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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還封事/先上八條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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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還封事
先上八條疏
擬上十六條疏

先上八條疏序 甲戌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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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頃於西行之時。借得四聲通解於黃州譯官。已知質正事二十條之意。至玉河館。不能出入。只令通事。因人請質。則所釋之言。不外乎四聲通解。臣竊愧素餐而無補於國家。方以爲惧。道遇士人王之符。擧以質之。則略說三事而哂之曰。質正之來。只爲此事乎。若此數物。除是方術之士。乃能盡知。而必欲强聞。則在聖門爲玩物喪志。於吾儒爲博學小人。臣竊愧斯言。因思 祖宗之朝。所以必遣質正而不已者。必欲詳究夫明王聖帝大公至正之制。長治久安之術。以措一區之民於大平之域。故寧勞馹路之殘卒。而冀聞斯今之善政。將大爲祛弊興化之本也。顧以微臣。識短慮淺。才疏言拙。固知鄙俚之辭。難溷 聖明之聽。而道見貢馬之死于永平者。猶東其首。問之通事則曰。每見吾地方之馬。死必東首云。夫馬不忘本。而臣不如馬。臣之所深恥也。故敢以耳目之所聞見而關於治道者。僭議其我國之所未盡美者。恭備用中之擇。伏願 聖明之留意焉。

聖廟配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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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見嘉靖中。改題文宣王之號。爲至聖先師孔子之位。顏子以下。俱改去爵名。故廟額。不曰大成殿。而曰先聖廟。位版長短。不敢揣摸矣。但孔子則朱漆而書以泥金。長疑一尺餘。廣二寸强。四聖以下則稍短。疑不滿尺。朱漆而書以墨字。從祀以下則又短。下不用趺。房刻木爲臺以安之。俱無櫝。臣伏覩今年五月所下位版尺寸考啓之敎。而想臣所見。則隆慶年間出來大學志所記尺數。定是周尺。而不爲布帛尺也明矣。且大學東西廡中。位各有爐。而我國則兼設一爐。此事恐當議改者也。故臣愚。不諒麤拙。而爲圖于後。以冀 聖明之照定焉。臣謹按。文宣王之所以改稱孔子者。蓋以漢平帝時。王莽騁其奸謀。謬稱爲褒成宣尼公。唐之玄宗始謚爲文宣王。顏子以下。秩稱公侯伯。其封公封王者。於夫子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則一切悖亂。而佯尊聖人。以欺天下。曾謂責家臣之詐。而易大夫之簀者。其肯安饗斯名于一刻乎。況自稱皇帝。而以其所以封其臣子者。强加以王。尤非所以尊聖人。故嘉靖十年。因大學士程孚敬之建言。一改千載之誤。而我朝久猶襲陋。恐當議改者也。蓋尊其人者。將以用其道也。世之人君。徒爲外貌之敬。以示學者。而不能躬行聖賢之言。故古今天下。治少而亂多。如魯定公用孔子爲司寇。夾谷之會。雖喜其却萊夷之功。而女樂蠱心。君難臣不易之言。不思其興邦。則不知其接淅出境。而魯以日削。齊宣王處孟子于賓師。易牛之心。暫信其保民之說。而功利蔽錮。與百姓同樂之言。疑迂於爲王。則授室饗弟子之言。不足以止其出晝。而齊亦速亡。歷代之所謂尊聖賢者。誠出於魯定齊宣之下。而求治於魯定齊宣之上。不已難乎。此徒尊外貌之所以無效。而 聖明之所當深戒者也。臣又按。東西廡之列。林放,蘧瑗,公伯寮,秦冉,顏何,荀况,戴聖,劉向,何休,賈逵,馬融,鄭衆,盧植,鄭玄,服虔,范甯,王肅,王弼,杜預,吳澄等。不在其中。后蒼,王通,歐陽脩,胡瑗,楊時,陸九淵,薛瑄等。皆與于列。蓋從祀之典。所以報聖門之有功。而示來學之趣向也。秦冉,顏何則未有所考矣。林放,蘧瑗不是升堂之列。而鄭衆,盧植,鄭玄,服虔,范甯。亦非純儒。故出于從祀。而放之好禮。瑗之寡過。則可爲人師。鄭衆諸人翼經之功。不可不紀。故各祀于其鄕。公伯寮身遊聖人之門。而嘗欲反害夫子之道。荀况謂性爲惡。而謂思孟爲亂天下。戴聖身陷贓吏。劉向喜談神仙。賈逵附會讖緯。馬融貪鄙附勢。爲梁冀草詔。以殺李固。何休解春秋。黜周王魯。王弼宗旨老莊。王肅佐司馬昭簒魏。杜預爲吏不廉。爲將不義。吳澄出處不正。而學又歸禪。是宜見擯于洙泗之列。不可表章乎多士者。而貞觀,元豐,正統之際。朝無眞儒。擇之不精。馬端臨固嘗有議。弘治諸臣。亦多請黜。而禮部阻格。議竟不行。 世宗皇帝以大學士程孚敬之言。斷然改正。一洗前代之謬見。先聖所惡似是而非者。幾乎不能眩後生之耳目。而其在我朝。尙列于從祀。恐當議黜者也。后蒼始註禮書。而大小戴之禮學。賴以傳世。王通學近於正。而格言極有荀,揚道不到處。歐陽脩扶聖道闢異端之功。朱子稱其爲仁義之人。胡瑗脩乎己治乎人之學。首洗隋唐趨利之習。楊時唱道東南。獨承程氏之緖。而下傳羅,李。以及朱子。薛瑄奮乎絶學。篤志力行。迨其道成德立。進仕于朝。則高風大節。砥柱乎奔流。退而講學。則隻句微言。日星乎中天。所以弘治中。附以楊時。嘉靖中。益以歐陽,胡,薛者也。而我朝似當講究而從之者也。獨陸九淵之學。不事講問。而專務頓悟。當時朱子固憂其說之爲害。而流傳益遠。人惑愈甚。擧世靡然。胥歸禪學。如王守仁之敢爲橫議。詆謗朱子者。而尙請其從祀。則是必江西之人。習熟見聞。而筮仕者衆。力佑象山。以至上誤朝廷。下誤斯學。此說。聞之王之符及大學士。 如此之流。臣恐不可效尤而苟從也。臣又見聖廟西北。又有啓聖廟。啓聖公孔氏在北。先賢顏無繇,孔鯉在東。曾晢孟孫在西。東廡有先儒程珦,蔡元定。西廡止有朱松。蓋學宮。所以明人倫也。顏子,曾子,子思在於廟中。偃然先享。而顏路,曾點,伯魚杳然居下。於常人亦有所不安。況聖賢乎。故熊禾,洪邁曾有別設一廟之議。而弘治中。程敏政又嘗建白。至于 世宗朝。乃作別廟。春秋釋奠。同時行事。所謂子雖齊聖而不先父食者。至是無遺憾矣。臣愚竊念。我國文廟之西。有地閑敞。若議立廟而春秋同祀。則庶乎倫全義安。而一國之爲父子者定矣。臣愚。又因 中朝從享之事。而深有所感焉。蓋士習之趨。一視其上好之所在。而 殿下頃於館學儒生。諸賢從祀之疏。屢陳而不 允。近臣 經席之啓。亦不頷可。是實沮一世向善之心也。臣竊憫焉。夫金宏弼肇倡道學。而有繼往開來之業。趙光祖繼明斯道。而有拯世淑人之功。李彥迪體道純篤。而有扶顚持危之力。玆三人者。求之 中朝。則許衡薛瑄之外。鮮有倫比。而求之東方。則薛聰,崔致遠,安裕之徒。未有及其見到處者。況如李滉。集東儒之大成。而紹朱子之嫡統。進則引君當道之誠。懇懇乎章疏之間。退則因才設敎之意。切切乎講論之際。善者聞言而景慕。惡者望風而自戢。當今之士。稍知尊君愛親。而有禮義廉恥者。皆薰其德而興起者也。但國家旣不能大用於生時。識者已嘆其大平之難見。而又不肯崇奬於死後。不惟媢嫉放誕之輩。旁觀竊喜。而昔之興起者。咸有沮喪之心。甚有登其門而涅迹于聲利者。不及其門者。將何所賴而爲善乎。嗚呼。從違之際。若不大關。而士習之邪正。已判于此。 殿下其可謂重難而不之從乎。夫后蒼諸賢。雖非前代之所嘗祀。而 世宗皇帝明知其賢。則從享而不惑。公伯寮諸人。雖是前代之所嘗祀。而 世宗皇帝明知其不賢。則黜去而無疑。林放諸人。俱有一長之可取。則各祀于其鄕。而不沒其善。其他近世諸賢。如章懋,吳與弼,陳獻章,胡居仁,陳眞晟,蔡淸。各有功於斯文。則 皇上命祀于鄕。而不以 先朝之所未定爲嫌。遼東城中。亦以管寧,王烈,李敏,張升,胡深,賀欽立。祀於書院。無不賜額降書。其所崇奬者。惟在於其人之學尊行高。而可以風勵乎後學者耳。略不拘攣於古今如此。況此金宏弼四君子。所當從祀之議。朝無異言。士無異論。而尙此遲留者。謂斯人爲不賢乎。臣伏願 殿下亟奬四賢。列于從祀。不徒尊其人。而又必用其言。盡取其所嘗啓沃之說。而日陳于前。以資 聖治。如四賢之親達于 冕旒。而又推其餘。使八方士子。知所矜式。則庶乎褒崇嚮用。兩盡其義。而待文王而興者。蔚起乎凡民矣。

內外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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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官制。他無所考。謹得搢紳便覽兩冊。粧䌙以進。大小京官及外至兩直隷知府以上。都載于此。其他外官。不盡載錄。天下庶官。如此其多。而注擬之際。一皆難愼。或有缺官。則六部都察院。會議擬望之人。僉論皆定。然後吏部只擬二望以進。而 皇上所點。例於首薦。夫以中夏人物之盛。而豈無三望之可擬者哉。誠以人才難得。而庶官之中。一或非人以間之。則害流於生民。而禍及於國家。故下不敢以非才苟充。而上不敢以私意苟任。一被選授。永無劾駁之議。旣到其任。又皆久於其職。九載三考。乃定黜陟。校官邊帥。亦以家累自隨。率爲經遠之計。故庶官多盡其職。而百姓多得其所。 中朝之所以保大享安者。有由然矣。臣竊惟東方人才之盛。視中夏不滿二十分之一。而屢經斬伐。士趨隨訛。以至于今。則三綱不明。義利莫分。求其經邦論道者。蓋難屢遇。而求其當局思職者。亦不多見矣。政曹乃於注擬之際。論不豫定。坐于政廳。然後執筆。始議三望。全合者無幾矣。至於闕夥員乏之際。則僅備一望。餘皆苟充。而 上之所點。乃出於人望之外。群情所以不厭。公論所以喧騰。而不免抽東補西。朝授夕換。京外官員。未諳所職之爲何事。而或有坐席之未煖者。絶簿盜財。祗陷於姦吏之術。而迎新送舊。差人發馬。奔走千里之外。以破殘民之產者。又中原所無之弊也。中原爲官員者。雖遠赴千萬里之外者。只以私馬私人。運其家小。一馬一人。不煩官力。所以弊不及民。而人全恒產也。 且其新除之人。不合牧民之官。則速議遞差可也。而必於當行之日。乃始啓罷。遠來官屬之初持一月粮者。又出月利。留待新官之發。則歸家賣田。僅償月利。而家已告絶矣。一歲之中。貶罷者不止一二。而爲一官來迎者。不啻百人。則一年之中。以此而失業者。不知其幾百人哉。嗚呼。吏曹用人。止於暫時之不察。而四方士民。無不被害。其可謂細事而不之改乎。臣伏願。 聖明體伊尹其愼之訓。思孔子才難之嘆。 申飭吏曹。使其須先論定。洽於公議。然後乃充其望。如其乏人。不須塡三。而自 上恒惧誤用一人。而國事一以僨。數易庶官。而赤子被其毒。罔及私昵。而惟其能。罔及惡德。而惟其賢。必用首選。而久任其職。待其奮庸煕載。然後乃加超遷。則庶乎人人知勸。而民獲其所矣。幺麽賤臣。非不知議時政之爲獲罪。竊恐國危民艱。都在於任用之非宜。目有所擊。口不敢默。惟 聖主之矜憐而少察焉。

貴賤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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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見 中朝衣冠之制。幞頭軟脚。名曰雁翅。其制句曲其端。橫揷之。而曲處向上。有若擧翮奮迅之象。故又名展翅。紅袍,靑袍襞積。一如道袍。而不如圓領。其他常服。自上達下。不尙浮大。而距地寸數如一。臣竊考洪武間所定之規。文官之衣。距地一寸。武官之衣。距地五寸。袖闊俱一尺。祛口。文則九寸。而武則僅容出拳。爲便於射也 穿衣撒直領。其制。前如帖裏。後如直領。左右兩旁。各有襞積。 今雖文武同制。而其整齊端嚴之象。宜若可傚也。儒巾之名。或曰民字巾。蓋形如民字故也。其制。或竹結而裹以緇布。或糊紙爲之而着漆。雖常着而行于烟雨之途。不如我國士巾之遇露輒垂。其體端平。不甚尖斜。八道士巾之極訛者。若令倣此改之。則庶合於瞻視矣。擧人之在監者及武學生之參禮于西庭者。俱服儒巾黑圓領。其他學生。中外俱服襴衫。蓋玉色而緣以靑絹。緣廣二寸。東士之所謂靑衿者。與此大異。旣不能盡從斯制。則不若勿施靑衿之爲愈也。宦者之巾。竹結布裹。形如帽子。有職者有簷。自頂後上起。高於帽一寸。形如立瓦然。無職者止着帽子。但以布自前裹之。垂其餘于頂後。長幾半尺。所服之衣。或穿蟒龍帖裏。或穿衣撒直領。前如帖裏。後如直領。其長俱至於踝。帶用細絛兒。雖侍立于 榻前者。止服此衣。祿薄之宦。亦所易備者也。文武庶官。皆佩牙牌。以記職名。而俱黑其綬。宦者牌綬則赤以別之。其衣服之有章如此。謹圖其巾綬之制于左。遼東,廣寧雖是邊郡。而任事椽吏。巾如錄事。知印以下。巾如書吏而稍高。俱服團領。小縣如撫寧,豐潤之吏。莫不如是。蓋守令冠帶聽事。則吏不敢不服其服。而我國外邑之吏。於守令冠帶之處。或戴深簷胡笠。或戴平笠。而俱無禮服。甚不如人形。平壤義州等處吏服。尙同各司之吏。他邑吏服。若令依此改之。則雖刀筆之賤。儼具禮服。而庶無怪僻之習矣。男童不編其髮。十五以下則翦而垂之。十五以上則總於項後。俱戴帽子。族人有喪則白以終期。卿士庶人之子。俱待二十。然後乃冠。其不求速成如此。女人旣嫁者。束髮于頂。而加以𩭲髻。其制北人結以鐵絲。南人用竹爲之。俱裹以絹。又捲絹爲首帕。名曰鈠子。冬月則或以毛皮爲之。名曰煖額。自額繞髻。結于頂後。而上橫以笄。婦人因事出外。則飾鈠子以文絹。或加皮金。新婦親迎之際。亦止戴此。而或施七寶粧嚴。俗所謂花冠也。背子之袖甚闊而無長衣。其長裙。不施趲短而不務豐飾。其衣冠。靚莊而猶有儉約之俗。如此。臣路見向化達子之婦。又見其進貢廻還之輩。我國童男及女人斂髮之容。不幸而近之。是雖習俗流傳之久。而於 聖主一變至道之機。若又因循。則異時華史之筆。謂朝鮮爲冠帶之國乎。臣竊聞卿士之家。或欲傚此。以斂其男女之髮。而曾無 上命。故未敢擅改。若令士夫先行。而民改以漸。則庶乎變夏之不難矣。腦包。卽我國之所謂耳掩也。其制雖小。而便於常着。女人則惟老病者服之。而其制尤小易備。臣愚竊念。國人耳掩。好尙侈大。常民則猶用兩具之皮。女人毛冠。幾用三具之皮。其所謂大耳掩者。幾用五具之皮。以故皮價甚高。貧而老病者。雖欲貿着而不得。若令依此改之。一禁侈大之習。則庶乎皮價不涌。而可以徧及于老病之人矣。中原雖有笠制。而人不能備。其出行之際。文官着忠靜冠。武官着毛帽而有簷。儒用儒巾。或着方巾。吏用吏巾。常人皆着帽子。而東方之人。不論貴賤。通戴笠子。虛費重價。若從華俗。使吏士常着其巾。庶人止戴帽子。則 隨土所產。或染苧布。或染麻布而爲之。不必用毛段。 窮人庶無費價買笠之患矣。大抵中原衣冠之制。不惟簡約易備。而如今天下同文之日。如雲南,貴州。距京師萬餘里。曾是椎髻侏離之域。而大小男女。一遵華制。況我箕邦。距京師。不滿四千。實與五服諸侯無異。而男女衣冠。多有可羞者。臣謹具雁翅,儒巾,𩭲髻,具簪。 鈠子 飾以皮金。 以進。 殿下若謂時王之制。不敢不遵。則臣愚敢請以此。下于工曹。使其視爲式㨾。如腦包,巾帽,衫袍襞積之類。令久行通事。詳敎工人。裁紙爲㨾。廣頒于八道。使其改之有漸。則衣冠之悉從華制者。庶爲實語矣。

食品宴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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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見中原之人。無不節用。官員家供。止以數器。自從私家所食。尤尙儉素。宴飮之際。酌以小鍾。限其行數。不敢踰節亂性。荒廢厥事。所以公私咸裕。庶政不墜。而我國之俗。專以豐饌崇飮爲務。財盡而不知憂。民窮而不知恤。上命而不知從。以暴殄天物。而斲傷國本者。罔有紀極。內司庶官。雖行家供。而豪奢之輩。盛備饌品。貧約之士。羞不能及。或有無故呈病而不勤職事者。里巷之間。不計遠慮。而縻費尤甚。嗚呼。此是何等風俗。而不思改之乎。外方列邑。雖有限品定器之敎。而視若迂言。專不奉行。間有欲遵朝命者。而經行使臣。視其饌品之豐約。以定其人之賢否。盛其供億。則以爲某倅賢而敬上也。薄於自奉。則以爲某倅矯情而干譽也。紛紜詆罵。論議靡定。名爲有識者。方且屈而從俗。圖免人言。無知守令。又何足責。是以君無故。亦不殺牛。而營吏趨從。亦必屠牛以饗之。大夫然後。乃得三飯。而七歲衙兒。或具多品以四飯。甚至如 天使之來。止於大邑間設九爵之宴。而私行無賴者。亦皆張筵設樂。窮宵酣飮。彼酒與餚。亦非天隕而地湧也。輪定邑吏爲肉禮房。月給三牛之價。而官員所食者。或至十牛。輪定官婢爲酒母。月給三石之米。而官員所飮者。幾至二十石。以至客舍將校。困於燈席。園頭官奴。困於菜果。賣田徵族。侵索村氓。而猶不能支。則裂衣爲囊。相率而逃之。嗚呼。中原庶官。一雞一魚。不敢橫斂于民間。而我國爲官員者。以養口腹之故。而病及于 祖宗之赤子者。不知其幾千萬。則可不君臣相誓。汲汲乎菲食以正供也哉。而況邊方將士。尤多崇飮。於其隣境守帥及兵水使之往還也。名爲迎送之例。而推牛釃酒。載貨執寶。棄鎭越境。而浮觴倒觥。劇飮連日。兩界兩南。莫不如是。此不惟割剝殘卒之爲可慮。而賊乘其虛。則誰復防守。此李友曾之所以昏醉。不知釜山之陷。而他日之患。不可謂必無也。嗚呼。中原之地。酒禍猶少。而我國之人。崇酒夭死者。不可勝紀。雖彼以欲敗身。而在 聖主躋世壽域之心。定所矜憫。而凡百禍源。不可不周防。故臣謹具小鍾十枚以進。伏願 聖上。法 皇祖之禁秫。體 光廟之戒酒。二以垂㨾于京中。八以垂㨾于各道。使其倣爲白鍾。於大賓,大祀,鄕飮,鄕射之際。一從華人之禮。刻定爵數。俾勿縱醉以喪身。其他非時非禮之宴及與私行。飮過三爵者。一依酒誥之法。則庶無縻財病民。妨政廢事之禍矣。

士夫揖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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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到禮部。見其坐起之儀。堂上未坐之前。郞中,員外郞,主事,司務,觀政,進士。東西相。向立于堂上。主客儀制司。立于東。二司在東故也。祠祭精選司。立于西。二司在西故也。 而暫揖。在前列者。又顧後列而揖。在東前列者。東顧而揖。在西前列者。西顧而揖。 歷事監生相向立于東西階上。堂吏立于其後。堂上自後閤出坐。則郞中以下。俱北向堂上。立而揖。止一揖于三堂上。不各揖。 堂上。於椅上微揖。郞中以下。分立東西。相向一揖。自與其郞位。相揖也。 而出。主客儀制。出于東。祠祭精選。出于西。 監生堂吏以次進于簷下。一揖而退。郞中。東向立于東夾室之下。祠祭精選司郞中。則西向立于西夾室之下。 員外以下。西向對立。祠祭精選員外以下。東向對立。 進士。俱北向西上。祠祭精選北向東上。 相與齊揖。員外以下。又就于郞中之右。進士連立而相揖。郞中進于夾室之門。員外以下。俱還于西向立位。祠祭精選則還東向立位。 進士退數步。俱向郞中相揖。而退于其局。郞中以下。同坐議事。外官白事者。立于庭下。進跪月臺上。郞中一人。手持揭帖。一揖而置于堂上之案。堂上曰。起來。外官乃起。一揖而退。堂上受投文。卽我國人之所謂所志也。先呈于通政司。而印分于諸部。 分付于四司。退歇于火房。郞官詳議其事。白而決之。以故。凡奏下公事。不過一二日而覆奏。民牒則卽日決給。其爲禮貌。雍容整肅。而其治事務。商確可否。不使積滯。卽此一部。而他司之事。從可知矣。嗚呼。 中朝庶官之好禮勤事如此。而我朝六曹等處。禮貌疏而弊風嚴。戱慢無理之事。今雖少革。而佐郞之於正郞。猶不敢仰首與言。故凡有公事。一付之曹司佐郞。佐郞不能盡治其事。 啓下公事。或經旬月而不思申覆。軍民訟牒。不賂于書吏。則不卽決給。臣恐不除此弊。則國事終無可治之日矣。臣又見士大夫相接之禮。例讓其左。以左爲上故也。 先就其右。齊立而相揖。立于左邊者。又就右邊人之右而同揖。不相向而揖。 遇門必讓。遇路必讓。堂下官遇堂上官。亦不避馬。立馬于道傍。擧鞭至帽。以此爲馬上作揖。不俯首。 其遇等夷。則擧鞭至眉。爲主者。送客于門。必三揖以讓。主人請客乘馬。客請主人入。 然後乘馬。乘馬者。擧鞭至眉。然後主人揖入。觀其揖讓之意。懇切而有文。臣等與華人相接。亦以此禮。而不能夙習。到底生疏。多被人笑。臣愚竊念。國家事大之際。禮貌最關。不於平日常習。而臨使价學於通事。未免有扞格之羞。承文提調。日課置簿之坐。文官月有三會之例。若於此時。令學官通事之久諳其禮者。導而習之。朝行閭巷之間。以次傳習。則他日爲使臣者。得免橐駝同譬之恥。而搢紳相接之禮。亦不苟率矣。

師生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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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國子祭酒。初赴任日及正朝冬至。諸生四拜于庭中。朔望。祭酒率其僚屬。與諸生拜聖 先行四拜禮。祭酒親上焚香。俯伏興。降又四拜。 之後。坐于彝倫堂。則諸生一跪兩揖于月臺上。常時止行一揖。而祭酒。於拜於揖。皆坐椅自如。不如成均官員之降立。雖公侯伯及新進士之謁聖者。無不四拜于簷外。而祭酒司業。亦坐椅自如。蓋尊師道也。惟外邑學生之行正,至禮于守令敎授也。亦行四拜。守令答兩拜以揖。而立受兩拜。守令敎授。例以朔望。率諸生謁聖。而坐于講堂。則廩膳生員及 諸生之中。稍解經義者。名爲廩膳生員。官給月料一石。俾敎童蒙。如我國外方閭學訓導。童蒙學長然。 諸生。以次就于月臺。而一跪兩揖訖。廩膳等進立于椅前。則守令將廩膳所敎童蒙之書。讀過半月日課。同學者衆。故可以遍敎于一朝。 後廩膳揖出。退于其家。則童蒙跪揖于廩膳。一如廩膳之跪揖于守令。正朝冬至。無不四拜。而廩膳答兩拜以揖。兩拜則立而受之。 常時則生徒齊立一揖。而敎授,廩膳坐自如。除休日外。無有不講之朝。是以山海以西。垂髫而挾冊者。甚多有之。閭巷之間。誦聲洋洋。雖至貧至賤之人。力辦銀錢。童蒙之輩。月以一錢銀。行束脩之禮于廩膳。 必欲送子于學。其所以爲敎者。雖非三代養正之方。而自少至長。拘束以禮貌。激礪以名敎。使一世人人。莫不觀感而思奮。此 中朝之所以多士濟濟。而用之於四方。不患不足者也。臣愚竊念。我朝師儒之初坐講堂也。諸生止行再拜之禮。而正,至無拜賀之節。朔望無謁聖之官。在泮儒生。但於朔日拜廟。而師生同拜之儀。則寂寥乎無聞。宗親始冠者及新中生進文武科者。雖有謁聖之例。而無拜于大司成之規。童蒙幸有日講之徒。而類皆草草無序。僕僕過恭。而無排行揖讓之禮。外邑校官之受料者。皆徒費公廩。而不知有聖廟。學長之無料者。又何能責以禮敎。是以。名爲業儒而得中科擧者。猶不識禮讓之爲何事。托身校籍。而不讀半行者。能知遜弟之風乎。其所以從幼抵老。蠢然無識。以至傷倫而敗紀者。雖彼師儒訓誨不力之過。而臣之愚意。竊恐 上之所以爲敎者。猶有所未至也。今若師生相接之禮。朔望謁聖之規。必令內外。一依 中朝之制。然後乃能有所據依可行。而外學學長。須以費耗之積於無用者。給其月料。責其敎督。雖初學千字者。莫不講揖。則庶乎人思讀書。士皆由禮。而有用之才。可得培養矣。

鄕閭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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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見山海以西。每村立鄕約所。遼陽以西。多有關羽廟。廟前閑敞。可以會衆。故作門懸牌曰。鄕約所。 問于撫寧等縣人則曰。每月朔望。約正,副正,直月。會見于知縣。只一拜三叩頭而聽命。問于永平人則曰。約正,副正,直月等。以朔望會見于知府。四拜于月臺上。則知府降椅立受。其禮不同者。臣之愚意。竊恐爲約正者是士人。則責以成禮。而官亦立受。爲約正者。是庶人。則不責其成禮。而官或坐受也。 約正等。進立于知府椅前。同聽其敎。聽訖。一揖而退。各於其所。會其約中之人。相與爲禮。而講其所聽之敎。所敎者是孝順父母。尊敬長上。和睦隣里。敎訓子孫。勤作農桑。不爲非義等事。而 高皇帝所定之敎也。其目詳備。雖不及于呂氏鄕約。而其綱簡切。易以牖民。故民咸信之。村巷之間。多有列書于墻壁。而相與誦習。是以父子兄弟。雖多異爨。而不忍分門割戶。婦姑娣姒。不相勃奚。如遇正至及生日則。雖一間小屋之人。必以四拜禮。賀于家長。家長坐於椅。則妻妾先賀。諸弟次賀。弟婦與妹次賀。諸子姪次賀。衆婦女次賀。諸孫次賀。雇工男女。各以次拜賀。 雖賤男賤女。相遇於道。亦必作揖。婚姻之禮。必以親迎。族人有喪。則男女長幼。俱以白衣白巾。終其月數。四歲童子。亦能作揖叩頭。廝夫走卒。一無斂髮之不正者。而立必拱手齊足。遼薊之地。雖被千百年胡俗之染。而 大明之化。所作新者如此。而我國之地。本以禮義之邦。加以 列聖漸摩之敎。重蒙 主上維新之政。歲歲命令之所發。惟化民成俗之是務。宜乎戶有善人。鄕有厚俗。而頃年以來。民心日漓。綱常之道。板蕩于世。父而不知敎其子。子而不知孝其父。兄而大不友于弟。弟而大不克恭其兄。夫不能制其婦。婦不能順其夫。爲隣里者。雖是切親。而日以鬪狠爲事。爲朋友者。雖是達官。而日以狙詐相高。在家而不能修厥行。故事君而不能盡其職。方命而虐民者。遍於內外。以臣觀之。可謂臣不臣。而子不子也。嗚呼。臣不臣。而子不子。則爲君父者。可謂有其國家乎。所謂雖有粟。吾不得而食諸者。誠可寒心。究其所以然則雖由俗尙之澆漓。而臣愚竊恐。 上之所以爲敎者。猶有所不至也。臣聞之故老。己卯之歲。寧邊之民。有貧不能養其父。而棄之於壑者。聞鄕約之書。降自朝廷。卽日迎歸。而竭力以養焉。嗚呼。若此不已。則幾何而不爲善俗乎。今雖印 頒其書。徒藏於禮房之笥。而不經于守令之心。民間雖有竊聞願見之人。而一不聞書中之意如何。則寧有不待敎而之善者乎。臣聞 高皇帝頒敎條。旣使守令。集父老而告之。又令里正。執鐸徇路而遍曉之。雖有良知良能者。必待善言善行之習於聞見。然後乃可思奮。而國家之所以牖民者。播告不豫。聽其自爲。所以守令之怠惰。而善人之不興也。議者或以謂不先養民之政。而徒擧導民之術。則只益紛擾。而無益於治。此言誠是矣。今者養民之政。旣不汲汲然議行。而導民之術。亦付相忘之域。臣之愚意。竊以爲子雖凍死。不可奪父之衣。弟雖餓斃。不可攘兄之食。今有犯此者。則決不以窮年而宥之。而所以不奪不攘。興孝興弟之目。則獨諉之窮民。而不思豫防於不奪不攘之前。及陷乎罪。然後乃從而刑之。是實罔民。而非仁人之所忍也。昔者宋帝之泊舟於崖山也。亡在呼吸之頃。而陸秀夫猶書大學章句。日與諸生勸講。誠以流離顚沛之際。人不知親上死長之道。則不可與一朝居故也。況今 聖明臨御。國家閑暇之時。岩廊之列。猶有望治之臣。草野之中。不無向善之士。已頒之書。若令奉行。使其勸講之方。略依 中朝之制。守令敎授。例於朔望謁聖之時。同對約正,校生。而明喩其義。使之私會而敎之。設食一事。俾待豐年而乃行。則弊不煩而民易從。將斁之倫。庶可復敍。而已薄之俗。庶可還淳矣。

軍師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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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薊州之路。見步卒數千。荷兵粮以行。不敢恃衆而掠人之物。又以騾驢駕兵車。車上有樓。可容四人者二。蓋將車也。有樓而懸鼓者二。蓋鼓車也。車上一面。用板隔之如防牌者數十。蓋將列于水口城絶之處。以防胡兵也。 數十兩。憩于田旁。不敢取田禾一束。以秣其驢。臣奇其師行有律而問之。則曰。㺚虜寇邊。薊鎭摠兵官戚繼光。令中軍將倪善領畿縣軍三萬以赴之。蓋以主將威信之素著。故軍畏其令。而不敢擾民也。臣因此。而竊聞西海坪伐穀之擧。平安內地之軍。一無統轄。而所經所止之地。恣取民田之禾。以飼其馬。前秋失收。今夏又旱。纔付晩種。以待西成者。一被師毒。便爲赤地。繞田冤號之狀。有不可忍見。是則不待伐彼之穀。而先害吾民之穀也。假令伐盡彼穀。而所傷於我者。已不啻百倍。況一藁之伐。又不可得乎。若令某邑守令。帶領某州某縣軍而來。如宣川,郭山軍。令龜城府使帶行。咸從永柔軍。肅川府使帶行。使士卒豫知所隷。前期訓試。則恐或當事易使也。 啓行之日。卽嚴軍令。使不敢一毫之掠人。則庶乎臨敵對陣。而可得用衆也。今則先無號令。後無節制。如驅狠羊。略無統紀。不待交兵。而狼狽之勢已形。故歲動關西兵馬。一不得伸威於一部落之羸胡。脫遇勍敵。則土崩瓦解。定在須臾之間矣。蓋兵之强弱。在於主將之才劣。而不在衆之多寡。故頃如金秀文者。亦屢深入矣。而未嘗遠動內地之軍。止用江邊土兵。而不至敗事。近歲愈勤遠兵。而愈未見功成。祗益取笑而召侮。若於敗事之後。徒治其罪。而不有以豫敎。則臣恐犯罪者日積。而邊無奠枕之期矣。臣聞 中朝養將之制。旣置武學生。敎之讀書。而又於科擧之際。試以備邊三策。然後乃拔而用之。故雖爲備禦守堡之職者。亦多知書諳事。而思盡其職者。其中如戚摠兵繼光者。雖是襲職。而亦嘗受學於梁玠。以長許多知見。臣於道路。聞其爲人。秉公持正。憂國忘私。頃嘗備倭於南方也。始勤募練。變弱爲强。子犯軍令。收而斬之曰。爾不用命。孰肯畏我。自是三軍股慄。遂無懈頑之習。莫不以死力戰。而方張之虜。乃潰而散。江南沿海之所以迄無大警者。蓋緣戚公之所以嚴軍法而振士氣。屹有名將之風。故 穆宗皇帝移置薊門。倚爲鎖鑰。頃臨大敵。申飭關防。以明備禦方略。而又於內地。大書約束之文。周揭于城門。其在平日。撫養士卒。雖極其至。而及其犯法。則不少容貸。雖參將以下。親決四十以上。夜不收 夜不收。是軍中諜知虜情者。 或傳虛報以惑衆。則執以殺之。使一軍之人。知有主將。而不知有達子。是以勍寇當前。而人不動搖。關 山海 內之人。咸曰。戚爲摠兵。楊爲摠督。楊摠督名兆。曾爲順天巡撫而有聲者。 邊鄙之人。賴以少憂云。臣以是而觀其所爲文三帖。其戰亡士卒。莫不爲文以祭之。其行師戒塗。莫不虔誠以告神。漳州門記之作。則思以禮義養士。梁玠遇寇而不屈。則詳記而嘆其大節。三忠有祠。景跂之不已。匹婦守義。勒碑而不遺。其他尋常所吟詠者。無非所以許國而報主者。其忠誠懇切。而品式備具。雖古之良將。無以過此。臣竊計國家之所以任干城者。始雖勉而淸勤。由其不學而無術。故及其位重祿厚。則自謂志願之已極。而不肯鞠躬盡瘁。思所以畢命於 王事者。惟其私之所在。則必極力以遂之。是以卒如悍馬。而軍威不立。邊如決堤而國勢不競。將來有望者。惟以卽目老將爲恨。不思矜奮以及于古之烈將。則他日或有可虞之事。而定無人收拾矣。如戚公之文。可以爲法於斯人。故臣謹具三帖以進。伏願 聖明以楊兆,戚繼光之事。 命儒臣作傳。而幷印其文。廣布于中外將士。使倚命自畫之徒。有感慕而興起。則彼知當今之世。果有如許名將。雖垂翅回谿之人。終能奮翼於澠池矣。凡玆數條。雖若微末之事。而有關於士習民風。蘇殘補弊者。爲甚切。故臣愚不自揆。敢悉見聞。伏願 殿下勿謂賤臣之言。而惟念國事之非。議于大臣。亟謀所以區處者。則東方士民。不勝幸甚。然而天下之事。不先其本而徒務其末。則雖善政日下。而民不蒙澤。嚴刑日施。而吏不知畏。故臣謹以 中朝之儉奉勤政。壽國安民等事。將欲具草隨進。而驅馳之餘。未暇繕寫。且言涉於大政大事。惧犯出位之誅。以觸 雷霆之威。未敢遽進。 殿下如謂天命不敢不畏。而王制不敢不從。國本不敢不固。而民窮不敢不恤。 許臣螻蟻之懇。盡達于 四聰。則臣請冒死。仰露愚衷。滓穢微臣。不勝芹曝之誠。冒瀆 宸嚴。輒以爲獻。惶惧屛息。取 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