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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演義/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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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東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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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王莽始初折節要名,諸儒臣頌之為周公。莽遂刻意效仿,初秉政,即暗遺心腹,假妝越裳氏重譯來朝。後弒平帝,立孺子嬰,乃效周公輔成王故事。及翟義討罪,又仿《大誥》之文。迨翟義、趙鴻等兵敗,自謂得天人之助而即真位,似周公為不足法,又改稱大舜,曰:「予之皇始祖考虞帝受禪於唐,漢氏初祖唐帝,世有傳國之象,予復親受金策於漢高皇帝之靈。」令以漢高廟為文祖廟,欲法舜受終於文祖也,又曰:「予前在大麓,以至於攝假,深惟漢氏三七之厄,赤德氣盡,思索廣求,所以輔劉延期之術,靡所不用。然自孔子作《春秋》以為後王法,至於哀之十四而一代畢,協之於今,亦哀之十四也。赤世計盡,終不可強濟。皇天明威,黃德當興,隆顯大命,屬予以天下。」大麓者,謂為大司馬宰衡時,妄引舜納於大麓,烈風雷雨不迷也。

  是時長安有女子名碧者,素姣好,忽發狂,叫呼道中,曰:「高皇帝大怒,速還我國,不者九月必殺汝。」奔呼不已,哄傾城市。莽聞,急令收捕殺之。四月,徐鄉侯劉快起兵於其國,至即墨,攻城不克,敗走,至長廣死。莽恐天下豪傑舉義興誅,乃遣五威將王奇等十二人,頌符命四十二篇於天下。其文爾雅,依托古義而為之說。大約言莽當代漢而有天下,曰:

    帝王受命,必有德祥之符瑞,協成五命,申以福應,然後能立巍巍之功,傳於子孫,永享無窮之祚。故新室之興也,德祥發於漢三七九世之後,肇命於新都,受瑞於黃支,開王於武功,定命於子同,成命於巴宕,申福於十二應。天所以保祐新室者,深矣,固矣。武功丹石出於漢氏平帝未年,火德銷盡,土德當代,皇天眷然,去漢與新,以丹石始命於皇帝。皇帝謙讓,以攝居之,未當天意,故其秋七月,天重以三能文馬。皇帝復謙讓,未即位,故三以鐵契,四以石龜,五以虞符,六以文圭,七以玄印,八以茂陵石書,九以玄龍石,十以神井,十一以大神石,十二以銅符帛圖。申命之瑞,浸以顯著,至於十二,以昭告新皇帝。皇帝深惟上天之成不可不畏,故去攝號,猶尚稱假,改元為初始,欲以承塞天命,克厭上帝之心,然非皇天所以鄭重降符命之意,故是日天複決以龜書,丙寅暮漢氏高廟有金匱圖策:「高帝承天命,以國傳新皇帝。」明旦宗伯忠孝候劉宏以聞,乃召公卿議,未決,而大神石人談曰「趣新皇帝之高廟受命,母留。」於是新皇帝立登車,之漢氏高廟受命。受命之日,丁卯也。丁,火,漢氏之德也,卯,劉姓所以為字也,明漢劉火德盡,而傳於新室也。皇帝謙謙,既各固讓,十二符應迫著,命不可辭,懼然祗畏,葦然閔漢氏之終不可濟,亹亹在左右之不得從意,為之三夜不御寢,三日不御食,延問公侯卿大夫,僉曰:「宜奉如上天威命。」於是乃改元定號,海內更始。新室既定,神祗歡喜,申以福應,吉瑞累仍。《詩》曰:「宜民宜人,受祿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此之謂也。

  五威將奉符命,齎印綬,王侯以下,及吏官更名者,及匈奴,西域、徼外蠻夷,皆即授新室印綬,因收故漢印綬,賜吏爵人二級,民爵人一級,女子百戶,羊酒,蠻夷幣帛各有差。大赦天下,五威將乘乾文車,駕坤六馬,背負■鳥之毛,飾甚偉,每一將各置左右前後中帥,凡五帥,衣冠車服駕馬,各如其方面色數。將持節,稱太一之使,帥持幢,稱五帝之使。

  莽又欲復古井田法曰:

    古者,設廬井八家,一夫一婦田百畝,什一而稅,則國給民富而頌聲作。此唐虞之道,三代所遵行也。秦為無道,厚賦稅以自供奉,罷民力以極欲,壞聖制,廢井田,是以兼併起,貪鄙生,強者規田以千數,弱者曾無立錐之居。又置奴婢之市,與牛馬同欄,制於民臣,顓斷其命,奸虐之人因緣為利,至略賣人妻子,逆天心,悖人倫,繆於天地之性,人為貴之義。《書》曰:「予則奴戮女」,唯不用命者,然後被此辜矣。漢氏減輕田租,三十而稅一,常有更賦,疲癃咸出,而豪民侵陵,分田劫假。厥名三十稅一,實什稅五也。父子夫婦終年耕耘,所得不足以自存。故富者犬馬餘菽粟,驕而為邪,貧者不厭糟糠,窮而為奸,俱陷於辜,刑用不錯。予前在大麓,今天下公田口井,時則有嘉禾之祥,遭反虜逆賊且止。今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屬,皆不得賣買。其男口不盈八,而田過一井者,分餘田予九族鄰里鄉黨。故無田,今當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聖制,無法惑眾者,投諸四裔,以御魑魅,如皇始祖考虞帝故事。

  莽初居攝造貨,錯刀一直五千,契刀一直五百,大錢一直五十,與五銖錢並行,是時更作小錢,徑六分,重一銖,文曰小錢直一,與前大錢五十者並行。欲防民命鑄,乃禁不得挾銅炭。百姓便安漢五銖錢,以莽錢大小兩行難知,又屢更改不信,皆私以五銖錢市買,訛言大錢當罷,莽患之,復下書:「諸挾五銖錢,言大錢當罷者,比非井田例,投四裔。」於是農商失業,食貨俱廢,民人至涕泣於市道,及坐賣買田宅奴婢鑄錢者,自諸侯卿大夫至於庶民,抵罪者不可勝數。又設六管之令,命縣官酤酒、賣鹽、鐵器、鑄錢諸採取名出大澤眾物者,稅之。又令市官收賤賣貴,賒貸與民,收月息,自是四夷皆亂,天下騷動矣。

  且說五威將帥共七十二人,分行天下,東出者至玄菟、樂浪、高句驪、夫餘,南出者逾徼外,歷益州,西出者至西域,盡改其王為侯。其北出至匈奴者,乃王駿率甄阜、王颯、陳饒、帛敞、丁業六人,多資金帛,重遺單于,曉諭以莽受命代漢之狀,因易單于故印。故印文曰「匈奴單于璽」,莽改璽為章,而加莽國號,曰「新匈奴單于章」。將帥既至,授單于印紱,詔令上故印紱。單于再拜受詔,譯前,欲解取故印,單于舉腋授之。左姑夕侯蘇從旁謂單于曰:「未見新印文,宜且勿與。」單于曰:「印有何變更?」遂解奉上,將帥授單于新印,亦不解視,飲食至夜乃罷。右帥陳饒謂諸將帥曰:「向者姑夕侯疑印文,幾令單于不與人。如令視印,見其變改,必求故印,此非辭說所能距也。既得而復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絕禍根。」將帥猶豫莫有應者。饒燕士,果悍,即取斧椎壞之。明日,單于果遣右骨都侯當白將帥曰:「漢賜單于印言璽不言章,又無漢字,諸王以下乃言章,有漢字,今印去璽加新,與臣下無別,願得故印。」將帥示以故印,謂曰:「新室順天製作,故印隨已破壞。單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當還白,單于知已無可奈何,又多得賂遺,乃遣弟右賢王輿奉馬牛隨將帥入謝,因上書求故印。莽不與,單于怨恨,乃遣右大且渠蒲呼也皆等十餘人將兵眾萬騎,以護送烏桓為名,勒兵朔方塞下。

  會西域車師後王須置離謀降匈奴,都護但欽斬之。置離足狐蘭支將人眾二千餘人,驅畜產,舉國亡降匈奴。西域在玉門陽關外,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其河有兩原,一出蔥嶺山,在西域近西,其山高大,上悉生蔥,故以名焉;一出于闐,于闐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鹽澤,去玉門陽關三百餘里,廣裘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皆以為潛行地下,南出於積石,為中國河源云。亦有三十六國,哀平之際稍分至五十餘國,有城郭田畜,與匈奴、烏孫異俗,故皆服役匈奴。漢興,至武帝事徵四夷以廣威德,而張騫始開西域之跡。其後驃騎將軍擊破匈奴右地,降渾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築今日以西,初置酒泉郡,後稍發徙民充實之,分置武威、張掖、敦煌,列四郡,據兩關焉。自貳師將軍伐大宛之後,西域震懼,多遣使來貢獻。於是自敦煌西至鹽譯,往往起亭、輪台、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營田,以給使外國者。至宜帝時,遣衛司馬使護鄯善以西數國。後匈奴西邊日逐王畏漢不自安,遂畔單于,將眾來降,護鄯善以西使者乃置都護。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都猶總也,使總護南北諸道,督察烏孫、康居諸外國也。都護怡烏壘城,去陽關二千六百三十八里,與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饒,為西域之中,故都護怡焉。至元帝時,復置戊己校尉,屯田乍師前王庭。自宣、元後,單于稱藩臣,西域服從,其土地山川王侯戶數道里遠近詳實矣。及莽遺五威將至西域,陳說符命,盡改其王為候,乃畔,入匈奴,單于受之,與狐蘭支共入寇,擊車帥,殺後城長,傷都護司馬,復還入匈奴。

  時戊己校尉刁護病,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左曲侯任商等見西域頗背叛,又聞匈奴欲大侵,恐並死,即謀劫略吏卒數百人,共殺戊已校尉刁護,遣人與匈奴南犁汙王南將軍相約。南將軍遂將三千騎人西域迎良等,良盡脅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二千餘人入匈奴。西域都護但欽乃上書告急,莽大怒,乃更降匈奴單于名曰「降奴服於」。莽曰:「降奴服於威侮五行,背畔四條,侵犯西域,延及邊垂,為元元害,罪當夷滅。」命遣立國將軍孫建等十二將,十道井出,共行皇天之罰。分匈奴國土人民,以為十五,立故呼韓邪單于稽侯稽子孫十五人為單于。遣中郎將藺苞,副校尉戴級將兵萬騎,多齎珍寶至雲中塞下,招誘呼韓邪單于諸子,欲以次拜之。使譯出塞,誘呼右犁汙王咸,咸子登、助三人,至,則脅拜咸為孝單于,賜安車鼓車各一,黃金千斤,雜繪千匹,戲戟十;拜助為順單于,賜黃金五百斤;傳送助、登之長安。單于聞之,大怒曰:「先單于受漢宣帝恩,不可負也。今天子非宣帝子孫,何以得立?」乃遣左骨都侯右伊秩訾王呼盧訾,及左賢王樂,將兵入雲中益壽塞,大殺吏民。單于又遍告左右部都尉諸邊王,入塞寇盜,大輩萬餘,中輩數千,少者數百,殺雁門朔方太守都尉,略吏民畜產不可勝數。莽恃府庫之富,欲立威,乃拜十二部將,率發郡國勇士,武庫精兵,各有所屯守。五威將軍苗訢、虎賁將軍王況出五原;厭難將軍陳欽、震狄將軍王巡出雲中;振武將軍王嘉、平狄將軍王萌出代郡;相威將軍李棽、鎮遠將軍李翁出西河;誅貉將軍陽俊、討穢將軍嚴尤出漁陽;奮武將軍王駿、定胡將軍王晏出張掖;及偏裨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萬人,眾郡委輸衣裘兵器糧食,長吏送自負海江淮至北邊,使者馳傳督催,以軍法從事,天下騷動。先至者屯邊郡,侯滿三十萬眾,齎三百日糧,乃同時十道並出,窮追匈奴,因分其地為十五,莽將嚴尤諫曰:

  「臣聞匈奴為害,所從來久矣,未聞上世有必徵之者也。後世三家周、秦、漢徵之,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秦無策焉。當周宣王時,玁狁內侵至於涇陽,命將徵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侵,譬猶蚊虻之螫,驅之而已,故天下稱明,是為中策。漢武帝選將練兵,約齎輕糧,深入遠成,雖有克獲之功,胡輒報之。兵連禍結三十餘年,中國疲耗,匈奴亦創艾,而天下稱武,是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恥而輕民力,築長城之固,延褒萬里,轉輸之行,起於負海,疆境既完,中國內竭,以喪社稷,是為無策。今天下遭陽九之厄,比年饑謹,西北邊尤甚。發三十萬眾,具三百日糧,東援海代,南取江惟,然後乃備。計其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師老械弊,勢不可用,此一難也;邊既空虛,不能奉軍糧,內調郡國,不相及屬,此二難也;計一人三百日食,用糒十八斛,非牛力不能勝,牛又當自齎食,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鹵,多乏水草,以往事揆之,軍出未滿百日,牛必物故且盡,餘糧尚多,人不能負,此三難也;胡地秋冬甚寒,春夏甚風,多齎釜鍑薪炭,重不可勝,食糒飲水,以歷四時,師有疾疫之憂,是故前世伐胡,不過百日,非下欲久,勢力不能,此四難也;輜重自隨,則輕銳者少,不得疾行,虜徐遁逃,勢不能及,幸而逢虜,又累輜重,如遇險阻,銜尾相隨,虜要遮前後,危殆不測,此五難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憂之,今既發兵,宜縱先至者,令臣尤等深入霆擊,且以創艾胡虜。」

    莽不聽尤言,轉兵谷如故。

  卻說右犁汙王咸既受莽孝單于之號,馳出塞歸庭,具以見脅狀白單于,單于更以為於粟置支侯,蓋匈奴賤官也。後咸子助死,莽以登代助為順單于,陳欽、王巡屯雲中葛邪塞,時匈奴數為邊寇,殺將帥吏士,略人民,驅畜產去甚眾,捕得虜人驗問皆曰孝單于咸子角數為寇。兩將以聞。莽乃會諸蠻夷,斬咸子登於長安市。後咸立為烏累若鞮單于。時匈奴用事大臣右骨都侯須卜當,勸咸和親。當王昭君女伊墨居次雲之婿也。單于貪莽賂遺,故外不失漢故事,然以子登死,恨入骨,人寇虜掠不絕。使者責之,輒曰:「烏桓與匈奴無狀黠民,其為寇,如中國有盜賊耳。咸初立持國,威信尚淺,然當盡力禁止,不敢有二心。」莽復遣和親侯王歙多遺單于金珍,因諭說改其號,號匈奴曰恭奴,單于曰善於,賜印緩。歙,昭君兄子也。單于貪莽金幣,故曲聽之,然寇盜如故。

  北邊自宣帝時,匈奴內亂,五單于爭立,呼韓邪攜國歸漢稱臣以來,數世不見煙火之警,人民熾盛,牛馬布野。及莽撓亂匈奴,與之構難,邊民死亡。又十二部兵,久屯在邊,吏土放縱;而內郡愁於徵發,民棄城郭,流亡為盜賊,并州平州尤甚。莽乃遣中郎將繡衣執法,分鎮緣邊大郡,反各為權勢,恐嚇良民,賂賂為市,侵漁百姓,天下復困井田法,溝角經界,紛亂廢業,流離困苦。中郎區博諫莽曰:「井田雖聖王法,其廢久矣。周道既衰,而民不從,秦知順民之心,可以獲大利也,故滅廬井而置阡陌,遂玉諸夏,訖今海內未厭其敝。今欲違民心,追復千載絕跡,雖堯舜復起,而無百年之漸,弗能行也。天下初定,萬民新附,誠未可施行。」莽知民怨,乃下書曰:「諸名食王田,皆得賣之,勿拘以法,犯私買賣庶人者,且一切勿治。」先是莽以錢幣訖不行,盜鑄者禁不止,乃重其法。一家鑄錢,五家坐之,沒入為奴婢,而犯者益眾,遂亦除其法。

  是時上下爭為符命取富貴,司命陳崇白莽曰:「此開奸臣作福之路而亂天命,宜絕其原。」莽亦厭之,遂使尚書大夫趙並驗治,非五威將帥所班,皆下獄。初甄豐、劉歆、王舜為莽腹心,倡導在位,褒揚功德,安漢、宰衡之號及封莽母、兩子、兄子,皆豐等所其謀,而豐、舜、歆亦受其賜,並富貴矣,非復欲令莽居攝也:居攝之萌,出於泉陵侯劉慶、前輝光謝囂、長安令田終術。莽羽翼已成,意欲稱攝,豐等順承其意,莽復封舜、歆兩子及豐孫。豐等爵位已盛,心意既滿,又實畏漢宗室天下豪傑。而疏遠欲進者,並作符命,莽遂據以即真,舜、歆內懼而已。豐素剛強,莽覺其不悅,故徙大阿右弼大司空豐,托符命得為更始將軍,與賣餅兒王盛同列。豐父子默默。時豐子尋乃作符命,言新室當分陝立二伯,以豐為右伯,太傅平晏為左伯,如周召故事。莽即從之,拜豐為右伯,當述職西出。未行,尋復作符命,言故漢氏平帝後黃皇室主為尋之妻。黃皇室主者,莽女,婉靜有姿色,莽即真時年已十八,為後數年而未通人道,莽哀憐,欲嫁之,乃更號為黃皇室主。莽自謂土德承漢火運,故云黃;室,猶宮也。後自劉氏廢,常稱疾,不朝會。莽乃令立國將軍孫建之子盛飾將醫往問疾。後怒,莽遂不復強。尋知其事,而歆女美,故作符命。莽以詐得天下,心疑大臣怨謗,欲震威以懼下,因是發怒曰:「黃皇室主天下母,此何謂也!」收捕尋,尋逃,豐自殺。尋隨方士入華山,歲餘捕得,辭連劉歆子侍中東通靈將、五司大夫隆威侯棻,棻弟右曹長水校尉伐虜侯泳,王邑弟左闕將軍堂威侯奇,及歆門人侍中騎都尉丁隆等,牽引公卿黨親列侯以下,死者數百人。乃流棻於幽州,放尋於三危,殛隆於羽山,皆驛車載其屍傳致云。

  時北邊莽以金幣彌縫,故匈奴外承順而暗侵掠,莽仍志滿氣盈,以為四夷不足吞滅,忽報西南蠻夷盡反,攻殺牂柯大尹周歆,復殺益州大尹程隆。莽大憂,急遣平蠻將軍馮茂,發巴蜀犍為吏士,賦斂取足於民,以擊益州,未知勝敗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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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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