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第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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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第十一
大唐三藏法師義淨奉 制譯
爾時阿瑜率滿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所云:『僧伽破壞。』復云:『僧伽和合。』未知齊何名為破壞?未知齊幾名作和合?」世尊告曰:「若復苾芻,於其非法作非法想,現有別住作別住心,作羯磨者,齊此名為破壞羯磨僧伽也。若其於法而為法想,於和合眾作和合想,為羯磨者,齊此名為僧伽和合。何謂破僧?若一苾芻,是亦不能破僧伽也。若二、若三乃至於八,亦復不能破和合眾。如其至九或復過斯,有兩僧伽,方名破眾,作其羯磨并復行籌。何謂羯磨?即如提婆達多於諸苾芻告令教誨制其學處:『汝等苾芻!須知有其五種禁法。何謂為五?具壽!若有苾芻不居阿蘭若,是則清淨、是則解脫、是正出離超於苦樂,能得勝處。如是於樹下坐、常行乞食、但畜三衣、著糞掃服,具壽!斯謂苾芻,是則清淨、是則解脫、是正出離超於苦樂,能得勝處。若具壽!諸苾芻眾忍此五種勝上禁法,是清淨、是解脫是出離者,應可遠彼沙門喬答摩,應可離彼與其別居,不應親附,此是其白。』如是羯磨准白應為。云何行籌?即如提婆達多於諸苾芻告令教誡制諸學處:『具壽!有五勝法,是則清淨、是則解脫、是正出離超越苦樂,能得勝處。云何為五?具壽!若有苾芻,不住阿蘭若,是則清淨、是則解脫、是正出離超越苦樂,能得勝處。如是於樹下坐、常行乞食、但畜三衣、著糞掃衣。具壽!苾芻行時,是則清淨、是則解脫、是正出離超越苦樂,能得勝處。若具壽諸苾芻忍此五種勝上禁法,是清淨、是解脫是出離者,應可遠彼沙門喬答摩,應可離彼與其別住,不應親附,應可受籌。』提婆達多并身第五而受籌者,是名受籌。」內頌曰:
非一破僧伽, 至九方能破, 并作羯磨事, 行籌說非法。
具壽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且如被捨置人,此人能作破僧伽事,及以隨順捨置之人,乃至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非能捨置、非隨順捨置、非隨順隨順,為破僧事耶?為當能捨置人為破僧事,及以隨順能捨置人,乃至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非被捨置、非隨捨置、亦非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耶?又復為當被捨置人,及以隨順捨置之人,為破僧事;非隨順隨順,非能捨置,亦非隨此能捨置人,乃至亦非隨此隨順,為破僧事耶?為當被捨置人,及隨順隨順,為破僧事;非隨捨置,及非能捨置,并非隨能捨置,乃至亦非隨此隨順,為破僧事耶?
「為當能捨置人,及隨能捨置,為破僧事;非隨此隨順、非被捨置、非隨捨置,及非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耶?
「為當能捨置人,及隨順隨順,為破僧事;非隨能捨置及被捨置,非隨捨置非隨順隨順,為破僧事耶?
「為當隨順被捨置人,及隨順隨順被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四耶?
「為當隨順能捨置人,及隨順隨順,為破僧事;非餘四耶?
「為當被捨置人,及能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四耶?
「又復為當被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為當隨此被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為當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為當能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為當隨此能捨置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為當隨此隨順之人為破僧事,非餘五耶?」
世尊告曰:「鄔波離!斯等諸人咸能破壞和合之眾,但唯除彼被捨置人,此一不能破僧伽。」
故內頌曰:
三二一能破, 餘非可類知; 破眾三六殊, 唯除被捨置。
具壽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如世尊說:『若有人破和合眾已,此人定生無間之罪,亦成無間之業者。』大德!未知苾芻齊何名為破和合眾,生無間罪、成無間業耶?」
(無間罪者,謂若墮在捺落迦中,受罪之時曾無間隙。無間業者,謂從人道更無間隔垂墮泥犁。無間之字雖同,其義條然自別,苦無間隙。梵云「阿毘止」。無間墜墮,梵云「阿難呾利耶」,若取正譯應云「無隙」。無隙無間不能異舊,且後俱題無間之字,不云「無隙」。事乃分疆無間,即生墮獄中無隙,或餘身方受,有斯差別故致十八不同耳)
世尊告曰:「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作非法想,及正破時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作非法想,及正破時為其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之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作非法想,及正破時便生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作法想,及正破時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言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亦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而作法想,及正破時亦為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事作法想,及正破時便起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非法想,及正破時亦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亦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非法想,及正破時為其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非法想,及正破時便生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法想,及正破時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法想,及正破時亦為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斯乃但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作法想,及正破時便起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生猶豫心,及正破時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生猶豫心,及正破時便為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非法作猶豫心,及正破時亦生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生猶豫心,及正破時為非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生猶豫心,及正破時便生法想,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罪,不成無間業。
「又鄔波離!若苾芻於法生猶豫心,及正破時亦生猶豫,於諸苾芻教誡令學,定破僧伽。鄔波離!齊此名為破和合眾,此生無間之罪,不成無間業。
「鄔波離!此中總有一十八句,就中六句,由正破時作非法想而為誑說。由心重故,遂生無間罪,成無間業。餘十二句,由心輕故,不成無間業。」
攝頌曰:
初六建首皆非法, 中六初並法應知, 下六初三非法心, 下三是法應須識。 初六中三上非法, 下三法想理須知, 中六中間與此同, 下六中間盡猶豫。 最初六句後上三, 非法法想并猶豫, 自餘五處咸同此, 是故便成十八殊。
非法非法非法、非法非法法、非法非法疑、非法法非法、非法法法、非法法疑、法非法非法、法非法法、法非法疑、法法非法、法法法、法法疑、非法疑非法、非法疑法、非法疑疑、法疑非法、法疑法、法疑疑。
(雖有長行及以攝頌,猶疑創學未體區分,輒復更准頌文出其題目,欲使長行易曉,無梗滯於初心,十八分明,冀不疑於後唱;復恐寫人致誤,有舛譯文,故復印以九行,庶無三豕之謬也。詳夫律教東流綿歷多代,四部譯匠並勵慇心,或親涉龍河,或傳文龜洛,至於破僧句數多並未詳,致使後人懷疑。卒歲尋文者則疑文於節段,逐義者乃惑義於分疆,造疏出釋之家並懷疑於先唱。是知輕身殉命振錫鶴林,亡己濟人褰衣鷲嶺,頗得詳談疑滯決擇是非,冀補闕遺永除惶惑。望龍華之後會,得法忍於初心,福被無疆俱時啟悟。)
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若是破僧,皆是僧伽擾亂;若是擾亂,即是破僧耶?」佛言:「自有破僧而非擾亂,應為四句。云何破僧而非擾亂?自有僧破而不受行十四種破壞之事。云何僧伽擾亂而非破僧?自有受行十四種破壞之事,然非破僧。云何擾亂而為破僧?謂受行十四種事,并為破僧。有二俱無,謂除前相,是四句。」
「大德!若有破僧皆別住,但有別住即破僧耶?」
「應為四句。」
爾時世尊為阿若憍陳如及八萬天子,以施法味皆令充足。爾時苾芻咸皆有疑,請問世尊:「彼憍陳如及諸天子,先作何業令法味具足?」
佛告諸苾芻:「汝等諦聽!我於往昔在不定聚,於大海中而作龜身,於諸龜中而復為王。後於異時有五百商人,乘舡入海到於寶所採種種寶。既獲寶已而還本國,於其中路遇磨竭魚非理損舡,諸商人等皆悉悲號同聲大叫。時彼龜王聞此叫聲從水而出,詣商人所作是言:『汝等勿怖,宜上我背。我今載汝令得出海身命得全。』於是眾商一時乘龜而發趣岸,人眾既多所載極重,住於精進心不退轉,受大疲苦既已度畢,便於岸上展頭而臥。去身不遠有諸蟻城,其中一蟻漸次遊行,聞龜香氣前至龜所,乃見此龜舒頸而臥,身既廣大復不動搖。蟻即速行至於本城,呼諸蟻眾其數八萬同時往彼。是時彼龜睡重如死,都不覺知,蟻食皮膚困乏未覺。漸食精肉方始覺知,乃見諸蟻遍身而食,便作是念:『我若動搖迴轉身者,必當害蟻,乍可棄捨身命,終不損他。』作是念已,支節將散要處穿穴,便發願言:『如我今世以身血肉濟諸蟻等令得充足,於當來世證菩提時,此諸蟻等皆以法味令其充足。』」佛告諸苾芻等:「勿生異念,往昔龜王者,即我身是。彼引導蟻子,即憍陳如是。彼八萬蟻,以憍陳如引來食我血肉得使充足,即八萬諸天是。我以過去世以血肉充足,今世成佛以法味充足。苾芻當知:如常所說黑、雜二業,汝應當捨;白白之業,汝應當修。」
爾時世尊為五苾芻先說法味,皆令充足,超生死海,將趣勝因究竟涅盤。爾時苾芻咸皆有疑,請問世尊:「此五苾芻先作何業,得法味具足?大師哀愍,於生死海強拔令出,方便安置究竟涅槃。唯願為說。」
佛告諸苾芻:「此非希有!我今於此離貪、瞋、癡,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皆悉解脫,一切智、一切種智、一切智智皆得自在,此五苾芻以法味具足,於生死海強令出離,安置究竟涅槃。我於昔時未離貪、瞋、癡、生老病死,未得解脫,尚為此輩,我以身血充足已,令住五戒,此是希有。汝等諦聽!往昔波羅痆斯城中有一國王名金剛臂,正法化世國土安樂,人民熾盛五穀豐熟。其王淳信稟性賢善,樂自利他有慈悲心,具大威德樂行正法,憐愍眾生諸有財物能捨能施,於大捨中而自安住。彼王極修習慈悲,晝夜六時入慈悲定,為入定故,所有求者皆不得施。王知此事告群臣曰:『於城四門各置施堂用貯財物,若有沙門、婆羅門、貧窮、孤露、遠來求者,皆悉與之。』群臣聞勅即奉王命,於波羅痆斯城四門,各置施堂,積貯財物及諸飲食、衣服、臥具、金銀、摩尼、真珠、琉璃、螺石、珊瑚、馬瑙、璧玉、珂貝、赤真珠、右旋螺貝等大物資糧安置其中,為給施充足貧窮故。又於異時,多聞藥叉從阿洛迦筏底王城驅出,吸人精氣。五藥叉處處遊行,至波羅痆斯城外,乃見牧牛羊及負柴草人,并店肆諸估賣人。見已即問諸人:『汝等豈不怖我?』諸人報曰:『何故怖汝?』藥叉又報:『何故不怖?』諸人報曰:『我王性大慈悲,於諸有情利樂意樂,晝夜六時入慈悲定。』時彼藥叉即便化身為婆羅門遊四施堂。既見知已,時金臂王從定而出,遂整衣服具諸威儀。時五藥叉往至王所,舉手讚歎:『唯願大王!福壽長遠。』白言:『大王!我今飢渴,唯願慈悲布施飲食。』王告侍臣當施種種上妙飲食。時五藥叉即白王言:『我渴飲血,飢唯食肉,不喫餘食。』王告侍臣:『勿損眾生,當可求覓自死血肉,施彼令食。』時五藥叉復白王言:『我今所食惟熱肉血,而不食彼自死肉血。』王既聞已復作是念:『不可損生施彼而食,當以我身熱血熱肉施彼食之。』作是念已,即命醫人。醫既到已,王尋報言:『當刺我身五處出血,令五藥叉各各飲之。』醫便答王:『此五藥叉至極下品,我今不忍刺王出血。』王善醫術皆悉明了,遂自以針刺其五處,令血流出令彼飽滿,復為說法令其充足,授與五戒。」佛告諸苾芻:「勿生異念!彼金臂王即我身是,五藥叉者五苾芻是。我於往時施彼血肉及為說法授與五戒。我於今時,為說正法令住見諦究竟涅槃。汝諸苾芻!應如是學。」
爾時世尊為五苾芻先說法味,皆令充足,超生死海令住見諦,究竟涅槃。時諸苾芻以生疑念,為斷疑故白言:「世尊!此五苾芻有何因緣?世尊以正法味令其充足,於生死海拔之令出,令其安住究竟涅槃。」
佛告苾芻:「此非希有,我今於此離貪、瞋、癡,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皆悉解脫;一切智、一切種智、一切智智皆得自在,令五苾芻法味充足,於生死海拔之令出,究竟涅槃。我於往昔,未離貪、瞋、癡,生老病死憂悲苦惱未得解脫,尚為此輩以其身血令其充足,授以五戒,此為希有。汝等諦聽!往昔波羅痆斯城有大王號為慈力,如法化世人民熾盛,五穀熟成安隱豐樂。其王本性有大慈悲,具大威德,於諸有情恒常憐愍。後於異時,多聞藥叉從阿洛迦伐底城驅出,吸人精氣。時五藥叉處處遊行,至波羅痆斯城,不見諸人設於祭食,心生瞋怒,於其國中多諸疾疫,死者極眾。爾時群臣以事白王:『王今國內死者極眾。』時王便勅諸臣:『汝等於其城內唱令遍告:「王勅汝等,我於有情為欲利益,專心勤求日夜不斷。汝等諸人於諸有情起大慈心,常修此心諸災寂靜。」』時諸人等奉王勅已,於諸有情發大慈心,彼五藥叉於其國中不能為害,以諸有情發慈心故。時五藥叉,於其城外處處遊行,不能得入不能為害。城外乃見牧牛羊人、負柴薪人、并諸店肆估賣之者,見已即問:『汝等不怖於我?』彼人答曰:『何故怖汝?』藥叉報言:『何故不怖?』諸人答曰:『我慈力王每常思惟,我亦思惟。』藥叉答曰:『彼慈力王思惟何事?』眾人答曰:『於諸有情常修慈心,以是思惟我等亦爾。』彼藥叉等聞是語已便作是念:『我等今者,以此諸人修慈悲故,於此城中不能損害。』彼諸藥叉城四門外遊行求見彼慈力王,後於異時彼慈力王因出城外,時藥叉等見慈力王,即便變身作婆羅門像,舉手歎王,福壽長遠。白言:『大王!我今飢渴,唯願慈悲施我飲食。』王告侍臣:『當施種種上妙飲食。』時五藥叉即白王言:『我渴飲血、飢惟食肉,不喫餘食。』王告侍臣:『勿損眾生,當可求覓自死血肉,施彼令食。』時五藥叉復白王言:『我今所食惟熱肉血,不食所有自死肉血。』王既聞已便作是念:『不可損生施彼而食,當以我身熱肉熱血施彼食之。』作是念已即命醫人,醫人到已王尋報言:『當刺我身五處出血,令五藥叉各各飲之。』醫人答王:『此五藥叉至極下品,今我不忍刺王出血。』時王善巧,一切方便皆悉明了,遂即以針刺其五處,令血流出令彼飽滿,復為說法令其充足,授以五戒。」爾時佛告諸苾芻等:「勿生異念,彼慈力王即我身是。五藥叉者,即憍陳如等五苾芻是。我於往昔施彼血肉,及為說法授與五戒。我於今日為說正法,令住見諦究竟涅槃。汝諸苾芻!應當修學。」
爾時世尊先六年苦行,然後成無上覺,往詣波羅痆斯城,度憍陳如五苾芻眾、次度耶舍五人、次度賢眾六十人民,是故苾芻其眾漸多。時諸苾芻心生疑念,復白佛言:「大德!世尊往作何業?今受六年苦行異熟。」佛告苾芻:「我自作業,還自受報。」
佛告諸苾芻:「我於往昔人壽二萬歲時,有一聚落名為分析,其聚落中人民熾盛、安隱豐樂、五穀成熟。其聚落中有婆羅門,名尼拘陀,多諸眷屬富饒自在。於中為主訖栗枳王,以此聚落施尼拘陀。彼婆羅門有一弟子名曰最勝,父母清淨氏族高良,乃至七祖並皆殊勝,學諸異論洞徹四明,諸有字書無不通悟,顏貌端正人所樂觀。時尼拘陀有五百弟子,常教讀誦。其聚落中復有陶師名曰喜護,歸依三寶深信四諦決定無疑,見四諦理證預流果,所有壞生營事之具皆悉棄捨,以鼠壤土用無蟲水及無蟲木造諸瓦器。以此器物置於門外,遍告諸人:『施我米豆,將此器去多少隨意。』所得米豆養盲父母,或時奉施迦攝如來。時彼最勝與其喜護,自少以來共為親友。後於異時,喜護往詣迦攝佛所,頭面禮足退坐一面。佛以種種微妙之法示教利喜為喜護說,時彼喜護聞法歡喜頂禮而去。時彼最勝乘白馬輅,與五百弟子前後圍繞從城而出,於其中路乃逢喜護,見已問言:『賢首!汝從何來?』喜護答言:『我從迦攝佛所供養禮拜而從彼來,今可共汝往詣佛所禮拜供養。』最勝答曰:『賢首!何須見佛而修供養。何以故?作此出家正覺難得。』喜護報言:『賢首!勿作是言。此迦攝佛,出家不久已得正覺,具一切智正法現前。』時彼喜護如是三告:『我當與汝共往佛所。』時彼最勝亦復三答:『如是出家正覺難得。』喜護即便上彼車上,撮彼最勝共往佛所瞻仰禮拜。爾時見彼撮已便作是言:『彼迦攝佛,定是最勝無上大師,所有諸法並是殊勝。何以故?而彼喜護先來賢善,而無卒暴卒爾凶猛,為彼如來而撮於我。』作是念已,便告喜護:『汝當放我。』喜護答言:『我不放汝,汝若共我往世尊所供養禮拜,我當放汝。』如是三告。時彼最勝報言:『喜護!乘此車輅,我當與汝俱往佛所。』可通輅處乘輅而行,不通輅處便即徒步。既至佛所頂禮佛足退坐一面。爾時喜護從坐而起合掌白佛:『而此最勝不信三寶,唯願世尊為說妙法,令彼最勝信佛法僧。』爾時世尊默然受請,即為最勝演說妙法示教利喜,乃至默然而住。爾時最勝告喜護言:『汝聞此法何不出家?』喜護答言:『最勝!汝可不知,我養二盲父母,時復供養迦攝如來。』最勝答言:『汝若不出家者,我今決定出家。』爾時喜護從坐而起白佛言:『世尊!今最勝於佛善說法毘奈耶中欲得出家。唯願世尊聽其出家。』作是語已禮佛而坐。爾時世尊聽其最勝如法出家。爾時世尊從分析聚落往波羅痆城遊行人中,漸至彼城仙人墮處施鹿林中。爾時訖栗枳王聞佛遊行人間至施鹿林,王從城出往詣佛所。到已頂禮迦攝如來雙足退座一面,佛即為訖栗枳王演說妙法示教利喜,乃至默然而住。時訖栗枳王從座而起整衣服,而白佛言:『唯然世尊及苾芻眾,明日清旦受我所請,我於宮內施設供具,飯佛及僧。』世尊爾時默然受請。時訖栗枳王見世尊默然受請已,頂禮佛足從座而起,辭佛還歸。時王到已於其夜中,營事種種香美飲食,至晨朝時。鋪設勝座辦諸香水,作是事已令使白佛:『日時已至,唯願知時。』迦攝佛於日初分,將諸苾芻,執持衣鉢前後圍繞,往至其王設供養處。到已佛居眾首,餘苾芻隨次,各敷座而坐。時訖栗枳王,以種種飲食,自授世尊及苾芻眾。供養已,佛及苾芻各攝鉢器澡手嗽口,王執金瓶滿中盛水,於世尊前[跍*月]跪而作是言:『唯願世尊,我為世尊造立大寺,數滿五百院,是一一院,各置大小諸床敷具及香稻米,供佛世尊及苾芻眾。』爾時世尊告訖栗枳王:『汝今能發殊勝大心,此之功德如具受之。』訖栗枳王如是三請:『於夏三月,唯願世尊受我種種四事供養,我為世尊造立五百大寺,是一一寺各置大床小床几案毯褥枕,具各有五百,及上妙粳米種種珍奇,供養世尊并苾芻眾。』爾時世尊告訖栗枳王:『大王!今者能發此心,與辦無異。』時訖栗枳王白佛言:『世尊!我今無供養世尊,有人已能如我誠心辦供養不?』世尊答曰:『大王!國內已有如是供養我者。』王便問曰:『其供養者名字是誰?』世尊報曰:『王之境內有聚落,名微頻持,有陶師名喜護住彼聚落,於佛法僧信心決定歸依三寶,見實諦理證得聖果,所有壞生營事之具,皆悉棄捨。以鼠壤土用無蟲水及無蟲木,造諸瓦器,以此器具置於門外,遍告諸人:「施我油麻米豆,將此器去多少隨意。」所得米豆等物養盲父母,亦復將來供養於我。』佛告王曰:『我於一時遊行城邑,至微頻持聚落食。時著衣持鉢次第行乞,至陶師喜護家門已,徐徐打門。于時喜護陶師緣事他行,唯盲父母住於家內,聞打門聲來於門所,問言:「是何賢首?是何人者來打門耶?」佛言:「我迦攝波佛、應、正等覺,為食時故行乞至此。」彼即開門請我令入。既入其舍,彼盲者曰:「我有熟豆在盆器中,并有熟菜置於筐裏,我今不見。唯願世尊,恣意而取。」盲者又曰:「彼供養世尊施主,為他事暫出。」』爾時世尊告大王曰:『我當以作北俱盧洲法,而自手取食竟而出。陶師喜護後便至家,見其豆菜有人取處,問父母曰:「誰食此豆菜?」彼盲父母即如上事次第而說。喜護聞已甚大歡躍,而作是念:「我已得大利益,迦攝波佛入我舍內自恣取食。」由此歡喜心故,跏趺七日入定。從定起已,緣是定故,正念不散,滿十五日恒無間斷,於七日中,緣定力故,家內食器飲食恒滿,供給父母而不乏少。』
「佛告王曰:『我於異時,住微頻持聚落安居三月,於其夏初時經苦雨,我所住處屋宇霖漏,喜護陶師有造作處廠屋,皆用新草而為覆苫。我於爾時告侍者苾芻曰:「汝等可共往喜護陶師有造作處,坼取彼廠苫屋新草將覆此屋。」彼苾芻等聞我語已,並依其教作所為事。于時喜護緣事他行,其喜護父母聞坼屋聲,便即問曰:「是何賢首?是何聖者?來坼喜護新覆草屋。」彼等報曰:「我是迦攝波應正等覺侍者苾芻,緣佛所居屋宇霖漏故,來取此所有新草,為迦攝波應正等覺,覆苫其屋。」陶師父母白聖者曰:「我兒不在,任聖者取。」諸苾芻等遂坼廠草苫我寺屋。喜護後還家,見其作廠坼却新草,便問父母:「誰來坼我作廠新草將去?」父母報曰:「汝出不久,我聞坼廠,便問言:『是何聖者?是何賢者?坼我新草廠屋。』彼即答言:『我等苾芻是迦攝波應正等覺侍者苾芻,緣佛所居屋宇霖漏故,來取此所有新草,為迦攝波應正等覺覆苫其屋。』便即答言:『我兒不在,任意取將。』」時喜護聞父母說已甚大歡喜,便作是念:「我已得大利益,迦攝波佛於我家內自恣無難。」心既知已歡喜踊躍,跏趺七日專念相續,無時暫捨,以天福力雖於七日。其被坼屋雖大霖雨,一渧不漏。』
「佛告大王:『莫生異念,我今不受王請三月安居四事供養,猶如喜護新苫於廠。』時訖栗枳王白世尊言:『喜護今者獲大利益,迦攝波佛於喜護家受用無難。』時王隨喜,便說偈言:
「『諸祭祀中火為上, 圍陀之中神為上; 世間所尊王為上, 一切眾流海為上。 諸星宿中月為上, 諸耀之中日為上; 上下四維及天等, 供養世尊最為上。』
「爾時世尊,為訖栗枳王說其妙法示教利喜已,便即而去。時訖栗枳王便以種種諸供養具隨送世尊出聚落已,頂禮雙足遶佛三匝却還本宮。命一使者,令送五百乘車各載粳米付與陶師:『當報喜護,此五百車所載粳米,當用供養汝盲父母及迦攝波如來。』是時使者既奉王教,將米付與即宣王命:『此五百車所載粳米,當用供養汝盲父母,并時時供養迦攝波佛。』時彼喜護見王米來,報使者曰:『王多事務,我不敢受。』」
佛告諸苾芻:「勿生異念,摩納婆者即我身是。由我往昔謗迦攝波佛不得正覺名,要須苦行;彼不勤苦,如何能得正等覺耶?由惡謗故,今我報得六年受苦。汝等苾芻應知,業報必須自受,廣說如前,乃至如是汝等修學。」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破僧事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