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村集 (四庫全書本)/卷11
榕村集 巻十一 |
欽定四庫全書
榕村集巻十一
大學士李光地撰
序二
韓子粹言序
韓子之文之學非漢以下其周之衰講切於孔氏之徒者乎故言其繼孟子者非獨文家如歐蘓稱之雖二程亦云然學自濓洛後真儒輩出於今益光矣譬之日馭公其啟明乎譬之行旌公其慮無乎若文之一道則其至者簡質明鋭以視西漢能者邈乎過之八百年來聲希響絶不可追矣公言學聖人之道自孟子始吾亦言學古之文自公始雖然公平生不以文人自域而公之學由文入者也故其所翫愛以嬉者竝傳於今不廢朱子所謂浮華放浪之習富貴利達之求公葢不自掩焉今摘公文授子孫輩則擇其發於理濟於事者而文之簡質明鋭亦似非他酬酢所及欲令後生識文章之正的且以發明公之雅志嗚呼公欲削孫揚之不合者附於經有能用公之意釐公之書者則度越况雄為不少矣愚謭非其任也
二程子遺書纂序
前年視學時曽刻朱子語類四纂以示生徒又恐觀者苦於南北方言故為之離句讀稍加批釋然取舍之間複漏尚多至今以輕妄自媿程氏遺書讀之尤乆手所纂錄又已忘其幾也雖然其取舍未能精詳則一耳為既出朱書於前子弟輩謂且并刻以損童䝉欲讀者之勞葢句讀批釋比朱稍詳矣其精藴所在不恥不類輒為發明一二及其師友之間淵源明昧議論出入後學指為疑案云者亦頗用臆測而概未必其是也退之言纂言者必鈎其𤣥自韓子沒不見其所為纂言之書甚矣述之難與深於此學者不鄙而講而正之則又幸也
朱子語類四纂序
自始讀語類苦其已多於是芟冗重錄精要以備㤀遺取舍失中過輒稍覺或増或省至是而四前年從弟輩請刻之楚中余曰此非千周不可未之許也視學畿輔朋友間有欲布之者曰為其門目部分之約易於尋檢士子等進於經書之便其又下者敷議論對策有司抑其根柢也余既懼存錄之未當然頗有童䝉向余索書無以應之者牽勉所請刻以詒之若夫美成在乆則雖終身反覆其道慮有未窺焉爾
榕村講授序
吾家子弟輩授諸經畢即令稍誦近世儒先説理之文雖今之學者不崇此然而㓜志趣舍繋焉吾懲夫晩出之為俗驅未丱角輒已笑宋人之為腐且陋矣此殊有闗涉非特講解文字間也雖然前代成𢎞先輩未有不學此者也前代風氣之醇人物之盛必曰成𢎞自好異者不能改評也其時之講解文章出於是乎抑如後之出於子史雜書旁及異説者乎理詭於聖文詭於經古謂之不雅馴故未論聖人之理漢唐而宋合者誰也聖人之文亦未易與之竝引而偶舉王守溪以韓文成句對論語帖然也出是則配焉而不類然則後起之文非惡其采摭子史雜書以後代言語附於經也惡其不類焉耳詞句如此義理何如哉講解文字之所闗涉如此趣舍何如哉此集所編是前輩以配經書者也故幼者講授自此始
古文精藻序
余始銜
命視學則欲摘刻唐宋四家文畧以惠逺僻之士不能得書者㑹友人宦江西請竣斯役未乆以恤去稾亦在焉校士一年甸南既畢每見下邑孤村之士果限於荒僻不能得書或師承無資而終身不曽見古文一字即見亦不曉為當讀則余前序所謂剽剝於邨學坊賈之餘其氣體卑凡殆非才之過者又豈非教者之責與今欲廣刻而力未能且患讀者之未足於日力也選自史漢以來六十餘首有筆勢文采者刻以詒之使稚年晩出讀而知好焉則自將求覽其全博其趣精蒐熟講無俟於余也
韻箋序
近日為詩文者避繁重就省約率向坊賈市小本以取聲韻惟唐律専本韻者則已至於古詩古賦銘贊歌篇第据近代膚謬者之説或曰通或曰轉錯戾顛倒至於齒舌脣㗋不可復辨夫古之詩辭以今韻校之固多通用然自今視之通也古人則各有部居門類何通之有哉今取古人未嘗通者通之上不合於古中不準於唐以水土之雜響淆天地之真音奚可以重所習而不變也彼古韻之出入於唐韻者其源有以如風閉口字也當屬侵而在東令抵齒字也當屬真而在庚此唐人誤也今緣一二字之誤遂謂抵齒閉口二部與鼻音皆可通也葢有中州士庶偶而寄版荆蠻者據之以為齊楚一家豈不逺哉近日惟長洲顧炎武寧人氏能古韻心通其意而又援据極博足以徴之故掇其韻譜凡唐韻之可通不可通者悉註於本目之下其曰通者古法也曰不通者時誤也又坊本収字大窄落漏甚多且平上去俱用者只収一處尤苟簡而不便於稽考今所収幾及廣韻之半學者置之案隅笥中亦可以檢尋辨别如昌黎所謂畧識字之意云
易義前選序
前朝取士尚經義治經崇師説易之先傳義竝行後乃朱説獨用或問余曰獨用其可乎曰周程張邵起而易道明朱子之書紹述乎四家參尋于方外而又自得於心申之以卜筮之説也或曰今之軋朱説者卜筮之指謗傷尤甚何與曰三代學術所尊詩書禮樂四者而已易之籍掌于太卜非學者所務也是以秦漢之間齒於種樹醫藥其流為風雨占𠉀葢去古未逺相為習沿若此其以為性命之書而首乎六經是吾夫子所以發羲文之藴惠萬世無窮然亦豈嘗雜卜筮之指而空言設敎云乎輔嗣以來謂易以空言敎大儒不免焉自朱氏之説行然後知易者象也因依象類以喻凶吉而已易者占也繋之占決以斷違從而已以言理之文讀則牴牾而義疎以象占之意求則簡易而理得其説殆與孔子相備而烏可訾也明代經學専精遜昔易之一經勦説尤多然方其中盛講貫未衰制義之文蔚然可采説卦爻者知其足以涵天下之有詮繋傳者知其足以一天下之動擇其詞義之醇有漢魏學者所未發者焉夫其勤不如漢魏而醇則過之豈非先覺淵源所漸故雖性與天道可得而與聞也與夫一代文章知其盛也由經學師説則識其後之所以𡚁矣署中欲選易義而苦無底本就坊刻文徴若干首選得若干首資於業舉故華實兼而又序其源之出於治經者以告子弟輩
名文前選序
制舉之文可傳乎曰可其原葢出於義疏之流而稍叶以俳儷者也其法雖起於熙寧之新學然觀洛閩以來訓義講説用其體者多矣葢窮經之學以剖析為功故譚經之文亦不以櫛比為病也由是觀之制舉而能有發於聖賢之意有助於儒先之説雖與義疏注解佐佑六經可也前代自洪永之間設科取士以經義為先至於中世王錢諸家輩出而其道始盛今擇其至者則不過熟讀章句或問大全之書専精於先儒之説而已以故其取材甚雅馴非洙泗濓洛之精華不収也其持論甚敬謹非孔孟程朱之謦欬不貌也其傳神甚㣲細非聖賢之語脈文意則不敢摶合控勒而縱横以騖驅也後之讀者以為質此如成周之季謂先進野人者以經義初指揆之既極彬彬無以加已嘉隆以後異説盛流師傳毁棄材則兼収夫子史論則出入於秦漢又其甚者則佛老之緒餘糟粕而已至於破體壊法踔躪顛倒尤韓子所謂雜亂無章而轉相夸毗侈為至極彼不知經義設科之意初不如此也我
朝始復表章經學尊重儒先程朱之書廢而復用斯文之運葢將跨越前代雖然觀前代制科盛晩之際葢古人所謂採風聞樂正變之林治忽之徴也讀者其可無辨乎是選也得於正嘉以前者多而隆萬理法之未漓者附焉目之前選
己丑墨選序
己丑禮部試余承
命典斯役中忽被病瘡癬狼藉坐起枝離以卒厥事不詳不精與初意違至今自恨也然文之大體則已與同事者熟講去取之衷故諸子之文亦斐然而可誦子孫輩以觀風請為摘其尤清腴者數十篇授之而告之曰人之材力心思一而已矣然髙下質文其運有遷極其變至如時鳥𠊱蟲哀樂殊響者何也葢斯文之氣晦明通塞為之非盡有司士子之過雖然習之則業有素矣取之則衡有定矣衡之不審而業之不慎又豈非有司士子之過哉漢唐宋明之盛未有不澤於經術使其文雅馴者也故大為斯世之休徴上為國家之和應然要不出於經明行修則文不期醇而自醇易曰咸述也恒乆也轉移變化其機甚速而沈浸醲郁之效則所謂美成在乆者其道不可以不養也今
國家所以敎士至矣所以待士厚矣士而喻於至敎厚於自待者其必自文章之本始夫草木之華實至微也然察之者可以候春秋焉無亦擇之精守之正放洼濫而近體要撥枝華而存本根沐浴於乆道之化而莫不有以自賁則科舉之作雖與禮樂同流可也
己丑前後塲合選序
己丑㑹試予與同事者極力欲返之清淳且以觀人學殖非兼之後塲弗盡也故命長題展夜漏欲使各竭其才而戒閲者慎搜焉中抱疾疴不塞其初意雖然竣事後士友議論則或以清淳許之者有矣夫極清淳之至必也通經學古理明而氣盛今學者於是未知其優焉否也然其心聲和正則有為之兆者葢
國家乆道淪洽人文方興而
皇上稽古正學粹然一以孔孟程朱之道訓迪磨厲以故潛移黙易蒸蒸豹變而不自知使由此進而逾上豈非韓子所謂天將和其聲以鳴國家之盛者與子姪輩業是者欲約取而揣摩之故檢前後塲凡若干篇以授使之畧知風尚而益端其趣非闈選之全也
戊辰武㑹試錄序
科目之制始於周官鄉大夫之職所謂三年攷其徳行道藝以禮禮賔之而獻賢能之書於王者夫徳有六行有六藝亦有六而射特其一耳及觀古人所以取士則試於澤宮中多為雋與於祭升於朝賔興之後以五物詢衆庶一於射乎取之臣載稽經義國家大定之日亦既敦崇文敎彬彬向風矣而蒐田茇舍寄之於民祈爵興賢用之於士文之以禮樂重之以祭祀本之以仁義中和孝弟婣睦而終不廢乎文武竝用之指故在詩曰予曰有奔走予曰有禦侮其在書曰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葢帝王所以制治保邦収賢育材古今同軌也我
國家鑒古定制文武之途沿而不改然攷之歴代課試法乆則或視為具文而武為甚
皇上手削大亂親致太平道法精微無不洞究天下利害靡不周知凡文武進士第於有司者葢
臨軒發策
御圃張侯校技讎文必躬必慎焉臣於是時代匱翰林為之長率固已循省薄植夙夜恐惶矣嵗戊辰秋欽奉主㑹試武闈之
命大典攸存戰兢累息爰於前試之夕與副考官臣阜同考官臣焯臣儀傑臣本立臣若琛等互相誡飭期於詳慎虚公以無負使令葢上為
國家掄材司馬臣職攸當而下拊夙心雖欲忽且怠焉有所不敢也既遵舊例取文理優通者中式如額敬錄其文若干首以獻而颺於篇端以諗多士洪惟我國家敎育之厚登庸之謹非錄其一日材藝之長苟榮其身而已葢將因文以觀行緣材而攷徳必也愛其身而後可以為士必也心乎國心乎民而後可以服官矣文武雖殊其效一致葢未有不能致軀命捍牧圉而可以稱文亦未有不能宣徳意助皇仁而可以言武先事後食聖有謨訓忠愛亷潔臣之常經也其或疾痛罔聞甘苦不共使民厲其官卒苦其帥是之謂長貪以斂怨或知民而不知有兵知兵而不知有民無一體之公有交病之勢是之謂崇勝以樹私斂怨樹私非封域之福非
朝廷所以使諸臣文武憲邦之意夫一旅之寄一汛之守至近也然禔之以亷鎮之以静行之以肅則士卒和焉民生安焉盜賊息焉是百里之中三善備矣推之一方則一方靖焉推之天下則天下謐焉葢至烟火萬里無枹鼓之驚恬乎不知兵之為兵而民之為民此無他文武各舉其職而公忠體國之效也我
皇上所以待士甚優所以撫兵恤民甚至諸生亦既見之矣乾行於穆清之上而化馳於絶塞窮島之區二帝三王不賔之地諸士亦既聞之矣以所學于昔抒所志于今真所謂千載一時者矣諸士勉乎哉夫宵雅肄三葢始進而告以靡盬靡及之誼臣循是謬有稱説而忘其言之怍也是役也知武舉則原任兵部侍郎今降五級𠉀補臣成其範監試則御史臣錢三錫郝惟謙例得備書
辛未㑹試錄後序
國家景運昌亨治洽化溥我
皇上武功赫濯文徳涵濡遐方異壤慕義嚮風之衆憬志格心九州之内幽闇阻深咸䝉徳敎葢自近古文明之盛未有溥被蒸變若我
皇上之煥乎巍巍者也士生斯時得以經術自進竊附于古者以禮禮賔之之義宵雅之歌大觀之象夙昔之所諷詠樂玩而身親見之可不謂千載遭遇之隆而受事典領之臣因得以仰承樂育之化獻賢書而掛名於其末抑又何幸也嵗辛未㑹試天下士於禮闈
上命臣玉書臣廷敬典其事而以臣光地與臣士禎貳被命之日工席載賡寵耀驚繼以累息竊自惟念臣以濵海賤士𦕈植樗材際㑹
聖朝天光照拂叨陪禁近洊陟卿班夙夜矢心報恩無地前嵗戊辰㑹試武進士既荷
皇上特遣衡文兹復欽承
簡命校士春官循分拊躬感愧交并既入闈扄鐍畢於是二三臣者與臣迭相告誡古者卿大夫為天子擇士必得其徳行道藝之實而無容私焉科目之設有謄書糊名以曲為之防期固臣子之恥矣若又以其物色之私意行於謄書糊名之中此為負吾君乎負天下士乎亦負其炯然方寸之心而已矣夫厲臣節者莫大乎謹幽獨之私端士習者莫先乎慎始進之義冥冥墮行萬事瓦裂既已自誤其身矣而士之因緣以得者他日又將敗檢行私更相汲援以謂吾昔之進身固如此也是不惟自誤而以誤天下之人材苟有鬼神安所逃罪故夫今日之役臣節之所闗亦士習風尚之所繋可不謹與雖然臣與二三臣者亦祗知自愛而已矣至於學有所不逮明有所不周誠不敢以自必畢晷繼膏窮二十日夜之力大抵理求其當且切詞尚其雅且醇體寧正而無軋氣寧息而無囂竊欲静天下士子之心以贊和平之治于萬一此臣等之區區也夫臣等之學之識既有所域而士之文行又未必其相副然則欲為
國家得人而稱
簡命之意誠不敢以自必然臣載稽經訓在易萃升皆有孚乃用禴之義葢言引士而進之者必精誠無私采拔側微如禴祭者致其敬潔芼水陸之菹而薦之也其在漸曰進以正可以正邦也葢言士之始進若能安於義命不失其正則能奉公殫職端已化民也
國家闢門升俊山林草澤之士莫不翹翹然動其心豈非所謂聚而上者之時乎臣雖愚陋固不敢不與諸臣者竭其用禴之孚矣若夫多士之進則固自今日始無kao亦繹進正之文思鴻漸之戒學以不欺為本行以不染為操介然獨立而不騖乎形勢之塗職思其憂而不營乎非分之事知生逢
聖明游於道徳光華之下之不可以自棄則其聞有司之言必有惕乎不以空文視者厲志不回清修確守亹亹焉俾徳業行誼之所成就真可不玷科名異時揚棫樸菁莪之休者且將因其人論其世其有司實與有榮光焉
己丑㑹試錄序
康熈四十有八年嵗己丑㑹試天下舉人
皇上不以臣光地不才命與臣廷樞為考官典司試事恭惟
國家養士垂七十年正道乆化成當乎人文極盛俊彦克生之時是嵗又以推恩拓額應貢士三百人於廷是臣得以殫精悉慮以人事君可不謂幸與顧狭陋膚末之學既不足以稱量鎰銖疾病衰羸之軀又不足以檢衛微細不詳不精慚恨悚仄既竣事例應錄試文之優者進呈
御覽而又得推
國家所以敎養之意為訓士之辭於篇端臣文行不能為諸士矜式正古人所謂缾滿罍空者是以反已而愧生揚聲而語窒雖然親承
聖明之訓迪者不謂不勤對揚
天子之休命者不謂不屢以所見於今稽所聞於古則雖暮且遲矣亦願與諸士共勉之而已葢進退之際聖賢重哉其言之以至近代名臣偉士能竪豐功盛烈於他日者其深器逺識莫不於始進定焉夫學者存乎已遇者存乎天知命則知幸之不可徼愛身則知行之不可苟易曰井渫不食為我心惻可以汲王明竝受其福所謂我者非井自我葢行路者之辭也行路之人為之心惻曰是井之清美可以汲矣幸遇王明吾儕豈不竝受其福乎故天子申之曰行惻也求王明受福也言行路者憫惜之深祈願之至也夫使自惻之而自求之則何渫之與有雖復汲之而何福之可望哉後世之士薄積焉而未售則怨尤生矣又其下焉無挟而逐於外則將無所不至矣公卿大夫乃士之表也尤不宜急急然望其子弟為速化之術以落其學植而喪其志氣豈所謂愛之䕶之竢其熟而食之哉為士者既以是而自進為有司者又以是而相先積習之乆或遂視為固然有欲矯之者反目之以不情疑之為不信此非其待人之淺其自待者薄也始進如此而欲其行已立身厲於末路以無負
聖天子之任使人知其難矣諸士今日者釋衡茅而驟通顯豈無髙議逺猷可以相語而猶區區焉追論于始進者以為今日之士異日之公卿大夫也今日之取於人者異日之取人者也其介然一節者固善矣萬有一二幾微溺於俗焉其亦勿重自反而遂為不改之過既以自玷其身又以誤天下之英才使其進之不正而國家不獲修士之用其所維繋誠非細故且又見夫世之以干得者莫不貌聴而心非葢直道之在人終不可泯也則亦何為隠伏崎嶇以樹此不可告人之恩哉韓愈之送齊皥曰吾知齊生他日誠良有司也能復古者也葢自其未達而相期以鴻漸羽儀之事可謂直諒古之益友矣昨者
天子臨軒選擇慨然顧羣臣曰三百之中不知佳士能有幾人
聖訓諄詳未敢悉書為諸士告也諸士其亦必有聞矣生
聖世被知遇厚自砥礪以上酬作人之澤而下且無貽科名羞顧不美與臣既為諸士愛其終身而尤以晩節自憂懼動色而言庶幾詩人靖共爾位相勗之心云
家譜序
余家宗禮有古之遺者四執鬯者或以宗或以爵或以年徳然祝嘏之辭則宗子先焉葢亦猶宗法之權也有達者則以其秩祭無達者則以祖田備士禮焉葢亦猶世禄之變也廟奉逺祖不附近親然有貴者賢者有勤勞於祖宗者則升配食焉葢亦猶宗有徳者之道也先是祭止於春秋先君子攷諸伊川家廟以冬至祭初祖元日祭先祖法而修之以合氣始形始之義葢亦猶古今祭禮之𠂻也故曰魯一變至於道禮缺有間矣吾宗斯其近古者乎若夫譜之設所以濟宗之窮吾家之譜其為善亦有三焉本以宗法而聮之所以長長也標其爵命而榮之所以貴貴也繋之傳紀而彰之所以賢賢也三者備矣然後昭穆序焉名分嚴焉勸戒彰焉嗚呼自樸祖以來二百年餘所以維繋糾結而不愈疎代有修明功豈鮮哉革命前後四十年間宗族論散巨室凋零衣冠宗廟之貽譜牒奠繋之繼燬滅銷沈於兵火流亡所在而是繄吾祖之澤基址依然文獻足證族屬散而還聚詩書歇而復興先君子恭承祖志始出大難之中靡有室家營廟是首先靈既妥覃及于宗於是蒐拾遺乘屬仲父以經始是譜也成於癸丑之冬遭閩大亂未刻以頒先君子拳拳賫志焉越己未夏仲季二父掀舊文而䀌心諏宗老以遂事修改研摩益備以精兄弟外親之强力通敏者又相與校而成之族人赴義資足工良於是而譜與宗二者俱煥光地讀之然興曰宗譜之修廢家之興衰之占也夫家替於暌隆於聚宗與譜所以聚其睽而使之有統也夫是以入廟者觀譜者識長長之義則知所以尊祖焉識貴貴之義則知所以尊王焉識賢賢之義則知所以尊聖焉夫能尊祖尊王尊聖而其材不蕃家不大者未之前聞嗚呼祖宗崑岷也孫子河淮江漢也合而分分而至於不可復合自非有疏瀹者而道之歸勢且相衝相激相齧相觸渙散横流而不可止故夫親疎不叙恩義不修而斁倫圮族終于離且乖者何以異是由此言之修宗譜者之功不在禹下其亦可法也夫其終不可忘也夫
榕村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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