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松雪齋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七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卷第六 松雪齋文集 卷第七
元 趙孟頫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元刊本
卷第八

松雪齋文集卷苐七

 記

   吴興山水清逺圖記

昔人有言吴興山水清逺非夫悠然獨徃有㑹于心者不

以爲知言南来之水出天目之陽至城南三里而近匯爲

王湖汪汪且百頃玉湖之上有山童童狀若車盖者曰車

盖山繇車盖而西山益髙曰道塲自此以徃奔騰相屬弗

可勝圗矣其北小山坦迤曰峴山山多石草木踈痩如牛

毛諸山皆與水際路遶其麓逺望唯見草樹縁之而已中

湖巨石如積坡陀磊磈葭葦藂焉不以水盈縮爲髙卑故

曰浮玉浮玉之南兩小峯參差曰上下釣魚山又南長山

曰長超越湖而東與車盖對峙者曰上下河口山又東四

小山衡視則散布不屬従視則聮若鱗比曰沈長曰西余

曰蜀山曰烏山又東北曰毗山逺𣗳微⿱⺾⿰氵亾中突若覆釡玉

湖之水北流入于城中合苕水于城東北又北東入于震

澤春秋佳日小舟泝流城南衆山環周如翠玉𤥨削空浮

水上與舡低昻洞庭諸山蒼然可見是其㝡清逺䖏耶

   縮軒記

余與戴子遇扵浙水之上相郷而咲曰胡然而来乎於是

握手而語促膝而坐莫𨒫而相與為友其㳺従之樂大暑

金石焦草木枯大雨沾裳濡𠯁而不以為困啇論辨析百

反而不以為異已俄而戴子有歸志曰吾將歸乎四眀之

山遵海濵而䖏辟吾堂之南霤名之曰縮軒子能記之否

乎曰何㢤子𠩄謂縮者戴子曰甚矣吾之衰也吾畏人者

也余仰而聴俯而惑曰人之生也必有慊然不𠯁扵中而

後畏縮怯耎之心生今子貌枯而道腴家貧而徳新人将

畏子子何畏扵人而何縮之云乎戴子曰向也吾睢睢而

于于而無與居髙吾冠博吾裾自以爲讀先王之書出而

用之上可以佐時下不失自娱當是時志進而巳君子淂

時則大行不淂則龍蛇吾聞之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

知亾千𡻕之後人将謂我愚今吾徃矣木石之與居而麋

鹿之與群而已耳且子獨不見夫魚與鳥乎山林之樂江

湖之性雖有韶濩之音子都之姣一旦遇之飛者決起㳺

者深潜矣憂患怵乎吾情而事物感乎吾心世且與我違

矣而欲不縮淂乎余喟而歎曰吾過矣子之言是也吾喻

子志矣天下莫夭扵盜而顔子爲夀莫貧扵齊景而伯夷

為富萬鍾之祿君子或以為不𠯁衮衣之榮君子或以為

辱世以為石君子以為玉由是言之則子𠩄謂縮者豈非

屈扵一時而伸扵後世者耶

   默齋記

華隂楊君士桓名𠩄居室曰黙齋而屬余為記余嘗試為

說曰言者心之𠩄彂也人心之動必形扵言故凡有動

于中者雖欲不言言而欲不類不可得也故喜則言便怒

則言𨅶悲則言慘憂則言塞忿則言煩𭟼則言甘氣直

剛以逹謀深者險而詭徳厚者簡而中資羙者清而髙峻

者必𭧂而支者必疑此𩔖之𠩄可推而君子亦以是觀人

焉傳曰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彂榮辱之至也一言可

以為榮一言可以為辱言固不可不慎也而亦不能無言

也今子以黙自銘豈遂欲無言乎夫隂者陽之基也静者

動之代也隂不極則陽不生静不極不能以⿰至支 -- 𦤺動今夫雷

霆之震驚凡天地之間萬物之衆蝡動喘息有知無知之

殊皆鼓舞動盪氣達而甲坼其功若是然而至扵秋冬之

交則黙然若無有者一或彂聲則妖異随之矣向使雷霆

日日而鳴則吾見萬物英華将不歛英華之不歛則生意

㡬息又何望扵遂其性㢤君子之道或或語隂陽之義

也孔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老子曰大辯若訥是故人

患不能黙耳不患不能言也苟能黙矣扵言乎何有平居

恂恂如不能言及夫臨大事決大議一言而人無異辞此

古𠩄謂能黙者也而非無言之謂也士桓其勉之㢤

   眀肅樓記

至元十六年詔立後衛親軍都⿰扌𭥍 -- 指揮司設使副簽事統選

兵萬人車駕𠩄至常従營白鴈口既成官有𪠘士有舎糗

粮有倉金鼓有樓器械有局交易有市凡軍中之政畢舉

營南迫信安河西臨滹沱白溝東與郎城蛤蜊港接越六

年當至元廿一年秋大霖雨眀年秋又雨群川澷流營居

水中士馬告病樞宻院以聞得𭥍移稍西扵是重作圎營

去卑就髙舎危即安衆心胥說不日成之士強馬蕃視昔

為雄由是開屯田千頃用其農𨻶以講武事無坐食倉廪(“㐭”換為“面”)

之弊而有古者寓兵於農之遺意焉中營為樓凡數十楹

懸金鼓以警士之視聴雄偉壮麗去地百尺憑髙逺望可

盡數十百里之外𡻕時椎牛釃酒髙㑹饗士三令而五申

之坐作進退無不如法自衛帥以下咸請名斯樓而記之

㒒聞之古人有言曰兵政貴眀軍令貴肅舎眀與肅非政

令之善者廼名之曰眀肅而求集賢侍講學士宋公大書

以扁其顔方今

天子聖眀四海之内晏然無桴鼓之警宿衛之士皆安生

樂業 其器械𠯁其衣食春秋屬⿳𰀉冖⿱处木 -- 櫜鞬蕳車馬従乗輿廵

𦍒蒐獮出入神旗豹尾之間示不㤀武𬾨而巳而諸公能

扵無事之時勤扵軍政如此其𠩄謂暇且整者耶夫君子

聞鼓鼙之聲則思将帥之臣況入其營壘登斯樓見其行

事者乎可以知一時将帥之賢矣抑又聞之古之謀帥者

說禮樂敦詩書爲賢詩書禮樂疑若扵将帥邈然不相

及然欲使士卒皆有尊君親上之心非是四者其孰與扵

此故因記斯樓之成而併書之以爲諸君勉

   完州前進士題名記

古者郷州黨遂皆有庠序以教學者其大夫長正亦皆其

郷之長老以帥其子弟故民之従之也易夫惟其従之也

易則人才之衆多匪降自天亦人力之助也金自有國

至扵亡僅百年然以文耴士完州之境豋進士苐者舉不

乏人當金之時完未爲州永平一縣而已夫一縣不爲大

也百年不爲乆也而士徃徃以儒科起家豈可謂非羙㢤

劉君安仁完人也予徃在江左識其人及予来燕謂予曰

曩吾邦之羙若是而今也則亡吾耻之思琢石大書郷先

生之以進士進者刻之學宫将使徃者傳逺而不墜来者

景慕而知𭄿且求余文爲之記安仁斯言真仁人之言也

古之郷長老帥其子弟而教之其意亦若是而巳自世俗

𮗚之孰不以為迂踈不切而安仁乃汲汲然若已有𠩄未

𠯁而為之非知本乎夫儒者之事通乎天人而接乎聖賢

推而放之可以為邦國之光卷而懐之猶不失為身脩

齊之士可不務諸扵是探討故實自天㑹訖于正大淂三

十有 人併攷其官簿書而刻之凡完州之士非其曽玄

則其雲仍也盍思勉于學以無負安仁之意孔子曰十室

之邑必有忠信又况以一州之庶豈無聞風而興起者㢤

安仁名 今掾中書省云

   賢樂堂記

延祐四年 月  日

詔作林園于大都健徳門外以賜太保曲出且曰今可為

朕春秋行𦍒駐驆地有司受詔越月而成南瞻京𨷂雲氣

欝䓗北眺居庸峰巒崒嵂前包平原𨚫掎絶㠋山廽水縈

誠畿甸之勝䖏也中園為堂搆亭其前列樹花果松柏榆

栁之屬不侈不隘克称

上意集賢大學士臣邦寕𣸪請賜名其堂若亭乃命臣趙

孟頫具名以聞扵是請名其堂曰賢樂之堂孟子𠩄謂賢

者而後樂此者也亭曰燕喜之亭詩𠩄謂魯侯燕喜者也

制曰可即日命昭文舘大學士臣溥光書以賜之太保公

復俾孟頫為之記以表

上恩及名堂之意古者賢公卿大臣遭遇時君得志當世

盖亦有園池臺榭之觀非徒以適宴休縦𨓜逰而巳将以

散意息慮思其政求其道推其樂扵天下以輔成其君也

惟古之為園也臺榭也必以仁為之基義為之塗禮為之

藩垣不言而信及扵豚魚不動而澤𬒳乎草木品物欣欣

各得其𠩄是以居之而安逰之而適思之而淂求之而合

推其樂可以及乎四海保其地可以傳乎子孫故孟子曰

賢者而後樂此不賢者雖有此不樂也公以深忠碩徳光

聖眀位列三公㤙冠百辟而戰戰慄慄夙夜匪⿰忄觧 -- 懈恒懼無

以報

聖天子之深恩近有 詔進公太傅公俯伏力辭必淂請

而後已然後人始知有辭譲之風非賢乎況兹園池䑓榭

之為不作扵已而受于

天子且

天子不以賜他臣而以賜公是

天子以賢賞公而公以賢受賞君臣一徳相際如此必能

推其樂保其地如古之賢者則魯侯燕喜之頌不淂專羙

扵前矣此名堂若亭之意而天下亦以此望扵公也敢書

以爲記

   大雄寺佛閣記

閼逢涒灘之嵗春正月長興大雄寺僧道成使其徒得恩

以書来謁曰大雄故陳之報徳寺而今名則宋治乎間𠩄

更也廣廷大殿䂓制偉傑殿北故有華嚴殿荒陋迫阨見

者咸謂弗称道成乃與居拱者謀即其地建佛閣三十楹

既成中置大像復作小像千翼之黄金荘嚴勝相備具盖

裒人之施竭已之資崇積銖寸忍可誓𩓑㦄一星周而僅

有濟今拱既死而道成亦已老矣𢙢遂泯泯無以示後人

敢以記請予竊嘉其志乃為之記曰天下之事𩔖非茍且

欲速者𠩄能為也夫欲速則志不逹茍且則功易堕吾觀

二子經營謀度忘十年之乆而以必成為期故能闢隘陋

為髙眀化荆𣗥為岑樓繚以朱䦨覆以重檐然後視殿若

廷始若無愧微夫二子堅持之撡勤䔍之行弗遽弗撓安

能以小⿰至支 -- 𦤺大以難⿰至支 -- 𦤺易訖不違其志如此㢤其視世之苟

且欲速徼倖旦莫者𠩄成就為何如是可書已按長興為

陳髙祖故里寺其宅也有檜在廷直殿之西偏邑長老言

當時故物也蒼皮赤文破裂竒詭而茂恱之色千載不渝

余故毎至輒盤桓其下而不能去及登斯閣為之四頋山

川𡨜⿳宀羽尒 -- 𡪹萬像蒼⿱⺾⿰氵亾古人遺跡皆巳湮𣳚無餘矣而此樹婆

娑獨以浮屠氏故得全是豈偶然也㢤則又為之咨嗟歎

息而不能已寺在唐㑹昌間嘗癈至大中乃𣸪又一百

年當宋天聖三年寺僧志䓁始新作三門又二百

年而閣始建繇陳天嘉至于今其廢興大略如此寺故無

紀載故余併及之使来者有攷焉

   瑞州路北乾眀寺記

瑞州城東北有山曰妙髙登兹山者山川之髙深樹木之

隂森蓮花之敷芬禽鳥之翔吟凡一郡之勝萃扵人目盖

俗氛𠩄不能至而佛境之𠩄融攝也在昔宋時祠洪山靈

峰尊者扵其顛郡人禱焉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弗愆而物無疵癘扵是延

乾明寺尼妙智俾主祠事智以苦行浄業檀施聿来因闢

祠為寺而自别為北乾眀焉仍乾眀之名示不㤀本而加

北者以方𠩄言也既乃度元勝永逺了敬紹勤為徒敬也

勤也得智之道相與刻苦勵志拓故宏新而敬之徒法玉

貴亨益思𠩄以⿱六十 -- 卒智之始圗乃搆堂以安清鉢築室以嚴

浄居法堂西敞靈祠南啔佛天菩薩羅漢之像經侓論教

之蔵各為大屋以覆之棟宇之𨺚雕塑之巧繪畫之工黄

金丹砂璀璨芬郁之飾種種荘嚴咸詣其極最後作堂扵

萬竹中以為宴坐之䖏紫莭湘斑森然林立如植幢盖風

生而璆琳鳴雨集而鸞鶴舞見者驚喜至者忘歸其𠩄成

就如此而錄教事者方且以事撓之若不可朝夕居元貞

二年了敬乃携其徒王與亨之建康求直其枉遂絶長江

渡大河北走

京師行御史䑓中丞張閭公宣政院參議旦牙公引以見

大護國仁王寺瞻八大師以其事上聞有

𭥍護持禁毋擾其寺且賜了敬𭈹圎𮗜大師巳而

皇太后妃子皆憐之賜衣與食又降

懿𭥍以其寺充位下焚脩道塲度弟子出入

宫掖得乗水驛徃来大恩優渥可謂至矣山靈川祗亦大

𭭕喜適中丞公行宣政院扵杭敬與其徒自江右来謁公

公示孟頫以事状命為文記其始末乃叙其事以為記了

敬宜以遭逢自慶益自砥礪究竟六度上報

國恩其徒亦宜㳤慎持戒精進不退以成敬之志則庶㡬

無負

國家崇重之意未㡬中丞公拜中書左丞将行以一大蔵

經與之使迎至乾眀有以見中丞公之能施而二三比丘

尼其道有𠯁以動王公大人者皆可書也自智之建寺其

法盖甲乙相傳云

   九宫山重建欽天瑞慶宫記

九宫之山真人居之其山之髙去地且四十里殆與人境

絶多夀木靈草幽花上藥薈蔚藿蘼䝉籠蔓延扵其上清

泠之泉噴薄飛流扵其下盖逰仙之舘而栖真之地也自

真人之居是山禱焉而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時祈焉而年糓熟故宋人築

宫而嚴事之其事則司業易公之記可攷矣已未江上之

𬽹兵既觧而宫毀于盜沖隱大師封君大夲與其徒思復

于古昔拾瓦礫除蓁莽度才鳩工作而新之廼作妙應之

殿殿西南郷為淵静之居東為方丈殿南為天光之堂其

上曰朝元之閣閣西龍神殿東為蔵室皆南郷閣之南為

仙㳺之殿又南為通眀之殿殿西為西廡廡西為道院其

東亦為廡東廡之東為齋𢊍倉廪(“㐭”換為“面”)廡南為天聲之樓縣大

鍾其上樓東西面又為道院庭西東面為朝真之舘中庭

為虗皇之壇壇南為碑亭亭南為三門門東為化士之局

西亦如之三門之南為華表其東西皆属以周廊門南為

壷天之亭又南為天上九宫之門合數百間皆雄傑壮麗

儼若清都縹緲靚深疑出塵境雖仙靈之宅隂有相者亦

不可謂非人力之極⿰至支 -- 𦤺也當封君時則有若某某同其勞

封君既老戴君継之㝡後淂法師羅君希紸某某成其終

繇封君以耒㦄年三十更有道之士十數然後毀者𣸪完

癈者𣸪興卑者崇之缺者增之百神之象𥙊酒之器飬生

之田鼓鐘幕帟供張之具視昔有加焉至元丁亥孟頫奉

詔赴闕始識法師羅君于京師而又與予同邸舎居乆之

以記為請不得辞乃叙其事而記之然余扵此重有感焉

使世之儒者不廢先儒之說以正誼眀道為心令議者不

淂以迂濶而非之則斯文當日新庠序當日興子衿之刺

不作矣豈惟是㢤使天下之人農工啇賈皆不墜其先人

之業各善其事則家日以益富生日以益厚安有壊家毀

屋者㢤余扵此重有感焉故併書使刻之石後之人其尚

思余言毋俾其成之難者敗于易也

今天子崇信道徳凡兹山之田皆巳𣸪其租矣衣食于山

中者盍亦思庶人帥子若弟終嵗勤動以供賦𬽹而吾乃

得優㳺消揺茹𬞞飲水以自樂其道宜何以報

帝力㢤羅君方以道術受知

聖明其必有以也

   南涇道院記

淛右之地水居十七其𫝑汪洋沮洳徃徃而是水行之道

可以通舟楫土人謂之為涇嘉興城西南五十里而逺曰

秀涇有張氏者居其地徳祐之末燬于兵火張君全真廼

改築于秀涇之南𠩄謂南涇者也既而其妻死不𣸪娶闢

以為道院脫儒冠着道士服翛然獨䖏以頥性養神為事

凡田疇𠩄入悉以供土木工估中為殿堂祠玄武神其背

為延真之閣講道之堂其左右為栖士之舎其陽為迎仙

之橋放生之池因池為堤列樹松柏梅竹又南數十百歩

有大朴數百年物作菴其下曰朴菴陂塘環縈林木蔽翳

境物㓗盛清人心目故逰方之士樂其䖏而多至焉盖經

始于至元丙戍㦄十有餘年而後成亦勤矣㢤人之生也

自非聖賢莫不有𠩄𬽹或𬽹扵名或𬽹扵利大有𠩄求則

大𬽹小有𠩄求則小𬽹捴捴如也割去世累優㳺恬淡以

求自適雖未爲無𠩄求其視汲汲扵名若利匍匐顛仆扵

穢之塗䂓毛𩬊衣食以嫗喣妻子相去豈不逺㢤𥘉松

脩竹胡氏事玄武甚嚴其家火而神像儼然獨存張君

迎歸構殿以祠之上梁之日雨㡬不克建張君禱焉俄有

白鶴廿八従東北来翶翔其上良乆西南去雨随已而大

雨扵西南三里之外何其異也上強山僧靖逹従吾逰道

張君之爲人且道其意乞文記其始末故采其言以爲記

   管公樓孝思道院記

按吴興志管夷吾之後有避地于此者人因名其地曰棲

賢今烏程棲賢山是也其裔散䖏郡邑汔于今不絶吾妻

SKchar𠩄自出也仲SKchar名道昇父諱伸字直夫倜儻尚義晚

莭益自憙郷里称之曰管公無丈夫子仲SKchar特𠩄鍾愛至

元廿六年歸于我皇慶元年以余官二品封吴興郡夫人

夏五月賜告還家間謂余曰道昇先人𣳚而無後禮婦人

内夫家而外父母家又不得祀公𡻕時奉嘗缺焉此不能

不重哀思者毎一念之未嘗不涕横集而心欲折也𦍒先

人敝廬無恙意即是建祠俾方外士為之嚴事庶乎少紓

予哀而其為乆逺計也似亦可㢤吾咨其孝又善其䖏是

也得禮外意遂用其言為⺊相其宜剏樓三間以祠公及

公之配周凡材竹甓石悉撤其舊而壹新之既成使道士

掌之扁曰孝思道院又買腴田三十畒以供𥙊祀且𠯁其

食予時與仲SKchar徃造其間祭饗従里俗或者亦𠯁以少慰

公之靈營也㢤書事于石尚俾我後人勿替夫人之志云

 碑銘

   大元𠡠賜故榮祿大夫中書乎章政事守司徒集

   賢院使領太史院事贈推忠佐理翊亮功臣大師

   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趙國公謚文㝎全公

   神道碑銘

太祖皇帝既受天命略㝎西北諸國回鶻㝡彊最先附遂

詔其主亦都護苐五子與諸皇子約為兄弟寵異冠國

自是有一材一藝者畢效扵朝至元大徳間在位之臣非

有攻城野戰之功斬将搴旗之勇而道包儒釋學際天人

𭔃

天子之腹心繫生民之休戚者惟趙國文㝎公而已

今上皇帝臨御之七年始行褒䘏之典扵是贈公祖父官

爵勲封越明年𣸪賜碑墓道命臣孟頫為之文當

世祖時公為平章政事臣為兵部郎中趍赱省闥識公為

舊承言論政知公為詳敢不祗奉

眀詔公諱阿魯渾薩理囬鶻北庭人今𠩄謂畏吾児也以

父字為全氏曾祖諱乞赤也奴亦納里妣可吕竭失怗林

祖諱阿台薩理贈保徳功臣銀青榮祿大夫司徒柱國追

封趙國公謚端愿妣張氏追封趙國夫人父諱乞台薩理

早受浮屠法扵智全末利可吾坡地沙圓通辯悟當時咸

推讓之累贈純誠守正功臣太保儀同三司上柱國追

國公謚通敏妣李氏累封趙國夫人初通敏公従父自

燕還北庭生公兄弟三人已而𬒳召留妻子北庭公兄弟

稍長奉毋東求其父𡻕餘至雲中得通敏公居三年公従

國師八思馬學浮屠法不數月盡通其書㫄逹諸國及漢

世祖知其材俾習漢文書頃之遂通諸經史百家若隂陽

㦄數圗緯方技之說靡不精詣㑹國師西還携與俱𡻕餘

乞歸省師送之曰以汝之學非為我佛弟子者我敢受汝

拜耶勉事

聖君相泣而别比至𨷂師已上書薦之

𥙿宗得召入宿衛日以茟札侍左右至元二十年冬有二

僧西来見自言知天象

上召通象胥者數軰與語莫能觧有脫烈者言公可使立

召與語僧乃屈謝不如

上大恱眀年夏擢朝列大夫左侍儀奉御秋置集賢舘命

公領集賢公請以司徒撒里蛮領之乃以公為中順大夫

集賢舘學士兼太史院事眀年夏遷嘉議大夫眀年春升

集賢大學士中奉大夫眀年春進資徳大夫尚書右丞並

兼太史院事冬拜榮禄大夫平章政事兼集賢大學士太

史院使廿八年乞觧機務以為集賢大學士三十年加領

太史院事自𥘉授官至是凡八遷並兼左侍儀奉御眀年

世祖登遐

𥙿聖皇后命公帥翰林集賢太常禮官𬾨禮𠕋立

成宗即皇帝位眀年春以翊戴功加守司徒大徳三年𣸪

拜平章政事十一年春

成宗晏駕哀慟成疾秋八月十有七日薨于大都發祥里

苐年六十三以是月 日𦵏城西南岡子原通敏公兆次

公開眀廓深喜怒不形扵色仁𠯁以立政智𠯁以周物眀

時務識大體𥘉為

世祖𠩄知即𭄿以治天下必用儒術江南諸老臣及山林

藪澤有道藝之士皆宜招納以𬾨選錄扵是置集賢院下

求賢之詔遣使天下天下聞風而起至者悉命公舘之禮

意周洽皆喜過望其有不称𭥍者亦請厚賚而遣之以勸

来者而集賢長貳極一時名流盡公𠩄薦用又請置國

監學官増愽士弟子貟優其禀既學者益衆及尚書省立

相哥用事詔公貳政公固辭

上怒不許相哥政日横引用群小以為腹心公弥縫其間

小者損益大者力諌𥘉猶信用乆漸乖違又立徴理司徴

責財利天下囹圄皆滿愁怨之聲載路㑹地震北京公極

言地震職此之由

上詔罷之盡以與民詒下之日京師民相慶市酒為空相

哥益怒數奏公沮格及相哥敗公一無𠩄汙然猶坐累籍

𣳚相哥臨刑吏以公為詰相哥曰我惟不聴彼言以至扵

上知公無罪詔還𠩄籍財産

𥙿聖皇后聞其㢘正賜以金帛辤又命𠩄籍未盡還者還

之又辭

成宗即位賜楮幣二十萬緡廼受𥘉

成宗在潜

世祖聖意已有𠩄属

成宗屢遣使召公公託疾不徃及

成宗儲位既㝎索棋具扵公公始一至其邸

成宗曰人誰不求知扵我汝獨不一来我非為棋具正欲

一見汝耳汝可謂得大臣體矣元貞大徳間得賜坐視諸

侯王者才五六人公必與焉

上嘗謂近臣曰若全平章者可謂全才矣扵今殆無其比

左右或呼其名

上必怒責之曰汝何人敢稱其名耶公㦄事

兩朝餘二十年通昔未嘗安寝或一昔至再三召日居禁

中弥綸天下之務雖妻子未嘗聞其𠩄言每一政出一令

下莫能知其自公也有譛公者公不辨而

上亦不疑及公罷政有劉監丞者言公在太史多言灾祥

事預國休戚大不敬

上大怒以爲誹𧩂大臣當抵罪公頓首曰臣不佞賴

陛下含容天地之恩也若欲寘劉罪臣𢙢無𣸪爲

陛下言者

上怒不已公力争之乃淂釋公𠩄爲𩔖如此公平生雅好

推轂士由公進者凡數十百人位至公卿大夫者不可勝

紀而未嘗有徳色前後𠩄賜金玉束帶裘服弓矢寳器常

辭譲不敢當嗚呼若公者乃可謂大臣者矣公娶郜氏封

國太夫人子男三曰岳住資善大夫隆禧院使力學爲

政有父風曰乆著翰林侍讀學士中奉大夫知制誥同脩

國⿱六十 -- 卒官曰買住早世女一適榮祿大夫徽政院副使也

速孫男三曰普逹荅里麻安僧女二銘曰

世祖制治三五同風立賢無方如湯執中惟文㝎公始事

𥙿宗戰戰兢兢夙夜在公名聞

天子為

天子使一話一言納民扵𮜿既闢賢舘亦集太史學究天

人道通孔李保我

皇極烝我髦士萬國熈熈衆生濟濟權臣怙勢群小並起

皎然夫容出扵泥滓

成宗當陽

帝貽孫謀惟公佐之益闡大猷其心孔休其政孔脩物無

不周義無不由

成宗賔天公亦長逝生死以之君臣之義斯民之悲哲人

之淚竹帛煌煌千載無媿継述濟羙褒榮斯俻刻辭豐碑

用𭄿来裔

   故昭文舘大學士榮祿大夫平章軍國事行御史

   中丞領侍儀司事贈純誠佐理功臣太傅開府儀

   同三司上柱國追封魯國公謚文貞康里公碑

粤若稽古唐虞三代之時尭舜禹湯文武之為君皋䕫稷

卨伊傅周召之為臣眀艮相逢道同徳一天為之清地為

之寧四海晏然萬物咸遂是皆有以開乾坤之運鍾川岳

之氣故能⿰至支 -- 𦤺雍熈之和立泰平之基更數千載其事紀扵

詩書不可誣也唯我

世祖聖徳神功文武皇帝躳神武之姿心仁厚之徳混一

區宇視民如傷中統至元之間民物熈熈知有生息之樂

盖将㕘尭舜而囬三代時則有以道事君不詭不阿躋世

扵時雍若皋䕫稷卨伊傅周召之爲者則魯國文貞公其

人也公諱不忽木自祖父海藍伯而上世爲康里部大人

海藍伯事王可汗王可汗滅帥麾下遁去

大祖皇帝虜其全部以歸苐十子燕真年十餘𡻕分賜

荘聖太后唯恭謹善爲弓服事

世祖皇帝不離左右配以髙麗羙人名長SKchar姓金氏生五

子次二爲公公㓜事

𥙿廟扵東宫間因簡衛士子俾師賛善王恂恂従北征而

太傅魏國許文正公衡爲國子𥙊酒公時年十二眉目秀

羙進退詳雅巳如成人父知其非常児請扵

上欲教之讀書有 𭥍入國子學師事許公性強記日誦

千餘言有問必及綱領許公亟称之謂公必大用扵世名

之曰時用字之曰用臣起家為利用少監出為燕南河北

道提刑按察副使尋陞提刑按察使嘗使河東道遇飢民

死徙相属因便宜發廪(“㐭”換為“面”)𠩄活數萬人𡻕旱行部𠩄至輒雨

入為吏工刑三部尚書桒哥得政公數與之争事扵

上前桒哥怒切齒扵公使西域賈人詐為訟𡨚者遺公羙

珠一篋公𨚫之已而知其謀出扵桒哥因謝病免拜翰林

學士承𭥍奉使燕南公弟野理審班與徹里䓁間劾奏桒

上怒捕繫桒哥遣使者趣召公還入見語連日夜⿱六十 -- 卒誅桒

哥桒哥誅命公為丞相公譲太子詹事完澤是時

上春秋髙

成宗将兵北方位𭈹猶未正公謂相東宫舊臣則衆論自

國家自安矣

上黙然良乆歎息言曰卿慮及此社稷之福也扵是完澤

為丞相而公平章政事桒哥時賣官髙下有㝎價上自

朝廷下至州縣綱紀大壞在官者以掊刻相尚民不堪命

徃徃起為盗賊公與諸公謀議欲革桒哥弊政首召用舊

臣為桒哥𠩄斥逐者尤重文學知名之士使更相薦舉雖

毫髮之善亦無𠩄遺桒哥之黨唯忻都納速納丁蔑理王

濟䓁罪状尤著則劾治而誅之其餘随才㧞擢待之無間

繇是人情翕然恱服毎遣使必慎擇其人使還問之以𠩄

至長吏為政善𢙣之状其自四方耒者亦然㕘伍相驗無

能欺者苟政績尤輒

上聞或賜玺書或賜衣物随加遷擢故當是時百官得其

人萬事得其理隂陽調和年糓屢登庶民樂業海内大治

世祖莫年以天下事属之扵公嘗謂公曰

太祖有言國家之事譬右手執之復佐以左手猶恐失之

今吾爲右手左手非汝耶

上每与公極論治道古今成敗之理至忘寝食或危坐逹

旦謂公曰𭧽與許仲平論治仲平不及汝逺甚先許仲平

有隱扵朕耶抑汝之賢過扵師耶公皇𢙢謝曰臣師見理

甚眀臣之𠩄聞知何𠯁以跂其萬一苐臣師起扵布衣

君臣分嚴進見有時言不克究臣賴先臣之力

陛下撫臣兄弟如家人児子朝夕左右

陛下又𦍒聴其言故得盡言至此

上又嘗撫髀歎曰天既生汝爲吾輔佐之臣何不前三二

十年及吾未衰而用之也已而頋謂侍臣曰此吾子孫之

福也或上書謂征流求國及徴江南包銀有詔集百官

議而行之公力請于

上爲寝其事公以

朝廷庶政多仍𥫄前代苐求詳扵簿書稽古禮文之事頋

缺而不講巳奏得旨與文學之士共議㝎爲䂓制使萬世

可以循守用事之臣有不便者力加沮抑故其事中輟識

者至今爲恨太尉伯顔受遺 詔立

成宗召公共㝎大計丞相欲入亦挋不納

成宗以公爲

先朝腹心之臣尤加禮重事有不可行公必侃侃正言援

引古今𣸪甚力

上聞之悚然雖已成命數奪而止公在中書同列頗嚴憚

或以私意干政公輒拒不従繇是深以為怨會公以疾

在告

上亦不豫乆因搆公與丞相有𨻶出公為陜西省平章他

聖體稍安恠公不預奏事問知其故大怒責丞相以為欺

立召公𣸪入中書公體素弱至是氣羸益甚

上以御史䑓事蕳拜昭文舘大學士平章軍國事行御史

中丞領侍儀司事公已去 朝廷之政稍紊扵其舊乆之

丞相頗覺為同列𠩄誤不淂与公共事引咎自責流淚滿

𬓛未㡬果以累聞扵是 朝廷益知公之賢公在御史䑓

監察御史及各道㢘訪使者多擇士人為之患吏不知義

理言通一經一史試吏及𭄿

上降詔勉勵學校議行科舉𠩄改苛法如按官吏犯𧷢子

不得證父妻妾不得證夫主皆仁政之大者公慮完澤之

後大臣中無可継之者乃薦荅刾罕哈罕哈孫自江浙行

省平章政事召拜丞相嚴重守正⿱六十 -- 卒有功扵社禝

武宗出鎮北邊百官郊餞欲與公易𠩄騎馬公謝不敢當

苐獻𠩄𮪍馬眀年使者自塞上来賜公名鷹一盖

武宗已属意扵公矣公喜劑量人才聞人有善汲汲然求

之唯𢙢不及今之朝士凡知名天下者皆其客也

世祖知公之貧數厚賜公公悉以分昆弟故人之家無𠩄

遺餘子孫𠩄仰唯苐宅碾磨之𩔖盖賜物之不可分者公

薨于大徳四年 月十七日年止四十又六

天子震悼士大夫哭泣相吊是月廿七𦵏大都西四十里

東安祖之原𦵏之日都城之民為之罷市公淂君而不恃

淂君而不滿居髙位而自卑若不𠯁天下視其身進退為

朝堂重輕十年

武宗追念其忠贈純誠佐理功臣開府儀同三司太𫝊上

國追封魯國公謚文貞夫人冦氏王氏皆魯國夫人寇

氏前⿱六十 -- 卒生子囬今為淮西㢘訪使王氏生子巙今為集賢

待制二夫人皆與公合𦵏父官至衛率贈開府儀同三司

上柱國追封晉國公毋晉國夫人祖父贈光祿大夫上柱

國追封河東郡公祖毋河東郡太夫人

世祖臨崩賜公璧一曰汝死持此来見我故公之薨与璧

俱𦵏君臣之義死生不渝如此銘曰大㢤

有元

皇皇世祖仁眀而武以一天下天下既一帝賚良弼整我

皇綱儀尔百辟扵唯魯公百辟是儀䔍學力行聖賢為師

利用是監按察是司入長天官天官唯時廼董考工百工

攸宜廼領司寇直㢤無私爰陟辨章百揆咸叙無言不讐

帝𠩄𠋣注銖鋤𢙣草長養嘉榖晚領臺綱

朝廷是肅父父子子夫夫婦婦下毋證上風俗益厚當是

之時隂陽和平雨暘時若百糓熟成薄海内外扵変時雍

匪公則賢維

帝任公昔在唐虞皋䕫稷卨殷周之世伊早孔碩公之事

君動与道俱雖古名臣何以加諸

帝将上天白璧是授公今雖𣳚在

帝左右王城之西巍巍髙墳樹之松柏欝然如雲盛徳之

源澤流子孫凡百有位視此𠜇文

   程氏先塋之碑

至元二十四年孟頫自布衣𫎇

恩擢兵部郎中時貟外郎程君天錫實為同僚以故知之

為詳君天姿樂易未嘗見愠色家既饒財好士而能施視

人之急難若巳䖏之有求者輒與無𠩄靳其居官不避事

與之處愈乆而無怨古之𠩄謂豈弟者君其近之孟頫自

兵部遷直集賢君陞郎中孟頫既外𥙷君乃間居不𣸪求

仕進倘徉閭里間自樂而已元貞元年孟頫𫎇

㤙召至都下見君顔貌如渥丹視在兵曹時不加老然後

益知其𠩄養者為不淺淺也一日謂孟頫曰禹圭家世居

蒲金未自蒲来燕居燕者三世矣墳墓皆在燕自曽祖而

上皆葬扵蒲道里之遼逺譜諜之散亡𦵏扵蒲者既巳不

可得而考矣既徃者不可得而追矣而今而後不思𠩄以

傳乆逺則葬扵燕者又安能乆不泯㢤知我者莫如子圗

𠩄以傳乆逺者莫如子之文子其爲我圗𠩄以傳乆逺者

孟頫識君且十年其交情如一日欲辞則不可乃按其行

状叙而銘之按程氏其先蒲州人世以農爲業曽祖諱浩

字浩然性機巧凡工事無𠩄不觧由是舎農而工技藝之

精出儕軰右年八十四⿱六十 -- 卒妣羅氏祖𦒱諱璋字彦王資剛

毅以倜儻見稱善啇賈之事遂以⿰至支 -- 𦤺富當金之亡来居扵

燕程氏之居燕自彦玉始年八十三⿱六十 -- 卒妣王氏𦒱諱震字

伯威仕

聖朝為人匠打捕鷹房捴𬋩慨慷不拘小莭既耄乃謝事

年八十三卒𡻕庚戍捴𬋩府君⺊新塋扵故燕都陽春門

外三里荘以葬祖考戊辰新作大都而塋域

御道是𡻕八月程君乃改⺊扵看丹造吉村之原自曾祖

而下三世皆徙葬焉去古既逺好名者衆争耴先代賢臣

名士髙官大爵者冒以為其𠩄自出不知誣其祖之為過

之大也程君獨不然書其行事務不失其實亦可謂淳實

不欺矣抑余觀程氏累世夀皆至八十餘至程君起家為

郎光顯一時家事殷厚優㳺佚老年六十餘若四十許人

而二子又皆秀發𠯁称其家書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意

其上世積徳之厚故天之報施若是耶其餘慶盖未艾也

君娶李氏大都人二子長曰昻霄次曰沖霄銘曰

元貞元年𡻕在乙未七月 朔  日  作程氏先

塋之銘維程氏家本農也居于蒲阪

聖元割金爰徙薊丘既富夀昌看丹造吉實為燕程始祖

之蔵施于後人其子子孫孫世享之

   郝氏先塋碑銘元復𥘉製序

𦬆𦬆徃古得姓維均孰匪善積而後克振郝氏之先出太

昊世裔孫封殷以采為氏秦漢梁周咸有聞人至唐益𩔰

位于相臣金有宛平卓魯之化従金居汴入

元徙覇卒葬盧師為燕始祖四子皆賢有孫孔武弼亮賛

襄衮軄是𥙷慶延祖考大啔土宇土宇既啔再世維公孰

匪象賢其先克封盧師之原山川之㑹何以樹之維松及

檜曰昭曰穆叙葬于斯子子孫孫聿来孝思維孝維忠天

監不逺我作銘詩百世其𭄿



松雪齋文集卷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