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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後集 (四庫全書本)/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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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五 欒城後集 巻十六 巻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欒城後集巻十六
  宋 蘇轍 撰
  劄子十五首
  兄除翰林承旨乞外任劄四首
  臣伏見兄軾近除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以臣備位執政不敢復居要職比雖受命仍奏乞候過坤成上壽再乞外任伏念臣頃䝉誤恩擢居丞轄才微德薄常有負乘致冦之憂但以遭逢聖明恩德深厚未知所報不敢求去今者乃以忝冐之故復致兄軾逡廵退避不敢安職於臣私情莫遑寧處况復兄軾才高行備過臣逺甚不惟衆所共知抑亦聖鑒所亮兼臣自䝉擢用今將半年雖日夜勉勵終無所補若使兄軾得安處侍從論思講讀正其所長未必無補於聖德也故臣以謂陛下只可使弟避兄不可使兄避弟只可使不肖避賢不可使賢避不肖區區愚懇竭盡於此伏乞聖慈察臣深心除臣一郡上以全朝廷之公道下以伸兄弟之私義臣不勝至願冐昧自陳取進止
  貼黃臣自聞兄軾相次到闕即欲上章避位意謂恐涉援引兄軾之嫌今者竊觀朝廷擢用兄軾首冠禁林經筵眷遇之意可謂至重榮名厚祿亦云極矣雖愚無知豈復更有僥倖無厭之望臣以此不敢復避小嫌令兄軾不安其職伏乞聖慈體察早賜施行第二
  臣竊以君臣之間譬如父子中有所懐不當不盡臣近以兄軾為臣備位省轄不敢安職援引故事力求補外臣内緣長少之義外量賢愚之分冐瀆聖聰欲求一郡以厭公義今月十二日面被德音以臣與軾旣非同官不須回避臣退而思念聖恩隆厚不以兄弟並處要劇為嫌畧去形迹責之實効臣等雖復捐軀何以為報然而兄弟孤逺愚拙寡援前後進用皆出聖造臣旣預聞國政兄復首冠侍從一家寵榮朝臣未見其比若不知退避下則羣言可畏上則陰譴可虞旣兄弟未可並退而臣自知才氣學術皆不如兄是以自求引去意欲使軾稍安於位竭力圖報庶幾有補於國而無害於家耳區區之誠非復矯飾伏乞指揮檢㑹前奏早賜施行取進止
  第三
  臣沗備執政無補萬一而兄軾自外召還以臣故不敢安處要近力求補外臣比以長少之宜能否之分再厯肝膽乞守郡自効以安私義皆面䝉聖訓不允所請雖再三干冐巳不容誅而區區寸誠終不可巳特以坤成在近臣子皆得上千萬歲壽况臣遭逢恩寵倍常是以未敢復有所請欲俟過聖節卽伸前懇伏乞聖慈特賜鑒察取進止
  第四
  臣伏以臣兄軾近自杭州召還為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軾以臣備位政府避嫌請外臣亦再上章自陳以謂朝廷若以長幼論之則當使弟避兄若以才否論之則當使臣避軾事理至順意必見從而志淺言輕不䝉聽察兄軾近已䝉恩除知潁州雖聖恩深厚曲遂其請而緣臣沗冐致之外徙不惟私意有所未順質之公議尤曰非宜况臣供職以來於今半年雖勉強自將而毫髮無補久妨賢路心自不遑欲乞聖慈諒臣誠心非有矯飾特除臣一郡以安愚衷干冐宸嚴不勝戰汗隕越之至取進止
  舉王鞏乞外任劄子五首
  臣伏見御史中丞鄭雍殿中侍御史楊畏言臣前任中憲日舉王鞏不當臣伏自念臣昔薦鞏本緣方今人物衰少惜其才有可採謂宜洗濯瑕疵稍加錄用朝廷因此過聽除鞏大藩臣雖無欺君之言終有輕舉之罪人言不巳情實難安伏乞聖慈速正典刑以弭羣議取進止
  第二
  臣昨以鄭雍楊畏言臣薦王鞏不當奏乞速正典刑以弭羣議尋復見諫官虞策與臺官安鼎亦論此事内虞策所言與鄭雍楊畏不甚相逺惟有安鼎謂臣欺罔詐謬機械深巧不速譴責恐臣挾朋誕謾日滋日橫信如鼎言則臣死有餘責有何面目尚在朝廷今臣旣以舉官不當乞行朝典不敢復與鼎辨别曲直然鼎頃與趙君錫賈易等同搆飛語誣罔臣兄軾以惡逆之罪嘗與君錫等同上殿奏對上賴聖鑒照察知其挾情虛妄君錫與易卽時降黜惟鼎今在言路是以盡力攻臣無所不至朝廷若不逐臣鼎必不肯巳伏乞聖慈憫臣孤立無援早賜責降使鼎私意得伸不復煩瀆聖聽則臣死生幸甚臣謹巳家居待罪伏乞早賜施行取進止貼黃臣本欲候二十二日奏事面陳家居待罪之意但以鼎攻臣甚急若不早自引避恐再以惡言見及伏乞聖慈體察
  第三
  臣適䝉恩押赴起居奏事尋面奏以臺諌有言理宜回避乞除外任以安危迹䝉德音宣諭臺諌所言止是舉官不當一事令臣且為朝廷安心供職臣仰服聖恩察臣無他過惡便合祇稟訓詞不當再有陳請然臣備位執政而舉非其人國有成法在臣則當奉法以率衆於朝廷則不宜曲法以私臣况臣比年以來再任言責每有論奏不敢觀望以此仇怨滿前孤立寡援每一念此不寒而慄雖無人言自當引去今羣言未巳其鋒可畏若不䝉聖恩諒臣此心許臣補外實恐橫被攻擊立見顛隮臣巳不敢復入東府見在天壽院聽候指揮伏乞聖慈愍臣窮迫早賜施行臣無任祈天竢命激切屏營之至取進止
  第四
  臣今日伏䝉聖恩特降中使賜臣不允陳乞外任詔書一道仍傳宣聖旨令臣早赴省供職者孤危之迹以外為安保全之恩留而不遣仰荷眷奬惟知感泣然念臣兩任臺諌因緣言事仇怨甚多今輕舉之罪雖䝉寛貸終恐難以自安伏乞聖慈察臣危懇檢㑹前奏早賜開許再三干瀆天聽無任惶懼戰慄之至取進止
  第五
  臣今月二十五日伏䝉聖恩特降中使賜臣詔書仍傳聖旨令臣赴省供職臣以愚直寡助朝多仇怨尋具劄子復申前請臣之愚意非止欲求安身蓋將稍息煩言免致上瀆天聽俯伏竢命今巳三日未聞報可憂懼實深尚兾聖慈察其孤慄畏人之心恕其再三冐瀆之罪檢㑹累奏早賜施行則臣死生幸甚取進止
  乞賜張宣徽謚劄子
  臣伏見故宣徽南院使太子太保贈司空張方平始以博學高文名冠多士終以中立不倚望重累朝練達政體言不虛發遭遇聖明眷禮隆異每用其言輒效見當世其所不用皆有驗於後當熙寧變法之際與大臣議論不合引就外補年方七十懇請致仕杜門不出十有餘年觀其始終動合典禮有古人大節然性本渾樸不近名譽臨終戒其子孫不許請謚立碑士大夫聞之莫不嘆息臣昔少年識方平於成都一見以忠義相勉其後兩從奏辟分兼師友竊以謂約身殺禮雖人臣執謙之美而誄行易名本人君追逺之義况自方平之亡臣親聞德音許其忠直竊見故事臣寮之家有不乞謚者皆因奏請特詔禮官定議以示褒勸伏乞聖慈以臣此奏降付太常寺於其家取索行狀依例施行取進止貼黃本朝翰林侍讀學士兵部侍郎兼秘書監贈太子太師楊徽之翰林學士承旨工部尚書宋祁此二人身亡皆不請謚其後參知政事宋綬為徽之請謚曰文莊翰林學士承旨張方平為祁請謚曰景文伏乞付有司檢㑹施行
  立皇后制書劄子
  臣昨日躬聽制書伏承太皇太后陛下上皇帝云皇帝陛下奉承慈訓公選賢淑下逮側微明建中宮以助内治羣臣在位無不忻歡臣每因進見備聞德音知采擇之艱前後經涉二歲所訪何止百家逮兹成命聖心勤止臣今日偶以在告不獲隨衆面致懇誠不勝區區激切惶恐之至
  論黃河軟堰劄子申三省狀附
  臣今月八日以式假不預進呈公事竊見三省同奉聖旨北流軟堰依都水監所奏候下手日先將檢計到功料奏取指揮竊緣臣從來都堂聚議常以謂軟堰不可施於北流利害甚明蓋東流本人力所開濶止百餘步冬月河流斷絶故軟堰可為今北流旣是大河正溜北之東流何止數倍見今河水行流不絶軟堰何由能立蓋水官之意欲以軟堰為名實作硬堰陰為回河之計耳朝廷旣巳覺其軟堰之請不宜復從昨巳於正月二十八日面奏大畧以謂昔先帝因河決導之北流巳得水性惟隄防未立每歲不免決溢之患小小決溢是黃河常事本不為大害而數年前朝廷議欲回河王孝先吳安持等因此橫生河事昔北京以南黃河西岸有闞村等三河門遇河水決溢卽開此三門放水西行空地至北京之北却合入大河故北京生聚無大危急只自建議回河先塞此三門又於西隄作鋸牙馬頭約水東流直過北京之上故北京連年告急緣此水勢卧東故去年東流遂多於昔由此言之分流之説非徒無利實亦有害也何者每年秋水泛漲分入兩流一時之間稍免決溢此分水之利也河水重濁緩卽生淤旣分為二不得不緩故今日北流巳見淤塞此分水之害也然將來漲水之後河流東北蓋未可知臣等昨問吳安持安持亦言去年河水自東安知今年河水不自北太皇太后宣諭曰水官尚如此言餘人更安敢保臣又奏曰昨來安持等因河流稍東乞於東流添掃五七緷稱此機㑹不可少緩臣等恐安持意欲因此指揮多添掃緷壅遏北流不為穩便卽乞指揮所增掃不得過元乞數然時方河冰掃緷皆不到地所稱機㑹悉是妄言安持等旣未得如意卽又奏乞北流河門只留一百五十步蓋北流河門本闊三百餘步今若塞其大半河流旣未可保其不北若使所塞堅壯不可動搖則漲水咽怒必為上流之患京師以來皆未免憂也若所塞浮虛漲水一至隨流蕩去人工物料無慮數百萬頃刻而盡民之膏血深可痛惜然臣愚意亦非敢便謂河水必北而不東也但欲候今年夏秋漲水之來徐觀河勢所向水若全東則北流不塞自當淤斷水若復北則北河如舊自可容納朝廷作事務在萬全若行險徼倖萬一成功此則水官之意臣不敢從也安持等旣見前計不行則又要橫截北流以為軟堰見今北流稍緩安持等巳恐因此生淤故立此堰然却因作堰欲盡留使臣人工物料積漸增卑撩淺卽是用河上諸掃人力般土填河數月之後積土成山不知與見今河淤孰為多少名欲分水實是回河決不可許臣欲乞先令安持等結罪保明河流所向及土堰若成有無填塞河道致將來之患然後遣使按行具可否利害太皇太后曰水官猶不能保河之東北時暫遣使又安能知且可重别商量臣奏曰臣迫於異同之論故乞遣官若出自聖斷只朝廷商量亦無不可太皇太后又曰縱令水官結罪待其敗事然後施行於事何補臣奏曰誠如聖旨昔修六塔河先責李仲昌狀其功不成隨即責降此是富弼等當時謬政不足復用今來聖旨極為允當臣退復思之嘗聞頃歲北流河門闊十餘里水面闊七八里今來河門止闊三百餘步蓋水官數年以來堙塞大河一至於此使洪流不安誰任其咎又東流河門止闊百餘步每年漲水東行巳有滿溢之懼今復欲併入北流理難包畜遂指揮中書工房令作畫一問都水監至今未有回報朝廷欲作軟堰當候問得此二事委無妨礙有實及臣等看詳實有利無害乃可施行若不待報遽降依奏指揮必恐有悞國事雖云先具功料奏取指揮然巳令依奏下手則是邪説巳行必致驚動衆聽且貽後患伏乞聖慈特賜詳察降臣此議副三省所有八日指揮乞未行下俟臣叅假商量取旨河事至重措置不當一方生靈被害非細臣時暫在告心有所見不敢黙巳干冐天威甘俟誅譴取進止
  工房畫一
  一勘㑹北流元祐二年河門元闊幾里水面闊幾里逐年開排直至去年只闊三百二十步有何緣故
  一勘㑹東流河門見今闊幾步每年漲水東出水面南北闊幾里南面有無隄岸北京順水隄不没者幾尺今來北流若果淤斷將來漲水東行係併合北流多少分數有無包畜不盡
  貼黃看詳軟堰之議吳安持等本只是奏乞令外丞司相度北流水勢如更有減落卽令用軟堰權閉元未敢便乞下手今朝廷指揮更不相度便令下手卽依奏之言深為未當兼將來敗事安持等得以歸過朝廷尤為不便臣添預執政只合每事反覆商量不當獨入文字只為此命一行臣自度參假之後必不敢不爭若大臣爭巳行之命顯異同之迹非所以示天下故須至密入此疏仍巳一面密申三省乞未施行
  論軟堰申三省狀
  右轍今月八日以式假不預進呈公事竊見中書省錄黃北流軟堰事三省同奉聖旨依都水監北外都水丞司所奏候下手日先將檢計到功料奏取指揮竊緣轍從來於都堂商量以謂軟堰不可施於北流利害甚明兼曾於正月二十八日面奏䝉聖旨令别具商議聞奏今來八日指揮愚意實未以為然况轍時暫在告心知不便難以緘黙巳别具論奏謹具申三省所有八日指揮乞未行下工部俟參假日更别商量取旨謹狀
  論御試策題劄子二首
  臣伏見御試策題厯詆近歲行事有欲復熙寧元豐故事之意臣備位執政不敢不言然臣竊料陛下本無此心其必有人妄意陛下牽於父子之恩不復深究是非逺慮安危故勸陛下復行此事此所謂小人之愛君取快於一時非忠臣之愛君以安社稷為悦者也臣竊觀神宗皇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為之志其所設施度越前古蓋有百世而不可變者矣臣請為陛下指陳其畧先帝在位近二十年而終身不受尊號裁損宗室恩止袒免減朝廷無窮之費出賣坊塲雇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罷黜諸科誦數之學訓練諸將慵惰之兵置寄祿之官復六曹之舊嚴重祿之法禁交謁之私行淺攻之策以折西戎之狂收六色之錢以寛雜役之困其微至於設扺當賣熟藥凡如此類皆先帝之聖謨睿筭有利無害而元祐以來上下奉行未嘗失墜者也至如其他事有失當何世無之父作之於前而子救之於後前後相濟此則聖人之孝也昔漢武帝外事四夷内興宮室財賦匱竭於是修鹽鐡𣙜酤平凖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光武顯宗以察為明以䜟決事上下恐懼人懐不安章帝卽位深鑒其失代之以寛豈弟之政後世稱焉及我本朝真宗皇帝右文偃革號稱太平而羣臣因其極盛為天書之説章獻明肅太后臨御攬大臣之議藏書梓宮以泯其迹及仁宗聽政亦絶口不言天下至今韙之英宗皇帝自藩邸入繼大臣過計創濮廟之議朝廷為之洶洶者數年及先帝嗣位或請復舉其事寢而不答遂以安靖夫以漢昭章之賢與吾仁宗神宗之聖豈其薄於孝敬而輕事變易也哉蓋事有不可不以廟社為重故也是以子孫旣獲孝敬之實而父祖不失聖明之稱此真明君之所務不可與流俗議也臣不勝區區願陛下反覆臣言慎勿輕事改易若輕變九年巳行之事擢任累歲不用之人人懐私忿而以先帝為詞則大事去矣臣不勝憂國之心冐犯天威甘俟譴責取進止
  第二
  臣近以御試策題有欲復熙寧元豐故事之意尋具劄子論先帝所行善政見今遵行者自巳非一其間事有過差元祐以來隨宜修改以安天下者正是子孫孝敬之義未審陛下以臣言為然否臣竊觀自陛下親政於今巳是半年臣等日侍淸光若聖意誠謂先帝舊政有不合改更自當宣喻臣等令商議措置今自宰臣以下未嘗畧聞此言而忽因策問進士宣露密旨中外聞者莫不驚怪譬如家人父兄欲有所為子弟有不預知而亟與行路謀之可乎臣聞兩喜必有溢美之言兩怒必有溢惡之言喜怒不忘於心而以議天下之政必有過甚而不平者朝廷雖有今昔之異其實一家欲有所為當愛惜事體豈可如仇讐之相反惟患不速也哉頃者元祐之初初議改更亦未免此病故役法一事隨改隨復數年而後稍定臣於此時初為諌官後為御史每言差役不可盡行而河流不可强遏上下顧望終不盡從陛下以此察之臣非私元祐之政也蓋知事出怱遽則民受其病耳議者誠謂元豐之事有可復行而元祐之政有所未便臣願陛下明詔臣等公共商議見其可而後行審其失而後罷深以生民社稷為意勿為此怱怱則天下之幸也取進止
  貼黃臣竊見章惇昔任樞密使與司馬光爭論役法其言有曰免役之法利害相雜又曰見行役法今日自合改更又曰自行免役所遣使者不能體先帝愛民之意差役舊害雖巳盡去而免役新害隨而復生今日正是更張修完之時又曰凡改更政事固有不可緩者有可以緩者如京東西保馬緩一日則民間有一日之害此不可緩者也如役法歲月之間改更了當誠不為緩陛下謂惇豈欲破壊元豐故事者哉而言猶若此則元祐改更誠不為過矣
  待罪劄子一首
  臣以愚拙特䝉聖恩擢用不次備位政府巳及三年報效不聞負乘為罪前後累致煩言凂瀆天聽孤危之迹寢食不遑秖自去秋以來紛紜少止方欲祈天請命力求補外適以東朝變故不敢自陳今者偶因政事懐有所見輒欲傾盡以報知遇而天資闇𠖇不達機務論事失當冐犯天威不敢自安謹巳遷入觀音院待罪伏乞聖慈察臣久欲退避以免素餐之譏憐臣不識忌諱出於至愚之性少寛刑誅特賜屏逐以允公議臣無任瞻天瀝懇戰懼隕越之至取進止









  欒城後集巻十六
<集部,別集類,北宋建隆至靖康,欒城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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