盡去,況昭格署自祖宗朝設之已久,不宜一朝頓革。聞中朝有祀天祭,與此同乎?」承旨等啓:「祀天則乃郊祀之事。道敎之說,則自漢武帝始祀太一、五帝,至宋朝設爲太一宮,以宰相爲使。今大明亦崇奉,甚於佛敎。若崇奉之,則與佛之害不相下,而我國則只設昭格署,上不崇信其敎,下亦無奉行者。此是左道,革之爲快,然自祖宗朝設之已久,不可猝罷,如欲革罷,廣收衆議何如?」

10月14日[编辑]

○丁未,太白晝見。

○受常參,御經筵。

○持平柳希渚曰:「成均館敎養之地,而同知事或以他官兼差,一月之間仕進之日少。前者令館閣堂上輪次而往,考試製述,此法今可復也。且揀選師儒,勸學何如?」

○傳曰:「師儒當選明經者、工詩文者,又擇知禮慷慨,不饒宰相子弟者。」

○御書絶句,下承政院曰:「野菊已殘家菊闌,紅梅纔謝白梅濃。莫言玩物推天理,君道宜先講政雍。其以此意,製律詩以進。」

○下金良輔推案曰:「儒士非徒用之於文翰,使之習射,欲其文武才全,將以有用也。良輔不事君以誠,而厭奔走之勞,其決杖一百,罷職懲戒。」

10月15日[编辑]

○戊申,太白晝見。

○王率百官,拜賀正表。戶曹參判柳順汀、同知中樞府事李世傑奉表如京師。

○傳曰:「內官李忱、朴仁孫、李公信等,不用意聽敎,忱杖六十,仁孫、公信笞五十。

10月16日[编辑]

○己酉,太白晝見。

○王打圍于蜂峴。

10月17日[编辑]

○庚戌,太白晝見。

○工曹啓:「命入銀二十兩、生金十兩,本曹無儲敢稟。」傳曰:「銀則貿入,金則吹鍊而入。」

○傳于兵曹曰:「明日打圍諸事,緩慢則雖判書當不饒,其悉諭之。」

○掌令李陌啓:「人君號令,不可不一。軍卒以峩嵯山打圍,業已往矣,而今朝卒下淸溪山打圍之命。凡事悤卒甚不可。且淳昌郡守禹坰本庸劣,淳昌地廣民衆,安能堪任?請遞之。」傳曰:「坰其遞之。號令不一之言誤矣。初無打圍之敎,而遽出淸溪之命,可謂不一也。初欲打圍於峩嵯,移於淸溪,豈不可乎?」

○傳曰:「白粘米三十碩、眞荏子二十碩送內需司。」

10月18日[编辑]

○辛亥,太白晝見。

○傳曰:「淸溪山打圍姑停。」

○傳于政丞等曰:「今夜大君不平,故停打圍。若平復,雖明日當行之。昨日臺諫等啓:『越江打圍未便。』至引世宗渡鷺梁,遇風悔恨之語,予意以謂不然。世宗非以此而然也,末年以有眼疾故也。其後世祖、成宗皆打圍於此,且漢江本無風波之患,壬辰之風亦不常有也。於卿等意何如?」成俊等啓:「臣等意異於臺諫。臺諫所啓越江未便之語,是淺見也。雖人主豈無渡江時乎?今若以拜陵越江,則臺諫必無一言矣。但至尊之身不宜臨危,一國臣子誰無是心?臺諫所啓,亦必以此。但聞,才白丁及各品伴倘,其初命齎六日糧。近雖散料,然離家已過二十餘日,至賣衣而食,飢困已甚。古云:『有勇而無義爲亂。』此皆無賴之徒,不無相聚爲盜,此爲未便也。」傳曰:「糧料其優給之。」

○大司憲李自健等啓:「聞,才白丁飢困太甚,至賣衣而食。古云:『一夫不獲,卽曰是予之辜。』又云:『若己推而納之溝中。』況此五千餘人之飢寒,寧不軫於聖慮乎?」傳曰:「斷然行之,其勿雜議。」自健等更啓:「初命打圍,爲鍊兵、薦禽也。今已三處打圍,鍊兵訓卒已至,而亦已薦禽,何必更擧於淸溪山乎?」不聽。

○義禁府啓:「申儼御前向立,有聲唾涎,罪當杖九十,徒二年半,告身盡行追奪。」傳曰:「減三等,杖六十,餘依所啓。」

○傳曰:「二大君卒,其召任士洪,率地理官等看山。且聰壽阿只看山官員,囚鞫之。大抵看山,欲於同生皆吉,今榮壽、聰壽二兒相繼而死,此不謹相地故也。」

10月19日[编辑]

○壬子,太白晝見。

○承政院啓:「地理之說,茫昧難知,同生吉凶,不係於此。今地理學官員似不可鞫。」傳曰:「爾等所不知也。凡同生吉凶,必由葬地之善否也。」

○問于承政院曰:「申儼之罪何如?」承旨等啓:「儼至無禮,其罪當矣。但前日崔應賢亦御前唾涎,而論以不應爲事理重,贖。」

○大司憲李自健等啓:「打圍事,臣等反覆商度,才白丁風餐露宿,此殿下所當軫念。暑雨、祁寒,小民猶曰怨咨,今軍卒豈不怨咨?斷不可行。」傳曰:「今一度打圍則放遣,何須煩說?已定峩嵯、大慈等山,而停之者,亦從諫言也。借曰才白丁風餐露宿,在其家亦當爲進上,驅獵山野矣,何安居之有?暑雨、祁寒怨咨云者,指小民言也,非謂是也。《書》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亦非謂此也。臺諫所言,當於理則可聽,爾等之言,吾不知當理也。」自健等累啓,皆不聽。

○命入白檀香三十斤、沈束香十斤、米二十碩、緜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

10月20日[编辑]

○乙卯,傳曰:「別侍衛權成弼之罪,旣論以反逆,籍沒家産,妻子爲奴。」王以成弼厭從軍,有怨言殺之。

○王打圍于淸溪山,令百官與雜類列立連驅,群臣畏令,終日圍列,多有飢困之色,至夜還宮。

10月23日[编辑]

○丙辰,傳曰:「還宮後卽令梟權成弼之首,而至今不梟何哉?其鞫義禁府官吏。」

○命注書李耘、內官金萬壽往見權成弼梟首處。

10月24日[编辑]

○丁巳,御經筵。

○命各道連進皮栗,又命慶尙、全羅道加進柚子。

10月25日[编辑]

○戊午,受朝參,御經筵。掌令李陌曰:「近者士習不美,專由廉恥道喪。柳璟盜瓦、鄭誼盜虎皮,俱事覺,或錄案、或逃死。又有盧璨之事,此輩學術素無,故心術亦不正。古人云:『進賢受上賞,廢賢蒙顯戮。』《大典》又有犯贓汚、敗常之人竝坐擧主之法,請申明擧行。」王曰:「學問之士,亦有心術不肖者。」陌曰:「人不學問,不識是非。」王曰:「其申明。」

○傳曰:「前日淸溪山打圍場,予見領議政成俊蹲坐,似無禮。」承政院啓:「果若上敎,誠爲不可。但俊近日得病,故多有不安之狀。」

○傳曰:「尊卑貴賤之分,不爲不嚴,而近來民間倨傲成風,凡行幸時,路傍觀光人中,有儒生者流或遮面、側立而視者,殊無敬上之禮。又於宰相往來時,路傍人或有踞坐者,貴賤之分,不當如是。今後如此倨傲人,一切禁斷。儒生犯者,竝其父兄治罪,法司不能禁制者亦論罪。」

○王於打圍時,見軍士所乘馬皆瘦弱,令政丞等磨鍊軍馬精鍊節目。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姜龜孫議:「一,兵家所資,莫重於馬,而狃於昇平,大小軍士略不經意,所乘皆駑鈍。至如禁兵尙有借騎者,番上軍士則難於芻養,點考後卽還本家。若有扈從之擧,必皆雇借,借馬羸困,類多顚蹶,兵馬不精,職此之由。自今兵曹無時點考,借騎者以制書有違律論斷,借之者與同罪,馬匹屬公。京中軍士給限一朔,外方軍士給限二朔改馬,違者作散。番上軍士寄寓人家,不畜己馬借騎者,主人亦重論。且軍士馬匹雖有烙標,印篆混同,或毛脫不能執咎,發摘之際,不無巧免之弊。今後印標務要明烙,又橫剪騎馬尾爲標,內禁衛、羽林衛剪一寸爲層,別侍衛、親軍衛剪二層,甲士,剪三層,騎正兵剪四層,則人皆知剪幾層者乃某軍士之馬,發摘易而莫之或欺。一,番上軍士馬,令節度使責守令督備,良馬錄馬籍,上送兵曹點考。馬匹不實,則節度使、守令重論。一,土豪子弟憚於番上,多屬保率,戶首皆是貧殘,以此軍士不實。令節度使備細揀出,土豪之爲保率者陞戶首,開錄啓聞。如有隱漏者,節度使、守令重論。一,載籍馬匹故失,或病換易者,京則具由告兵曹,外方告本官,明立文案,以憑後考。」

○諭咸鏡道觀察使閔孝曾、江原道觀察使李自堅曰:「銀魚連續封進。」

○以尹弼商兼領經筵事,申用漑刑曹參判,權柱慶尙道觀察使,李荇弘文館校理。

10月28日[编辑]

○辛酉,太白經天。

○下御書曰:

半乾牙獐,令所産處連續封進。「

○傳旨戶曹曰:「米二百碩送內需司。」

10月29日[编辑]

○壬戌,太白經天。

○傳曰:「金興守雖在喪,權着帽,內藥房常仕。」

10月30日[编辑]

○癸亥,御經筵。執義李繼孟曰:「國家無時分遣御史,糾察守令不法,於事體未便。請依中朝制,設巡按御史,使之參錯於郡邑,若見守令不法,隨卽馳啓,則守令有所畏,不能恣意。」王曰:「徐當議之。」

十一月[编辑]

11月1日[编辑]

○朔甲子,受朝賀,御經筵。講《綱目》,至晋立其馮氏爲后,群臣皆賀,王問曰:「此非美事,群臣皆賀何也?」檢討官沈貞曰:「晋君臣皆昏亂,故如此耳。晋之亡,亦由外戚馮玉專權也。」領事李克均曰:「群臣欲取悅於上,故皆賀耳。」講至晋遣使,括率民財,景延廣率三十七萬,判官盧億曰:「國家空竭,不得已取於民。公何忍復因而求利,爲子孫之累?」王曰:「億之意甚善。」貞曰:「億言果善。延廣專權病民,以致國亡。」克均曰:「非直此也。當此之時,見忤於延廣,則必見戮,而億不惜生,以發此言,固亦善矣。」掌令姜澂曰:「道敎與佛無異,無君臣、父子之道。國家設昭格署以奉之,一年供祭之物,直納於署,費用甚廣。無益於國,請廢之。」王曰:「祖宗朝所設,其來已久,不可一朝廢也。但供用之物量減似可。」克均曰:「儒、道、佛三敎,自古有之。昭格署祖宗所設,似不可輕廢,供用之物斟酌爲之何如?」澂曰:「中國崇信,設官與否未可知,然不足法也。」姜龜孫曰:「中原東岳廟,乃爲道術而設。道士叢集,守之者甚衆,中原亦崇重之矣。今昭格署供備之物,裁減爲便。」金壽童曰:「昭格署成宗欲廢,而不果,供費之物量減何如?」正言尹源曰:「祖宗朝嘗設輪對,許群臣入對。近日殿下亦許入對而旋廢,請復之。」王曰:「祖宗朝故事雖不美,不可卒廢,況如輪對,何可廢也?近以事姑停耳。」傳于政院曰:「昭格署貢物數考啓。」

○下盧璨照律曰:「其決杖一百,免剌。」

○禮曹判書金應箕啓:「野人産察今當論功,前例李達罕子上京,特賜接見,賞之以物,及其還也,賜物加厚。大凡初見時,當厚賜,以悅其心。今産察初接見時,何以爲之?且野人立功上來,則初授司勇,後若有功,陞司猛。以此而上至嘉善、嘉靖以上,有特旨乃除。今産察於中朝爲都督僉使,而坐諸野人之上。諸野人或有爲同知中樞、僉知中樞、司猛者,産察今授何職?」王曰:「産察之功,與達罕子孰優?若功優則當別厚賜。」

○以申用漑爲禮曹參判,鄭叔墀刑曹參判。

11月2日[编辑]

○乙丑,御經筵。講《綱目》,至契丹入寇大梁,傅住兒入宣契丹主命,晋主脫黃袍,服素衫拜受,左右皆掩泣,王問曰:「晋室之亡,至於此極,其不能救何也?」參贊官鄭光弼曰:「晋主自陽城之戰,驕侈日滋,群臣阿諛取容,以至於敗。」領事柳洵曰:「晋稱臣於契丹,本不正而主驕臣暗,昏亂極矣。以至凌夷,雖欲救之,末如之何。」大司憲李自健曰:「守令考二中則無祿官敍用,三中則罷職,《大典》法也。今朝議以爲:『守令二中則不用心居官,故不待考滿,卽令遷除無祿官,周年後還授實職。』然則《大典》之法廢,而反爲守令之幸。先王之法,不可以一時之見輕改也。且吏曹亦以爲:『曾經顯官,授別坐周年後,卽除實職。』亦未便。請與他別坐,同計日月,以次敍用。」王曰:「先王之法,不可輕改,然已與政丞等議之。」自健曰:「下等守令與犯私罪作散人員,經二年乃敍,載在《大典》,而經年後授無祿官,自祖宗朝行之久矣。今以爲:『人器相當。』經年後卽除實職,此有末流之弊,請例授無祿官。」司諫李懿孫曰:「水軍一年六番往來頻數,無在家耕種之時,請加給保人。」王曰:「不可以一時所見,加給保也。」光弼曰:「今講《綱目》幾畢。《春秋》乃聖人筆削之書,褒貶具備,進講何如?」王曰:「古人云:『不知《春秋》之義,則處大事、決大疑,能不惑者鮮矣。』《春秋》當講。」

○傳曰:「予在東宮時讀《春秋》,然質暗未能記憶。今再讀則雖不能盡記,亦必有所得。大凡再讀異於初讀,甚有利益。」

○傳曰:「御經筵,臺諫有所言,則特進官等當分別是非,今無言之者,其諭之。若以不緊之事,强爲心外之言,是亦紛擾,其幷諭之。」

○傳于承政院曰:「大內臨壓人家,曾欲撤去,而因言者而止。一度撤去,無乃可乎?若有人家壓見卿等家,於卿等意何如?」承旨等啓:「臨壓家內,其孰肯之?」

○傳曰:「梨峴行人,臨視大內,甚不可。其令作門,唯行幸時得開。」

○御晝講。講至唐太弟景遂方與客傳玩玉杯,贊善大夫張易有所規諫,而不之顧。易怒曰:「殿下重寶而輕士。」取杯碎之,景遂斂容謝之,王問曰:「易碎杯之事,無乃大過耶?」光弼曰:「易之事似過中,此常人所不能容,而景遂謝之,其賢可見矣。」

11月3日[编辑]

○丙寅,御經筵。特進官金應箕曰:「文武科式年,例選僧。近因上攘斥異端,不許度僧,又不許出入都城,請罷選僧。」王曰:「祖宗朝事,一朝卒變,未安於心。然因循不廢,則無闢異端之意,何以處之?」特進官宋軼曰:「罷之便。」司諫成世貞曰:「今以鄭叔墀爲刑曹參判,豈能堪任?昨日合司論啓,而未蒙允可,不勝缺望。」傳曰:「問于吏曹後改差。」

○傳曰:「講武場毋得獵獸,已有法禁,勢家奴子持鷹牌,恣意畋獵,恬然不禁,故禽獸稀少。今後不禁,則所在官守令以制書有違律論,園囿使、兵曹無時啓稟摘奸。」

○傳曰:「古云:『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昭格署乃祖宗朝之事,供進之物其勿量減。」

11月4日[编辑]

○丁卯,太白經天。

○御經筵。掌令李陌曰:「前者殿下敎云:『衰佛氏之敎,興孔氏之道。』近又禁僧徒入都城。人皆知殿下之聖德高明,不好異端,此甚美矣。惟選僧之法尙存,至下傳旨集試之,不勝缺望。」傳曰:「出言易,故利口捷舌,紛紜陳啓。然不可以言者多而輕變祖宗之法。且宮闕當嚴密,使內外隔絶。昌德宮墻低卑,外人雖不洞見,只見稜角亦不可。因舊墻加築,又欲作門於梨峴,無事則常鎖閉何如?」李克均啓:「新法之立,舊法之弊,最是重事,不可輕爲。方今昇平,年少之輩所懷悉陳,豈可一一聽納乎?當於上意斟酌耳。築墻之事,臣亦欲啓稟,別築內墻於山脊,以爲障蔽,今承上敎,甚當。梨峴成宗朝亦欲作門,以其禁忌而止。」傳曰:「宮墻低卑,實爲不可。近者鷹師犯罪,踰垣而走,先王朝亦有盜入信敬堂近地。如此等事,夫豈美哉?若地勢卑下,則雖高築,難於障蔽,須嚴備蓋板,待春修築。前者不肖之輩以爲:『設藩籬,遊宴其中。』若欲遊宴,豈必藩籬中耶?此言不足數也。若別築內墻,則功多弊鉅,因舊加築,則力少功倍矣。卿領修理都監事,非但修理景福宮,可兼修昌德宮。」

○傳于克均曰:「予誕日欲進宴兩殿,於禮文有之乎?」克均啓:「雖無禮文,行之不妨。」傳曰:「誕日進宴,雖不載禮文,於義何如?」克均啓:「臣子於君上,情無所不盡。且大妃百歲之前,殿下所當盡情。」傳曰:「唐太宗生日不擧樂,其意以母氏劬勞之日故也。然世俗生子無恙,人皆慰之,而又有生日設慰宴者,雖擧樂,於義何如?」克均啓:「太宗之意,果以聖母劬勞之日故也。但殿下爲兩殿,群臣爲殿下,當不無盡情,擧樂爲便。」傳曰:「誕日擧樂,誰復非之?內庭曲宴,妓樂依前例以入。」

○傳曰:宮墻外附近人家,西自淨業院,東自成均館以下,應撤去家舍,磨鍊以啓。「

○傳曰:「自明日至初八日,停常參、經筵。予氣尙未快,故如是,外人豈能知之?承旨等無乃嫌予不御經筵歟?」

11月5日[编辑]

○戊辰,傳曰:「宮墻底百尺內臨壓處,毋得造家,已有法禁。冒禁造家,該司當啓而不言,是素有陵上之風故也。宰相、朝士皆不爲上,而與下符同,慢不之禁。人臣事君,當以誠敬,不畏國法而造家者,固亦非矣。今撤家之人,發怨言如權成弼者,容或有之,識理之人豈宜如是?若宰相、臺諫或以冬寒不可撤人家爲言,則亦不可謂公也。內言出於外,外言入於內,皆不可也。若以宮墻底及臨壓處爲可造家,而不之禁,則宮闈不必嚴肅,內外不必隔絶也。其令兵曹、工曹、漢城府堂上,召集家主,諭以撤去之意,於承旨意何如?向者李世佐言:『成均館聖井,內官禁之,故祭時未得汲用。』予命掘他井,而猶不掘之。至祭時,予見仍汲舊井,世佐有無君之心,故如是耳。初豈有御井、聖井乎?掘井而謂之御井、聖井,則人不敢汲用矣。其他處掘井與否考啓。禁忌造家者,漢城府不能檢察,其鞫之。」仍召兵曹、工曹、漢城府堂上,傳曰:「撤家人雖不優給,緜布稍可量給,使知國家之意。」姜龜孫等分大、中、小、小小家四等以啓曰:「請給大家緜布五十匹、中家三十匹、小家十五匹、小小家十匹。」傳曰:「可。」

○傳曰:「梨峴與宣仁門下墻隅,皆作正門及左右門,其兩旁作行廊。」姜龜孫啓:「冬寒不可作門,姑以山臺木植立圍籬何如?」傳曰:「雖只植木如柵,人豈敢行乎?不必設籬。」

○命入胡椒十斛。

○傳曰:「昌德宮後苑東墻底金綴文等十四人家及警守所一,西墻底長命等六十二人家及警守所四,含春苑南墻外韓繼善等十四人家,今月二十日內撤去。」

○野人産察授資憲知中樞,莽哈嘉善准職。

11月6日[编辑]

○己巳,傳曰:「方今寒凍,撤家爲難,姑空家搜出人口,禁出入,待開春卽撤。其中亦必有朝士私論其不可者,然食君之祿,少有識者,何顔面私議乎?」

○傳于兵曹、工曹、漢城府曰:「空家人民安接處,磨鍊以啓。」判尹朴崇質等啓:「都中京邸及空舍,從願賃居,若不肯借,官爲之督何如?」從之。

○傳曰:「用黃金處頗多,令貿於倭人。」

○傳曰:「吉城官拘留內需司貿穀人,急速放送,令畢貿。」

○掌令李陌啓:「殿下極知異端虛僞,而令兩宗選僧未便。且臨壓家舍固當撤去,其舊遠家舍,幷令撤去未便。」傳曰:「予若造佛創寺則臺諫言之可也,選僧在所不得已。若不如元魏誅沙門,則止此亦足,非爲崇信也。且言撤家事非也。宮墻之外,已有法限,而民不顧法造家,當論以法。今反折給空地,又以隆寒無所依居,令待春撤去,則其受惠亦多矣。可撤之家不止此,景福宮臨壓處,皆可撤也。」

○命入鍮榼二。

○傳曰:「淨業院西洞北岾昭格署向去路,築墻防塞,禁雜人通行。淨業院東丘至星宿廳北峴,竝立標禁人,使不得登望。」

11月7日[编辑]

○庚午,進宴于兩大妃殿,命饋二品以上、承政院、兵曹、都摠府入直諸將、臺諫、弘文館于明政殿庭。下御書酩酊歸來月似波之句曰:「各製詩以進。不讀理學,而吟詠風月,雖非人君之事,亦有可爲之時。古云:『節用而愛民。』豈得盡如斯言?卿等其各痛飮。」仍賜尹弼商黃紬裌帖裏,成俊綠紬襦帖裏,李克均、柳洵紫紬帖裏各一。

○傳旨戶曹曰:「兩大妃殿進上緜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胡椒五碩入內。」又命入正布六十匹、緜布一百八十匹。

11月8日[编辑]

○辛未,下迎曙驛子松山、金守連等罪議得單子曰:「此輩强暴,不可不懲。前者閔壽福爲問禮官時,此輩旣肆其暴,今又敺任士洪從人,此辱君命也。全家徙邊似輕,欲置重典,其更問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議:「迎曙驛子等,再辱君令,死有餘辜。但今松山等照律,以逃匿爲重,而其情不過畏罪。論以棄毁制書律,置之重典,似爲未安。全家徙邊,雖不至於死,足以懲惡。」留中不下。

○命看審景福宮臨壓處。

○掌令李陌啓:「臨壓新造家,在所當撤。自父祖舊傳之家,歷累代而不毁,祖宗之所以不撤者,豈不思之至深乎?昔盤庚遷殷,避凶就吉,民不從遷,相與怨咨,今不可不慮。今禁僧徒不入都城,斷之至矣,而於選僧仍舊不廢,甚爲未便。」傳曰:「選僧事,已與大臣議定。撤家事,不可論以新舊。」

○傳曰:「慈壽宮、壽成宮亦有先王後宮,而墻底人家最近,幷撤去。」

○傳曰:「大阿架及酒器阿架袱,別製以入。」

○傳曰:「米十二碩送鷹坊。」

○傳曰:「成均館聖井密近宮墻,其鑿別井。」

11月9日[编辑]

○壬申,太白晝見。

○御經筵。執義李繼孟曰:「宮墻底人家,盡令撤去。禁限內造家者固非,然父祖相傳,其來已久,不宜一朝撤去。盤庚遷殷,趨利避害,而人皆安土,猶不肯遷,況此冬寒撤家乎?宋曹彬所居堂室毁,子弟請加修葺,彬曰:『大寒時,墻壁瓦石之間,百蟲所蟄,不可毁也。』彬以蟄蟲之故,猶不修葺,此人君所當念。」王曰:「撤家怨憫之情,予非不知。雖識理朝士,亦多冒法造家,憲府當請罪,而今反爲言耶?」繼孟曰:「殿下不度僧,又禁僧入城,異端幾熄。選僧之事,獨不可廢乎?」王曰:「選僧事,非予好佛,爲設先王先后忌晨齋也。忌晨齋自祖宗朝行之,今不可一朝卒廢。」繼孟曰:「忌晨齋不可廢,然遣香使,則不必選僧。」傳曰:「已與政丞議耳。」領事李克均曰:「選僧事,自祖宗朝有之。且有忌晨齋,不可一朝卒廢。殿下闢佛至矣,選僧一事,於殿下闢異端之道,略無崇奉之意也。西墻底人家,密近大內,故其醜聲惡言,無不徹矣,果如上敎。」傳曰:「世祖退築後苑,成宗朝築含春苑墻。其時撤家,何可勝數?今可撤之家,則不多矣。予遣內官,視財産轉輸之狀,良用惻然。但以人言而停之,則終無撤去之時,雖人君豈無行步之時乎?人民不計冒禁造家之罪,或有怨言者。近日權成弼以軍士隨駕,乃分內事也,而猶發怨言,況如撤家者乎?」克均曰:「今築墻於泮水,且令移聖井,則恐有儒生之抗疏也。世祖築墻於泮水,其時儒生上疏,世祖書疏尾曰:『未嘗取一毫於小民,安敢奪泮水於宣聖?』乃止不築。」傳曰:「儒生何以上疏乎?當築墻泮水越邊,以明倫堂太近,故只築於泮水西,使人知禁耳。」

○傳曰:「成均館儒生溷廁,近於後苑,其令移造。」

○御晝講。至唐衰多盜,更定峻法,王問曰:「峻法可以弭盜乎?何以則盜賊息乎?」侍讀官沈貞曰:「盜賊不可以法制弭之。隋高祖時,盜一瓜者皆死,而群盜遍滿天下。唐太宗時,禁網踈闊,而山行水宿,不閉外戶。在人君正其風俗而已。」

○傳曰:「唐粉五十斤入內。且鄕粉依唐粉造入,勿使色靑。」

○掌令李陌啓撤家未便事,不聽。

○傳曰:「景福宮臨壓福世菴、仁王寺、金剛窟及鄭子芝等十一人家,竝撤去。邊大海等二十人家,後山築墻爲限隔,使不得登望。白岳山、仁王山、社稷山登望人,令城底居人禁止。」

11月10日[编辑]

○癸酉,太白晝見。

○御經筵。掌令姜澂曰:「墻底人家,竝令撤去。人無所依,至爲哀憫。至於慈壽宮、壽成宮,非如宮闕,尤不可撤。」王曰:「予非不知,然不得已耳。」澂曰:「古云:『城中寸土如寸金。』今不論新舊,一皆撤去,甚爲未便。且聖井當在潔地,請勿移。」不聽。

○傳于經筵堂上曰:「副提學鄭光弼講至孔子百世之師,論聖井不可輕廢。予以謂:『此言不合也。』孔子雖可尊,豈擬於君?若文昭、延恩殿所用井自渴,則當更掘他井。至於御井,人君在宮中時飮之,若行幸于外,則其可使人汲而擔去乎?前者有言宮中騎馬事者,此皆窺覘宮禁而言也。其時若加典刑,則此風必革。大抵朝廷之事,在所當諫,宮禁之事,人臣所當諱。雖宰相之家,無賴惡少住在近隣,常常窺覘以爲:『今日爲某事,明日爲某事。』云爾則孰不憚乎?況宮禁不可不深邃。撤家、移井事,雖百言之,決不可聽。」尹弼商啓:「光弼之意以謂:『孔子所當尊敬。』故言之如是,然其言聖井事,似不合,果如上敎。」傳曰:「予嘗於後苑,令內官調馬。其時臺諫言其不可,此非傳聞,必窺覘而知之。大抵宮壼之事,雖騎牛馬與犬,所不敢言。令臺諫騎之,亦何辭焉?言禁內之事者,固當重論以法,然今不可追論。先王朝欲入泮水於後苑,因儒生陳疏不果。至於移聖井,在所不得已爾。以近日事言之,西墻外有棄屍者,東墻外有掛屍於樹梢者。如此等事,雖士大夫之家,皆所厭憚,況宮禁乎?臺諫每以愛民爲言,夫愛民之心,自上達下,無少異也。觀今之俗,在下之道似乎未盡。凡各司員侵虐奴隷,無所不至,以致逃散,此豈愛民乎?朝士之家,亦多撤去,故因緣朋比,假托愛民而啓之耳。姜澂言:『人物漸繁,無所止居。』此語似然。建都已久,人物甚繁,以此造家於臨壓者多,故禁之爾。昔唐太宗見魏徵奏事,懷鷂袖中而死。以此觀之,其時人臣,奏事無時,今則禮法備具,內外隔絶,固異於昔矣。宰相等其知之。」

○傳曰:「以吉再澟節,無二心之意。令弘文館官員製詩以進。」

○掌令李陌啓撤家未便事,不聽。

○命入藁索一千束。

○傳曰:「演窟寺撤去。」

○傳曰:「東小門外洞口,別設警守,定軍士;北正門外山各處禁雜人,使不得通行,登望闕內。」

11月11日[编辑]

○甲戌,受朝參,御經筵。講至周主欲誅竇儀,范質曰:「罪不至死。」王問曰:「質無乃營救儀乎?若欲營救則非矣。」侍讀官李自華曰:「當時兵革不息,軍糧乏少,非儀之罪,故救之耳。」王曰:「罪不宜死而死,可以死而生,皆非矣。近者松山等照律,何如是乎?」李季男曰:「迎曙驛子旣敺閔壽福從人,今又敺任士洪從人。至宣傳官捕捉時,逃匿不現,故照律如是。」王曰:「全家徙邊。」大司憲李自健曰:「撤家事民怨不細。」王曰:「非不知悶,在所不得已也。」自健曰:「二中守令,箇滿後無祿官敍用,三中則罷職之法,載在《大典》,而二中後卽授無祿官,過十二朔,則還授實職,此守令之幸也。二中守令若待箇滿,則於殿最時,又居中下,未可知矣。如是則《大典》之法毁。金光厚、辛禹鼎、權偁二中後,授無祿官,今皆實職。十上而遞來,亦不過是。若以爲二中後不用心居官,則監司在焉,何必遞也?」王曰:「議於政丞則云:『二中後,不用心治民。』故遞之耳。」自健曰:「若然則請依初授別坐例,計仕置簿,以次而敍,使懲艾。」李克均曰:「加其月數以懲可也。」朴楗曰:「內地守令二中後卽遞,則邊方守令一中當見遞。用心與否,在賢否耳,依《大典》施行何如?」王曰:「不可以一時之弊,廢先王之法,然因時制宜可也。」司諫成世貞曰:「守令二中後,規免罷職,求爲別坐,二中卽遞未便。且黃海、京畿兩道,本皆殘弊,於天使往還,受弊居多。京畿則因年凶,多糶本邑及京倉穀,不能償納。年分等第,請以下之下收稅,使得蘇息。」傳于承院政曰:「守令二中後授別坐者,與初授別坐,計仕置簿。」

○尹弼商、李克均啓:「冒法造家者,依法撤之,不可以姑息之惠悅其心。然其中小小家則皆貧民,前賜緜布數少,請給米斗。」不聽。

○傳曰:「南墻門外延燒家,給米三斗。」

○傳曰:「松山、金守連事,又議于六曹判書、漢城府判尹、臺諫等。」

○御晝講。侍讀官李自華曰:「命移聖井,此井只於春秋釋奠及朔望祭時汲用而已。且東邊則人家稠密,無堀井處,遷井之事,重於撤家。」傳曰:「豈無堀井處乎?凡祭祀在誠敬,不在於井。誠以祭則可以降神,初豈有聖井乎?假令移都,則亦移此井乎?令繕工監卽速堀井,又令修治淨潔。」

○掌令姜澂啓撤家未便事,不聽。

○傳曰:「白岳山、仁王山、社稷山登望人,雖以山底居人禁止。人家隔遠處則難禁,或築墻防塞,或圍棘籬,又設警守,晝夜撿察。」

○傳曰:「軍器寺、紫門監南門、都摠府西門竝,閉使不得出入。自紫門監西至都摠府,自衛將所北所至曜金門,高築墻,使不得通望後苑。今方寒凍,姑設籬。」

11月12日[编辑]

○乙亥,下景福宮臨壓家圖,傳曰:「依昌德宮例撤去。」

○傳曰:「禁忌臨壓處,不得造家,自有法而官吏不禁,故造家者多,豈可以私而滅公乎?今後申明禁之。」

○下柳墉推案,傳曰:「杖贖,盡奪告身,巨濟充軍。近者無賴之徒喜於陷人,此風甚薄,故論以律外。政院及諸宰相之意何如?」兵曹判書姜龜孫等啓:「照律甚當。若矯正風俗,則上敎甚當。」承政院啓:「所犯本律亦不輕,論以律外,於事體何如?」傳曰:「政院所啓非矣。前此豈無律外受罪者乎?近者亦多以律外全家徙邊。予以風俗薄惡,故欲痛治,以警其餘。人主所爲,自成一法,豈有定制乎?」

○兵曹判書姜龜孫、工曹判書鄭眉壽等,錄敦化門東邊至丹鳳門前,墻底人家二十餘區以啓曰:「犯法造家,前擲奸時未及抄啓,請令撤去。」從之。

○朴楗、姜龜孫、盧公弼、申浚、朴崇質、金應箕、李諿、鄭眉壽、宋軼、李自健、李懿孫、李繼孟、成世貞、姜澂、柳希渚、尹源、金末文議:「松山等旣辱使命,又逃匿,罪犯深重。然其逃匿,不過畏罪,而無他情狀。論以棄毁制書似重,減死徙邊何如?」

○傳曰:「闕內臨壓,自成均館北山,至駞駱山登望人亦以山底居人禁之。洪漢忠等三十七人家後山,望見闕內,築垣墻限隔,使不得登望。」

11月13日[编辑]

○丙子,傳曰:「木覓、白嶽等山城隍堂祈禱人及堂直人登望闕內者,一皆禁之。

○傳曰:「金孝孫其差咸鏡道傳香別監。」孝孫宮人綠水姊夫。

○傳曰:「昌德宮後苑墻加築時,多差監役官,竝差文臣,分授懸栍,考其勤慢。」

○命入胡椒十五碩。

○掌令李陌啓:「奉命之臣雖微官,拜辭後不得留滯。朴元宗以大臣,受方面之任,纔出城外,携娼兒留滯,固宜治罪,以懲後人,而命棄而敍用,甚未便。撤家重事,不論新舊,一皆撤去未便。」

○命書曾經書筵官名以啓,御筆抹洪湜、朴誾名,傳曰:「有罪者不可入參。」

○傳曰:「駞駱山底趙永哲等二十七人家撤去。曜金門外金命哲等四十九人家,自敦化門至丹鳳門外朴莫同等二十四人家竝撤去。」

11月14日[编辑]

○丁丑,賜宴經筵官于明政殿庭,賜物有差。御書以下曰:

報功恩賜,竝勿謝之。

○掌令李陌論啓撤家未便及朴元宗事,不聽。

○戶曹判書李諿、參判安潤德、工曹判書鄭眉壽書鉛鐵吹鍊銀數以啓曰:「端川鉛二斤出十分銀四錢,永興鉛二斤出十分銀二錢。」鄭眉壽仍啓:「咸鏡道驛路殘弊,聽民採用,納稅於官,欲吹鍊者,令給行狀,使監司及守令檢察。採鉛輸京爲難,請私採者,與楮貨僞造者同罪何如?」傳曰:「與戶曹同議,令公私兩便。」

11月16日[编辑]

○己卯,夜,流星出螣蛇星,入鉤陳星,狀如鉢,色赤,尾長一丈許。

○司憲府上疏曰:

伏以,宋臣張載曰:「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泂然八荒,皆在我闥,帝王之於民,莫不循其欲而導之,順其性而安之,使匹夫匹婦,咸得其所,而置之衽席之安。苟或反其所好,而咈逆其情,則惡在其爲民父母也?今者宮墻之外,逼近人家撤去者,無慮百餘區。臣等伏惟,宮闕墻底,雖以百尺爲限,自祖宗朝以來,兩闕宮墻之外,人居櫛比,只隔其尋丈之地,不令通烟火而已。先王豈不欲增大其規模,猶慮民生之重遷,而不爲耳。今殿下若以爲:「土地人民皆我之有,遷徙之何傷,撤之何害?」使百年安居之室家,撤之一日而不恤,法先王保小民之意,果如是乎?遷徙重事,人情所憚。撤我墻屋,凍我妻子,纍纍喪家,無所於歸,其艱苦愁嘆之狀,豈可一一洞徹於冕旒乎?念惟先王以土地人民付我殿下,先王不廣其規模,而殿下猶廣之;先王不病其民生,而殿下猶病之,縱不念民生之艱苦,可不守先王之舊規乎?況慈壽、壽成兩宮,旣繚以高垣,直以警守,其地可謂嚴密。豈可以比宮闕之尊,而又撤其人家乎?國家昇平百年,人物漸盛,城中之地,寸土如金,而撤家之命,屢下不已,非徒國中騷然,四方聽聞,莫不驚駭。朴元宗以方面大臣,拜辭之日,醉携娼兒,宿于私第,是非徒辱君命,其醜行已甚,朝中有識,譏論紛藉,將何面目,復立於朝廷乎?其罪固在不赦,而殿下特原之,豈可以私恩,而廢法乎?伏願殿下,亟罷撤去之命,以解人冤,勿赦元宗之罪,以懲其餘,不勝幸甚。

11月17日[编辑]

○庚辰,太白經天。傳于司憲府曰:「奸娼兒,非獨元宗,謂之狂悖不可,留宿門外不妨。慈壽宮、壽成宮近處撤家事,爾等之言是矣。然尊後宮,乃所以尊先王也。禁限內造家,官吏不禁,故冒法者多。疏云:『城中寸土如寸金。』豈可以地貴而不禁乎?且前日云:『祖宗朝欲撤,而大臣以爲不可,故停之。』當時大臣之言亦非也。且今撤家之人,或朝士,或爾等族屬,彼必曰:『臺諫據法言之,則終必不撤也。』以是臆料而不動心者有之。初以明年晦日爲限,慮其冬寒遷徙之苦耳。今爾等紛紛來啓,不若速撤之爲愈也。若速撤則爾等必不來啓。」仍傳曰:「急速撤去。」

○傳曰:「通化門外警守撤去時,闕內通望處遮蔽後,當赴役,而軍人等乘屋通望,其鞫兵曹官吏。」

○傳曰:「闕內臨壓及墻底人家,自明日始撤,限晦日畢撤去。」

11月18日[编辑]

○辛巳,傳曰:「景福宮臨壓處及駞駱山底人家,更審後撤去,姑於梨峴作門,高築宮墻。且空其家,使不得出入。」俄而傳曰:「勿更審,急速撤去。」

○傳曰:「凡聽訟之人,或聽人干請,或偏執己私,別立他議,變亂是非,以致冤枉。如此舞法官吏,許令訟者告訴,痛治其罪,以杜行私之弊,如或誣告者重論。」

11月19日[编辑]

○壬午,太白經天。傳曰:「今冬至入內命婦,宜令承政院及解文別監知委,非有大故,而托故者勿聽。令各持首飾,來二十四日皆詣闕。」

11月20日[编辑]

○癸未,下迎曙驛子松山等罪案,命義禁府堂上,監杖一百,全家徙濟州。

○傳曰:「東小門警守撤去時,通望闕內處遮蔽。」

○掌令李陌論啓撤家未便事及朴元宗事,不聽。

○大司憲李自健等啓:「家舍撤去事,大臣無一言及之,而每云:『已與大臣議之。』臣等未知某爲此議也。臣等獨啓,而大臣不言,殿下反以臣等爲有私情,臣等親見撤家哀矜之狀,不得不言。且朴元宗請速治罪。」不聽。成俊啓:「司憲府以臣等不啓撤家事,歸責臣等,請辭避。」傳曰:「若以撤家爲不可,則今亦可啓,若以爲可撤,則前日之所謂不可,非也。所以爲大臣者,非但垂白髯備員而已,前後所言,何不同邪?其令推劾。」俊又啓:「臣前則以撤家爲重事,故與韓致亨議啓停之。今則聞,宮墻底人家,罵詈相聞,聲徹大內。又聞,臨壓人家,通望後苑,不可不撤,故不啓。」李克均亦啓:「臣見西墻外人家,今已撤去,臺諫之啓似晩。且臣家亦在墻底,故不敢啓也。」傳曰:「俊之言前後不同,克均之言阿諛臺諫。」仍傳于自健等曰:「所啓事已不允,而敢又來言,是非逆命乎?」自健等曰:「如此隆寒,雖安居之民,尙且凍死。今乃刻期撤去,俾失其所,恐有凍餒而死者。如是則非帝王不忍人之政,故臣等反覆啓之。今以逆命敎之,不勝惶恐。」

○兩大妃宴慰王于昌慶宮內殿,命饋政丞、司憲府、承政院于南賓廳,以女妓耐寒梅、廣寒仙爲題,各製詩以進。自健等曰:「大抵詩詠,非帝王所尙,況以娼兒之名爲題乎?若書之於史,後世以爲何如?」遂不製進,承旨以下皆製進。傳于政丞及大司憲曰:「金勘賢而有學術,欲加資憲階,授成均館知事,於卿等意何如?如此等事,小人聞之,必曰:『大君在勘家,故如是。』然予意以謂,近來如勘者難得。」成俊等啓:「果如上敎。雖超資授職,未爲過也。」自健啓:「其爲人也果賢矣。但以嘉善,例授同知。今若超資授之,則恐爵賞越次。」下虎皮七張,賜政丞、承旨、大司憲等。有頃,王大醉,出坐文政殿庭,召李克均,又召成俊、南袞、李希輔、成世純、許輯、權鈞,又召李繼孟、李陌,又召李昌臣、韓亨允、李顆以入,張樂賜酒,令韓亨允製詩。王曰:「汝詩惡。」亨允對曰:「臣詩不惡。」俊曰:「臣之子尤能詩。」王曰:「仲溫、景溫歟?」王自擊鼓、歌舞,令群妓和之。又令入侍諸臣,或歌或舞,或手脫其帽,捽髮而戲辱之,極褻慢,無復有君臣之禮。酒闌,王入內,亨允、希輔扶侍,至內庭地坐,王引廣寒仙坐其側,奏奚琴,呼亨允爲參判曰:「以汝爲吏曹參判。」遂脫靴賜之。召南袞講《春秋》,王自讀衞人伐鄭傳,至毁其宗廟、社稷曰滅,愀然不樂曰:「歡飮之夕,不須講褒貶之書。」遂起入,夜已四皷。

11月22日[编辑]

○乙酉,傳曰:「其召昨夜入內宰相等。」

○承政院啓:「昨夜命入內殿,賜酒,謝恩。且昨日夜深日寒,未審聖體何如?」傳曰:「勿謝。但予無乃有失耶?」承旨等啓:「以臣所見,似無失度。」下虎皮二張,賜許輯、權鈞。

○下注書李希輔所製耐寒梅絶句曰:「玉膚立黃昏,無乃有落字耶?」希輔待罪曰:「昏夜燭影間,不覺落書。」仍書無粟二字以進,傳曰:「昨日之事,予多過誤,安知人之過耶?勿待罪。」

○同知敦寧府事李昌臣啓:「昨夜召臣父子,命入內殿,上恩隆重,不勝感動。」領議政成俊啓:「昨夜賜虎皮,又賜御衣。又與外孫亨允命入大內,聖恩稠重。」左議政李克均啓:「昨夜召臣入內,累賜巵酒,又賜御衣衣之,臣不覺迷醉。臣少時醉中事,無不記憶,今旣老耄,昨聞上敎,摠不知省。今朝見蒙賜御衣,有嘔吐痕淋漓,意必於上前如此無禮,罪當萬死,不覺驚動。」參議韓亨允啓:「昨夜脫靴賜之,命入至近之地,天眷不次。」參知李顆啓:「臣父子俱蒙上恩,召入內庭,敢謝恩。」傳曰:「勿謝。昨日過飮,醉後之事了不知省。」俊啓:「以臣所見,頓無失儀。世祖朝,數召對大臣如此。昨蒙上恩,雖死豈敢忘也?此千載一時之幸也。」克均啓:「君臣之間,時賜召對,何妨於義?」傳曰:「昨日過飮失度,人君敗德,莫過於此;汚穢史冊,亦莫過於此。君臣之間當以禮接之,其可如此乎?明日當御經筵,然慙見大臣。」成俊、李克均啓:「帝王接大臣,當或如是。昨日臣等亦醉,安知殿下所失?但見酒酣而已,無他過擧也。臣等意以謂,君臣之間,不可一以儼敬待之,時於便殿,私見大臣,有何過耶?成宗嘗接見群臣,其時鄭麟趾爲首相啓:『君臣之間,當以禮接之。然不可一於禮,亦有以和待之時。』成宗酒酣,乃於正殿起舞,仍命群臣起舞。人主待大臣,亦當有和洽之時。昨日之事,有何失儀?」自健啓:「昨日之事,近代所未見聞之事。殿下上爲兩殿,下召大臣、侍從、臺諫,示以中心,誠以待之,有何過擧?眞帝王之量也。」俊啓:「臣及侍世祖朝,世祖常常如是。」傳曰:「感慈恩、愛大臣而待之不以禮,心自愧悔。予見《史記》,有人被酒當誅,有一臣進曰:『此人被誅,則後何敢用酒耶?』其人免誅。且《書》曰:『欲敗度,縱敗禮。』古人戒酒至矣。昨日事,予不知何如爲也。」俊、克均啓:「昨日之事,甚非聖德之累。」許輯等啓:「殿下待大臣以和,非失道也。」自健啓:「每以累史筆爲敎,不勝仰賀。上爲慈親,下待大臣,有何過耶?然而心自愧悔,《詩》《賓之初筵》,乃衛武公飮酒悔過之作。殿下無甚過擧,而悔之如此?此聖德增光於史冊。」傳曰:「昨日之事,反覆思之,非但取笑一時,亦恐貽譏萬世。《酒誥》亦以酒爲戒,然如紂之酗酒則不可,若不至甚則亦似無妨。」俊啓:「《酒誥》本以商紂酗酒而作也,非指此等事也。」賜俊椒一帒,亨允玉貫子一,仍傳曰:「昨夜已許賜之,雖醉中事,不可負言,故賜之。」俊等拜謝曰:「雖敎云:『酒酣。』如此之事,未嘗遺忘,臣未知殿下之失儀。」傳曰:「古人有剪葉爲書而爵人者。昨日已敎云:『金勘加資憲,知成均館事。』今不可失言。亨允亦可人,特加嘉善,拜吏曹參判。若不肖小人聞之,則必曰:『以私恩濫爵也。』然彼皆賢良,且昨已言之,不可改也。」仍傳于俊曰:「亨允黃金橫帶,卿意何如?」俊泣曰:「臣濫蒙天恩,方欲待死之際,得見亨允爲嘉善,上恩至此,不勝感泣。」克均在傍亦泣曰:「臣見俊泣下,臣亦不覺泣下。」傳曰:「亨允拜職,政丞何泣謝耶?」

○傳于承政院曰:「凡大小事傳敎時,雜人皆先聞之,故事未下,先播閭里。遠近聞之,爭相傳道甚不可。今後於政院及賓廳禁雜人,勿令與聞。」

○傳于李克均曰:「昨夜事,戒令妓輩,愼勿傳語閭閻。」克均啓:「今曉,典樂到臣家,已語之曰:『勿令妓輩,傳語外間。大內之事,雖父子夫婦之間,不可相傳。若言而事覺,則罪當誅死。』云。」

○賜金勘鈒金帶。勘請辭,傳曰:「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惡德。爵人以賢,何計年之老少耶?雖年老白髮者,不賢何用?」仍命尙傳金子猿,强令帶之。韓亨允亦辭職,傳曰:「知子知臣,莫若君父,其勿辭。」

○獻納朴以寬論啓撤家未便事,不聽。

○以金勘爲兼同知成均館事,韓亨允吏曹參判,鄭叔墀戶曹參判,安潤德刑曹參判兼同知義禁府事,鄭光弼吏曹參議,丁壽崗弘文館副提學,姜澂弘文館直提學,朴紹榮司憲府掌令,趙有亨司諫院正言,柳仁貴弘文館修撰,李思鈞副修撰。

○命入胡椒四碩、緜布、正布各一百匹、水紬四十匹。

11月23日[编辑]

○丙戌,御經筵。持平柳希渚曰:「古云:『法之不行,自貴近始。』今者特棄元宗之罪,甚不可。」獻納朴以寬曰:「元宗所犯若此,不可不罪。」王曰:「法雖如此,在祖宗朝,豈無特宥者乎?此亦一時特恩耳。止此亦足懲矣。」以寬曰:「求禮縣以裵目仁之故革之。吏民皆屬於南原,境地遼遠,民之往來官府者甚勞弊。且縣本近海之地,距蟾津、德實等浦未十里。今賴昇平,猶可保也,萬一倭變起於不測,則南原官府大相懸遠,未及救援必矣。若不可復立,當設防禦所,以備不虞何如?」王顧問左右,柳洵曰:「至惡之人出於其地,而必須廢革其邑者,蓋痛懲之也。此我國之法,而中原則無此法。沿革重事,豈以人而輕革之乎?復立無妨。」特進官金壽童、同知事宋軼曰:「復立亦可。」王曰:「此法自祖宗朝而然。且革之未久,姑勿復立。」

○傳于承政院曰:「予觀古史,平常之時以爲吾君,而及其失德,恬然不救者,亦或有之。予於常時,每意君臣之間必須和也。和則親,親則信也。故其日因慈恩至重,過飮失度。自後寢食不安,雖悔亦不可追也。且臺諫亦有入參者,誰敢是非於其間乎?若喧傳則承旨其知之。」承旨權鈞等啓:「臣等感祝不暇,孰敢有言乎?」

○傳旨戶曹曰:「田米二百碩、黃豆一百碩、綠豆二十碩,輸送內需司。」

○問于承政院曰:「元宗留宿,非初拜辭時,乃受由而來,回還時事,則無乃有間歟?」承政院議啓:「拜辭則同,然初拜辭時留宿,則尤不可。」仍召臺諫問之,大司憲李自健、大司諫李懿孫啓:「雖非初拜辭,其受命一也。《記》曰:『君命不宿於家。』使命在其身,身安得宿於私第乎?且因日暮留宿,固爲不可,而携娼兒留宿,尤不可。」傳曰:「問于政丞等。」

11月24日[编辑]

○丁亥,傳曰:「內宴時,玉杯不好,令尙衣院求美玉造入。」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姜龜孫、盧公弼、申浚、朴崇質、金應箕、李諿、宋軼、韓斯文、楊稀枝、許琛、鄭眉壽、金壽童議:「朴元宗旣陛辭,而止宿城外,固失使臣之體。然與初受命、奉敎書而行者似有間。」鄭叔墀、安潤德、申用漑、洪自阿、南宮璨、李顆、鄭光弼、安瑚、韓亨允議:「朴元宗初以方面重任,受由覲親,上恩至重。拜辭而還,禮當促行。惑於淫娼,宿命非處,臺駁甚當。臣等意以爲,重在君命,不可以非初受命爲輕重。」議入未下。

○尙傳金璽屛人,獨與成俊、李克均、韓亨允、南袞語,再三往復,宰相等議罷後,璽又屛人,與成俊等語移時,俊等亦啓之移時,史官不得與聞,未知何事。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朴楗、姜龜孫、盧公弼、金應箕、李諿、申浚、許琛、鄭眉壽、金壽童、宋軼議:「我國土地不廣,非中朝幅員之比。旣遣監司,以委風憲糾察之任,不必更置御史。唯時遣秩高識事體朝官,職帶御史,巡檢守令非違,使之禁戢。」

11月25日[编辑]

○戊子,王行冬至望闕禮,賀兩大妃殿,御明政殿,受百官賀。

11月26日[编辑]

○己丑,傳曰:「演窟、福世菴雖已撤移,其進排雜物,令各司仍舊。」

○杖內官朴仁孫八十。

○命入綿布七十六匹。

11月27日[编辑]

○庚寅,傳曰:「各道所進,小中三刀子皆不可用,其造見樣刀子,分送各道,依此樣封進。」

11月28日[编辑]

○辛卯,傳曰:「後苑東墻外人家旣撤,軍士等尙在墻底何也?卽令黜去。」

○掌令李陌啓:「演窟、福世菴撤去,人心大快。今敎云:『進排雜物仍舊。』殊非闢異端之意。」傳曰:「兩寺皆大妃願刹,故如是。」李陌、朴以寬啓:「朴元宗初授觀察使時,臺諫論駁,特蒙上恩不遞,所當戒懼,而放恣若此,請治罪。且福世菴、演窟移排處進排事,雖曰慈旨不可違,古人不以從親爲孝。鄭叔墀前以不合刑曹,換戶曹。叔墀人物不合六曹,況戶曹錢穀之地?參判又兼濟用監提調,豈能堪任?」傳曰:「兩寺事,止此亦足矣。元宗事,議得所謂受命不異者,重君命而言也,政丞之所謂有間者亦是矣。但收議而決之者上也。罪不甚大,而吾所以不加罪者,亦有意也。鄭叔墀試之不能,則當治罪。」

11月29日[编辑]

○壬辰,傳曰:「首髢一千,擇最長封進。」

11月30日[编辑]

○癸巳,傳曰:「北正門外警守所,聽內官言移造。且自沙乙閑里至武溪洞路及自藏義洞至沙乙閑里路,禁人通行。」

○傳曰:「貂皮斜脚、靑鼠皮腹皮各三百及各色段子裁剪,卽入內。」

○傳曰:「竹梳、木梳、剪子造見樣,送各道,依此樣封進。」

○正言趙有亨論啓朴元宗、鄭叔墀、福世菴等事,傳曰:「當於經筵言之。」

十二月[编辑]

12月1日[编辑]

○朔甲午,夜,流星出紫垣,沒于天掊星,尾長一尺許,色白有聲。

○受朝賀,御經筵。掌令朴紹榮、正言趙有亨論啓朴元宗、福世菴、演窟等事,不聽。侍講官孫澍曰:「兩寺旣以臨壓撤去,若更移建,其弊不貲。無識之民必謂,國家爲重佛敎。臺諫所啓,請須聽納。」有亨曰:「鄭叔墀旣於刑曹不合,故換戶曹,戶曹豈輕於刑曹?況兼濟用監提調,請速改之。」王顧問左右,李克均曰:「叔墀生員出身,多歷顯官,爲參議、判決事、監司。但少時性躁不中,不知今何如也。」金應箕曰:「宰相若有賢於叔墀者,當擇而任之。」有亨曰:「叔墀以父文炯之蔭立朝,後爲參議、判決事,皆不厭朝論。及爲全羅監司,臺諫論駁。當文炯病苦時,特加嘉善,亦不過慰父之心,非賢之也,請速改之。」王曰:「其換工曹。」

12月2日[编辑]

○乙未,太白晝見。

○受常參,御經筵。掌令李陌、正言尹源論啓朴元宗、福世菴,演窟等事,不聽。侍講官姜澂曰:「撤此兩寺,一國臣民皆以爲快,今不可移建。」王曰:「大妃願刹,移建何妨?」

○傳旨戶曹曰:「豐儲倉米二十碩,輸送左鷹坊。」

○咸鏡北道節度使李蓀啓:「野人撒知等請朝京。」命議之。尹弼商、成俊、朴安性、姜龜孫、宋軼、李秉正、李季男議:「撒知自其父也堂只被殺之後,畏國家威德,率家口移居城底。兀良哈一例,許令上送,以安其心,似合帝王懷遠之體。」李克均、柳洵、李季仝、鄭眉壽議:「撒知之父也堂只、尼亇車、兀狄哈之有名巨酋,授本國同知中樞者也。辛亥北征時,也堂只率其妻子及種類二十餘人,橫行於境上,令鎭將收捕以啓。師還之後,命皆誅之,移其妻于全州,今已死矣,其子若孫含怨深矣。頃者節度使馳啓:『撒知、伊伊厚等自失窟穴,移居于加訖羅地面,請內屬爲藩屛,願比城底斡朶里,爲國效誠,朝廷疑而不許。更詰其情,則又曰:「窮困來降,保無他意。」然猶不許。近居羈縻之者,今已五六年,似無所疑矣。』然其心非懷德而忘怨,其實種類衰弱,力不足以桀驁耳。夷狄禽獸,未可輕信。今若許其入朝,彼必請見其母,言其母已歿云,則更起憤怨。此則許其入朝,欲維之以恩德,而反益其怨也,入朝之請,斷不可從。今當語之曰:『汝父也堂只雖無功勞,遠來輸誠,朝廷嘉之,擢授中樞之職。不念國恩,反與都骨,連兵作耗,罪惡極矣。朝廷擧師問罪之日,汝父若兄首伏其辜,汝乃罪人之子,不可與他比,必須有大功勞,當轉達朝廷,論其功賞。不然者,如體探斥堠等尋常之事,安足上聞?』如此開諭,庶合事體。」朴楗、李顆議:「撒知依於城底彼人家久矣。旣不能斥還本土,則當撫之如元居彼人,如有報邊功勞,則依元居人例,上送何如?」成俔議:「撒知今居城底,意欲上京。雖投誠歸順,朝廷已誅其父,而移其母,勢弱不能報復,然其心豈敢忘之?禽獸之情難測,勿許上來爲便。」從克均等議。

○受輪對。濟用監判官許元弼啓:「臣觀三水新設魚面堡,大嶺、長谷道路艱險。端川以南軍士之往戍魚面者,經十餘日,得至于三水,又由新路,杉檜蓊鬱,地不生草,經宿二夜,飼馬皆以木葉,人馬困斃。鎭將點兵,考其馬之有無,罰徵其贖。於是盡賣其衣服、軍裝而還,民不聊生,漸至逃散。以此軍額日減,其弊不貲。魚面旁近如三水、甲山等官軍士,推移赴防,則自無此弊矣。如其不可,下三道入居控弦衛,量數抄入恒居,以實其堡,以厚其生業,則軍無往戍之弊,堡有永守之利。」

○掌令李陌、正言尹源論啓朴元宗、演窟、福世庵等事,不聽。

12月3日[编辑]

○丙申,傳曰:「鴉靑紵絲二匹入內。」

○召大司憲李自健、執義李繼孟、掌令李陌、參知李顆詣闕,賜自健豹皮一張,繼孟、李陌、李顆、注書李希輔毛馬粧各一部,仍傳曰:「前召見之日,因日暮未及賜,故今賜之。且其日入侍之意,各製絶句以進。」

12月4日[编辑]

○丁酉,太白晝見。夜,流星出太微垣帝座星,入于九鄕星。

○命入唐織藍紵絲二匹、草綠紵絲一匹、香蕈一碩、榛、栢子各一碩、胡椒十斗。

12月6日[编辑]

○己亥,掌令朴紹榮、正言趙有亨論啓福世庵、演窟事及朴元宗事,不聽。

12月7日[编辑]

○庚子,御經筵。大司諫李懿孫、執義李繼孟論啓福世庵、演窟、朴元宗事,不聽。侍讀官李自華曰:「兩寺已撤,不可改構。史臣於史冊,旣書毁寺刹,又書移建,則後世以爲何如?」王曰:「大妃令內需司移構耳。史官若汎書移構,則非直筆也。」

○下辛甘菜于承政院,御書曰:

春日春盤細生菜,以此觀之,靑葉上必有八句,其與入直弘文館製進。

12月8日[编辑]

○辛丑,御書以下曰:

尙衣院衣襨次,大紅紬一匹、紫的紬二匹、黃柳靑紬一匹、碧紬擣練三匹,內拱紅紬二匹、擣練大紅紬一匹、白擣練紬五匹,品好色好緜花去核六斤、雪緜子二斤入內。

○掌令朴紹榮、正言趙有亨論啓演窟、福世庵、朴元宗事,不聽。

○傳曰:「內願堂奴婢、田地勿推刷。」

○傳旨戶曹曰:「粳米三碩入內。徽順公主家造成匠人所給賞布,三百五十八匹,輸送其家。」

12月9日[编辑]

○壬寅,傳曰:「尙衣院靑柳靑紬、白擣練紬、紫草六斗入內。」

○掌令李陌論啓演窟、福世庵事,不聽。

12月10日[编辑]

○癸卯,命遣玉匠于水原採玉。

○命入大鹿皮十張。

12月11日[编辑]

○甲辰,傳曰:「以金不足於用,故令貿於倭人。金乃我國所産,而乃至於乏何也?多數貿入。」

○左議政李克均啓:「産察會寧等處酋長,莽哈鍾城等處酋長,而莽哈尤雄悍猾虜也。前日産察亦語禮官曰:『待莽哈,不可小異於我。』今雖不可接見,命官饋送,賜物、授爵,亦依産察例何如?且有功野人,亦皆論功,輪次上京。其不上京者,賚給賜物,如有以不得上京爲怒者,令邊將語之曰:『今年江原道、京畿年穀不登,驛路殘弊。以此不得上京。』何如?」傳曰:「依所啓。」

○以許輯爲戶曹參判,安潤德刑曹參判,鄭叔墀工曹參判,金永貞兼全羅道觀察使,柳濱兵曹參知,朴說承政院都承旨,李繼孟同副承旨,李顆弘文館副提學,朴紹榮司憲府執義,權弘弘文館應敎,金謹思司憲府掌令,韓世桓弘文館副應敎。

○傳曰:「內農作時,苟爲務勝,必求難得之物,以至貽弊者治罪。」

○傳曰:「於書筵廳造進宴時果子,限事畢,停書筵。」

12月12日[编辑]

○乙巳,命入白檀香三十斤。

12月13日[编辑]

○丙午,下玉匠所獻水精杯、白玉臺曰:「市准其價。」

12月14日[编辑]

○丁未,日暈。議政府啓:「往年公債,今方徵納。民間所儲無幾,當省減之時,而修理、推刷、軍籍、戶籍等事,一時俱擧。如軍籍、戶籍待年爲之何如?且聞,各司魚物掃盡,故殿中賜宴時,皆貿於市,弊甚不貲,請節之。」傳曰:「各司所儲,雖云罄竭,佳辰、良節進宴兩殿,則因而賜宴,此爲宰相之事,不可減也。軍籍、戶籍其停之。」

12月15日[编辑]

○戊申,夜,流星出太垣,入于軒轅星。

○傳于承政院曰:「內農作雖無益之事,自古爲之,亦豈無意?近日臺諫不曉事體,或有言者,不可。」

12月16日[编辑]

○己酉,日暈兩珥。

○傳曰:「北平館野人處,貂皮無遺取來,擇用。」

○傳曰:「朝士於私相宴會,樂爲之赴,而賜宴則或不欲飮酒,或憚於行禮,托故不來。此實陵上之風,甚不可,令司憲府檢察。」

12月17日[编辑]

○庚戌,傳曰:「正朝詣闕命婦,須預書啓,承旨等妻,亦可詣闕。凡臣下之妻,命召詣闕,是慶事而托故不詣,已爲不可。爲家長者,亦不禁而使之托故,亦不可。自今毋令如是,無遺詣闕。」

○傳曰:「內畫廳畫員等,令提調品其所畫,上下其職。且畫有難易,如携妓東山,最難畫也。以此等圖爲題,各自鋪張畫入。」

12月18日[编辑]

○辛亥,承旨尹遘啓:「前敎火爐百二十件,因水冷,未得造入。」

○掌令李陌、正言趙有亨啓:「昆陽郡守兪瓚、泰安郡守張伯孫等,皆不合守令,請遞之。」傳曰:「試可乃已。」

12月19日[编辑]

○壬子,進宴于兩大妃殿,賜宗、宰、承政院、臺諫、弘文館、入直諸將,賜宴明政殿庭。

○傳曰:「胡椒四碩、紬一百五十匹、綿布五百七十五匹、白紵布六匹、正布二百五十匹及賜女妓緜布七十五匹入內。」

12月20日[编辑]

○癸丑,監察權曼衡啓:「臣到繕工監,監納貢炭,慮人偸去,令羅將禁雜人,有一人反敺羅將。問之則靈壽阿只別監也,爲受炭而來。臣卽欲推鞫,以阿只氏別監,不敢自斷,故來啓。臣雖庸暗,監察非常員,請避嫌。」傳曰:「勿避嫌。」

12月21日[编辑]

○甲寅,傳曰:「觀儺時,命婦等來二十七日詣闕。」

○正言趙有亨啓:「今年雖小稔,然累年凶荒之餘,民間貧甚,請停內農作。」傳曰:「此非戲玩,爲農事也,爲之何妨?」

12月22日[编辑]

○乙卯,傳于承政院曰:「諺云:『投鼠忌器。』監察權曼衡欲擅招阿只別監,是有陵上之風,拿致政院鞫之。」承政院啓:「其初別監與羅將相詰,曼衡不知其爲別監,其後乃知之,告臺長,臺長亦不敢擅斷,使之啓達。臣等以爲,彼豈敢有陵上之心?」傳曰:「曼衡事,專是士風不美,有陵上之風,故如是。阿只處所用炭,官吏不卽進排,曼衡以臺監,當責緩慢,而反辱別監,甚不可。令義禁府,今日內畢鞫之。」曼衡推考傳旨,御筆加書:

自尊監察,不顧敬上之風。

○傳旨議政府曰:「禮有尊卑,事有公私。今之官吏,憑藉官威,雖屬上之人少有所犯,則不顧尊卑、公私之分,略無畏忌,以逞己怒,豈敬上之意哉?人雖或微,事因於公,則三公六卿之所使,尙猶可恕,況屬上之人哉?此風一成,漸不可長,曉諭中外,以革弊習。」

○正言趙有亨論啓內農作未便事,不聽。

12月23日[编辑]

○丙辰,傳曰:「前敎金速貿入內。」

12月24日[编辑]

○丁巳,傳曰:「淑媛張氏爲淑容。」

○傳曰:「逐疫人所着紅巾、紅衣,未及改造,官吏其鞫之。」

12月25日[编辑]

○戊午,掌令李陌啓:「昨政以朴元宗爲義禁府同知事。禁府乃詔獄,所任至重。元宗前爲江原道監司,拜辭之日,宿娼城底。不敬上命,猶不加罪,上恩已足,又授重任,請須改正。」不聽。

○傳曰:「濟州牧使金硉依水軍節度使例給祿,今後竝依此法。」

12月26日[编辑]

○己未,監察權曼衡照律,御書曰:

除贖罷黜,以戒後人驕志陵上之風。

○掌令李陌啓:「朴元宗不合詔獄堂上,請速改正。權曼衡罪涉於公,禁府亦以公罪照啓,而命以律外治之,乃至罷職,於法何如?」傳曰:「曼衡事,以有陵上之風,故如是。憲府言之,是亦有陵上之風。」

12月27日[编辑]

○庚申,掌令李陌、正言趙有亨論啓朴元宗不合義禁府事,權曼衡罷職未便事,不聽。

○傳曰:「十品金十兩入內。」

○傳曰:「急送儺戱于鄭眉壽家。」時大君避寓其家。

12月28日[编辑]

○辛酉,王以便服,御仁陽殿觀儺。

燕山君日記卷第五十一

註釋[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