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經語類 (四庫全書本)/卷44
朱子五經語類 卷四十四 |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四十四
錢塘程川撰
書四
虞書二
舜典自虞舜側微至乃命以位一本無之直自堯典帝曰欽哉而下接起愼徽五典所謂伏生以舜典合於堯典也𤣥德難曉書傳中亦無言𤣥者今人避諱多以𤣥為元也其他如𤣥黄之𤣥本黑色若云元黄是子畏於康之類也舊來頒降避諱多以𤣥為眞字如𤣥㝠作眞㝠𤣥武作眞武伯豐問旣諱黄帝名又諱聖祖名如何曰舊以聖祖為人皇中之一黄帝自是天降而生非少典之子其説虛誕蓋難憑信也〈萬人傑錄舜典〉
問舜不惟德盛又且才高嗣位未幾如齊七政覲四岳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肇十二州封十二山及四罪而天下服一齊做了其功用神速如此曰聖人作處自别故書稱三載底可績
〈廖德明錄舜典〉
濬哲文明温恭允塞細分是八字合而言之却只是四事濬是明之發處哲則見於事也文是文章明是明著易中多言文明允是就事上説塞是其中實處〈輔廣錄舜典〉
濬哲文明温恭允塞是八德慎徽五典是使之掌載納于百揆是使之宅百揆賔于四門是使之為行人之官納大麓恐是為山虞之官曰若為山虞則其職益卑且合從史記説使之入山雖遇風雨弗迷其道也〈萬人傑錄舜典〉
納于大麓當以史記為據謂如治水之類弗迷謂舜不迷於風雨也若主祭之説某不敢信且雷雨在天如何解迷仍是舜在主祭而乃有風雷之變豈得為好〈黄義剛錄舜典〉
烈風雷雨弗迷只當如太史公説若從主祭説則弗迷二字説不得弗迷乃指人而言也
〈輔廣錄舜典〉
堯命舜曰三載汝陟帝位舜讓于德弗嗣則是不居其位也其曰受終于文祖則是攝行其事也故舜之攝不居其位不稱其號只是攝行其職事爾到得後來舜遜于禹不復言位止曰總朕師爾其曰汝終陟元后則今不陟也率百官若帝之初者但率百官如舜之初爾
〈輔廣錄舜典〉
舜居攝時不知稱號謂何觀受終受命則是已將天下分付他了
〈輔廣錄舜典〉
堯舜之廟雖不可考然以義理推之堯之廟當立於丹朱之國所謂修其禮物作賔于王家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故禮記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伊川以為可疑
〈李方子錄舜典〉
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注謂察天文審已當天心否未必然只是從新整理起此是最當先理㑹者故從此理㑹去
〈輔廣錄舜典〉
類只是祭天之名其義則不可曉與所謂旅上帝同皆不可曉然決非是常祭
〈輔廣錄舜典〉
問六宗曰古注説得自好鄭氏宗讀為禜即祭法中所謂祭時祭寒暑祭日祭月祭星祭水旱者如此説則先祭上帝次禋六宗次望山川然後徧及羣神次序皆順問五峰取張髦昭穆之説如何曰非唯用改易經文兼之古者昭穆不盡稱宗唯祖有功宗有德故云祖文王而宗武王且如西漢之廟唯文帝稱太宗武帝稱世宗至唐廟乃盡稱宗此不可以為據〈吳雉錄舜典〉
汪季良問望禋之説曰注以至于岱宗柴為句某謂當以柴望秩于山川為一句
〈楊道夫錄舜典〉
問輯五瑞旣月乃日覲四岳羣牧班瑞于羣后恐只是王畿之諸侯輯歛瑞玉是命圭合信如點檢牌印之屬如何曰不當指殺王畿如顧命太保率東方諸侯畢公率西方諸侯不數日間諸侯皆至如此之速〈萬人傑錄舜典〉
協時月正日只是去合同其時日月爾非謂作歴也每遇廵狩凡事理㑹一遍如文字之類
〈輔廣錄舜典〉
同律度量衡修五禮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贄如五器卒乃復舊説皆云如五器謂即是諸侯五玉之器初旣輯之至此禮旣畢乃復還之㸔來似不如此恐書之文顛倒了五器五禮之器也五禮者乃吉凶軍賔嘉之五禮凶禮之器即是衰絰之類軍禮之器即是兵戈之類吉禮之器即是簠簋之類如者亦同之義言有以同之使天下禮器皆歸於一其文當作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同律度量衡修五禮如五器卒乃復言諸侯旣朝之後方始同其律度量衡修其五禮如其五器其事旣卒而乃復還也
〈林子䝉録未詳所聞年歲饒後錄十七卷中〉
〈洪範〉
問修五禮吳才老以為只是五典之禮唐虞時未有吉凶軍賔嘉之名至周時方有之然否曰不然五禮只是吉凶軍賔嘉如何見得唐虞時無此因説舜典此叚疑有錯簡當云肆覲東后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禮如五器卒乃復如者齊一之義卒乃復者事畢復歸也非謂復歸京師只是事畢還歸故亦曰復前説班瑞于羣后則是還之也此二句本横渠説
〈董銖錄舜典〉
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乃倒文當云肆覲東后五玊三帛二生一死贄協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修五禮如五器卒乃復五器謂五禮之器也如周禮大行人十一年同數器之謂如即同也卒乃復言事畢則囘之南岳去也又曰旣見東后必先有贄見了然後與他整齊這許多事一遍
〈輔廣錄舜典〉
問贄用生物恐有飛走曰以物束縛之故不至飛走〈黄義剛錄舜典〉
卒乃復是事畢而歸非是以贄為復也
〈黄義剛録舜典〉
汪季良問五載一廵狩還是一年遍歴四方還是止於一方曰恐亦不能徧問卒乃復曰説者多以為如五器輯五瑞而卒復以還之某恐不然只是事卒則還復爾魯可幾問古之廵狩不至如後世之千騎萬乗否曰今以左氏觀之如所謂國君以乗卿以旅國君則以千五百人衛正卿則以五百人從則天子亦可見矣可幾曰春秋之世與茆茨土堦之時莫不同否曰也不然如黄帝以師為衛則天子衛從亦不應大叚寡弱也
〈楊道夫錄舜典〉
或問舜之廵狩是一年中遍四岳否曰觀其末後載歸格于藝祖用特一句則是一年遍廵四岳夫問四岳惟衡山最逺先儒以為非今之衡山别自有衡山不知在甚處曰恐在嵩山之南若如此則四岳相去甚近矣然古之天子一歲不能遍 四岳則到一方境上會諸侯亦可周禮有此禮
〈輔廣録舜典〉
〈董銖錄云唐虞時以潛山為南岳五岳亦近非是一年只在一處〉
五載一廵狩此是立法如此若一歲間行一遍則去一方近處會一方之諸侯如周禮所謂十有二歲廵狩殷國殷國即是會一方之諸侯使來朝也又云廵狩亦非是舜時創立此制蓋亦循襲將來故黄帝紀亦云披山通道未嘗寧居
〈輔廣錄舜典〉
舜廵狩恐不解一年週遍得四岳皆至逺也
〈包揚錄舜典〉
廵狩只是去回禮一番
〈黄義剛錄舜典〉
肇十有二州冀州堯所都北去地已狹若又分而為幽并二州則三州疆界極不多了青州分為營州亦然葉氏曰分冀州西為并州北為幽州青州又在帝都之東分其東北為營州
〈輔廣錄舜典〉
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朴作教刑金作贖刑象者象其人所犯之罪而加之以所犯之刑典常也即墨劓剕宫大辟之常刑也象以典刑此一句乃五句之綱領諸刑之總括猶今之刑皆結於笞杖徒流絞斬也凡人所犯罪名不同而為刑固亦不一然皆不出此五者之刑但象其罪而以此刑加之所犯合墨則加以墨刑所犯合劓則加以劓刑剕宫大辟皆然猶金人之法傷人者償創折人手者亦折其手傷人目者亦傷其目之類流宥五刑者其人所犯合此五刑而情輕可恕或因過誤則全其肌體不如刀鋸但流以宥之屏之逺方不與民齒如五流有宅五宅三居之類是也鞭作官刑者此官府之刑猶今之鞭撻吏人蓋自有一項刑專以治官府之胥吏如周禮治胥吏鞭五百鞭三百之類朴作教刑此一項學官之刑猶今之學舍榎楚如習射習藝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凡教人之事有不率者則用此刑朴之如侯明撻記之類是也金作贖刑謂鞭朴二刑之可恕者則許用金以贖其罪如此解釋則五句之義豈不粲然明白象以典刑之輕者有流以宥之鞭朴之刑之輕者有金以贖之流宥所以寛五刑贖刑所以寛鞭朴聖人斟酌損益低昻輕重莫不合天理人心之自然而無毫釐杪忽之差所謂旣竭心思焉繼之以不忍人之政者如何説聖人專意只在教化刑非所急聖人固以教化為急若有犯者須以此刑治之豈得置而不用問贖刑非古法曰然贖刑起周穆王古之所謂贖刑者贖鞭朴耳夫旣已殺人傷人矣又使之得以金贖則有財者皆可以殺人傷人而無辜被害者何其大不幸也且殺之者安然居乎鄉里彼孝子順孫之欲報其親者豈肯安於此乎所以屏之四裔流之逺方彼此兩全之也
〈沈僴錄舜典〉
問象以典刑如何為象曰此言正法象如懸象魏之象或謂畫為五刑之狀亦可此叚舜典載得極好有條理又輕重平實象以典刑謂正法蓋畫象而示民以墨劓剕宫大辟五等肉刑之常法也流宥五刑為流法以宥犯此肉刑之正法者蓋其為惡害及乎人故雖不用正法亦必須遷移于外鞭作官刑朴作教刑此二者若可憫則又為贖刑以贖之葢鞭朴是罪之小者故特為贖法俾聽贖而不及於犯正法者葢流以宥五刑贖以宥鞭朴如此乃平正精詳眞舜之法也至穆王一例令出金以贖便不是不成殺人者亦止令出金而免故蕭望之贖刑議有云如此則富者得生貧者獨死恐開利路以傷治化其説極當大率聖人作事一㸔義理當然不為苟且姑息也
〈董銖錄舜典〉
問五刑吳才老亦説是五典之刑如所謂不孝之刑不悌之刑曰此是亂説凡人有罪合用五刑如何不用荀子有一篇專論此意説得甚好荀子固有不好處然此篇卻説得儘好
〈董銖錄舜典〉
五流所以寛五刑贖刑又所以寛鞭朴之刑石林説亦曾入思量鄭氏説則據他意胡説將去爾
〈輔廣錄舜典〉
或問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曰多有人解書做寛恤之恤某之意不然若做寛恤如被殺者不令償命死者何辜大率是説刑者民之司命不可不謹如斷者不可復續乃矜恤之恤耳
〈郭友仁錄字德元山陽人戊午所聞先生六十九歲池錄四十二卷中〉
〈舜典〉
放驩兠于崇山或云在今澧州慈利縣
〈黄義剛錄舜典〉
殛鯀于羽山想是偶然在彼而殛之程子謂時適在彼是也若曰罪之彰著或害功敗事於彼則未可知也大抵此等隔渉遥逺又無証據只説得箇大綱如此便了不必説殺了才説殺便受折難
〈輔廣錄舜典〉
四凶只縁堯舉舜而遜之位故不服而抵于罪在堯時則其罪未彰又他畢竟是箇世家大族又未有過惡故動他未得
〈輔廣錄舜典〉
流放竄不是死刑殛伊川言亦不是死
〈吳振錄舜典〉
堯崩百姓如喪考妣此是本分四海遏宻八音以禮論之則為過為天子服三年之喪只是畿内諸侯之國則不然為君為父皆服斬衰君謂天子諸侯及大夫之有地者大夫之邑以大夫為君大夫以諸侯為君諸侯以天子為君各為其君服斬衰諸侯之大夫却為天子服齊衰三月禮無二斬故也公之喪諸達官之長杖達官謂通於君得奏事者各有其長杖其下者不杖可知文蔚問後世不封建諸侯天下一統百姓當為天子何服曰三月天下服地雖有逺近聞喪雖有先後然亦不過三月
〈陳文蔚錄舜典〉
問明四目達四聰是達天下之聰明否曰固是曰孔安國言廣視聽於四方如何曰亦是以天下之目為目以天下之耳為耳之意
〈萬人傑錄舜典〉
柔逺能邇柔逺却説得輕能邇是奈何得他使之帖服之意三就只當從古注五宅三居宅只訓居
〈萬人傑錄舜典〉
惇德允元只是説自己德使之厚其德信其仁難字只作平聲任如字難任人言不可輕易任用人也〈輔廣錄舜典〉
問亮采惠疇曰疇類也與儔同惠疇順衆也疇咨若予采舉其類而咨詢也
〈萬人傑錄舜典〉
禹以司空行宰相事汝平水土則是司空之職惟時懋哉則又勉以行百揆之事
〈輔廣錄舜典〉
禹以司空宅百揆猶周以六卿兼三公今以户部侍郎兼平章事模様
〈黄義剛錄舜典〉
問堯德化如此久何故至舜猶曰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曰也只是怕恁地又問蠻夷猾夏是有苖否曰也不專指此但此官為此而設
〈黄義剛錄舜典〉
敬敷五教在寛聖賢於事無不敬而此又其大者故特以敬言之在寛是欲其優游浸漬以漸而入也〈林夔孫錄舜典〉
五服三就若大辟則就市宫刑則如漢時就蠶室其墨劓剕三刑度亦必有一所在刑之旣非死刑則傷人之肌體不可不擇一深宻之所但不至如蠶室爾〈輔廣錄舜典〉
五刑三就用三刑就三處故大辟弃於市宫刑下蠶室其他底刑也是就箇隱風處不然牽去當風處割了耳鼻豈不割殺了他
〈林夔孫錄舜典〉
問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曰五刑各有流法然亦分作三項如居四海之外九州之内或近甸皆以輕重為差五服三就是作三處就刑如斬人於市腐則下蠶室劓刖就僻處蓋劓刖若當風處必致殺人聖人旣全其生不忍如此
〈董銖錄舜典〉
孟子説益烈山澤而焚之是使之除去障翳驅逐禽獸耳未必使之為虞官也至舜命作虞然後使之養育其草木禽獸耳
〈輔廣錄舜典〉
問命伯夷典禮而曰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何也曰禮是見成制度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乃所以行其禮也今太常有直清堂
〈萬人傑録舜典〉
問夙夜惟寅直哉惟清曰人能敬則内自直内直則㸔得那禮文分明不糊塗也
〈輔廣錄舜典〉
惟寅故直惟直故清
〈黄義剛錄舜典〉
古者教人多以樂如舜命夔之類蓋終日以聲音養其情性亦須理㑹得樂方能聽
〈滕璘錄字德粹新安人辛亥所聞先生六十二歲饒錄十七卷中〉
〈舜典〉
古人以樂教胄子縁平和中正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古人詩只一兩句歌便衍得來長聲是宫商角徵羽是聲依所歌而發却用律以和之如黄鍾為宫則大簇為羽之類不可亂其倫序也
〈湯泳錄舜典〉
直而温只是説所教胄子要得如此若説做教者事則於教胄子上都無益了
〈輔廣錄舜典〉
或問詩言志聲依永律和聲曰古人作詩只是説他心下所存事説出來人便將他詩來歌其聲之清濁長短各依他詩之語言却將律來調和其聲今人却先安排下腔調了然後做語言去合腔子豈不是倒了却是永依聲也古人是以樂去就他詩後世是以詩去就他樂如何解興起得人
〈曾祖道錄舜典〉
聲依永律和聲以五聲依永以律和聲之高下
〈甘節錄舜典〉
聲依永律和聲此皆有自然之調沈存中以為臣與民不要大事與物大不妨若合得自然二者亦自大不得
〈鄭可學錄舜典〉
聲只有五并二變聲律只有十二已上推不去聲依永律和聲
〈黄㽦錄舜典〉
塈只訓疾較好
〈輔廣錄舜典〉
殄行是傷人之行書曰亦敢殄戮用乂民殄殱乃讎皆傷殘之義
〈輔廣錄舜典〉
納言似今中書門下省
〈黄義剛錄舜典〉
問夙夜出納朕命惟允曰納言之官如今之門下審覆自外而進入者旣審之自内而宣出者亦審之恐讒説殄行之震驚朕師也
〈萬人傑錄舜典〉
稷契臯陶夔龍這五官秀才底官所以教它掌教掌刑掌禮樂都是那秀才做底事如那垂與益之類便皆是箇麤嗇底聖賢所以只教它治虞治工之屬便是它只㑹做這般事
〈黄義剛錄舜典〉
舜生三十徵庸數語只依古注㸃似好
〈輔廣錄舜典〉
朱子五經語類卷四十四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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