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第128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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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卷目錄

 永州府部紀事

 永州府部雜錄

 永州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一千二百八十四卷

永州府部紀事[编辑]

《拾遺記》:「帝嚳時,有丹丘國獻瑪瑙甕,以盛甘露,舜移 之零陵。」

《府志》:相傳唐堯時許由避地居油村源口,後人慕之, 故村曰油村,水曰「許由水。」

《道州志》:「虞皋陶從舜南巡,寓寧遠,有德於民,民廟祀 之。」

《古彭祖》姓籛名鏗,不知何代人,嘗遊九嶷。今寧遠南 二十五里有彭祖塘,中有釣磯,仙跡宛然,土人壽或 高百歲。

周泰伯與弟仲雍遜國而逃,嘗過寧遠,民義而祀之, 至今不絕。

《零陵先賢傳》:「鄭產,零陵人,為白土鄉嗇夫。時民家產 子,一歲輒出口錢,以故貧家鮮有舉子者。產勸百姓 勿殺子,口錢皆為代出,郡縣具以聞,上錢因得免,改 白土曰『更生鄉』。」

《零陵縣志》:「漢元鼎二年,南粵相國呂嘉反,詔粵人及 江淮以南樓船十萬師往討之。衛尉路博德為伏波 將軍,出桂陽,下湟水;主爵都尉楊傑為樓船將軍,出 零陵,或下灕水,或抵蒼梧。使馳義侯因巴蜀罪人,發 夜郎兵,下牂牁江,咸會番禺。」

《道州志》:「漢張騫出使西域,道經舂陵,曾遊一巖,遂名 中郎巖,有讀書處遺跡,見有中郎祠在巖中。」

《府志》:「劉昌,舂陵侯仁之子。仁祖節侯買,元封五年受 封於冷道舂陵鄉,為舂陵侯。傳國至仁,以舂陵地形 下濕,草木多眚,上書願減封戶,求南徙。以子昌留守 父祖墳墓,故昌後世為寧遠人。」

《史記》:「漢司馬遷以九疑舜帝所葬,有古文書,因愬沅 湘,遊九疑而訪求焉。」

《府志》:「龍述字伯高,建武初為山都長。」《三輔錄》載馬援 《戒兄子書》,稱「『伯高為敦厚周慎,口無擇言,吾愛之重 之,願汝曹效之』。光武見其書,擢零陵太守。在郡四年, 甚有治效,卒葬零陵城北。」

光武建武十年十二月,大星流如缶,出柳,西南行入 軫。比及滅,分為十餘,如遺火狀,須臾,有聲隱隱如雷 鳴。

陳球字伯庚,為永州守。朱蓋反,約賊分攻郡。時編木 為城,不可守,球乃弦木為弓,射千步之外。賊激水灌 城,球反水淹之,竟破賊。

章帝建初三年,零陵人傳寧宅土中忽生芝艸五本, 長者尺四五寸,短者七八寸,莖葉紫色。太守沈酆遣 門下掾衍盛以獻。皇帝悅懌,賜錢衣食,五年復生。 五年,零陵湘水去邑七里,水上聚石曰「燕室丘」,臨水 有狹山,其下崖淦深不測,二黃龍見,長十六丈,身大 於馬,舉頭顧望,狀如圖中畫龍。《燕室丘》民皆見之,去 龍可數十步。又見狀如駒馬,大小凡六出水,游戲陵 上。蓋二龍之子也。並二龍為八出,移一時,復入於水 中。

楊璇字璣平靈帝時為永州太守蒼梧桂陽賊攻永 郡縣璇製馬車數十乘排囊灰於上繫布索於馬尾。 又為兵車載弩剋期會戰馬車居前順風鼓灰賊不 得視以火燒布馬尾熱奔突後軍弓弩亂發群盜駭 散追逐斬馘無筭梟其渠帥郡縣以寧。

蔡邕入永,凡名山勝蹟,在在品題。道州西有含暉洞, 邕書「水天一色」四字,刻於石崖絕高處。又於寧遠書 「九疑山」三字。宋淳祐間,郡守李襲之刻邕《九疑山銘》 於玉琯巖之右。

漢月給尚書郎隃糜墨,有尚書令僕丞郎嘗遊紫霞 巖,至第五渡,遺大小隃糜墨二枚,至今在焉。

《零陵先賢傳》:葉譚字令思,零陵人。少負節操,未幾舉 孝廉。王濟謂譚曰:「君吳楚人也。亡國之餘,有何秀異, 而應斯舉?」譚曰:「君不聞明珠大貝,獨生江海之濱乎?」 武子默然。

《府志》:「南齊李道辨時為南道開拓南蠻大使、盪寇將 軍,築壘於蓮塘之墟,後卒,賜葬於末,子孫因定居焉。 至今族姓繁衍,散處于蓮塘、冰塘、梅塘、藕塘、深塘莊 下。」

五代時,蕭結為祁陽令。時方暮春,州符下取船競渡。 結批其牘尾曰:「秧開五葉,蠶長三眠,人皆忙迫,划甚 閒船。」州為罷競。

唐元結,字次山。父廷祖,調舂陵丞,輒案官去。天寶十
考證
一年,結舉進士,拜道州刺史。初,西原賊掠道州,諸使

調發符牒,民困甚。結不忍加賦,言:「道州為賊焚破,糧 儲、屋宅、男女、牛馬幾盡,今百姓十不一存,若嶺南諸 州寇盜一日不靖,湖南且亂。請免百姓所負租稅及 租庸使和市雜物十三萬緡。」帝許之。明年,租庸使索 上供十萬緡,結又奏減之,作《舂陵行》以紀時政。 元結愛祁之湘江西岸石壁,大曆六年,屬顏真卿大 書其頌刻之。溪水北匯於湘,結以為勝異,遂家溪畔, 命溪曰「浯溪」,臺曰「峿臺」,亭曰「𢈪亭。」自號「漫郎」,號其居 曰「漫郎宅。」元和十三年,子友讓為寶鼎尉,假道州長 史,距其父作宅時已四十餘年,田地林園,潛更荒廢。 維舟溪上,凄然感泣。乃罄所有,托祁陽長史盧歸購 復之。顏真卿作《次山銘》云:「次山斌斌,王之藎臣。義烈 剛勁,中和儉勤。炳文華國,孔孟寧屯。率性方直,秉心 真純。見危不撓,臨難遺身。允矣全德,今之古人。柰何 蔽賢,素志莫伸。郡士立表,吞聲涕零。」

陽城,德宗時以論裴延齡,貶道州刺史。道州產侏儒, 歲貢諸朝。城哀其生離,無所進,詔問之,城奏曰:「道州 民盡短,若以貢,未知何者可供。」自是罷。州人感之。又 賦稅不時,觀察使數誚責州當上計功罪,城自署曰: 「撫字心勞,催科政拙,考下下。」觀察使遣判官督賦,至 道州,怪城不迎,以問吏。吏曰:「刺史以為有罪,自囚於」 獄。判官驚,馳入謁,城曰:「使君何罪?我奉命來候安否 耳。」順宗立,召用,而城已卒。

《唐書韋丹傳》:「丹子宙為永州刺史。州方災歉,乃斥官 下什用所以供刺史者,得九十餘萬錢,為市糧餉。俗 不知法,多觸罪。宙為書制律,并種植為生之宜,戶給 之。州負嶺,轉餉艱險,每饑人輒莩死。宙始築常平倉, 收穀羨餘以待乏,罷穴役九百四十四員。縣舊置吏 督戰,宙俾民自輸,家十相保。常先期湘源生、零陵香」, 歲市上供,人苦之,宙為奏罷。民貧無牛以力耕,宙為 置社二十家,月會錢若干,探名得者先市牛,以是為 準。久之牛不乏。立學官,取仕家子弟十五人充之。初, 俚民婚,出財會賓客,號「破酒」,晝夜集,多至數百人。貧 者猶數十,力不足則不迎,至淫奔者。宙條約使略如 禮,俗遂改。邑中少年,常以七月擊鼓群入民家,號「行 盜」,皆迎為辦具,謂之「起盆。」後為解索,喧呼疻鬥。宙至, 一切禁之。還為大理卿。

《零陵縣志山海經》曰:章莪之山,有鳥如鶴,一足,赤文 白喙,其名曰畢方,見則其邑多譌火。唐元和七年夏, 有火災,日夜數十發,或五六發,歷三月乃止。八年夏 又如之。晨不爨,暝不燭,皆列坐屋上,左右視罷不得 休。蓋類物為之者,訛言相警云。有怪鳥翔集於火中, 莫實其狀,柳宗元遂命邑中狀而圖之,禳而磔之,為 之文而逐之,

《府志》:「柳宗元為永州司馬,既經竄斥,地又荒癘,因自 放於山澤間,其堙厄感鬱,一寓諸文。居永州所作詩 文,託諷箴規,往往而有。又倣《離騷》數十篇,讀者咸悲 惻。雅善蕭俛貽書言情,又善京兆尹許孟容,然眾畏 其才高,故終無用力者。宗元久沮厄,其為文益深。常 著書一篇,號《貞符悔》。念往咎,作賦自懲,曰《懲咎》。 吳武」陵,元和初坐事流永州。先是,吳少陽聞其才,遣 客鄭平邀之,將待以賓友,武陵不答。俄而陽子元濟 叛,武陵遺以書,元濟不悟。朝廷用師討蔡州,武陵自 硤石望東南氣,如旗鼓矛盾,顛倒橫斜。少頃,黃氣起 西北,蟠蛇相交。武陵告韓愈曰:「今西北王師所在。氣 黃白,喜象也。敗氣為賊,不過六十日,賊必亡矣。」師克, 元濟卒如所言。武陵居永,柳州賢其人,贈之以詩。 唐世旻自太原徙居零陵,素驍勇,狀貌英偉,眼環齒 露。昭宗時,黃巢寇起,世旻練鄉兵,保安閭里,劉建鋒 舉為永州刺史。光化初,馬殷據楚,命李唐攻永州,旻 力戰,城陷死之。民思之,立廟以祀。

《道州志》:有歐陽程者,先名和,營道人,以本州解赴省 試,路逢一青衣,行甚速,和問之,青衣云:「以今科省榜 報各處城隍。」遂問湖廣道州有歐陽和,中否?青衣曰: 「有歐陽程,無歐陽和。」和遂赴省,改稱程,蓋禾口之下 加王字即是。是年果登王世則榜,進士時宋太平興 國八年也。後仕至屯田員外郎。兄澤為郡吏,因程入 仕,罷役讀書,後亦成「進士」云。

虞廟前江邊多巨石,其下潭水甚深,有崖穴。或曰有 水怪,人多溺死者。柳因謁廟識之,作大書押字於石 上,字高三尺,廣二尺。信宿風雨晦冥,雷電大作,霹霢 巨石兩拆。逾數日有鱉黿浮出。其後沙漲,潭水淺永, 人鐫押字以記。今名「雷霹。」

《零陵縣志》:永州澹巖有馴狐,凡貴客至則鳴。鄒浩將 至而狐鳴,寺僧出迎,浩怪之,僧以狐鳴為言,浩遂題 詩云:「步入山來亦偶然,初無消怠與人傳,馴狐底事 先知得,隔夜飛鳴報老禪。」

陳英公執中,初為右正言,謫監永州酒稅。一日,楣間 見金牌書「僕射廳」字,後果至台輔。

《府志》:「楊萬里由贛州司戶調零陵丞。時張浚謫永,杜門謝客,萬里三往不得見,以書力請,始見之。浚勉以 正心誠意之學,且曰:『元符貴人,腰金紆紫者何限,惟 鄒志完、楊瑩中姓名與日月爭光。萬里服其教,乃名 其室曰誠齋。子長孺,繼為零陵博士。明廖道南贊曰: 『誠齋豪士,精於音律,瀟灑襟懷,吾誰與適』』。」

歐海以所作謁誠齋,楊曰:「汝器識遠矣,文則未也。」令 熟讀《孟子》。後復見誠齋,喜曰:「非吳下蒙矣。」果登第,出 知零陵。

宣和二年,永州瑞木生,民劉思斫薪,兩邊各有文「天 下太平」四字。

慶元間,韓𠈁冑攻正學,竄蔡元定於道州。元定聞貶, 即時就道。時祖客有泣下者,元定不異平時。朱文公 嘆曰:「朋友相愛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謂兩得之矣。」 與其子沉徒步行三千里,腳為流血,無幾微見顏面。 至舂陵,遠近來學者日眾。逾年卒。所著有《洪範解》《律 呂新書》行世,學者尊為西山先生。道州有專祠祀之。 淳祐中,陶大社於郡圃中,既建四亭,濬滌蓮池,忽生 並蔕二花,道州錄事黎韶為記。

《寧遠縣志》:「宋縣尉廨前,舊有巖桂,一日二枝忽合而 連理,並秀且甚馥,民趨而觀者傾城市。」

宋時九疑山下有竹相對生,中合為一枝,葉斕漫,因 名「合歡竹。」

《府志》:「李芾以蔭補南安司戶,辟祁陽尉。時盜起永州, 招之,歲餘不下。芾與參議提兵千三百人破其巢,擒 其魁蔣時選以歸,餘黨遂平。後知永州,有惠政,永州 人祠祀之。」

明洪武二年十二月,南寧人鄧袒勝,以左江義兵萬 戶為元守衡州。庚子以兵復永州,元以其有勞,陞為 左丞。至是,徐達遣指揮討之,袒勝棄城,退保永州。 四年,道州府通判張元湜廉能有聲。時寧遠江華賊 猖獗,元湜率眾擒其渠魁,降其餘黨,州境以寧。 正德四年,永州雨桂子,狀如皁角子,堅如石,有糞草 處獨多。又云「娑羅樹,子取種之,葉似橄欖,長六、七寸 即壞。」《祁陽縣》同。

嘉靖三十一年,祁陽縣旱。五月二十日戌時,有星火 大如盆,長六七尺,光如炬,從東南方出,行甚疾,勢甚 低,聲如群馬飛流向斗下落,其聲如雷。祁陽合縣驚 駭,百里之外,見者皆同。後五日,邑大街火,燬民居延 至十數。繼而每日大發,無定時,亦無定處,民皆露宿 汲水以待,至冬方歇。

三十六年秋,永州有「黑眚為祟。先是,黑氣從道州來, 其狀忽如螢,忽如猿,觸之者多死,人惶恐,夜不敢臥, 金鼓之聲達旦,越月乃止。」

崇禎十年丁丑,《山寇》犯永,至湘口,守道蔡官治提兵 禦之,兵潰,殺死百姓三十餘人。

十一年戊寅,《山寇》復犯永起,道州守備沈至緒為將, 堵截木壘,請援兵,蔡陽許之不發,至緒為賊所殺。

永州府部雜錄[编辑]

《聞見後錄》:柳子厚云:「北之晉,西適豳,東極吳,南至楚、 越之交,其間名山水而州者以百數,永最善以妙語 起其可遊者,讀之令人翛然有出世外之意。」然子厚 別云:「永州於楚為最南,狀與越相似。僕悶則出遊,遊 復多恐。涉野則有蝮虺大蜂,仰空視地,寸步勞倦。近 水則畏射工沙虱,含怒竊發,動成瘡疣。」子厚前所記 黃溪西山鈷鉧潭,袁家渴果可樂乎?何言之不同也? 今道州古之有庳,獠夷所處,實荒服也。曰舜之於象 封之,非放也。象不得有為於其國,使吏治其國而納 其貢稅焉,皆孔子所不言。有庳距舜之都平陽,越在 江湖萬里之外,如曰欲常常而見,源源而來,亦勞矣, 但出於《孟子》也,故《通鑑外紀》筆之不削去。

《稗史》:「道州有舜祠,凡遇正月初吉,山狙群聚於祠傍 以千百數,跳踉奮擲,狂奔疾超,如是者五日而後去。 次猿亦如之,三日乃去。土人謂之狙猿朝廟。」

《零陵縣志》:按《山海經注》,天帝之二女處為神,即《列仙 傳》江妃二女也。《離騷九歌》所謂湘夫人稱帝子者是 也。而《河圖玉版》曰:「湘夫人者,帝堯女也。」秦始皇浮江 至湘山,逢大風而問博士湘君何人,博士曰:「聞之堯 二女,舜妃也,死而葬此。」《列女傳》曰:「二女死於湘江之 間,俗謂為湘君。」鄭司農亦以舜妃為湘君,說者皆以 舜陟方而死,二妃從之,俱溺死於湘江,遂號為湘夫 人。按《九歌》,湘君、湘夫人,自是二神。江、湘之有夫人,猶 河、洛之有虙妃也。此之為靈,與天地並也,安得謂之 堯女?且既謂之堯女,安得復總謂之湘君哉?何以考 之?《禮記》曰:「舜葬蒼梧,二妃不從。」明二妃生不從征,死葬,義可知矣。即令從之,二妃靈達,通鑒無妨,尚能以 鳥工龍裳,救井廩之難,豈不能自免於風波,而有雙 淪之患乎?假復如此,《傳》曰:「生為上公,死為貴神。」禮,「五 岳比三公,四瀆比諸侯。」今湘川不及四瀆,無秩於今 祀,而二女帝者之后,配靈神祗,無緣當復下降小水 而為夫人也。參伍其義,義既溷錯,錯綜其理,理無可 據,斯不然矣。原其致繆之由,由乎俱以帝女為名,名 實相亂,莫矯其失,冒是勝非,終古不悟。可悲矣! 《檀弓》云:「舜葬蒼梧之野。」《漢紀註》應劭云:「舜葬蒼梧九 疑山。」《書註釋》云:「九疑一名蒼梧山。」《輿地考》云:「岳州之 間謂之蒼梧。」《文穎》云:「半在蒼梧,半在零陵。」晉習鑿齒 云:「虞舜葬零陵。」《元和郡縣志》云:「舜葬九疑。」《漢志註》云: 「九疑在營道縣南。」諸家所指不同如此。按司馬遷云: 「舜南巡,崩於蒼梧之埜,歸葬於零陵之九疑。」《山海經》: 「舜所葬在今零陵縣界。」蒼梧、九疑,當是兩處,後人誤 引舜崩地以為葬之所耳。史遷遍歷名山大川,必有 所據。由此言之,舜崩葬異地,亦若有據。又按《漢書》云: 「舜南征不反。」《世紀》云:「景星出房,地出乘黃。舜薦」禹於 天,使攝政。於時有苗叛舜南征,崩於鳴條,葬於蒼梧。 據此,則舜崩葬所在,又與諸說異。乃謂舜以南征有 苗而至,二書皆直指之。然《書傳》云:「舜耄期倦勤,薦禹 於天,攝政十有七載,禹乃徂征有苗。」據此,則南征非 舜事,而謂舜以此至,其說抑何自與?又按:《孟子》云:「卒 於鳴條」,稽之鳴條,在今山西安邑縣。《輿地攷》云:「冀州 河中府安邑縣,堯、舜舊都,今縣西有鳴條陌,湯與桀 戰於此。」雖不言舜卒於此,而謂鳴條在冀州,信矣。舜 卒於此,而遠葬於荊,於理抑何取與?乃韓昌黎《娥皇 廟碑》則云:「謂舜死葬蒼梧,於是二妃從之,不及而溺 者。」皆不可信。而歐陽文忠詩亦云:「虞舜老倦勤,薦禹 為天子。豈復有『南巡迢迢渡江水』?」二子之言,所謂折 諸理者非與?或問:「『鳴條,湯與桀戰之地,而《竹書》有南 征不反,《禮記》有葬蒼梧』之說,何也?」朱文公曰:「孟子之 言,必有所據。二書駁雜,恐難盡信,然無他攷闕之可 也。盡信書不如無書,古人所信,固有在乎?」

《東安縣志》:嘯巖與株木巖通,有水匯而為潭。嘉靖中, 有禱雨者數十人入潭汲水,一人迴視,見巨蟒如桶 大,臥危石上,白光如銀,驚怖出而死,近巖者謂為龍 也。又人或見為白馬,或見為白牛,巖外田不時壅塞。 永州蘇山最多石,人取以水淋之,鋸破其像,有觀音 彌勒、寒山拾得像,有「天下蘇山」四字。

《道州志》:按《檀弓》稱舜崩蒼梧之野,蓋二妃未之從也, 而司馬遷《史記》亦云,則舜之實崩蒼梧明矣。而後之 儒者,又以孟子鳴條之說為據,宋羅長源《路史》亦主 鳴條為實。今考鳴條在安邑西北,不聞有所謂舜陵 者。且孟子考古亦疏,如百里奚飯牛一事,載籍俱有, 孟子獨辨其非是,但直據理分疏,未有鑿鑿真出何 典者?若今之舜陵,固居然在零陵郡九疑山中,蓋後 代所云寧遠縣是也。無論其他,即其陵前有古株二, 蒼翠蓊翳,奇崛若老蛟怪虯,大皆十餘圍,柯幹亦至 有合抱者,蓋數千年法物也。又漢哀帝時,零陵郡文 學奚景得玉琯十二於舜祠後石室之地,豈偽為者 哉?然或又以蒼梧為南越地,舜置十二州時初未有 越,至漢元鼎六年,始以蒼梧為郡。《戴記》及《史記》所稱 「蒼梧之野」云者,大略通指楚、粵、交壤一帶言之耳,初 不屑屑屬其地也。乃《山海經》亦曰:「蒼梧山之川,其中 有九疑山焉。」則蒼梧之屬,今寧遠無疑矣。

昔舜封象於有庳,後世以道為有庳之國。《唐通典》作 「有鼻」,柳子厚嘗記之。薛伯高刺道州,斥庳亭神,亦以 「庳」為鼻下。孟注:「今道州鼻亭,庳亦作鼻。」豈庳與鼻古 皆通用之歟?

舂陵乃道之古郡名也,其源始於西漢。考漢武帝時, 封定王發於長沙。元鼎六年,長沙析為零陵,定王子 買受封,原在國內。元封五年,侯於零陵冷道之舂陵。 傳國至戴侯仁,以舂陵地形下濕,上書求徙南陽。元 帝許之,以蔡陽白水鄉徙仁為舂陵侯,實屬南陽郡。 望氣者蘇伯阿望見舂陵郭,嘆曰:「氣佳哉!鬱鬱蔥蔥。」 此言南陽之舂陵縣也。意當時遷冷道之舂陵而就 蔡陽之舂陵,蓋不欲失故侯之名爾。故《史》謂光武起 兵始於舂陵,蓋以此也。至建武二年,以仁之孫祉有 功,王之城陽,而蔡陽之舂陵為章陵縣,冷道之舂陵 始可專其名矣。舂陵劉侯城,今在寧遠西鄉,故址尚 存,可考也。然稽郡治有營山,去州西「四十里,其絕頂 亦名舂陵。唐武德四年,置營州於山之下。明年,改南 營州,今營樂鄉小坪村尚有南營州址。」然則吾郡之 以舂陵得名,蓋實錄也。謂舂陵為南陽者,實非。 公孫刺史,失其名,相傳為隋公孫景。茂。州舊有五刺 史祠,曰公孫、曰元、曰楊、曰呂,曰薛。公孫隋人,元、楊、呂、 薛皆唐人。按《圖經》,「隋時郡」為永陽、營道等縣,安得有 刺史?《隋書》云:「公孫景茂,字元蔚,嘗為道州刺史」,即潁 川之郾城,非唐道州也。然則隋之道州,自係他郡明 矣。但舊志與府志俱載,姑存古以備參考薛伯高,字景晦,原本一人。而《府志》伯高之後又載薛 景晦於伯高則憲宗元和七年任,而景晦則文宗太 和間任也。又明注二人,或者其姓同,其名又偶與字 同,俱未可知。此亦不決之,疑存之,俟博雅君子參考。 舂陵諸太守,自隋公孫景茂以下,其姓字班班可考 也。獨唐有柳八大使及牛刺史尚書,不知何許人,然 因之而不削者,闕疑也。即姓名表著,又多「陶陰」亥豕 之誤,如舒清國之為「靖國」,張文泫之為「又泫」、「方規」、方 重之為「萬規」,「萬重」「泠道」為「冷道」,猶曰字畫之訛也。至 如舒師皋,舒清國子也,而曰「孫師皋。」向子忞,兩蒞茲 土也,而曰何子應文郁,營道縣佐也,而列於「刺史。」諸 如此類,不可殫述,皆訛以傳訛。其間年號次第,愈為 舛甚。今皆按古志、府志、群書碑陰,參互考訂,勘而政 之,非敢臆見失實也。

按:瀟水之出有三:其一在州西北二十五里,出瀟山 下,其下有泉,名瀟川,故即以名鄉為「瀟川。」其水遶宜 山,從宜江口出,與沱水合。其一在小西門城外官塘, 穿城入,由守備司前流至玉成山一帶,分其坊為上 瀟源、下瀟源。其玉成山有石鰲逆水而生,鬚鱗鬐尾 儼然,相傳每水流湧,首尾皆動,俗呼為「石鰲相公」,居 民皆祀之。其後石鰲為沙礫所壅,萬曆戊子,守備彭 顯謨開之未竟,水復從玉成山流至城外,與沱水合。 其一出九疑朱明峰,南流百里至三江口,東北流亦 與沱水合,均曰「瀟水。」均入沱水,而三見其所出畢竟 何主?大略以州西北瀟山下所出之水為近是。然跡 其水之所至二百里匯零陵合湘之水,以達於衡陽 以下,號曰「瀟湘」,為湖南佳景之最,騷人墨客往往屬 詠焉。今所云《瀟湘八景》是也。

潓泉二:一在九井。七泉之一,一在石魚湖州治之後, 所云「玉城山之前」是也。元結有詩,《舊志》不知其處,今 皆指為七泉之一,恐非定案。

自漢元鼎六年立營道縣,隸零陵,是時郡尚未設也。 唐高祖始置營州,縣為倚郭,至洪武九年而縣始革。 上下踰千百年,郡屢更而縣不更,非若永明之或廢 或立,又非若寧遠之或分或合。其間臨蒞者不知凡 幾,樹績者亦不知凡幾。今所載者,僅僅文郁一縣佐 耳。如吳登度之奏改永明,而增六鄉之附,李彥章以 御史謫任,而致瑞梨之祥,張寅之建濂溪小學,皆賢 令也。張耕以文學名,安珪、張毅以幹才名,皆賢倅也。 吳允元以明經而教諭營道,又賢廣文也。尚昭昭在 人睹記間,而不獲垂名邦乘,不幾為漏典乎?故謹而 識之,示不敢沒人善也。嗣有踵厥事者,尚其倣此意 以無遺美其可焉。

開元觀前江水淵深,昔寇萊公升郡,譙望,水際騰騰 有光,使人沒水求之,云「有鼎焉,兩耳可通人。」百方取 之,不能舉此,恐偽,姑存。

響石在州治東門外。臨溪澗,即五如石之內。中有空 處若巖,有獨石一片,擊之其聲清越,宛如玉磬然。今 巖與石皆壅填矣。

鐵爐步按《青箱雜記》云:「嶺南謂村市為墟,水津為步。」 今人改作埠。《地里志》:「揚州有瓜步」,作瓜埠,永屬。惟零 陵有之,俗呼為老埠頭者是也。

《府志》:「連理木有三,其一棠梨,在營道縣西。政和中,御 史李彥章貶營道令,圖上之。其二紫微花,在城北何 氏園。其三巖桂,在寧遠縣尉廨。」

石屏,出零陵白鶴山。紹興間,有宗子於水中得一石, 光采絢異,其文「若峰巒聳秀,煙雲雪月之景,波瀾龍 鳳之象,渾然天成,方廣四五尺」,雖巧工畫之妙,莫能 及也。

聻音積,又音箋。《玉篇》云:「人死為鬼,鬼與人為害,聻遇 鬼卻為殃。」若人篆書此於門旁,即百鬼見之,遠離千 里之外也。又音你字,出《吳韻》,「措物也。」刻在江東寺前 海水灣臨江崖上,正與浯溪對。相傳柳應辰舟發浯 溪,崖石震動,僧愴惶奔告,辰即大書此字,命鐫以鎮 之,乃不動。按字今已剝落上一截。隆慶中,兵備副使 陳覲命有司打刻,字甚古偉。又「聻」字上面,近大路一 大石刻云:不記年月,不記姓名,止記希夷子武陵人, 即應辰也。希夷子是其竊希夷子數學而號之,武陵 人,指其實也。若陳圖南歷查武陵諸志,並無以若名 仙,而志不載耶。

鍋子桶在九疑無為洞永福寺後。相傳自然水滿則 流。蓋石桶也。

《石人》,在九疑麓床山天湖之仙洞,左右各一,冠履劍 佩甚偉。

木魚在永福寺。相傳擊之,或有風雷大作。

《大珠白上塔頂》為大珠也,以白金冠其上,屠者施焉。 既施不為屠。已而復屠。一夕雷震,白金變鐵而墜於 地。

《山呼》嶂:在麓床之南。相傳,昔有人過其下,聞山神呼 「萬歲」者三。今名萬歲山。

呼豬峽在永福寺之南,過者常聞呼豬之聲,聲類婦人,以石投之,則有風雷之變,今名為「呼豬峽。」

丹桂鄉瀟水旁有龍巖,龍潛其中,若聞巖中有龍吟 聲,則其鄉必有登賢書者。

洛陽山,漢舂陵侯故祠址,前有白竹夾道生,遇風則 梢自掃地,如或為之揮霍者。

《豬迷》在娥皇峰下。春間豬孳育,有過者,或取其子,輒 迷路不得歸,必反子乃還。

《東安縣志》:「石花在淥埠渡左,花開石上,如蓮映水色 赤,開則為科目之兆,歷驗。」

永州府部外編[编辑]

《寧遠縣志》:「昔舜帝南巡至九疑,每樂奏九成,則有鳳 儀獸舞之異。一女子頗解音律,效為韶歌,極其柔婉。 近傳韶歌自此始矣。」

天燈樹,即舜祠前左右杉也,共十六株,大數圍,長百 丈。常見有天燈照明其上。或云:蓋木之精明所現然 也。

《太平樂》:相傳象受封於有庳,舜情不自已,制小笛,令 人依《韶》韻協奏,以壯其行,象悅。

《府志》:「晉咸和七年,九德人袁榮家牛產犢,兩頭八足, 二尾共身。桓元之國,在荊州詣刺史殷仲堪,行至鶴 穴,逢一老公驅青牛,形色瓌異,元即以所乘牛易取。 乘至零陵涇溪,駿駛非常,息駕飲牛,牛逕入江水不 出。元遣人覘守,經日無所見。後元被誅。」

《零陵縣志》:齊時零陵安明寺有古木,伐以為薪,木理 自然,有「法火德」三字。

《道州志》:「唐刺史陽公城,左遷州時,行至襄陽,有五老 人鬚眉皓然,衣冠甚偉,自云舂陵人來迎。問其所居, 曰:『在州城西北五里。陽公慰勞之,與以縑帛各一。公 至,問之,無其人,但云西北有五龍井。公往視之,見一 井有縑帛五,乃昔所與者,為立廟祀焉。大觀中,賜廟 號崇應。政和中,封五侯爵,曰壽靈、壽通、壽寧、壽成、壽 應』。」

舂陵苦旱,道士陳惟靜誦《龍王經》,於月巖禱雨,遇老 嫗曰:「上帝敕命封江,不得施雨。」陳乞之,嫗遂舉案上 筆點硯池,水灑成雲雨,忽失所之。三日後,陳見一巨 蛇死於巖西,蓋帝罰也。陳因葬之,有小蛇五繞墳,遂 化為五龍去。土人因為之立廟云。

《零陵縣志》:「永州通判廳軍員毛景得奇疾,每語,喉中 輒有物作聲相應。有道人命學誦《本草》,藥名至藍而 默然,遂取藍捩汁飲之,少頃,嘔出肉塊,長二寸餘,人 形悉具。劉襄子思為永倅,親見其事。」

柳應辰在郡,夜讀書,有物引手入窗,柳援筆書字於 其手而去。明日見於州治後古槐上,遂伐之。

陶弼,永州人,游吳中,舟行,忽雙鯉戲溪上,佇觀之,傍 一老父曰:「此龍也,行且鬥,君宜亟去。」去百步許,雷大 震,而岸圮木拔,溺二十餘艘,而弼舟獨完。

趙康靖公《見聞錄》載:歐陽永叔說,永州有一亭,為火 所燒,獨存一柱,柱根下倒刻三字云:「謝仙火。」好事者 問何仙姑,仙姑,永州之異人也。仙姑曰:「此雷部中有 姓名夫婦二人,所長纔三尺,潔白如玉,其名謝仙,主 行火者。」謝仙,一云兄弟,一云夫婦,不可致詰。然其為 火神,容或然矣。

宋時宜陽鄉一夕忽有神人造屋三十六間,壁瓦皆 具,不測其為何氏居焉,至今鄉人呼為魯班屋。 宋狄青奉命討儂智高,道經零陵,問何仙姑,姑云:「汝 誤殺人,有索爾命者。」青懇求解,姑與膏藥一貼,囑曰: 「逢癰便貼,癰破膿出。」遂行。至道州,宿龍母廟,留甲冑 在廟而去。至廣攻邕城,青悟仙姑隱語,遂將前授膏 藥貼邕城上,邕城遂破,智高果出奔大理。後郴寇流 劫營樂,望見旌旗遁去。傳云「狄將軍屯兵於此」,問之 無蹤,人始知為青英靈焉。今有廟祀之。

歐陽國輝,宋咸淳九年,因過茶溪源,迷路,誤入巖中, 遇二仙對奕,問之不語。後得仙姥開關,示以大路,乃 與仙桃九顆。元大德八年,郡守蒲靜齋遊此,因名「仙 桃巖。」

神木在州治南門外,橫亙江中,不知何年沉壅於此, 其長俱不可測,獨露巨梢於水南晏公廟之河下。相 傳有神人拽動,南城為之震。蓋神木也。每至秋冬,江 水清淺,人皆見之。

《寧遠縣志》:「樂器在高士巖下。昔有獵者過巖下,遇群 豕逐而入巖,失其所在,因掘之,得樂器一部。」

《零陵縣志》:成化中,永州知府楊誠赴任,途有永州太 守來拜,問其故,云是新除。楊疑之,彼言各行其事,無 相妨也。楊知是城隍,別去。及扺郡泊舟,其舟亦至,彼 此相拜如前,吏卒不之見也。在任每行香則神迓於 二門,僚屬皆不見。一日入門,見廊下有婦懸一足,問 是何人,神言:「羅三守之婦也。天命譴責,吾不敢違。」楊 問何可解,神言:「燒《解冤結經》千卷,即可也。」楊以告羅, 時內患足痛,從之即愈。然自是神不復見。又楊但遇 郡有疾,令人持符水,以桃枝上門驅逐,即愈,號打鬼 楊云《寧遠縣志》:明成化中,丹桂鄉民家有田十餘畝,苗甚 蔚。一夕雷雨,苗壓死十餘丈,主人不覺也。越十餘日, 往視之,一物肉爛盡,鱗爪齒骨如神龍因拾取。歸醫 以治痰血瘧痢。狂喘驚痿。有奇效。

《東安縣志》「明嘉靖二十三年春,東安縣北宣義鄉有 巨石,長博約丈餘。忽風雨交作,石乃特立,聲聞數里, 見者駭奔,至今屹然。」

《道州志》:「明萬曆丙申歲,有一新軍李奇玉,異籍人也。 原在家武斷健訟,嘗為吏,舞弄文法害人,叢怨被犯, 充寧遠衛軍,寄居州東門內,惡狀不悛。死之日方殮 在地,例安鏡在兩足上。眾忽見鏡中擁一朱衣貴官, 張黃蓋,喝令隸卒鎖軍人去,唯見渠兩手據門,若抗 拒者。數卒力曳而出,且泣且行,蓬頭裸體,宛一囚徒。」 官每回首,即見彼兩足跪地,愈行愈遠,漸漸微細風 吹朱衣繖帶,倏忽不見。時觀者填門,眾皆悚懼。此亦 足為凶惡者之戒。

《寧遠縣志》:「相傳有主人畜一犬甚恩,而家有積報,當 淪沒。一日,跣足坐垂堂,犬忽嚙其履置諸門,主人訝 而逐之,則嚙而且前,再逐再前,既里許乃止。及回顧, 家已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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