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0422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四百二十二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四百二十二卷目錄
懷慶府部藝文一
孟津銘 漢李尤
懷州陷移征鎮書 晉苟晞
請修枋口表 司馬孚
移齊河陽執事文 北周庾信
又移齊河陽執事文 前人
周大將軍司馬裔神道碑 前人
韓文公神道碑 唐皇甫湜
衛刺史神道碑 范遵
天壇硯銘 韓愈
送石處士赴河陽軍序 前人
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 前人
送李愿歸盤谷序 前人
上河陽烏尚書重引欲獻文啟 柳宗元
上河陽李尚書書 杜牧
為韓同年上河陽李大夫啟 李商隱
為懷州李中丞謝上表 前人
為懷州刺史舉人自代狀 前人
送懷州皇甫使君序 宋之問
為皇甫懷州讓官表 前人
置孟州敕旨 李德裕
論河陽事宜疏 前人
論河陽事宜奏 前人
請諸道進軍狀 前人
諫白司馬坂營大像表〈武后〉張廷珪
第二表〈睿宗〉 前人
中書門下賀河陽獲白兔表 權德輿
請韓文公從祀孔廟疏 皮日休
為許智仁奏懷州黃河清表 崔融
遊濟瀆記 達奚珣
故懷州刺史太子少傅楊公遺愛碑
獨孤及
百家巖寺碑 杜鴻漸
濟瀆北海祭器碑 張洗
職方典第四百二十二卷
懷慶府部藝文一
[编辑]《孟津銘》漢·李尤
[编辑]洋洋河水,赴宗於海。經自中州,龍圖所在。《黃函》白神, 赤符以信。昔在周武,集會孟津。魚入王舟,乃往克殷。 大漢承緒,懷附遐鄰。邦事來濟,各貢厥珍。
《懷州陷移征鎮書》晉·苟晞
[编辑]「天步艱險,禍難殷流,劉元海造逆於汾陰,石季龍階 亂於三魏,薦食畿甸,覆喪鄴都,結壘近郊,仍震兗豫, 害三刺史,殺二都督,郡守官長,堙沒數十,百姓流離, 肝腦塗地。」晞以虛薄,負荷國重,是以弭節海隅,援枹 曹衛。猥被中詔,委以關東,督統諸軍。欽承詔命,剋今 月二日當西,經濟黎陽。即日得滎陽太守丁嶷白事 李惲、陳午等救懷。諸軍與羯大戰,皆見破散,懷城已 陷。河內太守裴整為賊所執。宿衛闕乏,天子蒙難,宗 廟之危,甚於累卵。承問之日,憂嘆累息。晞以為先王 選建明德,庸以服章,所以藩王室,勿俾城壞,是以舟 楫不固。齊桓責楚,襄王逼狄,晉文致討。夫翼獎皇家, 宣力本朝,雖陷湯火,大義所甘,加諸「方牧,俱受榮寵。 義同畢力,以報國恩。晞雖不武,首啟戎行,秣馬裹糧, 以俟方鎮。凡我同盟,宜同赴救,顯立名節,在此行矣。」
《請修枋口表》司馬孚
[编辑]臣孚言:「臣被明詔,興河內水利。臣既到,檢行沁水,源 出銅鍉山,屈曲周迴,水道九百,自太行以西,王屋以 東,層巖高峻,天時霈雨,眾谷走水,小石漂迸,木門朽 敗,稻田汎濫,歲功不成。臣輒按行,去堰五里以外,方 石可得數萬餘枚。」臣以為方石為門,若天亢旱,增堰 進水,若天。「雨。陂澤充溢,則閉枋斷,水,空渠衍。澇足 以成河,雲雨由人,經國之謀,暫勞永逸,聖王所許。願 陛下特出臣表,敕大司農府給人工,勿使稽延,以贊 時要。」臣孚言:
《移齊河陽執事文》北周·庾信
[编辑]「周天和四年四月二十七日,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 同三司大都督陝西總管府移齊河陽。執事自疆場 臥鼓,邊鄙收烽,《義讓》之行,未能期月;孔誠誨盜,即值 苞藏。是以《板載》之師,須時而動,自安封域,非求拒防。 雖復風塵蹔接,旗鼓無侵,五將即迴,雙崤已靜。始奉 朝旨,獲被移書,令受叛城,使迴軍實。想彼邊司,已奉 處分,既有此還,輒須領納,未知何日可遣戍兵,指附 行人。遲能速執,盟且不渝,鄰境相善,顧瞻原野,幸甚 實多。」《故移》。
《又移齊河陽執事文》前人
[编辑]周天和四年十一月十日,陜州總管長史梁昕移齊 河陽。執事「自拭玉繼書,通關去傳。實謂上方銷劍,山 陽息馬。過茲禦客,或慢重扄。屬司疆,陰行善盜。君一臣二,上穆下乖。國家以邊鄙心搖,須固備守。」大司馬 齊國公天子介弟中軍元帥,「駕馭孫吳,驅馳貔虎。舉 因農隙,義異城郎;師巡我境,曾非《反鄆》。縮載之畢,前」 旗已迴,彼國兵馬不防,殿後餘塵,遂至相接。「建旌壘 上,未及五申;安鄴城傍,先驚七伏。當時鋒刃,或膏原 野。所獲彼將夏州刺史梁老首領,今以相還,尸鄉不 遠,無令久客,馬驢甲兵,具條相勒,封人宜依領納。宿 無𩰚志,不獲交綏,致此埃塵,誰階其咎?」故移。
《周大將軍司馬裔神道碑》前人
[编辑]公諱裔,字遵引,河內溫人也。昔顓頊之命,始則南正 司天;重黎之後,又以羲和掌曆。夏陽適晉,得隨會而 同奔;東海避秦,與毛公而俱隱。其後金行受命,玉笥 南遷,帝系極於輿圖,中朝至於江表。曾祖楚之,晉太 傅錄尚書、揚州牧會稽文孝王之次子,元顯之幼弟 也。元顯見害之後,桓元篡逆之初,爰自《齠齔》容身,屠 釣河內道左,抱劎長號,代郡城前,慟悲靈祭。江淮志 節之士,汝潁風塵之客,感激一言,咸多依附。既而雲 生伏鱉,星出鯨魚,太白經天,蚩尢映野。公乃收合餘 燼,泣血登陴,臨武牢之關,據成皋之坂,擁眾萬家,歸 於魏室。魏明元皇帝遙授平南大將軍、荊州刺史,襲 封瑯琊郡王,尚河內公主。命王承制,從賓國之儀。於 時宋兵憑陵,旗鼓侵逼,虎牢不封,金墉無援。魏太武 皇帝授王使持節、侍中、安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給前後部鼓吹。元戎啟行,志雪冤恥。登壇慷慨,三軍 掩泣。黃河漕粟,已出石門;士馬連旗,將臨野坂。既而 雲中柝起,代郡烽燃,反斾南轅,途窮北略。贈征西大 將軍、都督梁益秦寧荊兗青豫郢洛十州諸軍事、揚 州牧、司徒,諡貞王。祖金龍,封瑯琊、鎮西大將軍、儀同 三司、吏部尚書,贈司空,諡康王;父悅,鎮南將軍、豫州 刺史、漁陽莊侯,以荊河刺舉,時值亂離,釁起蕭牆,遂 終非命。公遺腹載誕,流離寇逆,複壁襁負,深山擁樹。 程嬰之匿趙武,從役家臣;王成之藏李燮,為傭酒市。 遭太夫人憂,苫草墳塋,以終灰燧,形骸毀瘠,逾於喪 禮。年十有五,始幹家事。楹前鑿柱,即取遺書;石上開 松,仍求故劍。出身司徒府參軍,除中堅將軍、員外散 騎常侍。值魏室多難,所在蜂起,孟津以北,無復封畿; 嵩山以南,即為鋒鏑。公建議修武,立柵溫城,函谷西 封,河橋北斷,長亭籍馬,並入武城,百里租「車,咸輸溫 縣。」太祖文帝,締構關都,經綸夷阻,招攜以禮,懷遠以 德。馬文淵之擇主,去隴坻而歸身;竇周公之入朝,在 河西而奉詔。大統七年,蒙授平東將軍北徐州刺史。 十年,河內故義四千餘家,願立忠誠,須公衣錦,乃授 使持節領河內太守,加前將軍。懷州拓境,兩鎮奔波; 柳泉轉戰,三城授首。十三年,太祖召山東諸立義之 將,能率眾入關者,有加重賞。公率先而至,領戶千室, 即以為封,固辭不受。其菽粟之賜,或以指囷;馬牛之 賞,將同量谷。朝廷以華陽西極,漢水東流,歎孟達之 奔兵,怪劉封之失策。魏前元年移鎮漢中,除白馬城 主,領華陽郡守。昔稱導漾,今聞上瀦。煙沉冰井,雨歇 雲門。其年授大都督,加散騎常侍、柱國蜀國公。開金 牛之道,通牧馬之關,公卷甲北塞,懸軍束馬,遂得策 預葭萌,勳參綿竹。封龍門縣開國子蒲州刺史,仍領 新州。尋授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大中正。隆 周授圖,天保大定,以公才望,仍為舊臣,遂乃義深追 遠,恩隆繼絕,即改封瑯琊縣公,邑五百戶,仍遷驃騎 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巴州諸軍事、巴州刺史。 武成二年,被敕赴援信州,魚復道阻,屢卻岑彭;荊門 水急,幾沉吳漢。公乃月峽先登,瞿唐直上。天子以公 操履忠勤,儀刑亮直,乃徵為大御伯,尋轉大御正,邑 一千一百戶。樞機近侍,出納絲言,所謂「多識舊章,殿 中無雙」者矣。四年,大軍東討,公所領義眾,先守軹關。 授都督懷州諸軍事、懷州刺史。偃師張幕,河陽牧馬, 雖接戰於富平,已連營於官渡。五年詔追還,拜始州 刺史,更討信州賊山彰尋。寶渝恃險,峽路五尺,緪約 纔通,縣水三門,橋飛齊渡。既而風行草偃,谷靜山空, 前後平十一城,獲九千餘口,馬歸平樂,金輸水衡。天 保二年,除信州刺史、都督信州諸軍事。朝發白帝,暮 宿江陵,氣振巴丘之兵,威警建平之戍。五年,遷潼州 刺史益州柱國公。降帝子之重鎮,天井之星,延閣擬 於叢臺,岷山方於代郡。公仰稟雄謨,參謀遠略,故得 身預《舞陽》之功,位極長平之寵。六年,授使持節、大將 軍大都督西寧州諸軍事西寧州刺史。方欲關《沫若》 「徼牂牁,見夜郎之候,習昆彌之戰,而飛鳶墮水,馬援 去而無歸;金馬騁光,王褒行而不反。嗚呼哀哉!」七年 正月十日薨,春秋六十有五。詔贈使持節、大將軍、懷 邵汾晉四州諸軍事、懷州刺史。夫人襄城公主,魏獻 帝之曾孫、趙穆王之季女。王姬肅恭,褕翟禮典,四教 兢莊,三星令淑,有光隆慮之賢,足表平陽之盛。生則 從夫以秩,死則同穴以禮。建德元年八月十二日,合 葬於武功三時原。大夫墓樹以柏,諸侯墳高於雉,吁 嗟滕公!來居此里。詔諡定公,禮也。公資忠履孝,蘊義懷仁,直榦千尋,澄波萬頃。逄蒙射法,力牧兵書,星辰 高下之占,風雨逢迎之氣,故得師出以律,天幸將軍 者也。至如官曹案牘,未嘗煩壅,戎馬交馳,不妨餘裕, 足使四岳彌峻,三台更明。在朝四十一年,身經一百 餘戰,凡任四郡,歷八州,未嘗以貨殖經懷,去如始至。 渭南千畝之竹,更懼盈滿;池陽二頃之田,常思止足。 身歿之日,家無餘財,素車白馬,狹室崎嶇;黃腸元甲, 階庭仄陋。有詔冬官為營寢室,朱邑祭酹,無所。漢后 是以賜金陳表,妻子露立,吳王為之開館,嗚呼哀哉, 世子侃孝家忠國,揚名顯親,是以勒此豐碑,懼從陵 谷,植之松柏,不忍凋枯,銘曰:欽若曆象,平秩寅賓,少 梁奔華,地入咸秦,族夸興馬,書窮獲麟,玉鏡云始,金 行乃構,象浦通關,龍沙開候,上糝石起,河陽水𩰚,五 馬南浮,三星東宿,太傅作牧,奄有江沲,司「徒避亂,承 制荊河。南勞推轂,猶思枕戈。龍媒被野,蒼兕凌波。莊 侯季年,禍機相接。誕公遺嗣,崎嶇懷挾。山竄趙武,家 藏李燮;伍員道阻,燕丹路遙。南奔楚塞,北避秦橋。水 流登隴,寒風度遼。有功都護,則重嫖姚。懷書上馬,習 禮從戎。陣圖六甲,兵占八風。藏松寶劍,射柳琱弓。推 誠賈復,屈節廉公。八翼頻飛,六條亟秉。勇此仁義,行 茲寬猛。持印山開,沈𥟖盜靜。取甲無丘,均田不井。懋 功賜爵,上將賞官。軍中受詔,塞外登壇。方屠參合,更 鏖皋蘭。渝川毒水,𤏡道災氛。地亡都尉,灘悲使君。谷 寒無日,山空足雲。北風吹旐,秋霖泣軍。遺奠雙設,銘 旌兩布。沁水同墳,平陽合墓。悲哀嗣子,攀號靡訴。慟 甚風枝,悲深霜露。自此何世,從斯幾年?麒麟欲𩰚,華 表中燃。地形樓起,松心蓋員。茫茫丘壟,代代英賢。」
《韓文公神道碑》唐·皇甫湜
[编辑]韓氏出晉穆侯。晉滅武穆之韓,而邑穆侯,孫寓於韓, 遂以為氏,後世稱王。漢之興,故韓襄王孫信有功,復 封韓王,條葉遂著。後居南陽,又隸延州之武陽。拓跋 後魏之帝,其臣有韓茂者,以武功顯,為尚書令,實為 安定桓王。次子均襲爵,官至金部尚書,亦能以功名 終。尚書曾祖叡素,為唐桂州長史,善化行於江嶺之 「間,於先生為王父。」生贈尚書左僕射諱仲卿,僕射生 先生。先生諱愈,字退之。乳抱而孤,熊熊然角,嫂鄭氏 異而恩鞠之。七歲屬文,意語天出。長悅古學,業孔子、 孟軻,而侈其文。秀人偉生,多從之遊,俗遂化服,炳炳 烈烈,為唐之章。貞元十四年,用進士從軍宰相董晉, 平汴州之亂,又佐徐州、青淄,通漕江淮。入官於四門, 先生實師之,擢為御史。十九年,關中旱饑,人死相枕 藉,吏刻取怨。先生列言天下根本,民急如是,請寬民 徭而免田租之弊。專政者惡之,貶為連州陽山令。陽 山民至今多以先生氏「洎」字呼其子孫。累除國子博 士,不麗邪寵,懼而中請分司東都避之。除尚書都官 郎中,分司判祠部,中官號功德使,司京城觀寺,尚書 斂手就職。先生按《六典》,盡索之以歸,誅其無良。時其 出入禁譁,眾以正浮屠。授河南令。魏鄆、幽、鎮各為留 邸,貯潛卒以橐罪士官,無敢問者。先生將摘其禁,以 壯朝廷斷民。署吏候令且發,留守尹以聞,皆大恐,遽 相禁。有使還為言,憲宗悅曰:「韓愈助我者。」是後鄆邸 果謀反,東都將屠留守,以應淮、蔡。華州刺史奏華陰 令柳澗贓,詔貶澗官。先生守尚書職方郎中,奏疏言: 「華近在國城門外,刺史奏縣令罪不參驗,坐郡御史 考實奏事如州。宰相不為堅白本意。」先生竟責出省, 復比部郎中修史。主柄者不喜,不卒展用。再遷中書 舍人。廷議蔡叛可誅,與眾意違。改右庶子。十二年七 月,詔御史中丞司彰義軍討元濟。出關趨汴,說都統 弘。弘悅用命,遂至郾城,審賊勢虛實,請節度使裴度 曰:「某領精兵千人取元濟。」度不聽察。居數日,李愬自 文城果行無人,擒賊以獻,遂平蔡。方。三軍之士為先 生恨,復謂度曰:「今藉聲勢,王承宗可以辭取,不煩兵 矣。」得柏耆先生授詞,使耆執筆書之,持以入鎮。承宗 恐懼,割德、棣以降,遣子入侍,還拜刑部侍郎。憲宗盛 儀衛迎佛骨,士女縱觀傾城,先生大懼,遂移典教校, 上章極諫,貶潮州刺史。大官謫為州縣簿,不治務,先 生臨之,若以資遷。洞究海俗,海𡗝陶然,遂生鮮魚稻 蟹,不暴民物。掠賣之口,計庸免之。來相計直,輒與錢 贖。及還,著之赦令。轉刺史袁州,如潮,徵拜國子祭酒。 其屬一奏用儒生,日集講說生徒,官人以藝學淺深 為顧侍品濠曹游,益不留。既除兵部侍郎。方鎮反,太 原兵以輕利誘回紇,召先生禍福,譬引虎齧臃血,直 今所患,非兵不足。遽疏陳得失:王廷湊屠衣冠,圍牛 元翼,人情望之若大蚖虺。先生奉詔入賊,淵然無事。 行者既至,召眾賊帥前,抗聲數責致天子命,詞辯而 銳,悉其機情,賊眾懼伏。賊帥曰:「唯公指令。」乃約之出。 元翼歸,士大夫之喪,功可意而復。穆宗大喜,且欲相 之。遷吏部侍郎,會京兆尹以不治聞,遂以遷拜。敕曰: 「朕屈韓愈公為尹,宜令無參御史,不得為故常。兼御 史大夫用優之。」禁軍老姦,宿惡不攝,盡縛送獄,京理 恪然。御史中丞有寵,旦夕且相,先生不詣,固為恥矣械囚送府,令取尹杖決之,先生脫囚械縱去。御史悉 奏,宰相乘之,兩改其官。復為吏部侍郎。銓不鎖,入吏 選,「父七十、母六十、身七十」,悉與三利取才,財勢路絕。 病滿三月免。四年十二月丙子,薨靖安里第,年五十 七。嗣天子不御朝,贈禮部尚書。寶曆元年三月癸酉, 葬河南某縣。先叔父雲卿,當肅宗、代宗朝,獨為文章 官。兄會亦顯名,官至起居舍人。會妻之亡,先生以期 衰服服,焉用報之?朝有大獄大疑,文武會同,莫先發 言。先生援經引史,考合傳記,侃侃正色,伏其所詞,執 《女正》而出。又曰:「其賢善耳」,必心躍色揚,鉤而遊之,內 外惸弱悉撫之,一親以仁,使男有官,女有從,而不啻 於己生交於人。已而我負終不計,死則庇其家,均食 剖資與人故,雖微弱,待之如賢戚,人詬笑之愈篤。未 嘗一食不對客,閨人或晝見其面,退相指語,以為異 事。實嗜才技,毫細無所略。然而天下之進士而後者 望風戁畏,以為瑞人神士,朗出天外,不可梯接;非有 奇卓,望門不敢造。未嘗宿貨有餘財。每曰:「吾前日解 衣質食,今存者已多矣。」遺命喪葬,無不如禮。俗習𡗝 狄,畫寫浮圖,日以七數之。及拘陰陽,所謂吉凶,一無 污。我夫人高平郡君孤前進士昶,謹以承命。湜既以 銘先生墓矣,又悉敘其系葉德詔於碑,以圖永久,而 揭以詞。韓因朔封,自「武之穆。厥全趙孤,天下陰福。子 孫宜昌,宜惠遂王。秦絕韓祀,蟻蝨有子。繼王陽翟,繼 王安定。三王其爵,韓世何盛。桂胄系雅,三祖官下。祕 書發祥,追錫僕射,徑熟道荒,物喪其明。誰懇其治,先 生之生。先生之武,襲蹈聖矩。基於其身,克後其所。居 歸丘軻,危解禍羅。具兮素兮,有靦何多。靡引而忘,天 吝其」施。廉陛乃頹,群心孔哀。厥聲赫赫,滿華遍《貊年》。 千世百,新在竹帛。我銘在碑,展我哀思。
《衛刺史神道碑》范遵
[编辑]噫?生也有涯,蒙叟陳其至理;逝者弗返,孔聖嘆於川 流。其或身歿名存,源疏泒遠,將垂之榮袞,必敘之以 貞珉,今昔攸同,賢哲斯尚。公名審符,字表節,懷州修 武人也。曾祖祖先考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工部尚書 陳州別駕兼御史大夫上柱國弘參國事,始封鄘𨚍, 因而氏焉。公幼而倜儻英異,志抱忠貞之操,家傳禮 讓之風。筮仕之初,方屬變亂,素便弓馬,兼蘊機鈐,歷 職戎門,總權邊戍。初授澤州軍州事,天復元年授懷 州刺史。是時兵火之後,郡邑凋傷。公下車期年,風俗 丕變,葺完公署,招復流亡,政績屢彰,歌頌盈耳。「天祐 三年加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守唐州刺史兼御 史大夫上柱國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又 移耶城於沁水,導商販於荊蠻,威惠兼行,道塗通濟。 復領眾職,亟臨舊封,疊膺衣錦之榮,益著《無窮之詠》。 又授蔡州刺史,所在皆有政能,庶民歌詠。」及去郡薨, 享年五十四,寓殯於河南。以同光二年十一月八日, 歸葬於修武縣清平鄉南孔莊之別業。穆配祖武公, 虛襟接物,寬政臨人。累綰兵權,五分郡印,遠近咸臻 於義路,議獄不昧於情由。惜其梁木易摧,卿雲難駐, 不臻遐壽,夫何道哉!夫人安定縣君安氏,德順母儀, 肅和人表,奉粢盛而有譽,嚴慈訓以無虧。長子紹鈐, 義成軍節度押衙、濮州馬步軍虞候、銀青光祿大夫、 檢校右散騎常侍、御史大夫、上柱國。次子崇引,河陽 節度「使押衙、懷州團練使、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左散 騎常侍御史大夫上柱國」,並生知禮樂,動合規模,俱 揚孝弟之風,各凜過庭之誡。有叔四人,勤于農業,皆 有令名,播于鄉曲,公養叔恆加禮敬焉。弟崇建,「河陽 節度同押衙、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御史大 夫上柱國,甚敦友愛。悲夫!甯邑古郊,行山」積翠,清源 甚吉,濟瀆資深。爰卜高原,永妥元寢,貽燕之慶,期于 無窮。夫人洎子,懼勉為焉,飛陵遷谷,變銜哀怨。故述 《銘》云:「維嵩誕粹,大昴垂精,爰生雄傑,乃觀鷹揚。權師 挾忠,盡節勤王,恩霑疲瘵,繼襲黃蒼。茂績常存,徽音 不已。方躡亨衢,忽驚逝水,懷義懷仁,歌途詠里。懿德 清廉,遺芳可紀。母崇慈訓」,克慎終始,箕裘不墜,棣萼 增華。情陳哀慼,血泣衰麻,獨遺威愛,以慰幽遐。鬱鬱 佳城,蕭蕭古木,地吉坦平,山遠朝伏。積德累仁,垂休 嗣續。宥可十世,俾振家風。刻銘紀德,以傳無窮。
《天壇硯銘》韓愈
[编辑]儒生高常與予下天壇,中路獲硯石,似馬蹄狀,外稜孤聳,內發墨色,幽奇天然,疑神仙遺物。寶而用之,請予銘焉。
仙馬有靈,跡在于石。稜而宛中,有點墨跡。文字之祥, 君家其昌。
《送石處士赴河陽軍序》前人
[编辑]河陽軍節度御史大夫烏公為節度之三月,求士於 從事之賢者,有薦石先生者。公曰:「先生何如?」曰:「先生 居嵩邙瀍穀之間,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飯一盂,蔬 一盤。人與之錢,則辭請。與出遊,未嘗以事免。勸之仕, 不應坐一室,左右圖書,與之語道理,辯古今事當否, 論人高下,事後當成敗,若河決下流而東注,若駟馬駕輕車就熟路,而王良、造父為之先後也,若燭照數 計而龜卜也。」大夫曰:「先生有以自老,無求於人,其肯 為某來耶?」從事曰:「大夫文武忠孝,求士為國,不私於 家。方今寇聚於垣,師環其疆,農不耕收,財粟殫亡。吾 所處地歸輸之塗,治法征謀,宜有所出。先生仁且勇, 若以義請而彊委重焉,其何說之辭?」於是譔書詞,具 馬幣,卜日以授使者,求先生之廬而請焉。先生不告 於妻子,不謀於朋友,冠帶出見客,拜受書禮於門內。 宵則沐浴,戒行李,載書冊,問道所由,告行於常所來 往。晨則畢至張上東門外。酒三行,且起,有執爵而言 者曰:「大夫真能以義取人,先生真能以道自任,決去 就。」為先生別,又酌而祝曰:「使大夫恆無變其初,無務 富其家而饑其師,無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無味於 謟言,惟先生是聽,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寵命。」又祝 曰:「使先生無圖利於大夫而私便其身。」圖先生起,拜 祝辭曰:「敢不敬蚤夜以求從祝規。」於是東都之人士, 咸知大夫與先生果能相與以有成也。遂各為歌詩 六韻,遣愈為之序云:
《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前人
[编辑]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夫冀北馬多于天 下,伯樂雖善知馬,安能空其群耶?解之者曰:「吾所謂 空,非無馬也,無良馬也。」伯樂知馬,遇其良輒取之,群 無留良焉。苟無良,雖謂無馬,不為虛語矣。東都固士 大夫之冀北也,恃才能深藏而不仕者,洛之北涯曰 石生,其南涯曰溫生。大夫烏公,以鈇鉞鎮河陽之三 月,以石生為才,以禮為羅,羅而致之幕下。未數月也, 以溫生為才,於是以石生為媒,以禮為羅,又羅而致 之幕下。「東都雖信多才士,朝取一人焉,拔其尤;暮取 一人焉,拔其尢。自居守河南尹以及百司之執事,與 吾輩二縣之大夫,政有所不通,事有所可疑,奚所諮 而處焉?士大夫之去位而巷處者,誰」與嬉遊?小子後 生於何考德而問業焉?縉紳之東西行過是都者,無 所禮於其廬。若是而稱曰:「大夫烏公」一鎮河陽,而東 都處士之廬無人焉,豈不可也?夫南面而聽天下,其 所托重而恃力者,惟相與將耳。相為天子得人於朝 廷,將為天子得文武士於幕下,求內外無治,不可得 也。愈縻於茲,不能自「引去,資二生以待老,今皆為有 力者奪之,其何能無介然於懷也?」生既至,拜公於軍 門,「其為吾以前所稱為天下賀,以後所稱為吾致私 怨於盡取也。」留守相公首為《四韻詩》歌其事,愈因推 其意序之。
《送李愿歸盤谷序》前人
[编辑]太行之陽有盤谷。盤谷之間,泉甘而土肥,草木叢茂, 居民鮮少。或曰:「謂其環兩山之間,故曰盤。」或曰:「是谷 也,宅幽而勢阻,隱者之所盤旋。」友人李愿居之,愿之 言曰:「人之稱大丈夫者,我知之矣。」利澤施於人,名聲 昭於時。坐於朝堂,進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其在外, 則樹旗旄,羅弓矢,武夫前呵,從者塞途。供給之人,各 「執其物,夾道而疾馳。喜有賞,怒有刑,才俊滿前,道古 今而譽盛德,入耳而不煩。曲眉豐頰,清聲而便體,秀 外而惠中,飄輕裾,翳長袖,粉白黛綠者,列屋而閒居, 妬寵而負恃,爭妍而取憐。大丈夫遇知於天子,用力 於當世者之所為也。吾非惡此而逃之,是有命焉,不 可倖而致也。窮居而野處,升高而望遠。坐茂林以終 日,濯清泉以自潔。採於山美可茹,釣於水鮮可食。起 居無時,惟適之安。與其譽於前,孰若無毀於後?與其 樂於身,孰若無憂於心?車服不維,刀鋸不加,理亂不 知,黜陟不聞,大丈夫之不遇於時者之所為也。我則 行之。伺候於公卿之門,奔走於形勢之途。足將進而 沬趄,口將言而囁嚅,處污穢而不羞,觸刑辟而誅戮, 僥倖於萬一,老死而後止者,其於為人賢不肖何如 也?」昌黎韓愈聞其言而壯之,與之酒,而為之歌曰:「盤 之中,維子之宮。盤之土,維子之稼。盤之泉,可濯可沿。 盤之阻,誰爭子所?窈而深,廓其有容;繞而曲,如往而 復。嗟盤之樂兮,樂且無央。虎豹遠跡兮,蛟龍遁藏。鬼 神守」護兮呵禁不祥。飲且食兮壽而康,無不足兮奚 所望。膏吾車兮秣吾馬,從子於盤兮終吾生以徜徉。
《上河陽烏尚書重引欲獻文啟》柳宗元
[编辑]宗元啟:「伏以尚書以碩德偉才,代著勳烈,兩河定亂, 三城建功,鼎彝竹帛,未足云紀。進臨汝上,控制東方, 隱然長城,朝野倚賴。宗元雖屏棄遐壤,而飽聞德聲, 所恨不獲親執鞭弭,以備戎伍。夙夜踴躍,不克寧居。 伏以威稜所加,狂狡已震,莫大之績,重復增崇。小子 久以文字進身,嘗好古人事業,專當具筆札,拂縑緗」, 贊揚大功,垂之不朽。瞻望霄漢,戀慕交深。冒瀆威嚴, 伏增戰越。
《上河陽李尚書書》杜牧
[编辑]伏以三城所治,兵精地要,北鎖太行,東塞黎陽,在京 河南,指為重輕。自艱難以來,儒生成名立功者,蓋寡 於前代。是以壯健下學之徒,不知儒術,不識大體,取 其微效,終敗大事,不可一二悉數。伏以尚書有才名德望,知經義儒學,加以儉克,好立功名。今橫據要津, 重兵在手,朝廷縉紳之士,屈指延頸,佇觀德政。況聖 「主拔擢豪俊,考校古今,退朝之後,急於觀書,已築七 關,取隴城,緝為郡縣,命誅雜寇,收其土田,取其良馬, 為耕戰之具。西復涼州,東取河朔,平一天下,不使不 貢不覲之徒敢自專擅,此實聖主之心,事業已彰,臣 下明明,無不知之。」伏自尚書樹立,鍛鍊教訓,揀拔法 術,尺寸取於古人。若受指顧,必立大「功,使天下後學 之徒,知成功立事,非大儒知今古成敗者,不能為之。 復使儒生舒展胸臆,得以誨導壯健,不學之徒,指蹤 而使之令其心服,正在今日。牧多病早衰,志在耕釣, 得一二郡,資其退休,以活骨肉,亦能作為歌詩,以稱 道盛德。其餘息心,亦已久矣,下情日增瞻仰,戀德之 切。」牧恐懼再拜。
《為韓同年上河陽李大夫啟》李商隱
[编辑]某啟。某材術空虛,行能無取。因緣慰薦,蒙記姓名。劉 弘一紙之榮,方斯未重;季布百金之諾,比此猶輕。昨 者李涿侍御此來,又蒙降以重言,將之厚意。望輝光 而便同簪履,在負荷而何啻丘山。況某婚姻,早聯門 館。外舅以列藩之故,家人延自出之恩。重疊依投,綢 繆顧遇。東床坦腹,早以愧于郄公;朱邸曳裾,復欲階 於謝掾。儻復清風時至,丹慊獲申。實於生前,識其死 所。伏希恩察。
《為懷州李中丞謝上表》前人
[编辑]臣聞漢分刺舉之條,三河最重;唐制郊圻之數,二宅 唯均。況蘇公舊田,懷侯故邑,太行會險,德水通津。在 申畫之間,素為清地;語翕張之勢,號曰「要區。」自河上 致軍,以幕中分理,地雖密邇,事異躬親。伏惟神聖文 武至仁大孝皇帝陛下神以運機,聖而制變,將鎮頑 梗,更務恢張。由是開三壘之新規,復數朝之故事。齋 壇將節,重加廉郡之雄;皂蓋朱幡,各有為州之貴。遠 徵三紀,間有兩人。陶某以吏理當材,鄭某以名家正 授。清塵不遠,餘烈猶存。頒條之寄,繼祖為難。若臣者, 品以勳昇,官由賞達。徒慕益恭之美,以承猶宥之恩。 過獎在朝,承乏充使。將聖代懷柔之德,率昆𡗝畏慕 之心。萬里以遙,三時而復,副介不離於痼疾,故人免 難於凋零。敢於跋涉之勞,自被生成之賜。豈謂皇帝 陛下,謂能專對,遽委牧人。仍其柏署之雄,錫以竹符 之重。遂使霍氏固辭之第,早建雙旌;于公必大之門, 更屯五馬。賢無所象,分可自量。入祖廟而欻驚,瞻父 堂而益懼。況潞潛逆孽,許出全師,繫此州兵,橫制賊 境。兼聲勢之任,有資扉之須。謹當懋舉詔書,聽求人 瘼。思理行之第一,誠愧昔賢;奉忠孝於在三,亦唯先 訓。苟𠎝素誓,則有神明。伏遠雲天,已逾旬朔。獻封人 富壽之祝,未卜其時;懸子牟江海之思,莫知其極。無 任感恩攀戀闕庭之至。
《為懷州刺史舉人自代狀》前人
[编辑]右,臣伏准建中元年正月五日敕,「內外文武官到任 三日舉一人自代者。」臣伏見前件官汾陽啟冑,沙麓 遺芳。佩觿之辰,平居不戲。加冠已後,出言成章。本以 《詩》《書》,綽有機斷。奉陰郭之良躅,御馬鄧之明規。臣以 其祖禰已來,蕃宣相接。雲臺高議,同承鐘鼎之餘;麟 閣舊圖,共著河山之誓。交深志見,年齊道均。今河內 名邦,覃懷巨郡。南蕃鳳闕,平分晉鄭之交;北控羊腸, 方有干戈之役。推讓雖循於故事,薦聞實切於私誠。 伏乞聖恩,特允臣志,無任感恩推賢之至。謹錄奏聞, 伏聽《敕旨》。
《送懷州皇甫使君序》宋·之問
[编辑]甸服三百里,共京都參化;良吏二千石,與天子分憂; 覃懷奧區,必寄能者。皇甫使君,累司寵職,夙著香名, 威惠歷刺於外臺,風流載款於京國。議者應南宮之 象,實謂光朝;使乎奏西河之能,更勞為郡。襜帷即路, 供帳出郊。宿雨碧滋,浮漢城之氣色;朝陽紅景,入太 山之草樹。新豐美酒,不換離心;函谷重關,能搖別恨? 河內未理,暫借寇恂。潁川既輯,佇歸黃霸。廟堂側席, 群公以尚義相高;川陸分途,我輩以贈言為貴。況筵 開灞岸,路指太行。請《居人贈王粲》之詩,去者留阮公 之作。
《為皇甫懷州讓官表》前人
[编辑]臣某言:「伏奉今月一日制書,除臣使持節懷州諸軍 事守懷州刺史。」成命俯臨,兢魂自失。妨賢不退,無德 而升。恩屢錫而知慚,祿彌高而轉懼。臣聞《國經》選士, 有一善而不遺;天爵與能,從九徵而可試。臣薄遊憲 府,累踐禮闈。衣繡無執簡之才,起草愧含香之列。移 官望苑,日月其除;驂駕梁園,涓埃莫效。剖符南峴,既 恧民謠;作鎮西河,未寬人隱。二邦為政,撫熊軾而無 功;八使迴軒,同鶴鳴而有薦。遂乃謬霑束帛,猥賜褒 揚,頓掩前瑕,更延今寵。山陽大郡,河內名區,桑竹蔭 淇水之西,井田離邙山之北,將何以潤通京邑,化接 神州,雖勉三載之勤,何補一年之借?封畿之要,歷選 稱難,臣也胡顏,敢膺斯寄?伏乞再求遺玉,更網潛珠庶使賢才申共理之心,聖主得分憂之地。無任叨竊 之至,謹詣朝堂奉表陳讓以聞。臣所讓人,別狀封進。
《置孟州敕旨》李德裕
[编辑]「昔馮異之守盟津,已建軍號;近光弼之保伊洛,先據 三城。蓋以河有造舟之危,山有摧輪之險,左右機軸, 表裏金湯。既當形勝之地,實為要害之郡,令所置制, 豈限常規。積萬庾於敖前,尢資地利;立二矛於河上, 須壯軍聲。其河陰縣宜割屬孟州,仍改為望縣,其河 清縣卻還河南。府縣官等並准前敕處分。其東都鎮 遏兵馬,依前屬東都防禦使。鄭滑、汝州防戍兵各一 千人,令弘敬權指揮」,事平後續有處分。
《論河陽事宜疏》前人
[编辑]右。緣河陽奏事官高從真到,稱「十八日陳後,遍山遍 谷,盡是賊軍。茂元兵力寡少,頗似危急。若賊勢更甚, 便要退守懷州,非惟損挫威聲,必恐驚動東洛。皆由 魏博未有陣戰,陳彥佐又隔深山,所以併力南攻,不 得不慮。自元和以來,賊中用眾,皆取軍寡弱處,即併 兵用力,一處不敵後,即移向他處。計王宰排比,已有 次第,儻遣全軍便發,救援河陽,不止捍蔽洛京,足以 臨制魏博。如恐全軍費損饋運,計王宰必見先鋒。望 今日降中使賜詔,令宜發先鋒五千人,便赴河陽,所 冀免落奸計。事幾至切,不可更遲。如蒙允許,望賜茂 元、王宰《行敏》詔處分。」
《論河陽事宜奏》前人
[编辑]王宰止可令以忠武節度使將萬善營兵,不可使兼 領河陽,恐其不愛河陽州縣,恣為侵擾。又「河陽節度 先領懷州刺史,常以判官攝事,割河南五縣租賦隸 河陽,不若遂以五縣置孟州,其懷州別置刺史。俟昭 義平日,仍割澤州隸河陽節度,則太行之險,不在昭 義,而河陽遂為重鎮,東都無復憂矣。」
《請諸道進軍狀》前人
[编辑]「右,緣王宰兵已深入,須取澤州,又恐賊於萬善向東 衝突,須更剋期齊進。正月六日,並是良日,一日雖是 歲首,亦合軍機,緣軍在行營,歲日與常日無異,賊中 有州縣村閭,隨分必須作歲,乘其無備,必易成功。其 兩日伏在神明裁定,戎事尚密,所降中使,望計行程, 令取事前兩日到行營即待。又恐賊中困蹙,即自有 變。望密詔王宰、石雄、義忠等,聞彼有變,便須星夜進, 兼先差專使與彼大將書,具云初經變革,須得王師 應接,以安人心。兵馬並不入潞州,只在三數十里內 下營,並不驚擾村閭,即當秋毫不犯。直須待立功軍 出潞州,新節度使入後,處置大段公事了,方得抽軍。 其元逵、弘敬,緣隔山東,又恐漏洩此」意,並望不賜詔 示。如蒙允許,望付翰林各賜詔處分。
《諫白司馬坂營大像表》〈武后〉張廷珪
[编辑]臣廷珪言:夫佛者,以覺知為義,因心而成,不可以諸 相見也。故《經》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 道,不能見如來。」此明真如之果,不求外也。陛下信心 歸依,發弘誓願,壯其塔廟,廣其尊容,已遍於天下久 矣。蓋有住於相而行布施,非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何 以言之?《經》云:「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 及恆河沙等身命布施,其福甚多。若人於此經中受 持,及《四句偈》等為人演說,其福勝彼。」如律所言,則陛 下傾四海之財,殫萬人之力,窮山之木以為塔,極冶 之金以為像,雖勞則甚矣,費則多矣,而所獲福緣,不 愈於禪房之匹夫。沙門之末學,受持精進,端坐思理, 亦明矣。臣竊為陛下小之。今陛下廣樹薰修,又置精 舍,則《經》云「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葢有為之法,不 足高也。況此營建,事殷土木或開發盤礡,峻築基陛, 或填川澗,通轉採斫,碾壓蟲蟻,動盈巨億。豈佛標坐 憂之義,愍蠢動而不忍害其生哉?今陛下何以為之? 又役鬼不可,惟人是營,通計工匠,率多貧寠,朝驅暮 役,勞筋苦骨,簞食瓢「飲,晨炊星飯,饑渴所致,疾沴交 集,豈佛標《徒行》之義,愍畜獸而不忍傷其力哉?今陛 下何以為之?又營築之資,僧尼是稅,雖乞丐所致,而 貧闕猶多。郡縣徵斂,星火逼迫,或謀計靡所,或鬻賣 以充,怨聲載路,和氣未洽,豈佛標《隨喜》之義,愍愚民 而不忍奪其產哉?今陛下何以為之?且邊朔未寧,軍 旅日給,天下虛竭,海內勞弊,伏惟陛下慎之重之。思 菩薩之行,為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不住聲、香、味、 觸、法布施故,其福德若東南、西北、四維、上下,虛空不 可思量矣。何必懃懃於住相,凋蒼生之業,崇不急之 務乎?」臣以時政論之,則宜安邊境,蓄府庫,養人力;以 釋教論之,則宜救苦厄,滅諸相,崇無為。伏「願陛下察 臣之愚,行佛之意,務以理為尚,不以人廢言。幸甚,幸 甚!」謹言。
《第二表》〈睿宗〉前人
[编辑]臣某言:「臣奉敕,河北道宣勞,今發都下從白司馬坂 所,遇見轉運材木,顧役人夫。臣勘問檢校官左藏置 監事馮道得狀,奉今月八日敕,於坂所修營。臣竊以 天后朝僧懷義營創大像,並造天堂安置令王弘義李昭德等分道採斫大木,虐用威勢,鞭捶官寮,鑿山 填溪,以夕繼晝,傷殺丁匠,不可勝言,費散錢數,動以 億計。其時百姓愁苦,四海騷然,皇天孔明,實茲降鑒。 凡所營構,並為災火所焚。」懷義之徒,相次伏法而死, 自此之後,停寢十年。近者狡豎張易之、昌宗、昌儀等, 將欲潛圖大逆,為國結怨下人兼售私木,以規官利, 遂又與僧萬壽等設計,移此坂營建。今暨逆豎𡗝滅, 皇運中興,陛下先發德音,頻下明制,除不急之務,罷 土木之功,所以少監楊務廉遠徙屏黜,頒示天下,凡 在中外,不勝忭躍。若此像閣,重復修營,則與制書義 殊乖越。尚令二逆遺惡未除,臣雖至愚,固知不可。且 窮土木之作,竭倉庫之資,將非崇樹勝緣,求諸福德 者也。今則興起營造,採木作坂,蠕動含生,因緣致死, 每遇一日之內,筭數「尚不可知。比及累歲而成,譬喻 豈復可及?廣殺而求福德,所獲焉補所亡?慈悲之理, 深未弘暢。方今仲春作候,當務農業。臣今在路經過, 全未見人耕種,訪問咸稱乏絕。苟求朝夕米糧,此則 百姓切急,誠若倒懸矣。陛下受天明命,作民父母,可 不先解倒懸之切,而方罄財竭力,修營不急之務乎? 特乞」即日停造大像等,仍重抽其錢,賑濟窮乏。如天 恩允臣等所請,天下蒼生幸甚。謹遞表奏聞,伏聽敕 旨。
《中書門下賀河陽獲白兔表》權德輿
[编辑]臣某等言:今日中使楊明義奉宣進止,示臣河陽三 城節度使李元淳所奉今月六日於河陽縣城南社 壇獲白兔者。謹按孫氏《瑞應圖》曰:「王者加恩耆老,則 白兔見。」又前史所稱,多自純孝之本。伏惟皇帝陛下 誠合天地,孝通神明,元符嘉祉,遠近相應。惟此瑞獸, 是稱月精,來應昌期,皓然雪彩。當盟津之壘,俯勾龍 之壇,邦畿士吏,駭視歡賀。且「自前歲以來,中外所列, 凡在羽毛之族,多呈皎潔之祥。今八陵園寢,修復斯 畢,萬國臣寮,手足相慶。盛儀既展,靈貺斯臻,幽贊素 姿,若合符契。臣等謬居台鼎,倍萬恆情,無任慶忭之 至,伏請宣付史館,謹奉表陳賀以聞。」
《請韓文公從祀孔廟疏》皮日休
[编辑]嗚呼!聖人之道,不過乎求用。用於生前,則一時可知 也;用於死後,則百世可知也。故孔子之封賞,自漢至 隋,其爵不過乎公侯,至於吾唐,乃策王號。《七十子》之 爵命,自漢至隋,或卿大夫,至於吾唐,乃封公侯。曾參 之孝道,動天地,感鬼神,自漢至隋,不過乎諸子,至於 吾唐,乃旌入「十哲。」噫!天地久否,忽泰則平;日月久昏, 「忽開則明;雷霆久息,忽震則驚;雲霧久鬱,忽廓則清。 仲尼之道,否於周秦,而昏於漢魏,息於晉宋,鬱於陳 隋,遇於吾唐,萬世之憤,一朝而釋。儻死者可作,其志 可知也。」今有人身行聖人道,口吐聖人言,行如顏、閔, 文若游、夏,死不得配食於夫子之側,愚又不知尊先 聖之道也。夫孟子、荀卿翼傳孔道,以至於文中子。文 中子之末,降及貞觀、開元,其傳者醨,其繼者淺,或引 刑名以為文,或援縱橫以為理,或作詞賦以為雅。文 中之道,曠百世而室授者,惟昌黎文公之文,蹴楊、墨 於不毛之地,蹂釋老於無人之境,故得孔道巍然而 自正。夫今之文人千百世之作,釋其卷,觀其詞,無不 裨造化,補時政,繄公之力也。公之《文》曰:「僕自度若世 無孔子,僕不當在弟子之列。」設使公生孔子之世,公 未必不在四科焉。國家以二十賢者代用,其書,垂於 國胄,並配饗於孔聖廟堂者,其典禮也,大矣,美矣!苟 以代用其書,不能以釋聖人之辭,箋聖人之義哉?況 有身行其道,口傳其文,吾唐以來一人而已,不得在 二十賢之列,則未聞乎典禮為備。伏請命有司定其 配饗之位,則自玆以後,天下之文化未必不由夫是 也。
《為許智仁奏懷州黃河清表》崔融
[编辑]臣智仁言:臣聞德水清漪,詩人以之興頌;濁流澄鏡, 大聖於是應期。伏惟皇帝陛下道葉二儀,功超萬古。 上元降祉,變孟津於淥波;厚載呈祥,發榮光於翠浼。 臣以去月得河內縣申云:「自太平村已下三十餘里, 河水變清,各遂淺深,泠然徹底。鱗介之族,無所藏形。 謹自依極,息同其狀。」又嵩高維嶽,形入清流;少室奇 峰,參差具寫。謹按《易坤靈圖》曰:「聖人受命,瑞見於河。」 伏見涼州元石,式昭靈命。臣部黃河,應時清徹。天禎 地貺,既符《易》象之文;聖祚河清,暗合靈圖之義。古人 嘆其難候,臣今乃得親觀。身體太平之風,目擊會昌 之瑞。無任悅豫之至。
《游濟瀆記》達奚珣
[编辑]軹縣西北數十里,濟水出焉。稽乎舊章,可得而道。自 河浮綠甲,帝命元𡗝,疏畎澮而正乾綱,鏟陵巒而通 委輸。所謂「四瀆資我,而成彼三川」者。或在幽僻,遠而 藐奇,伊何足貴?豈與夫體清淳之氣,據函夏之中,平 地開源,分空正綠,表裏皆淨,似若非深,舟楫既加,乃 知無底。沖和自挹,斯君子之德歟?從此而東,截河通 「汶,不以險阻斷其勢,不以清濁汨其流,終能獨運長波,滔滔入海。沉潛剛克,斯君子之量歟。」意者洞幽明, 貫天壤,包荒萬類,出入無間,形與化游,得歸於道。不 然,何其爽也?雖金火更作,變通殊制,而浮沉之事,亦 兼捨施。國家南正司天,北正司地,以為百神受職,陰 陽無錯謬之災;群望聿修,水土得平均之敘。欽若稽 古,道豈虛行。閟宮有侐,象設如在流目。一望森森動 人,覺毛髮之間,風飆四起。然以諸侯之禮而祀之,至 於下人日用蘋。「吉凶悔吝」,則以情言。且神道無方, 豈存於此?而物類相召,或有憑焉。虛溜潛通,動植滋 液。高樹直上,百尺無枝;虛篁下清,四時一色。意隔人 世,空聞鳥聲,陽浦先春,草心方變。故岸猶冷,苔生未 濃。紅晶落而天下陰,青靄凝而眾山暮。留賞無厭,歸 情惡忘,中途載懷,歷歷在眼。庶託毫端,光昭厥美云。
《故懷州刺史太子少傅楊公遺愛碑》
[编辑]獨孤及
皇帝嗣位二載,河南《得賢二千石》曰「猗氏楊承仙者, 起鼙鼓間,為唐循吏。天性貞方,非有經術潤飾,推誠 御眾,以身帥先,民用不擾,政是以茂。」於時王師始平 河北,而覃懷纔歸於我。大軍之後,城郭為墟。相國涼 公拔公於戎馬之上,表為刺史,俾慰安斯民。公既至, 則弔其瘡痍,為剪荊棘,省事節用,寬其征而均其力。 「然後濬決古溝,引丹水以溉田」,田之汙萊,遂為沃野, 衣食河內數千萬家,流人襁負,不召自至,如歸市焉。 鰥煢無告,不能自耕者,貸首種與農器而教道之。視 五穀所宜,督其程課,勞來不怠,使人無不咸返其本。 每循行屬縣,問所疾痛,時其饑飽,心為慘怛,如身之 恤臂指,慈母之視幼子也。性嚴不殘,而恭於奉法。訓 軍以律,禁暴必肅。有抵刑者,雖拔葵把禾,殺之無赦。 由是兵不為盜,猛獸不食人,河內之犬,無夜吠者,人 人得敦其業而厚其生。上奇其能,以璽書勞勉,封弘 農郡公,邑二千戶,拜其男銳河南府參軍。方倚以牧 民,不遐其福,大曆二年八月六日,公薨於州,春秋四 十四。皇帝悼惜,詔贈太子少傅。好事者譔《公景行》,謂 公「清直彊力,能勤其官。百城之州,三軍之帥,可使居 其任重,不期而歿,惜哉!」初,岐國公魯炅之守襄鄧也, 公為新軍佐,敢冒死督戰,奮士卒,先藺石亂中敗,面 滅鼻而不言,病卒以是挫敵,軍中服其義勇。及涼公 秉鉞,公委質焉。前後保河陽,守高平、安潞、鎮鄴,董戎 壺口,勠力危機之中,賈勇倉卒之間,唯盡敵是求,常 不顧身。元戎賴之,卒集大勳。由是歷羽林金吾、光祿 殿中,由光祿大夫加開府儀同三司,試太常卿,而後 至於是州也。公嘗表請歸葬,途由於洛陽,人聞楊懷 州之至也,環而觀之。及其還也,懷人數千須於路;其 亡也,闔境相弔,童子不巷歌。「凡立誠應物者,信不足 則行失;飾智沽名者,實不足則名喪。若楊公者,非仁 必由己,而誠在言前,則不能使千萬人悅之之速如 是。某官某耆壽等,願復攀公之朱轓,望公之清揚而 靡因也。故立石為碑,以慰後人思。」其詞曰:「吳公文翁, 遭時無危,因而綏之,其績易施。公之來思,大盜始𡗝, 師旅饑饉。因於斯時,頑民」反側,比屋流離。飲公醇仁, 而忘怨咨。饑者得食,寒者得衣。豈知典謨,以吏為師。 豈必法令,信則不欺。功倍古人,愛及煢嫠。宜從古欲, 俾壽無期。嗚呼不傭,捨我曷歸。公俾我活,何以執之? 我思公兮,泣淚此碑。
《百家巖寺碑》杜鴻漸
[编辑]《百家巖寺》,宿蹟在太行山南。我唐天子所主之邦惟 中國。中國山嶽以千數,太行為靈長。太行延袤千里, 有巖焉。肇自高齊,爰立茲寺,以其巖下平易,可容百 室,故命之曰「百家」也。觀夫畫閣高懸,寒玉亂瀉,勢連 重冥,居凌太虛,軼浮景以遠耀,帶流霞而飛動,信梵 旅之寧處,又何必花為宮而瓊為池乎?周人滅齊,初 隆中廢,隋氏踐位,厥名乃復。然而乾剛不用,生人畢 墜於水火;佛日未明,像法與時而消滅,物不可以終 否。故天命既集於皇家,惟聖祖建元,嗣及我后,赫赫 在上,以整亂略。平天海清,庶物遂成,教遊其中,則莫 之夭閼已。雖陋𡗝蕞處,同慕緇錫,虐戾獸心,追崇塔 廟。《詩》所謂「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矣,況於邇 者乎?」前此者,禪師處忠,身具律儀,言為訓誦,萬眾蒙 益,千里向風,故能磨嶄喦,翦翳薈,搖木斯拔,巨石必 轉,儲供外辦,功費不貲,歷數十年,以授於門徒,曇最 最公,則公之尚德也。敬求留事,懋跡先賢,行細一塵, 誓深溟壑。由是特啟宏宇,易置高廊,坏土樹芳,貫石 行水,動有方略,隨其「便安。終今以來,假有尺塗片瓦 之力,蓋無足云爾。」《記》有之:「凝冬不沍,永日清暑,盈虛 應期,漱浣流惡,廚北靈泉」,利用之極也。傾崖前表,飛 澇遠激,皦如晴蜺,噴若風雷。寺西瀑布,威勢之觀也。 雙峰坼雲,對壁爭峻,仰攀霄漢,下冥煙雨。巖上天門, 通元之階也。一徑橫亙,迂餘乍滅,靜出猨鳴,視臨河 嵩,隱見眉睫,極遠之路也。若夫奇檀修竹,嵇竈孫臺, 鄧封遺堆,玉仙餘水,昔人之休寄此地者,豈不宜哉! 上坐如航,寺主英俊,都維郍善等,蓋嘗聚徒而言曰「處寂默者而以了心,資言說者亦以入義。非山林境 勝,何以臻此內通?非文字旨遠,何以宣乎外法?」會議 刻石,來徵予詞。夫賢明之長,有博陵崔珪焉,其二佐 也。敦信之士,有崔伯嵒、韋無擇、崔皋焉,能成之俊,有 趙璘焉。協無異謀,其敢牢讓。銘之曰:「巖巖太行,縱橫 千里,環厚地兮。寂寂梵宮,懸處百仞,乘顥氣兮。毫光 月滿,照清三界,破昏類兮。石為可久,文亦播揚,行佛 事兮。」天寶八載二月晦建。
《濟瀆北海祭器碑》張洗
[编辑]有唐六葉,海內晏然偃革,崇乎祀典,封茲瀆為清源 公,建祠於泉之初源也。置瀆令一員,祝史一人,齋郎 六人,執魚鑰備灑掃。其北海封為廣澤王,立壇附於 水之濱矣。天子以迎冬之日,令成周內史奉祝文宿 齋,毳冕七旒五章,劍履玉珮為之;初獻,縣尹加繡冕 六旒三章,劍履玉珮為之;亞獻,邑丞元冕加五旒無 章,亦劍履玉珮為之。終獻用三牲之享,邦之大事,先 在祀乎?濯纓不才,謬領茲邑,下車入廟,每事皆問主 者。有云:「俎豆素缺,弊難悉數,其尤者有四:北海望壇, 臨事壘土杇槾,一歲而費數金,其弊一也」;二所祭器 凡百有二十二事,至時請於上僚,轉轂入洛,去來三 百餘里,仍以稅緡酬之。積有歲時,不知窮極,其弊二 也;沉弊雙舫,又以車取沁河渡口之舟,往返之勞,結 綵之飾,其弊三也;兩壇位席百餘,以至休榻匕箸之 類,戶至誅求,事終存亡大半,其弊四也。既革前弊,輒 為之銘曰:「寤寐永思,如神有知。大風離披,壞木於斯。 人吏驚馳,念茲悟茲,為余有意。廟中無備,沉弊雙舫, 二壇祭器,子來悅使」,所措皆遂。觀者闐闐,事無缺焉。 刻之於石,以俟後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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