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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家藏集 (四庫全書本)/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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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東江家藏集 巻二十二 巻二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東江家蔵集巻二十二中集十八
  明 顧清 撰
  北游稿
  雜著二十首
  道徳文章不可出于二論
  愚讀書觀三代之盛與漢唐而下之人才未嘗不感世道之變也何也三代而上道徳之與文章出于一而漢唐而下者出于二也方其出於一也雖閭巷之㣲女婦之賤而其歌謡諷詠莫不皆有先王之遺風及其出于二也則雖宗工鉅儒卓然名世者亦皆狃於詞章而不知其本此古今世道升降之大端不可以不察者也何謂道徳人之所共由我之所心得若父子君臣夫婦長㓜朋友之倫是也何謂文章得之於吾心宣之於吾口書之竹帛以垂示於無窮若易書詩禮春秋之類是也古之聖賢於前數者知之明行之至如目視而耳聴如手持而足行充滿而盈溢發越而光輝然後従而書之凡簡策之所形皆心得之真味如影之於形如響之於聲從之則治安違之則喪亂所謂布帛之文菽粟之味天地間不可一日而無之者也若乃後之所謂道徳文章者吾惑焉蓋其視道徳也曰此聖賢所以垂世而立教者也其視文章也曰此吾所以華國而潤身者也離之為二事析之為二物而不知其本之不然也然方其為文章也未嘗不言道徳矣顧為文章而及道徳非以道徳而發之文章也嗚呼此所謂二也此所謂漢唐而下之人才也抑不思有道徳而後有文章譬枝葉之於本根也為文章而不本於道徳是剪采以為花形色雖似而精神生意索然矣嗚呼是豈可哉吾觀歐陽子得韓文於壞爛之餘刻意追復以振起五代之頽風亦不可謂無功於世道者而於道徳則未聞考亭斯言雖若譏之而實以惜之也賢如歐陽文如歐陽而非道徳則不免於譏議故君子不貴於空言
  體用一源論
  知象之不離乎理而後為知易矣易有理焉有象焉理則太極是也象則兩而四四而八因而重之以極於無窮者是也象則所謂用也理則所謂體也伊川序易曰體用一源顯微無間夫體與用若何而見其源之一哉蓋嘗論之天地之定位山澤之通氣雷風水火之相摶而不相射截然而貴賤分判然而剛柔别紛然而吉凶生交互往來而變化見神明之徳於此乎通萬物之情於此乎類盛徳大業於此乎成是天下之至著也若其理則杳乎其無形冥乎其無聲是天下之至㣲也體若是其㣲也用若是其著也而何以見其源之一哉嘗因是而求之易之為易有太極則有兩儀有兩儀則有四象有四象則有八卦八成則十六者具矣十六成則三十二而六十四者具矣六十四成則三百八十四萬有一千五百二十者具矣分而觀之雖若多寡次第之不同而其實則一時而俱有非今日太極而明日生兩儀後日生四象又明日而為六十四三百八十四之類也又非有兩儀四象八卦之類之後而太極者不行乎其中也嗚呼此所謂一源也故以造化言則維天之命其體也嘘而為春夏吸而為秋冬風霆之流行庶物之露生糟粕煨燼曽有一而離於命乎以人事言則人之一心其體也仁之為惻隠義之為羞惡禮之辭讓智之是非蘊之身為徳行施於外為事業萬化萬事曾有一而離於心乎蓋其用之著也本其體之微者為之也不雜乎體而未始離乎體也其體之㣲也乃其所以為夫用之著者也不雜乎用而未始離乎用也嗚呼此所謂一源也此所謂易之要也此要不傳而天下之紛紛乆矣離象數而談𤣥虚如王弼之徒則不知體之該夫用遺理學而專象數如焦贑之徒則不知用之本於體不有程子孰以是而開我後人乎雖然求入室者先升堂欲知天者始人事論易而至於體用一源亦㣲矣是豈可以易言哉善乎延平先生之言曰學者須窮六十四卦之㫖各有歸宿而後可以及此此又學程氏者所當知也
  平苗露布
  鬼方猾夏商宗躬奮武以徂征獫狁侵疆周典有耀兵而獻㨗掃積年之逋宼伸萬里之明威宜爾露章昭我天憲惟此三危之𦙍素穴五嶺之區在唐虞之世猶䑕竄而勤兵歴秦漢以來屢鴟張而作難及祖宗之受命合天地以為家南北西東悉為臣妾華夏蠻貊罔不率従陛下躬上聖之資振中興之業皋䕫稷契之佐謨謀於廟堂方召英衛之流布列於疆圉威烈如炎火勢重若山嶽觸之者碎嬰之者焦而乃肆其桀驁負其險阻謂谿磵足以絶翰飛之卒謂弓矛足以當雷電之威稔惡既盈凡民共憤陛下廓乾坤之量猶務包荒而逺人罹荼毒之灾是當必救出偏師於湘漢示薄伐于蜑猺𥚽福孔昭昬冥罔悟乃九月二十一日羣帥合謀連營直進瘴癘莫避巢穴是求窮山之獸勢莫奮於爪牙沸鼎之魚命知盡于晷刻莫不駢頸受戮束手就擒徒黨逬駭於山林身首橫分於草野即目都匀等處豺狼屏迹煙塵廓清舟車四通川陸無壅三旬之旅不旋斾而收功六月之師即陳兵而奏凱臣等仰遵成筭幸免瘝官挽天河而洗甲兵示兹弗服碑衡山而紀功烈永耀無窮臣等無任歡忭踴躍之至
  潤菴説贈嚴以徳别
  予既以潤菴號吾以徳因酌酒以賀之潤菴起酢予曰聞古之人名若字必有説所以昭義訓也子幸加我以美稱而無説歸而有問焉索言之則近夸約言之則義不逹子且何以處我予曰然子欲言潤之義乎夫潤水之性也水流下而潤故製字從水而閏聲而凡言滋澤之義者假焉書曰水潤下易曰潤之以風雨此正言也大學曰徳潤身此借言也君之名從玊而字曰以徳則吾號君而取於潤也其得無説乎且君亦知徳之潤與水之潤其有自而然乎水之源出於山其始或涓滴不止而勺合焉斗斛焉又不已而溪澗焉江河焉以遂入于海天下之物資焉而水之潤極矣維徳亦然根源於天命而全具於吾心其端也微而難測其機也危而易差必養之於事親敬長之間察之於應事接物之際言必信焉行必敬焉無一毫非禮以累於吾心俯仰於兩間而中無愧怍周旋於萬變而動無不宜而徳之潤極矣求水之潤存乎山求徳之潤存吾心君方懋厥徳以修其身譬則引泉于山其出也源源勢不趨於海不止也則其充乎中而澤乎外雖君不言而人有弗見者乎而况予既已言之則人之拭目而觀者将不止求其説而已也於是君舍爵而拜請遂書以為别
  定軒説
  予初入京一嵗中九徙居而猶未定嘗暮歸見寒鴉盈樹感而賦詩今八年又三徙而此室始號為吾有若可以乆住而不遷者而未知其能幾時安也移居之夕月色如晝用前韻復賦一首慿闌歌之俯仰慨然蓋前日之未定固栖栖而不寧既定矣又未必果帖然而無事古之人所以進徳修業日有孳孳而不溺於居室之安也因題其室曰定軒錄二詩於壁而著其所以如此夫未定所以有定而定又将有不定者生焉則今日之安居未必果異他曰之栖栖也嗚呼焉得安土樂天之君子而從之處哉庚申七月十八日秉燭書
  約齋説
  新安程道隆築室於富溪里第以為燕休之所名之曰約齋其子琰客松上贄予以二詩乞一言表名齋之義按約之字從系而勺聲説文謂纒束也其借以對豐言則謂之儉約對博言則謂之簡約對侈肆言則謂之謙約雖為用不同要皆有歛束近裏之意焉凡事斂束而近裏則何往而不善也是故以之修身則寡過以之為學則近實以之處事則要而詳以之治生理財則有節而不匱約之為義大矣哉吾未識道隆而聞其為人謹飭謙虛喜讀書而敦古道琰好學有文而性復類焉家庭唯諾之間必有得於是而非予之所能知者矣則夫髙齋巨榜動目警心其為學其修身其治生理財而處事豈容有一之愧於中哉聖賢之學求無愧於心而已紫陽夫子之敬齋陳壽翁之定宇熊去非之勿軒皆是物也道隆之名齋将著其所得乎則吾願學焉其未及則烏得而不勉乃為著其説授諸琰以歸之夫翕則有張斂則有發吾於是又以卜程氏之将大也道隆名穆宗友梅先生之子梁将軍忠壮公之裔云
  夀説
  錦衣都閫白君崇之之子詔将夀其二親而問其説於予予謂之曰子欲夀子之親乎斯固子之志也子之志予安能知之而安能言之雖然子之所以夀其親者吾誠不能知也若夫人之所以夀與夫人所以為人夀者則嘗聞之矣吾且誦而子擇焉夫夀五福之一也箕疇之序明矣富與康寧皆夀之所享而考終命則其成焉其曰攸好徳者又諸福之所從而夀之本也道家者流以人之壽屬之三元而謂其各有定數則異於吾儒矣至其所以得之則歸之真氣之不耗起居之有常飲食之有節而其禁防節戒謹謀慮而息愛憎固養性修身之事也善言壽者莫過於詩人其詞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樂只君子萬夀無期又曰樂只君子邦家之光樂只君子萬夀無疆語無期而必先之以邦之基語無疆而必先之以邦之光且皆歸之樂只之君子則詩人之㫖其又可思矣子家康敏公以長才碩望通顯于時完榮全歸為國壽俊諸子若孫繼武青雲紛綸未巳而子之尊人又早以武功奮致位二品横犀紆朱列在雄要伉儷偕老並享榮華此豈偶然之故哉思其不偶然而求其所以然則必有合於前之云者矣則所望於而翁者又寧有窮哉農夫之佃也深耕而易耨之且壅培之故其獲也豐已獲矣而厚蓄其力又善耕焉故乆而益盛詩書經也農與道家諸子也合是數説其足以助子之稱觴乎吾聞錦衣君闓爽而練達通事變而識古今聞予之言其将喜而為子釂也
  雜說
  牧羊于郊豢豕于圈非愛之也須其肥而共食之也無因之餽其欲羊豕我歟逢蛇而奔遇虎而伏非敬之也知其惡而謹避之也不情之禮其将蛇虎我歟
  有持挺而逐其兄者或逆而叱之或従而加力焉彼深徳其從已者而怒其叱者閭胥縛而寘之獄麗其名于刑書而従之者方笑于市也
  生而短者惡人之軋已也徙宅而避之三徙而之⿰國焉自視魁然巨靈也樂而居之終身不返嗚呼彼固真為巨靈也哉
  女蘿附木而生望之蔚然或者謂木之梗而弗紓也伐之蘿亦以為快也木仆而蘿斃然後乃悔
  狐紿虎而前行百獸従之久而忘其紿以為獸之真已畏也謝虎而獨進狼捽而食之無餘
  胡亥任趙髙而居望夷人不得見其面而閻樂乃殺其身楊廣任宇文述而作迷樓人不得知其處而化及縊之江渚不拒諫則不能殺身人心附也不縦慾則不能亡國神志清也
  孔子曰桓魋其如予何王莽亦曰漢兵其如予何其言似而人非也諸葛亮以白羽扇指揮三軍王昭逺以鐡如意其事似而人非也故君子務實小人務名
  衡不能變物之輕重鑑不能改物之妍蚩本輕而自以為重者愚也本妍而强以為蚩者亦愚也
  蛆滅沒于溷中過者為掩目焉彼固其所樂也出即死矣責貪夫以徇利迂哉
  狸畏虎而欲假其威也日求肉以進之虎説之而虞其狎也食已則時吼以示不足狸恐奔走於道途所得皆虎之食也久而力盡不能致肉虎怒而搏之骨肉狼藉矣
  半閒居士傳
  居士江西宜春人家世習武官南京公生於南京長歴涉四方至荆州樂新城風景因家焉既老歸南京就子養來北京子分務山東今将往臨清居士幼警敏九嵗入鄉校羽林知事吴君一見異之期以文士及冠從鄉先生葛士章胡北山安成李志道諸公㳺為歌詩輒驚人祭酒劉公益學士海南丘公修撰一峯羅公檢討白沙陳公定山莊公皆與為布衣交重然諾尚意氣朋游有急揮金付之如土苴以是聲稱藉甚江湖間至相語曰過金陵不識龍克温是徒行也其為時流所重如此嘗游播州宣慰楊公待以上客公為條修政治民十二事客淮陽上巡撫呉公琛救荒便民八事過揚州見巡撫髙公論息盜行鹽八事皆見諸施行平生所至若湘之黃陵廟荆之仲宣樓潯之浯溪越之曹娥祠杭之鄂王墓沛之歌風臺忠賢義節遺迹之所在題詠殆遍其在新城築室海山作東皋書院西巖草亭鑿流種樹有終焉之志及東還棄去不少靳其曠達皆此類也居家孝友兄瑛病瘵疾衆懼弗敢近公親視湯藥日夕不離側兄亡事丘嫂如母撫孤兄子如子為買田築室居之外兄弟依公居拓産殖業皆出公及壯與均取不較人尤難之五子皆教以讀書次霓登進士為工部主事即分務山東者公今年七十有一閒居手不釋巻興至輒為詩清麗雄偉不减少壯云
  太史氏曰居士之迹竒矣予讀其自叙計所履歴有太史遷所未嘗及者其間扶老撫幼興衰持危蓋跲而奮者屢矣然終不以事物勝讀書談道沛然若無事人茲其所謂半閒者歟至所與楊吴諸公書精詣練達與山林之士大言無實者逺矣丹穴鳯凰羽風林虎豹章主事君之頴脱倫類有以哉
  張節婦傳
  節婦姓趙氏京師人錦衣衛指揮僉事讓之女幼有志操讓竒而愛之曰是當為名家婦吾轅門無足予者太子少保華亭張公鎣時為都御史為子昱聘之歸有日矣會公以憂去昱亦病卒公書報讓令更嫁女女艴然曰我聘於張即張氏婦也又誰嫁且夫死将不有其家乎取粧具悉焚之誓以必死讓懼而聴之及公還朝請以婦禮見遂留不去居止常依姑姑衛夫人深禮之女亦盡其孝敬常一日夫人得危疾女奉湯藥退而涕泣謂侍者曰吾所以生以有姑在也姑死吾亦逝矣吾奩笥所有爾悉以與吾共事者且密召其姊訣姑聞而大驚因慟哭出痰數升疾遂愈方是時女名聲藉藉公卿間爭欲委幣者且謂女未嘗事昱非再醮也少保公以為然然弗能奪也於是以昱兄㫤子岦為之子以成其志蓋自是無敢言媒妁事者而女始為久存計矣後數年公掌鑰留都女隨姑還松江去家益逺親昆弟族黨無在目前者嵗時伏臘形㷀然公夫人及㫤相繼殁家事益落衆意其意悔而執節愈堅屏居一室中服女事以供朝夕撫岦而教之以奉昱祀蓋三十年如一日無少瑕疵者𢎞治中郡守劉君琬上其事詔下旌其門時女年五十有三嵗矣吴下人皆歌詠之
  論曰古稱節婦皆嫁而寡能守不貳志者若未嫁則無所為守也未嫁而守節吾於國朝得二人焉其一為故都督河間董㝗女其二則今趙氏董許嫁冦都御史深次子聞訃不食死其家故旌為貞女趙嘗事少保及夫人又已立後故稱號有不同者要之中實有所見不易於死生盛衰一也予以此兩人節既類又皆世臣女於國有光不特重其家而已故因撰趙氏事并論著之備執筆者採焉
  鄒智卿傳
  智卿名愚姓鄒氏常之無錫人少有志操十五如成人父靜修君使督治别業指畫經理井井有條緒二十掌鄉賦賦入而民不擾邑里稱之母病視湯藥不解衣者三月居喪㫁肉久瘦至骨立靜修使之食且責以大義乃始食其喪靜修亦然自奉殊淡薄而養其親特厚葺亭臺蒔花藥延攬名勝凡可以悦其心廣其名譽者無弗力其御家肅而有恩食指僅五千衣食指使若一無弗厭服者靜修君無恙時以餘貲賜諸子謂君長且勞使倍於仲季曰他日析産亦如之靜修殁或請如治命君弗忍卒均分之母族中㣲餽遺無虛月従母死無以為斂亦厚賻之代族人償官鏹僅千緡未嘗言貸鄉人米若錢其取息亷甚嵗歉必减租父殁之年大减合租息米至萬斛曰此先人志也吏部王文肅學士呉文定宫尹陸冶齋皆器重君與之游因題其所居齋曰延益近復闢後圃作堂其中顔之以後樂曰吾勤吾生久矣頼先人之餘休家事頗治将於是以終吾身其無慕於外又如此
  東江子曰宋道鄉鄒公以直言顯紹聖元符間中罹竄逐卒不至大用人謂天道之無知也今四百年而其子孫碩大光顯聞於東南桂堂栢軒繼以靜修而其子又有若智卿者天之衍鄒氏而大其傳也果未厭哉兩漢取人尤重孝弟力田及敦樸有行義者如智卿使推而納之有位俾行其所以施於家者夫豈後於古人而卒未有聞也故吾著其實以俟求滄海之遺珠者
  偶軒黃先生傳
  先生諱乾亨字汝夏一字汝亨姓黃氏其先原闕人有諱元方者避晉永嘉亂入閩居福唐之黃巻唐散騎常侍華始遷莆田自是為莆田人曽祖夀生永樂中翰林檢討祖子嘉知保定束鹿縣父深終監察御史黃氏自入閩傳千三百年或仕或隠代有聞人而至是始益大先生生六嵗而孤性敏甚及長好學善屬文出語輒驚其老長成化甲午以第一人貢禮部明年擢進士挺特自持不茍有附麗奉檄安置降畨於嶺南郡邑禮遺皆不受南人敬之丁祖父憂服闋念母老邅迴久之留妻子于家從羸僮走闕下乞南都便養有沮之者授行人司行人副給事中林榮使滿剌加國滿剌在嶺海西南萬里外故事使臣得招商賈募習海事者以行有分堵常例銀度千兩先生却不受或以為正副不宜異同乃留其半于官俾修靈女祠布政使彭公鳯儀謂修祠守臣事不當煩使臣乃密遣以為其母夫人夀先生迄不知也癸卯正月發舟六日至羊嶼𩗗風作舟薄于石壞與衆溺焉初先生以風未作時蹔還省母黷利者競叢貨于舟至是力弗任故壞從弟乾剛侍行方舟壞時漂且登矣視先生急不忍去遂同溺焉時先生年三十二有善水者得脱走安南以告事聞贈從仕郎行人司司副遣官諭祭録其長子如金為國子生如金鄉舉亦第一登進士為翰林庶吉士拜監察御史提督南畿學政以文行稱
  史官曰談先生事者昔多異論焉讀偶軒録知𥚽端所起明甚而在當時已有枉其事者然則異論固有自來而先生心事皎然如氷玊者自若也不然御史縦為親彭林諸公豈私其所好者乾剛可生而不忍予甚惜而悲之因附著云

  東江家蔵集巻二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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