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楸灘先生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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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楸灘先生集
卷之三
作者:吳允謙
1692年
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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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疾辭職箚甲戌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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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近傷暑風。症勢不輕。頭痛寒縮。至於面部浮動。左邊牙關尤甚。粥食不入口者殆五日矣。政府方物封裹。乃國家莫大之禮。而臣不能起身隨參。臣誠惶恐不安之至。臣以極衰之年。積傷重發。一敗至此。旬月之間。決無供仕之望。伏乞遞免臣職。以便公私。

答曰。省卿上箚。心甚慮念。卿其勿辭。調理行公。仍傳曰。遣內醫看病。

論祔廟未安箚以祔廟事答禮曹。下嚴敎。是日合司請還收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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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廟位之數。禮有定制。一位陞祔。一位祧遷。此乃昭穆相承自然之序。孝子慈孫奪情之事。無容一毫人力於其間。故雖新祔舊祧之禮。無代無之。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日之擧。異乎古常。殿下以小宗孫行。明倫反正。入承宣祖之大統。以顯親之情。請封皇朝。以尊親之道。別廟崇奉。情禮已盡。無以加矣。今若又爲入廟之擧。則成宗大王聖祖之廟。遽見祧遷。非但殿下追遠之誠有所未盡。元宗大王在天之靈。亦恐不安於冥冥之中也。臣於辛未春間經席下問之時。以祧遷重難之意。反覆論啓。愚臣迷惑之見。終始如此。且當初崔鳴吉別廟之議。臣意亦以爲然。而只以一國二廟爲疑。不敢輕議矣。到今思之。二廟雖嫌。不猶愈於入廟祧廟之未安乎。況殿下以尊親之至誠。屈於持重。不敢入廟。爰立別廟之制。此誠殿下盛德大孝。天下後世。其誰曰不可。伏願聖明深惟繼序常變之異。亦思宗統壓屈之義。還寢入廟之擧。仍存別廟之制。則殿下顯親之情。尊祖之誠。庶乎兩全而無憾也。臣於病中。伏聞下該曹政院之批。臣不覺瞿然傷情也。殿下欲必行己志。先爲嚴峻之敎。威制一時。使擧國臣民。不敢開口於其間。此豈聖人和平公大好問用中之道乎。殿下常時。雖軍國循例之事。必詢諸大臣。況此何等大事。而乃欲獨斷行之乎。竊恐殿下未之深思也。臣雖在垂死之中。而一息未絶。職名猶在。何敢聞殿下莫大過擧。而含默就盡。以負殿下哉。臣不勝惶恐祈懇之至。

答曰。省卿上箚。具悉卿意。

再箚甲戌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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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耄。妄意入廟祧廟之可不可。實係聖孝之盡與不盡。此是國家莫大典禮。竊恐聖上之有過擧。故病昏之中。敢陳一箚。俄聞臺官黜竄。近臣囚繋。大臣遞免。臣自知負犯。恭俟罪譴。而蒙荷聖度包荒。至今保存職名。尙忝大臣之後。國家有事。理宜參論。近聞乾剛上亢。下情未孚。摧沮震懾。景象愁慘。臣愚過慮。不勝憂悶。思欲力疾出肅。仍詣席前。悉陳所懷。明承聖誨。庶不至終於迷惑。而病勢纏痼。痊復無期。敢於席藁之中。更申前懇。臣甞聞宋朝禧祖祧遷一事。論議紛紜。久而靡定。自太祖追崇四祖之後。至治平年間。議遷禧祖以太祖正東向之位矣。神宗復奉禧祖東向。以太祖列於昭穆。其時司馬光,韓維力論其不可。獨王安石以爲可。程伊川亦以安石爲是。厥後百有餘年。屢祧屢復。名賢碩輔。各執所見。至寧宗朝。又議祧禧祖。而朱子極言其不可祧。箚奏議狀。前後縷縷。反覆詳辨。其時丞相趙汝愚。不用朱子之論。竟祧禧祖。以太祖復正東向。人之見處各異。論議不一。自昔如此。今日之論。其不得合而爲一者。無足怪也。臣竊仰殿下以倫序爲重。廷臣之論。以宗統爲重。倫序乃高,曾,祖,禰順序之常道也。宗統乃帝王家入承繼統之變禮也。元宗大王。雖有誕聖肇基之盛德。而實與踐位臨御之主不同。故其言論如此。此乃見識所致。非有私意於其間也。太廟禮重。恐殿下率意行之。以致過擧。故明知得罪聖明。而冒犯雷威。相率而爭論。謂之愛君則可。慢上不敬。必非其心也。至如懷嫌排斥沽名附勢之敎。皆不近情。噫。禧祖祧遷之論。太祖降列昭穆之議。前史所記。皆未聞有被罪之臣。而獨於今日。重譴相繼。此豈淸朝之美事乎。臣是井中之人。此言之出於臣口。實涉救護同罪之嫌。而臣只爲聖心情勝之發。旣不能不失其正。一累聖德。悔將無及。老臣區區肝膈。此外無他。伏願殿下平心和氣。觀理而恕情焉。臣之愚見。亦以宗統爲重。故自前不能將順聖意者。良以此也。追崇禮成。封典旣降。別廟尊奉。情禮已盡。一國臣民。咸仰尊顯之至誠。不料入廟之擧又加一節也。入廟則祧廟矣。殿下以罔極之情。致力周旋。終欲至於躋附。而雖聖祖祧遷。有不暇恤。此與昭穆相承自然順序之禮。情理自別。臣於此處。反復致思。終始不安於心。故冒死陳達。不能已已。伏願殿下精察而審處焉。且臣嘗讀朱子祧廟箚中。引孔子論文武周公之孝曰。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愛其所親。敬其所尊。今天子旣踐太祖之位。行太祖之禮。奏太祖之樂。當愛其所親。敬其所尊。乃爲至孝也。臣亦以爲今我殿下旣踐宣祖之位。行宣祖之禮。奏宣祖之樂。當愛其所親。敬其所尊。爲至孝也。朱子又曰。尊太祖而東向者。天下臣子今日之願也。奉禧祖而東向者。太祖皇帝當日之心也。臣亦曰。殿下今日之情。雖出於至誠。而四代列祖在天之心。亦不可不念也。更願殿下先意承志。屈恩伸義。使無嫌於太廟。有辭於一國則聖上之孝。於是乎益光大矣。殿下若以臣言爲怪妄。則宗廟之禮。事體甚重。當受無知妄論之罪。萬一寬假。容有可議則臣雖死。目將瞑矣。臣不勝兢惶祈懇之至。

答曰。省箚具悉。今玆入廟。受皇上之恩封。祔太廟之闕室。實非中朝自崇自祔之比。又無前代難便難處之事也。且祧遷一事。亦無可議。何以言之。若或四室。以間數言之則四間旣滿。成廟當遷矣。以高,曾,祖,禰言之則成宗大王之今日必遷。予實未知其可也。如非不遷之位則仍在宗廟。抑何禮耶。卿勿爲浮議所動。從容省察。

三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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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前日伏承答臣箚之批。祧遷一事。亦無可議。何以言之。若或四室。以間數言之則四間旣滿。成廟當遷爲敎。臣愚迷惑。雖未能明曉聖意之所在。而臣之妄料。自中宗廟至宣祖廟。以間數言之則雖滿四間之數。而我朝見行廟制。仁宗,明宗。共爲一世則室雖四室。而世實三世。必一位新祔。然後方準四室之數。而上之五位當祧矣。臣之不安於祧遷者此也。聖批又以爲以高,曾,祖,禰言之則成宗大王之今日必遷。予實未知其可也。如非不遷之位則仍在宗廟。抑何禮耶。伏想聖意得非以成宗大王定爲不遷之位。而中宗爲高祖廟。仁宗,明宗爲曾祖廟。宣祖祖廟。元宗禰廟乎。禰廟之論。臣常以宗統爲重。當從變禮爲是。故前此屢陳愚見。未蒙察納。今不敢更瀆。而至於成廟不遷之議。亦有說焉。臣今大病昏耄。數三年前事。雖未能詳細記憶。而頃年以二高祖之議下政府。回啓之時。臣忝居首相。以爲我朝廟制。成廟雖在四代之中。而天顯屬親。當爲五代祖。祝辭依世室列聖例釐正之意。陳啓施行。且成廟世室之議。諸大臣所獻。雖未知之。而臣以爲成廟致治太平。深仁厚澤。沒世不忘。世室之議。誠無異論。但臣嘗聞朱子論無所爲有所爲之分。辨析甚嚴。若使四代未遑之禮。適擧於今日。則將未免有所爲而爲之之嫌。其於尊祖之至誠。恐有所未盡也。莫大之禮。不敢輕議爲獻。而厥後臣加土恩暇。病滯村中。久未還朝。未知其時該曹稟定如何也。臣老病孤陋。無所聞見。只知祝辭改正。而實未知定爲不遷之位也。此是國家莫大典禮。禮官所當以其時稟奪公事。明白停當。使國人皆得曉知可也。臣不敢自以己見爲是。而旣承下敎。臣之前後愚見。不得不達。聖批中又以卿勿爲浮議所動。從容省察爲敎。溫喩丁寧。有如提耳而面命。臣奉讀三復。不勝感激。臣雖甚無知。亦有心腸。八十耋老之年。何忍隨人口舌。敢爲不誠之言。以告君父乎。臣之所見雖誤。自是臣誤見。非人所爲也。支離瀆擾。不勝惶恐之至。

答曰。省箚具悉。頃日批答。文辭短拙。故卿未解見。願卿從速出仕。面陳所懷。兼聽予言。

呈辭時辭職箚二十六度後甲戌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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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年紀已窮。疾病至此。雖欲作氣自力。有非人事所可爲也。但前後辭告。竊計四十有六。虛帶職名。偃臥私室。亦涉半年。逋慢瀆擾。有駭聽聞。人臣分義。決不可如是也。誠意淺薄。旣不能感回天意。沈綿委頓。又不得指日供仕。憂惶悶鬱。不知所處。唯願聖明勿拘常規。亟命鐫免臣職。且正臣違君命負國恩之罪。以爲人臣之戒。

答曰。省箚具悉。卿其勿辭。安心調理。

再箚三十度後甲戊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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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之呈告。支離瀆擾。臣雖無狀。豈不知分義之所不安也。欲爲力疾出仕則沈傷積久。氣力委頓。決無供職之勢。若不陳情乞解則半年私室。虛帶職名。亦無是理。反覆思惟。不知所處。伏乞聖明更加憐察。特許遞免。使朝夕老臣。得以安心安分而死。臣不勝惶恐悶鬱之至。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病今雖如此。春和則必有勿藥之喜。宜勿固辭。

三箚甲戌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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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自承春和勿藥之敎。臣心尤極惶懼。不敢更呈病告。悶默縮伏。又復經旬。臣之自處無據。固不足言。而虛帶職名。引月經時。其於國家。豈有如此體面乎。臣本庸拙下士。遭遇聖明。最蒙寵擢。出入經幄。曾無片言補益聖學。隨參廊廟。亦無事贊成謨猷。有孤恩負國之罪。無絲髮可紀之勞。天鑑明哲。群臣合用與否。想已洞燭。無復餘藴矣。如臣已試不效廢疾將死之人。有何顧惜。而尙靳一遞乎。竊恐傷聖上之明哲。重微臣之罪戾也。臣揆之分義。終不敢安於病席。思欲力疾出肅。累日周旋。而偏虛不仁之症。近來尤甚。痰盛窒塞。往往危劇。不生不死。不進不退。臣情臣勢。實爲狼狽。伏乞聖慈曲加憐察。快賜遞免。臣不勝祈懇。冒死更瀆。

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須勿辭。調理行公。以副予望。

因兪伯曾疏斥辭職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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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聞吏曹參議兪伯曾之疏。條陳大臣昏庸之狀。譏侮之言。極其狼藉。臣不覺瞿然慚赧。卽欲自處以謝人言。而時未見疏。未知措語如何。未免有所遲待矣。原疏至今未下。而偃然帶職。亦甚不安。不得不冒昧陳情。臣以無似。久忝匪據。無絲毫補益國事。而貪戀寵祿。尙不知退。伯曾之譏侮。是乃臣之自取。實非過情之論也。臣之尸居不職之罪。萬死難逭。而今旣明言直斥。實狀昭著。聖明擧直措枉之政。一日爲急。伏乞屛黜愚庸。改卜賢德。以濟艱危。以幸國事。

答曰。省箚具悉。卿等皆非近日所卜。兪伯曾亦非從他國今始來仕者。而其所云云。發於今日。此無乃頃日加薦爲祟。而遭此厭之之言耶。其忿懥不正之疏。不必介懷。須安心勿辭。

再箚四月初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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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痼疾在身。不得運動出戶。昏仆廢仕。方切惶懼。伏聞羅萬甲以臣之故。特罷其職。臣不勝瞿然之至。萬甲原疏。臣未得見。雖未知措語之如何。而見其大槪。題目甚好。恐非可罪之言也。萬甲之於臣。雖年輩邈絶。而渠自少時。往來參尋。最爲親厚。故其爲人長短。臣所熟諳。常以氣勝多言爲病。而亦許其不計利害。慷慨言事爲所長也。頃者兩陵莎土崩頹之後。人皆以天變爲疑。道路傳播。衆口一談。枉聽之人。非獨萬甲一人而已。不過萬甲初聞驚慘之言。而爲憤慨所使。不暇徐究而審察也。非有所慊於臣者。前日兪伯曾之疏。直斥君相之失。無所顧忌。其言雖或過激。其心則出於憂國。蓋亦人所難能也。聖明非但不爲容受。出之補外。竟不得安於朝。今又萬甲之言。旣被峻斥。繼蒙重譴。瞻聆駭嘆。氣象摧沮。殊非聖朝之美事也。臣聞古之帝王。設誹謗之木。懸諫諍之鼓。以來天下之言。誠以言路之開閉。關國家之興喪也。今此二臣之去國。實係言路之開閉。自此朝廷無復有言事之人。而國家元氣。潛消暗損於不言之中。豈非可懼之甚乎。臣以無狀。待罪相職。旣不能上補君德。下濟時艱。使言者憂傷憤鬱。繼陳疏章。又不能扶持保護。以廣忠益之道。老臣之罪。至此而尤無所逃矣。伏願聖明深思遠慮。不以一時所言之逆順爲好惡。只察本心之公私爲取捨。還收羅萬甲罷職之命。以開他日進言之路。不勝幸甚。

答曰。省箚具悉卿意。箚陳之事。此人所犯甚重。實非罷職之罪。而特爲言路。略施薄罰矣。

因臺閣避嫌。請再審山陵箚。乙亥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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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兩陵奉審之後。人之疑惑。愈往愈甚。至於臺閣之臣。相繼引嫌。此誠臣老病昏謬。言不見信之致也。山陵莫重之事。不可一向置之於疑信之間。況再次奉審。固無害於必誠必謹之義。請更爲奉審。以盡明愼之道。

答曰。省箚具悉。一注書之言。重於泰山。諸宰相之見。輕於鴻毛。朝廷之不尊。人心之不淑。皆可知也。今此頹虧之災。歸之於天變。然後可以快萬甲之心乎。萬甲之徒若或不少。則侵卿之言。必紛紜不已。良可痛心也。再審之擧。前所未有。決不可行也。

因嚴批辭職箚乙亥五月初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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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昏耗妄作。待罪郊外。屢降承宣。一向敦迫。臣誠惶恐。不知所措。謹具小疏。略陳臣心羞愧不安決難叨冒之勢。披露肝膈。冀回天聽。伏承答臣之批。以兇悖之徒動撓之說。不足介懷爲敎。奉讀未了。不覺瞿然失心。此豈爲人臣子者所可忍聞乎。聖人之心。和平寛恕。待人不爲已甚。況君之於臣。猶父子也。有不善則敎戒之。有罪過則責罰之。要使改圖自新。同歸于善。樂育於聖化之中。殿下何心。以此兇悖二字。遽加臣子之身乎。王言一出。遠邇傳播。惜乎其駟不及也。臣竊觀殿下近來辭令之間。率多過中失當之敎。臣每讀之。不勝深憂過慮也。此良由聖學常時不致力於心上工夫。本源之地。未免有所失正。應事而發。便爲喜怒所動。氣專用事。理爲所奪。言語之間。迫切如此。其流之弊。將有不可勝言者。豈非大可懼哉。臣於頃日榻前。亦以此說。縷縷陳達。伏未知聖聰其記之乎。程子曰。凡爲人言者。理勝則事明。氣忿則招拂。蓋氣平而理勝。則人易曉而聽亦順故也。伏願聖明更加留意。庸言必愼焉。臣以無狀。久忝經幄。無絲毫補益聖學。終乃緣臣陳乞之疏。致有此無前未安之敎。老臣之罪。至此而尤大矣。臣不勝憂懼之至。冒死敢瀆。

答曰。省箚具悉。箚陳之事。卿言是矣。予實過也。

牛,栗兩先生辨誣箚。乙亥五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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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蟄伏郊外。病勢漸重。與死爲隣。無所問聞。前日於邸報中。伏見答館儒宋時瑩之批曰。疵累有謗。又答蔡振後之批曰。殊極僭猥。臣不勝驚歎。嘗竊以爲殿下於李珥,成渾學問道德之盛。先王際會眷遇之隆。末年遭譖被誣之由。或因筵臣前席之陳啓。或因記實狀德之文字。或因論辨著述之書。必已深察而明辨之矣。不意今者。有此未安之敎。有若全無敬慕尊信之心者焉。臣實未知聖意之所在也。君心。萬化之本源。儒賢。國家之元氣。殿下於好善惡惡之分。不能誠知而實見如此。則非但本源之憂有不可勝言。元氣之受傷。國家之不幸。爲如何也。臣最後得見蔡振後等詆誣兩賢臣之疏。謄書李珥返道之後悔悟自列之章。成渾被誣之日論罪之旨。以爲證案。其搆捏眩亂之狀。極其狼藉。人心之不淑。士習之乖悖。良可痛心。臣成渾門人也。詳知成渾心事者。只有老臣在耳。請陳成渾被誣曲折。當癸未年間。宣祖信任李珥。魚水之契。千載一時。大爲群小所忌疾。將搆成不測之罪。其時成渾適被徵至京。上章論救李珥忠賢。攻斥時人心術。聖批優答。以爲賢者之有益於國家如此。此是黨論指目之權輿也。至辛卯年。士禍大起。一邊之人。盡被流竄。其時李珥已死。獨成渾在世。其所深嫉而欲罪者。庸有極乎。然身居山野之人。本無干與於世論。雖免嶺海之行。而目爲奸黨。律罪甚重。及壬辰之亂。賊兵漸逼都城。自念在野之臣。得罪朝廷。方在議律之中。雖國家有亂。不待召命。經進闕下。於義有所未安。故瞻望縮踖。欲進而不敢。其情其勢。至今思之。誠可慽矣。且其時道路汹汹。傳言大駕已決西幸之議。成渾聞之曰。若大駕果爲西幸。當出拜路次。以俟進退之命。及大駕到臨津之日。成渾家距津渡二十里外山谷之中。漠然不得聞知。成渾妻兄司評申拭隨駕到津頭。不得渡。仍向成渾家。成渾始得知之。相持慟哭。欲爲追及則津渡阻絶。亂兵塞路。計沒奈何。數日之間。人皆避亂。鄕里皆空。遂扶曳跋涉於山峽之間。本以癃病之人。憂傷痛切。轉成沈痼。幾不能起身。適光海來住伊川。下書召之。遂輿疾而行。及到朔寧。光海又下書。令主近地義兵。遂與李廷馨,金漬等。召集義兵。然則不得赴分朝者。乃有募兵之令也。言者乃謂宸召勤懇。而終不來赴者。不亦誣乎。光海到成川。又有召命。始入成川。不敢久留。請於光海。仍入大朝。蓋其心以爲旣先至分朝。又不得奔問大朝起居。於義未安。故有此仍入大朝之計。言者又謂龍岡近賊。徑向義州。不亦誣乎。此皆其時臺諫之論。而年少後生。不知其時事跡。只據臺論傳旨。妄爲誣詆。至於如此。豈不痛哉。成渾之家。僻在山中。人所共知。以秉心公平者言之。則不得迎駕於路次。不過曰事勢之然者。而乃曰乘輿咫尺。過其廬而不出。至於目之以遺君。嗚呼。天下安有聞君父播越過廬。而安坐不出者乎。求之情理。萬萬不近。論者又以爲黨奸。此所謂奸者。乃指鄭澈也。澈自少孝悌淸介。爲儕流所推許。成渾與之同里相善。情意甚厚。鄭澈於晩節。雖有酒色之失。而亦非大故。故保全交道。己丑之變。鄭澈遽膺治獄之任。不能鎭定浮議。大獄推鞫之際。亦安得不失人心乎。其時獄事。專歸罪於鄭澈。而然獄事之初。鄭澈與成渾書。專以救士大夫之禍爲言。鄭澈之與李潑。已成仇隙。國人所知。而當初鞫問之日。力爲救解。定配北道。又因賊招。拿還而死。鄭彦信賜死命下之日。鄭澈力爲陳啓。至於再啓而減死。論者又以崔永慶之死。爲鄭澈之罪。而成渾常稱永慶淸修孝友。故鄭澈引對之日。以永慶孝友陳達。且於推問之時。亦爲之救解。鄭澈與永慶。素昧平生。而累次伸救者。皆由成渾移書於鄭澈。明永慶本心之無可疑故也。由是言之。成渾之於鄭澈。無可絶之道矣。以此謂之黨奸。此不知情實之言也。匡章皆稱不孝。而孟子禮貌之。若不見其可絶之實。而徒以人言遽絶者。非君子待故舊之道也。噫。以先王之明聖。眷遇之隆重。不得保全終始者。初因李弘老之巧譖。繼有鄭仁弘之邪毒。今此振後等所謄出聖旨。實是慈母之投杼。成於三至之後也。至於李珥則道學醇正。造詣精深。高明超邁。洞見大源。其自任之重。以挽回世道。拯濟斯民爲己責。眞可謂得朱子之正脈。而我朝李滉後一人也。振後等乃以染迹禪門。爲其疵病。其言之無識。誠不滿一笑。而亦不足多辨也。禪學淸靜而近理。故氣質淸高之士。求道之初。例多此患。雖以張朱之大賢。亦所未免也。且成渾之學。得於家庭。蓋其父守琛。出於趙光祖之門。高風懿德。爲一世所推重。隱居坡山。累徵不起。學者稱爲聽松先生。淵源之學。有自來矣。方嚴篤厚。莊重安和。語默動止。一遵聖訓。講明踐履。交致其功。於操存本源。尤用力焉。治家儀法。喪祭節文。悉從小學家禮。而以孝悌誠敬爲本焉。與李珥定爲道義之交。嘗論四端七情理氣之說。往復累千言。多有儒先所未發者。李珥常稱操履敦確。吾所不及。噫。師道久絶。學術失傳。世之爲儒者。只以句讀詞章爲業。儒先道學之高下。造詣之淺深。知之者蓋鮮矣。無怪乎振後輩恣爲侮辱而無忌憚也。此在浮妄小子自絶於賢者爲可哀。其於李珥,成渾之道德。庸何傷乎。唯願聖明深信篤好。勿爲異論所動。使詖淫邪遁之辭。無所逃於日月之明。則儒道自尊。士習自正。斯文幸甚。國家幸甚。

答曰。省箚具悉。此兩人長短。予知之久矣。非動於異論而不許也。

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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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鄭仁弘誣毀晦齋退溪兩先生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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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伏見右贊成鄭仁弘箚子。以先正臣李滉嘗論其師故徵士曺植有病痛處及故徵士成運只稱淸隱。皆不許以中道。因此生怒。至以誣毁等語加之。捃摭詆排。無所不至。幷及於先正臣李彦迪。其視之若仇敵然。噫。仁弘欲推尊其所師所尊以顯於世。而不覺其忿懥所使。言悖而出。反爲其所師所尊之羞也。臣等嘗聞李滉與曺植。雖未當往來相從。而許其素節。取其髙處。則殊不淺淺也。故其書札中有曰。吾與之神交久矣。又曰。素所慕用之深。又曰。當今南州高士。獨數此一人。論成運亦曰。淸隱之致。令人起敬。惜時人不甚知其高耳。此非但李滉之言爲然。曺植亦遺李滉書曰。平生景仰。有同星斗于天。然則曺植之於李滉。誠心傾慕者至於如此。而仁弘乃謂之誣毀。至以李覯,鄭叔友之毀孟子。楊雄之論顔子比之。不亦甚乎。所謂老莊爲崇。難要以中道云者。此不過論其偏處病處耳。非指曺植不仕而言也。自古大賢。雖以夷,惠之近於聖。猶未免隘與不恭之病。蓋中之至德。非聖人莫之能也。先儒稱伯夷微似老子。又云。濂溪拙賦似黃老。此只言其一段相近處。亦可謂之誣毀伯夷與濂溪者乎。仁弘如以李滉與其師。或有不相喩處。而爲此不足之語云。則容或有之。乃於本情之外。自做許多辭說。其箚中所謂見識之未透。私意之蔽惑者。正自道也。至於陞享之典。乃一國公共之論也。儒先踐履造詣之實。臣等俱以末學。雖不敢容易論辨。而其流風遺韻。至今在人耳目。俗尙大變。士趨一定。明理衛道之功。見稱爲東方朱子者。誠不愧也。上自朝廷縉紳。下及草野韋布。咸以爲其德可崇。其功可報。從祀之請。四十餘年矣。値我聖上。快從公議。亟行祀典。玆實曠世之盛擧。斯文之大幸。而仁弘乃敢以一己之偏私。倡言非之。至於上瀆天聽。臣等尤不勝驚駭焉。大槪觀其所言。決非和心平氣之發。而有若閭閻鬪訟之人。乘怒肆奮。故據他事之爲。君子之爭。恐不如此也。生於其心。害於其政。偏詖之說。豈非可惡之甚乎。臣等卽欲一言以辨。而竊念殿下聖學高明。想能洞察而明辨之。益盡尊尙之道。以示好惡之正。而封箚之入。已經旬日。明旨之降。尙未快覩。士林痛心。輿情懐鬱。臣等忝在近密。不敢終默。敢此陳啓。時館儒等抗疏。攻斥仁弘。仍削仁弘名於靑衿錄。光海大怒。屢下竣批。公是夜直宿政院。封還批答。至再至三。又與右副承旨金尙憲。陳此啓辭。極論仁弘誣賢之罪。其時士林之得免大禍。實頼公焉。

備局因李命俊上疏回啓。重遭嚴旨後啓辭。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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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處心無狀。不得見信於君父。嚴旨之下。出於情外。願忠之誠。無以自白。臣等理宜杜門屏伏。恭俟罪譴。而前頭續有方物檢封拜表査對之擧。皆臣等所不可不參。雖强顔班行。悶默度日。而震恐縮踖。若無所容。日者伏見延平府院君李貴劄答之旨。尤不勝驚悚之至。李命俊之疏。嚴宮禁一款。是第一義。臣等特擧回啓。另爲措語。深冀感動聖聽。以杜將來之漸。此外條件。或是該司擧行之事。未暇逐一回啓者。只是臣等昏謬之失。夫豈有他心乎。至以欲害無辜。致疑於臣等。臣等更將何面。以自解於殿下之前乎。臣等之事殿下凡幾年乎。殿下平日。果以臣等爲戕害無辜之人乎。曲逕媒進。若有如此之人。則原其情狀。實合此罪云者。此乃深惡而痛疾之辭也。旣不知誰爲媒進。而發於汎然之言。則其間有何私怒。而必有欲害之心乎。伏乞聖明虛心平氣。徐究臣等本心所從來也。且聖批中有凶人煽動。落於凶人術中之教。臣等庸暗。反覆思惟。實未知聖意之所指也。倘蒙殿下將如此實狀。明以教臣等。使臣等曉然知罪。則雖萬被誅戮。亦所甘心。

備局請推承旨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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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前日登對時。以慈殿家廟親祭。非禮文所載。不可輕擧之意。反覆陳達。而自上温諭丁寧。必欲承順慈旨。至教以卿等須勿固執。令禮官擧行爲宜。臣等意謂此是下諭臣等之言。似非傳教承旨。使之擧行。而臣等不敢承受之事。承旨經先取稟。直爲擧行。揆之事體。實爲未安。請當該承旨推考。

答曰。觀啓辭。其時承旨果有不察之失矣。雖然。旣已啓稟擧行。不必推考。

備局與僚相辭職啓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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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雖甚庸愚。豈不知慈殿慘痛懇迫之至情。殿下委曲承順之聖孝乎。但内殿私廟親祭。係是禮式之外。臣等不敢不以所懐陳達。非敢必欲固執己見。以傷慈殿之情也。殿下旣不以臣等之言爲有無。因承旨誤爲經稟。直令該官擧行。至於請推承旨之失。實非大段之事。而亦不允許。臣等俱以無似。冒居大臣之列。殿下之輕視臣等。固其宜也。顧臣等所居之職。則自祖宗朝。所嘗尊重而禮貌之矣。至於臣等之身。相臣體面。虧損已盡。臣等將何顔面。偃然於庶僚之首。以重辱名器乎。伏願殿下早退匪人。改卜賢德。以重輔相之任。臣等不勝惶恐之至。敢此冒啓。

答曰。予實過矣。卿等勿辭。

禮曹貼目延平府院君箚子。下政府回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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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於此禮。與李貴,朴知誡論議不同。愚陋之見。已盡於前後啓辭中。聖明想已洞燭。今不敢更有他議。今因議啓之命。敢以區區所見。略復陳達。李貴箚中主意。以追崇入廟爲正禮。而歷擧周家追王三王。夏禹之郊鯀。程朱之論禧祖。以爲之證。而殊不知此皆創業之君所爲。與繼世之君。事體懸絶。乃欲强引。論今日之禮。不亦左乎。夫創業之君。名位是己之所自有。宗廟是己之所自立。則其於追尊祖考。可以得伸其至情。而無所壓屈。故雖追崇位號如大王,王季可也。不追崇而廟饗之如祖紺以上可也。繼世之君則不然。承祖宗位。奉祖宗廟。乃以私恩尊其私親。列於祖宗之昭穆。是爲以親親而害尊尊。其是非得失。不待辨而明矣。故周公雖追尊三王。而周家禮制。後世嗣王。皆不得追隆其親。此非的然之明證耶。至於昭穆之說。旣有春秋之定制。四傳之明文。朱子之圖說。當其常則用其常禮。處其變則從其變禮。要以不失經義可也。朴知誡禮說。藤葛支蔓。以臣等淺識。多未解見。然推其大意。則蓋執著儀禮註疏中所謂如其親服及得立五廟等語。以爲今日入廟之證。儀禮所云。乃始封之君。不可援以爲例也。又曰。公子之子孫。封於本國。以承先祖之祀。則可以立太祖廟。夫子孫封於本國。則太祖之廟。固當自前世而已立矣。豈待今日而始立之乎。又曰。諸侯五廟之中。公子公孫公曾孫相雜而居之。豈有帝王廟中人臣雜居之理乎。只此一款。今人見之。已足駭嘆。大夫不得附於諸侯。諸侯不得附於天子者。乃是禮經明文。而先儒釋之曰。進而附之。君臣亂矣。不得附於諸侯天子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若如知誡之論。則此等禮文。不足法乎。至於無禰廟二高祖之說。雖不干於追崇之禮。大槪以士大夫家高,曾,祖,考繼序之常禮言之。則此固然矣。帝王家則專以宗統爲重。故所謂禰廟。遇其常則高,曾,祖,考自有其序。遇其變則或以弟爲禰。以姪爲禰。當宁之第一代。當爲禰廟。非必以考位爲禰廟也。殿下旣上受天子之命。直承宣廟之統。宣祖當爲禰廟。以繼體言之則成廟雖在四代之中。論其屬則當在高祖之上。而反正之初。祝辭仍其故號。未及釐正。今若改其屬號。與以上列聖祝辭。同其式例。則變而不失其正矣。

三遣承旨敦諭出仕啓辭二十一度呈辭後。甲戌閏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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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雖無狀。粗知分義。若有一分起身可以供仕之勢。則當此天下危疑國事艱虞之日。何忍頑然枕席。積月經時乎。再昨又遣承旨。驚惶震慄。不敢仍伏私室。偃然呈吿。扶曳顚仆。進入闕庭。螻蟻死生。有不暇恤。而大病之後。脹症漸重。腰脇牽痛。氣息沈微。有如垂絶之人。雖欲作氣自強。末由也已。臣竊惟竭力盡誠。則天下無不可爲之事。而至於疾病筋力。有不可以人力爲也。以臣耊老之年。病勢如此。氣力如此。聖明不察實狀。每以循例引疾致疑。情蹙辭窮。只自悶鬱。伏乞天地父母更加憐察。遞臣職名。許臣退伏。使得安命隨分而死也。臣常願無死須臾。一侍席前。更聆玉音。而犬馬齒病。朝不保夕。懸心結情。不勝悲感。

答曰。卿今出仕。予竊喜幸。卿雖有疾病。臥閤論道。須勿更辭。過今明日後當爲引見。卿與領相入來。

還朝後啓辭甲戌十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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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年臣病。固知不堪供職。而諭批屢降。聖旨敦懇。感激悚慄。不敢一向退伏。作氣竭力。扶曳入來。而宿患積久。遍身受傷。行步艱難。視物不明。精神思慮。昏謬無狀。將此摸樣。其何以隨參廊廟。接應庶務乎。目今時事虞危。救急之策。正在得相。如臣已試。不效之人。孤恩負國。罪合萬死。追思慚悔。若無所容。設使臣之齒病不至於此。決不可抗顔叨冒。重誤聖明知人之哲也。伏乞明審擧措。以幸公私。況臣當王侯違豫之日。達伏村廬。不卽奔走於問安之後。臣罪尤大。不勝惶恐待罪。

答曰。卿今上來。孤甚喜幸。此時艱危。非卿才德。無以弘濟。須體至意。臥閤論道。且因病不卽問安。勢所固然。宜安心勿爲待罪。

穆陵奉審後啓辭乙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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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等進詣穆陵奉審。則大王陵上頹落處。自子地至寅地。以布帛尺量之則長十五尺。廣四尺。坎窞處。深則一尺許。最淺四寸餘。酉地。長四尺廣四尺深。或八寸,六寸許。戌地莎土五尺許最爲滲漏。屛石沾濕。若加小雨。似有頹落之漸。午地。下邊濃濕處深三寸。寅地。濃濕處深六寸。亦將頹落。又午未卯等地。欄石屛石之間。俱有滲漏霑濕處。通計滲漏則十二尺。王后陵上莎土頹積處。自酉地至寅地。長二十三尺。廣六尺。階砌外西邊岸補土處。頹落長三十三尺。廣三十二尺。大槪兩陵頹落處。因新莎新土結根未固。猝遇大雨。水從罅隙而入。遂頹落。莎破土出之後。雨水衝注。漸至深窪。勢所必然。以臣等所見。分明是水患所致。別無他可疑之端。王后陵西邊岸補土處則地形傾仄。雖修改之後。若逢雨水之節。則崩頹之患。難保其必無。且近代陵制。與昔時陵制不同。上頭平廣。下梢稍殺。而中腰則飽大。以此上頭有渟蓄之患。腰下有順流之勢。馴致浸濕而濃潰。今日之變。未必不由於此也。前頭修理之際。取則健元陵制。恐爲得宜。臣等區區所懐。竝此敢啓。傳曰。知道。取則先陵制度。俾無如此之患。甚當。

再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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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曰。臣初聞本陵之官報該曹雷電震動之說。不能詳事勢。過爲驚動。與右相聯名陳箚矣。及到陵所。奉審形勢。則明是雨水所致。別無他可疑之端。臣老耄已甚。思慮錯謬。措語之間。不爲愼重。使聖心驚疑。群情駭愕。臣不勝惶恐待罪。且臣於昨日奉審之行。非但人馬未到。痼疾在身。腰背疼痛之症。近日加重。驅馳道路。登降陵所。俱不如平人。遂致日晚辭陛。未及復命。臣尤極惶恐。

答曰。知道。卿其安心。勿爲惶恐待罪。當初。與右相聯名上箚。大槪陵上之變。實前古所未有之災。亟令該曹博考典禮。以盡處變之道。且自上特下罪己之言。益加敬畏之心。陳賀飮福等禮。竝命權停退黜。如臣等無狀之大臣。以謝天譴事入啓。答曰。今此頹虧之變。實非卿等所召。宜勿控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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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廢大妣時議。臺諫以獻議立異。請遠竄。上答以徐當發落。故臺諫發落間姑停。因此待命五年。而起廢爲登極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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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處變。能盡其道。然後可以有辭於天下。無愧於後世矣。伏願廟堂。求古聖人能盡處變之道者而爲法。使聖孝益大。聖德益隆焉。

貢物,軍政,號牌三條議。癸亥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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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之擧。廟謨已成。今不可疑貳。便民裕國。莫過於是。斷然行之。必有所益。至於所捧米布。所給物價。隨歲豐凶。善爲低昂則恐無所妨。

目今儲竭民窮。無養兵之資。分兵農之擧。決不可輕議。不如就今束伍之法。加抄精壯。減去老殘。著實敎鍊。恐爲便益。

號牌之法。不可不行。然此事無人不動。事係浩大。詳議熟講。姑待來年。未爲不可。

庶孼通仕路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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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孼禁錮。古今天下所未有之法。實是偏荒隘陃之見。足以傷天地生遂之意。非聖王公大之政。許通之擧。甚爲合理。世之病難行者。皆以名分紊亂爲言矣。嫡庶名分。是自家門户中事。朝廷只用賢收才而已。雖貴顯之後。嫡庶之間。如有干犯名分之事則邦憲固嚴。紊亂非所慮也。

珙母病重。放釋與否議。逆珙初出於賊口。被謫時珙母病重。命在朝夕。自上欲爲放䆁。使珙得以生前相見。問於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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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聖教。至誠懇惻。誰不感動。珙之被謫。今已二載。國法擧而公議伸矣。因玆放釋。使母子得以生前相見。公義私恩。可謂兩全。臣不敢別議。伏惟上裁。

忠勲府屯田免稅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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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歲入消縮。調度無形。決不可循常守舊。宜有變革之擧。以補萬一之需。此正今日之切務。儒臣之箚。臺諫之啓。該曹據法論請。皆出於悶恤經費之至意。誠非偶然而發也。今若眷重勳府。一許其請。則踵而效之者。將不勝其紛紛。臣之妄意。不可輕易開端。伏惟上裁。忠勳府啓請免稅事。議下大臣。

遷陵時作路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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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經旣無明文。先朝又無舊典。臣愚不敏。何敢輕議。但都城。宗社所在。卽遠之喪。穿過城中。恐爲未安。伏惟上裁。

倭供米追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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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船出來者各有年條。一二年追給。亦有後弊。不可開端。況追責於十年之後乎。此則決不可爲也。辛酉以下三年。朝廷旣已定奪。啓下行移。今不可更改。甲寅條則差送事知譯官。據事理開諭勿許宜當。伏惟上裁。

追崇廟制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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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鳴吉箚子中所陳。參酌右今。甚合事宜。該曹回啓。亦爲詳備。依此爲之。恐無不可。伏惟上裁。

褒貶期限退定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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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旬前。雖遠官軍籍。已盡磨勘。似無大段疏漏未及之患。而八道褒貶期限。一時倶退。亦甚重大依法定限封進。恐合事宜。伏惟上裁。

倭供米木追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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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雖發怒。實爲入歸。決不可以此驚恐矣。但倭性好勝。見屈則忘生。成約則必守。渠旣以甲寅條。受調興之命以來。必欲爭甲寅。雖死不回者。勢所必至。今若一向固執。激成憤狼。失其歸嚮之心。亦非待夷之道。臣意。甲寅條則依願許之。乙丙丁三年則決不可追給之意。峻截開諭。令朴大根輩。丁寧成約。令東萊府使。備將此意。送書契于調興。且萬松院所爭公貿木十一同。非但其數不多。累年流來。亦有可據之規。依該曹啓辭。姑爲從願。以除留館供億之弊。未爲不可。伏惟上裁。

吳珀起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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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復從戎。出於一時臨急不得已之擧。不可仍以爲常也。吳珀上疏。理當而情切。似當依願。況北邊絶漠。民不知禮俗。倍吳珀守制終喪。以爲北民矜式。亦是一道。伏惟上裁。

除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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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緦功之服。則必盡其月。而翌月朔朝。始除之矣。若朞服則必於祥日除之。是乃第十三月除之也。以以日易月之制言之。則今此二十九日之除。是亦第十三日除之也。該曹之啓。似得五禮儀之意矣。伏惟上裁。

功臣陞資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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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朝舊規。旣無一定不易之典。唯在聖明量度時宜。有所裁處也。目今官資太濫。國計甚屈。宜從節省。不宜張大。至於舊功臣堂上。亦未經實職而陞資封君。堂下官資窮未準職而陞堂上。舊功臣嫡長。父在而陞資者。實爲不當。尤宜審愼。伏惟上裁。

鄭明時復讐議庚午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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誣吿狂易之人。因死絶島之中。在他人聞之。猶極痛惡。爲其子者當作如何心哉。鄭明時之讐殺鄭嶪。情理宜矣。但吿官流配。私相戕殺。致死雖同。事體自別。今若義明時而撓常法。則轉相讐怨。任情專殺。日後之弊。亦非細慮。臣之愚意。恐難輕釋。至於法外酌處。風動孝理之擧。唯在聖斷。伏惟上裁。

遷陵時虞祭服色議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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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葬時虞祭服色。大明集禮及杜氏通典家禮儀節等書。皆有服緦服行祭。祭畢釋衰服着素服。其立文甚明。此爲可據之禮。況大明集禮。乃時王之制。當爲今日遵行之禮。而先王朝宣,靖陵改葬時。百官及祭官。用烏紗帽,黑團領,烏角帶云。竊思吉服則當用品帶。而必用烏角帶者。不敢遽用純吉。恐是依倣皇朝國忌素服之例也。且靖陵改葬時。百官亦以吉服陪祭云。不知考據何禮文。有何所以然也。臣昧於禮文。不敢輕議。但以情理言之則葬事纔畢。虞祭未行之前。遽用吉服。恐爲未安也。伏惟上裁。

金杜旻擬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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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解律令。姶考大明律則有過失殺祖父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之文。且過失殺註云。過失者。耳目所不及。思慮所不到。初無害人之意。偶致殺傷者。金杜旻雖非殺祖母之人。而充類而論之。則其死實由於杜旻。此獄用法。此律爲近。他無可據。又考律文分首從條。家人共犯。止坐尊長云。罪止長兄。亦有可據。而至於諸弟。降等論罪。則非律文所載。臣等不敢輕議。杜旻之受罪。雖似過重。禁府啓辭所謂原其情而薄其罪。則祖孫之倫不明云者。誠礭論也。若其斷罪而無正律。引律比附。應加應減者。亦是律文之所載。則本法意原人情。操縱於立法之外者。唯在上裁。

壬戌以上未收雜役蕩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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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玆蕩滌之擧。旣以壬戌爲限。則其年以上。毋論生死。竝爲蕩滌。然後方可謂廣蕩之典也。大槪壬戌以上。將至十年。生存之人。似無不爲收捧之理。設或有之。必是流離失所。哀矜可恕之類。其數幾何。該曹之欲竝爲專減者。意非偶然。其中若有土豪頑民。官不能制。致有積逋者。則監司當明査摘發。以重法繩之。不但督捧而已也。伏惟上裁。

庚午年作米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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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沿海貢物作米。該曹本爲取利而設。一匹之木。折米十斗。勿論豐凶。一樣收捧。我國元是貢重。而作米之數如此。則民之苦重難堪。勢所必至。且各司下人傳來世業之利。盡爲該曹所占。此類亦甚稱冤。是作米一擧。盡失京外人心。該曹欲爲變通。反覆論啓者良以此也。伏見前後批答論難之辭。聖慮所及。亦皆允當。作米罷後。不能善後。則不如仍前之爲安貼也。臣之愚意。作米之擧。今已數十年。沿海之民。耳目已熟。各司之人。亦皆牽補度日。作未姑爲仍存。只於十斗之數。較其豐凶。二年之中。量減斗數。以舒沿海倒懸之急。其縮減之數。以今年新起之稅。推移充補。雖不準足。或以他條方便支用。則數年之内。國家當有量田改責之擧。徐待此日。大段變通。以爲久遠之計。恐爲得宜。伏惟上裁。

因洪振道上疏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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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於此獄。終始參鞫。而前後狀啓及文案中。絶不得見此某等四人之名。故頃日諸大臣與禁府諸堂上,吏曹堂上議賞之時。亦不擧論。而今者已經勘定之後。因一人陳疏。續續論賞。必有後弊。不可開端禁府回啓。甚是得體。臣不容他議。伏惟上裁。

内浦田結不均議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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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淸左右道田結不均。苦歇懸殊之狀。臣亦聞之久矣。今見該曹啓辭。洞察民隱。詳盡料理。旣救田結減縮之弊。又除民間騷屑之患。依該曹公事施行。恐無不可。伏惟上裁。

許窑復科議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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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曹啓辭中故相臣李恒福以許窑之策。卽臣所拔取爲啓云者觀之。則非筠循私用情之狀。似有可據。而但臣於其時得科削科之事。昧昧無所聞知。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江陵眞殿建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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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眞殿之設。雖係奉先之事。而當此旱災罔極。民將塡壑之日。勞費民力。必非聖祖在天之心。儒臣陳箚。允合時宜。依該曹啓辭施行。未爲不可。但念摹眞後權安。似涉非便。恐不如姑待年稔。殿宇完役。臨時摹出。卽爲奉移之爲便順也。伏惟上裁。

申淑女獄事議三省之後。自上有更爲議啓之敎。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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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親密。莫如夫妻。其用心隱微處。人所不知。而其夫不無獨知之理。淑女之事。誠爲可疑。而事干不服。成獄無據。已經三省讞決。今不可更議以啓後日之弊。但淑女得罪夫家。悖行已著。若以已著之罪罪之。使不孝不順之婦有所懲畏。則其於世道。或不無所補。伏惟上裁。

成宗大王世室議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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旣立別廟之制。則太廟昭穆。固無遷祧之禮矣。第以我朝廟制言之。則成廟雖在四代之中。而天顯屬稱。當爲五世之祖。祝辭依世室列聖例釐正之意。年前政府回啓中已爲陳達。伏願聖明推誠追遠。使親親尊祖之孝。得以兩全。且成廟致治大平。深仁厚澤。没世不忘。世室之議。誠無異辭。但臣常聞朱子論無所爲有所爲之分。辨析甚嚴。若使四代未遑之禮。適擧於今日。則將未免有所爲而爲之之嫌。其於尊祖之至誠。恐有所未盡也。臣積病昏耄。莫重之禮。固難輕議。旣有所懐。不敢不達。伏惟上裁。

親祭議壬申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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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親祭行禮。以情理言之。恐無不可。而伏見該曹啓辭。祖宗家法旣如此。追改重難又如此。病昏之臣。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請改宣祖大王廢朝時僞勳上尊號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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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覩下都監聖批。臣不勝欽感之至。此乃昏祖時權兇輩固寵濟私之奸計。非有誠心於上號也。竊恐先王在天之靈。亦必深惡而痛絶之也。臣意則今日誌文。不爲載錄。以爲他日改題位板之計也。伏惟上裁。

講經規式不合變通議申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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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翼箚辭。意非不美。而但臨講之規。旣無定式。無可據守。此規行於學宮講讀之時則甚好。而試之於科擧。則恐難久行也。末世私勝而言多。與其旋改而旋復。不若因舊之爲無事也。況祖宗設立背講之法。實非徒尙句讀而全廢講問旨義也。若就背講之中。發問旨義。反覆論難。雖短於記誦。而能通旨義者取之。善於記誦。而不通旨義者不取。則深有得於立法本意。而亦不害於造士之道矣。

李文雄殺李守白復讐議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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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斬守白者。一時慮後之計也。子復父讐者。萬古經常之義也。豈可以一時慮後之計。傷萬古經常之義乎。臣之愚意文雄等之義烈。當屈法而宥之。以扶國家之元氣可也。昔。張審素被吿犯贓。御史楊汪承制。按殺審素。二子瑝,琇。坐流嶺表。常忿楊汪誣殺。潛身逃歸。殺汪於都中。楊汪之殺審素。承制而按獄也。瑝,琇之殺楊汪。亡命而擅殺也。論以法律。置罪宜矣。而其時張九齡欲活之。惟李林甫,裵耀卿以爲壊法遂殺之。當時士民憐之。爲作哀誄。斂錢葬之。人情所在。可見於此。先儒致堂胡氏。亦以九齡之欲活爲韙矣。守白爲适賊斥侯。李重老,朴榮臣。皆爲守白所殺。則守白之殺重老。與楊汪之殺審素有異。文雄之復父讐。無瑝,琇之亡命。有不共之大義。伏惟上裁。

式年科場規式議癸酉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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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年會試設三場。而初場講經。中場,終場製述。通計分數多少。等第出榜。例也。二場雖無所作。一場旣有分數。則從初場講經試卷出榜。恐無不可。伏惟上裁。

爲復父讐殺人者擬律議申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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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父復讐。天下之大義。人子之至情。得禮捨生取義。爲子之道得矣。而殺人者死。國家常典。古今通行。不可一撓。有司之法。執之而已。況羅鍵之死。明是其時未產之人。則實爲濫及無辜。亦與只復當讐者有異。但法外原情。惟在君上義斷。臣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以從孫爲後當否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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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亨之於楨。爲四寸孫。而楨以錫亨爲子。則有違於法典兄弟及孫不相爲後之文矣。且兩家父同命立之者。乃立後之法。而今敬仁之疏如此。則其非同命。可知也。取他子爲之子。以定天倫。此何等大事。而違越國家常典。而枉費許多說話。該曹之啓。臣實未曉也。

李宗仁立祠議申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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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之忠烈。臣亦聞之素矣。其於國家崇顯之典。臣何敢有異論。但曾在先朝。晉城死節之人。卽爲採訪事跡。次第褒贈旌門。其中大將三人。立廟祀之。自餘將士。皆祭於壇。當時聞見。講定必能詳盡。及今年久之後。似難輕議。況因其子之上言。擧而行之。則許多忠魂義魄。各有其子。誰無爲父廟饗之情乎。徐當以公議處之。恐合事體。

元宗大王影幀奉安議乙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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眞殿建立都中。此列聖所未有之事。而江都集慶殿,奉先殿。聖祖影幀。旣已奉安於一殿。今此崇恩殿影幀。亦爲移安於同殿。恐爲宜當。伏惟上裁。

朴瀰等訟父冤議乙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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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東亮之論罪。頗失其本情。人多稱冤。臣亦曾聞之矣。今見禁府貼啓。取考本府所藏推案。其時獄事日月先後及東亮元情實狀。分辨曲折。甚爲詳備。朴瀰等上言辭緣。實非無據。爲父訟冤。情理宜當。但其罪名旣重。自下不敢輕議。伏惟上裁。

仁烈王后喪。主上當杖朞議。乙亥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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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杖朞條。夫爲妻杖。父母在則不杖。此是朱子定禮。今世士大夫悉遵行之。此禮旣有明文可據。則先王朝謄錄。雖不載錄。已行之文。自上斷然行之。自今作古。以爲後法。甚盛事也。從古禮爲重。追後行之。恐無不可。伏惟上裁。

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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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誣呈文登極使在京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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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呈。爲洞察兇計。快雪流言。敷陳實情。表白精忠事。痛彼奴賊。雖極蠢動無理。亦甚兇狡多謀。不幸小邦。與之疆界相接。且彼窟穴逼處朝天道路不遠之間。宿知我小邦之於天朝。君臣父子情義固結。逆天犯順之後。兇鋒所指。雖專意西向。而狼顧之憂。未嘗不在於我東。投書差諜。非止一二。始焉遜辭啗誘。間或䝱辱恐喝。及夫毛總兵廝殺鎭江以來。意毛將與小邦一體。非小邦則毛無所附。常以肆憤於毛將者。幷狼於小邦。其書中之言曰。朝鮮每稱天朝爲父母之邦。護助何益。徒致多事。又曰。毛文龍卽送回元帥。若不見與則更有大於毛文龍者來。不與彼相較。只惱國王承當他國之事也。前後全書。詳在奏咨中。以衛保毛將之故。替受凶怒者。據此可知。彼亦知我終不可以不義屈。則乃使遼民之剃髮者。流言飛語。煽動遠邇。職等在本國時。已聞許多慌亂。毛將林畔之變。或謂之引賊。邊臣偵賊之人。或謂之通使。情外之言。在所明辨。而自恃朝廷禮義相信。必無疑貳。非但我小邦君臣民庶不足介意。在我邊諸將軍兵。亦不曾動其一髮。相依聲勢。共扶艱危。昨在館中。奉見畢御史回咨來自天津。其中流言一款。有或謂朝鮮已受奴封云。竊意此段流言。播入中土。掛人齒舌也。言之罔極。乃至於此。職等開讀未半。不覺肝膽欲裂。毛髮盡豎。我朝鮮其果背棄君父。甘心犬羊。毁滅冠裳。披髮左衽乎。天下之人。孰不聞二百年秉義服節。純忠至誠。可以建天地質鬼神而無疑也。忍爲此滅常亂倫之言。加於我東土君臣。尙不可欺以其方。況敢罔之以非道乎。想必伊賊。鼓動兇言。一以張大其勢。誑惑愚漢。一以傾陷我邦。阻絶天朝。欲使獲戾於父母。難容於天壤。彼奴之肉。其足食乎。古人云。流言止於智者。御史洞察兇謀。昭釋無餘。且言廟堂之上。亦無疑貳。奬勵慰喩之意。溢於言外。此則我小邦不幸之幸也。昔先國王當壬辰之變。兵力單弱。旣不能敵。則奉宗社。匹馬而西。謂國人曰。吾當歸死於吾君之側。雖顚沛萬折之際。拱北一念。矢死靡他。其時亦嘗有朝鮮向導倭賊之言。而我聖祖神宗皇帝。不復致疑。傾心軫恤。殫慮拯救。於小邦之事。無微不燭。有冤卽釋。雖是君臣之義。實同父子之慈。此乃前日已試之明驗也。今我寡君。兵單食匱。自守不足。其勢雖不能奮兵致討以復君父之仇。而敵愾之念。不共之義。何嘗一息而忘乎懷哉。人臣之義。當盡在我之誠而已。倘往倘來之言。不虞無妄之患。皆不足過慮。而第念我聖皇首出新臨。萬物資始。而邈焉小邦。遼路隔絶。大溟重阻。萬里之明。或未遍照。而三傳之說。遂至投杼則玆豈非聖朝之所慊而小邦之深痛也。伏惟老爺台位。典視屬國。於小邦冤事。理宜申辨。乞將從前流言讒口無一可據之僞狀。忠順精誠終始永肩之實情。隨事敷奏。有誣昭雪。使君臣上下之間。肝肺相照。情義交孚。浸潤膚受之言。無所容於天日之下。此政仁人君子之至心。而抑廟堂今日之先務也。噫。芝焚蕙歎。松茂栢悅。物以同氣相求。人以同道相感。小邦之含冤縮䠞。卽老爺之所深㦖。而小邦之暴白忠赤。亦老爺之所大願也。職等自聞此言。深宵繞壁。晏日忘飱。如以冠冕佩玉之身。擠落於泥塗溷厠之中。思欲奮振澡雪。不敢頃刻措躬。輒至臺下。敢此疾呼。伏望老爺反己而恕察焉。爲此謹具呈。

免宴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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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呈。爲乞免宴享常典事。小邦蒙荷皇朝盛眷。使价之來。例賜恩宴。於小邦賤价。榮華極矣。第今天下之事。漸見艱危。小邦之憂。尤係切迫。越自己未深河之役。驅一國精兵健卒。盡殲兇鋒。沿江防戍。長路委輸。連年繹騷。日就凋弊。加以民生不天。飢癘相仍。哀我疲頓之狀。有不忍言。遼陽失守之後。小邦無所依控。疆界逼側。人心疑懼。有豺豕橫突之急。無兵食守禦之固。惴惴若不保朝夕。我寡君上念遺賊君父。久稽天討。下被䝱辱萬端。無以雪憤。遑遑夙夜。苦心痛骨。寢不安席。食不甘味者。非一年矣。況職等奉國表。啓行而西。所經一路。遼民流離轉徙。老弱扶携。絡屬道路。布滿閭里。我寡君㦖惻同胞。雖逐户依揷。使相資活。折減軍餉。計口分哺。而官無宿儲。民竭瓶粟。其勢將見主客俱病。胥顚溝壑。觸境寓目。無非氣塞而心傷。此誠何時。而敢享平日盛典乎。噫。主辱臣死。義當嘗膽。道見餓莩。所食不美。伏乞老爺逺燭東事。近忖微悃。特許免宴。以安賤价忡恤之情。千萬幸甚。爲此謹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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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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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道在日用平常之間。非高遠而難行。怳惚而難知也。爲親則孝。爲君則忠。夫婦則別。朋友則信。長幼則序。此其日用常行之大者。而飮食衣服之節。言動威儀之則。皆不可須臾離也。古之敎人。敎此而已。學者。學此而已。此豈高遠而難行。怳惚而難知者乎。後世敎學失傳。只以句讀詞章爲學。夫讀書所以窮理也。而專無玩索體驗之功。致知所以力行也。而又乏反身循道之實。視道爲高遠怳惚。不知求之於彝倫日用之常。心與口不相應。書與我無交涉。僅足爲剽竊文字。攬取科第之資。畢竟爲士爲大夫爲卿相者。皆其人也。風俗之不美。政治之不醇。職由於此。誠可痛歎。帝王爲學。固與閭閻士子不同。旣無詞章科業之累。又無飢寒衣食之憂。其於讀書窮理反身循道之功。心專而志一。實易爲力矣。伏聞邸下日開書筵。朝夕講讀。文理通達。釋義超詣。儒臣講官。莫不讚歎。而老臣欣然期待之情。誠亦不後於人。第未知玩索體驗。實有反身循道之功乎。聖賢謨訓。皆是彝倫日用合做底道理。而文王之爲世子事王季之孝。卽邸下今日之所當法也。孝爲百行之源。而兄弟之友。必自此而推。孝父母之人。未有不友于兄弟者也。書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詩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旣翕。和樂且湛。孔子曰。父母其順矣乎。雖妻子好合。必兄弟和翕。然後能順父母之心而可謂孝矣。故孟子曰。堯舜之道。孝悌而已。邸下資稟粹美。庭訓成性。其於孝友之道。不待勉强而自有常行之則矣。至於夫婦之間。昵比之情。私意易乘。若非强毅戒愼之君子。則鮮不顚沛於屋漏幽獨之中。伏願邸下更加克己謹獨之功。交之而知有道焉。接之而知有禮焉。使宮闈之間。肅然如朝廷焉。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御邦之本在刑妻。刑妻之本在正己。故易家人上九曰。威如吉。孔子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謂也。噫。敦敍彞倫。固人道所當先務。而收心之法。乃爲學第一工夫。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也。蓋心者一身之主宰也。必操而存得。常主乎中。然後應事接物。不失其當矣。一有不察而放逸飛揚。身在於此而心馳於彼。則身無所主。事無所宰。雖其俯仰顧眄之間。固已不自覺其身之所在。況能愼言謹行。以脩人道乎。雖其口耳文字之間。尙不得銘心而記誦。況能窮究義理。盡心知性乎。初學之病。常在此處。若不於此加功。則爲學之道。頓無著落之地矣。頃年。伏聞邸下令宮官進講夙興夜寐箴。且令寫西銘。懸吐以入。足以見邸下向學之盛意也。夙興夜寐箴。於學者工夫。最有據依。一日之內。排列時分。隨其時分。次第做功。使思盧不馳。精神喚醒。讀書應事。功程接續者。無過此箴。未知邸下進講之後。果能依其時分。各用其功。接續無間斷乎。至於西銘。有大焉。以明夫天地萬物本吾一氣。其分雖殊。而理則一。惟當深玩此義。然後方見人爲天地之子。而人之事天。猶子事父母。民爲同胞。物爲吾與。而惻隱之心。同流遍普。天地之間。無一物不在所愛之中矣。凡人例爲私意所梏。至於父子兄弟。顯有物我。一讀此銘。便覺胸次豁然公大。私意脫落。其於學者爲仁之功。實有所益。而在人君莅民之道。尤宜惕念而深體之也。臣嘗觀前史帝王。寫無逸屛,豳風七月屛及寫箴戒之辭者。代各有之。而考其修身爲治之跡。是非得失之歸。則與作屛箴戒之意。判若二人。此無他。爲善而不誠。好名而無實故也。噫。一時向善之心。固不足恃。而篤志力行之學。能有終始。伏願邸下深以虛名爲恥。實心向學爲務焉。臣以無似。忝冒師傅。前後非一。雖學術空疏。不堪輔導之責。而職是侍講。常切進學之願。及至今秋更叨之後。疾病沈綿。屢經會講日次。而一未隨參。再昨又是會講之日。而又不得進。臣之老病。誠恐一朝溘然。不得更近淸光而參聽講讀之餘緖也。玆將平日所聞於師友及臣所懷。忘其愚拙。敢此仰陳。邸下倘不以臣言爲耄而忽之。或時省覽而留意。則臣雖病伏。與入侍講席無異。區區情悃。實爲幸甚。惶恐謹達。

答曰。敬承戒書。三復感歎。余小子性魯力微。未能克己。恐負師傅。日夜兢懼。今者嘉言明訓。出於至情。雖甚不敏。敢不書紳誦讀。以爲自勉之地哉。

答平安監司韓公浚謙論城役書安州牧使時。丁未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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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望旌節之臨。此際伏承下賜手書。披玩感慰。就審到界以來。台體起居萬福。尤慰下情。示喩築城功役極浩大。初謂築役。比曳石差易。毁城修治地臺。比築役尤易矣。到今節節難措。凍日已迫。功緒尙遠。煎悶煎悶。或言因舊修補。而舊築堅完處。絶無而僅有。所築之石。大不滿拳。若因舊修補則旋修旋頹。依是前城。此則不必過軫朝廷憂念。亦不須濫用一道民力。隨便措處。只是一鎭能事。今旣動許多民力。不可如是草草塞責。或言姑停以待明春。明春解凍。卽是種牟之月。爲民計之。春農尤緊。不如因此督役。萬一完了。以毋再動民力爲得策也。中間因備局更議處置之令。衆情解體。觀望徘徊。或已赴役軍。盡數撤還。或爲半撤還。或不爲調送交代之軍。旬望之間。功役墜廢。雖小生日日巡城程督。而徒怨無益。痛歎柰何柰何。此時民力已竭。雖係關防之重。似難輕擧。當初若爲人和根本之計。不爲始作則固善矣。今旣始役。功力過半。若又停罷則後難收拾。前功盡棄。豈非可惜之甚乎。流聞台意亦以停役爲宜。不欲重困民力。訛言附會。勢不可支。病拙獨當此際。形色可想。伏願商量事勢。更發新令。勉進一步如何。年前。費盡許多財物。燔成一丘腐磚。今年。又動一道民衆。又做一帶亂石。則此不可使聞於隣國。事大者豈無弊。顧小弊則決不成大事。更願毋爲厭役之輩所撓敗。千萬至望至望。不宣。

答錦溪君朴公東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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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靑州路上。逢李重卿。承伯令之訃。驚慟之懷。以何言盡情。至今思之哽塞。玆承遠問。披奉手字。宛然如拜。開慰亡量。鄙生蒙眷庇。扶將衰疾。回泊舊岸。玉河大病。累絶而蘇。石城風濤。敗覆還全。賤命之頑如此。迎勅漸退。尙滯郊外。人言入城難於過海。果然。入城便是出城。還尋本分。畢命田間。此外無他可商量也。早晩承面悟。今不一。伏惟台鑑。

答延平府院君李公辛未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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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伏見台書。意謂無狀已見絶於左右。無復容於門墻。只欲保存親戚之情。而亦不敢望。豈料下書論情。不啻縷縷。奉讀再三。足見敦睦之至心。感歎無已。凡人言語過中。自古何限。未聞以逆賊比擬而直斥者。台書一則曰。爾瞻獨受其罪。不亦冤乎。一則曰。不共戴天。又曰。不可以口舌爭。當擧大義明倫紀。且以在西郊時蹈海之言。逆珙放還收議之罪。爲結語。此非尋常相責之意。必有從前見惡之甚。故有此極論。驚悚不敢自安。呈告退伏。以俟罪譴。鄙情只如此而已。大槪士夫議論之間。何必雷同。韓,歐之於司馬。朱晦菴之於趙丞相。所見終始不合。未聞以極罪加之也。台監則或悔之或忘之矣。見其書傳其言者。豈皆如台監之心乎。今若抗顔一出。非但同席之人羞與爲列。道路間廝臺馬卒。必皆嗤點之矣。鄙身本輕賤。固不足論。其於朝廷名器何。決不可因鄙生一人而汚衊之也。愚見如此。恕察。旣以此呈告。則不可不據實。故不得已略陳呈告所以然。然豈得安於心乎。親切之間。不幸孰甚焉。來便告忙。日暮眼暗。信筆胡書。惶悚惶悚。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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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順和君賜祭文知製敎時製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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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嗚呼。爾生而至於斯。旣無嗣胤。亦不永年。嗚呼。爾生何至於斯。爾本聰穎。天賦非嗇。爾之有疾。豈爾之罪。爾嘗言語動作。有失常度。予則知爾有疾使然。怛然疚懷。惟疾是憂。人之於爾。豈得如予。私恩雖篤。邦憲難撓。使爾愁居。冀爾怨艾。何知今日遽至於斯。卒令爾在世之日。不享其祿。臨死之時。又無其官。追思至此。予懷何極。嗚呼。有生有死。脩短命也。循常而逝。雖痛柰何。惟其不然。是以深慟。訃聞之日。卽令有司。立爾之後。復爾之官。幽明雖隔。情理無間。聊將一瓣。以諭予心。不昧者存。庶此來歆。

祭牛溪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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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先生平日。雖有疾病。嘗謂氣稟精剛。完養積久。必得其壽。故誠不意遽有今日也。抑時運垂盡。吾道將墜。天不遺一老以貽斯世也耶。法門何所於賴。後生何所於歸。其必壞裂迷惑。莫得扶植而開發也。嗚呼痛哉。自惟無狀。猥蒙引接。出入門墻。幾二十年。以先生之明。非不知才質庸下。敎無所施。眷眷諄諄。不以愚昧而棄絶之。或瞻德容而薰感。或承鐫誨而警悟。尙克知孝悌忠信之爲本。師友講習之爲樂。至於仁愛公平之道。王伯義利之辨。亦嘗與聞。而常致意焉。唯以志氣昏怠。私慾汨没。居家獨處之際。做官制事之日。實不能尊守所聞。以副吾先生相勉之意也。言念及此。慚負幽明。無以爲顔。然而先生在世。猶有所嚴畏。故雖離席之遠。索居之久。凡邪思之萌。妄行之作。未嘗不却顧而驚懼。望風而惕念。自今以後。竊恐吾心之日益放倒而莫之知戒也。嗚呼痛哉。承訃以來。倐忽經月。縻於吏職。今始來哭。築室而居。深愧古人。嗚呼。坡山舊樣。溪流依然。儀範莫接。警咳莫聞。抱書誰問。抱疑誰質。獨立衡門。有淚盈襟。嗚呼痛哉。

祭統制使李公舜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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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年月日。兼四道體察使行領中樞府事李德馨副使同知中樞府事韓俊謙,從事官弘文館修撰吳某等。謹以淸酌脯醢之奠。來祭于故兼三道水軍統制使贈右議政李公之位。噫。國家自壬辰之後。將臣之死於事者非一。而公之死爲最哀焉。或激昂慷慨。赴敵捐生者有之。或臨陣力戰。至死不避者有之。或嬰城苦守。城陷而沒者有之。或事去力竭。知其無可柰何而自決者有之。其爲國亡身而得死所。則皆可尙矣。抑公之死。又有大焉。公之在閑山也。隱然有虎豹之勢。敵人不敢動。公之去閑山也。將士墮心。保障一毁而覆敗隨之。其去而復來也。承陷沒之後。板蕩之餘。雖使古之良將當之。實無用武之地。而能收拾補綴。不旬月而辦得數十戰艦。大挫方張之寇。及露梁之戰。躬冒凶鋒。決死先登。解天將之圍。破賊虜之膽。丸中於身。義形於色。餘威所及。諸將戮力。卒成以死走生之績。蓋其去就存亡之間。關國事成敗。繋軍情向背者。唯公一人而已。此所以公之死爲最哀也。公卒之二年。主上嘉公之忠。愍公之亡。因公視師之地。立廟而賜號。念公生平敵愾之志。不能早淸疆場。齎恨而殁。雖在冥冥之中。想亦眷眷於玆矣。不佞等受命南來。開府海上。邊情日聳。勝算靡定。如得公在鎭。必無今日之憂。興言及此。寧不爲之重哀耶。至如德馨。與公初未識面。倭橋之役。簡書密議。吐盡心肝。公感我情。我服公略。每謂平賊之後。規畫舟師。其有人矣。捷音幷惡耗而至。途上駐馬隕淚之狀。至今思之氣塞。噫。山河依舊。部曲猶在。痛撃楫之未返。柰長城之已毁。思九原而不作。悶百身之難贖。玆將漬綿之奠。空洒滿襟之淚。不亡者存。庶此來歆。

祭左參贊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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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曹判書吳某。謹以餅糆酒果之奠。敢告于議政府左參贊贈右議政守夢鄭公之靈。英粹之質。超詣之學。居家行誼。立朝風裁。啓沃之正。際遇之隆。方期民祿。遽見天奪。悲纏遠邇。慟迫公私。顧我鄙劣。久忝從遊。義雖朋友。情同骨肉。知心之托。暮年彌深。經疑就釋。事難求辨。虛懷樂易。悉心傾倒。入如有得。出如有恃。云胡一朝。棄我而先。使我獨留。人世倀倀。嗚呼。萱堂無恙。玉殿萬壽。平生忠孝。君獨何之。卽遠有期。靈輀莫挽。一杯相訣。萬古長辭。嗚呼哀哉。

祭領議政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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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敦寧吳某。遣子達天。敬告于領議政申公之靈筵。溫良端潔之德。文翰政事之才。吾聞其言。未見其人。今世於公。得見之矣。復相於播越之際。當事於板蕩之後。晨宵殫慮。左右扶危。顧我庸愚。忝聯席次。凡事之難處。議之難斷。我則有公。若無虞者。傾心俯咨。有得則取。不謀而度。會議則符。方期仰成。遽見天奪。云亡之痛。士夫所同。獨立號咷。誰如我恫。賤疾沈綿。一臥經時。知公之病而不得面訣。聞公之訃而不得憑殮。靈輀之發。亦不得執紼而哭。悲增瞻想。恨結幽明。嗚呼。公年少我八歲。氣完而無疾。深以我病爲憂。每於衙會。坐定輒問。孰謂公先我而逝耶。無疾而先。固違於理。抱病而久。寧有此事。殘生餘喘。待盡朝夕。死而有知。能復幾時而相隨於泉下耶。謹具菲薄。代子一奠。不昧者存。庶鑑微忱。

祭判中樞府事李公廷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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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府左議政吳某。謹以酒果之奠。敢告于前左議政李公之靈。公之詞翰主盟壇。公之政事輝簡策。公之敦睦洽門族。超邁之才。仁厚之德。有非數行哀誄所可盡述。風流雅度。爽朗眉宇。怳然常在眼中。若將有期而相逢。忽不覺其已隔幽明也。嗚呼痛哉。公病之革。適鄙生出城之後。啓手之日。不得以一言面訣。襲斂之際。又不得親執衾絞。獨立江郊。瞻望號咷。竟將何及。昨日扶病還朝。今朝來哭靈筵。哭有盡而情不可窮。因將菲薄。敬奠一杯。不昧者存。庶幾來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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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禦敵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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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對。臣嘗妄謂天下無不可爲之時。惟患志不篤誠不至而已。志苟篤焉。誠苟至焉。則天下之事。蔑不濟矣。恭惟主上殿下承極艱之位。當極否之運。思齊讐之必復。悶滕弱之難振。不惟嘗膽而自勵。將欲屈策而求助。旣咨廊廟。爰及韋布。以至痛至懇之意。詢至急至切之務。其憂憤惻怛之意。溢於辭氣之表。臣非木石。寧不知感。奉讀再三。聲淚俱發。聖策曰。自古用兵。止能致此歟。臣奉讀再三。有以見殿下覽前古成敗之有異。而爲今日監戒之盛心也。臣聞兵誌曰。戰守無常法。勝負無常算。夫彼寡我衆則衆可足恃。而衆不必成。寡不必敗。彼强我弱則弱似難支。而强不必勝。弱不必負。是故。古之善戰善守者。不患衆寡之不敵。而惟患吾志之不篤。不患强弱之相懸。而惟患吾誠之不至。苟能吾志已篤。吾誠已至。則可以策勵疲殘。振激衰頹。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其於禦敵乎。何有。若稽往牒。彈丸七里之城。惴惴不保朝夕。而田單鼓氣。則亡城七十。不日而復。烏合數千之卒。無異泰山一卯。而光武奮臂。則昆陽百萬。一敗塗地。諸葛亮仗義扶漢。其師壯矣。陳倉有備。則不克而退。唐太宗威振百蠻。其武雄矣。安市固守。則不利而去。噫。强無常勝。弱無常敗。而況其有備則無患。守固則難動。玆乃理勢之必至乎。投鞭斷流之師。自覆於淝水。精忠泹背之兵。乘勝於偃城。千百就盡之卒。蔽遮江淮。六載襄陽之守。一朝而失。噫。張巡岳飛之忠烈。千載凛凛。符堅文煥之覆敗。不滿一笑。則其得其失。不足辨矣。惟我東方越在前朝。契丹南牧。則姜邯贊攘而却之。紅巾豕突。則鄭世雲廓而淸之。守龜城而敵將興歎者。朴犀也。守竹州而遺民全活者。宋文冑也。其敵愾之誠。死守之志。足以摧强敵而樹奇勳。則夫豈待兵食之足。而後有以致此耶。嗚呼。誠無不動而有志者成。則成敗之迹昭不可掩。而衆寡强弱之不足論。尤可驗矣。伏願殿下監玆焉。聖策曰。予以否德止果何先歟。臣奉讀再三。有以見殿下思與賊俱生之痛。深講自治之策之盛心也。臣伏覩殿下自卽位以來。文治旣洽。武備亦修。邊無刀斗之警。民有奠枕之安者。將三十年于玆矣。夫何恬嬉日久。崇極而圮。曩者之事。言則慘矣。廟社之灰燼滿目。原野之積骨未收。而猶且兵連不解。禍結彌年。蜂屯域內。狼顧邊頭。覬覦之心未已。呑噬之志尙肆。欲稱矛敹甲。蕩擣巢穴。則兵力單弱。乏桓桓之盛。欲扼險據固。以禦方張。則軍無見糧。有半菽之虞。凡六年計畫之勤。無一念不在於玆。而國步之危。漸就難救恢復之圖。指日無期。則如臣草野之賤。蟣蝨之微。尙且腐心扼腕。至欲無生。況以殿下之英武。殿下之付畀。其抱辱含痛。思所以洒雪之者。宜無所不至矣。嗚呼。將非不擇。而未見干城之美。則謂將之不得者宜矣。兵非不治。而未見甲胄之完。則謂兵之不治者似矣。民生失業。國儲罄竭。則生財之違道如此。扶老携幼。散而之四。則保民之乖方如此。自常情言之。孰不曰已上數弊爲今日疵病之大乎。抑臣之愚。有不然者。博達古今。深識治體。則殿下之明。非不足也。發剛强毅。臨事有斷。則殿下之武。非不足也。以如此之明。以如此之武。其於措置備禦之方。何所不濟。而所慊然者。惟殿下之志與殿下之誠也。臣不暇遠引古聖。而且以句踐之事明之。積薪於卧。懸膽於坐。出入自勵。不敢暫忘者。句踐之誠也。則臣未知殿下之誠如是其至乎。十年生聚。十年敎訓。妻織躬耕。不敢自逸者。句踐之志也。則臣未知殿下之志如是其篤乎。知賊之不可不討。而和好之議或間之。知讐之不可暫忘。而宴安之心或乘之。進無死生一決之計。退有遷延中已之資。旣不能倡率三軍。激動士氣。終未免恬然䦨熟。泛泛悠悠。則殿下之志。殿下之誠。果如何也。而殿下之事。宜罔攸濟矣。伏願殿下思宗社之至辱。念園陵之極痛。如鋒芒刺背。鐵輪旋頂。寧死不欲與賊而俱生。寧亡不敢棄城而圖存。其隱痛之誠。憤激之志。足以鼓忠臣義士之氣。則人心所感。天爲之動。一日之間。事機旋轉。風色自別。前日之弱者。未必非今日之强者。前日之敗者。未必非今日之勝者。其所謂干城之登庸。軍政之修明。糧餉之充裕。人心之固結。只在於措處中事矣。如是而人心有不感。天意有不動。深讐未雪。賊首未懸則臣請伏斧鑕。以快亡卒敗師之心也。伏願殿下惕念而痛省焉。聖策曰。子諸生止予親覽焉。臣奉讀再三。有以見殿下雖芻蕘必擇。使之盡言之盛心也。臣旣以狂妄之說。犯觸於前。敢以未盡之意。繼獻于後。臣嘗聞崖山一隅。蹙蹙靡騁。宋室之亡。間不容髮。而陸秀夫乃於舟中。猶講大學。誠以浸灌義理。克去私慾。喚醒精神。豎立志氣者亶在於學。而苟得朝聞。夕死猶可也。伏願殿下勿以爲今日之勢末矣。今日之事急矣。日御經筵。引接儒臣。惟以講討爲務。不爲私昵所蔽。則殿下之志由此而篤。殿下之誠由此而至。內修外攘之道。無餘恨矣。伏願殿下勿以深計爲妖。忠言爲迂也。臣不勝犬馬之誠。謹昧死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